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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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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支支吾吾词不达意,终被主子呵斥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翌日,因前夜宴会晚了,皇后便免了众妃嫔的定省,然嗣音仍早早起来送淑慎去书房,泓晔也一早准备好,来约姐姐同行。
    嗣音与古曦芳一起送至门外,待归来,曦芳邀嗣音去正殿喝茶。
    “不必担心武宝林,她每日醒来便先来本宫这里,过会子自然就来了。”因见嗣音犹豫,显然是担心舒宁,曦芳便如是说,待得二人落座,她又道,“昨夜你走后,皇后娘娘与本宫说希望你能搬回符望阁去住,即便不去符望阁,也要另挪个住处。往后你要协助娘娘管理六宫之事,少不得每日有奴才来往听事,皇后娘娘怕打扰了武宝林安胎。”

  ☆、175。第175章 树大招风

嗣音心中虽不愿意,但还是不能拂逆了皇后和曦芳的意思,只静静微笑,“臣妾听凭娘娘的吩咐。”
    曦芳莞尔,让翠芙拿来一方锦盒递给嗣音,“恭贺你晋升婕妤,也不知究竟是你们厉害,还是这承乾宫风水好,都说本宫这里很旺,你们俩个是这届里最出挑的,位分最高的刘婉仪如今也不过尔尔。”
    嗣音接过礼物笑道:“自然是托娘娘的福。”
    曦芳抬眸看了看四周,似见无不妥之人,方道:“跟你说一些话本宫尚能放心,武宝林那里就说不得了,那孩子性格虽弱却执拗爱认死理,本宫若有词不达意的地方叫她误会,就难转圜了。”
    嗣音颔首,“娘娘有话只管对臣妾吩咐。”
    “你是聪明的人,我说也不过是白说。”古曦芳悠悠喝一口茶,再道,“本宫希望你们能记得‘树大招风’的道理,不管怎样你曾在承乾宫住过,本宫希望你离了这里依旧能好。”
    嗣音心里暖暖的,含笑道:“臣妾谨记,日后也会婉转地告诉武宝林,再有往后臣妾若搬离承乾宫,还请娘娘多多照顾她。”
    “这是自然,她也是招人疼的。”曦芳笑,然眼眉微动,沉吟片刻到底将真心话说出,“本宫虽出自书香门第、幼承庭训,但家中并不让女孩儿多读书,如今晔儿的课业越发意深难懂,本宫想从旁辅导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梁婕妤你饱读诗书,一定比本宫强,本宫想把四皇子的课业托付给你。”
    嗣音心头一颤,她万万没料到一直淡然温和的古曦芳,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到底她们凭什么觉得自己样样都好呢?她不过是读过几本书,不过是会弹几首曲子,不过是……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啊。
    “娘娘,武宝林来了。”可不等嗣音答复,舒宁已至门前。
    曦芳温和一笑:“我们改日再谈。”
    嗣音遂不提,待见了舒宁,听她笑呵呵恭喜自己晋升婕妤,也勉强做笑只管说闲话。但三人散了后,嗣音便在屋里闷闷不乐。
    谷雨端了一叠瓜果进来,笑说:“才这个钟点,太阳就毒辣起来,那阳光白森森得直刺目,可见今年夏天要有多热。”
    然见主子的脸色与屋外光景大不同,便悄声问怎么了。
    嗣音将古曦芳送的首饰往她面前一推,嘟囔说:“我真情愿一辈子在隆禧殿里不要出来。”自然她的意思,是希望只与皇帝永远青山绿水、海阔天空。
    这样的愿景仿佛只是空想,便是在这一日,皇后派王海送来懿旨,要婕妤梁氏即刻迁回符望阁居住。
    果然,她终究要回去符望阁。
    武舒宁心里万万不愿意,却一句话也不能说,更不能在众人面前垂泪,只是执了嗣音的手久久不放。然嗣音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搬走了所有的东西,她也该走了。
    曦芳含笑相送,劝舒宁道:“你的梁姐姐往后是要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诸事的,不能总叫她护着你心疼你,而你什么也不能帮她做吧。你安心在这里养胎,她便放心了。也不是去远的地方,不过几步路,你可去瞧她,她亦可来瞧你。”
    舒宁弱弱地一笑,松开嗣音站到了曦芳身后。

  ☆、176。第176章 滑胎

“这些日子臣妾多谢娘娘照顾,日后还请娘娘多多对武宝林费心。”嗣音恭恭敬敬地对古曦芳行了礼,便与舒宁作别带着谷雨从德离去。
    一行人回到符望阁,立在院中恍如隔世,谷雨道:“还是这里好,清清静静的。”
    不愿离开承乾宫只是为了舒宁,此刻真正站在这里,梁嗣音才发现做人偶尔自私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是任何地方都无法替代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动静太大而招人嫉妒眼红,并随之平生出诸多麻烦,她也甘愿去一一面对。
    而谷雨更是一语说破,“往后皇上又能常常来看主子了,在承乾宫里总是不方便,三位主子皇上看哪一个好呢。”
    嗣音默默不语,这正是她的私心,却不能对外人道。
    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自然与此同时,宫闱风波也随之起了涟漪。
    一个小贵人连升三级成为婕妤,又赐还原先住的殿阁,虽然符望阁不是正经的宫殿,但独门独户这本就是主位妃嫔才有的尊贵,而即便是主位妃嫔,如耿慧茹、古曦芳还要携几位宫嫔共居。
    当初以梁才人的身份被扔进符望阁,那是贬;可如今以婕妤的身份回去,风光无限。即便符望阁仍旧是朱漆斑驳家具陈旧的所在,但现下早不再是遗落在皇宫一隅的小阁楼了。
    忙碌了大半日,嗣音终感疲倦,懒懒地来到阁楼坐着,看着外头谷雨口中白森森刺眼的阳光,便渐渐眼皮沉重欲睡,可才闭上眼睛,那一个个人一张张脸就跑到眼前。
    舒宁迷离的目光、刘仙莹哀戚的神情,还有古昭仪温柔却意味深长的笑,皇后、贤妃……等等等等,嗣音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真真还没有开窍,因为这一重重关系稍有叠加缠绕,她就会眼前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清。
    但想着想着,还是沉沉地睡去,梦里有湖光山色一如与彦琛路上所见,梦里有笑语婉转一如与彦琛途中休憩耍玩,但这一切往后只能在梦里出现么?
    “姐姐……”
    就在嗣音梦中与彦琛在湖边泼水嬉闹时,突然从四周传来舒宁的声音,她那样痛苦凄厉地喊着自己,可当嗣音终于看清楚,却是舒宁已沉溺入水唯留一只手露出水面。
    “舒宁!”嗣音大喊,猛然惊醒,竟是一脸虚汗。才唏嘘是一场噩梦,便听“蹬蹬”爬楼的声响传来,旋即谷雨冲到了面前,将噩耗告知。
    才离承乾宫不过半日,今又折回,却见承乾宫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太医妃嫔宫女太监,嗣音竟连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宋蛮儿随贤妃站着,瞧见嗣音来便哟呵一声说:“新婕妤这家搬得好,硬生生把武宝林的胎滑了。
    嗣音闻言,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贤妃则责怪宋氏:“混说什么,梁婕妤搬迁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你又不要命了?“
    宋蛮儿咋呼说:“可那避讳也不是我臆造的,都说怀孕的人不宜迁动嘛,偏偏梁婕妤搬来搬去殷勤得很。”
    嗣音真真半句话也说不出,木愣愣地向她们行礼,虽受李子怡等人的礼,但实际懵在原地什么也听不进去。

  ☆、177。第177章 这你也信?

果然不多时皇后和古昭仪从西配殿出来,见那样许多人拥在院内,本就没好气便益发怒言:“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武宝林是要静养的,你们都散了吧。”
    贤妃等自然不敢违逆,行了礼纷纷散去,唯有嗣音愣在原地,任凭人潮从两边散开,自然她也如是出现在了皇后的面前。进宫这样久,还是头一回在皇后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忧伤、愤怒、无奈交织缠绕。
    “你来了。”容澜凌人的气势弱了许多,“进去瞧瞧她吧。”
    “臣妾想知道,武宝林滑胎的缘故。”嗣音立在原地不动,好似魔症一般,只要皇后亲口说舒宁滑胎不是因为自己,她才能不去介意宋蛮儿的话。
    古曦芳替皇后道:“她身子太孱弱又是头一胎,先前也见红过,太医说幸好身子还能养回来。”
    容澜心情很糟,连话也懒得说,略嘱咐古曦芳几句便走了。嗣音行礼相送,却迟迟没有起来,只蹲跪在原地痴痴发呆。待古曦芳折回瞧见这光景,凄然道:“你若这样,本宫还有什么指望,为了这件事本宫已不能在皇上皇后面前抬头,你若再不好不能帮我去劝她安慰她,难道这承乾宫的人往后要天天都哭么?”
    犹记得早晨她对自己说人人都夸承乾宫风水好,难道这叫盛极而衰?
    “婕妤起来吧,娘娘还凭您去劝慰武宝林呢。”翠芙上来搀扶嗣音,又道,“宋修容的话岂能信的,修容娘娘她从来口快心直。”
    “翠芙,宋修容说了什么?”古曦芳蹙眉。
    翠芙道:“方才奴婢也在外头,修容娘娘见了婕妤就说是因婕妤几次搬迁才影响了武宝林的胎气导致滑胎,本来婕妤还好好的,被修容娘娘一说就怔住了。”
    曦芳上前来一把握住嗣音的手,恨恨道:“这你也信?”
    嗣音忍了许久的眼泪终如线而下,哭泣着问古曦芳:“娘娘,我要怎么去见她呢?舒宁太可怜了。”
    “你不要哭。”古曦芳厉声斥责,“本宫不容许你们在我的承乾宫哭泣。”
    嗣音收住眼泪,又听古曦芳道:“这件事本宫不会善罢甘休,本宫的承乾宫绝不容许这不干不净的事存在。”
    嗣音霍然抬头,竟从未见过古曦芳如此犀利的眼神,而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舒宁滑胎另有隐情?
    “去安慰她吧,本宫相信皇上此刻也希望你做这件事,这也是你身为婕妤如今该做的。”古曦芳敛了气势,这般说罢就带着翠芙离去,然不过行几步又驻足回头,叮嘱道:“记着,本宫不容许任何人在承乾宫哭泣。”
    “是。”嗣音欠身应答,心里早混乱如麻,这一切究竟怎么了,又是冲着谁?
    这一日的夕阳极美,金灿灿的阳光笼罩宫廷,连空气里都似弥散了金粉,可看着宫女太监在楼宇间穿梭,人像分明在金色的空气里扭曲,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178。第178章 你是在怪朕?

嗣音从露台进来,回眸瞧见那一张躺椅,记起那场将自己惊醒的噩梦,她几乎快要分辨不清什么才是醒,什么才是梦。
    从承乾宫回来后就独自在这阁楼上待到现在,嘱咐谷雨不要让任何人上来打搅她,她太累了。
    已经不记得自己和舒宁说了什么话,只记得她孱弱如羔羊,脸上有恐惧有绝望有不甘有悲伤,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那眼泪汨汨不断地从眼角涌出,却一声也不哭。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不过是如常吃了饭歇息,却在梦里被生生痛醒,当太医赶到时,成了型的胎儿滑出,已然染红了一床被褥。太医只说武宝林身子太孱弱不能保住胎儿,可这些话先前怎么不说,之前每日诊脉都说安好,到今天说保不住了,哪一个能信?
    软软地坐下,嗣音深吸一口气。
    “本宫的承乾宫绝不容许这不干不净的事存在。”
    能让温柔如水的古昭仪说出这样的话,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嗣音把上至皇后下至绘竹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即便其中不乏她厌恶抵触之人,可终究猜不透谁会下那么狠的手。舒宁她么柔弱,又是谁要防她如是?那是不是意味着若有一日自己怀了彦琛的孩子,同样的事也避无可避?
    越想脑壳便越疼,嗣音蜷缩在躺椅内,抵触周遭的一切人和事。
    最后一抹夕阳斜斜落入符望阁,淑慎从书房归来,因在路上遇见皇帝遂同行而至,却只见从德谷雨待在院子里,一问才知是嗣音把自己关在了阁楼。
    彦琛料到嗣音会如是,他本没说什么,却不想淑慎在那里叹了一声,小小年纪这般模样倒惹人怜爱,便笑问:“你叹什么?”
    淑慎道:“叹梁婕妤太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事。她分明有要强的性子,却总也强大不起来。”
    “还是淑慎懂事。”彦琛笑言。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失去孩子的痛楚,谷雨在一边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打鼓,若皇上这个模样去见主子,似乎……
    但彦琛还是上楼去了,果然见嗣音蜷缩在躺椅中,见了自己便红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彦琛轻轻拂开她额前的散发,低声说:“不要害怕,朕在呢。”
    嗣音滞滞地看着他,为什么今天听这句话是那么得不自在,是啊,这样的话此时此刻皇帝不该去对可怜的舒宁讲么?
    “皇上去看过宝林了吗?”
    彦琛淡淡地答:“朕要过些日子才能去承乾宫,这是规矩。”
    “如果她知道您来了符望阁而不是去承乾宫,她会更伤心。”嗣音道,“所以求皇上这些日子也不要再来符望阁了,就当您心疼臣妾,也可怜武宝林。”
    “嗣音,你是在怪朕?”彦琛读出了她话中的情绪。
    嗣音摇头,虚心地否认。
    彦琛掰过她的脸,肃言:“你以为自己能骗人?”
    “臣妾不敢怪皇上,您说过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自己保护自己。”嗣音红唇微颤,一字字把话说出,“臣妾只是心疼可怜的武宝林,每看着她思念皇上却见不得,而臣妾却可以和皇上花前月下,臣妾的心就好像碾碎了一样疼。难道我的幸福就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册封之后武宝林就变了一个人,又是谁把她变成现在的模样呢?”

  ☆、179。第179章 吵架

彦琛脸色铁青,嗣音的话让他越听越恼火,他低沉着浑厚的嗓音问:“梁嗣音,你究竟真的不懂还是和朕装糊涂?”
    嗣音仍旧摇头,强忍着眼泪告诉他:“臣妾不明白,臣妾真的不明白。”
    “朕是帝王,虽然富有天下,可朕也有卸不下的责任,朕也有无可奈何。”彦琛恼怒,他痛心的是嗣音的不自信和懦弱,正如淑慎所说,如果她不能强大起来,那帝王之爱的沉重总有一天会把她压垮。
    “泱泱后宫那么多女人,你以为朕愿意吗?武宝林可怜,难道其他的妃嫔就不可怜?那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随心,朕要怎么做才能一碗水端平?你来告诉朕,你们要怎样才能满意?朕抛下国事,天天来陪你们如何?那样朕就不无情了,那样就没有女人可怜了是不是?”
    这一番话似乎激醒了沉浸在痛苦里的梁嗣音,不可否认一直以来她只想着宫里这些女人们如何辛苦可怜,却从没有想过皇帝的无奈。他既非眷恋声色之人,这些妃嫔对他而言本就是负担。
    “可是……”
    “哪儿有那么多的可是?”彦琛都不给嗣音说话的机会。
    嗣音却动了脾性,硬是顶一句:“可是现在武宝林不明不白地没了孩子,就算皇上有无可奈何,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您可知道您的一句话就能给她重生的希望?您可知道从江南归来那一天您在涵心殿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念叨了多久?您的确有您的难处,可只要您一句话一个眼神,她们就满足了呀。”
    彦琛更怒了,他闹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在闹什么变扭,退开几步瞪着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怎么做,什么时候把你宠成这个样子?梁嗣音,你太让朕失望。”
    嗣音软软地从躺椅滑到地上,她无力地回答:“皇上,那是一条生命,是您的骨血啊。就这么没有了,您真的一点也不心痛吗?如果将来臣妾也遭此厄运,您也会像今天一样冷漠吗?”
    “朕……冷漠?”皇帝脸色难看至极。
    他得知今日的事后便一直担心嗣音能否承受,好容易抽出空来,却变成特特跑来听她教训自己该如何做人丈夫。谁曾经说这个女人聪明剔透?她根本就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那朕就冷漠吧。”他也赌了气,扔下这句话后便甩手走了。
    春末夏初暖暖的晚风在彦琛离开后灌入阁楼,匍匐在地上的嗣音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反是因悲伤难过激了一身细汗的身体在风的吹拂下微微发冷,她又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这一天就如一场噩梦,她几时才能醒?
    平和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淑慎出现在楼梯口,瞧见嗣音的狼狈她叹一声:“你真没用。”
    嗣音抬眸,见是淑慎,心底一片柔软,朝她招手,轻声道:“来,孩子。”
    淑慎最腻歪她这样温柔,但此刻却没有拂逆,乖顺地走到嗣音身边,任由她将自己抱在怀里。
    淑慎窝在她的肩头,轻声问:“你又和父皇吵架了?”

  ☆、180。第180章 不会淡去的光芒

嗣音呜咽:“他是皇帝啊,谁能和他吵架?”
    “你们俩说话声好大,我在楼下都听见了。”淑慎直言不讳。
    嗣音因羞赧而放开了淑慎,垂首握着她的手默默不语,半晌才道:“其实此刻他能来瞧我,我心里本该有说不出的欢喜,但想着武宝林那么可怜,你要我怎么高兴呢?”
    淑慎也坐到地上,歪着脑袋看嗣音,却笑着说:“从前我觉得父皇他冷酷无情,多半是因听大人们嘴里一些道听途说的话,私自就做了判断,但父皇接我进宫后,与他虽然相处不多,但渐渐就是觉得父皇是极有情意的人呢。”
    嗣音不解地看着她,淑慎大模大样地睨她一眼,不屑地说:“出了事父皇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你心里却装了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人,你自己说呀,你们究竟谁对谁更情深意重些?”
    嗣音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这些,更因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而感到震惊和羞涩。是啊,出了事他特特跑来看的人是自己,可自己不仅不珍惜这份情意,还把各种问题都归结在他的身上,甚至把他推向别人。
    “就是我也亲眼见过夭折的哥哥妹妹,皇室里孩子多,经历多了自然就淡了。”淑慎又道,“父皇他经历的就更多了,感情也更深。可如今不过是个没见天日的胎儿,你凭什么叫他哭天抢地同你们一样难过呢?这么说虽然有些寡情,但也是人之常情呀。”
    嗣音仍旧一脸不惑地看着淑慎,这个孩子究竟要给她多少温暖和感动呢?
    且说彦琛气呼呼离了符望阁后便径直来了坤宁宫,他本与皇后约好商议泓昀婚事的事,那么不巧今天出了这么一桩棘手的事。容澜见了皇帝自然自责几句,可却发现皇帝的心思全不在这上头。
    屏退了左右,容澜道:“皇上可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奴才面前说的?”
    彦琛仍在气头上,便气呼呼将梁嗣音那些愚蠢的话倒了出来,皇后听得便知,他是真生气了,凭他的个性又岂能对别人说这些,可见此刻都快气糊涂了。
    莫名地,心里有了几分得意。自然不是为梁嗣音惹怒皇帝,而是得意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丈夫的女人,也许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就随着年华淡去,可那一份牵绊只会越加深厚。所以她从不担心那些年轻的女人会从自己身边夺走丈夫,她自有她的骄傲,和永不会淡去的光芒。
    容澜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此刻便更能体会这闹变扭两人的情绪,她奉了茶给皇帝,笑容款款道:“梁婕妤从小养在深闺里,哪里见过那么多生死,如今生生地失去一条生命,又是她天天关心呵护的好姐妹最心爱的孩子,您叫她如何能淡定得了?便是臣妾,也为武宝林惋惜呢。”
    彦琛本欲喝茶,听得这句话,忽地将悬在半空的手停了。
    容澜再道:“臣妾知道皇上是心疼梁婕妤,既然都心疼到这份上了,何不再多为她想一想呢?她那么年轻,经历的事又少,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181。第181章 心意我领了

彦琛放下了茶碗,沉沉地说:“她若有你一半心性,朕也不必操心至此。如今倒越发将她宠坏了,心里便更加恼怒。”
    “皇上这么多年难得一个心仪的女子,自然万般心疼呵护,臣妾能明白您的心情。”容澜的笑,仿佛能化去一切戾气,“可您总要给别人成长时间,您初见梁婕妤时,难道她就有臣妾一半的心性么?”
    彦琛沉默,半晌后才握起容澜的手,感慨万千道:“朕有爱妻如卿,实乃人生幸事。”
    “妾能伴君,夫复何求?”容澜浅笑,那不可遮掩的光芒自笑容里散发开,炫耀夺目。
    之后数日,嗣音常往承乾宫探望舒宁,她仍是静静的呆呆的,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偶尔会落泪,却不哭泣出声。众人都知道她在忍什么等什么,可谁也没法子帮她。
    嗣音因听了淑慎的话,心中对这件事的态度略有改变,只是还一味心疼舒宁,时而与她一起落泪,却始终不晓得要如何才能叫她忘记痛苦。
    再者,泓昀的婚事临近,加之五月又有小皇子周岁生辰及乌太后祭辰,宫里忙得不可开交。嗣音自协助皇后协理六宫,便跟着在这上头操心,上至繁冗礼节下至酒杯器皿,一本本文书看过,一件件东西过目,嗣音每天一离开承乾宫就被这些事包围,于是除了在舒宁面前会有伤感,平日里倒益发平静了。
    这日李福送来泓昀大婚的礼单,嗣音先问:“皇后娘娘过目了吗?”
    李福答:“娘娘说拿来与婕妤看过便是。”
    嗣音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就脑壳疼,但还是强打精神问:“这是要给谁的礼?三殿下的彩礼单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李福又道:“这是要赏文武大臣们的,按品级不同各有差别,娘娘若觉得可行,内务府便要按礼单准备赏赐下去。”
    嗣音耐着性子一一看过,指出一两处物件重复后,便再问李福:“小皇子八字与金相克,着你们换了生辰宴上的金器杯盏,可有去叮嘱?后日就要摆宴,虽是宫里的家宴,但小皇子周岁是大喜事,千万不要让皇上、皇后和年夫人不愉快。”
    李福一一应答,末了又呈上一份礼单,嗣音茫然相看,却是一份给江南两军河营协办守备梁富硕的,然上头所列赏赐之物已经要赶上一品大员了。
    “李公公,这是何意?”嗣音蹙眉。
    李福谄媚地笑道:“婕妤过目即可,其他的事奴才们会小心办妥。”
    嗣音自然知道他们巴结的意图,可这却是万万要不得的,本想作势将礼单掷于地上斥责与他,但转念一想之后的事还需他们处处小心打点,万一得罪了他们在小细节上给自己使绊子,上头问起来总是自己的过错。且此次自己协助皇后打理这三件事,上至贤妃下至钟粹宫都冷眼看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她每日强打精神操劳的最大动力和目的。
    “公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样不妥当。”嗣音笑着,亲自站起来将礼单送回李福手中,“公公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但这件事还望李公公听我一句话,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这句话虽有拒绝的意思,但也给了暗示,然暗示则是嗣音的无奈,如今当面拒绝不得自然只能拖延时日了。
    李福却还是笑道:“婕妤大可放心,奴才们会做得周到。”

  ☆、182。第182章 我受不了了

嗣音给谷雨递了眼色,一边与他闲话,一边等来了谷雨的荷包,继而亲手递给李福道:“公公辛苦了,里头一些散碎银子公公拿去宫外吃茶用,但这件事我这里是断不能替家父接受的,也请公公三思才好,我不是说了么,来日方长。”
    李福先谢了赏,又客套几句见嗣音态度坚决,便应允绝不擅自行动。好容易将他打发,吉儿祥儿便要摆饭,嗣音忙了大半天哪有胃口,懒懒不思饮食只说上楼去休息。
    谷雨本以为主子在阁楼,端了瓜果上来却见嗣音在二楼的琴前坐着发呆,便笑问:“主子想什么呢?公主瞧见了又会说‘您既然那么想父皇,做什么有老惹他生气。’”
    嗣音闻言笑了,如今每日与淑慎斗嘴,已成了在这沉闷的皇宫里最大的乐事。
    “我在想武宝林呢,眼看着李福这样巴结我,她那里却清清落落……”然话未完,李从德急急忙忙跑上来道,“古昭仪急召主子前去,好像武宝林不大好。”
    嗣音的手本抚在琴弦上,情急之下一钩指,硬生生勒出一道血痕。
    这一回承乾宫里不再挤满了人,显然碍着宫里临近几件大事的忌讳,古曦芳并没有把消息散播出去,之所以找嗣音来,也只因她能劝得住舒宁。
    “突然就发癫了,将小满又揉又掐,汤药洒了满床又不肯叫人给换衣裳,若是旁人本宫也就叫宫女们将她治住,可她那么虚弱还在小月子里,如何使得呢?”古曦芳脸色都变了,一见嗣音便说,“本宫真真是没有法子了,她若再这样我只能交付皇后娘娘来管,情愿领罪也不要害她一条性命。”
    嗣音除了劝几句,还能说什么,匆匆来到舒宁的寝殿,果然满屋狼藉,小满缩在一边哭泣,明明受了委屈,却舍不得离开舒宁半步。
    “好小满,宝林有你是福气,你赶紧去换了衣裳处理伤口,这里有我。”嗣音心疼不已,便叫谷雨带她走。
    谷雨眼见床上那个目光呆滞披头散发的武舒宁,实在不肯放心,经嗣音再三催促,方和小满离去。
    “好妹妹,你怎么了?”嗣音一步步走近舒宁,因见她没有反常举动,便坐到床边,更伸手拂开她挡在眼前的散发,那张瘦得双眼凹陷的脸,真真叫人又怕又疼。
    “姐姐,我的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这几日来,舒宁头一遭哭出声。
    嗣音倒松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哄:“哭吧,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太医说你还年轻呢,一切都会好起来,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会吗?真的会吗?”舒宁挣扎开,眼泪糊了一脸,呆呆地看着嗣音道,“可是姐姐不知道吗?皇上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临幸过哪位娘娘妃嫔,钟粹宫里那三个天天盼天天盼,可只怕皇上连她们的姓名都记不得了。我随着昭仪娘娘住了那么久,皇上来过承乾宫几回呀?姐姐啊……这就是当初你叫我和你一起留下来要过的日子吗?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

  ☆、183。第183章 一个“争”字太难

“舒宁,这样的话说不得。”嗣音慌了,眼前的武舒宁果然似疯癫了一般,这样大不敬的话如何能说得,其实她胡闹至今,若非因她滑胎失子可怜,谁又能纵容呢?宫里是规矩比天大的地方,可她一味耍脾气,果然是难为温和的古曦芳。
    舒宁扑在嗣音怀里大哭:“这宫里哭也不得,笑也不得,走路说话都要看人脸色,更难的是,你心里牵挂的人却连看你一眼的功夫也没有,如今我连他的孩子也保不住,叫他失望,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姐姐,舒宁好苦,好苦……”
    嗣音的心被一下下重击,她真真无言以对。
    舒宁哭了一会儿,抽抽搭搭地停住了,又痴痴地看了嗣音须臾,忽道:“姐姐就是好看,如今成了婕妤衣着妆容华贵起来,便更加得好看了。”
    嗣音不语,她自然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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