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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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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翊坤宫宣太医的事也传到了前面,彦琛与儿子商议完事情后,便吩咐他:“去看看你的母亲。”皇帝没有多说别的话,如果儿子不能明白这一切安排其中的道理,那他也不必再指望什么了。
    李子忻向泓昀转述太医的话后便走了,泓昀守在母亲床边许久,昏睡的李子怡才幽幽醒来。见黝黑健壮的儿子坐在面前,她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微微一笑说:“儿子你长大了,母妃……老了。”
    “母妃从未变过。”泓昀亦微笑,握住母亲的手道,“母妃赶紧好起来才是,不然我怎么安心为父皇做事。”
    “你父皇派你做许多事吗?”
    “是啊,父皇如今很信任我。”泓昀尴尬地一笑,“当然不是指皇贵妃那件事,还有很多很多事,但是不能跟母妃说了。”
    “是吗?真好。”李子怡笑起来,又忍不住咳嗽几声,挪动身子坐正,细细地看了几眼儿子,心满意足地笑道,“你好,母妃就知足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我也能跟赫娅好好相处,母妃不要再惦记承垚,我会再给您生很多孙子带的。”泓昀笑道,“所以您赶紧好起来,将来我会更加忙碌,孩子自然要交给您照顾,赫娅她自己也长不大。”
    “如雨呢?如雨很稳妥。”李子怡问。
    “就不要提她了,将来再对母妃细说。”泓昀涩涩一笑。
    “好。”李子怡叹着答应了,她没有经历再去管儿子的那些妻妾,忽而笑起来问,“儿子,你想做太子吗?”
    泓昀愣住,微微皱眉道:“您怎么又纠结这些事,难道今时今日,母妃还不明白吗?母妃……儿子很珍惜眼前的一切,我资质平庸,若当得太子,这天下就要乱了。母妃,我们别再提这些事了好不好?”
    “我答应你,不提了不提了,泓昀你别生气,娘只是问问你。”李子怡竟是潸然泪下,摸着儿子的脸颊道,“我儿真是长大了,过去的日子,是娘耽误了你。”
    泓昀松口气,笑道:“我自己也不长进,哪里能怪母妃,您只是疼我罢了。”他明朗地笑着,告诉母亲一些自己在西南的见闻,上次回来匆匆一面,又因承垚的死,母子并没说什么话,此刻李子怡见儿子神采飞扬,真真由心为他骄傲。
    而反思过往种种,又的的确确是自己险些耽误他的终身。
    “昀儿,千万别让你父皇失望,好好做事,好好做人。”李子怡如是嘱咐。
    泓昀一愣,欣然应承。
    之后母子闲话许久,李子怡便道一声乏了,让儿子也早些离宫去休息,只是临别时一路将他送到门前,叮嘱了许多话才依依惜别。看着儿子宽厚的背影徐徐离去,李子怡眼底的光芒渐渐黯然。
    “娘娘,回屋休息吧。”静堇前来搀扶主子,贤妃依着她缓缓走回殿阁,上床歇息后吩咐道:“我累了,谁也不想见,只想沉沉地睡一觉,你们都不要进来打扰。”
    静堇自然答应,带着小宫女们退了出去,直至夜里主子的寝殿里都静悄悄的,事实上自小皇孙死后,翊坤宫一直都很安静,宫女们不再听得到贤妃的呵斥,也再看不到她盛气凌人的一面,似乎小皇孙将贤妃一切戾气都带走了。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李贵人前来请安,见静堇等侍立在殿外,问道:“娘娘还没起身么?”
    “平日这时候都唤人的,今日还不见动静。”静堇答。
    李子忻皱眉,贴****轻声唤道:“娘娘,娘娘起了么?”
    可是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李子忻很不安,忙对静堇道:“开门进去吧,娘娘不会生气的。”
    小宫女上来将殿门推开,里头竟是寂静如无人之处,李子忻一步步走向堂姐的床榻,见她安然卧在床上,倏地松一口气。宫女上来将帷幔挑起,李贵人含笑道:“娘娘,时辰不早了。”
    可是安然而睡的贤妃毫无反应,李子忻一怔,心突突直跳,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堂姐的脸颊,竟是触手生凉。
    “堂姐……”她轰然瘫倒,放声大哭,静堇赶来,果然发现主子再无气息,亦当场晕厥,外头的宫女太监闻讯,也跪地而泣,一时翊坤宫内哀声四起。
    朝堂上,彦琛正专心听户部汇报半年来全国各地的税赋概要,方永禄那里突然有不小的动静,他愠怒地看过去,却见方永禄索性凑过来,低声道:“皇上,贤妃娘娘昨夜吞金自尽,已经薨了。”
    彦琛闻言蹙眉,将目光投向立于殿下的泓昀,儿子的目光与自己交接,他的震怒终究因心软而淡去。
    “让皇后决定如何诏告天下,朕散了朝再过去。”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户部侍郎继续。
    皇帝的话传到中宫,容澜已穿戴齐整欲往翊坤宫,她想了想还是自己拆下了发簪,吩咐王海道:“传本宫懿旨,贤妃丧仪由皇贵妃主持,至于如何诏告天下她的死因,也由皇贵妃做决定,不必来问本宫。”
    王海离去,络梅上来伺候主子褪下华服,问道:“娘娘真的不去吗?”
    “也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见了反而梗在心里。”容澜冷冷一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对络梅道,“本以为这个女人愚蠢至极,一辈子也不会有聪明的时候,没想到走到这一步,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
    络梅茫然,怯怯道:“奴婢不懂。”
    “她很明白,皇上看似冷酷实则最重情谊,她这一死,无疑是告诉皇上,她愿意放弃一切,自己也好,她的家族也好,求的,只是泓昀一生太平。”容澜眼眶微红,略带哽咽说,“其实她这个母亲,不见得有多失败,比起我来,她能心甘情愿为儿子付出的远多得多。”
    “娘娘……”络梅心底一颤。
    散朝后,父皇只是让自己往翊坤宫来,泓昀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自进入后宫便见到许多缟素的宫女太监,而愈临近母妃的殿阁,哀殇之气便愈加浓重。
    待到门前,翊坤宫的太监迎出来为泓昀披上孝衣,哭道:“王爷,贤妃娘娘薨了。”
    泓昀直觉得脑袋一紧,仿佛有大钟在耳畔轰然作响,他愣愣地问一声:“你说什么?”
    众人哭着将他送入殿阁内,那里已然有一身华服的梁嗣音立在其中,见到自己,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声:“殿下请节哀。”
    泓昀有些语无伦次,“母……母妃在哪里?”
    “仍在寝殿里,等你来见过最后一面才入殓。”嗣音很平静,得到贤妃自尽的消息时,她正在喂初龄吃饭,不疾不徐地让女儿吃饱后,才换衣服准备过来,临行时又得到皇后的懿旨,让她主持贤妃丧礼。
    泓昀的身子看起来很僵硬,他呆立在原地不进不退,眼眸空洞不知看向何处,口中则问嗣音:“母妃……怎么死的?”
    “吞金自尽。”嗣音说出这四个字,果然见泓昀身子一晃,她继续道,“本宫以为对外就说因病故世,妃嫔自尽违反祖宗规矩,虽然贤妃走到了这一步,但活着的人还是可以给她体面的。本宫相信皇上不会计较。”
    泓昀沉默,怔怔地望着殿阁里的白绫缟素,半晌道:“多谢皇贵妃为母妃操持。”
    嗣音无声颔首,见他仍不动,温和道:“王爷进去看看吧。”
    泓昀却仍没有挪动步子,嗣音再要开口,外头已通报皇帝驾到。然不等他们相迎,彦琛已徐步踏入殿内,皇帝没有换衣裳,仍是庄重的朝服。
    彦琛伸手将儿子扶起,问道:“看过你母亲了么?”
    泓昀摇头,竟是再也忍不住,涨红了脸落下泪来,半晌哽咽道:“母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泓昀,跟朕进来。”彦琛沉声一言,阔步朝李子怡的寝殿而去,泓昀愣住,但旋即跟上了。
    望着父子俩的背影,嗣音释然。她并没有去看贤妃的遗容,和皇后一样不愿让这一眼梗在心里一辈子,但泓昀必须去看,必须记住母亲最后的模样,那他心里的梗,除了彦琛再无第二人可消除。
    不久赫娅和梁如雨闻讯而来,见嗣音立在殿中,那华丽的皇贵妃服色已让她们怔住,又见她面无表情地吩咐她们去更换孝服,一时都无话,待更换齐整再回来,赫娅方问:“母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嗣音冷冷看她一眼,“你们是来服丧守孝,不是来质问的,宫闱之事轮不到你们多问。”
    “我们……”赫娅噎住,如今的梁嗣音是尊贵无比的皇贵妃,不再是她可以随意冒犯的人了,反正对婆婆也无深厚感情,甚至死了更清静,自己犯不着多找麻烦,遂讪讪住口。
    而一旁的梁如雨已哭成泪人,伤心欲绝之势,似乎若非有宫女搀扶几欲晕厥,赫娅很是嫌恶又不得发作,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嗣音:“母妃此刻何在,难道我们连吊唁都不行吗?”
    “你是儿媳,之后自有你忙的,而所有事都有人安排,你跟着做就是了。”嗣音仍旧冷冷的态度,“眼下与本宫一起等便是,皇上和三殿下在里头。”
    “王爷他、他一定伤心坏了。”梁如雨听嗣音提及泓昀,一时难抑悲伤,掩面大哭。如此哀痛的模样,叫一旁平静冷漠的赫娅相形之下显得很不孝。
    “喂,你……”赫娅正要发作,却见皇贵妃冰冷的目光迫向自己,不禁被镇住。
    许久之后,彦琛一个人出来了,神情依旧,并无悲痛。赫娅二人行了礼,他亦只沉沉地说了句“好生照顾泓昀”就离了。对于一旁的嗣音,没有半句嘱咐,甚至视而不见,但去了不久方永禄就折回,对嗣音低语:“皇上请娘娘小心身子。”
    此时赫娅和梁如雨已进去陪伴泓昀,嗣音想了想,对方永禄道:“告诉皇上不必操心,这里我能应付。”
    方永禄离去,里头有梁如雨的哭声隐隐传来,嗣音抬眸望了望这座殿阁,依稀记得当日李子怡在此掌掴自己,依稀记得她盛气凌人的威胁,一转眼,物是人非,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吞金自杀?李子怡,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不论你处于什么目的,如果你的儿子因此与父亲反目,难道你要他来为你陪葬?而你,真的要让儿子一辈子背负着娘亲为我而死的包袱吗?李子怡,你终究糊涂一世。
    之后各宫及皇室宗亲前来吊唁,忙忙碌碌直至日暮,嗣音方安排妥帖一切,来坤宁宫复命,但只有络梅出迎,道:“娘娘凤体违和,说一切事情由皇贵妃娘娘做主即可,不必过问娘娘。”
    “本宫知道了。”嗣音没有强求,反嘱咐络梅好生照顾主子。
    回符望阁的路上,随侍的念珍低声道:“皇后娘娘的反应也太冷淡了。”
    “皇后是气贤妃自尽吧。”嗣音轻叹,并没有忌讳提起李子怡真正的死因,更道,“对外虽称贤妃因病故世,但自尽的事实又岂是轻易能掩盖的,在我赶到前,早传得沸沸扬扬了。翊坤宫里竟没有一个懂事的人,就这么由着消息散开去。”
    念珍叹道:“贤妃娘娘生前对宫女太监苛刻严厉,就连静堇那丫头也不能十分忠于她,时常与我们私下说些贤妃的不是,甚至……”她悠悠住了口,怕提起旧事让嗣音不悦。
    嗣音淡然一笑:“罢了,都过去了,死者为大。”停了停,将近符望阁时吩咐念珍,“你想法子给我弄条白绫来,不必惊动别人,也不需要多讲究,足够用来自缢就行了。”
    “娘娘!”念珍闻言色变。
    嗣音却一脸冷漠,“自然有人要用。”言罢,惊于自己的冷血,眼前倏地出现当年六王妃九王妃高悬房梁的情景,可今时今日,她真的不怕了。
    “母妃!”才进门,初龄就扑来,自七夕归来,这孩子缠她缠得很紧,吃饭睡觉事无巨细都要亲手伺候这小祖宗才行,嗣音也愧疚那么久不在女儿身边,皆由着她了。
    “你贤母妃薨了,明日娘带初龄去行礼吊唁,见了你三哥哥,初龄可要乖乖的。”嗣音有些疲惫,竟无力将女儿一把抱起来,便索性蹲在地上说,“母妃累了,初龄今晚自己睡好吗?”
    初龄点头嗯了,又抱着嗣音亲亲,便拉着奶娘回景祺轩去,见女儿没有半分纠缠,叫嗣音好不安慰。淑慎则亲自侍奉洗漱,看着嗣音吃下半碗燕窝粥才放心。
    “回景祺轩吧,替我看着初龄。”然嗣音另有事情要做,并不想淑慎在边上。
    “那你可要好好歇息,人都死了,闹那些虚的有什么意思。”淑慎嘀咕几句,还是听话地走了。
    不久念珍闪入,朝嗣音点了点头,嗣音便唤来李从德,吩咐他:“带两个你最信得过的小徒弟,随我去一趟翊坤宫。不必备肩舆,我们走过去。”

  ☆、448。第448章 皇贵妃之威

“主子,天色很晚了,明日再……”从德的话说一半,嗣音那里冰冷的目光叫他不敢再往下说,他从没见过嗣音如此神情,只能无奈地答应。
    谷雨等人皆没有被允许随行,只有念珍李从德和他的两个小徒弟,一行人缓缓行至翊坤宫,值守的太监告诉皇贵妃,三殿下和两位王妃在为贤妃守夜。
    嗣音心底一叹,当日宋蛮儿故世,承乾宫、永寿宫等都前往守夜,显然是旧情深厚,可这位贤妃娘娘薨了,竟落得如此冷清的门庭。
    “请王妃出来一趟,本宫有话对她说。”嗣音如是吩咐。
    不久,一脸茫然的赫娅出来,见皇贵妃一行如此简单,更猜不出她要做什么,嗣音却道:“有些事不如当下做个了断,王妃以为呢?”
    “了断?”赫娅愣住,半晌才反问,“您是说,梁如雨?”
    不久后,泓昀被赫娅强行劝去偏殿进膳,李子怡的灵前唯有梁如雨在,宫女太监们自然也被遣散退出,当她发现仅自己一人时,竟见皇贵妃带人款款而入,殿门在她的身后轰然合上。
    如雨上前来行礼,嗣音却视而不见,静静地为李子怡上一炷香,方问梁如雨:“你可知贤妃为何要死?”
    梁如雨还跪在地上未起,心里本就忐忑,突然被询问,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梁如雨,你爱自己的丈夫吗?”嗣音旋身来,俯视而问。
    地上的人浑身一颤,只是怯怯地点头了。
    “愿意为他去死吗?”嗣音再问。
    “娘娘!”梁如雨倏地抬头,面如纸白。
    “愿意吗?”嗣音不为所动。
    梁如雨瑟瑟发抖,眼泪如泉涌出,白森森的牙齿将红唇咬出了血。
    “承垚是泓昀的孩子,即便不是,你又怎么下得去手对一个孩子下毒。”嗣音一抬手,念珍抖出一条白绫扔到如雨面前,她继续道,“今日你若不能给本宫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这条白绫送你上路,当日赫娅被皇后灌药,你有没有偷笑?你以为自己不会有那一天吗?皇后仁慈,只是吓唬吓唬她,我不会!”
    “梁嗣音,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逼我至此?”梁如雨不再柔弱,犀利的目光射向嗣音,愤恨满满,“从我成为秀女起,就不曾利用你的荣耀半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难道就因为我也姓梁,你就这样容不得我吗?”
    “无冤无仇?那承垚与你可有冤仇,让你能对一个孩子下毒手?”嗣音一步逼近如雨,厉色冷言,“你我的确无冤无仇,可是梁如雨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吗?我是皇上的妃嫔,是皇贵妃,你以为这个身份只是帝宠的象征吗?你以为我今日是在和你清算私仇吗?”
    “你……你真的要逼死我吗?”梁如雨向后爬了几步,仰视着嗣音,她和嗣音几乎没有交集,她以为这个堂姐不亲近自己也就不会来管自己,没想到正面交锋,就是要她的命。她几乎哀嚎,“可是承垚没死,承垚没有死在我的手上,我没想毒死他,你没理由让我偿命。”
    “如果这样就能将你的罪过一笔勾销,堂堂****泱泱大国,还要律法作甚?还要朝廷何用?”嗣音怒色道,“我本以为你若示弱忏悔我会心软,担心这条白绫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你终究没让人失望,这才是你的本色。你以为我对你冷淡,也就看不到你的所作所为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针对我?”她狰狞着眼眸,质问嗣音,“浩尔谷赫娅对你做过那么过分的事,甚至毁你名节,你都不和她计较,为什么偏偏不能放过我?”
    “她所作所为,都是冲我来,于私我可以不计前嫌。”嗣音微微抬起下巴,不再看梁如雨丑陋拧曲的脸,“但是你做的一切,会毁了泓昀的生活,你的城府心计不是他这个单纯憨实的人可以应付得了的。本宫身为皇贵妃,亦是他的母妃,看着过去种种,我不能等你再次伤害他后才来找你,你和赫娅不同,对你没有任何期待的价值。而如今泓昀若再受伤,最疼的人就是皇上,不妨告诉你,其实我只在乎这一点。”
    “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容不得我,没有伯父没有梁家,你会有今日吗?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梁家吗?”梁如雨抱着最后一丝生机,爬到嗣音膝下苦苦哀求,“看在伯父送你进宫让你成为妃嫔的份上,看在梁家的份上,放过我,堂姐,求求你放过我!”
    嗣音冷冷地挣脱开她,而李从德也带着小太监上来将其挟制住,嗣音道:“的确,我感激伯父将我送入宫廷,可这份感激需要回报吗?即便需要,也绝不是饶恕你这件事。”
    “不要杀我……”
    “你会死得很光荣,对外会称你是为贤妃殉葬,致善致孝。”嗣音最后看她一眼,徐步往殿外去,冷声吩咐李从德,“动手吧。”
    梁如雨的嘴已经被堵上,呜咽声、挣扎声从背后传来,嗣音挽着念珍,手上暗暗用劲,几乎要心软的那一刻,殿内终于归于宁静。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身影被背后的烛火拉得很长,而另一侧……
    “轰”一声殿门被推开,泓昀出现在眼前,眼前梁如雨软绵绵被高悬梁上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追着来的赫娅也被吓到,惊叫出声,嗣音心底冷笑,她原不过是纸老虎。
    “为什么?”泓昀问。
    “你该知道的。”嗣音冷静相对,“赫娅与她是不可能共存的。”
    “我会想办法处理好……”
    “我不能等她再在你的府里兴风作浪,不能因为她而让贤妃娘娘白死。”嗣音抢白。
    “白死?”泓昀的脸涨得通红。
    “我相信贤妃自尽,是不希望自己和家族再给你带来压力,愿你能开始新的人生,好好地活下去。”嗣音缓缓朝外走去,在泓昀身边停下,说道,“我不愿皇上为你痛心,我只愿看到他因你而高兴,逝者已矣,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全在你自己。当日在湖畔你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会站在你父亲的身边,同样的,泓昀你可知道,即便他曾经对你失望,可你若有事,他也会不论如何都站在你的身后,你的父亲,比你想象得更深爱你。只是帝王之尊,在你们之间划下鸿沟。你如是,你的兄弟姐妹亦如是,我不想你成为让他们对父亲恐惧的榜样。”
    泓昀怔怔地立在一旁,半晌才道:“我本并不想她死的,她也罪不至死,你何苦让自己背上恶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嗣音道:“那我是怎样的人?你不记得了,六王妃九王妃死在哪个的面前?而今日……她只是为你的母亲殉葬。”
    她仰起头,看着站在殿外瑟瑟发抖的赫娅,正色一指:“你随本宫来。”
    “我?”赫娅愣了半晌,见嗣音径直往外去,才回过神来跟上。
    已有太监宫女进去收拾梁如雨的尸身,翊坤宫里又忙碌起来,嗣音带着赫娅走到宫门外,于无人处立定。赫娅还在发抖,这一幕叫她记起了皇后在隆禧殿对自己做的事,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梁嗣音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嗣音则直视赫娅:“对于泓昀来说,本宫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是他的母妃,过去的事早早就过去了,一直纠结不清的人,是你。如今梁如雨也罪有应得,不,她是为你的婆婆殉葬了。从此王府里清清静静的,那么你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做一个郡王妃该做的事。方才对梁如雨说的话不妨对你再重复一遍,皇后仁慈,当初只是吓吓你,可我不会。浩尔谷赫娅,我尊重你对泓昀的爱,可是你不要爱得昏了头,不要试着挑衅我的权威。泓昀是皇上的儿子,他若受伤,我会替皇上毫不犹豫地保护他,自然谁让他受伤,谁就要收到惩罚。”
    赫娅抿着嘴,她几乎不能承受嗣音身上散发出的光华,几乎不认得眼前是哪一个,憋了很久才道:“她,她可是你的堂妹,你就一点也不……”
    “承垚还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不要让你的善良和心软变得如此廉价,你的骄傲呢?你的不可一世呢?”嗣音冷色相对,最后忠告她,“守护好你的丈夫,王府之外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操心,我说过了,不要试着挑衅我的权威,你的婆婆没了,不代表没有人能约束你。”
    “我、我知道了。”赫娅怔住,连身体都跟着僵硬。
    “不仅要知道,更要铭记在心。”嗣音冷然言罢,转身往符望阁的方向走去。
    念珍等人迅速跟上,翊坤宫接下去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行至半路时,嗣音霍然止步,转身看向李从德等人,问道:“你们怕么?”
    四人均默声,还是一个小太监先道:“奴才不怕。”
    “很好。”嗣音肯定,其余三人也跟着答“不怕”,嗣音方道,“初龄和泓曦靠我一个人是远不足以守护周全的,你们不只是奴才,更是我的左右臂膀。今日之事并非我滥用私刑,只是这些事从前的梁淑媛不能做,而现在的皇贵妃必须去做。从今往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要你们与我一同守护好符望阁,能做到吗”
    四人纷纷跪下应承,嗣音一一将他们搀扶起,“今夜的事,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做,记住了,不论大公主,还是谷雨、念珠他们,你们只需说‘不知道’即可。至于将来外头有传言,那是我的事,我自会处理好。”
    见四人纷纷答应,且面色坚定,嗣音松口气,而坚持了许久的气势此刻亦松懈,她扶着念珍道:“我累了。”
    “娘娘……”
    翌日,和郡王侧妃为婆婆贤妃娘娘殉葬的事传遍京城,众人皆知和郡王侧妃系皇贵妃梁氏的堂妹,当初贤妃为儿子挑选这个侧妃,就猜她想拉拢符望阁为儿子谋前程,谁知梁淑媛随即生下八皇子,众人便说贤妃白忙一场,且梁淑媛对这位堂妹不闻不问、形同陌路,贤妃一开始就错了。
    之后宗室内偶尔聚会,听闻泓昀与新妃琴瑟和鸣,只道梁氏女子贤惠淑德,但之后又有承垚中毒等事件,皆知和郡王府还是从前不太平的模样,新人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
    而近日才见泓昀为皇帝所重用,长子的地位日渐显出,却又是承垚暴毙、贤妃薨逝、侧妃殉葬等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而贤妃娘家李氏一族,经皇帝年初打压八皇子出生红光笼罩谣传及此番反贪抓腐,已然元气大伤,更传言李沅江有乞骸骨之意,眼下女儿突然逝世,对他定也打击不小。
    有人说,其实皇帝一早就压制着众外戚,登基五年来李沅江都不曾触到工部尚书一职,此外年府也只是一副空壳的公侯爵位,古府、耿府、刘府等的光景更是一如先帝在位时,毫无变化。唯独中宫容家,是皇帝失算的一步棋。
    皇后会最终得子,是谁也没料到的,但七皇子就是健健康康的临世,而皇后也度过那一劫。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老臣和宗室为筹码,且在几次立储事件上动静最大的容家,却得到了皇帝最大的宽容,皇帝几次下狠手抓人,却至今没有动过容氏家族一根手指头。相形之下,本就无多少胜算的李家,从贤妃到李氏族人,都被严重打压。
    也因此,立储之事反而淡下了,众人都作壁上观,只等皇帝对容家和中宫的态度。却在此刻,皇后抱病,贤妃薨逝,险些死在京外的皇贵妃出来执掌一切,站在了后宫的最高处。
    “你说,梁侧妃是被皇贵妃逼死的?”景阳宫内,年筱苒正穿戴华服,预备往翊坤宫去为李子怡上一炷香,听梨乐说昨晚翊坤宫里的事,提到梁如雨的死因,梨乐说了宫里的传闻,言说是昨夜皇贵妃连夜赶去翊坤宫,生生将侧妃逼得悬梁自尽,殉葬一说,只是幌子。
    梨乐答:“虽然三殿下上奏皇上说侧妃是为贤妃娘娘殉葬的,但很多人都看到昨夜皇贵妃去了翊坤宫,而她走后不久就传出了侧妃的死讯,也有翊坤宫里的小宫女传出来,讲是皇贵妃的人将侧妃缢死的。不管是不是,昨夜皇贵妃去过翊坤宫总是没错。”
    “泓昀都亲自上奏皇上说他的侧妃是殉葬,传言有意义吗?总有些不怕死的,喜欢搅和主子的事情。”年筱苒不耐烦道,“往后这些事也不必对我说,懒得烦这些事。”
    梨乐却道:“奴婢只是想,皇贵妃会不会因此遭麻烦。”
    此时舒宁正巧进来,听见这句话,但问:“怎么了?”
    待众人来到翊坤宫,皇贵妃早已经到了,舒宁过来她身边,蹙眉说一句:“姐姐脸色好差。“
    嗣音只淡然一笑:“昨夜累了。”
    此时方永禄手下的小太监匆匆赶来,对嗣音道:“皇上今日不过来了,一切的事请娘娘做主就好。”
    “怎么了?”嗣音这一问,缘起今晨李从德告诉他,昨夜涵心殿灯火通宵不灭,早朝前兵部尚书和七贤王就提前先去了涵心殿,似乎有要紧的事。
    小太监道:“听朝堂上皇上和大人们的对话,仿佛是西南那里要打仗了。”
    “西南”和“打仗”这几个字,让嗣音心底不安,面上不做色,只让小太监回去复命,继而入殿内为李子怡上香,谷雨趁机凑到舒宁身边来,低声道:“昨夜突然去翊坤宫,深夜回来累得连路都走不稳,睡得也不踏实,晨起吃了小半碗粥就说没胃口,婉仪主子帮奴婢们劝劝吧。太医再三叮嘱要静养的,这才歇息了几天呢。”
    舒宁闻言担心不已,只道:“我明白了。”
    然不久,坤宁宫王海突然过来,说是皇后召见皇贵妃前往,嗣音从命,随王海而去,她一走,边听殿内一些宗室女眷窃窃私语。
    “听说梁侧妃也是皇后娘娘选定的人,皇后是要找皇贵妃说侧妃殉葬的事吗?”
    “难道梁侧妃真是皇贵妃逼死的?”
    “他们可是本家堂姐妹,哪有胳膊往外拐的?”
    “从前虽然知道皇上宠符望阁的主子,但她素来低调平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可这两天瞧着,威风不亚于敬贵妃呢。”
    如此种种,一时让梁如雨的死因显得蹊跷,年筱苒等不便拉下脸说话,却是赫娅那里冷声对众人说:“各位王妃、夫人,妹妹她尸骨未寒,你们就传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叫她一片孝心如何安宁,又让王爷和本宫情何以堪?你我身为宗室命妇尚如此,要天下人怎么看待皇室和朝廷。”
    众人好不尴尬,一时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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