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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宠妻日常-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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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脑内心中缠结而起的风声凉意怒火澎湃沸声才瞬间全部远去。
  他转身奔入屋中。
  谢远琮进来时,纪初苓已在床上坐起,散乱乌黑的头发一半披挂在胸前,一半柔软的垂在身后,正睁着一双亮漆漆的眼眸在四处打量。
  比之前每一回醒来都要精神许多。
  看见他时,自然便弯起唇笑了笑,唤了他一声。
  “这是哪啊?”纪初苓记得之前她还在马车上,一直都在,仿佛坐了很久很久一样。
  “一个小地方,离京城没有多远了。”谢远琮在床沿坐下,见被子滑下了,便替她掖了回去。
  “还难受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柔声问。
  听他这么一问,纪初苓发现身子确实轻爽了许多。好似没再烤得那么厉害了,喉间也是,之前连话都很难说出来。
  她拈了指道:“还有一点点,不过好多了。是不是杨大夫来了啊?”
  她之前隐约听见了的。
  见谢远琮点头,又问:“我这是得什么病了?”
  “风寒,重了些。”
  “那他是不是给我扎针了?”
  谢远琮笑笑:“嗯,扎了一身,看得我心疼坏了。”
  纪初苓抿了抿有些干的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新冒出来的胡渣都没有打理,很是刺手,而且脸上干干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没睡好。
  “瞧你这样子,我也心疼坏了。”
  谢远琮按着她的手背拿下,在她手心里亲了亲:“心疼可算不得数,等你好了再罚你。”
  纪初苓默叹口气认了,谁让她没照顾好自己呢。
  她正想着,忽然揉着肚子唉了一声。
  谢远琮吓了一跳:“怎么了?”
  纪初苓看着他眨巴了两下:“饿了……”
  她这刚醒的娇憨模样,谢远琮好笑出声。
  很快,他便让人备了好下口的饭菜端来。
  舀了勺粥都递到纪初苓嘴边了,她却唔了声摇摇头别开了。
  “睡了好久,还没漱口呢。”
  看来那毒是真压下去了,都有力气要干净了。谢远琮便伺候着她漱口。
  漱完又说自己脸不舒服,他又给拧了毛巾替她仔仔细细擦了。纪初苓仰着脸由着他伺候,还挺享受的。
  擦完脸了,纪初苓又道:“我还想沐浴呢……”
  “先吃了,你能否沐浴我得一会问问杨轲才行。”谢远琮道,“再说我每日都有替你擦身,莫需这么嫌弃自己。”
  纪初苓听了脸一红,不再说这个了,只好低头咬住了勺子。
  谢远琮喂得很仔细,上一口都吞下去了再喂下一口,凉了些便拿去重热,吃完粥菜就已花了大半时辰。
  刚吃完,如意就将杨轲煎好的药给端来了。
  纪初苓闻到那味就拧起了秀眉,嘴里不住的犯苦,往后缩了缩冲谢远琮摇头。
  谢远琮只得哄道:“苓苓乖,过来把药喝了。”
  “我都好了,不喝药成不成?宁愿多扎两针。”纪初苓好声跟他商量着。
  她毒未褪尽,杨轲又说她伤了元气,谢远琮没法子心软。
  纪初苓见他板脸摇头,便拉起被子蒙了半张脸,堵着气:“我不喝,苦死了!”
  谢远琮无奈,之前她说她来喝避子药的勇气都哪去了。
  “不苦的。”谢远琮哄诱着。
  “胡说……”
  “我保证!真的一点都不苦。我知道你不爱喝药,特地叮嘱过杨轲了。”
  纪初苓半信半疑:“药怎么可能会不苦呢。”
  “带甜的,娘子不信我?”谢远琮道。
  纪初苓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眼神真挚,最后挪了半个身子过去。
  兴许真是甜的?
  谢远琮喂了她一勺。
  纪初苓顿时苦的整张脸都拧起来了:“你胡说,明明是苦……唔。”
  正控诉着,谢远琮却冷不防吻了下来。药汁盈漫在两人交缠的唇舌之间,被谢远琮一点点缓缓推入。
  等回了神,药汁都不知是何时吞下去的。
  “我可有胡说?是不是甜的?”
  “……”
  于是这一整碗药,就这么一口一口的见了底。
  作者有话要说:
  小琮琮:天凉了……我也该当王了。

103。对峙
  睡过一宿; 第二天纪初苓的精神又更好了些。
  因他们已离京城不远; 她表面上瞧着又无大碍,一行人一早便动了身回京。
  然而入城之后,谢远琮却没有带她回侯府,而是去了别院。
  说是爹娘得知她病了,定要他将人带去给他俩看看。
  到了别院; 镇安侯一瞧,说这儿媳都病瘦了,对着谢远琮就是一通埋怨; 说他连自个媳妇都照顾不好。谢远琮也在旁乖乖地挨了训。
  侯夫人则拉着纪初苓要她留在别院住; 说要好好替她补一补; 顺道也是想要她过来陪她一阵子。等身子好些了; 还能帮着她打个下手什么的。
  于是纪初苓就在好一阵闹哄声中无法拒绝地住了下来。
  将纪初苓安置好后,谢远琮便说他尚有不少要事亟待处理,叮嘱了她好好喝药多多歇息后才离开。
  他要忙,她自是不好硬留着他。只是等到当天娘亲自端了药进来时,她才回过神来。
  住在别院; 这喝药一环,竟是没法再躲没法再逃了。在婆婆面前,她总不好再耍着脾气任性不喝。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怕的样子,一口气给喝了个干净。她都怀疑谢远琮要让她住在别院; 是不是就是为了要让她乖乖喝药。
  好在侯夫人手艺好; 做的蜜饯果子糖浆个个都能甜到心里去,喝完后一吃; 转眼功夫就将苦味给盖过去了。
  许是这药的原因,纪初苓喝完后很快就犯起了困。侯夫人便赶紧让她躺下歇一歇,给她掖好被子见她呼吸沉稳了才带上门离开。
  等人走了半晌,纪初苓方睁开眼眨了眨。许是前几日昏睡得太久了,这会她虽困却难以睡着。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她这大概不是什么普通的病症吧。否则为何县城里的大夫就治不了呢?
  又为何发个热她也能昏睡上一日一夜。且他要带着她日夜不停,车马飞驰地往京中赶。
  还得杨大夫出手才行。
  而且她自从醒过来后,就感觉自己没什么特别不适了,他却还定要她喝药,看样子还得喝上好些天。
  爹娘一唱一和的留她住在别院。
  只是她虽不大明白,但想起他那满眼的血丝,心里琢磨着还是不多问了。
  就是不知他这会又去忙什么了,想要他早些回来。
  谢远琮离开别院后,直入宫中。
  皇帝早已处理完今日的章折,这会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见到他来并无惊讶,还关心了一句事办得如何。
  谢远琮的身后紧跟着一人,一路而来正警惕地盯着他。那是皇帝之前另提上的那名镇槐门副统。
  寻常人虽察觉不到,但他从谢远琮一出现起,就感觉到了他身上半隐半现的杀气。
  谢远琮极尽克制,走至康和帝面前站定,将那拇指大小装过毒粉的空瓶立在石桌上。
  康和帝拿起摸了摸,已知道是雌毒下晚,雄毒发作暴露了,忽冲他威严笑道:“没错,这毒是朕命人下的。”
  康和帝这笑比之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更令人厌恶,谢远琮向前逼近,带着独有的一股强大威迫力:“原来这才是你赐婚的目的。”
  皇帝身边近侍喝道:“放肆,竟敢对皇上不敬!”
  皇帝抬手制止,不以为忤,反抬了眼皮慢慢悠悠地将谢远琮从头打量到脚,像是在观摩一件雕琢展品。
  良久,他叹口气道:“谢卿啊谢卿,你是朕亲手打磨出来的,以你之慧,当早就知道你将来是要被朕赠于皇儿的。吾儿尚小,性也尚软,而你,心狠手辣,深谋远虑。他将来有你相佐,朕尤为放心。”
  皇帝口中的皇儿,自是指的小皇子。那可谓是他唯一的命门。
  皇帝说起这些话之时不似皇帝,反像个忧心记挂着儿子的普通父亲,就连语气都诚挚起来:“朕不易。身居帝位不易,稳守太平不易,安护子民不易,为人父也不易啊。待吾儿年岁渐长,可好不容易将来有柄利刃如你,打磨不精,恐镇不住虎狼环伺,刃锋过利,恐伤及吾儿。”说着皇帝站起身叹道,一副苦口婆心之态,“所以朕还得给他留一柄鞘,爱卿,你得理解朕。”
  谢远琮沉默目视着他,因皇帝立于亭上,视线远高于他。是一种极令人生厌的俯态,以视下为蝼蚁,以他人为较弈。
  谢远琮此刻只想要用刀剑去作他所谓的理解。
  “解药。”
  皇帝背手摇头:“无解。”
  铿得一声,谢远琮腰剑出鞘。就在他动的一瞬间,身后那副统同一时间举剑直指向他。
  镇槐门人眨眼倾出,凉亭四侧涌入皇帝的两支禁军,多名宫廷暗卫落下,站在康和帝身边,摆出一种戒备反扑的姿态。
  场中数十柄刀剑齐齐指向了谢远琮。
  谢远琮面未改色,康和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扬声道:“朕乃天子,自然并非是同谢卿戏言。没有便是没有。谢卿就算是拿剑指着朕也没有用。”
  “且那压制之剂,只在朕一人的手里。若是朕不给你,那丫头就活不过当月。至于镇安侯府及那间别院,朕的人可瞧着呢,爱卿可要考虑清楚了。”
  皇帝言语威胁完又转而言道,只要谢远琮好好替他效力,他自会保纪初苓一世。
  毕竟他的目的不是要激怒谢远琮,逼得他抗逆,最后反要自己痛斩一臂。若非这回意外之中暴露,本可一直相安下去。日后若是谢远琮一旦生有异心,关键之时儿便可凭此令其束手。正因他看透了谢远琮对自己都能狠的薄心冷面之下,却独对纪初苓重情,他才料准了谢远琮的死穴,断定从纪初苓身上入手最为稳妥可行。
  谢远琮一人静静与几十人僵持良久。虽他只有一人,可渐渐的禁军们手心都出了汗。
  更别提早便知晓谢远琮能耐的镇槐门人。
  僵持持续了足有两刻钟,谢远琮一语未言,收剑转身离去。
  康和帝眼见人影消失,心中生出几许欣慰。谢远琮此举已是无力妥协,这表明这个死穴他确实捏准了。
  康和帝将人全挥退了,坐在凉亭呵呵地笑,笑着笑着忽然猛地一咳,按住心口露出一副极为痛苦的表情,大口促喘,面白下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久之前,皇帝就已把近身伺候的换成了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傅公公除了上下朝宣旨的时候,其余的都接近不上。此时小太监见皇帝又突然如此,吓得六神无主的,好半天才找回主意来,赶紧取了药丸给皇帝服下。
  然后见皇帝好些了,才战战兢兢听命去太医院请太医去了。
  自他被调去皇上身边后,就得知皇上夜夜愈发痰重,还有什么心痹心悸之类,他也不甚懂,只知这事不可外传,否则会丢了性命。而且此事也只有两个太医知道。他正要悄悄去找的就是那两位。
  ……
  谢远琮未在宫中多停留。再说皇帝吩咐了那么多人一路跟随目视,他也无法多留。
  若他当时想动手,那么些禁军暗卫并非能够拦得住他。只是此事需要代价,不是当场的,而是事后。
  然而他并不是孑然一身,全凭意气冲动并非明智之举。尽管他当场就想拧下皇帝的脑袋。
  纪初苓发现谢远琮自回来之后,这接连好些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回回等他回来都要等到睡着。
  谢远琮这几日回到别院,也是好几次都发现纪初苓倚靠在小榻上睡着了,那么晚了还不去床上歇息,硬要等着他回来。
  他次次都忍不住盯着她的睡颜和渐渐转好的脸色看上很久,才将人抱去床上。
  她有时候会被动静闹醒,醒了就埋怨几句。有时候则不会,那么谢远琮第二日就定会等到她醒了才离开。
  而他日日四下奔波明调暗查,则是为了找解药。
  只是传来的一个个结果却令他愈发煎熬,也越来越难在她面前掩饰。皇帝没有骗他,宫中没有解药,此毒无解。
  杨轲说,虽然也可终生以雌毒养着,但是药都有毒性,何况每月服毒。这不亚于在蚕食体气,久而久之内里损耗,虽然面上未显任何症状,但迟早亏空。
  并非长久之计啊。
  接连几日后,这一日谢远琮回到别院的时辰比往常都要早。纪初苓终于不必再窝在小榻上等他,两人一番温存歇下也比以往早些。
  谢远琮一直等她睡沉后,才出了房间。
  书房中,镇安侯也是少有的神情凝重,问他:“往宫里头都查遍了,无解?”
  谢远琮今夜特意来找父亲,但没想到今夜父亲竟也特地在等着他,一见他来了便开口问话。
  谢远琮点了下头后,正要告诉他打算,却见他一个转身就跑进了书房小间里,鼓捣了一阵才出来,然后招了他坐下。
  镇安侯将手中的图往桌上一铺。简易的山水城居,瞧来竟是大夏舆图。
  镇安侯先是忿忿了一阵,将皇帝从头到脚骂了个齐全,然后叹气说道:“小子啊,爹知道你心里憋着天大的气。这气咱可以憋,但也不能总憋着,更不能将自己给憋坏了。”
  说着,他指向了舆图上某处。谢远琮看去,是望京北面近京城的一处城廓所在。
  “赵叔,你还记得不。爹的旧部,就你小时候揪掉了他一半胡子,后来那一半就再长不出来的那人。”镇安侯在很认真的问着听起来并无几分重要的话。
  谢远琮看了他两眼,道:“我说过了,我不记得满月之前的事情。”
  镇安侯啧了下,瞥他一眼又指了南边一块地,大概是什么山丘连着袤地:“老李头,性子特别急躁会得罪人,当年险些被军令斩了,还是我给救下的。营中神射箭无虚发,跟你粱伯一块都扎在这儿。”
  谢远琮没吭声,默默听着他说。爹说的这些人他有些知道,有些不知。当年领军作战时候,或是他忠诚旧部或是出生入死过的交情。
  后来大夏国大胜,鞑罗被驱逐,都卸了刀枪四散了过安稳日子去了。
  镇安侯这时又接连指了几处,或大或小之地或远或近之处,报上了好些人的名头。
  这自然不是突然在追忆往昔,到这种时候还抓了他来听他闲侃的。
  “然后呢?”谢远琮问。
  镇安侯道:“以前别的小事我都随他去,但唯有镇安侯府的人绝不能够被动。阿苓既嫁进来,就是我镇安侯府的人。岂能被如此欺了去!我这身体是废了不假,但他们这群见鬼的家伙可还矫好着呢。”
  “小子,你比爹能耐,爹不过问你是何打算。你心里也勿需太多顾忌,爹能给你加的唯一的底气也就是这些了。他若一日敢动我侯府,不管何时,这些人,一呼即到。”
  谢远琮听懂了,神色有几分诧异。
  爹当年身子受创,回京安居并逐渐在人前消匿,皇帝当他一介废人不管不顾。可原来父亲当年竟还留了人么。
  此事谢远琮竟从来不知,即便是前世那时候他也没听爹提起过。是因一直以来,都还从未到过任何威胁到谢家人的紧要时刻,所以父亲就连他也都藏着掖着么?
  谢远琮极少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少见的神情,镇安侯瞧着心里竟有一丝小得意。
  他点点舆图道:“虽有些年了,上下有差,但统共左右这个数。”
  谢远琮见他比了二指,问:“两百……”
  若说是爹的旧部精英,能者两百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话落却见爹吹胡子瞪眼,忙改口道:“两千?”
  “两万。”
  听到儿子吸了口气,镇安侯正了正身子。虽眼下这情形未有何值得高兴之处,但这毕竟是在儿子面前,揭了个不小的秘密。镇安侯准备着接受儿子或崇拜或敬仰夸赞的目光。
  没想谢远琮吸了口气,却道:“爹你还真是,无耻。”
  这哪只是几个老友旧部?
  “你竟然养私兵。”
  镇安侯被他气着,顿了顿道:“当年回来我这副样子,总需有备无患。我不是一人,还有你娘跟你和萦儿,总不能真等到哪日天降横祸了却只能坐以待毙。”
  说着,镇安侯看他一眼:“所以,你究竟打算如何?”
  谢远琮想了想,将这令他都有些震惊的两万先搁去一边,说道:“我今夜正是要来跟你说这件事。康和帝要如何先由着他去,眼下总重要的是苓苓。”
  “我要出趟京,明日就走。”
  谢远琮从怀中拿出两封信推去:“这两封都是午时刚到的。”
  镇安侯拿起看了,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以前这字迹给他写了不少方子。
  “一封是寄给杨轲的。我一并拿来了。”杨轲父亲的两封上都写的同一个内容,事关此前他所提那神医的踪迹。
  说是终叫他寻见神医的踪迹了。
  只是担个神字的,脾性都有些怪。轻易请不出来,字里行间看得出颇为苦恼。
  这神医一开始是替纪郴找的,但消息在这个时候来,可谓是正当时。
  既然苓苓身上的毒没有解药,那若是有人能够解得掉呢?
  镇安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怪不得他今天比前几日所见心平了许多。
  这小子……早一些说,指不定他就先不亮底牌了。
  “你去吧,可若是连那神医也……”
  谢远琮攥拳握了握,又松开,道:“总得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镇安侯比了二指
  小琮琮倒吸一口冷气
  “爹,当今真的很难再见到如此老掉牙的拍照姿势了。”

104。微妙
  第二日一早纪初苓醒来; 就突然得知谢远琮要出趟远门。
  说是之前提到的那位神医找到了; 或能治好纪郴的腿疾,他要亲自去将人请来。
  说着立马就得动身。
  纪初苓听得惊喜,但更多的是舍不得。谢远琮这么跟他说,该是就没打算带着她同去了。
  谢远琮道路途艰难奔波,她不适合同去; 且还得在家养好身子呢。杨轲的药可开了不少。
  纪初苓看得出这些天他有在刻意回避,又从爹娘举止中窥见些许端倪。这个时候去找神医,难免也就多想了些。她摸不准自己情况; 怕是硬跟上也成累赘。只好乖乖听了他的。
  谢远琮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纪初苓一直住在别院; 日子过得倒无甚波澜; 除了有事无事都在想他罢了。起初的几日; 镇安侯见她如此,突发奇想就拉了她出来。
  说是要指点她习武。
  虽说都这么大了才初学太晚,不过学上几招既可防身,也可强身健体。
  纪初苓闻言默默想,还能打发时间不去想远琮呢。
  而且她也拗不过镇安侯的一腔满涨的热情; 跟着他打了几招拳脚。
  虽说打不好,可回回都出一身汗,连人都精神了。
  但镇安侯大概是太久没做教头了,如今来了兴致; 所教难度也一日高过一日。
  最后连长。枪棍弩都给她摆上了。这纪初苓实在不太行; 一回抖了手,弩。箭擦着人耳旁就过去了; 自个都吓白了脸。
  他最终为此狠狠挨了一顿训。
  自那后,娘就再也不准爹靠近她了。
  纪初苓之后便每日跟在她边上学烹菜,听了不少农植的窍门,也十分有意思。
  这么一忙起来,唠唠嗑嗑的。竟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想人了。不知觉中她这一月余都没有出过门,竟也不会觉得闷或不自在。
  不让纪初苓出别院,其实也是谢远琮留给爹娘的意思。
  纪初苓一直在别院内,自然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些什么。
  不知道其实她的“夫君”依旧每日都在上朝,当职。只不过相较以往,那张脸显得更为黑沉,冷厉,面若冰霜。不像是别人欠了他债,反倒像是欠了他命。
  即便是上朝的时候,除了吾皇万岁跟臣不知,也没法从他嘴里听到些别的。
  在康和帝看来,谢卿这是还在气未平呢。他这行径越明显,皇帝反而越放心。因在他眼里,谢远琮这是别无他法了,只得公然与他怄怄气。
  而在众臣看来,谢大人这似乎是对皇上有意见?皇帝倚重的臂膀突然就反折回去要打自己了,这可就有意思了。
  而且有意思的还不仅如此。谁人不知谢小侯爷成亲之后是如何的爱妻如命。可就是这么个人,却突然被人在醉春楼里看见了。
  还不止一回。此后总能在各大青楼里瞧见谢小侯爷的身影,可谓一夜一换,再也不理会家中娇妻。
  谢远琮这是不仅对皇上有意见,对皇上赐的婚也有意见了。听说一回还将醉春楼里的小花魁给带回了府。
  府上娇妻当晚闹得可厉害了,又哭又砸,府墙外都能听见。
  这事把卫国公大人气得够呛,说是下朝时堵了险些打起来。这是否夸大其词就不知道了,总归事情越传越盛。
  传到康和帝耳里,他也只是笑笑。冲着身边不明状况的小太监摇摇头说,谢远琮这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这是刻意要装作不再在意纪初苓的样子,迷惑他。
  不必理会就是。
  以前谢小侯爷的名头挂在风头浪尖上时,那都是与一些令人闻风胆寒的事情相关。
  这还是头一会惹上风流韵事。且每日还都敢给皇帝摆脸色瞧,也是闻所未闻。
  众人看了好些天的戏,还等着要看接下来的热闹,可却在这时候突生异事,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谢远琮身上移出来了,转到了皇帝身上。
  一日皇帝上朝之时,众臣才捧着折子要开奏,却见皇帝殿堂之上突然间捂住心口喘不过气来。
  那脸色刹然间紫白可将所有人都吓丢了魂。
  傅公公挥着拂尘疾喊着退朝宣太医,一众内侍拥着皇帝就下去了。
  留了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虽然之后太医赶至,消息很快传回前殿,说皇帝已龙体无恙。但难耐的人心最不禁撩拨,此前就心里打着算盘的皆蠢蠢欲动起来。
  特别是太子与荣王两派,气氛顿时凝结。
  就连整个望京城都受了影响,正常的日月雨风仿佛都变得微妙。
  当晚的太子府中明里暗中前后到来不少人,聚于府内商议。
  今日朝上皇帝的那副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本就是瞒不了的。差了人再做探听,得知皇帝心痹之症由来已久,只是以前症状轻微显来无关紧要没人留意,他也是近段时日以来,病情才突然加剧。太医说是龙体无恙,实际已是一日差过一日。
  想来那种状况的出现,也是极说不准的了。
  太子当晚一句开始安排,望京便暗中忙碌了半城。
  夜晚的荣王府也并不太平。
  荣王所探得的消息与太子相差无几,不觉严峻,反而志得满满。似是等着这日等了太久。
  就在他从房中要赶去厅中商议的半途,瞧见了纪妙雪早已等在半道,一见他就迎了上来,询问宫中之事。
  想来也是得知了皇帝的病症。
  然而荣王只瞥了她一眼,连半点理会的好脸色都没给,就从她身边而过,仿佛她只是一块挡了道的假山石。
  荣王当时心血来潮娶她时,就是看重了她的心狠手辣与甩泼栽赃,那种时候还有勇气自荐枕席,他还以为能是个有用的。反正女人而已,后院多一个也不多。
  然而娶回当日闹了那么一出还不算,就连她人也是令他大失所望。没想竟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谋事之时上赶着给出了两回主意,听来可行,结果最后却害了他损失惨重。
  若不是看她是纪凌锋的女儿,早将其赶出府去了。
  荣王走过带起的疾风掀飞起纪妙雪的面纱,底下条纵狰狞,瞧来甚是可怖。
  当时杨轲的毒是时日一到就退了,只不过荣王的后院也不太平,也不知是哪位侧妃心念一动,往这位新人所用的膏药里添了点料。
  最后纪妙雪毒虽清,却也面目全毁,更是连个被人陷害的证据都查不出来。
  面纱被撩起时,她赶紧动手给捂住了。看着远去的荣王背影眼中暗光明明灭灭,时忿时颓,最后凝成怨气。
  荣王彻底不再信她了。
  可她能如何?!她给荣王出的点子,每回都是被谢远琮从中截断!谢远琮盯上她了,她还能怎么办?
  皇帝在上朝时突然心绞的当晚,平和的望京城彻夜不眠。
  并将会持续夜夜不眠。
  时已入夏,接下来的几日又诸多雷雨,洗刷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痕迹。
  天闷气热,望京城远无翠琼山舒爽,可众臣眼下心里头都知晓,皇帝今年为何不移驾了。
  此前本听说宫里也是在筹备着去避暑的,临近了却不了了之。皇上明着说的意思是今年不似去年酷暑。
  怪不得呢。
  原来皇帝的龙体状况,竟已经到了连移驾行宫都做不了了么?
  这种时候,还有谁管那个小侯爷今夜宿的是哪家青楼?
  此日清晨,西北城门才刚开了半扇,从城外就驶入了一辆瞧着平淡无奇的马车。地上湿湿的,显然昨夜又是一阵雷雨,车轮碾过渐起点点星泥,驾车的人也不急不缓,悠悠然地抬手落鞭。
  半点没有受到近段时间望京城紧绷的气氛影响。
  马车驶过街巷,拐过大道,路过小径,车轮鼓鼓声尽管很悠哉的样子一路行来也很不起眼。
  最后马蹄打了个大圈,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安静停到了别院的后门处。
  就在马车驶向别院的同时,晨起正等着如意梳妆的纪初苓忽然从小妆台前站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如意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却见纪初苓瞧了眼窗台上摘养的那一排花株,而后提了裙摆就冲出了房门。
  “少夫人!”如意赶紧跟着追了上去。
  纪初苓一颗心怦怦直跳,也无暇去跟如意解释,因为她知道这动静,是谢远琮回来了!
  跑出后辨了一辨,发现是在别院的后门,便径直往后门跑去。
  如意见少夫人一直往后门跑,不明所以,还以为少夫人是突然想出门去,赶紧要冲上去拦。爷吩咐过未免节外生枝,是不可让少夫人如此出去的。
  如意追上时,纪初苓正推开了半扇门。后门不远的空旷处刚停下了一辆马车。车夫正下了车拍着马背,一手去扯脸上的假胡子。
  赫然就是钟景。
  如意伸了要去拉少夫人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因为她还惊喜地看见小侯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谢远琮离京了月余,纪初苓日思夜想,总算是将人盼回来了。这会看到人就在眼前,不自觉抿唇上扬,两水眸都弯成了月牙。
  她正要出声喊他,却见车厢内又忽地伸了只手出来,将车帘给掀开了。

105。神医
  谢远琮下了马车后; 便转回身去接马车里的人。
  车帘撩开; 车里人钻出,看见谢远琮伸来扶的手,蹙起眉显露出一脸不满,瞥了眼他,又瞥了眼马车离地上的距离。
  然后冲谢远琮伸了双手去; 竟是不愿自己下,要用抱的。
  纪初苓正要跑去的脚步生生一止,愣了愣。
  那人一水的长发往后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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