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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太子的饲养日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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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心应下出去后,荀太医便携着药匣进来,赵容祁看到他还未起身,荀太医见他又如此坐在这,白眉皱了皱,冷幽幽道:“殿下,你若不信老朽医术,大可不必让老朽来,反正太医院人多得是。”
  赵容祁苍白的脸抬起看了荀太医一眼,在老头子的吹胡子瞪眼中败下阵来。他起身伸手示意荀太医坐下,但未开口向他承诺什么。
  荀太医冷哼一声,还是顺势坐下,打开药匣拿出针灸,为珂玥施针。
  “一冷一热的时候,可别忘了老朽教过的方法。”荀太医收了针,毫不客气的对赵容祁吩咐着,而后对着自己救人能力不加掩饰的一番夸,“太子妃这剑悬得很,药虽下去了,可这命还悬得很,不过幸亏有老朽在,料想出不了几日,太子妃定能醒。”
  赵容祁站在一旁应了一声,令心远远候在门口,心中叹了一口气,想着,荀太医三天前也是这样说的。
  可荀太医的医术是列国中出名的,若他也救不了珂玥,那便没人有办法了。虽然珂玥未过危险,但好歹她目前尚有气息在,除了荀太医,别无他法。
  荀太医临走前,赵容祁又问了他晋平王那的情况,老头却依旧说着老话:“殿下,老朽只是一名医者,朝事老朽不懂,老朽已将所知的都呈于皇上了。”
  赵容祁见问不出什么便让令心送他出去,荀太医走前还对赵容祁一阵念叨,让他去休息。
  荀太医走后令心也小声让赵容祁去休息,赵容祁只是摆摆手,凝眉不语,转身坐回榻上,静守着珂玥。令心见状,短叹一气,也继续在门外候着,顺带关了门,眼不见为净。
  赵容祁看着床上的珂玥,心中乱作一团,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涌到喉间,看着她脸色惨白令人揪心的模样,又觉任何话都是徒劳,从前未说出口的话,如今无人听,说了也只是多言罢了。
  往日便是皇爷爷说他自负,他也是不愿承认的,可此次之事,确是他想的过于简单,才会失策害了珂玥。他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他,这样,不论是他死还是生,好歹她还是鲜活的她。
  赵容祁眉头紧皱,深暗眼底中是望不尽的悲恸,他探出手,手触到珂玥冰凉的额,抚过她的眼与脸颊。他收回手,低头垂目,一声声地唤着:“玥儿……玥儿……”
  床上的人丝毫未有动静与起色,殿内静得渗出冷意,赵容祁的声音沉缓低哑,透着的是深深的无力与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玥玥:导演,我是快领盒饭了吗?
某喜:没啊。
小玥玥:那我为什么还不醒!(摔(#‵')凸!)

☆、醒来

  年末将至,已然快过春节,朝堂与宫中忙得不可开交,往年事务繁多的太子宫,却因赵容祁遇刺之事,难得静了下来,成了宫中最突兀的存在。
  珂玥一连躺了七日,她恢复意识睁眼醒来时,抬眼是熟悉的幔帐纹饰,屋内沉香飘然,暖意微醺,她动了动手,有些负担,偏头看去,是赵容祁握着她的手。
  赵容祁紧握着珂玥,另一只手略撑额头闭眼休憩,不知他坐了多久,只是一眼望去,满目倦容,丝毫不似往日神采,紧皱的眉间,即使在睡时也未放松。
  珂玥愣了,喉间涌动想说什么,可她没有说话的力气,最后只是虚虚一笑,眼底流露的是庆幸与心疼。
  赵容祁似乎察觉了什么,眼皮动了动,还未睁眼,先下意识收紧掌中的小手,待他醒来,对上的是珂玥盈盈浅笑的笑靥。
  一时间,赵容祁竟不知说什么好,二人相望,无语却又胜过千言。良久,赵容祁握起珂玥手,低头在她手间蹭了蹭,他才如释重负的满足一笑。
  珂玥见赵容祁笑了,倦容似乎散了大半,她亦跟着放下心来。
  “醒了便好。”赵容祁开口对珂玥低语,声音沙哑低沉,“日后再也不可如此昏睡了。”说罢释然一笑,好似珂玥只是睡了长觉般。
  珂玥眼眶一红,动动嘴唇,想说话,赵容祁见状伸手抚上面庞,问她要说什么,珂玥眨了眨眼,半响才黯哑道:“渴……”
  赵容祁手上动作一顿,原以为珂玥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无奈笑道:“还有呢?”
  “还有……”珂玥虚弱的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想了会儿突然记起什么,眼底眼神跟着闪熠起,“饿了。”
  闻言,赵容祁的笑凝住了,抚摸珂玥脸颊的动作变了,不动声色的转为在她的脸颊旁轻捏了捏。捏了会儿,还未用力就松了手,对珂玥说声等着,便起身去唤芸茹。
  赵容祁向外走着,身后床榻上的人传来低低的笑声,赵容祁没回身,但笑已溢上面容。
  芸茹与齐姑姑小湫听闻珂玥醒了,心底皆止不住的高兴,连忙按赵容祁的吩咐去为珂玥备膳与去找荀太医。
  赵容祁回到屋内,珂玥正挣扎着起身,想坐起,赵容祁快步走近,将她扶住,微怒道:“伤还未好,折腾什么?”
  珂玥看了眼赵容祁,轻哼了声,依旧挣扎着起身,赵容祁沉默片刻,语气和缓些,问她要做什么。
  “我方才看到屋外下雪了?”珂玥向赵容祁询问着,血气还未恢复,语气听起来却格外激动。
  如此一问赵容祁便明白了,沉默着将窗子开了小角,而后将珂玥扶起,为她将毯子盖好,不放心的嘱咐道:“不可久坐,等伤好了,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
  珂玥看着外头飘雪,闻声目光转向赵容祁,垂目浅笑,伸手去握赵容祁,赵容祁坐在珂玥身侧,陪她静坐着。
  往日他会去逗珂玥,爱看珂玥气急害羞的模样,可此时这么静坐着,已然很是知足。
  窗外雪花缓缓飘落,落在一角红梅上,堆砌在一起,压得它抖了抖,又是一场飘雪。身侧之人难得安静,赵容祁看着珂玥,想着差不多该关窗了,珂玥却望着外头出神道:“想敬玄了。”
  陈国冬日鲜少下雪,一年寒冬皑皑白雪覆盖了陈宫,敬玄那时才学会骑马,他骑了一匹红枣马,马蹄在雪地中打滑,他却非要骑,说要为珂玥去梅园取梅花。回来时,马蹄铮铮,马上的少年在白雪中显得格外意气风发,手中的梅枝亦格外红艳。
  珂玥絮絮叨叨的对赵容祁说了好多少时的事,从前在睡前,也曾听珂玥说过些,但今日她似乎格外思慕千里外的亲人。
  “玥儿,我们还有很多日子可以说。”赵容祁在珂玥额上落了一吻,而后望着她低语一句,眼底神色很是认真。
  珂玥笑着应了声,她没多想,只是望着那雪,忽然就想敬玄想师父念桓了,大抵是中了剑,人也患得患失起来。
  珂玥伸出手,抱住赵容祁,头抵在他温热的胸膛,手抚上他中剑的地方,轻声道:“还疼吗?”
  珂玥感到赵容祁笑了,怀中更温暖了几分,随后他严肃道“还问我?若是下次再这般,那你生我便生,若要死,那也一起死。有些事,不该你来承受。”
  珂玥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赵容祁,似乎不大乐意听他这话,“你不会死,敬玄也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珂玥闷声说完这句,便将头埋入赵容祁怀中。
  赵容祁心间一软,怀中柔软的小人似乎又瘦弱了几分,他伸手抚上她的背,低头说了一字好。
  “何人所派的可查出了?可是晋平王与赵容卿?”珂玥还赵容祁怀中缓了会儿,平静些后才抬头问他。
  赵容祁听罢,神情冷了几分,淡淡点头道:“他二人定是有关系,不过,那日的刺客却不是他们底下所派的人。但,一切应当快了……”
  珂玥看着赵容祁的神情,隐隐有些不安,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如今呢?”她知道赵容祁性子有些暴戾,此次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当珂玥也担心,除了赵容卿,是否还有千万个赵容卿?
  帝位杀戮争夺的,自古便是没有停歇的。
  赵容祁知道珂玥所担心的,将这几日计策讲与她听,以便让她心安。前几日朝堂上已有人上奏提议立赵容卿为太子,燕帝虽驳回,但也并未说什么,昨日提议的奏折便更多了,算定了赵容祁回天乏术。
  这让赵容卿举动又大了几步,燕帝昨日来霄合宫,显然已对赵容卿不满,但他对赵容祁也并未有好语气,反而冷声警告“赵容卿做的事,未必是你不会做的,若这大燕你坐不稳,朕大可换人”。
  珂玥听赵容祁淡然说此话时,心想燕帝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但她可以感觉到,燕帝心底还是更喜欢赵容卿的,只是他的理智让他选择赵容祁。
  珂玥看着赵容祁的如墨的眼眸,想说些什么,想想还是作罢,有些话安慰起来不痛不痒,反倒伤人。
  二人相拥说着话,珂玥东拉西扯的,赵容祁静静听着,也不烦,待珂玥语气越来越弱了,他才打断她,让她躺下,而后去将窗子关起。
  珂玥不情不愿的,但胸口的伤还在隐隐发疼,她瘪了瘪嘴,乖乖躺下没多久,荀太医便来了。
  他眯了老眼,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捻着下巴的白须,得意道:“老朽说今日醒,定是今日醒了。”
  赵容祁没接话,珂玥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还真以为荀太医说的是真话。跟在荀太医身后的小湫心里直放嘀咕,前天、大前天,这老太医都是这么说的。
  倒不像是别人口中的神医了,反倒更像游历一方的算命先生,病人何时好,皆看他哪天说的话能碰巧说中。
  荀太医为珂玥诊治一番,才认真淡声道:“命虽保住了,但这身体却得花些时间调养,若是烙下病根,怕也是命薄的很。”
  他说的认真,赵容祁与珂玥听了神色虽凝了几分,但都沉默应下,反倒是小湫一脸担忧,在后头急得,想催荀太医开日后调理的药方。
  当荀太医起身要小湫跟自己去拿药方时,芸茹与齐姑姑正好一人端了饭菜一人端了药入屋,荀太医看了眼齐姑姑端着的饭菜,顿住脚,甚是不以为意的指了指菜,“这、这、这、太子妃都不可吃。”说罢瞥了眼小湫,“往后忌口的多了,你与老朽来,老朽一并写给你。”
  远远的,珂玥看不清荀太医指的什么,直到齐姑姑很是赞同的将他说的菜撤了再端上来几碟清淡小菜,才蔫了下来,委屈地看向赵容祁,淡淡哼了一声:“我觉得这个太医不好,做事都不将你放眼里。”
  赵容祁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反低笑道:“我觉得,荀太医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珂玥:我还是别醒吧,好歹梦里还有东西吃= =。
太子:不,你可以选择吃别的,比如,我。

☆、引出

  赵容祁对外封锁消息,称病危,人却意外得了空闲,珂玥重伤昏迷时,他守在榻旁寸步不离,如今珂玥醒了,反倒黏得更近了一般。
  令飞令心看着赵容祁日日陪在珂玥身侧,珂玥说话他便听,珂玥不说话他便与她静坐着,恍若真就无事可做,就只剩陪她了。
  令飞怕令心看了难过,几次侧目看向妹妹,找借口让她离开,可令心看起来平静的很,更让令飞困惑的是她似乎在为珂玥醒来而高兴,望着二人的目光不似难过,眼底的复杂让他不解。
  令心站在令飞身侧,自然是知道自己兄长的注视,她知道令飞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令飞只好叹息一气,无言作罢。
  二人退到殿外,将目光放在院中,继续留心查看着。
  殿外白雪皑皑,覆了一重又一重,霜雪无声一落,积雪也无声在堆积,院中虽站了侍卫看守,却没有一点扫雪的痕迹,只因宋珂玥说想看雪,赵容祁便下令不得铲雪。
  赵容祁的寝殿内外的宫人如今都撤了,只留了芸茹几人贴身的,她们自是不敢有怨言,小湫听了还默默夸太子疼人。但荀太医进出时总得踏雪走,气得他吹胡子瞪眼,默默将药膳换得更难入口些。
  此时令心看到蓝隽费劲的在积雪中走来,一边走嘴里还一直嚷着什么,面上神色可谓甚是不满,但又敢怒不敢言。
  令心远远看着,笑了笑,令飞察觉后,诧异地看一眼自己妹妹的笑容,虽转瞬而过,但他仍是看到了。
  蓝隽废了些力走来,他在兄妹二人跟前站定后,也未顾得上扫扫身上的雪,直问道:“殿下可在里面?”
  二人见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令心快步去通报一会儿便领着蓝隽进去。
  蓝隽走入殿内,宋珂玥卧在贵妃榻上,手中不知捧着本什么,榻旁一尊熏炉,而赵容祁坐在她身侧,手中正剥着什么,细看一眼,剥的是栗子,还耐心的将剥好的栗子递给榻上人。
  蓝隽边往前走边惊讶不已,换做往日,便是冒死也得揶揄赵容祁,但今日不同,他收收自己的目光,匆匆向赵容祁请安。
  赵容祁抬眼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剥手中的栗子,冷静道:“出事了?”
  珂玥闻言,接过栗子的手一顿,看向蓝隽,果不其然,他颔首道:“是,贺大人那出了纰漏,被五殿下的人咬住不放,上了折子,陛下他直接罢了贺大人的官……”
  赵容祁皱了眉,珂玥担忧道:“何事让皇上如此动怒?按理说……”按理说,燕帝现在是相信赵容祁的,此时废了赵容祁身边的人,倒真有些要舍掉赵容祁的样子。
  蓝隽正欲说,赵容祁打断他:“还有呢?晋平王可回周了?”他拿过桌上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他料想折子上还是那些陈词滥调。
  “今日已动身回周,除了那日殿下去他处那看到的信外,再也找不到二人合谋的证据了。今日晋平王归国,若是日后还想找罪名,怕是不易。”
  近日燕帝因病性情大变,加上贺大人被罢,赵容祁的处境怕是真悬了。
  赵容祁听了没说话,一时陷入沉思,渐渐的面色越发凝重起。
  珂玥在旁看着,也跟着担忧,想说些什么,可喉间一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赵容祁神情才有了松动,侧身将她手中的栗子拿过,转而递上清茶,柔声道:“放心吧,这几日在容合殿不要出去,我让锦玉来陪你,且先养伤。”
  “那你呢?”珂玥下意识抓住赵容祁的手,凝眉看着他,心中很是不安。
  赵容祁淡笑着,指尖反绕上珂玥的手,风轻云淡道:“事情解决了,自然就回来了。”
  此话说完,珂玥反倒更忧心了,还欲说什么,赵容祁背对着蓝隽倾身在珂玥唇上浅尝而过,趁珂玥愣神间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蓝隽侧目不看,赵容祁起身后蓝隽看了一眼珂玥,短叹一气便跟了上去。
  珂玥看着赵容祁离开的身影,唇间依旧湿润着,可胸口却闷得喘不过气,只好无言看着他离开。
  赵容祁走至门口,叮嘱了令心几句便带着令飞一同去往自己寝殿,他背对着二人,冷声道:“将晋平王处的人撤回来,也不要再查二人的联系了,待会儿请荀太医过来,让他对外称我病情有转。”
  蓝隽令飞二人对看一眼,令飞不解道:“就这样放过晋平王吗?若是将消息放出,之前所做的隐瞒不是都无用了?”
  “自然不放过。”赵容祁冷笑一声,眼中凌冽,“但还有人等着你去迎接他。”
  “可是有其他眉目了?”蓝隽凝眉连忙问他,查不到二人的干系这让他们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查不出是何人。
  赵容祁没回答蓝隽这话,眼前浮起珂玥的样子,记着她中剑的模样,冷声道:“既然赵容卿在静候我死,那我定不能如了他的愿,怎么着也得邀他来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蓝隽令飞没说话,只加快了脚步跟随赵容祁。
  接连下的日子赵容祁不在容合殿出现了,锦玉也来了容合殿陪珂玥,大抵是近日看守严,锦玉来了几日倒也没再回过自己的寝宫,都是跟在珂玥身旁。
  锦玉知道珂玥在担心什么,她也正忧心着,但赵容祁不让她与珂玥提此事,但她也打不起精神陪珂玥玩,如此一来,反而是珂玥一个病人在哄着锦玉。
  然而不论珂玥如何逗,锦玉皆时不时叹一句“令飞如何了”,这让珂玥很受挫,这大概就是从前锦玉陪她时的代价吧。
  几番下来,珂玥也无心哄锦玉了,二人常常坐在屋内,两眼看着门口,忧心忡忡望眼欲穿。
  珂玥想去赵容祁身边,可身上的伤不允许她去,她隐隐也猜测着,赵容祁大约在走什么险招,而他换了寝殿,怕是不想牵连她而有意为之。
  “皇嫂,近日江贵妃基本常伴父皇身侧,不说我母妃了,连皇后娘娘都很久未见父皇了。会不会真如外头所传的,要将皇兄废了?可皇兄明明没有病重……”
  锦玉想了很久,还是对珂玥说了自己的忧虑。其实日前她对母妃说来陪珂玥时,她母妃是不同意的,只不过拗不过她才同意。
  珂玥闻言,想了会儿还是对锦玉隐瞒道:“不会的,父皇宠爱江贵妃不是如往常一样吗?”
  珂玥知道这是反常的,但锦玉就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燕帝宠她只是因为她的性情与她的单纯,若是她知道太多,反而对她不好。
  珂玥又对着锦玉安慰了几句,才将她稳下,哄着她会寝殿休息。锦玉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与珂玥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锦玉离开后,珂玥想了会儿,支开芸茹小湫,轻声问齐姑姑:“是霄合宫近日看守太严了吗,秋芜一封信也未来过?”
  锦玉的话提醒了她,江贵妃即使再淡泊清雅,可到底还是个母亲,事已至此,不论她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管看着自己儿子落败。
  燕帝的转变,怕多半世江贵妃起得作用。
  齐姑姑不知珂玥所想的这些,只是摇摇头回答她:“霄合宫中的宫人近段时间不可随意出入,秋芜姑娘也没有要传递的意思。”
  珂玥听了,疑惑地看向齐姑姑,赵容祁这出了这般大事,师父他们为何没有动静?她受伤的消息也一并传出的,秋芜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敬玄不来信?
  珂玥凝眉想了好一会儿,心底绕着一个地方直发慌,可她不愿深想,一直在为他们得不到消息想原因,她静坐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只好洗漱睡觉。
  今夜是小湫守夜,她退到珂玥寝殿外的内殿,珂玥让她生了小熏炉,她等珂玥睡了后,没多久便起了困意。
  入了深夜,赵容祁寝殿处传来打斗声,外头一阵脚步烛火惊醒了珂玥,她忍着痛连忙起身唤小湫,小湫也醒了,慌忙入殿点灯。
  “可是容祁那出了事?”珂玥望着赵容祁的方向,不安的问着,问罢不等小湫回话,她便作势要起身前去。
  小湫连忙拦下她,令心与芸茹齐姑姑赶了进来,珂玥见到令心着急道:“我知道是容祁那方出事了,你不要管我,你去帮他!”
  令心心里着急,她也不知道赵容祁他们在做什么事,但赵容祁吩咐了,她不能离开珂玥,“殿下让我留下来,他说无事那便会平安。”
  珂玥听了心里更急了,她知道是赵容祁吩咐的,她如何说也没用,只好推开小湫,撑着身子起身。但还未走几步便被令心拦下,伤口撕扯着,她捂住伤口,知道自己去了反而拖累赵容祁,便强迫自己静下来。
  珂玥顺了顺气,而后对令心道,“既然如此,那你到殿外守着,但若是发现容祁那有何不对,立即前去营救。”令心沉默了,在想着珂玥这话,珂玥继续道,“你是他的护卫,守他的命,比守我更重要。”
  “……好。”令心应下,吩咐芸茹等人几句后便去向殿外。
  珂玥因方才动作过大,伤口撕扯了,芸茹与齐姑姑便要为珂玥换药,珂玥望着窗外的方向,打斗声一直未停止过,她心里慌得直打鼓,一遍遍默念着赵容祁的名字祈求平安。
  “药换好了吗?”突然一道沉缓的男声在寝殿中响起,珂玥闻声看去,诧异地看着念桓从屏风中走出,气定神闲的,像是本就该出现在一般,“换好了,就与我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应该有人知道是念桓了吧?

☆、相争

  念桓缓缓走向珂玥,目光略过她微露的白嫩胸肩,温柔地与她对望。
  芸茹等人惊得手上药罐险些打翻,在她惊呼出前,念桓不费余力的将芸茹打昏,而后眼扫过齐姑姑与小湫。
  齐姑姑先从震惊中回神,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看向珂玥,珂玥此时乱得很,将衣领拉回,捂着伤口冷淡道:“齐姑姑,你带着小湫先退下。”
  珂玥说罢,小湫一脸困惑地看了会儿齐姑姑,齐姑姑无言抿嘴,面色凝重的与小湫扶起昏迷的芸茹退到屏风外替珂玥守着。
  待二人走后,念桓在珂玥面前站定,不紧不慢地从旁拿起披风递给珂玥,柔声道:“外头凉,先将披风系好。”
  珂玥看着眼前的披风,而后目光顺势而上,眼前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眼底的笑意也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为何她觉得从不曾认识过念桓一般?
  “系上披风,去哪?”珂玥没接,克制着情绪,假装不知发生了何事。
  念桓避过珂玥的眼,沉默着走近一步,动作轻柔的为珂玥披上,“玥儿,我们回去再说。”他大可打昏珂玥直接带走,可他不忍心。
  “回?”珂玥没有反抗,但眼中蔼蔼,语气平静的出奇,“回哪?”
  “自然是回陈国,敬玄还在等你。你不想见我,难道也不想见敬玄和师父?”念桓说罢,自嘲一笑。
  当念桓提及敬玄与师父时,珂玥抬起头,手探上披风攥紧,压低声音哀声道:“想见我?为什么想见我,你们不是已经选择舍了我吗?”
  闻言,念桓并未说话,珂玥便知道猜想的没错了。
  那日的刺客,是陈国人,所以赵容祁在晋平王与赵容卿处查不出东西。因她的关系,赵容祁对念桓有所松懈,一时将重心放在晋平二人身上,而师父等人也正是利用此事伺机而动。
  周陈联手是真,要与燕合作是假,她早该想到的,若非如此师父不会放任念桓留在燕国,也不会写信告诉自己提防晋平王。
  “那日伤你是意外,如若你不出去挡那一剑,此时赵容卿便可取代他,等燕帝一逝,我们便少了一大障碍。”念桓语气激烈了些,胸口如同被揪着般,而后颓然无力道,“你不该救他。”
  念桓的话传入珂玥耳中,珂玥牵强一笑,将披风解下,目光看向赵容祁打斗那方,“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做,那便不该手软,那日应当毫不犹豫的解决他与我,方才了事。”
  此时此刻,珂玥无法再天真的问念桓为什么非要如此,也不想去问为何如此瞒她。
  如今的局面,是她最怕看到的,燕国与周国这等强国有野心,这她知道,赵容祁说让珂玥信他,珂玥便信他不会对陈下手。
  原以为燕陈联手,周国不足为据,可她没料到,自己竟从未看清过自己的弟弟正真想要的是什么。
  珂玥心意已定,念桓上前握住她解下披风的手,凝眉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念桓怒视着,手中力道收紧了些,“我们怎会伤你?难道你要为了他而放弃我们?他的野心不比周帝少,他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哪里值得你如此待他!”
  念桓一字一句刺着珂玥,她心底翻涌着,红了眼眶,忍痛道:“母妃让我护着敬玄,他是我弟弟,纵是母妃不说我也会护着他。这些年,齐妃也罢,父皇也好,所有欺他辱他责罚他的,我自当一并为他挡为他受,师父说需要我和亲,那我便去,一切皆我心甘情愿,不曾有怨言,因为敬玄是我唯一的亲人。”
  珂玥不想说这些话,可此时的她再也忍不住,心底最脆弱处已然崩塌。
  “如今既是瞒我,为何还要将我带走?”珂玥红着眼望着念桓,眼泪忍不住悄然而落,“我是庸人,于师父和敬玄而言已是无用,止裕,放了我吧。”
  敬玄与赵容祁想要的,珂玥无能为力,而她所求的也无人能给,今日若救不了赵容祁,那便陪着他一同离去也无妨。
  念桓咽了咽喉,苦涩入心口,如万千疼痛交织在一起,逼得他生生松了手。
  他不忍看珂玥落泪的模样,俯身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拥住不放,垂目痛苦道:“居庸关时我便该将你带走……”
  他抑制住情绪,附手替珂玥擦去泪水,低声安抚道:“玥儿,随我回吧,待回到陈国,一切都会好的。”
  珂玥凝眉不语,几番强忍泪水,正欲推开念桓,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念桓察觉到后,起身搂住珂玥将她牵掣怀中,而后转身看向来人。
  珂玥看到赵容祁握剑而来,身上衣饰血染大片,几处伤口触目惊心,他横眉冷眼看着念桓搂着珂玥,握了握手中剑,唇边冷笑越发深,眼底寒色更甚几分。
  珂玥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低低地唤了声容祁,赵容祁缓下步子,看向珂玥的眼中添了几丝不忍,他挥手示意身后令飞等人:“先退到殿外,没我命令不可进来。”
  众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令心激动道,“殿下!不可啊!”赵容祁身已负伤,她本就对没守好珂玥心有愧疚,赵容祁此时又这般说,她自然不同意。
  赵容祁侧身冷眼看向令飞,令飞会意到,拉住令心压低声音带着她和护卫退下。
  念桓远看着,嗤笑一声,冷冷道:“你果然没有重伤,赵容卿那个蠢人。”
  赵容祁重伤消息传来时他们倒还真信了,只是时间越长他们便有所怀疑,可赵容卿得了势,一时收不住。
  前几日忽传出消息说赵容祁有望痊愈,赵容卿坐不住,便欲动手,晋平王再无意拦他,因为兄弟二人自相残杀的结果,他最乐意不过。
  可如今赵容祁还是将赵容卿解决了,赵容卿将好好一局棋下成这样,只怕何君羡在归国的途中会被气的不轻。
  “承蒙念公子如此关注。”赵容祁挑眉不屑一笑,笑中透着几分狂意,眼中却是寒霜一片,“不知深夜造访,要将我夫人带去何处?”
  赵容祁说夫人时,念桓搂着珂玥的手加深了力道,怒视着他,讥讽道:“听云殿的那位解决了吗?太子殿下怕是没资格说‘夫人’二字。”
  他与敬玄早已定好,不管今日赵容卿成功与否,他都要将珂玥带回陈国。
  赵容祁提步缓缓走向二人,念桓也不避,只侧着身子搂住珂玥不放,赵容祁走到他跟前,静默间,长剑出鞘,指向念桓,淡淡道:“有无资格,在于玥儿。”
  念桓看着银剑,毫无动容,反倒是珂玥的一凝眉,令他笑意微起,目光转向赵容祁,冷然道:“你不过也是利用玥儿罢了,又何来的资格!”
  珂玥的担忧赵容祁自是察觉到,他虽明白,但怒意止不住得涌上心头,他隐忍下,说道“我说了,一切在于玥儿。”
  这几日他对陈国的猜测并未告诉珂玥,怕她知道了心生忧愁。他知道珂玥此时定陷入两难,若再于此和念桓争论这些口舌,只会令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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