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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乱朝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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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片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尤其是皇宫的方向,更是灯火辉煌,红黄一片。文君把玩着手里的酒坛,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景色。
  不曾想,那污浊之地,竟也有如斯美景。很多事大概就是如此,只有不去靠近它,了解它,才会记住它的美。
  倘若有朝一日,了解到它背后的污浊,就连最初那点美好,也会令人避之不及。
  文君略有些后悔,早知该带琴出来,这样的美景,若有乐相合,方才算是完美。
  想到这儿,文君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傍晚,在流萤湖偶遇的那名男子。他的箫是极好的,尤其是那箫声中动人的情韵,令她至今回味无穷。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打断了文君的思路。文君闻声望去,正见两名男子已踏步走上了亭前台阶。
  不及躲避,他们已经走进了文君所在的亭中。陆离见状忙跳起身,走到文君身边站着。
  文君随意扫了一眼,待看清来者时,不由得怔住。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方才进入亭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几月前识破她装扮的那名男子。
  男子显然也是认出了文君,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笑盈盈的说道:“在下与姑娘,当真缘分匪浅。”
  文君面颊上了酒色,绯红一片,许是酒意正酣,此时文君的双眸中、嘴角间,所含笑意,远比平时更加娇美动人。暖春虽过,但她眼波流转间,皆是满满一汪春意。
  她又轻抿了一口酒,似与相熟之人叙话一般回道:“不过是碰巧罢了,怎知是缘来所致?”
  男子发上玉冠依旧,衣裳却换了一席苍色箭服,脚下是一双墨色精武短靴。他身后跟着一名神情肃穆的少年,看起来比陆离大个三四岁,他恭敬的站着,目不斜视,一言不发,那副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护卫似得。
  陆离本就对这男子印象不佳,再加上他素不喜这般板正的人,于是不屑的瞟了那少年一眼,白眼上翻,嘴里暗暗低语道:“装什么装?”
  男子在文君对面的石椅上坐下,颇有意味的笑道:“在下私以为,与姑娘缘分很深。”
  文君不屑的笑了一声,继续喝着酒,这般自以为是的人倒是少见,看来箫艺归萧艺,人品归人品,不能混为一谈。于是,基于聊天的基本礼节,文君敷衍的回了一句:“何以见得?”
  男子唇角笑意更深,使他的英俊里更添了一份魅惑,只可惜此时光线不足,文君又兼薄醉,生生错过了他令人失魂的一笑。
  男子只笑不答,岔开话题道:“漫天流萤醉人,远观写意,近观方得细妙,姑娘可愿与在下泛舟同游?”
  陆离听了,心道,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正欲骂上几句,却听男子身边那个板正脸儿提醒道:“侯……侯公子,天色已晚,该回府了,您出门月余,夫人怕是已等候多时。”
  侯公子听了,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也没说是走还是不走。板正脸儿在一旁左右为难,‘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走不走呢?要不要再提醒一遍,可公子刚说知道了,我再提醒他会不会发火?
  文君听了‘侯公子’三个字入耳,在脑海中细细搜罗一遍,昭阳从未听过什么姓侯的世家,果然是不知名的小户。文君心中虽有判断,但她从不因人出生而所视不同。虽不歧视,但她委实也不想和陌生男子泛舟。
  因着此时文君隐瞒了身份,没有顾虑,于是顺着性子直言道:“还是远观的好,倘若身处其中,虽得了细妙,但难免看见些烂泥腐草,没得又被蚊虫蛰几下,反倒坏了兴致。”
  侯公子闻言笑道:“姑娘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过在下反倒希望,现在就有个蚊虫来蛰姑娘几下?”
  “为何?”
  侯公子笑意疏朗,神采如星的一双眸看向文君:“这样姑娘便会知晓,倘被蚊虫蛰了,不过痒几天而已。在下私以为,几个小虫包,便换得享一夜良辰,甚是划算。”
  文君被男子的话逗笑,这侯公子心思倒是巧妙,虽看似是论景,实则是借此事告诉文君,别因为一些细小的缺点,而错过巨大的美好。
  如此想着,文君心情已渐入佳境,竟不小心脱口将方才所想说了出来:“你是想告诉我,莫要因小缺憾,而枉顾大美好吗?”
  侯公子笑道:“姑娘果然聪慧,与传闻半分不差。”
  文君酒意渐浓,许是平日听惯了这类夸赞,此时竟未觉察出侯公子话中的异样。她只是抿嘴笑笑,因觉得头有些晕,便将手臂撑在石桌上,支着脑袋,眯起眼睛小憩,唇边还挂着一丝暖如阳春的笑意。
  侯公子见状,清俊的面容上笑意更深,他的双眸深深陷进眼前这一副‘美人醉酒图’里,一时间竟也觉得有些眩晕。
  他毫不掩饰眸中一汪深情,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是,如是……”
  过了片刻,文君忽然听到耳边响起洞箫演奏的声音,她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侯公子侧身背对着她,长身立于亭前,面朝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昭阳城,徐徐奏箫!
  情义随曲流转,余音三绕,令人久久不忘。
  待侯公子演箫尽兴时,夜已初凉。
  文君觉察天色已晚,酒也醒了不少,便同侯公子告辞,打算尽快回府。
  这时侯公子说道:“天色已晚,怕路上不安全。正好在下也要回昭阳城,不如同行。”
  文君没有拒绝,同行而已,到了昭阳便各走各的,也无妨。
  陆离虽然讨厌,但怎奈何小姐同意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时刻都将目光放在那什么候公子身上,时刻防止他动什么歪心思。
  一路上,侯公子同文君聊了很多。文君素来话少,只是这侯公子总是有能耐将文君带到感兴趣的话题里,比如诗词、史书等等,且其心思巧妙,见解别致,让文君甚觉有趣,不知不觉便聊得多了,恍惚间文君竟还产生了久逢知己的错觉。
  待到昭阳城之后,文君便同侯公子行礼告别:“就此告辞。公子自便。”
  侯公子含笑应了,不知为何,文君看着他那个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文君也未多想,便同陆离朝侯府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已经走出了两条街,却见侯公子还跟在附近。
  文君甚觉奇怪,陆离不快道:“喂,我说你,一直跟着我们干嘛?”
  侯公子摊摊手,无奈道:“未曾想与姑娘同路。”
  陆离闻言深深地剜了侯公子一眼,虚护着文君,继续往前走去。一直到崇文街口,见到了不远处的侯府正门。
  文君这种溜出府的夫人,自然是不能从正门回去的,打算和陆离从小巷里绕到小门回去。
  谁知,文君才刚跨出半步,便被一个人紧紧地牵住了手。一股温热从手背传来。文君一惊,忙抬头去看,握住她手的,正是那名侯公子。
  文君气急,秀眉倒竖,这一晚上累积的好感,皆被这一握给打消殆尽了。
  文君厉声斥道:“好生无礼,还不放开!”
  陆离见状直接出手,飞起一脚往侯公子胸口踹去,谁知侯公子身子一侧,陆离这一脚便落空了去。陆离微怔,迅速反应过来,又顺势跳起,曲起手臂,手肘往侯公子颈窝里砸去。
  怎知,侯公子一招四两拨千斤,不仅将陆离的一击挪开,并将其稳稳的送去了板正脸儿怀中。那板正脸儿反应迅速,反手一琐,竟然将陆离拿住了。
  陆离和文君都愣住了,陆离可是文濯自小培养的武功高手,往常谁能在陆离手底下过上十招,便已是了得。可是今日,侯公子竟然用一只手,两三招便解决了他,更可恨的是这个板正脸儿的功夫也比他高。
  看被擒住,陆离破口大骂:“你个臭瘪三放开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是文府小姐,广陵侯夫人,她若有半点损伤,我他奶奶的定要你十倍偿还。”
  陆离气急败坏的怒骂着,板正脸儿大抵是听得烦了,眉头微蹙,然后捂住了陆离的嘴,陆离越发气急,只得含糊不清的呜哇乱叫。
  侯公子握着文君的手,依然波澜不惊的望着她,唇角含着深邃的笑意。文君几番挣不脱,便冷言质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侯公子看着文君气恼的模样,不觉笑了,露出一排皓齿。这一笑足以但得住‘郎艳独绝’四个字,可文君眼里,只觉得他笑的甚是惹人讨厌。
  这时,“侯公子”唇边的笑,变得有些坏坏的,只听他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夫人既要回府,为何不走正门?可是害羞?为夫陪你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甜宠之路开启!开启!开启!


☆、花前醉

  文君闻言,秀美的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陆离更是惊到不行,瞬间停止了乱骂,眼睛瞪的极大,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广陵侯,眼睛都不眨一下。
  板正脸儿见陆离不闹了,便将其放开。陆离衣冠凌乱,竟也忘了整理,只是傻了一般的望着广陵侯。
  文君一扫往日沉静,满是震惊的望着他,任她再玲珑的心思,也根本想不到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广陵侯萧雨歇!
  文君的反应,令萧雨歇很满意!文君越是惊讶、越是局促,他便越是得意,越觉得有成就感。
  萧雨歇紧紧握住文君的手,拉着她向侯府正门走去。文君步子小,他便随了文君的步子,慢慢走着。他步伐稳健,身如枫杨。文君个头刚过萧雨歇肩头,虽一身男装,却掩不住身形纤细,看起来像是大哥领着幼弟一般。
  路上文君几番抽手,都没能成功,文君望向他去,他目视前方,对文君的抽手之举置若罔闻。毕竟是夫妻,文君只得任由他握着。
  到了侯府门前,门口守卫一见萧雨歇归来,一名忙上前跪接,另一名忙回去通知府中众人。
  不消片刻,一大群人乌拉拉的集中在了侯府门口,几名貌美的妾室亦在其中。文君自嫁到广陵侯府,日日深居弄梅小筑,几乎没人见过这位新夫人长什么样,故而此时此刻,并无人知晓萧雨歇情人一般拉着的这名男子,便是萧夫人。
  “恭迎侯爷!”众人齐声说道。
  文君大概扫了一眼,这侯府当真是人丁兴旺。萧雨歇嗯了一声,拉着文君,穿过人群,往弄梅小筑而去。
  这时,板正脸儿小跑上前,指着陆离问道:“侯爷,他怎么办?”
  萧雨歇回头看看陆离,又看看文君,道:“留在侯府,看护夫人的弄梅小筑。”说着,拉了文君继续往前走去。
  陆离一听,乐了,看来这广陵侯也没那么讨厌嘛,想着,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走过板正脸儿身边时,顺道得意的搓了下鼻头。板正脸儿面无表情的无视了陆离,也跟了上去。
  很快,萧雨歇拉着文君走上了花园间的羊肠小道。文君一言不发,萧雨歇掌心温热,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已细细密密的渗出一层汗来,但萧雨歇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时,萧雨歇笑道:“夫人今日这身男装,怕是替为夫坐实了‘龙阳之好’的罪名。”
  文君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文君尽量做的坦然,换上一个礼貌的笑,问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是故意想看我出洋相?”
  萧雨歇忽然停下脚步,手上向后一环,略一使劲,将文君揽进怀里,慢慢的俯下身子去。文君有些慌乱,他这是要做什么?萧雨歇的脸离她越来越近,直到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时,萧雨歇方才停下。
  夜光下,他那令九天失色的英俊面庞,更加清晰的呈现在文君眼前,剑眉星目,鼻若悬梁,睫毛竟也根根分明。文君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即便心中对他没什么感情,却也不由得红了脸颊。
  他唇角含了温柔且带着使坏般的笑,低语道:“不是为夫刻意隐瞒,是夫人未曾问过。”
  确如他所言,对他身份的判断,全凭她的推测,只怪她平日自信惯了,谁知逢着这么一位穿衣打扮,毫无章法的主儿。
  文君紧张归紧张,但脑子依旧清明,暗自想道:难怪他妻妾成群,就凭今晚这几个动作,再加上他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文君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语气,冷言道:“侯爷不愧是风流第一人,这等好手段,难怪妻妾成群,个个貌美。”
  萧雨歇看着文君深觉有趣,明明呼吸微促,面颊绯红,却还要佯装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委实可爱!
  萧雨歇放开文君,文君别过身去,自去整理衣衫。这时,萧雨歇冲身后唤道:“兰旌!”
  板正脸儿闻言,连忙小跑跟了上来,萧雨歇吩咐道:“去吩咐厨房备些清淡的宵夜,送去夫人房中……”
  萧雨歇似笑非笑的看向文君,接着道:“夫人今夜劳累,怕是腹内空乏,我陪夫人一起用些。”
  文君闻言,甚是窘迫,说她劳累,分明是在嘲笑她。但文君委实理亏,放眼昭阳城,谁家的夫人会男装外出游玩。她不仅玩了,还带着男护卫,还喝酒,还和陌生男子畅聊同行。更可恨的是,还被她夫君逮了个正着,想起这些来,素来心高气傲的文君,第一次觉得这么无法面对一个人。
  文君尚有事儿不解,问道:“你今晚怎么会去流萤湖?”
  萧雨歇笑道:“流萤湖是西面进昭阳的必经之地。出门月余,到有些想念流萤漫天,再兼旅途劳顿,便想顺道歇歇,不成想,夫人也在。”
  末了,萧雨歇又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所以,为夫私以为与夫人缘分很深。”
  文君闻言,忽又想起方才他在流萤湖畔说过这句话,不由得暗自嗟叹,文君啊文君,枉你自诩聪明,今儿当真扎扎实实的做了回鱼肉。
  这时,陆离挪上前来,摸着后脖梗子,嘿嘿干笑着,问道:“侯爷……那什么我……”
  萧雨歇不由笑了,从后腰里取出洞箫,在陆离头上敲了一下道:“功夫不错,以后保护好夫人。自己去找管家,他会给你安排。”
  陆离脸上炸开了花,跑出两步又折回来问道:“哪边儿?”萧雨歇指了路,陆离忙给二人行了礼,屁颠屁颠的跑了。
  见陆离走了,文君生怕萧雨歇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便想着赶紧回去,回去至少还有个素娥挡着,好过两人单独相处。
  想到此,文君于是说道:“抓紧回房吧。”
  “哦,夫人这般心急?”
  文君闻言,秀眉倒竖,气恼极了,这人为何嘴上这般没个把门儿的?她瞪着萧雨歇怒言道:“好歹你也是侯爵,说话竟这般没有顾忌!”
  萧雨歇含了促狭的笑意,俯下身子,望着文君的眼睛,反问道:“我跟自己夫人顾忌什么?”
  此话一出,文君竟无言以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秀美的双眸瞪着萧雨歇满满皆是羞恼。
  看着文君很生气又不能拿他怎样的模样,萧雨歇愈发觉得可爱,有意让她更加着恼。萧雨歇促狭的笑意未减,只见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扣住文君的肩头,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语气暧昧的低语道:
  “其实,为夫还可以更过分!”
  萧雨歇口内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文君耳边,文君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便酥麻了大半个身子。满脸皆是火辣辣的烫,呼吸早就乱了章法。
  文君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幅模样,想到此,她更加窘迫不安。这下她是真恼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萧雨歇的双手,夺路而逃。
  萧雨歇站在原地,望着文君慌不择路的背影,抚掌大笑——即随性,又明媚。洞箫在萧雨歇手中旋了一个圈,被他插回了腰间,随即跟上文君的步伐,朝弄梅小筑走去。
  文君跑回屋,蹭的一下在椅子上坐下,愤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远没了往日端庄从容之态。
  素娥见文君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满头皆是雾水,忙倒了一杯凉茶,上前关切道:“夫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文君张口欲言,但话到嘴边,却发现委实难以启齿。文君下唇咬的发白,眉眼间皆是委屈,这一腔怒火,说不出,又撒不出,只得原样压回了心里。
  文君几乎是以夺的方式,从素娥手中拿过茶杯,一口将凉茶饮尽。喝完茶,她“咚”的一声将茶杯放回桌子上,指尖则在桌下,快速缠绕着腰封上的束绳,自语般的骂道:“真是个极讨厌的人。”
  素娥闻言,更是不解,她陪了文君七八年,见过她平日的沉寂,见过她处事的从容,亦见过她在人前的大方,唯独没见过今晚这种气急败坏、失了方寸的模样。更加不解的关切道:“夫人是说谁?”
  不等文君回答,门便被推开了,只见萧雨歇踏步走了进来。素娥微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上前行礼道:“给侯爷请安。”
  萧雨歇示意免礼,走上前,在文君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文君别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素娥对萧雨歇的突然到访不明觉厉,看到这一幕,又联想到刚才文君气急的模样,本能的便以为萧雨歇会质问文君,关于身着男装一事,倘若被侯爷知道夫人出府去了流萤湖,那还了得?
  素娥脑中一转,便想到了搪塞的法子。只见她含了得体的笑,上前拿起茶壶,在萧雨歇面前放下杯子,边倒茶边闲话道:
  “夫人也是,早说过侯爷个头高儿,您估摸的尺寸不合身。夫人还偏着人做了来。方才我说这衣服做小了,夫人穿都可以,夫人还不信,非得穿了试给我看……”
  文君闻言,轻叹一声,别过头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雨歇瞧着素娥一本正经编瞎话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明明是溜出去游湖,却偏偏能说成是给我做衣服。得亏是知晓情况,不然这丫头这几句,不仅替文君解了男装之围,还能顺道让我感动一番。
  萧雨歇笑罢后说道:“夫人果真将你调。教的极好。”转头又对文君说:“看来以后侯府的丫头,都得你费心调。教调。教,都要像这般伶俐才好!”
  素娥闻言犹自不解。文君深知今日是把脸丢尽了,多添素娥这一遭也无所谓。只得吩咐素娥道:“你先下去吧。”
  素娥不解的退下了。素娥走后,萧雨歇含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自己斟茶来喝,时不时的看看文君。
  文君一言不发的坐着,她这会儿的心情,真是半分也好不起来。萧雨歇提前回来,还被他撞上游湖,她最为惶恐、最不愿的那件事,怕是躲不过了。
  若是没碰上,即便他回来也还可以称病推诿了,可今日这么一来……当真是应了素娥那句话,既已嫁了,圆房是迟早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心情好,两更吧~


☆、夜阑珊

  文君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文君抬头望去,谁知正好迎上萧雨歇笑意深邃的目光,文君心中着恼,复又别过头去。
  萧雨歇见状,冲门外朗声道:“进来。”
  只见兰旌领着两名婢子,端着宵夜走了进来。婢子一一将盘子放在桌上,有竹笋银耳汤、双菇苦瓜丝、荷塘小炒、白灼菜心四道菜,配了两碗白米粥,都是清淡的吃食,看着倒很有食欲。
  萧雨歇示意婢子们下去,房中只剩文君和他。他取过筷子,递给文君,仿佛与文君见熟了一般的口吻说道:“我赶了几日路,许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夫人陪我用些。”
  他都这样说了,文君又怎好拒绝,于是接过筷子,陪他吃起了宵夜。
  萧雨歇拿起一个碗来,盛了一碗竹笋银耳汤,端至文君面前,道:“喝些汤。”又夹了苦瓜丝和两片莲藕,放进文君碗中:“多吃些。”
  文君甚感奇怪,好歹也是堂堂侯爷,往日他都是自己动手布菜的吗?
  文君不欲多问,便低头吃了。吃过宵夜,萧雨歇喊了人进来,将桌上收拾干净。
  这时,兰旌进来,回话道:“方才管家来报,司徒大人听闻侯爷归来,递了帖子给侯爷。后日乃司徒大人寿辰,邀侯爷和夫人同去。”
  文君一听司徒之名,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暗自思量道:一直无法探知司徒与广陵侯的关系,看来,后天是个机会!
  萧雨歇接过帖子看了看,随手扔在一边:“司徒大人消息倒是灵通。知道了,命管家去备一份贺礼。你下去吧。”
  兰旌退下,屋内又剩了他们二人,气氛安静的有些暧昧,文君强撑的淡定,心内实则忐忑,不知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忽听萧雨歇笑道:“你便这般不愿看我?”
  毕竟她对他没有感情,何况,这萧雨歇,是站在义父对立面上的人,义父的心愿,便是她的心愿,所以……这夫妻能做多久,也未可知!
  文君坦然的望向他,狠了狠心,冷言道:“是!”
  萧雨歇未曾料到文君有此一答,他身子微怔,眸中有片刻的失望,随即,温和的笑意复又爬上他的眉宇。
  他离座起身,走至文君身旁,一扫先前促狭的玩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好似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我的几名妾室,皆是司徒、司空等朝中要员,以各种理由强塞与我。我萧雨歇这一生,一见倾心的只有一人,便是你文君。夫人先前说我手段高明,当真是冤了为夫!”
  文君听至此处,委实一惊,这心是何时倾的?她怎么不知?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可记得去年嘉禾长公主生辰,你以诗词、丹青得长公主盛赞,从此以后,才女之名远扬。那日的你,那般耀眼,大概是没有看到,我也在来宾之中。本以为我可以慢慢安排一些‘偶遇’,可年后却在宫中撞倒一名宫监,他怀中掉出你的画像,直到那一刻,我方深信,与你缘分匪浅……”
  他顿一顿,方道:“若非那日偶然,我险些错失你。”
  文君闻言,望向萧雨歇,水晶般明亮的双眸中满是震惊!
  萧雨歇好似陷入了美好的追忆中,眼里、笑容里皆是满足,只听他继续说道:
  “像你这样的女子入宫,对后宫而言,必然是极大的威胁。我又如何忍心,让你身涉那般险地?得到画像,我便隐瞒了下来,并请求太后赐婚。”
  文君闻言,眸中露出一丝疲惫,长长的睫毛如眼帘一般缓缓的刷动着。她不由苦笑,原来,这才是赐婚给他的真相。以为是天意,没想到却是人为。更可笑的是,这人为,与她而言,当真又成了天意!
  她机关算尽,却算不到他的这颗真心!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她这颗棋子,便落错了去处。
  萧雨歇解下腰中洞箫,拉起文君的手,放在她的手中:“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太后同意赐婚。那几日,我当真怕极了。生怕应了那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话。”
  “就让这把箫留在你身边,好让我心里有个安慰。至少你看见它的时候,还能想起流萤相遇。有些事,我绝不强迫你!我要的,是你的情之所钟,是你的心甘情愿!待那时,再共剪结发,从容半生!”
  萧雨歇放开文君的手,后退一步,冲她笑笑,说道:“夜已深,夫人早些休息。我宿在东厢书房,若有事,遣人来叫我。”
  说罢,萧雨歇便转身离开了,隐约听到东厢开门关门的声音,文君方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省醒过来。
  她握着手中的箫,仿佛刚从梦中醒来。萧雨歇娶她,当真是因为情之所钟吗?还是有别的目的。文君细细想了很久,委实找不到半分萧雨歇欺骗她的理由。
  若真如他所说,那她与他赐婚前仅有一面之缘,丝毫不知晓脾气秉性,如何能让他如此真心以待?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样貌?
  想到此,文君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一见倾心,倾的怕是容貌,若当真如此,这情义也是虚得很,倘若日后见着一个更貌美的,他不又得一见倾心了去。也罢,她今后的路尚且如云如雾,这样一段夫妻情分,又何须费心思去想呢?
  想着,文君将手中的箫,顺手放到枕头上边,随意用床单盖了,眼不见为净。然后她唤了素娥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素娥虽好奇萧雨歇为何没有留宿,但见文君神色冷漠,也未敢多问。
  第二日一早,萧雨歇梳洗过后,便来了文君房中用早膳。他又变回了那促狭小子,按他的话说:觉不让一起睡,难不成饭也不让一起吃?
  惹得文君又是一阵羞恼,生怕他又口无遮拦说些什么,便只好应了。吃过饭后,他便换了官服前去早朝。因他身兼光禄勋,早朝后,便去巡查宫禁守卫。月余未归,萧雨歇傍晚又经太后传召,陪太后用了晚膳,又跟皇帝细禀了鄯城一案。
  至晚归来时,文君已睡。萧雨歇站在弄梅小筑院内,望着夜阑轩漆黑的窗扉,心中有些失落。
  回到房中后,萧雨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昨晚在文君跟前儿,那潇洒装得委实肆意,可出来后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昨晚别装那么一下,就算他要硬上弓,文君也不能拒绝不是?可他偏偏说下了那么一番收不回来的话,这往后还真就得等了。堂堂侯爷,二十四岁了还未接近过女色,怕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萧雨歇看一眼窗外,就能想到文君在隔壁,天知道睡在书房的夜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此,萧雨歇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自骂道:“叫你装君子!”
  本想着赶快睡,可是昨夜流萤湖畔,文君身着男装,面色含春,醉酒小憩的神态,总是在他眼前晃啊晃,晃的他神思飘飘,心也飘飘,就是睡不着。
  萧雨歇索性翻身坐起,他只穿着白色中衣,丝发用丝帛随意绑着,衣领凌乱,隐隐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来。
  他在书桌前坐下,铺开一张上好的熟宣,提笔蘸墨,凝神在纸上画起了文君昨夜醉酒小憩的模样。
  窗外月色怡人,夜风轻叩着窗扉。四明四暗的烛影流转,他的五官在光影里更加分明。
  神思专注,行笔流畅。
  他起笔落相思,点墨将她描画,一笔一划盈清狂。
  画像于天将亮时妆成,文君身着男装,醉卧流萤湖畔的神态细则,跃然纸上。萧雨歇凝眸在画,面上挂着极为满意的笑。
  他起笔,在画像旁写下一行字——于红尘阡陌中,且共从容。
  萧雨歇放下笔,将画像晾在桌上,用镇纸压好,方熄灯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文君方起,萧雨歇便命人送来了符合王侯夫人规制的礼服,说是晚上去参加司徒大人的生辰宴。他自己则一大早去宫内巡防,没有来陪文君用早膳。
  萧雨歇于傍晚时分回府,直奔弄梅小筑。门外已备好马车,萧雨歇接了文君,带着素娥、陆离、兰旌等三名贴士侍从,一同上车往司徒府而去。
  到了司徒府,萧雨歇携了文君的手走下马车,在外人眼里,当真是一派恩爱和谐的模样。文君虽不喜他这般自来熟,但终归是夫妻,于此层面上来讲,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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