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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纪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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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面热心冷的,这么多年,她看着也就儿子谢文纯和夫君谢松被崔氏真正放在了心上。是以这事,求谢文纯比求崔氏要更好一些。
谢文纯道,“娇表妹便如我亲妹妹一般,我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姨母放心!”
楚娇听到“亲妹妹一般”几个字,突然抬头狠狠地瞪了谢文纯一眼,搞得谢文纯颇为莫名其妙。
楚平骅又探头道,“娘,我这个亲哥哥也不是吃闲饭的!您还是好好养身体……”
话没说完,崔四娘道,“把你那这个茯苓啊,小玉啊都安置好了,我就信你。”
谢文纯听到熟悉的名字,看了表哥一眼。有个好脑子,“茯苓”这个名字他记得,当年楚平骅很“推崇”的和他推荐,在芙蓉居说书的那个小姑娘,他去听过一次,还在那里和花虎握手言和了。没想到楚平骅原来把人弄到手还纳入房中了。
楚平骅红脸道,“不过是些侍妾!”
崔四娘心说侍妾又哪个是省油的灯了,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将来怎指望他护着妹妹,被继母卖了还给人数钱呢。“你不要小看女人的心肠……”
还想再说,却喘息不止,楚娇扶过母亲让她躺平道,“娘,你不要操心这些了,娇儿我也不是那柔弱女子,你都说了,不要小瞧女人的心肠啊。”
崔四娘被女儿逗得笑了笑,她自是希望楚荆和楚平骅的小妾越蠢越好,自己的女儿越有心机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谢文纯在楚府呆到傍晚,楚荆也没回来,只打发了个小厮回来告诉崔四娘,说不回家吃饭了。崔四娘面色平静,对谢文纯道,“让骅儿陪你用饭吧。”
谢文纯心下恻然,不忍再留,和楚平骅约定了十日后大佛寺见,就离开楚家归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谁~是~女主~(⊙o⊙)
女性配角也用了好多心思的~个人觉得比女主还出彩……至少从女性独立(觉醒?)的角度~ps工部屯田工作闲是我猜的~如果错了那就是架空!架空!
第30章 好风凭借力
谢文纯回京应秋闱,除了和昔年颇有交情的徐林溪、孔方、卢恒等见见面述下别情,每日里就在书房内读书了——崔氏又给他单辟了一间院子,配了几个小厮,除了晴柔和一个叫小楼的丫鬟贴身伺候再不让别的丫头近儿子的身,这两个丫鬟又都是普通的清秀而已,怕扰了谢文纯的心神。
平静了不过五日,楚府传来消息,崔四娘没了。按礼作为外甥的谢文纯是不用戴孝的,不过谢文纯自小和姨母亲近,还是换上了麻衣白巾,代表父亲去楚府吊孝,崔氏是女眷则从后门进了去安慰外甥女楚娇。楚平骅随父亲楚荆站在楚府门口招待来往客人,楚荆倒不见如何悲痛,“文纯来了啊,平骅,带文纯进去吧。”
走在路上,谢文纯低声安慰道,“平表哥,节哀。”
楚平骅身披重孝,神志还算清醒,“文纯,明天大佛寺我恐怕不能去了。”
“这是自然。平表哥,今日我就留在这里帮你吧。”
“那多谢了。”楚平骅也有些心力交瘁,崔四娘去后,庶女还好办,庶子多上不来台面,一上午已闹了不少笑话。其实庶子上不来台面,也是崔四娘平日放纵或者说算计的缘故,如今也算报应来了。
进得灵堂,谢文纯就见着了“不上台面的庶子们”。从前崔四娘在谢文纯来时,一般不叫庶子们出来见客,是以谢文纯和楚平骅这些庶弟不过几面之缘。互相打过招呼,无视几人想要攀交情的热切眼神,自随楚平骅招待灵堂里的客人及至日暮。
“今日大概就来这些人了,文纯去后院接姨母吧,家里一团乱,就不留饭了。”楚平骅也不和表弟客气,崔四娘去世后他才发现管理一个家有多难——父亲整日吟花弄月,指望楚荆来管家是不可能的,自己妻子又大着八个月的身子,只得亲自上了,整日就吃饭吃什么这些有成例的东西都能让他焦头烂额。
谢文纯又安慰几句,就在楚府管家引领下到内院门口去接崔氏。楚娇扶着崔氏出来,对谢文纯屈膝一礼,“纯表哥。”谢文纯见表妹双眼红肿似核桃,脸色发黄,上前低声道,“表妹怎么和我还行上礼了。娇表妹,如今嫂子身子重后宅就靠你了,还要打起精神来,别让人小瞧了去。”这是针对楚娇“不施粉黛”说的。
楚娇一听这亲近体己话就要流泪,崔氏一笑道,“我先上轿子了,你们两个慢慢说。”楚娇脸上一涩,谢文纯倒不觉得,“娘,后宅的事您比我懂,多告诉些表妹吧。”
崔氏似笑非笑,“别的自然,有的事却是你自己来。”说着就自顾自上轿了。
两人不好堵着门,转到靠院门一棵桃花树下,谢文纯又絮絮叨叨说:“那些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妾,若敢拿三要四的充长辈就直接和你爹说,姨夫虽说风流些可也不见得把她们看得比你重。还有这段时间府上来的女眷也多,嫂子不方便,你又是个闺阁少女,有些礼数缺了就缺了,又能怎样,有人说闲话也别放在心上。”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我才回天京几天,却也听说姨夫和‘小黄鹂’的事了,姨娘的病到底是不是被气得?”
楚娇再控制不住哭道,“气娘的又哪里差她一个!爹,爹他——”断断续续好一会才说,“纯表哥,求你帮帮我,那小黄鹂绝对不能进楚家的门!她,她有了身孕了!”
谢文纯也是被一惊,小黄鹂是明湖上有名的一个歌姬,算是贱民,楚荆怎么说都是五品大员,玩玩可以,让人怀了孕娶进门就是家风沦丧了。“你放心,这事交给我。”谢文纯忙道,抬手就想给楚娇擦眼泪。
楚娇身子一侧躲开道,“你对亲妹妹就这样好么?”说完自觉母亲刚去这样说话太不庄重,跺脚道,“你快走吧!快走吧!”
谢文纯没反应过来,还在那絮絮说着一些注意事项,他没办过丧事但崔氏平日里管家也不避着他,是以还有些经验。又说了好一会,才不放心总结道,“记不住也没关系,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别伤着自己身子。”细细看楚娇一会,觉得她心情好了一些,这才离去。
楚娇靠在墙里,手紧紧攥着谢文纯塞过来想给她擦泪的绢帕,仿佛能从中获取力量似的。
谢文纯本该骑马,但崔氏现在“看”儿子看得紧,还是让儿子进了轿子。见谢文纯心事重重的进来道,“楚家的事乱得很,别让这些耽误了学业。”
谢文纯转手就把“小黄鹂”的事说了,崔氏笑道,“这算什么大事,娇儿只和你说了,也对,你们情似兄妹么。”说着有点探究的观察儿子的脸。
谢文纯一脸淡定,“娘!”
崔氏像放下什么心事似的,道,“不过是个歌姬,文纯想让她活着消失还是死着消失?”
谢文纯道,“直接死了,姨夫不会怀疑么?”
崔氏“嗤”了一声,“小黄鹂死了,不是还有小八哥,小燕儿的么,不过搞大了肚子,楚荆这么行事也真是丢人。”她从来都看不上自己这个妹夫的行事,红颜知己一大堆,家事不宁让人看着笑话。
谢文纯想了想还是道,“娘,我看还是让爹和姨夫点上一句吧,别牵连那女子了。”这就是谢文纯想问题和崔氏的区别了,一个想着从后宅阴私入手,一个往往想到的是阳谋。若让谢松点上一句,在朝中还要靠着自己姐夫的楚荆绝对会听的,说不定还会主动让那歌姬出个“意外”。
崔氏道,“也好。”有些欣慰道,“我儿长大了。”
回到家中,谢文纯想着如今平表哥去不了了,时间仓促也只好要人给徐林溪带个信,约他明日去大佛寺为“科考”祈福。孔方不打算应这一科,也就没找他,至于卢恒——他隐隐觉觉得卢恒这样典型的世家子弟和老师不会合得来。送信的人很快回来了,徐林溪也没多问,爽快的答应下来。
许是崔四娘的死触动了什么,谢文纯现在对他的祖母谢老太太格外孝顺,有事没事就往老人家身前凑。谢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用晚饭时就当着谢松、崔氏的面开始提抱曾孙的事情。“长生十五了,你们相看人家看得怎么样了?”
谢文纯见祖母又开始说这件事情,知道反抗无效只埋头吃饭。崔氏笑道,“我这里看了几位姑娘,家室模样都是顶好的,只是想着文纯秋日就要应考,是以没拿上来说。”
谢老太太道,“提早看着些,家室倒不要紧,关键是人品。”
崔氏应下。其实谢文纯的媳妇人选不好找,她知儿子如今算是站到沈灼然改革的队伍里去了,那世家高门女就不能找,不能让儿子经历和他父亲一样的为难;宗室女甚至公主——以谢文纯身份也娶得,不过她不愿意让儿子尚公主或者郡主,和皇家牵扯太多是非也多,规矩还大;清流家的女儿在她看来多多少少不会持家,谁想要个仙子当儿媳妇;武将家的女儿她又嫌人家不知礼。崔氏又有着要求姑娘家父亲事少、将来和儿子站一派这种谁也说不准的事情,范围就更小了,是以到现在也没真正定下来。
“两月后便是端阳节了,到时各家包括太后那里,总有大大小小的宴会,母亲也相看着。”崔氏又道。
谢老太太笑道,“好啊,到时候可得仔细看看。”又转向谢松,“你在朝中也看着,女儿家品性重要,家中父兄也要稳重才行。”谢松自是应下。
谢文纯实在被他们这种挑大白菜的语气恶寒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道,“祖母,爹,娘,我明日约了同窗去大佛寺祈福。”
谢老太太笑道,“应该的,心诚佛祖必会保佑的。”崔氏和谢松心底是不信佛的,尤其是谢松,似笑非笑的看了儿子一眼,谢文纯对着父亲嘿嘿一笑。
第二日早起,谢文纯先去父亲谢松那里请安——还得赶在早朝之前。谢松见儿子一身素白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簪子也是白玉的,知道这是为他姨母去世表心意的原因,心下满意道,“今日去大佛寺,这身打扮不错。”
谢文纯得了这么个评语,心下有些诡异,当下问出来道,“儿子在大佛寺会见到谁?”
谢松老狐狸样笑道,“自是贵人。”
谢文纯心砰砰直跳,老师沈灼然的贵人,难道是天子么?可是天子日理万机,谁能保证他一定会在下午出现在大佛寺,还是普渡殿这么精确的地方?是以他虽然猜测,却总觉得不可能。
不过,他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在专注揣度天子心思二十年的谢松和天子驾前第一红人沈灼然的默契联手下,却不是那么不可能。谢松又道,“徐林溪品性还不错,这些年一直认真读书,也不惹事,这个人选不错。”出身寒门品性不错,才学上又不会把自己儿子压过去。
谢文纯心说我不在这些年您不会一直暗搓搓观察人家了吧,面上还是道,“父亲先用些饭吧,一会就要上朝了。”
谢松一边吃早点,又指点道,“太子刚刚回京,却身体一直病着总不见客,不过是病总会好起来的。襄王最近风头盛得紧,你就考你的试,别瞎掺和。”
谢文纯心中一直暗暗怀疑太子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不能见客,还有什么叫“是病总会好起来”,这话有点奇怪,面上疑问之色就带了出来。谢松见儿子小脸色,笑道,“等你考完试,一切也就差不多了,若能考上举人,我就给你讲讲都是怎么回事。”
谢文纯心中又怀疑上了,太子怎么回事,为什么爹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爹下得黑手吧?难道是——为了自己当年的事情?他都快放在一边了,这也太——记仇了些,胆子太大了些?天子如果知道了怎么办?还有就是,他爹虽是阁老,可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对太子下手么?若下手,为什么还让他“好起来”?这么发散下去,已经默默的把自己爹代入幕后黑手了。
然而不论谢文纯心中怎么想,又怎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爹希望他多说点,谢松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只叮嘱他“好好表现”,心情很好的上朝去了。
下午可能见天子,谢文纯也读不进去书了,早早的跑到徐林溪家里。徐林溪如今考上秀才,朝廷有些补助日子好过了些,但母亲却去世了这几年也没成亲,家里没人招待,还是带着谢文纯去巷子附近的小面馆了——就是当初遇到太子和花虎的那一个。徐林溪不知当年那个“奇怪公子”的后续,只觉得这家面很好吃,谢文纯如今也不总想着那些事情,无可无不可的来了。
今日没见到太子,可好巧不巧的,又碰到了独身一人的花虎——举杯独酌,胡子拉碴的花虎仿佛老了十岁,见到谢文纯直接把杯子掉到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考试崔氏就不能塞通房了~年纪方面算计好久呢~可怜的文纯啧啧啧。
ps竟然上新晋榜了诶嘿哈嘿哈,然而到底还是扑了啊~不想开学嘤嘤嘤
第31章 送我上青云
谢文纯见了印象中年少娇纵的花虎一脸憔悴样,心中疑惑,这个地点和相似的情境更让人多想,上前拱手道,“花虎兄,别来无恙啊。”
花虎把酒杯从地上捡起,站起身来故作镇定道,“文纯要应秋闱了吧,提前恭祝你金榜题名啊。”看了看徐临溪道,“这位是?”
谢文纯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个同年,徐临溪,你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记得了么?”花虎还真没记着这个小人物。
徐临溪上前抱拳道,“见过花将军。”
花虎摆了摆手道,“什么将军,我现在就是一闲人。”
谢文纯关心道,“这话怎么说?”
花虎的官职被天子以失察之名一撸到底,心中好不郁闷,何况这“失察”的事情隐秘不能和人说,更不想在徐临溪这个外人面前说,只拿话搪塞过去。“事情多了,改日再说。”
谢文纯也就不问,侧面试探道,“这家店味道确实不错,看来我们三个都念念不忘啊。”
论玩心眼花虎还玩不过谢文纯,漏了话风,“也就那么回事……”回过神来忙改口道,“是啊,是不错。”
谢文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在提,三人略带了一会儿花虎就提出告辞了。谢文纯把花虎送到店门口,靠近小声说道,“三日后明湖游船,关于你查的东西,我有个消息送你。”
花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幅度很小的点了一下头走出门去了。谢文纯试探得逞,心满意足的回来和徐临溪继续聊着。
“文纯,最近襄王常办诗会,不少文人都去了,你有没有兴趣?”
“噢是么,不过诗词乃小道,还是努力做学问要紧。”谢文纯笑道,不动声色的问,“临溪兄去过了么?”
徐临溪有些犹豫的道,“孔方前些日子送来过张请帖,我还在想是否合适,正巧你来了就问一问。”襄王虽然金贵,但徐临溪生性谨慎,对这种事情谢文纯比他在行,正巧今日就问了出来。
谢文纯笑道,“若我说,还是专心应考吧。”见徐临溪若有所思,又道,“孔方兄常去襄王的诗会么?上次见面他倒没提过。”
徐临溪面色更加犹疑,“还是襄王回京后的事情,他……”背后论人是非终究不好,徐临溪也就没再说。
“襄王在文人中名声一向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谢文纯转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去大佛寺吧。”
两人坐着马车,徐临溪忍不住问道,“文纯也信上佛了么?”
谢文纯摇头笑道,“家中长辈催我来,说是心诚则灵,一大早就把我赶出来了。”
徐临溪了然,也笑道,“长辈的心意自不能辜负了。”
不多时就到了大佛寺,两人先拜了香客最多的启明殿,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叫惠安的小和尚,“两位施主书香贵气,可是应考举子么?”
谢文纯笑道,“是啊,这段时日来求佛祖保佑的举子很多么?”
小和尚惠安长得颇为清秀,说话也清脆,“可不是呢,今日普渡殿难得开放,此时人还少,两位施主不若去普渡殿求一签?当年据说沈六首就在我们这抽了个上上签呢。”
徐临溪笑看谢文纯一眼,心说原来还有这典故。谢文纯却心下一凛,明白这小和尚多半是老师埋的人,笑道,“那可要去沾沾福气了。”
小和尚惠安领着二人,到得西进里的普渡殿门前,却被两个壮汉拦下,“什么人?”
惠安笑道,“怎么不让进了?这两位香客想进去求一签呢。”
谢文纯上前道,“里面可是有什么贵人?那我们等下也不妨的。”
几人的声音许是传到了殿中,谢文纯听到老师熟悉的声音道,“外面可是文纯?”说着,沈灼然走了出来,一脸“惊喜”道,“好巧,文纯,果然是你!”
谢文纯也惊喜道,“老师,您也在这里!”说着,又为徐临溪引荐。徐临溪见到传说中的沈六首,激动自不必提。
就在此时殿中传来一低沉有力的声音,“灼然,带两个小家伙进来吧。”惠安则留在了外面。
谢文纯几步路走得越来越紧张,进得殿门就见一身着玄黑带暗红纹衣袍的中年男子团坐香案前,身侧还坐着一个老和尚,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沈灼然道,“文纯,这是……”
中年男子道,“不过一行走的富商,你们两个叫我一声先生就行。”
谢文纯行了个晚辈礼道,“在下谢文纯,见过先生。”徐临溪也行礼,只觉沈六首对这中年男子十分恭敬,怕也是位贵人了,心下拘束举止便有些僵硬。
中年男子道,“灼然,这就是你那个小弟子么?”
沈灼然道,“正是他,文纯这番回京还打算应秋闱的。”
中年男子点头道,“好,年少不凡啊。”说着不再和几人对话,专心抽出案上的签子,递给旁边的老和尚了叶。
了叶细细看过,抬头对中年男子笑道,“恭喜先生,是个诸邪避易,紫气东升的上上签啊。”
中年男人的眉目也舒展了些,“多谢大师了。”坐在他身后侧的小少年笑道,“普渡殿的签一向准,爹爹可不用再担心哥哥了!”声音很低,语调却轻快。
中年男人看样子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宠爱,卦象也好,面上露了笑模样,“不要多话。”小少年吐了吐舌头,也不怕他。中年男人又转向谢文纯和徐临溪二人道,“你们来吧,我就不占着地方了。”
沈灼然忙道,“你们两个还不谢过先生。”
谢文纯紧张的多了,反而淡定起来,一举一动自如起来,徐临溪却越来越紧张,行礼时差点把自己绊倒,小少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眼睛,拉着中年男子的袖子道,“爹,我们再呆会儿看看灼然先生的弟子抽个什么签?”眼睛却略过徐临溪满面通红的脸,心下觉得甚为有趣。
谢文纯和徐临溪依次抽了,交给了叶禅师解签。了叶禅师先看了徐临溪的签子,慈和得笑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公子好卦象啊。”
徐临溪得了好签,心中也是激动。小少年道,“这卦准啊!”中年男子看了小少年一眼,没说什么。
到了谢文纯,了叶禅师沉吟许久缓缓道,“小施主这卦甚为奇特啊,老朽也是第一次见。”
谢文纯作紧张状,“请大师示下。”
沈灼然在旁道,“了叶啊,直说无妨,我这小弟子心智硬得很。”
了叶动了动手里的佛珠,缓声道,“ 小施主是文人,却得了个破军的卦象,然破军化禄,却是个有后福的。”破军往往寓意在军队之中,队中的先锋队、冲锋陷阵,自身之危险性很大。破军化禄,则是后队补充接济,源源不绝,故破军有先破后立的意思。
中年男子听了这话,却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破军化禄,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小少年奇道,“爹,这又有什么好了?”
谢文纯多少猜到一点,面上复杂,也不避讳他人直直看向老师,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中年男子眼见这一幕,笑意更深,“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谢文纯是么?我考你个问题,你答答看。”
谢文纯道,“请先生赐教。”
中年男子缓声道,“法先王,法后王,取何也?”
谢文纯理了理思绪道,“世异而事异,事异则备变。天生下民,授命君主治民,顺乎天而应乎人,先王之道在治民,然世殊事异,当变则变……”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中年男子面带笑意的看着,不时点头。
末了,谢文纯有些红了脸道,“小子孟浪,先生莫怪。”说着,偷眼看了沈灼然一眼。中年男子见了他这小动作,心下却更喜这孩子生性单纯,不是个作伪的人,又疑问道,“这是穿的孝白么?家里没什么人故去吧?”
谢文纯回道,“姨母去世,文纯聊表心意。”
中年男子最喜欢孝顺的孩子,笑道,“灼然,你收了个好弟子啊!”
沈灼然捻须道,“还成还成。”也不谦虚,得意之色透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中年男子一行人并未久留,呆了一会儿就离去了。谢文纯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里衣都湿透了,索性之前就怕自己出汗漏了出来多穿了几层,徐临溪的衣服却湿透了 ,二人走出大佛寺,徐临溪低声问道,“那人……是不是?”殿中五步一岗,他再迟钝也有些猜测。
谢文纯缓过神来笑道,“临溪兄觉得呢?”
徐临溪对谢文纯深施一礼道,“文纯今日提携之谊,临溪来日必当相报。”在天子面前混个脸熟,是多大的好事?徐临溪知这个人情是欠下大了。
谢文纯虽然本来打算把好处给自家人的,但也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人情,笑道,“我事先也不知情啊,临溪何必谢我。况且你我之间,谈什么谢不谢的。”二人同笑,自此后关系越发密切了,常在一起讨论文章不提。
皇帝一行人从大佛寺离去后,路上也在说这两个少年。
小少年…………也就是女扮男装的当今六公主,颇受皇帝宠爱,变回自己的声音道,“父皇,了叶的签可真准啊,见龙在田,利在大人,这贵人可不说的是父皇么!”谢文纯这样举止得体的权贵少年她见得多了,反而对举止无措到“可爱”的徐临溪更有好感。
皇帝倒不疑了叶拍马屁或者怎样,这了叶在先皇时就因给当时的皇帝也就是他叔父算了个下下签,差点被砍头,最是耿直不过。心下对徐临溪印象不深,反而是谢文纯的签子实在太合他心意,只觉沈灼然师徒都是忠良之臣,道,“徐临溪还不错,文纯那孩子和他爹却是一点都不像。”谢阁老温吞,这儿子却锋芒毕露啊。小少年长得还好,若非驸马不得入朝为官他都有心让女儿下嫁了。
沈灼然道,“少年人么,文纯实是个有心做实事的。”
皇帝想起来之前花朝汇报的事情,“灼然,你女儿身体可还好?”
沈灼然叹道,“多谢圣上惦念,只是小女还是没有起色。”其实比没有起色更糟…………前日里家里老妻来信,说女儿如今竟然托着病体离家,只留下信说不必寻她。算算日子大概事发至今已一个月了。想到此处沈灼然还是没有忍住,对皇帝跪倒道,“圣上,臣求皇帝一件事,臣女……臣女离家不知去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利见大人,大人可不一定是皇帝诶~~诸邪避易对应的……后面也会解释的~谢大人在下很大一盘棋⊙ω⊙ps卦象解签都是我瞎扯的……不要较真不要较真~
第32章 秋闱与暗算
其实花朝已经和皇帝说过,并暗中派人保护了,不过皇帝仍作不知,对沈灼然保证道,“一定将沈小姐找回。”
六公主在旁插言道,“这沈家姐姐可真有勇气,我都不敢离家呢!” 又对皇帝道,“父皇,让沈家姐姐进京给太医医治吧,说不定能好起来呢!”皇帝对女儿应下,沈灼然在一旁自是谢恩。
这沈小娘子,如今却是撑着病体,“孤身”女扮男装到了东海一带。说是“孤身”,因为她知暗中有锦衣卫相护,并仗此不怕什么人来扰事。沈小娘子当日离家,不过是突然觉得到死都没出过家门,想来不甘,在母亲默许下带着小丫鬟作了男装打扮出了岳阳,后来发现有锦衣卫相护,就想着,去东海岸一带看看…………父亲带着谢文纯呆得最久的地方,她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魔力让父亲抛妻弃子多年不归。
一路走来,她见了江西水灾过后的民不聊生,甚至在辽东地界还见了几次倭寇,索性锦衣卫相护没受什么伤,但身体却是越发垮了下来。这一日她突觉头晕目眩,感大限已到,从马车中下来心中不甘之情愈浓,悲怆惨哭,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一直跟着她的小丫鬟哭叫道,“少爷!小姐,小姐!”
道路旁路过一背着药箱的老者被哭叫声吸引过来,端详过沈小娘子面色后笑道,“这位小娘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哭什么呢?”
沈小娘子喘着气道,“绝病将亡,父弃弟残,还能怎样?”
背药箱老者道,“你的家事老朽不知,不过你这病可不见得是绝症吧?”
锦衣卫的密报很快送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将沈灼然叫了来,“灼然,令爱有福气啊,得奇医舟南出手医治,已是没有大碍了。”
沈灼然本对女儿不抱希望,听此消息惊喜道,“苍天保佑!臣,多谢陛下!”
皇帝道,“看你这女儿也是有福的,不如叫锦衣卫将她和舟南一同带入天京如何?也好让你们父女团聚。”
沈灼然迟迟不接家人进京不是因为买不起房产或者什么感情淡漠,而是怕变法开始后有人威胁家人生命,也让自己有了弱点,但皇帝开口他也知皇帝是想借此机会将奇医舟南纳入太医院,只得应下。“臣,谢主隆恩。”
大晋地广,沈小娘子身体初愈行得也慢,堪堪在端阳节到了京都。正巧端阳节太后设宴,请朝廷三品以上的命妇们进宫叙话。中书舍人沈灼然不过五品,但皇帝特旨让他的女儿在皇后身旁陪伴,以示恩宠,是以虽不得太后待见,沈小娘子还是随着皇后出现在了席上,理所当然的就和来拜见太后的崔氏和谢老太太见了面。
谢老太太由儿媳妇搀着,和旁边的王公命妇们交谈,没事看着由祖母/母亲带来的小姑娘,心里记挂着自家孙子的婚事。谢老太太说话直爽,崔氏还在一旁帮着圆话。
回谢府的路上,谢老太太对崔氏道,“今日席上的几个丫头,你可有看上的?”
崔氏笑道,“我看着,澹泊侯家的三娘子文秀稳重,平日名声也是个贤良的,户部尚书家的独女,看上去也很不错。老太太看呢?”这两个都是她早早打听过,又观察许久的,不过借宴饮又看了一回,如今拿出来和婆婆说。
谢老太太道,“澹泊侯家的丫头倒是稳重,只模样平淡了些,不如赵尚书家的看着清丽。今日在皇后身边坐着的那小娘子,便是沈灼然的女儿么?”
崔氏对沈小娘子不是很喜欢,道,“听说大病初愈,将要作公主的伴读了。”这话一个意思是沈小娘子身体不好,一个意思就是公主伴读出宫再嫁人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谢老太太果然不再提,转而问起户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姑娘,“赵小娘子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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