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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纪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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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赵公诚一拜到底。
  “你放心,赵小姐我会派人照看的。”谢文纯了然道。
  “多谢大人。”赵公诚眼中闪过感激。

  三日后,明家家主明传庭见到了自己本该死去的私生子和谢文纯的一封信。看了谢文纯语带讨好的一封信,明传庭哈哈鄙夷一笑,“谢文纯,沈灼然的好弟子啊!”受了这份马屁,看明公诚这个出身卑贱的私生子也顺眼了些,“先去安置吧。”
  待明公诚离去,明传庭叫来一个仆从,“盯紧他。”

  至于赵家小姐,由于谢文纯将她完全摘了出来,默默的归家奉养老父了,赵家大部分家产被赵小姐变卖偷偷送给谢文纯,又被谢文纯转手给明家家主送去作了人情。
  无论如何,一时之间云海县众富商没了领头的,剩下诸人实力差不多谁都不服谁。原来同赵公诚走得颇近的主簿县丞颇感兔死狐悲,对谢文纯可说又畏又怕…………他们知道赵公诚背后有来头,谢文纯说斩就斩却没有遭到报复或者任何上司的指责,让他们心中更是惶恐。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谢文纯的住处立刻被修好并打扫干净了。
  “大人,这是本月县里外商往来的记录,请查看。”主簿刘辞弯腰道,语气恭敬。
  陈明心中一直有刘辞那日早早“背叛”赵员外的疙瘩,两人再也没能和好,刘辞也不再解释索性认了下来…………反正赵公诚已经死了,陈明见他殷勤模样和谢文纯似乎对刘辞格外亲近,心中又嫉又恨,抢着道,“大人,这是属下新找来的碧螺春,请大人品尝。”
  谢文纯接了茶水,“陈明,你有心了。”而后仔细看起外商来往的记录。“没有王三出城的记录?”
  “回大人,并无。”
  谢文纯心中犯疑,“明日你带人去客栈找找,有没有住宿的记录。”
  陈明在一旁插不上话,越发感到自己被“架空”,过了一会儿主动道,“大人,小的……”
  谢文纯故作讶异,“哦?你还在?”
  陈明脸色涨红,“大人……大人可有事情吩咐属下?属下一定尽心去做。”他还想在云海混下去,已经比刘辞晚了一步,就只能将姿态摆低。
  “陈明,态度可嘉啊。”谢文纯笑了笑,“也好,明日叫着蒋师爷,陪我去农田看看。”
  陈明脸色一喜,“是,大人。”又道,“大人,此时正是春耕,观察农民劳作再好不过了。”
  谢文纯呵呵一笑,“陈明,我们明日先不看农民,我问你,本地田产最多的大户有哪几家?”

  回到后院,楚娇迎了出来,为谢文纯脱下外衣,笑道,“今日回来得早。”
  “今日不过看些账务,没什么事情。前任知县公务处理得利落,不少事都有成例可循。”
  “夫君,今日刘主簿送了不少用具来,还有陈县丞,派了两个工匠说要给后院修缮一下。”
  “哦?”谢文纯了然,“你想打什么家具,就自己定吧,不过我们要付钱。”
  楚娇道,“这是自然。夫君,你是喜欢……梨花木,还是红木?我想,打张新床榻。”
  谢文纯见她低了头,脸有些红,凑到楚娇耳边道,“什么木的不要紧,有桃花香就好。”
  楚娇面红过耳,用手锤他,“老拿这件事情打趣人家!”
  谢文纯轻笑,抓住楚娇根本没使力气的手坏笑道,“娇娇,你喜用桃香,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送你的桃子味香水?从小就偷偷恋慕夫君我,嗯?”
  楚娇哼了一声,“好大的脸!”掐了一下谢文纯腰间的软肉,“快吃饭去!”把谢文纯摁在椅子上。
  谢文纯抓着楚娇的手不放,低声道,“公务太累了,娘子喂我喝口汤。”
  楚娇看到有小丫鬟已经进来布菜了,却挣不脱谢文纯的手…………也没想挣脱,红着脸当真喂了谢文纯一口,却不想喂的太猛磕到了谢文纯的嘴,谢文纯连声咳嘴,“娘子,下手太狠了啊!”
  旁边小丫鬟翠翘和金缕抿嘴直笑,翠翘又迅速的递上手巾,楚娇看了她一眼,冲谢文纯哼了一声,“自己不好好喝,活该!”
  谢文纯平白被呛了一句,也不生气,又凑过去道,“娘子晚上可得给我‘处理伤口’”。
  
  用过饭,谢文纯早早的拥着楚娇上床歇息了,一番耳鬓厮磨过后,月上中天。楚娇轻轻抚着谢文纯的胸膛,“表哥,县里的事情好些了?”
  谢文纯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的头发,“消停许多。”沉默一会儿道,“我有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楚娇搂住他手臂,“表哥,我听着呢。”
  “无论如何,赵公诚都是杀了人……我却将他放回明家,不知若地下赵家老爷子亲生儿子和女婿泉下有知,是不是会骂我狗官。”沉了沉声又道,“更是打了利用过后再取他命的主意……是为无信。”
  “将赵公诚放回明家以图后事,夫君做得对!这也是为了江东的百姓啊!”楚娇其实不管这些道理,她只是想让谢文纯舒服些,“何必纠结于手段呢?”
  谢文纯叹了口气,看着窗框上映出月亮朦朦胧胧的光影,“阴谋终究不比阳谋……这些手段,到底阴污了些。我竟有些习惯了,若老师在,定会失望吧。”
  楚娇道,“表哥,会有那么一天,可以放开手脚的。”直视谢文纯的眼睛,“不管过程是怎样的,娇娇会一直陪在表哥身边。”
  
  第二天楚娇醒来,谢文纯依旧不在床边,显是又去处理公务了。翠翘端来一碗深色汤药,沉默的递给了楚娇。楚娇接过汤药,一饮而尽,“没被人看到吧?”
  “没有。”翠翘道,“小姐,这是何苦……”
  楚娇微笑道,“虽说已经夺情没什么会说闲话,但居丧期间,还是不要有子嗣……对夫君声名更好。”说到后面已是笑不出来,眼神却很坚定。
  “若老爷知道了……”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楚娇对自小同自己长大的陪嫁丫鬟一笑,“好了,去看看早饭好了没有,给老爷送去。”
  
  谢文纯在书房翻看云海县的土地分布文书,不过三四页,很快看完后,对旁边侍立的蒋师爷道,“云海县方近十万顷,为何这土地加起来却不过六万之数?”
  蒋师爷道,“大人明鉴,云海许多土地很是贫瘠,产量不高,沈大人推行摊丁入亩时统计土地,就根据土地产量折算一番,别县也是有这样的成例的。”
  谢文纯道,“哦?还有这样的事?这样,今日上午我们就去这产量极低的贫瘠土地看看。”
  蒋师爷面露难色,“大人……现在正是春耕,贸然前往恐打扰农民劳作啊……”
  “无妨,我们私服前往便是!”谢文纯笑道,“听陈县丞说云海有程王刁许四大户,土地最广,今日我们就去程家的土地看看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官场和家里长短想看的比例是多少啊?1:1,2:1?(最近有种在写爽不起来的起点文感觉orz我还是太嫩啊)关于摊丁入亩说法不一……此处就采取赞同其缓解土地兼并、解放劳动力的说法。二更么么 (^▽^)





第44章 无心人多情客
  谢文纯换了一身深蓝棉布长袍,同各怀心事的蒋师爷、县丞陈明二人“微服”来到了程家的土地。此时正值春耕,有不少俚户正在劳作。
  谢文纯一脸自然的凑到一正给田地插秧的老汉身边,“老人家,今年雨水好,想必能丰收吧?”
  老汉瞥了他一眼,自顾自低头干活,过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海边这地瘦,种什么都不成!”
  谢文纯也就为了引他说话,见老人家开口了,脱了外袍一挽裤脚就进了稻田,“老人家,我帮您。”他观察力好,学着老汉的样子竟也插得似模似样。蒋师爷和陈县丞目瞪口呆,不过被谢文纯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老汉见他插得还行,不算捣乱的也就由他去了,四处看了一圈,“小伙子,你是谁家的?长得白白净净的,不是俚户家的吧?”
  谢文纯笑得一脸无害,“我爹是江南种地的,来云海买棉花种子,老爷爷,您长得真像我故去的爷爷,我看着您就亲近!”
  老汉哈哈一笑,“买棉花,就得来我们云海县!你爹倒有眼光!”
  谢文纯接了老汉手里的秧苗,“老爷爷,您歇会,指点我干!”
  老汉也是累了,见他热心,反正这片地就他自己负责没人盯着,就松了手,笑道,“小伙子悟性好,将来读书也可以光宗耀祖!”
  谢文纯笑道,“读了几天书,却总被夫子骂,就不去了!老爷爷,今年为什么不种棉花,改种水稻了?”
  老汉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棉花种得好好的,去年就开始改种水稻,赔了钱,老爷也不给我们发工钱了,今年还要种水稻,唉!”
  谢文纯作疑问神色,“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还有人愿意赔钱么?”
  老汉摇了摇头,“上面的事情,我老头子也不懂,唉,今年收成又要不好了……”
  谢文纯又同老汉聊了会儿,得知他原来也是有地的农民,后来交不上租卖地做了俚户,已是十多年了。又待了一会,假推来买棉花的爹大概完事了,就同老汉告辞了。
  蒋师爷陈明松了一口气,“大——”
  “叫我少爷就成。”谢文纯笑道,
“走,我们坐牛车绕一圈,我还没坐过牛车呢。”
  刚走没一会儿,就见路上迎面来了一坐着马车、身材富态的中年人,“县令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在下程年,叩见大人!”说着,下马车磕头。
  谢文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蒋师爷,对程年道,“闲来无事,出来转转,程员外,你这是视察田地么?”
  “哈哈,正是,这不春耕么,下来看看……”程年干笑道。
  谢文纯拍了拍自己牛车上的干草,“程员外,这牛车坐着挺舒服,上来体验一下?”
  县令大人发话,程年只得遵命,一身锦衣和牛车分外不搭,反倒是谢文纯腿脚上还有泥巴,看上去搭些。“大人叫我程年就好,员外什么的都是乡下人乱叫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那我就托大了。程年,本官有一事不明,能否为我解解惑啊?”
  “大人请讲,大人请讲。”
  谢文纯指着稻田道,“本官来上任之前便听说云海县棉花种得好,怎么最近反而种上了水稻?沿海地碱,种水稻怕是不适宜吧?”
  “呵呵,这个——”程年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前年闹虫灾,棉花都被祸害了,我们几个农户就商量着,将几亩地种上水稻试试,大人,再往前走就是小的家留的棉花田地了,可要前去一观?”
  “你们几个农户,是程王刁许四家?”谢文纯笑着问道。
  程年赔笑道,“正是,乡里乡亲的,也算守望相助了。大人,已是午时了,不如去小的家中,尝尝农家的风味?”
  “也好,本官初来乍到,正想见见各位呢,麻烦你去请下其他三家的人,我们在一起热闹而闹。”谢文纯一派平易近人的笑道。
  县令谢文纯和蒋师爷陈县丞加上四个大户,在程家围坐,谢文纯自是坐在主位。“各位,在下以茶代酒,敬诸位有个好收成!”
  他喝茶,其他人喝酒,竟也搞出了推杯换盏的场面,谢文纯说话诙谐,又和众人玩起了猜拳,老夫子模样的蒋师爷都多喝了几杯,玩得兴起。“老程,老程,你输了,罚酒!”谢文纯袖子挽起,颇有几分纨绔模样。
  程年等四人本来心中惴惴不安,后来见县令大人似乎真的是来乡下“游玩”的,除了不喝酒不吃肉外也没什么别的,也就放下了心,说话也就畅快起来。“大人,您这猜拳的水准实在高,在下服了!”程年哈哈笑道,将酒一饮而尽。
  谢文纯爽朗一笑,“我猜拳的水准高,可没你们避税的水准高啊!”
  此话一出,厅中鸦雀无声,除了谢文纯,其他六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程年站起说道,“县令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
  谢文纯又夹了一口青菜,慢条斯理吃完,翘着二郎腿笑道,“本官说,你们谎报土地,诓骗朝廷,逃避赋税!” 
  刁家刁俊是个干瘦的半老头子,站起说道,“大人,这,我们可不认!您这可算是诬告啊!”其他人也纷纷道,蒋师爷也出言道,“大人,我在云海十数年,对各位老人家品行是最了解的,绝不会干出避税的事情!”
  谢文纯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道,“新法刚刚下达,你们就命手下俚户弃种棉花,改种水稻,是也不是?”
  “大人,在下不是和您说了么,是由于虫灾这才让部分田地改种水稻的,蒋大人也可以为我们作证啊!”程年代表出言道,余人纷纷附和。蒋师爷道,“大人,却有此事。”
  谢文纯笑道,“虫灾?是什么虫?”
  程年看向蒋师爷,蒋师爷出言道,“回大人,是一种白色会飞,比芝麻还要小的烟粉虱,很难抑制,这才弃种的。”
  谢文纯笑意不变——整个屋子就他还在笑了,“烟粉虱?本官恰巧在一本农经中读到过它的记载,最是怕潮的,云海离东海不远,蒋师爷,你是觉得本官很好糊弄么?”说着,收了笑意站起,啪的摔了手中的茶杯。“欺瞒上官,你可知是何罪?”
  蒋师爷额头也见了汗,“大人,大人,却有其事啊……”
  谢文纯不看他,扫了程王刁许四人一眼,“朝廷新法,丈量土地,你们却为一己之私肆意隐瞒,本官如将此事上报,你们可知依新法例,该当何罪?”看几人不语,沉声喝道,“家产充公,流放千里!本官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后派人来清账土地,你们好自为之!”
  谢文纯拂袖离去后,程年四人聚在一起,商议道,“这小县令好大的脾气!我们便是隐瞒土地,他能如何?”这是姓刁的说道。
  程年则面带忧虑,“我听说他是推行新政的沈灼然的学生……在朝廷一定有人。我看,不如我们吃些亏,把土地报上吧。”
  姓王的道,“那要多交多少田税?不成,我不干!我看,我们给其他几地的员外们去信问问,法不责众么!”
  姓许的也道,“就是!他还能把我们都关到牢里去不成!”
  他们四人商议着,谢文纯回到县衙便让蒋师爷二人回去了,直接进了书房,呆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写了约百字的一篇告示,出门对正在院中打扫的一位老大爷道,“老爷子,我给您念念,您看看能不能听懂?”
  老大爷忙道,“县令大人莫要折杀老朽!”就要下跪。
  谢文纯连忙止住,念道,“新政十条。第一条,原来的农户按人头收税,如今并入田地,每亩地每年上交银两二两,铜钱亦可。……如有蓄意隐瞒土地者,流放千里,土地充公。
  第三条,开放海禁,准许外商行走江东、江西、齐鲁、清河四郡,不得购买大晋土地,如违晋法一律同罪……
   第十条,经营商业可不局限在城中固定地点、固定时间,行商每过一场纳税升为两成,店铺买卖纳税降为三成,偷漏税者没收货物三分之一……”
  不一会儿,就读完了,“老人家,您能听懂么?”
  “嘿嘿,县令大人,这文章真不难懂,我王三没读过书,可也能听懂!这说的是新法的事吧?”
  “正是,老人家,你们原来没听说过么?”谢文纯问道。
  “只听有偶尔几个读书人说说,我们老百姓,谁知道新法是几条,几个说法!县令大人,这新法第一条,是不是按家里田地多少收税的意思?”
  “是啊,天子体恤百姓,颁布的旨意,老爷子觉得如何?”谢文纯笑道。
  “好事情啊!”老爷子毫不犹豫道,“拿老朽弟弟家说,家里不过半亩地,却有七口人,眼见着就揭不开锅了!如今好了,老天爷开眼啊!”
  “去年就颁布了,你们都不知道么?”
  “好像是有官差贴过告示,可我们老百姓,又不认得字,就算有人宣读,文绉绉的也听不懂……”老爷子叹了口气。
  谢文纯又和老人家聊了几句,叫来刘辞、陈明,“明日早上麻烦你们跑一趟,将这告示贴在县衙门口、集市市口各一张,带几个官差,给百姓们宣读一下。”二人虽不解,但都领命下去了。

  谢文纯回到后院,楚娇见他鞋上甚至还有泥巴,头发也乱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去田里种地了么?县令老爷,怎么像在泥里滚过一样?”
  谢文纯瞪了她一眼,别过头道,“晴柔,给我备水。”晴柔应下自去准备,楚娇帮他把外袍脱了,见里衣也脏了,“夫君……”眼圈就有些红,“你太拼命了……”
  谢文纯摸了摸楚娇的脸,“又要掉金豆子了?这有什么,你夫君上能九天揽月,下能入海捉鳖,区区去趟田地,有什么大不了的!”
  热水很快来了,楚娇对晴柔道,“你出去吧。”
  谢文纯笑道,“娘子,给为夫脱衣。”
  楚娇虽成婚一年了,还是有些害羞,见了谢文纯的腿后惊叫一声,“这是,这是什么?”
  谢文纯抬腿一看,原来是一条水蛭,想是在水稻田里粘上的,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东西,赶快将它抓了下来,他不懂诀窍,又流了些血。
  楚娇压抑不住还是哭了,边哭边狠狠的踩那水蛭——一踩水蛭就往外冒血,楚娇哭得更厉害了,“该死!该死的东西!踩死你!踩死你!”
  谢文纯此时身上没多少衣服了,索性天气不冷,给楚娇擦了眼泪,轻声哄道,“娇娇别哭了,啊,没事的,都没感觉呢。”
  楚娇推他,“快去洗吧,一会儿水凉了。”又拉住,“等等,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谢文纯靠近了些,笑,“这点小伤,怕什么……”
  足足洗了一个时辰,谢文纯这个澡才算洗完,翠翘和晴柔进来收拾用具时只见满地是水,对视一眼,各自低头红了脸。
  然而晚上,谢文纯却没有在楚娇处留,独自去了后院刚辟出作私用而非办公的书房,为父亲谢松上了一炷香。
  谢文纯跪在父亲排位之前,“父亲,儿子不孝,我……无能……爹,有些事情……文纯,文纯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新法多有阻力,不过儿子目前还勉强能处理……”
  静默一会儿,坚定道,“爹,儿子要不择手段往上爬,不管您赞不赞同,我一定要让那人…………对了,爹,他如今已经死了,就在初春,儿子定让他的后代付出代价。”
  又跪了一会儿,喃喃道,“爹,您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儿子……很想你……”
  谢文纯书房的油灯燃了一晚,楚娇房中的红烛也一夜未熄,显也是一夜未睡,但谢文纯始终没有往楚娇所在的房门看上一眼,即使两间院落离得绝对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政策,额,仅供娱乐。。。不过也欢迎探讨(虽然我不一定能弄懂)小小的发了个车咦嘻嘻~不过文纯心事相当重啊~搁现在就是典型的咳咳完走人…年轻人→_→初尝人,事咳咳咳放,纵但是情感上…没跟上…所以…不过渐渐磨合中啦~





第45章 伤夺情
  写着新政十条的告示贴出后,云海县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来去岁清丈土地是为了这个啊?”
  “皇帝体谅我们老百姓啊!”
  有些脑子转的快的,也就是俗称的“刁民”的则道,“员外们…突然改种棉花,不会是为了少量些土地?”
  “啊!我说的呢!这样一来收成不好,却算到俚户头上!不成,我要告诉在刁员外家种地的老兄弟去!”
  这些说法传播的后果就是,大户们家的俚户们纷纷怠工,春苗插得极慢,私底下更是说什么的都有。大户们虽然有钱有地,可也不能将俚户们全都打一遍——更何况他们心知知县必关注着这些事,程王刁许四人再次聚在程年家中。
  “老程,这小知县欺人太甚!搞些贱民诋毁我们,我看,不用管,能掀出什么风浪!”
  程年紧皱眉头,“我看,不如釜底抽薪,给俚户们发下去拖欠的工钱,宁肯赔一些……”
  “凭什么?”姓王的道,“我们自己收入还不好呢,给他们发钱?倒让那群贱民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就是,就是!”其余三人纷纷道。程年心中暗叹一声短视,“不出钱,事情越闹越大,将来更麻烦!”
  他的预感没有错,三日后也不知是谁领的头,一向老实的俚户们竟到县衙击鼓闹事,“我们要见县太爷!”
  “对!老爷们拖欠工钱,我们要要个说法!”
  谢文纯听得差役来报,心中一松,看来用钱插下去的几个牵头人把俚户们的胆子鼓起来了,派人去叫了蒋师爷,来到县门前,“乡亲们!不要吵闹!你们有没有什么领头的,进来说话!”
  
  俚户们闹事后的第五日,谢文纯派带着百多人按下手印的“状纸”,再次来到程家——这次,是穿着官服坐着官轿来的。四人不管心中有多咬牙切齿,却只得跪下出迎,谢文纯依旧随和的把四人搀起,“几位,快快请起,不必拘礼,今日我们不过是来闲聊一番。”
  程年知此时己方既不占理也没有后台,心中暗骂其他三人不如早些服软,面上只能更加谦恭,“大人,里面请,里面请,今日特地做了素斋,大人尝些。”
  谢文纯摆摆手道,“今日本官不用饭,只是来给众位报喜的。”
  “什么?大人,您说什么?”程年不相信道。
  “本官刚上任之时就向郡守申请,重新丈量本县土地,如今批文刚好下来,也派了人下来。本官也知最近百姓们颇有怨言,这可不是给各位自证清白的好机会?”
  四人对视一眼,各自惶恐,他们之前能够隐瞒土地完全是云海县上至县令、师爷,下至衙役集体“合谋”加上上面派来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如今换了县官加上民怨已起,显是避无可避了。程年更是注意到了谢文纯“刚上任之时”这句话,心中更加畏惧,勉强挤出个笑脸道,“哈哈,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谢文纯拍了拍程年的肩膀,“本官给你们算个账,你们每家都有百人左右的俚户,若以后收成同去岁一样不好却发一样的工钱,就是净赔平均每人一两,莫若每岁多交几十两银子,这笔账还算不过来么?”这个几十两说得宽泛,程年等人心里发苦,却只得附和道,“是是,多谢大人指点。”
  谢文纯又道,“郡里来人,还带了些新种子,说是新改良出来的糖瓜……”
  姓许的道,“糖瓜?大人,糖瓜在我们江东一向是种不好的啊!”糖瓜受贵人喜爱利润很大,只是不宜种植在沿海之处。
  谢文纯笑道,“所以说是改良过后的,从南洋新引进过来的,据说在江南已经试种过了,等人来了,你们也可以先试试,种得活,明年再多种些。”见四人默默算着利润,谢文纯又笑道,“如今郡里种子也不多,我尽力为你们争取的不过些许,可不要嫌少。”
  程年知他这么说就是有七八成把握了,当即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定不负大人苦心!”
  不日郡里来人清丈土地,四家经了一棒子一甜枣,颇为配合。来清量土地的是一位叫狄勋的青年官员,对谢文纯颇为佩服的道,“在下清量土地也走了不少县城,第一次见这么配合的!谢大人,真能臣也!”
  谢文纯笑道,“狄大人可是过誉了,都是老乡们支持,才有今天啊。”沈灼然虽离了四郡可却凭职权安了不少官员,尤其是涉及海禁和土地方面的,谢文纯就是直接写信给郡里由老师直接任命的司田,派来的人自也是信得过的,是以话音中便漏了出来百姓们的作用。
  狄勋果然感兴趣,“哦,此话怎讲?”他年不过三十,也是一名干吏,清丈土地处处碰壁,有心讨教。
  谢文纯笑道,“狄大人远道而来,在下作东,我们去茶楼详谈如何?”

  狄勋回去向屯田大人复命后,不少江东郡下的县府都风行起向百姓传输浅显易懂版“新政十条”——原型就是谢文纯所写的,当然有些别有用心的官吏收了贿赂依然想着“欺上瞒下”,但江东行商行走往来颇多,渐渐的几乎百姓也能扯上几句“隐瞒土地就得流放千里”了,却是后话。
  送走狄勋后,云海县的日常也就迈上了正轨——富商一盘散沙不成气候,大户老老实实不能再逃税,百姓们民心团聚颇为赞扬,不出一月,谢文纯为民做主的好声名在云海县深入人心,雷霆手段也让蒋师爷等人不再起异心,一心一意的跟着谢文纯处理公务。
  这一日,谢文纯带着,换了一身商户之子打扮——艳紫的长袍,腰悬翠玉,手持折扇,还带着几个金玉扳指——典型的暴发户,“走,跟本公子去街上逛逛。”
  濯香笑道,“几十天了少爷终于不沉迷公事,无法自拔了,真是不容易。就是少爷您这一身也太——伤眼了。”谢文纯当了官,濯香却还是和他一样的亲近。
  “说什么呢?本公子这叫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朝,这样一来必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也只是谢文纯,穿这么俗气的衣服还不丑。
  两人走在街道之上,只见路边有些海外商旅,还有本地的商贩沿街叫卖,路两侧更是商户林立,谢文纯感叹道,“不过六七年前,我来这里是还是个枢纽小镇,如今却颇成气候了。”
  “自是少爷的功劳!”濯香拍马屁道。
  “我才来多少时日,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马屁拍在马腿上,濯香做个鬼脸不说话了。谢文纯见路边有家首饰店,道,“走,进去逛逛。”
  濯香笑道,“少爷,要不要这么宠夫人啊!”
  进了首饰店,两人才发现有些尴尬,无他,来买首饰的多是妇女或是成对的男女,他们两个青年男人一进来可说格格不入,索性老板娘见机快,见两人衣着富贵而俗气一看就是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了,笑着直接把两人迎入里间。
  谢文纯进了里间,方才习惯这种气氛——以前他在天京,哪体验过这种人挤人的买东西方式,对老板娘道,“有什么时新首饰,都拿上来瞧瞧。”
  老板娘笑道,“公子这是来对地方了,前日里刚进了一批新货,方圆十里没有比我们家样子更好的了。”
  待拿出首饰来,谢文纯眼光高瞧着不是很看上眼,又道,“有没有什么新奇的?”
  老板娘心想这位不会是没钱在这充相吧?心中嘀咕,却还是拿了另一批出来,“这是海商带回来的,公子看看。”
  谢文纯一眼看中了一串红珊瑚手链,“此物倒是鲜亮,是哪里的货?”
  “回公子,是琉球的,琉球海礁多,盛产此物呢。”
  谢文纯听琉球二字,不禁想起十日前来告状的谭谈和他所状告的目前踪迹皆无的琉球商人王三。“老板娘,在下家中在江南也做些小生意,这玩意看着有趣,不知能否为在下引荐一下这位供货的琉球海商?”说着,往老板娘手里塞了个足有二两的小银元宝,刻意强调江南意思是不会同老板娘争生意。
  老板娘笑开了花,“这有何难?我们做生意的,原该守望相助,他每月十五都来县里出货的,叫李成,公子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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