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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仆三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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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隐秘的传信方式竟都能被他识破,看来陶安令天下剑客闻风丧胆的名声都不是虚传。
韩霄想了想,将那纸卷递给陶安。
陶安扫了一眼韩霄,接过纸卷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韩少庄主倒是说说,你如何打算在我的眼皮底下带走连远箫?”
韩霄抱臂道:“带不走,所以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了。”
陶安蹙眉想了想:“倒也好办,他要连远箫,便给他送去一个连远箫。”
呼啸的夜风将马车的车帘扬起,韩霄驾着马,回头扫了一眼那个白发银须的连远箫,笑了笑,继续向七里庄赶去。
张伯守在庄外的一处破庙里,在听到飞驰的马蹄声时眯了眯眼,给周围人悄悄打了个眼色。
长公主一听到马蹄声,连忙慌的往佛像后面躲,急道:“来了来了,我先藏起来,可别漏了陷儿!”
张伯瞥了一眼长公主,用鼻音发出一声微不可及的冷哼。
韩霄在庙前停了下来,跳下马车将剑拔出:“带公主来见我。”
张伯走出破庙,给身边的人示意了下,一人跑到马车前,往里扫了一眼,见到昏睡在马车中的连远箫,然后给张伯点了点头。
张伯拍了拍手,然后有两人将长公主带出,韩霄透过火把的火光望了她一眼,在看见她眸子里的神采时,心里便清楚,果然是被骗了。是长公主被骗了,将自己骗进了狼窝里都不知道。
韩霄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又有两人将连远箫从马车里扛出来后,从腰间摸出一条九龙索,“哗”的一下甩出去,套在长公主的腰间,然后一收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看她嘴角蓦地迸出一抹笑,韩霄蹙眉低声道:“你就知道给我惹事儿!”
刚准备把她塞到马车里带她离开,却不料身后突然传来拔剑的声音。韩霄回头一看,原来他们竟是要立马就杀了连远箫,心里一慌,便见被他们架着的连远箫突然飞起一脚,抽出腰间软剑就解决掉了两人。
韩霄知道已经露馅,也知道凭陶安的本事自保没问题,眼下着急的是将公主带离这个地方,只是还没来得及把她塞进去,驾车的马突然前腿一软就栽倒在地上。
长公主傻了眼儿,问道:“连远箫竟然会武功!还这么厉害!”
韩霄蹙眉道:“那不是连远箫,那是陶安。”
“陶安?”长公主愣了愣,突然怒道:“韩霄你竟敢骗我!不是让你带连远箫来吗!你竟然为了救阿沐背叛我!”
韩霄眼里隐隐有些怒气:“什么救阿沐?带连远箫回去是为了救你的皇兄!公主,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
长公主惊愕道:“皇兄?”
韩霄蹙眉道:“是。公主,你被骗了。我今日若真的带了连远箫来,你的皇兄也许就变成贤王了。”
长公主怔的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和那些黑衣人在厮杀的身影问道:“那是陶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阿沐……”
若陶安知道真相,他一定会更加讨厌她!想到这里,长公主声音隐隐有些啜泣:“怎么办……他一定会恨我……”
韩霄扶着马车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是,不管什么时候,她心里永远想的都是陶安!
韩霄此时只觉心中憋闷,拔出剑来恨不得杀上几个人才痛快,又看了一眼哭的委屈的不行的长公主,忍住心头的烦躁沉声道:“别哭了,上车,我带你离开。”
“我不走!”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骗了心里羞愤不已,长公主反而转身向张伯跑去:“这些混蛋,竟敢骗我!”
张伯站在庙前的台阶上,看了看陶安,又看了看朝这里跑来的长公主,布满皱纹的眼角现出一抹寒光。
心里哼了一声,张伯冷声道:“王爷登基,大昭还养这坐吃等死蛮横无理的米虫作甚!”说罢,张伯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便掷了出去……
匕首破风而去,穿过人影的间隙,精准无误的刺中那红衣女子的胸口……
一声口哨吹响,张伯率先骑上一匹马命令道:“追连远箫!”
于是,所有黑衣人瞬间如羽燕般纷纷退散,朝着京都的方向奔去……
胸口突然传来巨大的疼痛,长公主低头看了看,看见胸口插着的匕首时,惊的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公主!”韩霄大喊一声冲上去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在看见她胸口的匕首时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他看见她跑过去,心里正气恼她只会添乱时,忽然瞥见向她射来的那抹寒光,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出手,那寒光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公主,别怕,我一定会救你。”韩霄匆忙给她点了穴道,然而怀里人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弱……
陶安收了剑奔过来,蹲下看了看匕首没入的长短,皱了皱眉头,劝道:“韩霄,没用了。”
“闭嘴!”韩霄抱着长公主突然两眼如冒了火一般狠狠的看向陶安。
陶安皱着眉没用再说话,刚准备起身离开,却见长公主朝他伸了伸手。
陶安愣了愣,轻轻唤了一声:“公主……”
依然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长公主眼角流下一滴泪,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以为她死了,你就会喜欢我……”
陶安心里也明白了这不过是长公主和贤王串通起来的一场骗局,但现在,他还有什么好苛责的。
陶安蹙眉道:“我不怪你。”
“可……可我不想死,韩霄,我不想死……”眼角的泪水越涌越多,好像这辈子剩下的泪水都要在这时流个干净:“我以后……再……再不给你闯祸了……我……我乖乖的听你的话……救……救我……”
长公主一眨不眨的盯着韩霄,她知道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替她弥补,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有韩霄在,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她从未向现在这般认认真真的求过他,她想,他一定有办法救她的……
韩霄的眼睛蓄满水光,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感受到越来越微弱的脉象,他自己也知道,便是连远箫在也是无力回天了。
嗓子里仿若吞了棉絮,哽的发不出声音,可是看着她满是祈求的眼神,一如她曾经闯了祸般那样看他,像只小兽一样讨好他,他张了张嘴,哑着嗓子,答应道:“好……”
夜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大,长公主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她想,也许只是睡一觉,醒来时韩霄就守在公主府的床边,一边斥责她又闯了祸,一边给她喂着药,然后再塞一颗甜甜的梅子到她嘴里……
如果那样……她想她不会再去找陶安了,只要她还活着,有韩霄就够了……
陶安站起身,却望着京都的方向沉默不语。如果一切妥当,无鸦派来接应连远箫的人,应该也要到了……
**
连墨驾着车,马鞭在狂风中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一下连着一下,激的那马一刻也不得喘气,拼了命的迎风奔跑着……
连远箫在马车里被颠的东倒西歪,连墨回头问道:“爹!你没事儿吧?”
连远箫大声回道:“你爹的骨头硬着呢!甭管爹,赶紧走!”
陶安和连远箫走之前交代过,让他们一刻不停的往京都赶,还说前面会有人接应,只要遇上他们,方可保平安无事。
连墨继续挥着鞭子,风吹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浓云遮住了月光,前方的路更是一片漆黑。连墨渐渐感觉到有雨丝被风吹打到脸上,抬头看了看天,骂了一声娘,心道若这雨越下越大,道路泥泞不堪,他们还如何逃命?
正这般想着,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连墨回头一看,只见乌压压的一大群人正策马向这里追来。连墨急道:“爹!你坐稳了!他们追来了!”
连远箫撩开车帘往后看了看,也慌了一下:“这这这……这能逃得了吗!孩儿,你别管爹了,把爹扔下你先走吧,不然可连累了你啊!”
“你说的什么话!”连墨回头吼了一声:“就是把我扔下也不能把你扔下!”
连远箫颤颤道:“你可是咱连家的唯一血脉啊!可扔不得你!”
连墨哈哈大笑了一声,大声道:“爹你老当益壮,精气十足,再给我生个弟弟又有何不可!哈哈!”
“你这混账小子!这时候了还开你爹的玩笑!”连远箫双手扒着马车里的柱子,气的恨不得跳出去狠狠抽他一耳瓜子。
连墨收了笑,再回头看连远箫时眼睛里多了几分严肃:“爹,你可一定得活着,轩阳真的就靠你了。”
说完,连墨回头朝马屁股上甩手又是一鞭,只听马儿一声嘶鸣,瞬间又快了些许。
只是即便如此,身后的黑衣人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连墨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挥舞着马鞭想往前近一点再近一点……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穿过马车,擦着连远箫的耳际略过马头插到了地上,连墨和连远箫还未反应过来,第二只羽箭又破空而来,钉在了马车的一根木柱上。
连墨一咬牙,开始驾着马东倒西歪的跑,连远箫从车里爬出来把药箱背到身后坐在连墨后面抱着他的头叹道:“哎,时至今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儿,他们要的是为父的命,不会拿你怎样,若为父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轩阳中的是阴阳蛊,那蛊毒逼的他体内阳气太盛,需要至阴之物方能调和,然这至阴之物,在世上却不是唯一,可以是另一只至阴的蛊虫,也可以是……”
“叮”的一声,一只箭又插在了连远箫身后背的药箱上,连远箫一顿,刚准备继续说下去,马车顶却被哗啦一下掀开,两人惊得回头一看,只见那帮人中有人手中缠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端挂着的就是他们的马车顶……
连墨看见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拉弓搭上一只箭,高举的火把中箭芒闪烁,连墨张了张嘴巴,想,这辈子怕是真的要搭这了……
那人松手,箭矢飞速射来,连墨刚想冲到老爹前面,却听见“啪”的一声撞击后,那破空而来的羽箭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坠落到了地上……
连墨回头,看见前方的树林中似乎有人影正朝这里赶来,连墨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差点没哭出来:“爹,有救了……”
之后便是两拨人的较量,然而高下立现,即便是连墨这等半点武功都不懂的人,也知道救自己的这拨人水平明显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连墨叹道:“好家伙,陶安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场厮杀没用多久就结束了,张伯看着自己人越死越多,心知不能再继续打下去,皱了皱眉头,发出一声哨音,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似乎是从未见过这般阵势,连墨呆愣在那里看着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一人走来,抱拳一礼道:“来晚了,让二位受惊了。”
连墨忙摆手,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哪里哪里,大侠赶来的正是时候。”想了想,连墨又赔笑道:“不愧是陶将军的人啊,身手这么好!”
他原本是想拿陶安与他们套套近乎,却不想那人眉头一蹙,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哼,陶安算什么。今日我等是奉漠王爷之命前来搭救二位,二位莫要谢错了恩。”
说完,那人便不再搭理连墨,兀自骑上马,与其余人将连墨连远箫护在一个圈中,向京都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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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跪在贤王面前,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说完后,便拔剑搁在自己颈项,沉声道:“老奴办事不利,有辱王爷使命,这就以死谢罪!”
“够了。”贤王不耐烦的打断了张伯的话冷声道:“你还嫌我不够乱么,你跟我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怎么学起那些不中用的死士来了。”
张伯别头叹了一口气,扔掉手里的剑站起来,不再多说一句。
贤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忽而乍起的凉风中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来不及了,准备起兵。”
**
常乐瞅了瞅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没有庞智,咳了一声,闪进御书房,朝轩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悄声道:“陛下,都查清了。”
轩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往日穿的正合适的衣袍现在也宽松了很多,轩阳勉强支撑自己坐起来,掩嘴咳了几声,哑声道:“说。”
常乐叹了一口气,第一句话却是:“都是冤孽啊陛下……”
轩阳皱了皱眉,然后听常乐继续道:“陛下还记得当时奴才给陛下找的那个替身吗……那个庞智……就是他!”
轩阳一怔,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眸沉吟道:“你说的对,都是冤孽。”
抬头看了看窗边白瓷瓶里的桃花,已经开的快要凋零。轩阳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呵,真是世事难料,一片混沌,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的量,一口气发上来了。大家也看到标题是大结局上了,至于下一更是大结局中还是大结局下就看我能码多少了囧。。。但确定的是,不超过两章了。至于番外,征询下大家的意见,有你们想看的番外没?
然后,你们讨厌的长公主领便当了,你们喜欢的韩霄就要笑傲江湖了,祝韩少早日找到善良温柔又可爱的萌妹纸233333
☆、大结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可以先不看哈,这不是完整的大结局,实在是榜单只差八百字了,不然要被关小黑屋,所以只能先贴出来一点点,仓促间码的这点也许还待修,所以亲们先等等,周六应该会有完整的大结局放出来,实在实在是万分抱歉……
第一百零二章
院里的那株桃树已是花开灼灼,无鸦依旧披散着一头墨发,坐在树下的矮凳上,神色平淡的编完最后一只孔明灯。
立在门口的黑衣剑客这才走上前,恭敬的禀道:“漠王爷,您交代的,兄弟们都已办妥,只是那连远箫似乎因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受到的惊吓,回京路上害了一场病,他儿子已给他抓了药并无大碍,只是路上不敢再行的太快,回到京城,恐要耽误上一两日。”
无鸦垂着眼眸,最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手中的孔明灯,轻轻恩了一声,道:“辛苦各位了,生死有命,我们做了该做的便可。”
院子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陶老将军一身便服神色匆匆的赶了进来,见了无鸦先是一礼,然后焦急道:“漠王爷,贤王有动静了,应该就在明晚!”
无鸦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你那里都准备好了么。”
陶老将军一抱拳慷慨陈词:“王爷放心!末将谨遵太祖皇帝遗命,誓死追随王爷!末将这里已是万事俱备,就等贤王起兵了!”
**
阿沐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桃树发呆,时间就要回到原点了,如果她没有记错,明晚就是贤王起兵的时候,只是轩阳那里……他到底打算怎么办……
他说不用她操心,贤王那里他自有安排,那么他的安排又是什么,前世的时候,他又要因为什么非要给她灌下毒药……
阿沐皱了皱眉头,摸着自己的小腹渐渐垂下眼眸。不管怎样,明天那杯酒她是万不会喝下去的。
倘若轩阳没有负她,倘若贤王的势力真的很大,倘若一切都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大不了就带着他走,她也不在乎究竟是谁杀了她,她只想在这一世里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能和轩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世……
素弦急急忙忙的冲进来,面色有点惨白,阿沐回头望了她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素弦趴到阿沐肩头,附耳悄声道:“那个庞智,我知道是谁了!”
阿沐愣了愣:“是谁?”
素弦咽了咽干渴的嗓子,低声道:“是当时陛下为了骗云裳给自己找的那个替身!我这几天跟踪他的时候有一次看到了他摘下人皮面具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我在广云殿当值,所以见过他的样子,娘娘,就是他!”
阿沐怔了怔,她听轩阳说过这个人,但是她一直没见过,如今这个庞智变成太监的模样再次混进宫来,为的是什么?难不成他以为……
素弦叉腰愤愤道:“这个庞智,不会以为云裳是你和陛下害死的吧,还去投靠了贤王,真是……认贼作父!”
阿沐蹙眉转过头,素弦说的没错,因为前世这个庞智从未掀起过什么风浪,所以现在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在酒里做手脚的……大概就是他了……
☆、大结局(完整版)
第一百零二章
院里的那株桃树已是花开灼灼,无鸦依旧披散着一头墨发,坐在树下的矮凳上,神色平淡的编完最后一只孔明灯。
立在门口的黑衣剑客这才走上前,恭敬的禀道:“漠王爷,您交代的,兄弟们都已办妥,只是那连远箫似乎因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受到的惊吓,回京路上害了一场病,他儿子已给他抓了药并无大碍,只是路上不敢再行的太快,回到京城,恐要耽误上一两日。”
无鸦垂着眼眸,最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手中的孔明灯,轻轻恩了一声,道:“辛苦各位了,生死有命,我们做了该做的便可。”
院子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陶老将军一身便服神色匆匆的赶了进来,见了无鸦先是一礼,然后焦急道:“漠王爷,贤王有动静了,应该就在明晚!”
无鸦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你那里都准备好了么。”
陶老将军一抱拳慷慨道:“王爷放心!末将谨遵太祖皇帝遗命,誓死追随王爷!末将这里已是万事俱备,就等贤王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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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握着手里的一封信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桃树发呆,是陶安差人送来的信,他说,连远箫和连墨就这一两日便能抵达帝都,还说轩阳的毒有望能解,只是需要世间至寒至阴之物,以及……长公主已死,韩霄将连远箫和连墨托付给他后便离开了,让他转告她,无需言谢,无需抱歉,就此告辞,各自安之。
还有在信的末尾,陶安问她,是否真的……要救轩阳……
阿沐垂着眼眸看着信里提到的那些事,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黯淡,眼眸里似含了万般无奈,便是眼前的大好春光,也化不去分毫。
她始终不明白陶安是从何得知轩阳的病情,又为何会帮她去寻连远箫。至于最后他问她的话,看来他也想到了……能救轩阳的东西,是什么。
而韩霄……
想到韩霄,阿沐心里涌上千万分的愧疚。虽然他说无需言谢也无需抱歉,但是她终究……还是欠了他。
阿沐将信叠好,刚准备扔到香炉里烧掉,却见素弦急急忙忙的冲进来,面色有点惨白,阿沐回头望了她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素弦趴到阿沐肩头,附耳悄声道:“那个庞智,我知道是谁了!”
阿沐愣了愣:“是谁?”
素弦咽了咽干渴的嗓子,低声道:“是当时陛下为了骗云裳给自己找的那个替身!我这几天跟踪他的时候有一次看到了他摘下面具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我在广云殿当值,所以见过他的样子,娘娘,就是他!”
阿沐怔了怔,她听轩阳说过这个人,但是她一直没见过,如今这个庞智变成太监的模样再次混进宫来,为的是什么?难不成他以为……
素弦叉腰愤愤道:“这个庞智,不会以为云裳是你和陛下害死的吧,还去投靠了贤王,真是……认贼作父!”
阿沐蹙眉转过头,素弦说的没错,因为前世这个庞智从未掀起过什么风浪,所以现在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在酒里做手脚的……大概就是他了……
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如果时间没有偏差,明晚就是贤王起兵的时候。倘若前世害她的人真的是庞智,那么庞智明天一定会有所行动,至于那杯酒,呵,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喝下去!
阿沐一边将手里的信烧掉,一边叮嘱素弦:“那个庞智,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夜里,不要让他从你的视线或者音域范围内消失。还有……你在监听庞智的同时,如果方便,顺便也听听常乐。”
素弦慢慢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常公公?你听他干什么?”
看着那信在香炉里化成一堆灰烬,阿沐转过身扬了扬嘴角:“因为常乐那里……一定有秘密。”
这个秘密,应该关乎她想知道的真相。前世轩阳赐她毒酒的时候,站在他旁边宣旨的太监却不是常乐,给她灌酒的也不是常乐,那么常乐……去了哪里……
素弦轻轻“哦”了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看在我难得给你办点正事的份儿上我就帮你顺便听听常乐,至于能不能听到你想听的,看你运气咯。”
阿沐笑着点了下头:“好。”
素弦挑眉耸耸肩,转身背着手心情颇愉快的小跑了出去。
阿沐嘴角的笑渐渐黯淡下来,看着远处的天空慢慢涌来的大片黑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不屈……
**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轩阳手里的明黄色绢帕再一次被染上斑驳的血迹,轩阳见怪不怪的将它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
“明晚么……”轩阳皱着眉似是询问又似是确认,然后自顾自的又接着道:“皇叔准备好便可。明日阿沐晕倒后会有朕的亲信将她从密道送出宫外,常乐已准备好车马接应,剩下的他也都会一一做好。若皇叔不放心,亦可派人接应。”顿了顿,轩阳又淡淡的开了口:“至于朕的身后事,也要麻烦皇叔了。只是若阿沐平安无事,若她……若她今后能平安诞下腹中的孩子,记得……记得来和我说声,至于以后,她嫁了人也好,再有了孩子也罢,都不要……不要告诉我了……”
轩阳端着手里的一碗药,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如今喝这药已经无甚作用,他只希望……明天他能像正常人一般,站在阿沐的面前,他要看她……最后一眼。
这几日,他一直都是偷偷的去看她,她不太爱出去,他每次都只能坐在轿中远远的看看那沐雪宫的宫墙。心里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折磨人,多少次让躺在病榻上的他不堪忍受,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他想起采薇临死前对他的诅咒,如今,倒是彻底应验了。
无鸦默默的坐在一旁,听轩阳说完这些话,想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倘若你的病能治好呢……”
轩阳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声:“若朕能活下去,便去找她。皇叔放心,父皇欠你的这个位子,朕……会彻彻底底的还给你。”
无鸦垂着眼眸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这个位子,他难道是真的想要吗……
只怨世上身不由己之事,太多。
无鸦站起身准备离开之时,忽而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半颗药丸递给轩阳:“融于酒中,便可让人昏睡,唤醒时只需灌一碗清茶。另外半颗我已找人试过,你若不放心,还可再试一半。至于你说的可能会给阿沐下毒的那个庞智,便需你自己留意了。”
轩阳蹙眉道:“朕知道。”
无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
外面已经开始起风,倒不是很大,吹着甚凉爽,贤王负手站在梧桐树下,不知看着哪里出神,张伯站在他身后,提醒道:“王爷,夜深了。”
贤王淡淡道:“你以为本王……睡得着吗?”
从他记事起,便一个人生活在偏僻又穷困的西南边境之地,因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一府院的人,几乎没谁将他放在眼里,只有那个当丞相的外祖父派来张伯日日看护他,从小便告诉他,他将来要做什么事,他要记住哪些恨,他要如何如何的把他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小时候他以为是外祖父疼爱自己才会如此,不然,他怎么会在他身上费这么多心思。后来当他真的从张伯那里学来什么是恨,什么是谋,什么是利时,他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外祖父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变成大家口中的冷血无情之人。他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杀。
时间将他完全变了模样。他讨厌自己被利用,但他却乐此不疲的利用着别人。云裳,云衣,那个大祭司,还有长公主,甚至阿沐,他都利用过,只是唯有阿沐,是至今唯一一个让他想起那只兔子的人……
夜风吹落了院里的桃花,飘飘洒洒的落了满地。张伯看了看天,沉声道:“老奴知道王爷一路走来不容易,不管明日成败,老奴都会追随在王爷身侧。”
“不用。”贤王轻轻开了口:“你说过,不是必要的事就不要去做,明日你追不追随于我而言都没甚意义。所以,不需如此。”
张伯垂着眼眸,神色黯了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声:“是。”
他亲手教出来的人,说着这样的话也并不意外,只是……张伯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却意料之外的痛了一下……
贤王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张伯,嘴角牵起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来:“若不成,你得活着,替我收尸。”
张伯皱了皱眉头,将腰又弯了弯,低着头,哑声道了一声:“是。”
“回去吧。”贤王抬头望了望天,眯了眯眼,道:“变天了……”
**
狂风肆虐了一整夜,便是第二天天亮时也是漫天风沙暗无天日,黑压压的乌云聚在帝都的上空却始终没有滴落半点雨丝,似乎牟足了劲儿,等着最后的倾泻……
临近用午膳时,阿沐披上斗篷去找素弦,素弦盯人片刻离开不得,其他又无可信任之人,所以,她和素弦约好今天午时碰一次面。
素弦躲在一丛花木后,小小的身子在狂乱摇摆的树枝下显得格外瘦弱。在看到阿沐赶来的身影时,素弦捂着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连忙朝阿沐招了招手,待阿沐走近,又将她拉到花木后蹲下,严肃道:“你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庞智这边还没什么动静,但是常乐一大早就开始吩咐人准备车马,还有很多女子的衣物和用品,没人的时候,我听常乐就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保佑陛下无事,保佑沐娘娘没事,我说沐娘娘,我怎么觉得常公公这是要带谁走的样子?”
阿沐沉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低声道:“看来他果然有别的打算……”
素弦眨了眨眼:“谁啊?什么打算?”
“没什么。”阿沐随口答了一句,视线却突然瞄向附近的一处假山后。
素弦看阿沐有些不对劲,刚想开口问,却见阿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又连忙捂紧自己的嘴巴,然后看阿沐摸出一只镖来……
素弦向那假山处望去,正好奇会是谁躲在那里的时候,只听耳畔“嗖”的一声,阿沐扬手掷出那枚飞镖,飞镖穿过狂风擦着假山的一侧划过,瞬间迸发出一道火花,然后牢牢的定在山后的一颗梧桐树干上。
一个身影从假山后闪了出来,向阿沐行了个礼,尴尬的问候了一声:“见过沐娘娘……”
“追影?”阿沐皱了皱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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