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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纪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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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
这赵公子就是昔年和谢文纯打赌被迫跳了明湖的;年纪和谢文纯相仿;此番早存了灌醉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心思。这卜箕子令不考验文采,就是个脑子快和熟练度的问题——先取花一枝行令,口唱词句,逐句指点,举动稍误,即予罚酒。赵公子想你谢文纯这么多年只怕读书都读傻了,怎么可能会这个。
谢文纯确实不大会,行酒令道,“我有一枝花(手指自身),斟我猴儿酒(斟酒),唯愿花似我心(指自心头),几岁长相守——此时本应放下花枝叉手,谢文纯却慢了一拍,忘了该做什么。赵公子笑道,“慢了,慢了,罚酒!”
谢文纯也不推辞,一饮而尽,周围的人纷纷叫好。这酒令行了一圈,气氛就上来了,只是读书人和权贵子弟仍各玩各的,谢文纯周旋其间。孔方到得谢文纯近前道,“文纯,还未贺过你,我敬你一杯。”眨眨眼睛,递给谢文纯一杯酒。
谢文纯喝了,原来是白水,感激道,“孔兄仁义。”他喝了这一阵子,即使有醒酒药丸和易行止尽力挡着,也头晕脑胀了。
孔方笑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其实孔方放弃这一科后到襄王府捐了个官后,两人便没怎么联系过。虽说如此,谢文纯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请帖,只心里暗暗希望他不要替襄王拉皮条。
孔方不是傻人,知道以谢文纯的前途没什么必要靠近襄王,是以只是联络联络感情,留这一条人脉就让开了。
自谢文纯上“请开海禁疏”后就远了的卢恒也来了,他此次科举没能考中,人精气神看着还好,或者说即使憔悴他这样注重礼仪的人也会用粉遮了。“文纯 ,我就不敬你了。只说一件事,你也是半个世家子弟,当了官也不要就此远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谢文纯用自己最真挚的笑脸道,“前段时间考试事忙,以后入了翰林院就清闲了,定同卢兄把酒言欢。”
周围吵得很,卢恒也不担心别人听了去,“文纯,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但欲速则不达,前路险阻啊。”
谢文纯道,“卢兄既以诚待我,我定当相报——”
卢恒打断道,“文纯,半月后石园流觞曲水,你去不去?”
谢文纯略一犹豫,便笑道,“敢不从命尔。”
“便知你重情意。”卢恒也笑了,气氛立时松了下来,“文纯,之前为兄多有不周,日后你我兄弟还要多加照应啊。”
谢文纯道,“这是自然。”
卢恒笑道,“文纯,改日再叙,你快去吧,那边喊你呢。”
谢松的同僚们早早的就离去了,宴饮过度传到锦衣卫耳朵里可不是好玩的。女眷们在楼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些衣服首饰铺子也夹杂着几句朝政,男人们走了她们也就陆续散了。崔氏对谢老夫人道,“母亲,我们也回去吧,文纯他们还要好一会儿。”
谢老夫人笑道,“这卧云楼包的值,回去我们好好参详参详,今天这帮夫人们有事没事话题就往文纯身上转,夹枪带棒的这就抢上了。”
崔氏道,“他们也是见母亲和气,谁不想把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呢?”把谢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谢文纯他们果然散得晚,同易行止一道回了谢府,谢文纯道,“行止,你先回去睡吧,我找爹娘有些话说。”
谢松和崔氏刚好还没歇下,见儿子来了,崔氏道,“大半夜的一身酒气,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谢文纯笑道,“儿子特地沐浴过又喝了醒酒汤,怕爹娘睡了才急匆匆赶来,娘怎么还嫌弃我?”
谢松道,“不知你娘嫌弃你。快说吧,有什么事情?”
谢文纯借着酒意便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爹,娘,文纯——不想娶高门女。”
崔氏一张口就想说话,谢松使了个眼色,对谢文纯道,“文纯,这话怎么说?”若非深思熟虑儿子定不会将这样的大事说出口,谢松相信必有缘故。
谢文纯道,“文纯会试过后就一直在心中想着,想娶一个什么样的人进家门。爹,娘,儿子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你们这样的,嗯,不好说,就是不像寻常夫妻那样——”
谢松和崔氏对视一眼,谢松道,“琴瑟和鸣?”崔氏眼睛一瞪,“老不羞。”
谢文纯看着父母笑道,“就是如此。”喝了酒话就多,一说就没边了,“比如大舅舅和舅母,相敬如宾,再比如老师,什么事情都不同师娘说。爹,娘,文纯想,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是也不需再联姻了?”
谢松道,“文纯,你要知道,为父和你母亲的人脉,到了你那一辈也许剩下三分之一就算好的了,而姻亲关系是世上除血缘外最保险了联盟了,官场之上守望相助有多重要,你应能想明白。”
崔氏也道,“如今这般形势别人不知道,娘还会给你说世家女么?王公大臣,总有些钟灵俊秀的女孩儿,娶进门来慢慢的感情就有了。”说着笑看谢松一眼,“我和你爹当年也不是那般顺遂的。”
“可是,娘,儿子如今已算新政一员,我实在不想回了自己家宅还要瞒着自己妻子什么。”见崔氏要说什么,谢文纯连忙接着说,“爹,娘,当年你们那样的运气儿子不敢奢望。我只想娶一个全心全意为这个家的,没有那么多心思,没那么多牵挂,甚至容貌都在次要了。”
崔氏道,“娶妻娶贤,不然还要美貌妾侍做什么?”谢松咳了两声,心说那你怎么不让我纳妾,崔氏没理他,对儿子道,“我儿有这个想法,其实是和娘不谋而合了,只娘看的人家却是门第上比较高,想着这样与我儿才相配。”
谢文纯道,“娘亲莫怪,可儿子没娶进来,几面之缘或者他人评语实不能就此判断此人如何,说句不好听的,出了事情谁能保证这女孩子家是向着娘家还是夫家?甚至这姑娘的父亲本身就暗中是谁的人呢?新政之事千难百阻,文纯实不想在后院多放心思。”暗中是谁的人,这句话的猜测对象其实也包括了皇帝。
听了这话,崔氏颇有感触,她在母族和夫家之间选择了夫家,可她自己做的决定自是知道有多艰难,所谓出嫁从夫的女德教训她们高门出来的仕女不过放在嘴上说说罢了。
谢松直接道,“所以,你想娶楚娇?可文纯,楚荆虽是旁支庶出,可也算世家一员了。”崔氏心中也有了猜测,看着儿子。
谢文纯道,“若非庶出旁支,儿子绝不会娶。”理了理思绪道,“爹,我这些日脑海中一直想的还有‘平衡’二字,世家、勋贵、文人清流,并没有谁真正就是敌人,若要大晋去沉疴,真正强盛起来,将人清理一下聚在一起定比完全打散然后百年后重头来过要好。”
话说的有些乱,谢松却理解了儿子的意思,神色欣慰道,“吾儿,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谢文纯道,“是,儿子正打算去信同老师说。”
谢松道,“沈灼然出身寒门,这是先天上的劣势,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他始终无法进入世家或者勋贵的圈子,也许这也是他当初收你为徒的原因之一。为父若非娶了你母亲,也不会想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你自去写信吧,沈灼然定会大赞,就此上达天听也未可知。”谢松另有考量,此事只能由沈灼然去同皇帝说,也只有如此才能不让皇帝怀疑谢文纯是个长袖善舞借机牟利的小人。
谢文纯没有在会试或者殿试透漏出这种意思也是隐隐想到此层,但他仍只在文章里体现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热血青年形象,对谢松道,“父亲,老师不会说是我写的么?”
谢松道,“沈灼然何尝想不到?他爱护你,定会一肩担下。”
崔氏聪慧,这些也听得明白,笑道,“沈灼然怕是早就等着文纯想到这一层呢,这也是个考验?”两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相视一笑。崔氏接着道,“你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合适那个有利,还不是同楚娇有了情谊?你这云巾带了几天了,还不拿下去换换,叫她做个新的来。”
谢文纯大窘,“娘!”就要申辩。
谢松道,“娘子,莫打趣孩子了,一会而又要叫我们去赏桃花了。”见谢文纯脖子都要冒烟了,笑道,“改日我同楚荆去说,让你抱得美人归行了吧。”
崔氏本来还有些话说,不过夫君已发了话她也明白谢文纯的考量所言非虚,即使心中还是想找个高门儿媳妇也只得认了,道,“快回去睡觉吧,看来酒量长进了不少,还是这醒酒丸好使?可得再托舟南做些。”
谢文纯心中一件大事放下,自去安歇。谢松第二天就找了个机会同楚荆提了这事,楚荆险险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砸晕——阁老儿子,崔家嫡系血脉,自己还是状元郎,更不必说品貌——这样的人物,许以自己女儿正妻之位?飘飘然回到家中和妻子女儿说了——楚平骅搬出另住了,他也特特让人去送了信同乐一下,楚娇听了,两行眼泪留下,掩面回房去了。
楚荆还道,“她不是早心心念念嫁文纯么?”
楚荆继室得了这门姻亲,不管上位之前同崔四娘有多少恩怨,对楚娇有多少心思,都在巨大利益面前放下了,现在楚娇就是他家的活菩萨,笑道,“娇儿定是欢喜得哭了。”又道,“娇儿还有三个月才出孝,老爷先不要向外说。”
楚荆道,“这不用你说。”又嘱咐道,“嫁妆你就先帮准备着吧。”
楚娇回到闺房之中,狠狠不顾形象的喘了几口气才压下巨大的喜悦——她要嫁给表哥了!不是妾!八抬大轿,嫁给她的心上人!娘亲,是你在天上保佑女儿吗?过了许久,她理智终于回了来,谢文纯对她有多少情谊她自己知道,怕是一些怜惜一点纵容加上自幼情分,绝达不到非卿不娶的程度,说服了崔氏以正妻娶自己定有些缘故,但楚娇此时此刻却不愿再深思下去,她反复对自己说,表哥就是心悦自己,才要娶自己的!
抚摸铜镜中自己的面颊,楚娇喃喃道,“我要嫁给表哥了,我要嫁给表哥了。”一会哭一会笑,幸亏把丫鬟都赶了出去,不然非以为小姐发癔症了不可。
幸福的三日假期一晃而过,第四日,谢文纯到吏部报道,领官服准备上岗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感情十分文纯现在就是四分,还有亲情加成,娶正妻是因为楚娇心思单蠢一心一意恋慕自己,懒得花心思让别的陌生人一心一意对自己…(突然觉得我家主角好自恋怎么破)一直觉得海枯石烂只一人有点扯,楚爱慕也是前期不断铺垫。。。至死不渝的恋慕就是女主最大优势~对文纯来说这就足够重要了。
第40章 洞房花烛
徐临溪准备尚主自不能来,谢文纯则和苏如晦两个一同来到吏部领官府官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和吏部尚书大人混个脸熟。吏部尚书韦大人,和太后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今年五十出头,平日待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对两个小辈也不摆什么架子,“我也没什么说的,在翰林院好好干。”
虽尚书大人不摆架子,谢文纯和苏如晦却不能自傲,谢文纯更是得了谢松的指点知这位韦大人是朝中有名的笑面虎,吏部掌百官调度,加上和太后的亲戚关系,虽是二品却和六位阁老也能平起平坐。“下官初入官途,不到之处还望大人多多体谅。”谢文纯弯腰弯得痛快,脸色亦是谦恭。
韦大人心中暗道难得年少得志不见轻狂,神色越发和蔼,“有什么事情尽管来问,直接来吏部找本官就是。”这当然是客套话,没人把这个当真,不一会儿就让两人去翰林院了。
出了吏部砸门,苏如晦道,“韦大人平易近人,倒不似外界传的那样。”天子孝顺,对太后几乎有求必应,韦尚书被弹劾卖官鬻爵,民间名声也不好,却一直视而不见。
谢文纯道,“苏兄,慎言,韦大人得天子信任自是能臣。”虽然苏如晦比他大十多岁,但同科进士谢文纯仍以兄弟相称。
苏如晦不以为意,他读书读了几十年心思却未见得多复杂,却仍道,“谢过谢弟指点了。”
谢文纯听着“谢弟”这个诡异的称呼,心中想着还让父亲给自己取个表字了,入官场总不能让人人都叫他颇亲密的“文纯”。
两人做着官轿来到翰林院,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也就是两人的直属上司今日都在,正等着人来报道呢。
谢文纯两人进来又是一番行礼,侍读学士陈大人道,“你们两个刚来,也没什么特定的差事,先熟悉下翰林院的书籍事务,等过些日子再分派。”
这就是随便呆着暂无任务的意思了,谢文纯心道都说翰林院清闲得发毛,果然如此,两人应下,就到各分配给自己的屋子去了。侍读学士也就是四品,谢文纯的修撰是六品,在翰林院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刚好可以有单独的房屋,当然这也仅仅是品级上体现的,翰林院的大儒们不买他的账的多的是。
虽说是个单独的屋子里,可却并非在单独院子里,谢文纯新人报道自去同附近的同僚们混个脸熟,大多数人虽心底未必多看中他这个状元郎也都笑脸相迎,然而谢文纯却在自己左边的“邻居”处碰了一鼻子灰。
“老朽修史忙的很,没空听毛头小子叽叽歪歪!走,走!”一个须发皆白、穿着朴素的老先生伏案像赶苍蝇一样摆手道。
谢文纯灰溜溜的出来,向左右一打听原来这位老大人姓孙名何,领了任务修《燕史》,先后赶跑了好几个打下手的。索性这任务也不急,又不讨好…………大燕被大晋灭了,说大燕好也不对不好也不对,孙老大人一修就是近五年。
楚平骅在翰林院作典籍,此时也来找表弟了,将谢文纯拉到一旁低声道,“这老大人脾气可不好,你若读书声音小点,平时也不要去他面前,修燕史又不是什么好活,不必凑上去。”
谢文纯道,“好,多谢表哥。”又苦笑道,“骤然闲下来,真不知道做些什么。”
楚平骅笑道,“呆久了就习惯了,平日读读书下下棋,和同僚们赏风月,要不怎么说翰林院清贵呢?”
谢文纯道,“我还以为会被指派修个书什么的,原来是读书。”
楚平骅道,“一年也不一定有多少活干,修书这样的事情多是上面直接指派的,等着就是。”
喝了一肚子的茶,谢文纯回到家中。谢松笑着道,“翰林院闲吧?”他当年也是入过翰林院的,自是最清楚不过。
谢文纯苦笑道,“儿子都无所适从了。”
谢松道,“文纯,我问你,你觉得翰林院官员除了撰文、修史可有别的事情?”
谢文纯想了想道,“还有主持科举?”
谢松道,“是,却不是全部。为父今日告诉你的,是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在翰林院的时间,不要走弯路。”
谢文纯郑重脸色道,“请父亲指教。”
谢松摸着胡子道,“人脉、声望,这些不用我说你都明白如何获取。熟悉大晋官制、律法,载有历代帝王诏书的史册资料,这些都是翰林官花些心思可以获取却忽略了的。”
谢文纯不解道,“父亲,律法应用文纯明白,但几位先皇的诏书和旧时典籍……?”
谢松道,“翰林院修史,你觉得是凭空想象么?”
谢文纯恍然大悟,“可父亲,本朝史书一向由两位学士带着史官们修的啊。”
谢松道,“我不是叫你去找什么隐秘,那想找也找不到,但真正的历朝包括前朝的典籍文书,这些历史读起来□□饰过的史书是不一样的。为官之道为父无法直接教你,只望你多读些能提早领略到些道理。”
谢文纯明白过来,佩服道,“儿子明白了。”
谢松看儿子意气风发的面容,心中一叹,也不知自己在旁这样过多指点是否揠苗助长,但如今形势和皇帝的期许,让他不得不为了。
徐临溪被派往江西黎川县任正八品县丞(县令的辅官),谢文纯松出城去,临行前不无忧虑的道,“临溪,江西如今风起云涌,多加小心啊。”说的是沈灼然在四郡,基本处处和世家对着干的事情。
徐临溪开了个不是很高明的玩笑,“我该庆幸,幸好不是江东么?”
谢文纯不理道,“我知你对新政有些想法,我们平时坐而论道争不出什么,如今你去那边正好看看,记得常写信。”
徐临溪也正了正神色,“我是觉新政有些急躁,此番任职正好能实地体察。还望你替我谢过伯父。”正常三甲是要在京中排着号等官的,外放更是能出去作“地头蛇”,徐临溪这么快外放也是谢松向下面打了招呼。
谢文纯道,“这是自然。”
徐临溪又笑道,“只可惜看不到文纯娶亲了,到时候多少千金小姐要梦碎呢。”
谢文纯反笑回去,“我倒听说有人榜下捉婿,却被徐才子全拒了?看来是一个都看不上。”三甲也是进士,加上长得好,徐临溪也十分的抢手。
徐临溪笑道,“冠军侯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徐临溪不才却也想先建一番功业。”说着又想到什么似的,“我又没什么青梅竹马,唉,不比你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送走了徐临溪,谢文纯就正式开始了他并不清闲的翰林院生涯。
一晃时间匆匆而过,楚娇出了孝,崔氏找媒人去走了形势,送了彩礼算是把亲事正式定下来,又商量下日子择良辰成婚 。
但崔氏此时忙的却不是给儿媳妇送多少彩礼、婚礼当天有多少事情,而是儿子送的通房一个都没动,她心中暗暗担心儿子是不是有问题,默默派人盯着长相有些阴柔的濯香 ,也没发现什么,只得和谢文纯直接说了。“吾儿,那些人……都不满意么?”
谢文纯听了这种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答道,“没什么不好的。”
崔氏犹豫一下还是轻声说道,“不如改日请个大夫……”
谢文纯脸直接红了,被人怀疑……还是自己的娘亲,他急道,“娘亲,不是!”
崔氏还当他逞强,越发柔了声音,“长生,这么什么的……”
谢文纯苦笑,心知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道,“娘亲,我是想着,弄这些通房丫头将来后宅事情太乱了。”
崔氏道,“这算什么事?不过是玩物,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打发出去就是。”对夫君和儿子,崔氏一向两套标准。
谢文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单是家宅不宁这方面。娘,我前些日子去街上见到了小时候伺候我的丫鬟红玉,她如今嫁人做了老板娘……”
崔氏有些惊奇,莫非儿子喜欢年纪大的?只听谢文纯接着道,“她如今看起来……很幸福,娘,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做下一些事情。”他说的是年少那次气愤之下“心有余力不足”的事情。
时间久远,但崔氏还是有印象,红玉是她儿子第一个有些“那种心思”的丫鬟,不过还是装作不知,又有些不以为然,“嫁给商人,又能幸福到哪里去?”
谢文纯心知母亲看不上那些人,但他还是坚持道,“娘,我还是想,给嫡妻些体面,不说肖父亲母亲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若纳妾或者别的,也不急在一时。”
崔氏见儿子坚持,只得作罢,不过事后还是叫人在儿子书堆里偷偷放了些不可告人的图画书,生怕儿子婚礼时丢人。谢文纯读书时发现了这本教学画册,左右偷看见丫鬟书童都不在,偷偷摸摸揣在了怀里。崔氏听了消息暗搓搓的放下了心不提。
成亲规矩繁琐,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不过崔氏一手包办,谢文纯只参与了最后一步…………迎亲。谢文纯身上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白马,一路走来多少少女芳心涌动而后碎掉,到得楚府,又有女方家人…………一群七拐八拐的亲戚们,假作为难,顺带相看。
楚娇坐在闺房内,早早就上好了妆,此时是两个庶出妹妹在陪着她说话。一人道,“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气,真叫人羡慕。”另一人道,“谢公子人称谢玉郎,文采也是一等一3的……”
楚娇听两个妹妹两眼放光的夸自己表哥也是未来夫君,心中有些吃醋,道,“我听着前面有鞭炮声音,是来了么?”
过了一阵楚娇继母推门进来,有些紧张的道,“来了,来了,将盖头盖上!”
楚娇心中怦怦直跳,表哥来了,来娶她回家了!她神思不属,由父亲抱着上了轿…………虽然不重依然把楚荆累得够呛。
上了花轿,楚娇直到谢文纯就在外面,耳听百姓喧闹和鞭炮之声,身体紧张得发僵。便在此时谢文纯骑马来到轿边,低声道,“表妹,再忍忍,一会儿就到了。”
楚娇听了,奇异的放松下来,语带哭腔的道,“表哥,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怎么说忍,我只希望总盼永远走不完才好。”
谢文纯低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凤冠霞帔很重。”索幸楚娇没有听清。
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谢府,正是黄昏,新郎官谢文纯用红绸子引着新娘,向正厅走去,谢老太太、谢松崔氏等新人前去完礼。
随着引赞“夫妻对拜”的声音,谢文纯真真正正感到,以后自己就成家了,有了共度一生、福祸与共的妻子,心中责任感油然而生。楚娇则是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在听指令行动。
崔氏见楚娇举止僵硬就想皱眉,心道果然小家子气,然而儿子大喜之日还是说了几句“夫妻同心”的场面话就先放在一边。
谢文纯如今在翰林院也有不少交好同僚,加上谢松故交,一时谢府宾客如云,当谢文纯终于得以进去新房时已是深夜。
楚娇端坐在喜床上,心中既盼表哥来又有些羞涩到害怕,又不敢动怕弄花了妆…………而且崔氏派来的喜娘还在旁边呢,忽听脚步声响,喜娘笑道,“新郎官来了。”
谢文纯上前,从喜娘手机接过玉如意就道,“你出去罢。”
“可……”
谢文纯道,“出去吧。”
喜娘无法,只得默默离去。几个陪嫁丫头也被谢文纯赶了出去。
回过头来,谢文纯见楚娇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笑道,“不饿么?我以为你已经把苹果吃了。”
“你,你不是给我意思平平安安的吗?”苹果是谢文纯送新娘入洞房后去前厅宴饮前塞到楚娇手里的。楚娇听表哥话语,就蒙了结结巴巴道。
谢文纯坐到楚娇旁边,“等那么久,你不饿吗?快把盖头揭了吧,我看着都沉,这些金玉都沉得很。”
楚娇慌忙向后躲了一下,羞道,“流程,流程不是这样的!”
谢文纯低低笑了一声,长身站起,抚过楚娇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用玉如意缓缓撩起盖头,口中道,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娇娇,好美。”
楚娇脸色通红,抬头便撞进谢文纯眼中,杏眸中水光闪动,“表哥……”
谢文纯手轻抚她嘴唇,低声略沙哑道,“叫夫君。”
一夜正是: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啼粉流清镜,残灯绕暗虫。
华光犹冉冉,旭日渐曈曈。”
作者有话要说:
元稹真是好诗好诗→_→古人真开放,一搜吓一跳。响应和谐号召,就此拉灯←_←
第三卷 直上尽头竿
第41章 人情冷暖
七十高龄的王首辅在深冬病倒了,他这一病,前去看望的百官络绎不绝,其中自然包括了带着儿子谢文纯的谢松。
“两位大人,老爷请您直接过去。”大部分人都被拒在门外,也许是谢松比较有面子,管家直接将两人让到了里院。
二人未作他想,跟着管家来到王首辅的病榻前,只见王首辅鬓发苍苍,面容灰白,显是病情来势汹汹。谢松和谢文纯自是一番问候,王首辅道,“子珩,你先出去坐坐,我和你爹有些话说。”子珩是谢松给谢文纯起的表字。
谢文纯应下,转身出去。王首辅又叫下人们都出去了,才有气无力的半支起身体,从枕头下面拿出薄薄一张信纸,递给谢松,“云轩,你看看这个。”
谢松接了,只见上面写着短短八个字…………前太子病系谢所为。谢松心念变换,终于挤出笑容道,“首辅大人不是病糊涂了罢?”
王首辅叹了口气道,“云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知韩江裴,是皇帝让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谢松终于维持不住笑容,“王大人,那你为何没有上报皇帝?”如果皇帝知道了,震怒之下绝对会立时将他处死。
“形同谋杀储君之罪株连九族,谢松,你的九族牵连的人太多了。”王首辅似恢复了精神,双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虽老迈昏聩,又不赞同新政急躁,却也知国家大义,沈灼然是在做对的事情,怎能因你这样的人功亏一篑?”
谢松冷笑道,“王大人知国家之义,倒是少见,这忠仆做得不会上瘾吧。”
王首辅有些亢奋的道,“我不和你争口舌,谢松,不管前太子是否失德,你今日能下手谋害皇嗣,明日就能因一己之私动摇江山社稷!我仲臣,觉不允许你这样的人祸乱朝纲!”
谢松此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他猜出了王仲臣要做什么,果然,王首辅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你三天,我要先看着你走。”
谢文纯在外面没有等很久,谢松便一脸如常的出来了,回去路上谢文纯道,“爹,王大人真的要不好了?你们……说了什么?”
谢松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没有回答。谢文纯心下奇怪,“爹?”
谢松回过神来,笑了一笑道,“无事,刚刚在想些事。你说什么?”
谢文纯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爹好好休息一下吧,最近首辅病重朝中事多,都压在爹的身上了。”他在翰林院呆了半年,每日就是交际和修修书,偶尔撰文,谢松有时会和他说朝中事情,引导他评论参与。
谢文纯没有想到,三日后,父亲下朝后突然昏厥,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谢府挂起了白绫,百官也没想到病了许久的王首辅没去,谢次辅却先去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去谢府哭一哭灵堂的。
谢文纯身披重孝,现在府门,只见自父亲去世不过短短一日他已憔悴无比,双眼布满血丝,但接待来往众人仍是得体无比。
“子珩,生死有命,注意身体啊。”这是一个翰林院的同僚,轻拍谢文纯肩膀道。
几位阁老也来坐了坐,萧阁老…………目前排位第三,很快就会阴差阳错的成为首辅,也对谢文纯道,“子珩,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伯父。”
萧阁老和谢松关系一般,这么说不过是客套,谢文纯回道,“那文纯就谢过伯父了。”
大晋成例,父母去世官员需回乡守孝三年,这三年发生什么都不好说,官场最是趋名逐利的地方,谢文纯阁老父亲一去世自己丁忧在即,许多平日热络的人都冷淡了下来。
谢松的丧礼办的体面,但丧礼过后却仅有寥寥十几人留下,都是对谢松颇为忠心的官员,其中还有当初李青云的叔父,谢文纯对着这些人弯腰一礼道,“各位大人,此番情意,文纯谨记心中,此番离京,还望大家多多保重,自有再次相见之日。”
一个叫洪冠的吏部官员道,“小公子也保重自己,有我们在京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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