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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乱朝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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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君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听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想亲,夫人让不让?”
  文君身子一怔,便去推他,可她如何推得动,萧雨歇见她急了,反而又生了逗弄她的心思,笑道:“夫人回答为夫一个问题,为夫便放了你。”
  文君挺直了挣扎,咬咬唇;“什么问题?”
  萧雨歇含了促狭的笑,在她耳边哑声问道:“方才是什么感觉?夫人喜不喜欢?”
  文君脸更红了,但她骨子里比较要强,如果一位躲闪,只会叫她感觉更加被动,她更喜欢势均力敌,于是她反驳道:“这是两个问题!”
  萧雨歇哦了一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俯身逼近文君的眼睛,轻声道:“那先说什么感觉吧?”
  文君羞红了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势均力敌什么的,还是放放再说吧,她真做不到像萧雨歇那么厚脸皮。萧雨歇见状,双臂箍紧了些:“不说就不放开!”
  文君无奈了,纠结了好久,硬着头皮吐出一个字:“疼……”
  萧雨歇微怔:“方才我弄疼你了?”


☆、数重围

  文君红着脸点点头:“有点儿。”
  萧雨歇看着她; 无比认真:“那你下次不要躲,就不会弄疼你了。”
  “啊?”文君不自觉的愣了下?他还惦记着下次?不躲?难道回应吗?
  萧雨歇看着她面红惊讶的模样,越发的爱不释手,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眼里心里,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文君被他看得心虚; 从他的怀里挣脱; 后退一步笑道:“说是来游湖; 结果都听侯爷贫嘴了。”
  萧雨歇眉毛一挑:“只是听?不还有亲?”
  文君闻言; 讪讪的转过身去,萧雨歇见他这样,笑笑; 上前取过斗篷给她系上,他系带子的动作; 缓慢而又认真; 文君用余光偷偷的瞄着他; 仿佛时光静谧了下来; 忽然,她就有些贪恋这样的关怀与温暖。
  系好斗篷,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去赏雪。”俩人携手,一起出了画舫。
  一日的时光,很快结束,下船后; 萧雨歇遣人去告诉了扶苏一声,然后便与文君一同回了侯府。
  萧雨歇今日跳了一遭湖,回去一同用过晚膳后,便命人烧水沐浴。就在他沐浴的空档,文君收到了一封来日公车司令何盎的密函。
  坐在夜阑轩灯烛下的文君,神色間竟有抑制不住的欢喜,过了片刻后,又有泪水漫上她的眼眶,喜极而泣。
  “爹,娘,你们的仇就要报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君脸上的喜色渐渐淡去,脸颊上隐约可见泪痕,静静坐在那里的她,像一座雕像,沉寂而又透露着那么一份深切的悲凉……
  杜衡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卫尉,这段时间,他凡事亲力亲为,在卫尉手下属官及各级将士中,赢得了极好的赞誉,与此同时,他常在属下面前叹慨“从前做司徒时不晓得,如今方看到卫尉属下将士们的辛劳。”
  于是,他常自掏腰包,给将士们封赏犒劳,渐渐杜衡赢得了卫尉下大部分将士的拥戴。
  这一夜,北风凛冽,天寒地冻,公车司令何盎同杜衡一起给巡缴官兵送来了几坛子烧酒。
  官兵们连连叫好,杜衡命人烫了酒,来回穿梭在人群中,笑容端的威严,言语间又亲密无间:“大家喝酒暖暖身子,但不可贪杯误了轮值。”
  一名络腮胡子黑脸大汉用袖子抹一把脸:“大人您就放心吧,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一定会好好轮值,绝不扯您后腿!”
  众人连连附和道:“对啊,大人您就放心吧。”
  杜衡高兴的连连点头,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惜杜大人这么好的官,却被罢了司徒之职。”
  朝堂上的官员,知道这一点,有皇帝的借口在,谁也没把这事儿挑明过,但官兵们没心机,只觉得降官了就是降官了,降官了就一定不是好事。
  这时,又有一名四五十岁的老将接话道:“我也替杜大人抱不平,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
  杜衡闻言,连忙摆手道:“圣旨是不会有错的,是本官能力有限,切莫再有非议,面对惹祸上身啊。”
  方才说话那名老将,听了此话,只得不忿的垂下头去,紧抿着嘴唇。
  杜衡微叹一声,告辞道:“诸位慢饮,本官先告辞了。”
  众人恭送杜衡离去,这时,有人对方才讲话的老将指责道:“你看你,把杜大人气走了。”
  老将听了,更加不忿,杜大人可以说他,可别人不行,于是怒言道:“我就是替咱们大人不平,谁不知道,当今皇帝当年能够登基,全靠着咱们大人,现如今,说贬官就贬官,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而且,咱们在卫尉当值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杜大人这般体恤咱们的上司,过去的卫尉,一个个都忙着讨好权贵,眼里何曾有咱们这些人?你们没良心,我还有良心,我这辈子就念着杜大人的好!”
  此话说得掏心掏肺,话音落,便有人拍着大腿怒言道:“言之有理啊,杜大人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可惜这样的人才,只能做一个九卿。”
  这时,也不知是哪个没心没肺的喊了一句:“如果皇帝能有杜大人一半好,那咱们也能过上极好的日子!”
  忙有人谨慎的阻止:“慎言,慎言!”
  被阻止那人不以为意:“嗨,都是自己兄弟,怕个鬼啊!”他又对众人说道:“杜大人现在日子过得憋屈,前几日我巡缴时,碰上大鸿胪付大人等人,那几个怂三儿对着杜大人就是一阵羞辱,大人不理会他们,他们便在背地里骂,真是替咱们大人不平。”
  方才那名老将闻言,身子挺直,怒问道:“哪个付大人?兄弟你带路,咱们去砸了他们老窝。”
  话音落,有几个脾气躁已经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何盎一直在旁边站在,到此,方发话阻止道:“干什么这是?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们替大人出气闯了祸,到最后还不是得让大人给你擦屁。股,帮忙呢,还是捣乱呢?”
  哥儿几个闻言,都停下脚步垂下了头,老将不甘心道:“唉,难道就不能替大人做点儿什么吗?”
  何盎笑笑,道:“我倒有个主意……”
  “何大人请讲!”
  何盎眼中精光一闪,踏步走人群中央,掷地有声:“皇帝无德,杜大人贤良,各位身为卫尉属官,手下执掌京师安危,何不助杜大人一臂之力登上皇位,到时,从龙之功足以让各位飞黄腾达,且能让天下百姓,迎来一位明君!”
  话音落,鸦雀无声,良久方有人担忧道:“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何盎冷嗤一声,复又道:“且不说富贵险中求!人生在世,能有几回酣畅淋漓?诸位大好男儿,难道就愿意一辈子爬在一个位置上不挪动吗?难道就愿意一辈子都这么默默无闻下去吗?天下是有勇之人的天下,皇位是有德之人的皇位,而今皇帝失德,听信谗言,坑害杜大人这等忠良,尔等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不如追随杜大人,推翻昏君,建功立业!若有弟兄惧怕此事,就此离开,我等绝无二话!”
  众人虽然粗狂,但也不傻,知晓了这等秘密,就算离开,不久后也定会死于非命。
  这时,方才那名老将,眼中闪着滔滔热血,坚定道:“何大人此言有理。”随后,听他带头道:“推翻昏君,建功立业!”
  在场将士的眸中,逐渐闪起了同老将一样的火焰,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飞黄腾达一样。
  躲在暗处的杜衡,听着屋内此起彼伏的“推翻昏君,建功立业”的声音,那双鹰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承德八年的大年初一,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却没有温度,仍是寒意彻骨,今日,城郊太庙,将举行祭祀大典。
  阅兵仪式过后,五千将士返回了昭阳城,冗长而又庄严的祭祀大典,在高台上一环一环的进行着,卫尉属下将士,负责保卫着太庙外围的安危,他们四处看着,唯独对太庙外墙上面埋伏的那些神。箭。手视而不见。
  一直到终献礼,皇帝身着上玄下朱的冕服,缓缓的走向高台,额前珠链垂下,谁也看不清皇帝的面容。祭祀大典有理有序的进行着。
  百官站在两侧,威严肃穆,待皇帝走上高台,杜衡微微抬眼忘了下不远处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外墙,复又垂下眼去。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冷箭,向高台之上的皇帝而去,毫无防备的黄帝,被一箭射中右臂。杜衡早已有令,只叫皇帝受伤,不能伤及要害。
  皇帝中箭,软倒在大监怀里,突如其来的意外,人群立马慌乱了起来,太庙外的卫尉属下将士,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进来。
  卫尉手下属官以极快的速度,将皇帝所在的高台围住,又在百官
  外围站了一圈,将百官控制住。
  太尉孙逸之,扫了一眼守卫拔出刀虎视眈眈围着他们的将士,眉心一跳,指着杜衡道:“卫尉,你的手下是怎么回事?不抓刺客,围住百官作甚?”
  皇帝被围在高台之上,里面一同被围住的只有两个太监,杜衡心知,时机已到,此时不逼宫,等援兵到了,就会错失时机。
  只听他仰天笑了几声,走到了高台上,他扫了一眼在地上的皇帝,并未细看。
  司空大人急了,指着高台上的杜衡骂道:“你是要造反吗?”
  杜衡冷哼一声,不理会司空,倨傲的斜着眼,余光落在地上的皇帝头顶,开门见山道:“陛下,现在下旨让位于我,我保证你性命无忧,否则,我会赶在援兵到来前,杀了你!”
  


☆、杜衡死

  杜衡话音落; 地上的“皇帝”冷哼一声,扶着身边太监的肩膀,稳稳的站了起来,他摘下头上平天冠,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来。
  “是你?”杜衡难以置信的望着穿着冕服的萧雨歇,掌心渗出了一层冷汗:“怎么会是你?”
  萧雨歇捂着中箭的那只手臂; 没有理会杜衡的惊讶; 朗声道:“大胆杜衡; 竟然想挟持皇帝逼宫; 该当何罪?”
  杜衡压着一腔怒火,未曾想他们居然会有防备,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逼宫不成,如今只能在援兵到来前; 先行逃了!
  杜衡对何盎吩咐道:“拿下易修远和孙逸之; 撤退!”
  何盎对围着高台的将士使了眼色; 将士们抽出剑; 指向了杜衡。
  又逢变故,杜衡有些反应不及,大惊; 望向何盎,怒言道:“何盎,你居然倒戈!别以为你拿下我,皇帝就不会治你得罪; 他疑心最重,你参与谋反,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你!”
  何盎笑了,笑的无声无息:“陛下早已觉察你有反心,故派我请君入瓮!我一直都是奉旨行事,对不住了杜大人!”
  到此,卫尉手下其余将士,放了方才被围住的百官。
  望着眼前的一切,杜衡的心彻底凉了,前一刻,他以为他会拥有天下,熟不知,这一刻就剩下他孤家寡人。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杜衡造反的心思昭然若揭,这一次,竟是他自掘坟墓!
  事已至此,杜衡尚有一事不明,他转头望向萧雨歇,道:“这一年来,侯爷机关算尽,折我羽翼,祸水东引,可是为了今天?”
  萧雨歇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言道:“是!”
  杜衡眸中蕴含着腾腾火焰,他死死盯着萧雨歇的眼睛,眸中满是森寒的恨意。
  可再恨,他也走到了尽头,萧雨歇淡然的回视他,眸中不带丝毫感情!当日,文君以韩信为例,当年韩信本无造反之心,但刘邦却拿下了韩信,将他带回了皇宫,收了封地,封了侯爵,韩信不堪忍受自己看不上的人日日与他称兄道弟,巨大的落差,促使其真的造反。
  于是他先与皇帝安排了一出冯敬行刺的戏,降了杜衡的官职,又特意给他卫尉这等方便的职务,再安排何盎从旁撺掇,来了个请君入瓮,让天下看到杜衡的造反之心,然后将其除掉,再名正言顺的清理其党羽……
  萧雨歇冷言道:“带杜衡回宫!”
  萧雨歇回到宫中,直接由太医医治,好在卫尉中都是自己人,这一箭伤的并不重。
  皇帝与沈穆清连日殿审杜衡,判杜衡于三日后斩立决,株连九族!公车司令何盎,于此事上立下大功,封为卫尉卿,其原来官职,亦有卫尉下其他有功者补上。卫尉上下将士,奖赏半年俸禄!广陵侯赐百金,其余论功行赏!
  萧雨歇回到府中时,文君已听闻他受伤的消息,在府门外等他,萧雨歇下了马车,看着文君焦急的神色,心中一阵暖流。
  文君望着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声音略颤:“伤势怎么样?还疼吗?”
  萧雨歇温和的笑笑:“一点小伤!我们回去!”
  他习惯性的牵起了她的手,一同往弄梅小筑走去。
  回到房中,文君命人备饭,嘱咐了很多萧雨歇需要忌口的东西,看着文君这般为他费心,萧雨歇愈发觉得有夫人真好。
  边吃饭,萧雨歇边对文君说道:“杜衡判了株连九族,斩立决,就在三日后。”
  文君指间微凝,自上次见过扶苏后,她便知道,萧雨歇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文君夹了菜给他,似无意一般说道:“我与杜衡有些渊源,我想去牢中看看他。”
  萧雨歇点点头:“我替你安排!”
  杜衡斩首的前夜,文君身着大红色衣裙,浓妆艳抹,发饰华丽的出现在廷尉的大牢里。
  沈穆清将她送至牢中,说道:“前面那一间就是,我在这里等夫人,夫人不必着急,可慢慢来。”
  文君颔首行礼:“多谢大人!”
  文君缓缓走至杜衡牢门前,美艳逼人,亭亭玉立,杜衡双腿盘坐,腰背挺直,一点也不像死刑犯,文君低眉笑笑:“不愧是杜大人,到如今,还是端得这般稳!”
  杜衡闻言,冷嗤一声,无不感慨:“想不到,临死前,广陵侯夫人居然会来看我,是萧雨歇让你来的?”
  文君笑笑:“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杜衡不解。
  文君低眉笑笑,在牢门前缓缓踱步:“我想杜大人,一定是有很多疑惑。想着大人就要死了,还是走的明白点儿的好。”
  文君不理会杜衡的反应,继续说道:“葛婴抢占农田的血书,是我送去左冯翊手上的,卢若英进昭阳的消息,也是我提供给葛婴的。管图瑞的案子,是我翻查罢了崔玮的,沈穆清官银失窃案也是我所为,为了将他顺利送上廷尉一职;皇帝坠马,是我借瑶华夫人之手,栽赃给毕疏慎的;能藏人的大箱子,是我想法子卖给冯敬的,刺客也是我塞得,不过这往后的事儿,都是皇帝干的,只不过主意还是我出的。”
  文君没多说一个字,杜衡的震惊就多一层,原来一直离间朝堂的人是她?难怪一直找不到背后的人,给他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在背后拨弄风云的,会是这个久居深宅的弱女子!
  “是广陵侯?不对!葛婴一事上,你尚未赐婚。你究竟是谁?”
  面对杜衡的质问,文君没打算隐瞒,她目光淡淡的落在杜衡脸上,一字一句道:“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白如练!”
  杜衡闻言,如遭雷击!随即,他仰天放声狂笑起来,笑的锥心刺骨,笑的满是凄凉,真是天道好轮回,疏而不漏。
  笑毕,杜衡死死盯着文君:“我不信!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你如何用得了那么多人?如何轻易成事?”
  “大人聪明!所有的人脉、所有的幕后事宜,都由我义父来做,只是义父身份尊贵,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才由我这个弱女子,来替义父做这明面上的功夫。”
  “文濯?他是谁?”
  文君嗤笑:“家父是皇帝兄长,阎王殿里归来的人!”
  杜衡眉心一跳,楚王!居然是楚王!他没死?
  震惊过后,杜衡一声长叹,也对,普天之下,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杜衡摇头苦笑,假如当年,先帝立贤不立长,今日的皇位,合该由楚王来坐,他一定会将南朝治理的国泰民安。
  杜衡猛然站起来,冲到牢门前,紧紧攥着牢门,他脖颈、额角处青筋暴露,目呲欲裂,几乎陷入疯狂: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赢不了!朝堂上永远没有赢家!你以为你的父亲是好人吗?先帝登基时,他用何等卑鄙的手段与先帝联手除去摄政王,这些事情你知道吗?冤你父亲私通敌国的是付良史,付良史背后是大司空易修远,还有皇帝……害死你父亲的人这么多人,你斗的过来吗?白如练我告诉你,今日你让我轮为阶下囚,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尝到我今日的痛苦。”
  付良史?易修远?文君眉心一跳!
  片刻后,她扫了杜衡一眼,冷言道:“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祝大人明日好上路!”
  说罢文君转身往外走去,杜衡望着文君的背影,快要沁出血来,他扯着嗓子吼叫:“你永远也赢不了!永远也赢不了!南朝风云飘摇,你和楚王,迟早会毁了南朝,早晚有一天你会输的比我更惨!白如练,白如练,你记住我的话,你记住我的话……”
  随着文君的离去,杜衡的声音越来越远,杜衡望着漆黑的大牢,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绝望,当年白进良斩首的画面,复又钻入他的脑海。
  他望着眼前,目光直直的,仿佛跟人说话一般,只听他呢喃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没有,你没有,你想让我像你一样被斩首,想都不要想,到了地底下,你我再来一场较量。”
  杜衡解下腰封,拴在牢门最高处,自尽了……
  沈穆清将文君送到大牢们,便听里面传来一声高呼:“杜衡自尽了!”
  沈穆清行礼:“夫人恕罪,下官得进去看看。”
  文君颔首:“大人自便。”
  文君抬头望一眼长月当空,心内说不出的空洞,一阵寒风吹来,她收回眼神,拢一拢斗篷的领子,上了马车。
  文君回去时,萧雨歇在侯府门外等她,他扶着文君的手,让她下了马车,文君心中有了暖意:“伤怎么样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文君点点头:“幸好是冬天,好的快些,若是夏天,不小心便会化脓。对了,我出来时,杜衡再牢中自尽了。”
  萧雨歇唔了一声:“也罢,左右都是死。”萧雨歇将她送回夜阑轩:“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萧雨歇摸摸她的脸:“明日你就知道了,好好休息!你眼皮上有根睫毛,你闭上眼我帮你取下来。”
  文君未觉什么,便闭上了眼,为了方便他取,还把头仰了起来。
  萧雨歇失笑,望着她鲜红的双唇,印了上去。
  文君身子一怔,忙后退一步躲开,迎上他促狭的笑意:“你骗我!”
  萧雨歇不作回答,只道:“夫人好睡!”随后自笑着回了书房。


☆、心悦你

  文君被他那一吻弄得心慌意乱; 沐浴全程脑中都是思绪横飞,一会儿是几个月前在画舫上的情形,一会儿又是方才,总之,满脑子都是萧雨歇。
  第二日,萧雨歇早朝归来后; 带文君出门。出门前萧雨歇嘱咐道:“我让人备了两匹马; 一会儿要进山; 马车坐不了; 你记得穿厚些,别冻着!”
  文君微怔:“我不会骑马……”
  萧雨歇失笑:“那更好,同乘一匹; 我带你!”
  文君红了脸,没有再说什么。
  坐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萧雨歇扶着文君下了马车; 正停在一处山道旁; 山道上方的山坡上; 是一处广袤的白桦林。
  萧雨歇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夫人去去就来。”
  萧雨歇拉过马,先扶了文君上去; 然后自己翻身上去,坐在了她身后,将她箍在怀里。
  骏马缓缓往山上而去,萧雨歇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 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难得的正经:“夫人,其实,为夫一直瞒了你一些事。今日需得告诉你。”
  文君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家,只有你最好骗,善良又贪玩,让你帮忙带路你就带……当年我只能救下你一个,你会不会怪我?”
  虽然早已知晓此事,可听他亲口说出来之时,文君内心依旧怔住,她强咽下心中一阵阵酸意,抿唇摇头:“不……不怪!”
  他没有再说什么,手下却抱紧她,侧脸贴在她的耳鬓处,对文君而言,这样的温柔,胜过任何安慰的言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间出现一片较大空地,空地处孤零零的茕立着大大小小八座荒坟。文君心头一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萧雨歇将她抱下马,牵着她往八座坟冢处走去,文君再也控制不住心内的震惊,探问的望向萧雨歇:“这些坟墓里……是……”
  萧雨歇点点头:“是岳父岳母他们……原谅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我怕你会更加难受,如今你大仇已报,该带你来看看了。”
  巨大的震惊席卷了她,文君松开萧雨歇的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挪到那一座座坟前的,当年没能为亲人收尸,是她多年来心头最大的遗憾,可是没想到,萧雨歇替她做了。虽然只能在这荒山野岭,没有立碑,也没有贡品,可是……她已经很满足,莫大的满足!
  文君跪倒在坟墓前,掩面痛哭,那一声声哭泣,回荡在林间,宛如孤雁哀鸣!
  八年了,整整八年!积蓄了八年的恨与哀痛,在亲人的坟冢前,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这一天,文君哭了许久许久……
  萧雨歇怕她哭坏了身子,半跪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仔细哭坏了身子,岳父岳母他们看到,会心疼!”
  萧雨歇扳过她的身子,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以后我经常陪你来,可好?”
  “谢谢你……”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萧雨歇心头一酸,将她揽进怀里:“不要谢我!我做的很差劲,没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让你受了那么多罪,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加倍的对你好!”
  “那你改天来陪我给爹娘哥哥他们上香,可好?”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文君靠在他的怀里,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这么安心,这么踏实,仿佛只要有这个怀抱在,她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萧雨歇陪着文君,一同收拾坟墓周围的枯叶杂草,几个时辰后,他们方磕头离去。
  这一夜,文君躺在榻上,手中握着他的箫,辗转反侧,脑海中十七八遍满满都是萧雨歇。回想起这大半年来萧雨歇对她的好,满是冲破心房的幸福感。
  可心中这强烈的感觉,让她感到甜蜜又陌生,她盼着见到他,可她又盼着不见他,不见,想!见了,连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合适。如果他有一天不对她好了怎么办?一想到这种如果,她的心也跟着痛。
  文君翻来覆去睡不着,素娥听到响动,隔着帘子关怀道:“夫人睡不安稳吗?要不要奴婢去给你备一碗安神汤?”
  文君深吸一口气,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房梁:“不必!素娥,我问你,什么情况下,你会对一个想见又不敢见?”
  素娥笑:“自然是爱慕的时候啊。”
  隔着帘子,文君心头一紧,脸颊绯红一片,难道她真的对萧雨歇动情了。这种感觉又甜蜜,又叫她心慌意乱,还让她有些陌生感。想了许久,文君觉得,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想通这个问题。
  她翻过身子,面向里侧,对素娥吩咐道:“明日开始,侯爷若来了,就说我心情不佳让他回去!记住别让他进来,我暂且不能见他!”
  素娥微愣,只得应了!
  此时此刻,昭阳城内,易修远和孙逸之在其书房中说着话。
  易修远神色凝重:“你是说?杜衡自尽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广陵侯夫人?”
  孙逸之道:“正是她!”
  易修远面上疑惑之色更重:“这就奇了,广陵侯夫人,怎么会和杜衡有牵扯?她出来后,杜衡便自尽了?”
  孙逸之道:“是不是广陵侯派她去的?”
  易修远嘲讽的扫了孙逸之一眼:“你的政敌死了,你让自己夫人去送吗?不动脑子!”
  孙逸之讪笑了几声。易修远复又道:“我总觉得这事哪里蹊跷,但又说不上来。派人盯着侯府,顺道在文府也安排个眼线。”
  孙逸之不解道:“文府?那就是个商人的宅子,有必要盯着吗?”
  易修远凝眉道:“我也知道文濯是个商人,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先安排个人盯着,若没有问题,再撤人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孙逸之只得听了!
  文君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想了三日,也整整三日没有见萧雨歇,每次他来,都让素娥以心情不佳为由拒绝,萧雨歇想着她伤怀,便也顺着她。
  第三日的晚上,文君叫来素娥,问道:“素娥,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既盼着见,又不敢见,是为什么?”
  素娥笑道:“这个问题,那天晚上夫人已经问过我了!”
  文君一双明眸顾盼流连:“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明白,若见了那个人,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为何又想见呢?”
  素娥隐约明白了文君所问道:“因为恋慕对方,所以才会不知所措,会紧张啊!”
  素娥见文君身上依然迷惑,又问道:“不如我这样问夫人,见面比较紧张,和始终不见面,你选哪个?”
  文君低眉脸红,她无法接受不见他。这几日,她虽总将他拒之门外,可总是在他回书房时在窗缝里偷看他,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招人喜欢呢。
  素娥看着文君这越来越明显流露小女儿情态,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侯爷为夫人做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大概,换成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啊?更何况,侯爷还有一副一等一的好相貌,对夫人又专情,这样的男子,几辈子也遇不上一个。
  素娥心中叹息,以前她是担心,夫人一旦对侯爷动情,终会落得伤心,现如今,夫人不仅动情了,还把整个心都交了出去,这个时候再阻止,这对有情人才是真的痛苦!既然夫人于侯爷两情相悦,又怎好因为未来那些未知的事情,来为难自己呢?
  素娥抿唇一笑,劝说道;“夫人,去吧!”
  文君一愣:“去哪儿?”
  素娥道:“缥缃阁啊。成亲到现在,侯爷等夫人很久了!”
  文君怔住,素娥知道文君顾忌什么,接着道:“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好与坏都还不一定呢。人们担心的那些事,基本上一大半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文君愣了许久,直到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羞涩与笑容,她起身,开门,提裙,往缥缃阁跑去!
  这一刻,文君觉得,她就像飞蛾扑火的那只蛾子,享受着临死前的光明与温暖。义父的宏愿,她不想记得,未来的纠葛,她不想理会,她只贪恋他怀抱的温暖!那扇门就在那儿,那里面有这世上待她最真心的人,有她心心念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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