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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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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陵安郡王才得八岁的幼子便出列,奏了一首活泼明快的曲子,以他八岁的年纪来说,奏得是真很不错了,难怪陵安郡王敢出列。
  隆庆帝与太后都有些意外,待回过神来,少不得都笑着赞了一回那小公子‘难得’,又额外都有赏赐。
  这下众宗室只差乱成了一锅粥,都不肯让陵安郡王父子专美于前,又恨自家方才怎么就没想到跟陵安郡王一样的点子,不然第一个出风头,给皇上和太后留下最深印象的,不就是自家的孩子了?
  忙也纷纷出列,这个要给隆庆帝和太后吟诗一首,那个要给二人做一副“至尊同乐画”,还有要吹箫抚琴的……全都恨不能把压箱底儿的本事都使出来。
  直看得施清如暗暗摇头不已。
  当真是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啊,那些宗室们也不想想,隆庆帝都硬扛了这么多年不肯过继了,怎么会忽然就改了主意?就没想过他这样做,另有目的别有居心吗?且要是此番自家过继不成了,将来要如何自处,不怕如今跳得越欢,将来便死得越惨吗?
  不过这些都不与她相干,她充其量只是个旁观看戏的而已。
  哦,也不是,她不止看戏,她还看督主,看他坐在隆庆帝下首,让一身绯衣衬得越发面若冠玉,脸上的笑分明温文尔雅,却又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双眼睛看人时分明极专注极温和,却又极冷清极疏离……明明那么矛盾的各项特质,却偏偏都出现在了他一人身上,还偏偏都共存得那般的和谐。
  中途韩征还看过施清如好几次,虽然彼此隔得很远,甚至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了,但施清如就是感觉得到,韩征在看她。
  这个认知让她好几次都心跳加速,只能立刻捂住了,然后在心里感叹,督主就不能停止散发魅力,就不能不那么耀眼吗?他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已经把满殿的男人,包括隆庆帝的气度风采都给压下去了,可真是有够要命!
  亏得像这样男女同席的大宴少之又少,不然岂不得所有女眷都明里暗里看督主去了?
  就譬如现在,她四周的女眷们就在时不时的偷看督主,乃至小声议论他,当她没看见没听见吗?可惜她们就只能偷偷看一眼,偷偷议论几句了,这辈子她们都没机会了!
  施清如又暗自感叹了一回,酸了一回,见大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遂猫着腰先离了席,去外面透气。
  却是不敢走远了,惟恐出个什么意外,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去,便只是在配殿旁的一片空地上抱胸站着,打算稍后便进去。
  不想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也有人找了来。
  却是广阳郡主和一个着亲王妃服制的妇人,施清如方才远远看见她一直和广阳郡主在一起,虽隔得远看不清她的脸,也早猜到她必定就是卫亲王妃了。
  只得笑着行礼:“臣参见卫亲王妃,参见广阳郡主。”
  近看之下,卫亲王妃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终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长得与广阳郡主有五六分相似,也是一派的温柔娴静,却脸色苍白,身形单薄,别说施清如是大夫了,就算是寻常人,也能一眼就看出她身体是真不好。
  卫亲王妃温柔的叫了施清如免礼,待她起身后,方笑道:“不怪箬儿说我只要见了县主第一眼,就一定会喜欢上,县主这样的女子,的确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人喜欢上了。”
  施清如不知道她们母女意欲何为。
  她虽愿意给广阳郡主留一次余地,却并不打算再与她有任何的交集了,天家的每一个人心眼儿都堪比筛子,她惹不起,躲还不成吗?
  因只淡笑道:“王妃娘娘谬赞了,臣实在愧不敢当。不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臣洗耳恭听。”
  一旁广阳郡主就无声的苦笑起来,正要说话,卫亲王妃已低道:“县主,你别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就前番的事,向你当面致个歉而已,都怪我没有教好女儿,才会差点儿害得县主……我经箬、小女之口知道后,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尤其县主还那般的宽宏大量,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施清如打断了她:“王妃娘娘的话请恕臣听不懂,前番发生了什么事吗?臣怎么不知道,想来是郡主和王妃娘娘弄错了。臣就不打扰王妃娘娘和郡主雅兴,先行告退了。”
  说完又是一礼,礼毕不由分说转身即走。
  走出几步后,却是忽然停住了,头也不回说了几句话:“郡主若是有心为王妃娘娘调治身子,就请尽快拿了王妃娘娘的名帖,到司药局请家师吧,公是公,私是私,家师向来公私分明,医者仁心,一定会竭尽所能为王妃娘娘调治身子的。反之,就当臣方才什么都没说吧。”
  这回真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了卫亲王妃与广阳郡主的视线范围以内。
  她能感觉到卫亲王妃真心认错的诚意,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们不会告诉她她们背后之人,她亦不想逼她们,那彼此便再没任何产生交集,拖泥带水的必要。
  广阳郡主这才低声道:“娘看吧,结果是不是如我所说那般,县主她根本不可能接受我们的道歉?偏您怎么都不肯听我的,我自己怎么着倒是都无所谓,那都是我罪有应得,却实在不忍娘跟着一起受委屈……”
  话没说完,已被卫亲王妃沉声打断了:“什么委屈,这算委屈吗?是我们先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是你先算计了人家,是我先教女无方,结果人家不肯接受我们的歉意,不肯原谅我们,我们就委屈了?箬儿我告诉你,你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明你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没真正悔改!”
  广阳郡主长这么大,还从没卫亲王妃这般严厉的说过,甚至那天她刚回了卫亲王府,把事情告诉了卫亲王妃时,她都没对她这般严厉。
  不由怔了一下,才忙低声道:“娘,不是的,我真的早就知道自己错了,早就悔彻心扉了。方才不过是心痛娘,就顺口那么一说而已,但娘应当明白,我真正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宁愿自己受再多的苦痛,都不愿娘受丝毫的委屈……我那是太惭愧太难过了,毕竟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害得娘不得不亲自出面替我道歉补救的……”
  说到最后,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卫亲王妃这才缓和了脸色,低道:“县主她真的很好,你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若接受了我们的道歉,那大家势必还会继续说下去,免不得就会说到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上,她被人那样陷害,怎么可能不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可她又知道,我们多半不会背信弃义,那说到最后,仍然只能不欢而散。”
  顿了顿,“当然,我们也有可能在她的软言诱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可告诉了她之后,等待我们的谁知道又会是什么呢?她不想逼我们,也不想我们将来陷入困境,索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我们自此也只以礼相待……就这样,你还觉得我委屈吗?那看来你是还真不知道真正的委屈是什么样的,可韩厂臣圣眷到底有多隆,你方才亲眼看见了吧?连你那最不可一世的姑母,都吃得了他那么大的亏,还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你以为不是县主,他要捏死我们母女,比捏死两只蚂蚁能难到哪里去不成?”
  广阳郡主声若蚊蚋道:“娘,我心里真的都明白的,真的,您相信我。不说别的,韩厂臣都不消动手,只消随便发一句话,郡马家指不定都不会再……婚事指不定就要生变了,可他什么都没做,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了,可见都是因为有县主帮我求情。娘,我不会再说委屈了,连随口或是说漏了嘴,都不会再说了。”
  卫亲王妃叹了一口气,“这就对了。这些年因你父王早逝,我们母女在外面的确日子不算好过,可那何尝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自己,也不愿意你去争、去抢、去出头呢?真的没那个必要,我宁愿冷清寂寞,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有愧于心。亏得前番县主平安无恙,要是……我们岂不是要一辈子都不能安心了?那就算你如愿以偿,让你父王香火有了传承,我也有了合心的嗣子就,老有所依,你确定自己就能高兴得起来,我也能高兴得起来吗?”
  广阳郡主让母亲说得越发惭愧了,低声哽道:“那我肯定一辈子都不能安心的,可大错已经铸成,再后悔也已于事无补了啊。本来县主是那么好一个人,是可以成为一辈子能有一个,便是幸运至极的那类挚友的,都是我自己……”
  卫亲王妃握了女儿的手,“错了就是错了,时光不能倒流,那便一直向前看,看将来能不能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或是报答县主的大人大量。再不然,就一直在心里为她祈祷,以最诚挚的心为她祈祷,祈祷她能余生都和美顺遂……好了,快调整好情绪,我们该进去了,不然该惹人怀疑了,有话回了家我们再慢慢儿说也不迟。”
  广阳郡主这才想起她们还在宫里,哪怕四周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也不能保证她们的话就不会被人听了去。
  忙依言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扶着母亲慢慢回了大殿里。
  远远的就见施清如早已回去了,却只是自顾在吃着面前的东西,并没看她们母女一眼。
  卫亲王妃借着衣袖的遮掩,拍了拍女儿的手,笑着先坐下了。
  就见上首福宁郡主正满脸是笑的敬隆庆帝的酒,“臣再次借花献佛,祝皇上仙寿永享,福泽万年,请皇上再次满饮此杯。”
  太后也满脸是笑,“难得今儿高兴,皇帝可不能不给你皇姐这个面子,不过今儿皇帝也喝不少了,龙体要紧,就只喝一口,点到为止吧。”
  到底是亲姐弟,哪怕之前皇上再生自己胞姐的气,终究也是不一样的……卫亲王妃思忖着,端了茶杯正要吃茶。
  就听得后面儿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终究一奶同胞就是不一样啊,还当怎么也得过年才复她的位呢,没想到今儿就复了,禁足令自然也解了,明儿又得时不时受她的气了……”
  卫亲王妃一怔,随即便已明白过来了,看来就她们母女出去这一小会儿,隆庆帝已复了福宁郡主的长公主位,如今她又是长公主了。
  果然就见下首豫贵妃在福宁长公主敬完隆庆帝的酒后,随即笑道:“臣妾也敬长公主一杯,祝长公主青春永驻,芳寿永享。”
  卫亲王妃不由暗暗一哂,堂堂一国之君,这般的朝令夕改,算怎么一回事?
  可那是皇帝,谁又敢说他半句不是,敢公然质疑他的决定呢,尤其还是在今日这样一个场合……
  不错,方才在太后笑眯眯,以拉家常般的口气说起希望隆庆帝给福宁长公主复位时,坐得远些的人便罢了,都听不见,可坐得近的人,包括平、安二亲王府和几家最得脸因而坐得离御前也近的宗室却都是听见了的。
  心里都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膈应,又疑心太后仍没放弃让隆庆帝索性就过继萧琅的念头,毕竟萧琅才是小一辈里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旁的宇文家的子孙说到底与她何干,她当然不愿意肥水落了外人田。
  然今儿是太后的寿辰,谁又敢在这样一个日子,驳她的回扫她的兴呢?
  便是韩征,也只是含笑听着,不发一语,——福宁长公主复位不复位的,对他来说,影响根本不大,便是心里那口气,如今也消得差不多,或者说是被他压在了心底,留待将来一并算总账了,自然犯不着非要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争得丁是丁卯是卯的,白为他人做嫁衣。
  于是越发没人说话了,连韩厂臣都不敢扫皇上和太后的兴,他们难道脸比韩厂臣还大不成?
  施清如坐得远,没听见太后请隆庆帝复位福宁长公主的话,但随后旨意一下,却是满殿的人都听见了,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本就觉得所谓御宴没什么可吃的,这下越发吃不下去了。
  督主当初那样劳心劳力,才让福宁长公主得了那样一个绝对不算重的惩罚,结果才几个月呢,福宁长公主失去的便又回来了,可真是有够令人生气的,督主心里现下只怕也不是滋味儿吧?
  却是不能再偷偷离席出去透气了,怕又有人看见她出去了,特意去堵她,只得一直干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总算熬到了散席。
  韩征今晚却是不能出宫去了,见散席时已是二更末,委实不早了,便使了小杜子亲自带人送施清如回去。
  施清如回了家后,又累又困,太阳穴还有些隐隐作痛,怕自己会失眠,索性让桃子给她熬了一碗安神汤来,总算躺下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到次日清晨起来,脑子总算清明了回来,对福宁长公主复位也没那么生气了。
  一时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督主既不急,她便也没什么可急的,总归笑到最后的一定会是督主,他们也始终都会有彼此相伴,福祸相依!


第一百九二章 及笄在即
  用过早膳,简单收拾一番,施清如便随常太医进了宫去。
  常太医关心徒弟,自然少不得要问她昨晚宫里大宴可还顺利,“没出什么事儿吧?”
  施清如摇头笑道:“那样的大宴,又有皇上太后亲自坐镇,能出什么事儿?师父只管放心吧,就是,福宁长公主复位了。”
  常太医听得小徒弟说没出什么事儿,已经在笑了,立刻又听得福宁长公主复位了,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片刻才没好气低声道:“这才几个月呢,好歹也撑到过年吧?还‘君无戏言’呢,呸,分明就是说话犹如放屁!”
  他小徒弟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韩征那样大费周章,也只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甚至都算不得实质性的惩罚,只是让她损失了一点少少的脸面和银钱。
  结果连这样的惩罚,也这么快解除了,叫人怎能不生气!
  施清如忙道:“师父别生气,本就都知道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而已,早两个月晚两个月也没什么差别了,谁让她到底是皇上的胞姐,又有太后这座大靠山在呢?不过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相信将来总会有她哭的时候!”
  常太医如何不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是白搭,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也只能这样想了,不然气死自己不成?小徒弟你也别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总会有遭到反噬与报应那一日的。”
  施清如笑着点头,“师父放心,我早不气了,您也别气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没的白影响了您一整日的心情。对了师父,若这两日卫亲王府有名帖到咱们司药局,可得劳您去一趟卫亲王府才是。”
  常太医之前到底还是已自她之口,知道了广阳郡主的所作所为,自然听见卫亲王府便没有好感,冷哼道:“我可没空去,让太医院的人去吧,横竖他们人多,又正明里暗里与咱们司药局别苗头,肯定会很愿意去卫亲王府的。”
  顿了顿,忍不住点了施清如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偶尔就不能心狠心硬一些吗?”
  施清如捂着额头,笑得讪讪的,“师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觉着一码归一码而已。广阳郡主之前是不对,可她已经知道错了,昨晚卫亲王妃也找我道了歉,说自己教女无方,我能感觉到她认错的诚心,也相信有这样一个母亲,女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如今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皇宫里的每一个人,却也还是希望皇宫和皇室里有善意和美好,希望自己不与她们同流合污,不知不觉就成了与她们一样的人的。”
  常太医不说话了。
  半晌才抚着施清如的头欣慰道:“师父很高兴,在皇宫这么个大染缸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能保持初心,保持本色,枉费师父活了五十几年,在这方面倒不如你一个小丫头通透了,以后师父可得向你学习才是。”
  施清如不好意思起来,“我哪有师父说得这么好,就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而已,可能也是因为没踩到我的底线吧,要真踩到了我的底线,我就绝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常太医点头,“嗯,不触碰底线的事,不计较也就罢了,但底线绝不能退让,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都是。”
  师徒两个说着话儿,很快进了宫。
  却是前脚才进司药局,后脚永和殿的宫人便来请施清如了,“我们娘娘连日操劳,今儿实在起不来了,可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们娘娘拿主意,还请县主能立时去给瞧一瞧。”
  施清如想到昨儿大宴的规模,她光是看,都觉得说不出的繁琐复杂了,何况是这么大一场宴会的经办者?
  关键不但得劳力,还得劳心,还得在隆庆帝和太后面前奉承,得应酬一应宾客,得时刻提防着不出任何的岔子,以免功亏一篑,没有功劳反得责罚,也就不怪豫贵妃今儿起不来了。
  施清如拿了药箱,便随来人去了永和殿。
  待见到豫贵妃,一番望闻问切后,果然是积劳成疾,因道:“娘娘,您这次是真累得不轻,歇三五日只怕是缓不过来,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够,——娘娘别嫌我说话直,毕竟您年纪也不小了,实在不宜再这样高强度的劳心劳力。”
  豫贵妃闻言,苦笑道:“本宫如何不知道自己年纪已经大了,体力脑力都早已是力不从心?可此番皇上旨意下得那般急,本宫除了硬着头皮上,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自己办不来不成?那皇上立马就得撸了本宫的贵妃,也得不到本宫回自己的宫殿,立马多的是人争着取本宫而代之了。”
  说着叹了一口气,“县主不知道,有些位子就跟老虎的背一样,一旦骑上去,就轻易再下不来了。”
  一旦下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踩踏她。
  何况,也舍不得下啊,虎背固然危险,却坐得高,看得远,能借老虎的威势——转换一下,便是能借手里的权势,让人人都害怕臣服,能得到许多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利益与好处。
  所以,叫她怎能轻易舍得下,那她当初又何必要费尽苦心的上呢?
  施清如如何不知道豫贵妃的问题根本在于她自己舍不舍得下,而不是能不能下?
  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她本无权过问,她能做的,不过就是尽自己大夫的本分而已,“那娘娘也得休息才是,药石反倒没多大用,不过我还是给娘娘开两张安神培元的方子,娘娘慢慢吃着,再就是注意休息吧。”
  豫贵妃浑身都说不出的乏软,有气无力道:“本宫浑身软得面条一样,县主有没有方子,能让本宫吃了,精神好一些的?昨儿的宴席县主也是参加了的,不用说也当知道,光善后都得好几日,本宫至少得把这几日先撑过去了,再慢慢儿的注意休息吧?”
  施清如摇头,“实在没有那样的方子,娘娘除非自己休息好了,自己缓过来。”
  豫贵妃知道她向来有一说一的,闻言叹道:“那只能本宫自己注意休息保养了,幸好下一次宫里有大宴得是除夕了,本宫接下来除了日常宫务,不消额外劳心劳力,不然……”
  施清如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留下方子后,也就行礼告辞了。
  待出了永和殿,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活在皇宫里,可真是人人都得争啊,想要过得好,就只能去争;可真争来了,就真能过得好吗,豫贵妃那样的劳心劳力积劳成疾,只有自己才知道个中的苦吧?
  施清如默默感慨着,上了通往司药局的长街。
  迎头却遇上了一身金吾卫官服的萧琅,算来二人已经几个月没见了。
  如今这样面对面的遇上,施清如总不好当没看见,立刻避开,且长街之上也避无可避,只得迎了上前行礼见过,“萧大人,好久不见,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得遇萧大人。”
  萧琅拱手给她还礼,“的确好久不见,恭定县主一向可好?”
  施清如笑着点头,“多谢萧大人关心,我很好,倒是萧大人,……身体可都已痊愈了?”
  总是为救她才受的伤,她若连问都不问一声,算怎么一回事?
  萧琅脸上也有了笑,让他瘦削沉毅的脸总算有了两分生气,“已经痊愈了,所以前日已经回宫当差了。县主请便,我便不打扰县主了。”
  施清如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萧大人保重。”
  说完再次一礼,与萧琅擦肩而过,疾步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老是疑心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一般,可不着痕迹回头看了一下,看见的却是萧琅越走越远的背影,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真是自己的错觉……遂加快了脚步。
  萧琅的确没回头看施清如。
  看了又怎么样呢,除了让自己再次陷进去,也给她带去麻烦以外,什么用都不顶,他何必再伤人伤己?
  可老天爷怎么总是爱跟他开玩笑,爱捉弄他呢?
  他前日就回宫当差了,除了去过一趟乾元殿给皇上舅舅复命以外,甚至连仁寿殿都没去过,便一直待在金吾卫的值房里足不出户,连昨儿皇祖母的千秋寿宴,他亦没有出席。
  表面的理由是他休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公务已是堆积如山,得尽快处理了才是,且同僚们替他分担了这么久的担子,受累了这么久,如今他总算伤愈回来了,也该回馈大家一二了。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在有意尽可能减少自己见到施清如的机会,甚至压根儿不给自己任何见到她的机会!
  却万万没想到,他方才会那样猝不及防的见到她,根本连立刻避开都来不及,——问题这个时辰,她如今又不用再去仁寿殿给皇祖母治病了,他算着应当万万遇不上她才是,谁知道却偏偏遇上了,老天爷不是在捉弄他是什么?
  萧琅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想到方才那匆匆的一面,又禁不住有几分隐隐的窃喜。
  那不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刻意制造的机会,而是机会自己送上来门来的,其实也怪不得他,不是吗?
  也亏得有这个机会,才让他终于又见到了活生生的她。
  她看起来仍是那般的清丽脱俗,从容不迫,可惜他和她始终只能是两条注定永无交集的线,他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萧琅强忍着一直到走完了整条长街,行将拐弯时,才状似无意回了一下头。
  就见长街的另一头,早已没有了那个令他满心苦痛却始终割舍不下的倩影,只得无声的苦笑着,继续往仁寿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此行是去给太后请安的,因为知道自己的母亲这几日也住在仁寿殿里,势必会向皇祖母哭诉她的委屈和不容易,待会儿皇祖母见了他会说些什么,他大体都猜得到。
  可皇祖母一直都那么疼他,他总不能因为怕她念叨自己,就连安都不去给她老人家请了,尤其昨儿皇祖母的千秋,他也没有当面磕头道贺,那今日这一趟,就更是非去不可了。
  只是,皇祖母怎么能这么快,就让皇上舅舅给他母亲复了位呢,这不是让旁人觉着皇上舅舅朝令夕改,指不定也会让皇上舅舅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吗?
  奈何现在木已成舟,他只能回头多劝着母亲一些,一定要低调再低调,收敛再收敛,千万不要再想那些不该他们的了,问题是,母亲若是那么容易就劝动,他们母子之间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境况了……萧琅一边走一边想,眼见仁寿殿已近在眼前了,才打住思绪,加快了脚步。
  用过午膳后,小杜子忽然到了司药局接施清如,“干爹立等着见姑娘呢。”
  施清如想到因为韩征忙,自己都好多日没与他好生说过话儿了,同了小杜子一道欣然前往。
  不想到了司礼监,韩征却刚巧被传去了御前,施清如只得坐在榻上一边吃茶,一边等他回来,小杜子则在一旁满脸的歉意,“姑娘,干爹特意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见姑娘的,谁曾想皇上会这个时辰传他老人家呢,要是一早知道,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让姑娘干等的。”
  施清如笑道:“皇上传召谁能料得到呢?我又不是外人,你不必解释,我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肯定有你自己的事要忙,且只管忙你的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即可。”
  小杜子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忙的,况天大的事儿也没有姑娘大啊,我就在这里陪姑娘说话儿吧。”
  两人遂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闲话儿来,时间倒也不难打发,不一时便等到韩征回来了。
  小杜子忙笑着上前给韩征行礼,“干爹,姑娘等您有一会儿了,儿子给您沏茶去啊。”
  说完便却行退下,沏茶去了。
  施清如这才笑着给韩征打招呼,“督主,你回来了。”
  韩征坐到了她旁边,似笑非笑晲她道:“见本督回来,竟然都不说起身迎接本督,仍这样大喇喇的坐着,你眼里还有本督,还有自己的男人吗?”
  施清如本来听他说前半段,还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等听到后半段,就只觉得好笑了,也似笑非笑的晲他:“不是某人自己说的,让我在他面前不用拘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我的特权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韩征让她既娇且媚的一晲晲得心里一热,忍不住捏了她的脸颊一把,低声道:“以后不许再这么看我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男女都不行,记住了吗?”
  施清如约莫猜得到他何以会这般说,学他的话道:“那督主也不能这样看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必须这样……”
  做了个面无表情的样子,“都必须这样看人,尤其是女子,记住了吗?昨晚上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遗落到了督主身上去,我真是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生气得紧,都忍不住想要配一种特制灵药,让你只在我面前这般好看耀眼,在其他人面前,都黯淡无光了。”
  韩征让她说得忍俊不禁,“如今正是吃蟹的好时节,看来我以后吃蟹都不用特意放醋了,光你酿的就够了。”
  施清如正要再说,见小杜子端了茶进来,只得暂时打住,待小杜子退下后,才皱着鼻子冷哼道:“某人难道觉得很光荣,很沾沾自喜不成?看来我明儿也得让某人体验一下同样的感觉了。”
  韩征不笑了,握了她的手酸溜溜道:“哪还需要等明儿,我今儿已经酿了一大缸醋了,你那些醋可都是虚的,我这才是实打实的!”
  “啊?”
  施清如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已知道她上午遇见萧琅之事了,忙讪笑,“又不是我想遇见他的,这不是就那么巧,就偶遇上了吗?”
  韩征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也相信那的确只是一场偶遇,本来都在宫里当差,天长日久的,那也的确避免不了,可心里还是免不得不痛快。
  片刻才冷哼道:“就怕之于你来说是偶遇,之于他来说,却未必。可恨我如今不能光明正大与你拜堂成亲,让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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