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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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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泓昀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或者对他而言府邸只是安身之所,任何一家驿馆客栈都能和它同意义,在这座宅子里,就没有值得让他想回家的人。
赫娅徘徊在庭院里许久,从早上一直盼到现在,总算把丈夫盼回来,可是他见到自己却半句话也没有,冷着脸就往后院去,更吩咐管家:“把我的东西全搬过来。”
“泓昀,母妃她们没跟你说吗?这件事不怪我,我也是受害的。”赫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见他又要和自己分开,急着道,“将来我一定小心,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你信我。”
泓昀不耐烦地说句“母后都讲了”,便要驱逐她,冷着脸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母妃没说什么吗?”赫娅再问,见泓昀皱眉相对什么也不说,她忙又将另一番话告知,更解释说,“不告诉母后是怕她打草惊蛇,我要自己把那个混蛋揪出来,绝不容许别人这样欺负你我。”
如是泓昀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才回过神,可却反问一句:“这世上还有哪个人想害我?就我这副模样,有半点值得别人加害的吗?”
“你怎么不信我呢?是真的。”赫娅要哭起来,拉着泓昀的胳膊说,“怎么不值得,你是皇长子啊,泓昀你不要看低你自己好不好?”
泓昀轻轻挣脱开她的手,也没有发脾气,却是冷笑着说:“宫里已经定下了,过些日子会选一个秀女指婚给我做侧妃,马上有新人进府,她来就是照顾我的,往后我这里真真不需要你了。你就把承垚照顾好,撑着这个家的门面就是了。”
赫娅闻言,如惊雷当头,她以为婆婆只是说说,或者皇后那里也不会答应,这会子丈夫说宫里已经定下了,什么叫定下了?是他们都答应了吗?
“泓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话一出,赫娅泪如雨下,“我没有对不起你,我说了,我也是受害的,我怎么会让你吃那种东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吃了苦头,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你就不觉得我也很可怜吗?”
“和这件事无关,我早就同你说过我会有侧妃,将来也许还会有别的人,这也是皇室的规矩,因为我们要开枝散叶。对啊你不是才小产不久吗?那这两年就好好保养,有人代替你照顾我,不是更省心吗?”
赫娅见他如此冷漠狠心,咬唇怔了半晌,哽咽道:“你不在这些日子,我病着都在想你念你,身子一好就为你四处奔走,不求你怎么夸我谢我,也容不得你糟蹋我的心。总之你怎么想我不管,既然做了的事我就要把它做好。至于什么侧妃新人,泓昀我告诉你,我浩尔谷赫娅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沾手。”
“随你。”泓昀益发冷漠。赫娅心寒,转身哭着离去。望着她的背影,泓昀不免长叹,她若自此去了再不回,该多好。他的人生究竟有多悲哀,为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拜托这些纠缠?
“梁如雨?呵……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堂妹。”
到中元节,肆虐了一夏的酷热开始退散,民间有在中元节为亡故之人点灯的习俗,天黑后在河流中放下荷花灯,遥寄一份对故人的思念。
而这晚皇城内贯穿整座宫廷的河流里也漂了一盏荷花灯,当内侍们想要去打捞起,它已漂浮到御花园湖泊的中央,等不及众人划船过去,便沉默了。
宫内私自祭扫点灯焚香都是不可以的,故而敬事房必须查出这灯从何处来,一时闹得有些动静,中宫那里听闻后便传话不必查,只当是为敦敏夫人点灯,带她再看一看皇城。
但这盏灯是哪个放的却成了谜,由此提及敦敏夫人的死因,一时流言蜚语又飞满天,连嗣音这里都听见了。
翌日刘仙莹来符望阁看嗣音,提及这件事只是一笑而过。两人陪着初龄玩了许久,她咿咿呀呀地很快活,却并没有说话,嗣音道:“她只跟皇上会说两句,至今没对其他人说过话,若非我听见她说过,只怕连皇上我都不肯信了。皇上本就宠她,她越发这样矫情,外头的人只当我编谎话显得她对她的父皇有多重要似的。”
“何必多虑,皇上得意还来不及呢,至于说闲话的,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刘仙莹静静地看着初龄,眼角眉梢带着欣然之色,嗣音静观,实在觉得美不可方物,心内叹息她芳心错付,要让着宫廷淹没她本该绚丽的一生。
“你猜那****和昭仪娘娘出宫省亲遇见了谁?”刘仙莹目光还在初龄的身上,神思却已飞了出去,笑道,“或者说不是遇见了谁,而是谁特特来找我。”
“怎么了?”嗣音问。
刘仙莹这才把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极不屑地一笑说:“浩尔谷赫娅。”
“她?”嗣音皱眉,她这一生极少恨谁入骨,却对这个女子没有一丝好感,“她又想干什么?”
“你不记得那年中秋的事了?”刘仙莹冷然一笑,幽幽地说,“她来找我翻旧帐呢,要挟我为她做事。”
“这个女人……”嗣音想不到什么词适合她,再下去就要说脏话了。
“你说三殿下怎么就那么倒霉?”刘仙莹苦笑,摇头叹息说,“我可是要好好活下去的,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他幸福,看到他有孩子,看到他和皇上冰释前嫌,若是死了还有什么可盼的?既然和郡王妃这样要挟我,那浩尔谷赫娅和刘仙莹,只能留一个了。”
“你不要做傻事,犯不着为她冒险,她也倒腾不出什么事来,不过一张嘴皮子,哪里有什么证据捏在手里,她若真的挑事,我也不会冷眼旁观。皇上的人容不得她一个异族女子欺侮,我们处处礼让,反变成懦弱可欺了。”嗣音竟是有些激动了,一时忍不住道,“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呢,若非皇上看着浩尔谷部,早就拿她问罪了,还有她来要挟你的功夫。”
“看来这个女人树敌不少、积怨很深,我就弄不明白,她这是折腾什么呢?”刘仙莹叹道,“她该不会是觉得三殿下有帝王资质吧。”
嗣音苦笑:“从前我也不明白,怎么一些人的脑筋就那么愚昧不堪,纵然许多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都会选择无视,然后继续在自己那条逼仄愚蠢的路上一步步走向灭亡。现在我算懂了,他们和我们就不是同类人,我们看不惯弄不懂的同时,他们也正用这样的眼光看待我们。所以这世上才有是非黑白、方圆曲直,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完满。”
“你这竟是在参禅了。”刘仙莹莞尔,亦道,“你放心,这辈子除了不能左右这段人生,其他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她若不滋事,我也不会去招惹她。”
“我知道你心里明白。”嗣音道,又叹息,“正如你说,三殿下的确坎坷,我偶尔会想难道是当年寿皇殿前的一面误了他终生?可我不过一个平凡女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这样想就没意思了,你几时见十四爷被人要挟,难道他也是见了你一眼耽误了终生?”刘仙莹笑道,“再看我。”
嗣音愣一愣,旋即失笑。此刻忽听初龄大哭,瞧过去竟是磕着脑袋了,陪着玩的祥儿吓得手足无措,嗣音因有身子不能迅速过去,刘仙莹已过去将初龄抱起来,便见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初龄怕疼哇哇哭得可怜。
谷雨拧了祥儿的耳朵骂道:“叫你小心些,还同公主抢娃娃做什么?”原是初龄和祥儿闹着玩,要夺祥儿手里的娃娃,一时扑猛了磕到了地上。
“你别骂她,小孩子哪有不跌跌撞撞的。”嗣音却一点也不大惊小怪,见女儿在刘仙莹怀里哭得伤心,反逗她说,“抢不到娃娃就哭,大姐姐瞧见又该羞你了。”
初龄撅着嘴,哪有这样的娘亲,都不说来揉一揉,还嘲笑自己,遂鼓着腮帮子把胖乎乎的小手抱在胸前,意在不要理你了。祥儿怯怯地把娃娃递过来,她也不要,扭头伏在刘仙莹的肩上,傲气得很。
“这样可不行,祥儿来道歉你怎么不理会,初龄真的不要娃娃了,那往后祥儿可不陪她玩了。”嗣音不想女儿真的养成娇纵的脾气,虽然现在教做人的道理还太早,但性子不就是从小一点一滴养成的么?
初龄总算是听话的孩子,虽不太懂母亲的意思,可想到祥儿要不跟她玩了,还是倏地转身来,从祥儿手里抓过娃娃,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笑了起来。
嗣音亦对祥儿和谷雨她们说:“平日磕着碰着别大惊小怪的,不然一碰就哭的个性,将来她能经历什么事?”
众人自然答应,嗣音便让她们去做些点心,女儿到底是碰疼了,哄还是要哄的。刘仙莹那里已抱着初龄坐下,她极喜欢这个孩子,瞧她的眼神里亦满是宠溺。瞧着这光景,嗣音也算能明白宋蛮儿为何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宫里的女人太孤寂,若非刘氏这样的个性,没有孩子相伴,漫长的人生要如何度过?她的幸福,的的确确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错的,是这宫廷是皇室,是千百年来的礼教规矩,谁也逆不过它。
“初龄最叫我欣慰的,是她不认生,若是对喜欢的人,笑起来更能叫人给腻歪死。我多少欠别人一些,能让这小丫头暖一暖别人的心,也算是报偿吧。”嗣音忍不住感慨。
刘仙莹不以为意,捧着初龄的脸颊亲了两口说:“咱们初龄有初龄的人生,才不是为娘亲活着呢。”
嗣音一愣,随即释然。
正说着,李从德从外头回来,对嗣音道:“坤宁宫那里传了旨意,七月二十那天秀女大选,让各宫娘娘都做好准备。”
“怎么突然就选了?”梁、刘二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道,“不是说过了中秋么。”
嗣音便吩咐从德说:“你送我的话去贤王府,让贤王妃进宫一趟,你只告诉她选秀的事,她便知道我找她做什么。”
刘仙莹忽道:“想起一件事,我听说中宫那里近来频频召见一个梁秀女,你该知道吧,你的堂妹梁如雨。”
嗣音皱眉,心底自然是一沉,闷声道:“贵妃本事好奇之举,不知道皇后那里做什么打算,我心里是希望她远离京城,这孩子城府不浅。”
此时,大选的消息也传至长春宫,秀女们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如今最瞩目的是孙、梁二人,一个得了符望阁的缘,另一个坤宁宫、翊坤宫都单独见过她,反是贵妃的表妹冯氏变得平平无奇,而其他秀女更是可有可无。
但结果如何,总要等选过才知,且说十八这日,在宫里消失许久的何子衿又归来了,御医馆右院判的位子自他离去后也一直空着,如今复用,便仍恢复原职。他自然先来见了皇后,容澜肯定他照顾泓昀有功,但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叮嘱他一要为泓昀保密,二来不许再同和郡王府有甚瓜葛,不然绝不轻饶。
何子衿一一答应,他只盼泓昀好,别的事正如他所言,一切与他无关。回到御医馆安排好一切,何子衿便去了景阳宫。果然发现年筱苒吃的药不对,如今她心内无疾,不过身体疲乏,太医却按之前他开的方子给贵妃进药,药不对症自然没有功效。遂重新开了方子,年筱苒不过吃了两日,精神就大好,到七月二十这一日来坤宁宫旁观大选,已是神采奕奕。
嗣音往坤宁宫来时遇上耿昭仪和仙莹,耿慧茹对嗣音自然友好,却提起说:“听闻昨夜皇上和皇后闹得不欢而散。”
嗣音不免讶异,她竟是完全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你的堂妹。“耿慧茹道,“前日十王妃进宫与我闲话,说外头有传言皇后有意思选一个秀女指给和郡王府。我倒奇怪了,怎么宫里没半点消息外头都传遍了,且指名道姓说是梁淑媛的堂妹。”
嗣音沉默,这两日彦琛都没来符望阁,若真是为了梁如雨一事和皇后发生争执,岂不是叫她尴尬,更怕伤了皇后的心。
刘仙莹见她脸色不霁,劝道:“你也别多想,皇上皇后那么多年的夫妻,这不过是小事。”
嗣音不语,三人一起往坤宁宫来,远远瞧见廊下秀女已穿戴齐整侍立一侧,刘仙莹不禁笑道:“一晃三年过去,都不记得那天我想过什么了。”
之后各宫列席静等帝后驾临,没想到最终只有容澜一人出现,而据说皇帝还在涵心殿议事,换言之,他不会来了。
秀女还没进来,容澜便把话直说了,“今次不会留用秀女,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要选五六个出来指婚到宗室里去,有两个已经定了,孙夏菡指给贤王府的泓昕为世子妃,还有梁如雨指给泓昀为侧王妃,之后你们帮着一起再看三四个人就好。”
众人答应着,却个人脸上都带了异色,给泓昕的世子妃是那个麻烦精孙夏菡的意外经梁如雨的去处一比,就一点也不叫人惊讶了。连年筱苒都忍不住开口说:“和郡王府里能容下侧妃?那小王妃还不把屋顶掀了。”
贤妃在旁边听着,脸上红一阵绿一阵,却没有发作。
彼时容澜只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后便让秀女分批进入殿内,众人冷眼一一看过,选出了四五个人,再合议挑了几个,算上孙、梁二人定下了五个秀女,这一次选秀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
☆、417。第417章 嫡子
众秀女回到长春宫,各人心思皆不同,冯氏因都不在五人之列,顿时偃旗息鼓没了声音,孙夏菡因是唯一的正室,一时风光无二,而梁如雨则是皇子侧妃,也尊贵无比,益发连长春宫里的太监嬷嬷们都来巴结。
梁如雨却避开众人,独自来找孙夏菡,她那里还愣愣地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如雨却笑道:“恭喜姐姐,往后咱们还能常见面,且是妯娌呢。我听说贤王妃是宗室里最贤德的人,能有这样的婆婆是福气。”
孙夏菡还是有点发懵,弱弱地说:“我这个几乎被贵妃娘娘赶出去的人,怎么竟被选去贤王府了?是不是弄错了?该不会大婚后时发现货不对板,把我撵出去吧。”
梁如雨笑得肚子疼,说:“皇后娘娘多英明的人,姐姐身上好的品格她怎会瞧不见。”
“其实皇后娘娘都没怎么见过我,反是梁淑媛见我多,自然还有贵妃,不过她每次见我都是罚我,总之我心里可不踏实了。”孙夏菡憨憨地一笑,转念又笑起来对如雨说,“贤妃娘娘也好,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梁如雨颔首,但眼眉间还是滑过忧愁,缓缓说:“方才其他人已经对我说,贤妃娘娘虽然好,可是和郡王府里那位正室却厉害得很。不是听说梁淑媛进过冷宫嘛,就是因为她,还有说皇上狩猎的时候,她当众使诈差点叫敦敏夫人坠马。我也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不过那日在坤宁宫见到王爷,却是俊伟不凡的模样,人又温和,说话声音也好听。”说到这里,如雨面色飞红,淡淡道,“我比你强些,你还没见过世子吧。”
孙夏菡道:“莫说世子了,宫里宗室里那么多人,虽然赴宴几次,可我几乎连贤王妃的脸都没记住。”
“你这就该打了,连自己婆婆都认不得。”如雨笑言,随即转身看看四周无人,又低声对夏菡说,“我只同你一个人讲,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要被指给王爷了,是贤妃娘娘先选中我,后来皇后娘娘也答应了。就是那****见王爷的时候,皇后娘娘对我说,要我好好照顾他,娘娘说那位正室让她极失望,她盼我能好好辅佐王爷,知冷知热地照顾他,将来若能有一男半女,指不定会把正室的位子给我。”
“真的?”孙夏菡也惊讶,“那位王妃可是藩国公主呢。”
梁如雨似乎有些不屑,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好娘娘交代的事,好生伺候王爷就是了。往后他就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
正说着,长春宫的执事太监满脸堆笑地来,对孙夏菡道:“梁淑媛召见小主呢。”
夏菡愣了愣,指着如雨说:“梁小主呢?不用去吗?还有其他三位小主呢?”
“就见您,其他人没说要召见。”执事太监笑着答应。
“我一会儿就去,公公辛苦了。”夏菡打发了那人,转来对如雨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心里别多想,我想梁淑媛对你冷淡,也有她为你好的一面。”
梁如雨浅笑,轻声道:“我和她虽是同宗,但隔得也算远,所以本来就不熟悉,我心里并不计较。你快去吧,兴许一会儿贤妃娘娘也要找我。”
二人自此散了,夏菡一路往符望阁来,心里仍是战战兢兢,可到了门前,却见皇帝的銮驾和太监们在门口。谷雨已等着,见了她便说:“小主随奴婢到别处等一等,皇上突然来了,过会子娘娘再见您。”说罢把夏菡带走了。
符望阁里,初龄正甜甜地叫着“父皇”,她奶声奶气的声音极好听,柔柔的能酥了人的心骨,但问题是她只肯叫彦琛,并偶尔会和父亲对话,但是对着别人就又会连“嬷嬷”这样简单的都不肯出声。嗣音嫉妒得不行,可女儿就是不睬她。
此刻看着皇帝有空逗女儿,想起上午大选他却没心思来,心里虽有些窃喜,可为了耿慧茹那几句话,仍有些担心。便轻声问:“皇上和娘娘起争执了?”
彦琛那里果然减了几分欢喜,不过并没理睬嗣音,而是继续和女儿玩,又亲亲她额头上的淤痕说:“你怎么带孩子的,竟叫她磕着,若伤了脸颊将来留疤怎么办?”
嗣音气结,顶嘴道:“哪个孩子不是磕磕绊绊的,皇上可别这样说我,您闲了过来找闺女玩耍,见碰着了伤着了就生气,却不晓得臣妾每日带着她多辛苦。”
彦琛一怔,怒道:“换做旁人敢这样跟朕说话么?朕不过心疼女儿罢了,你就不能让朕说两句?”
两人哪里像帝王和妃嫔,竟是普通人家斗嘴的小夫妻般,但很快都平静下来,嗣音道:“臣妾不想您为了那个许诺和皇后娘娘弄得不愉快,往后臣妾在娘娘面前也要无所适从了。毕竟也不是把她留在宫里,当然指给三殿下,也总觉得怪怪的。”
“并非是为了梁如雨,就算是别的秀女,朕也觉得给泓昀纳侧妃是不妥的事情,那个浩尔谷赫娅一定会闹出事情来,朕不过想让泓昀清静清静,他若有喜欢的女人,就是养在外头朕也不会说他。皇室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偏偏他府里那个容不得人,皇后这么做岂不啻是拿针去戳赫娅的眼睛么。”彦琛闷闷地说,“加之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再譬如七夕那晚坤宁宫里的宴会,朕有许多事闷着,昨夜一并说了自然要有些不愉快。但你也不必操心,朕和皇后就是太了解彼此,反而少了沟通添了隔阂,昨夜那一闹,也并非是坏事。”
嗣音转念一想,自己的确不该插手帝后之间的事,万一皇后那里再误会什么,岂不是越描越黑,且今日皇后交代自己找孙夏菡来教导她入王府该如何做人做事时,语气语调也与平素无异,看起来心里并没有因与皇帝不和而迁怒自己。彦琛既然也这么说,她还是不问不管的好。
“父皇吃,好吃呢。”此刻初龄又奶声奶气地说起话来,手里捏着她最爱的鸡蛋糕,自己先咬一大口,再掰一小块塞入父亲嘴里,回头见母亲看着自己,倏地把鸡蛋糕藏到怀里,一副绝对不给你吃的模样。
“臣妾哪里是这个小东西的娘亲,分明就是冤家。”嗣音气结,伸手来把一碟鸡蛋糕拿走,初龄登时急得咿咿呀呀地叫唤,彦琛忙又给拿回来,女儿这才满意。他便嗔怪嗣音:“平日就你对她严词厉色,这个不许那个不乖的,丫头会喜欢你才怪。”
初龄竟大声地“嗯”了一下,朝父亲点点头,仿佛在说“就是这样”。
嗣音无奈,便摸摸自己微隆的肚子说:“就不信肚子里这个也跟父皇亲。”彦琛忙笑:“若是泓曦,只怕朕要和你互换脸色了,男孩子不能宠。”
这话听着有几分怪,嗣音不敢去多想,但正经对皇帝道:“龄儿虽然同您说话,可是也不过三四个词,说得最多的还是气人的‘好吃’,臣妾担心她终究是不肯开口的。如今倒想明白了,皇上若要送她去护国寺,只要能让她正常开口说话,臣妾不会舍不得。”
不料皇帝却欣然道:“不必去了,你放心吧。”
嗣音当然不会勉强,不过当时彦琛说丫头命格太金贵怕宫里留不住她,此刻却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叫她越发疑惑,只不敢去深究。
彦琛陪女儿吃过点心后,就又要回去批阅奏折,嗣音送到门外,待銮驾行远了,便让祥儿去找谷雨和孙夏菡,她却不知道彦琛并未去涵心殿,而是往坤宁宫来。
这边容澜正抱着儿子发呆,络梅忽而说:“主子,皇上到了。”她放下孩子迎出来,夫妻俩相见果然有些不自然,彦琛便道一句:“朕来看看昶儿。”
“才醒呢,皇上来得巧。”容澜展颜而笑,心里暖了几分。
寝宫里奶娘、宫女跪了一地,彦琛徐步走到摇篮边,泓昶正睁大眼睛望天,浓密的胎发已剃,露出浑圆的脑袋,更显得那一对眉毛深浓,因不常见父亲,不由得露出好奇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亦是十分得可爱。
“这孩子像朕。”彦琛浅笑,伸手将软软的小婴儿抱起来。
容澜看他娴熟的姿势,知道是带初龄练出来的,听说宋蛮儿出殡前夜,他还把闺女留在涵心殿自己照顾了一晚,想想便是寻常老百姓家,也少有自己带孩子的男人,这个皇帝对女儿的宠爱,简直要人难以置信。
不过,此刻见他抱着自己的儿子,眼眉是欢喜的神色,容澜亦是安慰而欣然。
“一点也不像不足月生的,这孩子养得极好,澜儿你辛苦了。”彦琛抱着儿子,朝皇后投去满意的目光。
“臣妾太多年没带孩子,手生了,多亏奶娘嬷嬷们。”容澜笑言,取了帕子来将儿子嘴角的口水擦去,轻声道,“他似乎还不太认得父皇呢,皇上往后多来瞧瞧他吧。”
“朕知道。”彦琛应了,又抱着儿子到窗前站了会儿,外头正一阵风过,卷落了零星树叶,一叶落而知秋,秋天又到了。
泓昶似乎头回见到这样的情景,看着那秋叶随风而动,竟凝神了,随即露出好似悲戚的神情,缓缓闭上了眼睛。
彦琛笑:“这孩子竟是悲秋,性子似乎没有瞧着那么坚强。”
“大概多随了臣妾。”容澜笑,伸手把儿子抱过来递给奶娘,而后絮絮说了今日的事,问皇帝是不是让各府选吉日将新人迎回去。
彦琛说皇后安排即可,但补了一句:“泓昀那里不要铺张,府里有个仪式,一乘轿子把梁如雨送出去即可。”
“是。”容澜答应着,见皇帝那里喝茶,面露满意之色,笑道,“早晨泡的,一直温着,这会子出色了喝着正好。皇上就喜欢这样的酽茶不是。”
“朕近来保养身子少喝浓茶,难得喝一回便觉得可口。”彦琛不过是寻常一句话,却突然叫容澜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她竟不知道皇帝开始喝淡茶,还每日殷勤地沏好浓茶等他来。
“昨夜……臣妾失语了,望皇上恕罪,不要记挂在心里。”容澜屈膝福身,款款施了一礼。
“朕也有些冲动,怪不得你。”彦琛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容澜递过眼色,络梅旋即带人离去。皇帝又道,“朕总以为很多事不必对你说,你自然会明白,所以稍有不随朕心意的就觉得澜儿你违背了朕,但事实上朕什么都不说,你又如何知道朕在想什么。而朕也少有功夫来听你说,想事情就多半以自己的意志为先,不论如何,受委屈的总是你。”
容澜浅笑:“二十多年夫妻了,臣妾本该做得更好,更懂您的心意才对。”
“泓昀的事朕也想过了,你的打算未必是错的,男人有个贴心的女人在身边的确好些,而他性子本就不成熟,自己也照顾不好自己。实话说朕的确顾忌梁如雨的出身,但细想想,顾虑重重竟反是因了嗣音心虚,原来朕并非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很多事还是私心深重。”彦琛沉着声音道,“但愿如你所说,梁如雨能让泓昀过得好些。”
“这孩子城府不浅,极会做人。赫娅性子烈,是有勇无谋的夯货,昀儿也急性子,碰见事就跟她硬碰硬地吵,自然家无宁日。臣妾瞧这梁如雨就不会,她有七巧玲珑心,懂得怎么对付赫娅这样的人。”容澜说道,“但这样的人留在宫里是万不能的,到泓昀身边去却正好。”
彦琛听这话时,看了容澜一眼,容澜心里也觉得有些唐突,但不动声色地敷衍过去,夫妻俩心照不宣吧。
“还有一事要同你商议,老十四那里的事,昨儿又瞧见宗人府递了折子,朕都快忘记了他们竟还惦记着,朕本想就此拖着,随他拖到何时去,宗人府那群人却非要有个了断。似乎是朱氏那里急着要回王府当家作主。”彦琛冷笑道,“那小子如今都住在老七府上,是笃定不要那个家了吗?”
容澜道:“皇上何不召他进宫问问是不是如今还要休妻,臣妾这里,对休妻一事倒不怎么上心,休不休那些女人对十四弟也毫无意义。只是他身边那个周桃,臣妾瞧着实在是不可靠,若等她长大成熟,十四弟还要经历多少辛苦。容敏说,场面应酬上的事情她一样不会,如今容敏索性当着两个家了。”
“那也是他自作孽,怨不得别人。”彦琛倒不在意,还说,“过了中秋就让他回东北去吧,这段日子朕没少差遣他,但东北那里也不能缺人。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思,这休妻一事干脆给他一个了断,最近这段日子他顺服得很,事情又件件做得出色,朕都快认不得了。”
容澜问:“皇上要把他一辈子放在东北吗?”
“本想叫他去那里打下基础,而后把泓昀送过去历练,可泓昀这模样根本担不起重任,眼下便没有合适的人,就叫他再待几年吧。”
“皇上若问臣妾的意思。”容澜停了停,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开口道,“既然十四弟还要在东北待上几年,这京城府里总要有人打理,不如休妻的事先搁置,臣妾把朱氏召进宫教导一番,十四弟不在京城往后也不怕她再闹事。周桃会体贴照顾十四弟是一回事,定康亲王府的门面可不能因此倒了。难不成要十四弟一边忙朝廷的事,一边还要照顾那个家吗?他终究是皇室子弟,各种体面是不能少的。”
其实容澜心里,并非这样想,而是当初晏蔷浠敖兴两窦且溆绦拢抢锼坪跻卓磺校米急杆媸焙突实壅驹诙粤⒚妫嬗心且惶斓侥鞘焙蚩梢陨偾A胰恕<热蝗绱耍筒灰狭怂那0恚盟牡椎纳屏妓媸碧嵝阉灰龀宥氖拢皇V频陌旆āV徊还庑┗埃堇讲荒芏曰实鬯怠
“你总是想得更周到些,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定了,朕这里不理会任何一方,就拖着吧。”彦琛了却一件事,面上多了几分欣然,又起身来摇篮边看儿子,泓昶正吃着自己的手指,小孩子无忧无虑,方才那落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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