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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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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太奇怪了,母亲病着怎么还有心思念书?连一个孝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还年什么书?”我很生气,还是要走。
    武婉仪道:“即便找他回来,不情不愿地陪着皇后,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愣住,婉仪继续道:“初龄啊,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与其怨怼别人的不争,不如我们自己做好,你说呢?”
    此时母妃也跟了出来,听见婉仪这样对我说,她就不言语了。
    我认同,更无奈,正要随她们进去,涵心殿那里的小太监来,躬身对母妃道:“皇上请娘娘过去。”
    母妃问:“皇上不在早朝?”
    “在朝上,只是请娘娘先过去。”
    “本宫知道了。”母妃应着,转身来看着我说,“听你小姨的话,泓昶是懂事的孩子,兴许有他的道理,只是性子这样,不爱说出口罢。”而小姨,则是我私下对武婉仪的昵称。
    “是。”我反不情不愿了,目送母妃离开,旋即跟武婉仪进去,众人静候了小半个时辰,皇后才醒,外头却通报说,容家的人进宫来请安了。
    因有男眷,我随贵妃和武婉仪先退到偏殿,我因好奇躲在门后看,白发苍苍的容阁老在家眷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着,女眷们皆端庄素朴,关于容家的故事我听过,可至于众人唏嘘母后当年的狠心,我从来也不信。
    但事实,皇后娘家唯一的弟弟,三十多岁就死在了天牢里,大姐姐曾对我说:“母后的病,多半为了这件事,在她面前,不要问家人。”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轻声叹息,而这小小的动静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转脸看过来,竟与我四目相对。我一惊缩回到门后,却又莫名地透过镂花空隙去看他,只看到他淡淡一笑转过去,须臾就消失在殿门里。
    “那个少年郎是皇后的侄儿吧。”我听见武婉仪这样说着,转身来看她和敬贵妃对话,原来他们也在看外头的光景,只听贵妃道,“若是侄儿,便是如今容家长房里唯一的香火,据说自小送到南边的庙里养活,这两年才接回来。”
    我正听着,忽听外头宫女道:“殿下。”我再看出去,泓昶竟回来了,他似乎不知道我们在偏殿,径直就往皇后的寝殿而去。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轻提裙摆跨门而出,几步走到庭中央,而此时那么巧,泓昶和那男子一前一后从正殿出来,乍见我,泓昶略惊,而那人只是躬身垂首,侍立一旁。
    “皇姐。”泓昶向我行礼,那男子便跟着朝我叩拜,口呼“公主千岁。”

  ☆、460。第460章 皇后薨

我道一声“免礼”,泓昶遂介绍:“这位是我外祖家的表兄,容朔。今日随外祖一同进宫看望母后。”
    “既是如此,怎么即刻就要走,昶儿你不是才回来么?”我很不客气地点出他,扬眉道,“昨夜你可是答应我的,今日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的火气终究没灭下,故即便在这位什么容朔的面前,也毫不顾忌地“教训”起了弟弟。说来我也是怪脾气,自己在哥哥们面前素昔撒娇撒痴地胡闹,可是转身做了姐姐,对泓昶、泓曦还是极有家姊的模样,只是泓曦乖巧机灵懂得哄我,而泓昶刻板沉郁不为我所喜欢罢。
    泓昶被我说得一声不吭,一张脸尴尬得似涂了糨糊,半晌才道:“怕打扰母妃和外祖家人们叙旧,正要和表兄到别处说话。”
    我道:“总之今日别回书房了,夫子那里我会派人去说,他们必不计较,至于父皇,我信他更不会生气,反会夸你做得对。就这么定了。”
    我言罢转身欲行,隐隐听泓昶闷声说一句“皇姐的话,自然总是对的。”,但因不真切我不能计较,索性径直走了。
    出得坤宁宫,我不晓得自己想去何处,今日本是端阳节,可是宫里从来不过这节日,往年我若讨得出宫去的机会,明源会带我去看赛龙舟、逛庙会,而今年注定是不能去了。
    闷闷地想着,竟一路往涵心殿来,远远瞧见父皇方下朝,贪玩之心瞬起。不紧不慢地入殿来,我无声瞪退要前去通禀的内侍,更将父皇的新总管魏公公定在原地,继而蹑手蹑脚地跑进正殿来。
    涵心殿对旁人而言是皇帝批阅奏折及休憩所在,庄严肃穆,母妃以下的妃嫔及皇子公主不奉召皆不得随意出入。但对我而言,却是和符望阁无异的地方,不知多少回玩累了直接睡在这里,父皇和母妃则会回符望阁去,将我一人留下交付。
    后来常想,若非父皇娇惯我让我肆无忌惮,也许就不会有这一天,更也许我一辈子都是个骄傲却长不大的孩子。
    当我靠近他们,才发现殿内果然没有内侍宫女,父皇正静默地坐在案前,母妃执一把素娟团扇轻轻摇着。本想叫一声吓唬他们,可父皇突然开口说:“她说她不想嫁人?”
    我一惊。
    母妃道:“小时候还听着像玩笑,如今大了,昨夜也是极认真地与我说的,兴许这孩子真的是这样想。”
    “你说什么?”
    “我说只要她高兴,不嫁就不嫁。”母后的语气,和昨夜一样,我很高兴。
    可父皇又道:“但你要知道,这不是拒绝她的借口,她那里满心期盼,朕都不忍拂逆她的心思,总想到这时候了,再多给她些安慰。可这件事,又岂能是朕一人能决定的?慎儿尚且可自行选择驸马婚配,难道朕要强指龄儿,给她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吗?而她……还那么小。”
    这些话字字清晰,叫我生生呆立,听得那么清楚,可我却不明白父皇他在说什么?
    母妃道:“皇上不拒绝,在皇后看来兴许就是答应了,所以她才会同意召见家人,十几年了,娘娘不曾往家里送过一块点心。皇上,这件事当断则断。”
    皇后?父皇口中那个不忍拒绝的人,是母后?等等等等,我需要把思绪整理,可父皇等不得我自己理顺,已道:“那个容朔朕见过了,倒是清俊儒雅的少年,但再怎么好,初龄若不喜欢,朕不想勉强她半分。”
    容朔?刚才那个男子?
    父皇和母妃在谈论的是我的婚事,而一切的起因,是皇后想让我下嫁给她的侄子,那她这么做,是要补偿对家族的亏欠,换言之,她承认自己曾经的心狠手辣吗?
    母妃道:“好好和丫头说,她兴许会懂事,能明白父皇的心意和无奈。昨夜臣妾那样回答她,也是怕自己说的话不妥当,反让她胡思乱想。”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从帷幔后闪出身影冲到双亲面前,含泪咬唇,看着惊呆的他们。
    “龄儿,你……”母亲皱眉,显露愠怒之态。
    “为什么我会明白,我做什么要明白?”我哭道,“你们要我嫁给谁?你们不要我了吗?我才十五岁,你们舍得把我嫁出去吗?难怪把及笄之礼举办得那么隆重,你们就是要诏告天下人,我可以出嫁人了,对不对?”
    “放肆!”母亲生气了,几步冲到我面前,而欲挥下的巴掌停在半空,她终究是舍不得打我的,但还是怒声呵斥我,“跪下,向你父皇赔礼,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实在是宠坏你了。”
    不错,我就是被宠坏了,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不随心,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得不到,没有不可能,更没有不情愿。
    傲然站在母亲面前,我完全被这突然的事冲昏了头脑,无法驾驭自己的情绪和言语,一切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没有半分掩饰。
    “嗣音,别和孩子计较。”父皇起身过来,站在我和母妃之间,依旧好脾气地说,“孩子还小,她不懂的事还有很多,你别总觉得她好像长大了。”
    “皇上……”
    父皇拦住她,继续道:“嗣音,女儿她只是表达她心里想的而已,并非顶撞你我,能听到孩子对自己说出心声,而非做作敷衍,是你我的福气。”
    母妃不再说话,只静立一侧。
    “小丫头,吓着你了?”父皇伸手来牵我的手,呵呵笑道,“昨日那样大的阵势你都从容应对,只是父皇和你母亲几句话,就吓着你了?”
    我倔强地扭头不看他,也不答话。
    父皇却哄我:“不要害怕,父皇在呢。”
    我忍不住落泪,却被什么哽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皇捏着我的手,索性将事情全都告诉我。
    原来母后旧病缠身,深知自己行将不久于人世,前些日子商议我及笄之礼时,就向父皇提出欲让我与她的侄儿容朔婚配。而自她的胞弟在天牢暴毙后,皇后再也没有于任何人面前提过她的娘家,不提则已,一提竟是要让父皇送出他最宝贵的女儿。而容朔,是容家长房唯一的香火传承。
    “事情就是这样,父皇和你母妃一直没有答应她,只要初龄不愿意,父皇不会勉强你。”父皇坚毅地看着我,“如何面对你母后,是父皇的事。而其中的纠葛,也是父皇的事,本来就不该牵扯你,更不该牺牲你。”
    “我不要!”这三个字被我说出了口,更详细地重复,“我不要嫁给什么容朔,不要。”
    “好。”父皇简单明了地答应我。
    “父皇,我想出宫去护国寺住一段时间。”我将手从父亲的手里抽出,不是说我长大了,以后的路该自己走,而不是继续由父皇牵着,我不是长大了吗?
    “去吧!”父皇又爽快地答应我。
    我叠手在身侧,福身朝双亲行礼,礼毕旋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涵心殿,甚至连符望阁都没有回,一直一直走出了宫廷。
    护国寺,初园。明源静坐溪畔,合十诵经。
    这一处园子本没有名,会写自己名字那年,强迫明源将其定名“初园”,而他和父皇一样,什么都会答应我。
    车马颠簸半日,此刻身心疲惫,缓步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不管他正虔心诵经,重重地靠在他肩头,闷声不语。
    他依旧静心诵经,念珠轮转,心无旁骛。
    不过须臾,我就哭了,从低声啜泣到放声大哭,他不曾哄我半句,直至我停下,方问我:“怎么了?”
    我冷笑:“你不是通晓古今吗?算不到吗?”
    他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淑慎一早说我是忽悠人的,唯独你还信。”
    我胸闷至极,自小有咳喘的毛病,一哭便会胸闷透不过气,明源取出香囊给我,淡淡的薄荷香顿时叫人气息顺畅,只是我心里的结,其实这点点薄荷能化解的。
    “又是偷跑出来的?”他问我。
    “父皇允我来的,要住上一段日子。”我捏着手里的香囊,吞吞吐吐也到底将事情细说了,末了道,“我不想嫁人,你守青灯一辈子,我就陪你一生,反正……就是这样想的。”
    “若我还俗,你就嫁人?”明源还是第一次这样问我,看我的眼神也稍稍异于平日。
    我点头,“你还俗之日,我出嫁之时。”
    他皱眉,歪着脑袋问我,“嫁给我?”
    “嗯?”我愣住,旋即大笑,瞪着他道,“你一个大和尚想什么呀,我不就是舍不得你一个人青灯古佛的孤寂嘛,好像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念头,我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明源静静地笑了,转身去道:“都说我是忽悠人的。”
    经此一玩笑,我也懒得再去想那件事,而之后的日子总算悠闲宁静,或独自一人在佛堂诵经,或捉弄小沙弥,或和明源对弈,只是每每以耍赖收场,不知不觉,竟已到五月半。
    这****躲在大雄宝殿一侧看往来香客,只因今日是明源讲经,可我毕竟还是玩兴正浓的年龄,坐久了便觉得烦闷,好容易到晌午香客渐稀,明源也起身,似要与我一起去用斋。却在此刻又有人进来,明源便返回接待。
    我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经幡,忽觉得来者的声音似曾听过,探头出来,没想到竟是那个容朔。看情形他似乎第一次来护国寺,虔诚谦恭、彬彬有礼。
    且说明源的眉目若在俗世中,便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而这个容朔也确实不赖,只是他和我一样还年轻,眼角眉梢里多少带了几分不羁。
    我见四下无别人,便傲然走出来,明源并不意外,容朔似乎有些惊奇,回过神后忙向我行礼。
    “明源,我饿了。”可我并不理会他,也不接受他的礼,而是直接对明源说,“斋菜都要凉了,我不爱吃冷的东西。”
    明源依旧平静,只温和说一声,“不如公主先行。”
    “不要!”我骄傲得,自己都觉得过分。
    “我没有事了,大师还是和公主去用斋,本是我诸多打扰。”容朔很有礼貌,可他不觉得这样更显得我蛮横无理么?无名火冒出来,我冷声道,“何必惺惺作态,你就是知道本宫在此处,才来做好人的吧。你不要妄想了,本宫不会下嫁给你的。”
    容朔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是异族语言。我正欲再发作,忽而一个家仆模样的人跑进来,冲着容朔道,“少爷快回府,宫里来消息,皇后娘娘上午薨了。”
    我闻言,直觉五雷轰顶……
    依稀只听见容朔在问什么,但听觉越来越弱,视线也逐渐模糊,好像有一把巨大的力气拽着我,死命地将我往下拖。天旋地转,胸闷气促,意识消失前感觉到自己被托住,但眼前只一张模糊的脸,什么也认不出。
    待我清醒,已是翌日,而我也不在护国寺。
    “公主醒了?”一身缟素的奶娘出现在我的面前,柔声问我,“饿不饿?渴不渴?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呆呆地看着她,那一身素白生生刺疼我的眼睛,仿佛要流出血来。
    “谁送我回来的?”
    “四殿下。”
    “四哥?”
    奶娘细说:“皇后娘娘薨了后,皇上就说要接您回来,正好四殿下还没进宫,就派人请他去接。殿下说到护国寺时您已经晕厥,但是没有大碍,索性就把您带回来了。”
    “知道了。”我淡淡地,好像只是寻常出宫被带回来一样,分明被奶娘周身缟素刺得眼睛痛心痛,却连问一句,都不愿意。
    我以为我不问,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
    但奶娘终究一次次提到“皇后娘娘薨了”这句话,到最后我厉声吼她:“奶娘别说了。”将她吓得不清。
    “公主……没事吧?”奶娘脸色很差,眼睛里书满了恐慌,她是怕我痴傻了吗?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很冷漠,见她不动,更递过倔强的目光,逼得她不得不离去。

  ☆、461。第461章 不得婚嫁

屋子里静了,我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便再没有其他气息。我将自己蜷缩在角落,脸颊搁在膝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我努力想让自己想些什么,却空洞得令人恐惧。
    我只知道,母后死了,因为我不愿嫁给她的侄子,她气死了……
    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是符望阁的一个小宫女跑回来问奶娘我醒了没有,奶娘肯定后,小宫女便即刻要回寿皇殿去复命,又多说一句:“敬贵妃哭晕了,贤王妃也哭晕了,那里乱糟糟的。”
    她们都在哭?我冷然一笑。
    “主子呢?”
    “就靠咱们娘娘一个人撑着了,皇上一直没来过。”
    浑身一颤,我闯的祸,母妃在替我承受吗?
    很快外头又静了,我知道奶娘就在外头,只要我轻轻唤一声她就会进来抱着我,可是……我这样的坏人,值得被疼爱吗?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不就是嫁给容朔么?我若答应了,兴许她一高兴什么病都好起来,就不会死,贵母妃就不会哭晕,七婶婶也不会哭晕,母妃……也不用去支撑那样混乱的场面,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我将自己蜷缩得更紧,把脸埋得更深,闷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只希望这样别人就再也看不到我。
    “主子!”
    不久,奶娘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仓促而来,房门被推开,我听见最温暖的声音在喊我,“初龄!”
    我稍稍抬起头,看着那纤柔的身子扑向我,亦是刺目的缟素,苍白得让人心惊胆颤。
    “初龄,来,到母妃这儿来。”母亲单膝跪在床上朝我张开怀抱,她纤长的眉毛微微颤抖着,从没见她如此担心地看过我。
    “母妃……”我呜咽出声。
    母妃一叹,索性爬上床来,将我搂紧在怀中,道:“娘在这里,初龄不怕。”
    “你们都讨厌我了对吗?因为我气死了母后,是我害死她的……”我哽咽,眼泪已扑簌而下。
    “傻丫头,我的傻初龄。”母后心疼至极,拥着我道,“为什么这样想?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会把事情想成是这样的?那日在涵心殿的事,怎么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父皇和母妃都不说的话,母后她怎么知道你不愿意嫁?母后是久病不治,和初龄有什么关系?”
    我直直地看着她,父皇曾说母亲有一双不会骗人的眼睛,通透得直入心底,我就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到母后死时的模样。
    她耐心地对我解释:“你母后去世时,身边只有你父皇,她走得很安详,遗容也是慈眉善目好像睡着了,初龄不要害怕,人都会死的,母妃也……”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抱住母亲的脖子,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咳着喘着对她说,“母妃……不要离开初龄,永远……永远都不要。”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不怕了。”她任由我伏在身上宣泄心中的恐惧和难过,直到我再没有力气再没有眼泪,才将我抱下床,吩咐奶娘,“将公主的孝服拿来。”
    看着奶娘捧来素白的衣服,我不自禁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她暖暖的手牵起我,“不怕,娘帮你穿。”
    当一身素白穿戴齐整,我沉重地一步步跟着母亲来到寿皇殿,说是心虚也好,说是愧疚也好,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我,而他们的眼里有愤怒有仇恨,都在怪我……
    “初龄。”母亲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温和平静地说,“跟着络梅进去行礼,不要怕。”
    却是此刻,外头通禀皇上驾到,我转身看过去,父皇一身玄色长衫缓缓走上台阶,众人纷纷叩拜下去,唯独我和母亲立在了中央。
    父亲缓步走过来,母亲方福身,而我依旧呆立着,心里念着:他一定很生气,因为我的任性刁蛮和骄傲,让他的结发妻子忧郁而终。
    “父皇带你进去。”可他还是那样温和地对我说话,牵我的手,一步步往停放皇后灵柩的殿阁而去,我回头看母亲,她只是平静冲我点了点头。
    “初龄……”父皇屏退内侍宫女上罢香,又指引我行礼上香,一边看着我行叩拜之礼,一边道,“你离宫的原因皇后并不知道,但是她临终前父皇答应了她一件事。”
    我跪在蒲团上没有起来,只等他说话,但父皇却伸手搀扶我,带我缓步走到皇后的棺木边上,正色看着我道:“父皇答应将你指婚给容朔,但那是父皇答应的事。龄儿,此刻你自己告诉皇后,你愿意不愿意。你若愿意,三月后即行大礼;你若不愿意,这件事自此不提。”
    我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件事又绕到了我身上?他对我的温和宠溺都不见了吗,为什么他要让我自己来做如此残忍的决定,去……寒一个已逝之人的心!
    父皇很平静,似乎在解释我心中的疑惑:“婚姻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父皇答应母后,是想她走得安详,可父皇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不愿强迫你。你告诉父皇,告诉母后,你是否愿意?”
    看着如母亲所言,安详如熟睡着的母后遗容,我松开被紧咬的双唇,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欲碎的心痛,回答:“初龄,不愿意!”
    父皇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幻,他只是看着我简单地说:“好。”
    当我跟随他步出正殿,好让其他宗室族人进入行礼,泓昶披麻戴孝也往里去,作为儿子他要时刻守在灵柩边,我正抬起头恰与他四目相对,是我心虚吗?我看到我的弟弟在恨我!
    跟随在泓昶身后的,正是容朔,似乎是特例让他以侄子的身份与泓昶一起为皇后披麻戴孝,守护灵柩,他目光前视没有看我,而我却记起了昨日昏厥前的那张脸,似乎不是明源。
    我一步跨到容朔的面前,让他看见我,他一怔,随即后退半步朝我欠身。
    “你……”我出声,却说不出后面的话。
    “怎么了?”父皇走到我的身边,看看我,再看看容朔。
    “没事。”我答,对父皇道,“我们走吧。”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见泓昶已跨入殿内,正立在里头等他的表兄,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目光炯炯、深邃坚毅,不知他在看谁,可与我对视的一瞬,迅疾就避开了。
    他真的在恨我吗?难道说母后曾对泓昶讲过要让我嫁给容朔的事?若是如此,他一定是恨我。但若不是,究竟是这孩子生性这般的目光让虚心的我误会,还是他因为别的事厌恶我?
    “龄儿。”父皇又唤我。
    “没事。”我依旧重复那两个字,转头又见母妃忙碌,心中不忍,便道,“请父皇回涵心殿歇息,亦请父皇节哀、保重身体。儿臣想留在这里陪伴母妃,帮她做些事,父皇,我长大了。”
    “很好。”父皇欣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我遂随着母妃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或接待宗室家眷,或在正殿诵经祈福,忙忙碌碌时间很快过去,****夜夜的重复后,七日停灵结束,皇后的殡礼正式举行。
    父皇写下数千字的悼文,书尽皇后为朝廷、为皇室、为他所奉献的一生,七日内三次追加谥号,最终谥曰孝贤顺德仁皇后。丧礼隆重浩荡,皇帝更下旨举国治丧,全国禁娱一年,京城皇族世家三年不得婚嫁。
    三年不得婚嫁,我亦包括在内,我知道,若那****说“愿意”,三年就会变成三月,父皇最终偏心我,漫长的三年,可以让很多事都淡去,而那时我已十八岁,心智性格皆会有所变化和成熟,不论我到底嫁不嫁,这三年,兴许是我人生最后可以挥霍的一段时间。
    于是皇后的丧礼一结束,我就踏上了离京的路,我突然害怕这个皇宫,不敢告诉任何人泓昶看我时的异样,怕别人知道我心虚,怕别人误会泓昶给他带去更多痛苦,所以想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犹记得八岁那年父皇下江南,因皇后身体不好不能随行,所以他只带走了母妃,而我本该同行,但是明源却病倒,我舍不得他,便留在了京城。父皇和母妃这一行足足去了大半年,母妃告诉我,父皇带着她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
    作为他们的女儿,我也该踏遍自己的国土。第一站我要往东北去,母后有遗物给十四叔,我去完成她的所托。记事是在三岁还是四岁?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十四叔回来过一次,且他的妻儿并没有跟随,早就不记得十四婶婶是什么模样,而泓昇、初晴更是完全没有印象,母后说我曾亲过泓昇,可我也不记得了。
    不过父皇不会让我独自上路,五哥泓昭成了我的护驾。五哥擅长带兵打仗,对于朝务就不在行,而今四海升平无仗可打,除了练兵外,他便很悠闲。故而父皇托他保护我,言说离开东北后,可随我去任何地方。
    众兄弟里,五哥因幼年出嗣十王府,早早就是亲王身份,而功勋卓越的三哥、四哥也都还只是郡王。当然五哥也不差他们,当年西北战乱时,他和四哥带兵前往,曾单枪匹马潜入敌营,秘杀敌将首领,让翌日作战时敌方大乱,四哥得以顺利带兵长驱直入。
    凯旋归朝后,父皇将头功赏给了五哥。
    不提这些事也就想不起来,此刻挑窗看着骑在高马上的五哥,瞧他雄姿英发的模样,便想起六哥的话,只是仍不敢信。
    六哥说当日庆功宴上五哥喝醉了,他帮着将其先送去永寿宫,结果大醉的五哥抱着耿夫人痛哭不止,吓得耿夫人不知所措,胡乱找借口让六哥先回来,可是六哥不放心,走了后又折回去,竟隐隐听见五哥对耿夫人哭说:“儿子总算对得起父皇了,父亲他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吧。”
    其实这句话并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六哥说他还听到过传闻,讲五哥其实是耿夫人和十皇叔的私生子,父皇为了手足之情没有问责,而是反让五哥出嗣继承十皇叔衣钵。所以那日听见五哥这样哭,便觉得传闻是真的。
    天真烂漫的我实在忍不住,就告诉了母妃,结果被狠狠骂了一顿,母妃更勒令我不许再对任何人提,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哭了好几日,连父皇都惊动了。可是不论他问我们母女哪一个,都不肯说出了什么事,结果闹得父皇和母妃好些天不开心。始作俑者的我还要从中协调,后来也不知怎么,他们又好了。
    “其实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我轻叹一声放下窗幔。
    去东北的路很长,五哥因父皇的嘱咐而让队伍走得很慢,这一走竟是从五月末走到了八月,将临中秋时我才抵达东北。十四叔早已得到快报,只是骑马来接我的,却是才将满十三岁而已的泓昇,不过这孩子十三岁,竟长得很五哥一样高。
    “皇姐生得真好看!”小家伙一见我,竟是直白地夸我。
    “你是泓昇?”我惊讶地站到他身下,踮起脚尖来和他比身量,笑道,“你怎么那么高?你才十三岁。”
    泓昇笑道:“还是不及父亲。”
    我摇头笑道:“还不满足?你的几个小哥哥,会嫉妒的。”
    五哥也拍拍他的肩膀说:“这身量,再过几年可以随十四叔上战场了。”
    我朝他身后望了望,问:“到家里还有多远?”
    “快马走小路,不到小半个时辰,若是坐车,从大路过去得两个时辰。”泓昇答。
    “不行不行,再坐车我就要死了。”我转身跳上车,将一身披帛釵环褪下,把母后给十四叔的东西随身带上后,下车来直接对五哥和泓昇道:“让大部队慢慢走,咱们骑马回去。”
    五哥也不想再耗功夫,自然答应,我瞧见泓昇的大白马雄赳赳的,不由分说跑过去翻身上马,这马儿竟是温驯得很,半分不排斥我。
    “泓昇,这马给姐姐骑可好?”
    他笑笑,无声答应了,继而牵过侍卫的马匹骑上,我们一行人便飞驰而去,走小路先回定康亲王府。
    路上只听泓昇赞叹:“皇姐骑术甚佳!”
    我不言语,只是专心策马,便听五哥骄傲地回答他:“你皇姐五岁就跟着我上校场玩耍了。”
    “皇姐你太厉害了!”泓昇嚷嚷着,扬鞭策马追上来说,“皇姐我们比比吧!”

  ☆、462。第462章 私生子

我笑看他一眼,扬鞭算作答应,如是姐弟俩你追我赶的,竟比平日更早到了王府,事后十四婶婶得知此事,将泓昇好一顿训斥,只怕我因此受伤。
    且说我们到达时,十四叔还未从营中回来,今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婶婶说走了也没多久,本是一起在家等我的。
    十四婶婶的故事我听过,她大概是皇族中仅有的几个平民出生的王妃,今日瞧见,果然没有七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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