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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娇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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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颤巍巍的站起来,“姑奶奶,我给这丫头求个情……”罗夫人头皮发麻,赶紧过去扶住她,“成,成,奶娘,我这就命人把这丫头给放了。”扬声叫青竹,“青竹,让那两个丫头起来,跟她们说,回去给李奶奶磕头去,全是看李奶奶的面子。”青竹答应着,出去传话不提。
“姑奶奶,这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人啊。”李嬷嬷抹起眼泪,“也是已经过世的夫人从萧家带来的人啊。姑奶奶的陪房,除了留在京里看家的,身边就剩我这一家和朱能这一家了……”
“我知道,我知道。”罗夫人一见奶娘掉眼泪,又是心慌又是心疼,“好了,奶娘,我心里什么都清楚,这不是她怠慢了小阿沁,我心里窝着火么?”哄了李嬷嬷半天,总算哄得她收了眼泪,也哄得她愿意回房歇着了。
罗夫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吩咐青竹,“你送奶娘回房,交代小丫头好生服侍,若胆敢有轻忽怠慢,我是不依的,必定严惩。”青竹恭敬的答应,“是,夫人。”过去扶起李嬷嬷,“奶奶,您慢着点儿。”
祖孙二人离开之后,房里安静下来。
罗夫人缓步走至窗前,窗台上放着一盆莲瓣兰,姿态优美,素雅清芬,这时节兰花开了一朵,色如碧玉,娇若玉雕,花瓣如荷,清香四溢。
要见到表姐了……
从小和我一起在晋江侯府长大的表姐啊。
娘家,晋江侯府……
罗夫人神色有些哀伤。
我母亲早在生我的那一天便去了,没有娘,晋江侯府还是我的娘家么?
罗夫人眼前花了花,一名二八芳龄的美貌少女笑盈盈站在她面前。
是林昙。
她换了女装,上身着丁香色杭罗交领短襦,下面撒开湘妃色暗花细丝贡缎长裙,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简简单单挽做双环髻,髻上并没有金玉饰物,只戴了两朵还带着露水的芍药花,当真是人比花娇,婀娜淡雅,清新秀丽,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我闺女长的真好。”罗夫人伸出纤手,轻柔抚摸林昙的面庞。
“娘,您这是自卖自夸啊。”林昙嫣然。
“谭太太到了。”侍女青菊进来禀报。
罗夫人忙道:“快请进来。”又对林昙道:“阿昙,你表姨母到了,跟娘去迎一迎。”林昙笑吟吟挽了罗夫人的手,“那是自然。”
谭慧牵着女儿珊姐儿的小手下了马车,由管事婆子接着,沿着一条洁净的甬路进了林府内宅。
前方跑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鹅黄衫子,雪白脸蛋,眼神灵动,狡黠可喜。
“二小姐,二小姐不能乱跑,快回来!”两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追过来,满口央求。
小女孩儿只当没听见,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一行陌生人。
看到年龄和她最为接近的珊姐儿身上,小女孩儿目光热切起来,还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珊姐儿被她看的脸蛋都红了。
谭慧携了珊姐儿的手含笑走过来,神色和悦,“小姑娘,你贵姓啊?”
小女孩儿忽闪着大眼睛,“你是表姨姨吧?我姓林,名叫阿沁。”
谭慧笑的很开怀,“哦,林沁?你是一枚林檎果?”
林檎果,即苹婆果、频婆果、来檎果,据说林擒味道甘美,能招很多飞禽来林中栖落,故有此名。
小女孩儿脸蛋白里透红,晶莹可爱,谭慧一边打趣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不是林檎果,不是林檎果。”林沁伸手保护自己的小脸蛋,快活的嘻笑,“此沁非彼檎,此沁非彼檎。”
谭慧又惊又喜,“阿沁小姑娘,若是表姨没记错,你今年还不到四周岁吧?却连‘此沁非彼檎’都会说了,简直是位小神童啊。”拉拉珊姐儿的小手,笑道:“比下去了!珊姐儿,你比阿沁还大着两个月呢,口齿却没有这般简断伶俐。”
珊姐儿小脸蛋更红了,爱娇的偎依到了谭慧身上。
林沁是个不经夸的孩子,初次见面的表姨姨竟然慷慨大方赠送了一顶“小神童”的高帽子,她心里高兴极了,眉眼弯弯,笑容可掬,口中却还谦虚着,“哪里,哪里,我哪是什么小神童呀,我就是个小淘气!”
“真有自知之明。”罗夫人旖旎而来,含笑打趣。
谭慧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位身穿正红地蹙金绣花鸟纹大袖褙子的少妇正拾阶而下,那熟悉的身形和面容,不是表妹罗纾,却是哪个?她不由的红了眼圈,“纾表妹!”
“慧表姐!”罗夫人快步迎上,握住了她的手。
阔别已久的姐妹二人乍一见面,俱是激动不已,罗夫人泪盈于睫,谭慧也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我娘哭了。”林沁看到罗夫人流眼泪,也伤心起来,无助的拉了拉珊姐儿。
“我娘也哭了。”珊姐儿犹豫了一下,拉住了林沁的手。
孩子和孩子总是很容易亲近的,小手一拉,林沁和珊姐儿便不像方才似的认生,亲热多了。
林昙出现在台阶上。
她年方二八,身材袅娜,肤光胜雪,五官异常精致,气度格外雍容,无论远看还是近观,都是绝色美女。
“她长的真好看。”珊姐儿用爱慕的目光看着林昙,艳羡不已。
“我姐姐!”林沁挺起小胸脯,面有得色。
“是你姐姐呀,真好。”珊姐儿很羡慕林沁。
林沁飘飘然。
不过,林昙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皱着小脸诉苦,“姐姐,娘哭了。”
林昙蹲下身子,柔声告诉她,“娘这是高兴的,知道么?她和表姨母分别多年,今天能见面实属不易。阿沁,娘虽流了眼泪,却不是坏事,这是喜极而泣。”
林沁忽闪着大眼睛,“喜极而泣啊?我知道了。”
郑得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像林昙说的话她全理解了,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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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 “聪明孩子。”林昙摸摸她的小脑袋,温声夸奖。
林沁嘻嘻笑,把珊姐儿往前面推了推,“姐姐,她是珊姐儿,表姨姨说她比我大两个月。”林昙微笑,“珊姐儿一看便是性子文静的好孩子,很招人喜欢。珊姐儿,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随意玩耍。”
珊姐儿轻轻答应了一声,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林昙笑了笑,又交代阿沁,“妹妹,今天你是小主人,珊姐儿是小客人,你要好生招待珊姐儿,好生尽地主之谊,让珊姐儿有宾至如归之感,好不好?”
“什么叫宾至如归呀?”林沁很有求学精神的问道。
林昙耐心解释,“宾至如归,就是说客人到了这里就像回到家里一样,形容招待客人亲切周到。”
“宾至如归,宾至如归。”林沁重复了两遍,兴高采烈的答应了,“原来是这样,好,我明白了,姐姐你放心,我会的。”
林昙又夸了林沁几句,方才站起身去劝罗夫人和谭慧,“娘,表姨母,此处不是叙话之所,咱们先进去,可好?”罗夫人不好意思,“瞧我,只顾着掉金豆子,都忘了请你进去了。表姐,咱们进去说话。”谭慧拿帕子拭着脸上的泪水,“对不住,是我失态了,实在是多年未见,想念得狠了。”
目光掠过林昙的面庞,谭慧眸中闪过惊艳之色,“纾表妹,这是阿昙么?出落得这般好了。”
“姨母过奖。”林昙落落大方的道谢。
罗夫人挽了谭慧的胳膊,笑道:“我家阿昙不光长的好,她的好处还多着呢,表姐,等咱们落了座,我一一讲给你听。”谭慧忙道:“这可真是好极了,我巴不得呢。我方才已是见过小阿沁了,纾表妹,你是怎么教孩子的?怎把两个女儿都教养的这般惹人出色,让人见了便想抢回家里去……”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官舍。
林沁和珊姐儿有意放慢脚步,落到了最后。
“哎,你姐姐跟你说话,是蹲下来的啊?”珊姐儿有些疑惑的小声问道。
“是啊,姐姐和我说话,是蹲下来的。”林沁嘻嘻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涡,“不光姐姐,我爹我娘我哥哥也一样。”
她伸出小手努力比划,“呶,姐姐就在我对面,和我一般高,和我面对面说话,你懂吧?这样好。”
“我懂。”珊姐儿连连点头。
虽然她口齿不如林沁伶俐,心里也是明白的。大人们个头高,小孩子个头矮,大人肯蹲下身子和小孩子说话,听的多清楚呀,小孩子心里多舒服呀,当然是这样好了。
林沁和珊姐儿一路拉着小手走回去,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话,走到客厅的时候,她俩已经相当要好了。
小孩子和小孩子交朋友,很快。
林寒很准时的回来了,林家三姐弟拜见过谭慧,珊姐儿也向罗夫人行礼,表姐弟之间又相互见礼,忙了好一会儿。罗夫人送了一对珍珠发环给珊姐儿做见面礼,很是精巧漂亮,谭慧也有表礼给林昙姐妹。她是既喜欢林昙,又喜欢小林沁,拉着林昙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夸了半天,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到了林沁,也是一样,便是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林寒,她也喜欢的很。
罗夫人也稀罕珊姐儿,“这孩子眉眼并不很像表姐,神情举止却像极了,斯文的很,是位小淑女。”
谭慧笑容满面。
做母亲的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没有不高兴的。
罗夫人抱歉道:“阿开的爹今天一大早便出门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他让我跟表姐陪不是,说只管住下,姐妹之间,还和从前是一样的,莫要生份了。阿开本应该来拜见姨母的,只是今天也邪性了,他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忽然登门,不好怠慢,阿开只好去招待那位世伯……”谭慧忙笑道:“这有什么!妹夫是一州之长,自然是忙碌的,家务小事,便不用烦他了。我虽很是想念阿开,不过,我这回来是在安定州长住的,以后见面的日子尽有。”
谭慧和罗夫人一样是京城人氏,她丈夫尚铭年初被委了安定州通判,到任已经数月,谭慧这次来是和尚铭团聚的,往后会长住安定。
罗夫人笑道:“表姐说的是。”
谭慧身边两个挽着妇人发髻的仆妇过来拜见罗夫人,罗夫人仔细看了看,恍然,“你是秋睛,你是秋明?”原来这两人是当年在晋江侯府的贴身丫头。
秋睛和秋明已经嫁人了,现在都是管事媳妇。
故人重见,不胜唏嘘。
秋睛和秋明,罗夫人各赏了两匹尺头。
罗夫人也让青竹过来拜见谭慧,“这是我奶娘的孙女,名叫青竹。”却没提别的陪房。
谭慧奇道:“表妹,你把两个闺女教得聪慧过人也便罢了,连丫头你也调教得这般出色?青竹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既聪明又稳重的。”很是夸奖了一番,赏了青竹一个银镯子。
寒暄过后,罗夫人和谭慧叙旧,林昙带着弟弟、妹妹在旁边玩耍。
罗夫人问道:“表姐,你怎地只带了珊姐儿一个孩子?两个大的呢?”
谭慧共有一子两女,儿子尚弘度,大女儿尚红珮,小女儿尚红珊。罗夫人只见到珊姐儿一人,少不得要问上一问,却也因着谭慧的婆婆尚老太太性子有些孤僻刚强,唯恐这当中有什么不得已的情由,便忍到此时方才问出口。
罗夫人果然没料错,提到这件事,谭慧眼圈微红,“表妹你不知道,我婆婆……唉,一言难尽,若不是临走之时珊姐儿抱着我死活不肯放手,我连珊姐儿也带不出来的,我婆婆不肯放孙子孙女离开。”
“如此。”罗夫人很是同情。
母亲离开子女,这该是多痛苦的事。
谭慧强言欢笑,“当年咱们是同一年成的亲,那时候我傻,还在想你没公公也没婆婆,过日子都没人管,该多艰难啊。现在看来,还是像你这样的好,虽然没有公婆扶持,可也没有长辈管束,一进门就当家作主。”
“我可不爱当家作主。”罗夫人摇头,“你是知道我的,不爱操心。我家的事,要么是阿开的爹打理,要么是阿开和阿昙张罗,我呀,心思全在两个小的身上。”指指林寒和林沁,“这两个小家伙,便是我的命根子了。”
谭慧羡慕不已。
罗纾日子一定过得很舒心。家里家外的事有丈夫和长子长女负责,她只看好小儿子、小女儿即可。可见,丈夫和长子、长女都很能干,又很体谅她。
她眼光落到珊姐儿和林沁身上。
“珊姐儿,我带你去看大白好不好?”林沁热心的跟珊姐儿说道:“大白是一只鹅,架子很大的,不过很好玩!”珊姐儿从没养过大白鹅,听的倒是很动心,“看看也行,它不会咬我吧?”林沁不好意思,“大白挺爱咬人的,不过,我会骂它的,真的!”珊姐儿听说大白爱咬人,很是犹豫,不过林沁还是再三保证会骂大白,热情的劝着她。
谭慧瞅着这两个小姑娘实在有趣,看的出了神,
青竹脚步轻盈的走到罗夫人身边,附在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罗夫人皱起眉头。
谭慧心思全在林沁和珊姐儿身上,罗夫人这边的异常,她竟没有觉察到。
林昙却把罗夫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忙问道:“娘,怎么了?”罗夫人面色烦恼,“苏师爷不是今天早上启程返乡探亲的么?他在城外荒僻处遇了劫,受了伤,被乡民送到附近的小客栈休养。捕快们已经出动查探去了,事倒是不大,苏师爷也伤得不重,不过,他可是跟着你爹多年的老幕僚了……”林昙点头,“于情于理,咱家都应该有人过去亲自接一接。娘,今天早上是我送他走的,现在还由我去接他。”罗夫人道:“阿昙,让你良叔去便是。”林昙不肯,“爹在良原那个西北偏僻小城之时,连幕僚都不好请,苏师爷这享受惯了的阔人居然毫无怨言跟着爹在良原呆了六年之久,这份情意可是与众不同。爹不在家,大哥要招待世伯,那便只有我出面了。”说完,没等罗夫人点头,便调皮的吐吐舌,快步出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林昙去而复回,不过,此时她已换上了男装。
林沁很卖力的劝说珊姐儿,终于劝得珊姐儿敢跟她一起去看大白了。
谭慧不禁一笑。
她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到身着青袍的林昙,怔了怔神,“这是……这是阿开么?和阿昙生的很像啊,实在太像了。也难怪,他俩本就是龙凤双胎……”
谭慧一脸迷惘之色,饶是罗夫人心情并不轻快,见了她这模样,也不禁笑了,“她当然和阿昙长的像了,她根本就是阿昙。”
“是阿昙,怎地换了男装?”谭慧越发摸不着头脑。
林昙笑着拱手,“实在对不住,我不得不失陪了。表姨母,我改天再向您赔罪,告辞。娘,孩儿告辞。”话音才落,她已转身离开,身姿洒脱飘逸,看上去赏心悦目之极。
“姐!”林寒霍的站起身。
“姐姐,小心啊!”林沁追到门口,手扶门框,殷勤交代。
“阿寒,带好妹妹;阿沁,珊姐儿,你俩乖乖的,姐姐带糖给你们吃。”林昙声音中带着笑意,人已去得远了。
谭慧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表妹,阿昙这是做什么去了?怎地打扮成这般模样?”
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穿男装啊。
罗夫人凝视林昙离去的方向,半晌无语。
?
☆、第005章
? 林沁和珊姐儿兴致勃勃看大白鹅去了,除了跟林沁的丫头孔阳、小宛,珊姐儿的乳娘桑氏也带着几个丫头跟在后头。林寒也不惦记什么请教学问了,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小妹。
院中张着把青盖大伞,罗夫人和谭慧坐在伞下喝茶。
“……这么说,当年你们一家人在郊外突遇山贼,阿开替阿昙挡了一刀,自己却身受重伤;阿昙心中愧疚,便执意承担起林家长子的责任?”谭慧声音低低的,眼眸中全是怜悯、怜惜之意,“阿开和林昙,都是好孩子啊。”
罗夫人道:“那几年阿开伤势没有太大起色,阿昙一心要替她大哥尽责,阿开的爹唯恐女儿郁结于心,愧疚于心,倒是想让她出去办办事,散散心。后来阿开遇到名医,伤渐渐好了,阿昙才日渐开朗起来。不过,她还是爱穿着男装出门,又总是忧国忧民的,不管家里有什么事,她都是当仁不让的要管。她呀,虽是个姑娘家,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提及这段往事,罗纾又觉伤怀,又有几分骄傲。她的儿女,个个有情有义,有胆有识,有勇气,有担当。
谭慧神色怔忡,“我父亲早逝,族人又淡漠,母亲无奈之下,只好厚颜带我回晋江侯府度日。虽然寄人篱下,多有不便,可是好歹衣食无忧,有罗家庇护,不会被外人无端欺侮。那时候府里的表妹都不大看得起我,只有纾表妹,不曾给过我白眼……”
罗夫人一笑,“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虽是晋江侯府的大小姐,是我爹的头一个女儿,可是架不住名声太坏啊。我生下来第一天生母就去世了,我便得了克母的恶名。既克生母,性情脾气又糟糕,蛮横任性,不可理喻,我的那些妹妹们、堂妹们见了我都是躲着走的。回想当年,我倒是没受过什么气,没憋屈过自己,肆意妄为,鲜衣怒马……”
“娘,表姨姨!”林沁拉着珊姐儿的手飞奔过来,笑容如春花般烂漫,“这是我们花园里摘的花,漂不漂亮?”
林沁手中擎着一枝珊瑚百合,花色鲜红,花冠似珊瑚,艳丽可爱;珊姐儿摘的却是大红色的刺玫花,花形优美,香气浓郁。谭慧被吓了一跳,“好好的摘什么刺玫,扎到手可不是顽的。”珊姐儿笑着举给她看,“裹好的。”…………刺玫茎干上裹着质地坚密的布帛,珊姐儿拿的又小心,并不会被刺扎到。
谭慧这才放下心。
林寒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
他对自家小妹颇感无奈。劝了珊姐儿半天,好容易珊姐儿愿意跟她一起去看鹅了,可她路过花园,看到漂亮的花朵就改了主意,“珊姐儿,咱们摘花吧,好不好?”珊姐儿也是脾气好,立即点头,“好呀。”……………本来商量好看鹅的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改成了摘花。
林寒真是不能理解小阿沁的想法。
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纵容阿沁、疼爱阿沁。
“寒哥哥替我裹的。”珊姐儿仰起小脸,喜悦的笑。
谭慧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林寒会这般体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寒哥儿真是细心。”
没等林寒开口,林沁便笑嘻嘻道:“二哥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呀,以前我摘刺玫花被扎到过,他便记住了。二哥,好样的!”
“阿沁真是什么都会说。”谭慧见林沁既天真活泼,又口齿伶俐,很是赞叹。
同样是三四岁的孩子,珊姐儿平时也算是机灵的了,但若和林沁比起来,便显得有些呆,不够乖巧。
“二哥,你蹲下。”林沁蛮横的命令。
“蹲下做什么?”林寒板起脸。
林沁嘻嘻笑,“我刚刚夸你了嘛,‘二哥,好样的’,夸过之后,我要拍拍你的肩。”见林寒皱皱眉头,一动不动,并没有依着自己的意思,便理直气壮的补充,“爹每回这么夸过我,都要拍拍我的肩呀。”
“噗……”罗夫人和谭慧不禁笑了。
阿沁啊阿沁,敢情你爹爹夸你之后要拍肩,你二哥便要蹲下来乖乖的配合你,让你做足全套?
林寒颇有些郁闷。
珊姐儿站在一旁看着,眼眸中满是好奇。
林沁催促,“二哥,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点呀。”
谭慧小声询问,“纾表妹,阿寒能答应么?”罗夫人忍笑,“能。我家阿沁最会磨人,还会软硬兼施,在我家呀,自她爹爹起,没人能拒绝她。”谭慧扬眉,惊讶不已。
果然,林沁一再坚持,林寒拗不过她,认命的蹲了下来。
林沁伸出小手在她二哥肩上拍了拍,心满意足,“二哥,好样的!”
珊姐儿看的都呆住了。
她也有哥哥,可是她的哥哥从来没有这般娇惯她,也永远不可能这么纵容她……
“珊姐儿眼光真好,这花漂亮极了。”罗夫人察觉到珊姐儿小脸上的落寞之情,把她叫过来,温声夸奖了几句。
珊姐儿不好意思的咧开小嘴笑了。
“还有我,还有我。”林沁忙不迭的凑了过去。
罗夫人乐了乐,认认真真的夸奖林沁,“阿沁的也很好,看到这朵花,娘仿佛看到了美丽又珍贵的红珊瑚,心中生出富足之感。阿沁,多谢你。”
林沁笑靥如花。
她顽皮的举起手中花枝,“娘您也很有眼光,能看出来我俩摘的花都很漂亮,既然您这么喜欢我摘的这朵花,那我就把这朵花送给………………”狡黠的笑着,目光在罗夫人和谭慧身上流连,花枝在罗夫人和谭慧之间摇摆,“我就送给……送给表姨姨吧!”踮起脚尖,把花递到了谭慧面前。
“这小淘气。”众人见她这样,不觉失笑。
谭慧接过珊瑚百合,笑道:“多谢你一番美意。”珊姐儿也把手中的刺玫送给了罗夫人,递花过去的时候特地提醒,“姨母,这花有刺,小心点。”罗夫人目光温柔,“珊姐儿乖,姨母一定小心。”
林沁拉起珊姐,高高兴兴的又跑出去玩耍了。
林寒跟在她俩身后,寸步不离。
“阿沁真是可爱。”谭慧赞叹。
“可不是么。”这话罗夫人爱听,嘴角不知不觉就翘起来了,“阿沁不光可爱,还是我家的小福星呢。表姐,你知道么?我们才到安定的时候颇为头疼,这安定城繁华的很,不只有世家大族、地方豪强,还有朱太妃、丽妃、吴王妃的娘家这些皇亲国戚,还有赫赫有名的安平郡王府,要在这个地方做一州之长,岂是容易的?”
“难道阿沁出了什么力不成?”谭慧心中一动。
和煦的阳光洒在罗夫人身上、脸上,也洒在她手中那典雅妍丽的定窑白釉刻重瓣莲细瓷茶盏上。这茶盏本就是精美绝伦的传世名器,被太阳一照,宝光流转,越发显得细腻洁白,釉光莹润,令人爱不释手。
罗夫人把玩着茶盏,笑的极是舒心,笑着对谭慧说道:“表姐,你今天便在家里住下,不许走了,盘桓一段时日。我要宴请两家客人,山家的三夫人和她的女儿、侄女,还有向家的大太太、她的两个女儿,表姐一起见见。”
“真的么?”谭慧又惊又喜。
她是跟着尚铭到安定州的,当然想帮着尚铭结交些本城的贵人,拓宽尚铭的人胲。但凡像知州、通判这类的官员,大多是流官,三年一任,或是六年一任,任满也就离开了,在当地自然不如那些世家大族影响更大。安定州这个地方达官贵人也是不少,其中还要算得山家、向家最为显赫,实力不同凡响。
山家是文官,世居此地,族人众多,人才辈出,光是任京官的就能数出五六位,在各地做官的更是不可胜数,这样的家族,在安定州是很有威望的。谭慧若是能帮尚铭结交了山家,于他仕途大有助益。向家却是习武的,和京城江夏侯向显荣是本家。向家老爷子向盛德既是位功夫高手,又曾是在战场上纵横多年的铁血将军,现在他年纪大了,回安定州养老,虽然不再领兵打仗,却雄风犹在,他在安定州说句话,没人敢跟他打别。若能得到向老爷子青睐,别的好处先不说,至少安定州的地方豪强都得老老实实的,不敢给使绊子。
罗夫人方才所说的向家的大太太,便是向老爷子的大儿媳妇了,她丈夫向云旗是向老爷子的长子,也是最受器重的儿子。向大太太在向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山家的三夫人,则是山家嫡支三爷山诚勇的妻子。山诚勇现任福建巡抚,便是在人才济济的安定山家,他也是当之无愧的实力派。妻随夫贵,山家三夫人在山家说话也便很有份量。
谭慧没想到罗夫人多年不见、甫一重逢便要跟她引见这样的客人,心中十分感激,“纾表妹,我不和怎生感谢你才好!”罗夫人笑道:“一起长大的姐妹,说这个便外道了。”
谭慧高兴了一会儿,忽想起来,“表妹,你和这两家的夫人太太很要好么?”
罗夫人笑,“说起来这个,便是我家小阿沁的功劳了。我们才到安定的时候阿沁只有一岁多,走路已是走的稳了,还不大会说话,可就是这么个连话也说不周全的小阿沁,那真是走到哪儿都是宝贝啊。山家三夫人最小、最宝贝的女儿叫溱溱,和阿沁一般大,到了山家,她一点也不认生,叽哩咕噜就跟溱溱说话,凑凑就笑了,我和三夫人把她俩放到一起,她呀,不由分说便抱着溱溱的小脸猛亲……”说到这儿,罗夫人笑得捶胸,“表姐你知道么?溱溱是三夫人嫡出,又最年幼,在山家凤凰蛋一般宝贝。她的兄弟姐妹均以‘嘉’字排行,单单她名为溱溱,便是因着她五行缺水,特地取了带水的名字来滋养,又唯恐一个溱字不够,用了叠字。这般娇贵的一个小姑娘,硬是被阿沁亲了一脸唾沫……”
谭慧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也是好笑,“那,山家小姑娘如何了?”
一个娇生惯养、如掌上明珠般的小姑娘被人一通乱亲,真是想不到她会做何反应呢。
罗夫人强忍住笑意,“溱溱发了会儿呆,发狠抱着阿沁要咬,结果也弄了阿沁一脸唾沫。大人想把她们分开还不行,一分开便要哭,没法子,只好任由她俩闹腾。”
才一岁多的孩子,本来硬把她们分开也就是了,可是山家三夫人不舍得让溱溱哭,罗夫人不舍得让林沁哭,一味惯着。就这么着,两个孩子交上了朋友。
大人也就跟着要好起来。
山家在安定的确不同凡响,有了三夫人做引见,罗夫人很快和安定城中各家夫人太太熟识。
“那,向家呢?”谭慧听的很是入迷。
罗夫人笑着摇头,“向家也有和阿沁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叫向攸宁。阿沁和攸宁却不是这样的。那天攸宁刚睡醒,阿沁也不大机灵,两个孩子面对面坐在炕上,阿沁先流了口水,攸宁跟着也流了,两个孩子就是对着流口水,对着傻乐。”
罗夫人回忆起往事,眼前便仿佛出现阿沁白白的小圆脸,机灵的大眼睛,和她流口水的可爱模样,眉眼异常温柔。
“竟这般斯文,真是让人想不到。”谭慧不由的一乐。
罗夫人笑道:“那天她俩是没睡醒不精神,以后便不是了。两个孩子连个囫囵话都说不成的时候便爱吵架拌嘴了。叽哩咕噜的,大人都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她俩可倒好,吵的热火朝天的。”
罗夫人叹道:“交好了山家、向家,安定城便真的安定了,可以安心而居。若不然,前景还真是不大美妙。表姐你也知道的,我和沈家那位大少夫人不睦,她可是想方设法的给我使绊子呢。”
罗夫人口中的“沈家那位大少夫人”,是她的异母妹妹、晋江侯府二姑奶奶罗绬。罗绬嫁到了沈家,公公是朝中的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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