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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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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子叹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谢文纯在旁道,“老师定不会有事的。”他心里其实明白,老师绝不会什么不做的,这时候比较平静,可能是和天子在谋划什么,十有八九是要开海禁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在心中想着给家里再去封信,问问情况。
半月后天京。
谢松收到了来自儿子的信,和妻子一同拆开看了。前半部分是各种关心,诸如身体怎样一类,后面谢文纯写道,“天京可有什么开海禁的消息?都什么反应?母亲族里有什么话说么?”末了,又写道,“爹,老师话中透出天子心意已定,可不要对着干。娘,世家谋取走私之利已够多了,能光明正大的行商又有何不可?爹,娘,相信儿子,我心中有些想法,到时面谈。”
谢松道,“这小子,教训起我们来了!”
崔氏从中看出儿子的成长,又骄傲又心疼,“他总想那么多!云郎,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谢松笑道,“灼然既然进京,世家那些证据就差不多齐了,多半也有解决思路…………开海禁只是个开始。然而灼然忠君无比,关于太子那部分十有八九会瞒下……”
崔氏笑道,“怎能便宜了他?云郎,该我们的了。”
谢松见妻子笑容,顿了顿道,“崔家,我也会……”
崔氏摇了摇头道,“怎能有例外?岂不与人口舌?沈灼然既然和文纯如今理念近乎相同,必然向天子举荐文纯,他沈灼然为变法流血之日,就是我儿青云直上之时。”
谢松神色复杂道,“无论如何太子都得动一动了。只是不知文纯信末尾说的,要和我们面谈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起章节名废……orz。明天一定要先存稿!!审查的好慢啊
第25章 白雪与美人
转眼便入了冬,岳阳郡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一向和气的赵先生踏雪走入教舍,笑着和学生们打招呼道,“今冬这场雪下得早啊,今日就以雪为题,做篇文章吧。”
唐不语性子活泼,出言道,“夫子,正好今日雪后初晴,不如带我们出去赏雪吧?有美景才能有好文章啊!”
当下胆大些的附和道,“是啊,夫子!”
赵先生见学生们不管年纪大小,一个个都兴奋的想出去,知道把人聚在这里上课也不会专心了,无奈道,“可院子就那么大,你们出去雪都踩坏了!”
易行止道,“夫子,索性岳阳湖离我们书院也不远,我们去湖中岳阳楼赏雪如何?”
谢文纯也来了兴致,“是啊夫子,湖边有游船,今日湖水也没有冻实,正好游船赏雪!”
赵先生摇头笑道,“好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先生松了口,诸生欢呼一声,甲舍共不过三十多人,书院离岳阳湖又近,相携步行前往。
到得江边,平日里停着的游船却无人经营了,只几条小船,于是众人分散开来,多走了几趟到湖心亭中。谢文纯、易行止、唐不语和赵夫子一船。
“老先生,这是岳阳书院的学生么?”船家向赵夫子笑道。岳阳书院在岳阳郡算得上是骄傲一样的存在,船家见这些士子们心中也开心。
赵夫子笑道,“是啊,年轻人想出来走走。老人家,现在还有鱼么?”
船家道,“有啊!这时候的鱼最是鲜嫩!老夫才打了几条,送你们些!”
赵夫子笑道,“那怎使得!”便要付钱,船家坚决不收道,“几条鱼,不是什么大事!沈先生在我们岳阳建书院,我们老百姓脸上也有光,怎么能收书院先生的钱呢!”
赵先生见推辞不过,只得罢了。到得岳阳楼中,偌大楼中只他们甲舍生这些读书人,有人欢喜提议道,“如此不如以雪水烹茶,岂不快哉!”
易行止捡了些树枝,用火信子点着了烧水。谢文纯在旁道,“行止兄,你怎么弄得为什么没有烟?当年我考试时怕弄砸,都只能吃冷食!”和沈灼然游历的日子他也是常年吃冷食的…………沈灼然向来是带着弟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易行止笑着道,“这也没什么难的。”说着给谢文纯示范了一下,谢文纯试着也去捅了两下却被烟熏了一脸。“咳,咳,咳。”
易行止笑着把他推到一边道,“大少爷,您让开吧!再这么下去就着火了!”
谢文纯气道,“今日大家都在我就让开了,改日你可要好好教我!”
不一会儿,茶水和酒水就都烧好了,赵夫子道,“能喝的喝酒,不能喝以茶代酒,大家都不要拘束,别围着我了!”
唐不语道,“夫子先作首诗吧!给我们暖暖场!”
赵夫子道,“好,我正巧有些诗兴!”说着,便吟诗一首。
谢文纯道,“夫子珠玉在前,这让我们如何好意思再献丑啊!”
赵夫子笑道,“这话你谢文纯可说不得!”
有士子起哄道,“就是的,文纯,来一首!”
谢文纯抬手饮了一杯酒道,“诸位,饶我一会儿吧!”
易行止在旁道,“也好,今日让你先逃过……”
唐不语道,“那行止你代做一首!”
易行止摇头笑道,“我这里倒有一首,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灌酒了!”
谢文纯道,“我来研墨。”
易行止写完,谢文纯为其念道:
“寒色山岗幕,悲风四野闻。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鸥鹭飞难辨,沙汀望莫分。
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
唐不语第一个道,“行止诗是好诗,就是太悲了。”
赵夫子道,“山冻不流云,好啊,行止如今做的诗颇有样子了。”
众人也纷纷赞到,谢文纯在心中咀嚼一会,只觉有淡淡悲意,不过也未太在意…………为赋新词强说愁是文人的特权。
众人喝了会儿酒/茶,便开始谈天说地,就有人说到了皇帝最新颁发的平倭诏。
“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戳。天子由此一言,看来是下定决心了!”一士子道。
“话虽这么说,可也不见动兵,难道等着劝服倭寇么?”
谢文纯道,“倭寇凶狠,天子颁诏自是希望大晋子民献策,平倭非一时之事啊。”
唐不语道,“对了文纯,我听说这诏书还是灼然先生起草的呢!”
谢文纯道,“老师是中书舍人,起草诏书也在情理之中。”心中想老师想干的可不只平倭呢,选这个做突破口不过是因为阻力最小呢…………就这样还没提过开海禁的事。
当下就有一叫苏凝的士子道,“要我说,就直接派上十万精兵,不信倭寇不除!”
易行止道,“哪有这么容易,倭寇四处流窜,朝廷镇压不易啊。”
谢文纯道,“是啊,我和老师游历之时便见不少倭寇甚至就在海边徘徊不去,官兵一征讨就往海上躲,如何去寻。”他还没说的是,有不少倭寇其实就是本地的居民,活不下去了冒充倭寇抢掠,这是地方官员一直在向中央隐瞒的事情。
赵夫子道,“好了,今日就不要谈国事了,朝廷自有决断。”说着,又引着众人谈起“风花雪月”
之事。
大半日后,众人尽兴而返。谢文纯对易行止和唐不语道,“你们先回书院,我去老师家看看。”
易行止和唐不语都知道他经常去的,于是先离去了。谢文纯到得沈宅,那日买下的男杂役叫成三的忙将他引入厅内,不多时沈夫人就出来道,“文纯,今日天寒,怎么又过来了。”
谢文纯笑道,“路过就来看看,不碍事的。师娘,这两人可还好用?如有不尽心的,告诉我将他们打发了再买就是。”
成三在旁吓得直接跪下道,“公子明鉴……”
沈夫人接过话头道,“他们两夫妇倒都是老实人。不过文纯,你这是去哪了,头上还有雪花,濯香怎么没给打个伞?”
“和同窗们一起去赏雪了,没叫他跟着。”谢文纯笑道。
“我说你怎么穿的这么薄!也不披个大氅!”说着沈夫人对小丫鬟蝶儿道,“去我房里拿那件狐皮红氅来。”又转过来对谢文纯道,“这还是你老师年轻时别人送的,我就做主送给你了,一会儿披着回去,别冻着了。”
谢文纯少年心性,觉得穿得太臃肿“没风度”,然而沈夫人这么热情他实在不好拒绝,只得收下。这时沈天宝跑进厅内,开心的道,“小纯子,你又来了!给我带什么玩的了吗?”
谢文纯其实是两手空空来的,索性身边还有赏雪时折的株梅花枝,对沈天宝笑道,“这梅花做糕点最是好吃,新摘下来的。”
沈夫人能嫁给沈灼然,也是懂诗书的,见这牛嚼牡丹之景,掩嘴而笑。沈天宝皱眉,“这么几小朵,能做几个梅花糕啊?嗯,娘一个,小纯子一个,妹妹一个,我一个……”
谢文纯道,“这是我想的不周全了,天宝兄不要怪罪。”
沈天宝道,“别说那么文绉绉的,好别扭啊。”
沈夫人道,“天宝,好好说话。”又对谢文纯道,“文纯,今日就在这用晚饭吧,别回书院了。”
谢文纯笑道,“好啊,我想吃师娘做的饺子了呢!”
用饭之时,沈小娘子虽说是未嫁女眷,但毕竟是小门户,没那么多规矩,沈夫人又惦记着丈夫说的想找谢文纯作女婿的事,有心撮合,就让沈小娘子上桌了。
说实在的,这是谢文纯第一次真正见到沈小娘子的容貌,她容貌秀丽清雅,只是似乎有些病容。“见过谢公子。”声音也很清丽。
谢文纯离家后就没怎么见过小姑娘,颇觉眼前一亮,这位和他小时候还有那样一段故事,多少又带点尴尬,道,“沈小姐不必多礼。”
沈小娘子也觉脸上发烧,当年抄了诗经后一直坐卧不宁,最后得来了母亲的禁止再写信的话语,只觉又羞又愧又恨,不过后来家中变故颇多,又总要做针线补贴家用,那点闺中女儿的绮思就抛到脑后了…………直到又真切的见到谢文纯。
沈夫人越看谢文纯越像未来女婿,心下喜爱招呼道,“快坐吧,这站着相面呢。”一番话说得两人又红了脸,沈天宝还在旁道,“妹妹,你怎么了,又病了么?”被沈小娘子瞪了一眼,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蝶儿端上来几个菜,沈夫人道,“都是几个家常小菜,文纯也不是外人,不必拘礼了,直接吃吧。”
沈天宝一听可以了,直接就夹死一个饺子放到了嘴里,咬的太急,油水从嘴角留下。谢文纯坐在他旁边,也不嫌弃,淡定的从怀中掏出帕子为他擦了嘴角。沈夫人在旁见了,笑意更加深了,沈小娘子也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谢文纯走后,沈小娘子来到母亲的房中。“母亲,我们虽然家中没什么人不摆规矩,可今日我实不该上桌的。”
沈夫人道,“傻姑娘,你觉得文纯这孩子如何?”
沈小娘子低了头,“人家好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夫人拉过女儿的手,“你心里,是不是还忌讳着当年的事情呢?”
沈小娘子红了眼圈道,“娘,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这不是小辈的事情,门不当户不对的,他家里……”
沈夫人道,“你爹是他老师,天地君亲师,就凭这一条,你就配得!”说着,缓了声音道,“娘不管那么多道理,你爹不着调,如今你也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还没……”
“娘!”说着,沈小娘子流下泪来,急声道,“我不嫁!嫁了娘怎么办,哥哥怎么办!”
沈夫人笑道,“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去看看你哥哥吧。”
谢文纯回到书院,心里也觉得今天师娘有些古怪…………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太热情了些。小时候他发现什么都直接和爹/娘说,就如当初接到沈小娘子手抄的诗经后心中疑虑直接告诉崔氏一般,如今他却是独自求学在外,这种事情也不能同友人说,只能在心里想想。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上床歇息前突然对易行止道,“行止,你家里给你定亲了么?”
易行止收拾床铺的手一顿…………他把那个没存在感的小书童给辞了,道,“父母都过世了……”
谢文纯忙道,“是我失言……”
易行止摇头道,“无妨,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想娶亲了?”说着笑着看向谢文纯。
谢文纯连忙否认,“那行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一脸八卦。
易行止道,“端方持家的就好,娶妻娶贤。”
谢文纯嗤了一声,“好没追求!我希望我的妻子又美又贤,还要孝顺,还要……”
易行止摇头道,“哪那么多好事!话说文纯,你这是看上哪家美人了?”
谢文纯道,“怎么可能!我就是一说!”
就在两人夜话不久,谢文纯就收到了崔氏的信,信中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妻子。崔氏怕他不懂,还举了几个例子:知书达理的,明媚娇俏的,还是端庄稳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就回家了,然后就定时!没存稿裸奔太难受了……
第26章 谋动
谢文纯见崔氏信尾这几句话,眼前仿佛出现了小时候娘亲拍着他的头,说要给他找个全天下最好的媳妇的样子。天京的权贵圈里子弟订婚多在十二三岁,也是朝臣互相拉拢的手段,读书人订婚就偏晚…………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崔氏早就开始帮儿子相看了,此时来信却是出于另外一个目的…………她想拒绝掉沈灼然议亲,先问问儿子的意思,她是怕谢文纯在岳阳和沈家小姐有了情意。
谢文纯不知道沈灼然想让他取沈家小姐,更猜不到崔氏暗含的意思,只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全凭娘做主。
回信寄到后,崔氏就明白了…………儿子并没和沈小娘子有什么私情,那就好办了,她其实是觉得沈小姐不守规矩,配不上自己儿子。不说崔氏在京中暗中相看名门小姐,谢文纯在岳阳半推半就的,被几个同窗拉着上了花船…………他六七岁就常常去天京明湖看并向往的地方。
唐不语易行止还有一个叫陈述的,都是年少慕艾的年纪,暗搓搓趁夜色来到花船之上。其实几人完全没必要偷偷摸摸,大晋文人颇以此为风雅,只是少年人脸皮薄,到底不好意思。
四人包下了一艘中型的游船,船上有一老鸨招呼着,“几位爷,先用些酒吧。”喝酒就要美人陪,老鸨一挥手就上来八个美人,上前劝酒。
谢文纯只觉这香料闻着甚是廉价,粉也不细腻,还不如自家的粗使丫鬟,也不能就此冷脸破坏气氛,只得默默忍受着。
唐不语见谢文纯僵硬,本来也很紧张的他反而笑开了,“文纯不喜欢这两个么?莺莺和藤藤可都是有名的才女呢!”
这是老鸨的心思了,特意为这几个读书人安排几个懂诗书的姑娘。莺莺和藤藤也娇声道,“就是啊,爷,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可是厌恶我们……”
谢文纯脸有些木,心说识字就算才女么,那晴柔都算可以名留青史的才女了,叹了口气答道,“不是不喜欢两位姑娘,只是……”
易行止不喜欢这种氛围,在旁道,“有些气闷,我去外面吹吹风。”
陈述和唐不语倒颇为享受左拥右抱的感觉,谢文纯坐了一会儿就逃似的也出了船舱,找易行止去了。
易行止见他也出来了,笑道,“小谢少爷可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谢文纯笑道,“易老先生不也是?”易行止平时比较“古板”,就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易行止道,“我是觉得太过吵闹了……”
谢文纯接言,“正是如此!这么吵嚷,还充什么才女呢!”
易行止笑道,“不要在此处说了,看,他们也出来了。”
只见唐不语和陈述衣冠不整的出得舱门,手持酒杯而来。唐不语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躲到这里来了!就算姑娘们不如文纯好看,也不至于上了花船还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吧!”
谢文纯气道,“怎么把我和他们比!”
陈述道,“不语喝高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虽说出来玩,可若夜不归宿就不是风雅之事而可能有浪荡名声传出了,岳阳书院定是不能容的。
回到小院子,濯香忙给谢文纯备水洗澡。
“可得好好洗一洗,哎呀熏死我了。”谢文纯道,易行止在旁听的直笑。
谢文纯对易行止道,“想必是此地太小的原因!天京的花魁定不会如此,更不用说秦淮河上的凌波姑娘了!”
易行止摇头道,“不会有什么区别的,不过讨生计罢了。”
谢文纯道,“唉,都三年多了,我连个丫鬟都没见着,真希望能早些回京。”
“文纯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么?”
“在书院也学了两年多了,打算回京下场试试,也是久不归家了。”谢文纯说着就有些伤感。
易行止道,“我也打算明年试试呢,感受一下。”他们两个其实都算是谦虚了,这也是学霸的通病,两人只说“试试”。
“行止在哪里应考?”谢文纯问道。
易行止一顿道,“祖籍江南,家中虽没什么人还是要回去的。”
谢文纯喜道,“正巧我谢家也在江南呢!行止兄到时就住在我家吧,我告诉爹一声就行。”
他们很是熟悉,易行止也不做推辞,算应下了。谢文纯想了想还是道,“行止兄,你家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兴许有我能帮上忙的。”他看得出来易行止家大概是家道中落,有时喝多了易行止又总会说些醉语,是以谢文纯心中有些猜测。
易行止苦笑摇头道,“哪有什么冤屈的,不过是时也命也罢了。能考入岳阳书院读书,我也该满足了。”
谢文纯眼睛清亮道,“行止也说了是‘也该’,大丈夫以直报怨有何不可?”
易行止摇头道,“文纯,这世上许多事情不是找谁以直抱怨的。家父易北寒,不知文纯是否听说过?”
相识许久,谢文纯还是第一次听易行止谈起家里。易北寒将军的名字他听父亲提起过,官职不高,不过六品,当年听说是在金殿之上抗旨,被去了官职。具体因为什么事情谢松没有细说。
谢文纯道,“易将军耿直,家父提起过的。”
易行止叹道,“家父当年抗旨被夺职,便是作了反对天子安插外戚入军中的炮灰,后来抑郁而终。”
谢文纯听得□□愤慨道,“原来如此!满朝文武不言不语,易将军觐见却被夺了职,真是让人心寒!”
“文纯,此话说不得啊。”易行止叹道,“天子孝顺,也是应有之义。”
谢文纯却不在乎道,“当年老师也是因为外戚的事情被庭杖,如今不也归京受到重用了?天理循环……”
“慎言。”易行止忙打断。“无论如何,王首辅还在呢。”他这话其实也算大胆了。
谢文纯道,“谁不知王首辅唯天子事从?拍国舅的马屁还来不及呢。”其实谢松在外界传言和王首辅差不多,整个一和稀泥的,只是谢文纯不觉自己父亲如何。
易行止道,“如今天子用了灼然先生,大概也是下决心整顿吏治了。”
谢文纯道,“希望如此吧。”他心中多少为老师感到忧虑,如今看来老师满朝皆敌啊,又想到自己,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是灼然先生的弟子,将来老师意图一出,自己岂不是未入官场就树敌了。
易行止见他面有忧色,多半猜到一些,道,“文纯不必忧虑,只要天子下定决心,谁也阻不了的。”
谢文纯知他是安慰,自古变法未有不流血者,然而到底少年人热血未凉,心道正是好借凭风力,做出一番事业。想到此处扬眉道,“ 便是前路艰险,又如何?”
易行止笑道,“正是如此,与君共勉之。”
濯香从屏风外探出头来,“两位爷,再谈下去水都凉透了,快出来吧。”他实在没忍住,这两人回来就洗澡,然后开始谈天说地快一个时辰了,水都凉了。
谢文纯道,“知道了知道了,拿衣服过来吧!”
不久岳阳传来这样一个消息…………听说太子被派往江西赈灾了。谢文纯心里一直有个结,对太子的事情总是多留个心,听得此事就想给父亲写信问问怎么回事。毕竟江西大水是夏日的事,如今都冬天了,太子才去做什么,此事有些古怪。
谢松的回信回的快,信中只说让他“专心读书”,太子的事情不便议论。谢文纯明白这是父亲怕消息泄露,心里有点猜测…………太子骤然离京,是不是被皇帝贬斥了,去赈灾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
谢文纯猜的没错,此时太子正在江西发着脾气。
“什么,行馆也被水冲垮了,那让孤住什么,客栈么!”太子将茶杯砸道手下人身上,“滚去告诉知府,限两周,行馆必须修好!”
手下人唯唯退去,太子犹自生气,“孤还没被父皇废呢!就敢如此怠慢我!”气得连“孤”都不用了。
在屋中转了两圈,太子对侍从道,“去把怜奴叫来!”
侍从出得房门,语带怜悯的对侍立人道,“去请怜公子来。”一边心中想到,怜奴这条命算是去了…………第一万次庆幸,幸亏自己长得不好看。
另一边,大皇子在一年前终于外封,封地在晋阳。太子前往江西“赈灾”的消息,也传到的他的襄王府。
“二弟这是做什么错事了?”大皇子幸灾乐祸的对想,对王府属官仍端着道,“不知京中出了何事,父皇不要太过忧心才好。”
一王府属官道,“皇上忧心,王爷何不趁着太后过寿的机会上表请求回京?”
另一王府属官叫王焕的,却出言阻止道,“不可,圣上最是希望兄弟和睦的。”暗示就是此时回京太过着漏心计,给人话柄,显得太过急切。
襄王大皇子道,“王先生所言有礼。”又道,“那先生有何建议么?”
属官王焕道,“不如给太后寻一‘祥瑞’……”
大皇子眼前一亮道,“甚好。那此事就交给先生去办吧。”
王焕道,“定不负王爷所托。”转过身去,王焕平凡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恭敬全无。
正月初五,太后过寿。襄王进献祥瑞白鹿,太后甚悦,天子下诏特许襄王入京。远在江西的太子听闻此事,气得又摔了几个杯子,心中愤懑之时,有一随从太监偷偷道,“殿下,奴婢听说此处有一条小巷子,有许多的俊俏相公……”
太子道,“隐蔽么?”
小太监点头道,“叫他们送人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太子这几日正有些呆的腻了,当下决定道,“叫他们晚上送个干净水灵的来,要隐蔽。”
小太监应下。心中暗想,您只说隐蔽了,可没说是不是“安全”。
就在襄王在太后身侧尽孝之时,江西传来消息,太子病重。皇帝拿着密报,气得砸了一个上好的瓷器。气过之后叫来锦衣卫大阁领花朝道,“查,给朕查,到底是谁在捣鬼!”
花朝道,“定不负圣上所托。”
皇帝缓了声音道,“你的儿子,叫花虎的,跟在太子身边也辛苦了,叫他回来吧,朕给他升个官。”这是想叫花虎回来打听些消息了。皇帝信任花朝,相信花朝的儿子不会被任何势力买通。
花朝作激动状,“太子病重,不如叫太子也返京……”
龙椅之上皇帝神色晦暗不明,“不必。”
花朝只得道,“那,臣替犬子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啦~明天以后就中午12:00定时更了~(^▽^)
第27章 江东豪强
天气转暖,谢文纯准备启程离开岳阳,前往天京,易行止同他顺路,书院与他们关系好的几人纷纷出来相送,唐不语和陈述也在其中。
“文纯,行止,等你们金榜题名的好消息了!”唐不语道。
易行止谦道,“不过下场一试,不语别折煞我了。”谢文纯也连连谦虚,一口大话不敢放,秋闱同考秀才不一样,有许多人考到白头也没能成为进士,这些年见的人多了,他也没了当年自诩天才的傲气了。
谢文纯道,“各位,就送到这里吧,一会儿还有早课呢。”
诸生又惜别一番,这才离去。谢文纯和易行止进了马车,谢松早派了人来接,一行人这就出发。正巧从岳阳前往天京路经江南,谢文纯打算先将易行止送到谢家老宅。
刚行得不出半里,马车停了下来,如今升级做了副管家的长随林安向马车内对谢文纯道,“少爷,路边停着的马车好像是沈家的……”其实是看到了沈家小姐,顾忌着易行止在说得委婉些。
谢文纯会意,在易行止打趣的笑中,另骑一匹马来到沈家小姐马车近前。这马车略一拐弯,引他到了岔路便停下。沈小娘子撩开车帘,跳下马车,她未施水粉,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谢文纯有段时间没见这老师家的女儿了,孤男寡女更添尴尬,道,“沈小姐。”
沈小娘子道,“这么久了还小姐小姐的叫着,生怕叫亲热了么。”
谢文纯大窘,却绝叫不出来妹妹一类的话,对着老师的女儿他是没有唐突的心情的。
沈小娘子见他脸色,嗤的一笑,“行了,不逗你了。谢文纯,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谢文纯见一向端庄腼腆的沈小娘子好像换了个画风,说话都不对么,却也只得说道,“沈小姐请说,文纯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沈小娘子道,“若我爹让你娶我,请你一定拒绝。”
谢文纯愕然道,“什么?!”他是真不知此事,虽然感觉沈夫人对自己太热情了点,但是崔氏从来没有提过,他婚事上还是愿意让娘做主的。沈小娘子这样说,他其实有些觉得这女孩子家不太守礼。
沈小娘子道,“多的话我不想说,只请做这一件事,可否?”
谢文纯还是楞楞的道,“父母之命……”
沈小娘子道,“我却不这样想!若非两情相悦,何必凑在一起,更何况……”说着,突兀的流下泪来,泣不成声。
谢文纯心想,不会这沈小娘子一直暗暗喜欢自己吧?递过手帕,低声道,“沈小姐,别哭了。”却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谢文纯猜的也不算很错。沈小娘子爱慕他不假,但要求他拒婚却不是因为不能两情相悦,而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没有几年可活了。沈夫人一心想让她嫁给谢文纯冲喜,甚至以性命逼迫沈灼然,她阻止不了母亲,只能寄希望谢文纯能拒绝。她只哭一瞬便止住了,勉强挺直脊背道,“实不相瞒,我这病是好不了了,不论父亲说什么,你都不用答应。”
谢文纯惊道,“什么病?什么好不了了?”他这段时间去沈宅没有再见到沈小娘子,沈夫人说是风寒,他送了药也没再当回事。
沈小娘子无法再维持脸上的平静,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绝望的哭出来,回身上马车带着哭腔喊到,“走!”
谢文纯驾马追得几步就停了下来,即使追上了又说些什么呢?他自己对沈小娘子并无感觉,甚至还不如小时候和沈小娘子作“笔友”时的情分后,一应对沈家的照顾都是看在老师的份上,若说娶沈小娘子,他本身是不太愿意的,然而如今沈小娘子说…………她得了绝症,谢文纯心中只觉被重锤击了一下,红颜薄命,最是令人伤感。
浑浑噩噩回到马车上,易行止见他神思不属,问他何事。谢文纯心里觉得,此事事涉女孩子家闺誉,本不想说,不过易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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