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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宠妻日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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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急了?”自己放在心里头正瞎琢磨的事情被戳破,纪初苓瞅他一眼。
  好似显得她多着急一样。
  谢远琮搂了人低笑:“好好,没说你呢。”
  马车行了大半程时,纪初苓最终还是没憋住,从谢远琮怀里起身,挽着他胳膊歪了歪脑袋问:“远琮,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谢远琮想也没想:“闺女。”
  “为什么啊?”
  “跟你一样,多乖多惹人疼。”
  “儿子就不惹人疼了啊?”纪初苓一想万一以后生了个儿子,不招爹喜欢那可怎么办啊!
  谢远琮见她眉头都拧成疙瘩了,心里一跳,赶紧改了口:“我玩笑的。儿子闺女都喜欢,都疼。”
  纪初苓盯了他半晌才移开眼。她心想,以后可以先生个男娃娃,像他那样的,再生个女娃娃,似乎也可以像他那样的。
  一想闺女若是像他该是什么样子,就觉得还挺新奇。
  马车到时,纪初苓一下车就感觉鼻尖一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看原来是飘起了雪沫子,刚那雪沫子就落她鼻子上了。
  谢远琮怕她着凉,解了自己披氅将人裹了一圈。
  纪初苓面对着他,瞧见也有雪沫子往他脸上落的,怕凉着他了,便伸了手要去接。
  没想男子热气足,她手都还没碰上呢,那雪沫子远远就给化了。
  难怪他起了床后,被窝都要冷的。
  谢远琮将她裹严实了,牵起人就往府内走。纪初苓在他身旁,时不时鼓了腮帮子吹飘来得雪沫子,玩得跟个孩子似的。
  心里别提有多知足。
  这寒气一降,待到天寒地冻也就是弹指间的事情。
  转眼又是一年的尾巴。
  同前世一样的年末味,但一切却又都早已不同。纪初苓偶尔想来都觉得奇特。
  算一算,前世的自己就连下个年都没能赶上呢。
  可眼下她都嫁人了。
  也不知是否天愈发冷的缘故,她觉得自己也是越来越犯懒症了。
  心一宽懈,偶尔还会犯点傻气。
  镇安侯府人少,谢远琮安排的人也都干净。即便是有什么麻烦事,也都提早被谢远琮给挡下了,断到不了她跟前扰她清净。
  自谢萦有孕后,她倒是往文府走动得多了些。
  一回她摸了摸谢萦的肚子,还被她笑话。说娃这个时候指不定才指甲盖点大,显不出来的呢。
  可肚子虽不显,谢萦自个倒是先圆润了一圈。
  谢萦对此并不在意,回回跟她诉的都是别的苦。说是可烦心了,自有孕后,文凛就这不让碰那也不让碰,她那套刀枪斧钺都给收了起来。
  以前那个姑娘跟前话都说不大利索的文凛,自成亲后可是大变了样。谢萦此回愣是没能说得过他。
  可不让她活动却难捱又无聊。谢萦说着手就痒了,顺手拣了边上搁的一把剪子,抛起就耍了个漂亮的剪子花,直把纪初苓给吓懵了。
  纪初苓心道,就萦姐姐这耐不住闲的,难怪文凛要逼着自己硬气了。
  年尾这日,雪降了一夜,天亮才停。镇安侯府的下人们一早就在忙着扫雪。
  往年若是侯爷夫人待在府上,那定是要将雪扫得干干净净的。
  摔到夫人就麻烦了。
  今年爷跟夫人不在,也是得仔仔细细地扫。
  万一摔到少夫人就完了。
  府上谁不知道少夫人是少爷手里的宝啊。
  纪初苓不想外出,谢远琮就顺她的意,但没忘了令人四处搜罗来她爱吃的菜品跟点心,摆了满满的一桌。
  等到夜幕降下时,谢远琮带着人上了房顶看烟花。
  烟花是搁府外放的,正对着他俩所坐之处。放烟火的位置谢远琮还提前挑了许久。
  烟火绚烂映得夜空明明晃晃的,纪初苓跟谢远琮各自兜头裹了条被子,没个正经但是可暖和了。
  纪初苓望着满目的璀璨,这让她想起在岭县的那日。
  不过那个坐在河畔让人痴醉,像个惑人河水精的谢远琮,已是她夫君了。
  “傻乐什么?”谢远琮见她抿嘴笑,凑过去好奇问。
  “开心了就乐,你管我呢!”纪初苓挪去边上倒了两杯酒回来。
  酒与小菜也是刚刚一道搬上来的。
  “就喝一杯。”纪初苓又紧挨回谢远琮身边道。
  谢远琮接了过来,笑她:“你多贪两杯也无事。反正是在家,我也受得住。”
  纪初苓哼了声。她可受不住那丢人劲。
  见她举了酒杯来,谢远琮一甩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被扬出个漂亮的打旋,将纪初苓也兜头罩了进来。
  底下两颗脑袋正相抵,两双对视的眼睛明明亮亮。
  杯子碰出清脆一声。
  “敬夫君。”
  “敬娘子。”

95。不像啊
  过完了年; 依旧天寒地冻的; 瞧着一丁点要回暖的迹象都没有。
  纪初苓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虽说也冷,但只要日头一出来就暖烘烘的,哪跟今年似的,就算站在太阳底下; 也有一股凉意透过袄裙斗篷往骨子里头钻。
  本就犯了懒骨的纪初苓,若是无事就连屋子门都不想出了。
  谢远琮知道她怕冷,每日晨起之后; 就将热好的铜暖炉子塞到她脚底心。
  如此就算边上没了人; 纪初苓也不会那么容易冻醒。
  她好几回都想; 果然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她每日晨起都得爬上三回才起得来; 谢远琮却是一睁眼就能立马从被窝里出来。
  但纪初苓想他再厉害,那也不是铁打的。自开印后,这种寒凛的天色他得天不亮就去上朝,办职不说,还得跟一群明里暗里的周旋; 费心费力的,就怕他突然受点凉。
  于是纪初苓每日都会钻小厨房给他熬汤,等人一回来,就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祛寒; 还每日都不带重样的。
  这种大冷天; 纪初苓心里记挂着的还有兄长的状况。往年天只要一冷,兄长的腿会疼胀得很厉害。虽今年杨大夫说已好了许多; 但她仍是很担忧。
  这日,纪初苓听说杨轲昨儿抽空去了趟青竹院,也不知大哥是否好些了。说起来她都许久没见大哥,又总惦记着,所以便去了趟卫国公府。
  没想纪郴却没在府上。
  听青竹院的下人们一提,她就猜出了一二,出府上了马车调转方向而去。
  到时,那面摊子是闭着门的。明喜则是勤劳得很,小茶肆迎客一天也不落下。
  最后还是靠明喜一指,她一路摸索着,才在一间不大的农家小院篱前停下。
  柳素跟大哥院中的几个下人正在小院外头收拾着什么,瞧上去有点热闹。
  柳素没想到纪初苓会来,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迎出。姑娘嫁了人后,瞧着好似变了许多。首要的便是脸色更好了,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大哥人呢?”纪初苓边往里走边好奇地问。
  “少爷在屋里头呢,我们见这院儿挺乱,摆了什么都有,没怎么打理过,就帮着旋姑娘收拾收拾。”柳素跟在她身后回话。
  纪初苓点点头。明喜是说小旋就住这,一部分还是四下里帮着搭的。瞧来院中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好些都不知作何用,是有些乱。
  看着不大像是那个勤劳能干的旋姑娘的院子,想来大概是她平日很忙,没有功夫整理吧。
  纪初苓思绪一闪而过,转眼打量了下柳素。
  虽有好一阵子未见,但柳素仍是那个细致贴心的柳素,并未有何不同。
  纪初苓一顿,突然有所感慨,便问了出来:“这旋姑娘,还有大哥他……”
  “你就不难过么?”
  柳素微一愣,就立刻明白了她所言为何。一滋落寞还没冒头就被笑给掩下去了。柳素摇了摇头:“在柳素心里,最重要的便是少爷。少爷好,奴婢就很好。”
  说话间,她们已到了小屋门口。
  门半掩着,能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纪初苓轻推了下,门就吱呀呀地摇晃开了。
  “阿苓?你怎么来了。”
  纪郴没想到会看见她在这里,很是惊讶。小旋也是,但面上很快就恢复如常,招呼她进来坐坐。
  “唉,差点都忘了,我给你们倒水吧。”小旋透过门才发现大伙在外头帮忙收拾,忙连声谢过,出去招呼他们也来喝。
  纪初苓接了,去瞧大哥在做什么。
  那个煮面,招呼人时都很大方的小旋,脸上这会儿竟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去把纪郴手里那方帕子抽了过来。
  纪初苓看了眼,那帕上山水当是大哥刚画的。
  小旋见纪初苓盯了在瞧,索性也就递到了她面前:“就是个素色的帕子,公子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帮我画了一画。”
  纪郴道:“随意所画,一洗也就没了。”
  小旋笑了:“不洗。这么好看,洗了可惜的。”
  原来小旋平常都是用的麻布裁的当帕子用。可见瞭望京姑娘们用的丝料帕子,十分喜欢,几日前也买了个素色最便宜的帕子来。
  纪郴听她说买了就揣着看看,也不舍得用,才想到给那帕子上头添点花样。
  原是这么回事,纪初苓笑道:“帕子而已,我回去送你几方。”
  小旋道:“这怎么好……”
  “以前练手还绣了不少,你别嫌弃就是。”
  如此说来,小旋也就不推辞了。手中丝帕摸着柔滑,她忽然低声感慨:“这儿的帕子真好看,别的玩意也好看,跟我们那不一样。”
  她们那儿,是指西北地么?
  听纪初苓问,小旋回了回神,忙道:“是啊。京城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说得也是,望京天子脚下,不比其它。论绸丝制品,听说也就江南那带能胜过了。纪初苓心道。
  小旋后又留了大伙吃饭,只不过烧的还是面。
  饱过腹后,纪初苓这才终于得空问问纪郴腿的情况。
  大哥状况瞧着也是不错。只是这会儿,她竟分不清是他腿疾天寒不痛了呢,还是因为里头那个忙碌着刷碗姑娘,所以才显得神清气爽的。
  她之前竟是白惦记了。但总归是好事,纪初苓也是乐见其成。
  过大半天了,小旋还在里头忙着。纪初苓见大哥时不时就往里头看,脖子不知转了几回,偷偷笑话了他一番之后替他寻人去了。
  她进屋找人时,小旋从里头应了两声,说是就快忙完了。纪初苓便在小屋中转悠打量起来。这儿不像外头杂乱堆着那样,收拾的挺整洁。
  溜达时她不留神踢翻墙边上放的个小木篮,里头缠丝绕线的洒了一半出去。她俯身去收拾,发现里头原是个打了一半的络子。
  这络子虽还没打完,但看着有些像同心结,却又不全一样。因这打络子的方式跟惯常的那几种不同,纪初苓从没有见过,显得样式新颖又独特,使人眼前一亮。
  纪初苓不自觉拿着打量起来。刚辨出点明堂,小旋已收拾好从里头出来。
  她一见纪初苓正拿了她的络子在看,就匆匆忙过来接了过去。
  纪初苓见她将络子塞到篮底,不欲被人瞧去一般,掩唇笑了笑。
  看样子,这打完该是个同心结。而同心结,那可是打了送心上人的……
  ……
  这年冬日的寒气似乎赖在望京特别久,但再玩赖,最终也逐渐收起了尾巴,然后被暖春之气一扫扫了出去。
  再一晃眼,纪初苓算算他俩成亲也得是有半年了。
  眼睁睁看着谢萦的肚子鼓成了球一般。她的却好似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纪初苓面上不显,心里头多少对这事有着惦记。不是说好些女子一成亲便怀上了么,谢萦是隔了半年怀的,可她同谢远琮也不短了呢。
  纪初苓也不懂是何缘故。可杨轲几回来把平安脉时,也没提过她有何问题。
  上上月的月事迟了几天,害得她误以为有了,险些闹了笑话出来。
  直到这日,纪初苓晨起后就一直犯呕,挺是厉害。她呕了几回,觉得身子不那么舒服,似乎不大对劲,思绪一动就控制不住绕到那事上去了。
  可等到杨轲来后,她满心期翼得盯着他给自己诊脉,最后却只见他摇了摇头。
  “少夫人这是肝肺焦火之症,也并非什么大问题。方子我也不开了,注意控制吃食,一两日就能好了。”
  纪初苓神色变换几重,垂死挣扎了下:“所以,我只是身子不适?”
  杨轲自然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
  他目光一低,倚头撑手揉了揉额头后说道:“这……少夫人不可心焦,那事顺其自然最好。”
  所以真的不是啊,纪初苓泄掉半股子气。
  可为何还不是呢?纪初苓忍不住悄悄问:“可是我的身子有何问题?”
  杨轲听了立马摇头,似觉得不够,又连摇了几下。
  “少夫人的身子调养得很好。”杨轲边说实话边收拾东西想离开了。
  再问他要不知如何答了。
  “杨大夫等等。”纪初苓见他这便要走,忙要留住他。
  同时心底生出丝异样。既然她一切都好,那难道是……
  她凑上去再次悄声问:“杨大夫,那我夫君他可好?”
  杨轲一听,立马又揉起了额头。话语支支吾吾,眼神躲躲闪闪道:“小侯爷自是很好。”
  杨轲这态度很难使人不生疑啊。纪初苓心头一跳,难道真是?
  可转瞬又摇了头。就他平日里回回的那股极能索求的劲,瞧着也不像啊……

96。犯错了
  谢远琮回来时; 杨轲诊完脉前脚刚走。
  他一进屋; 就见纪初苓坐那望着窗外,不知在发什么愣,连他回来了都没发现。
  他走去朝她俯过身去,下颌往她肩上一搁,顺手就在她腰身上揉揉捏捏的。
  “想什么呢?”
  纪初苓腰上一痒; 才回了神,忙将他那不安分手给按住了。
  “今日怎这般早?”
  谢远琮在她身旁坐下,打量了下她脸色:“听说你身子不舒服。”
  纪初苓一早就觉得身子不适; 她身边那两丫头又匆匆忙唤了杨轲来; 这番动静府上暗卫不敢不禀。他一听心里记挂得紧; 就赶回来了。
  纪初苓揉了揉脸颊:“杨大夫说没什么的; 兴许我近日来吃多甜食了。”
  “那我让午膳都换清淡可口些的?”谢远琮捏着她的手道。
  纪初苓先是点了头,后又有念头一闪,忙摇头道:“也不必都换。你每日辛苦,跟着我吃怎么成,总得多补些才是。就跟往常一样吧; 我自己挑素淡的吃就好。”
  所以那事还是得靠补吧……纪初苓暗道。杨轲虽说他身子无碍,可那副样子显然心虚着,她揪着人一再追问,最后总算追出了点什么。
  杨轲虽未明说; 但话里话外也点明了她一直未怀上; 主要还是在于谢远琮。也就是说确实是他的缘故……
  其实纪初苓觉着若是自己问题也就罢了,她想法子多注意注意调养便是; 可没想到竟是他的原因。
  纪初苓觉得这事比她自己身子不好还要难受。想来他身子也许真不如瞧上去得好。朝里朝外劳心伤神是其一,明敌暗箭中提防周旋是其二。光她在岭县所见那回就够让她心惊肉跳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受过多少的伤。
  夜间她抱着他时,他身前身后道道的痕迹都是摸得出来的。
  可这能如何呢?这种事又不好在他面前明着提。
  多伤人啊……就连杨轲的那番暗示都是她磨出来的。
  纪初苓这话在谢远琮听来虽觉得某处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过去了。倒是纪初苓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让他多留了心。
  面对谢远琮一再追问,纪初苓没想好当如何说,怕伤到他。只好先拉出大哥来挡着。
  谢远琮一听,原是她刚在从杨轲那了解纪郴的情况,在为他的腿疾而担忧。
  他暗吟一瞬,便宽慰她。说是杨轲的父亲近些年未回京,都是常年在外寻一些杂症奇方。纪郴的腿疾也是一直都有托他留心的。
  纪郴的腿是她心头一个疙瘩。苓苓的事他定然上心。为此前不久他还又问询过一回。
  来信也是这两日刚收到的,说治愈这腿疾,许有一人可以。
  只是那名神医行踪不定,他怕早告诉她,反让她失望,所以之前还在犹豫之中。
  纪初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好消息,眸子灿然然地一亮。扑上拥着他就亲了一口。
  他怎就这么好呢?可他这么好,却偏摊上这种事。纪初苓无不心疼的想,她得研究研究怎么熬膳补的汤,每日都给他端上两回。
  谢远琮半点不知他的娘子暗中有多心疼他,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他的小娇妻每日给他炖熬的汤多上了一碗。
  而且汤羹越发的滋补。
  几日下来,喝得他晚间气血方刚,每日床榻翻覆都要将人全揉进骨血里头才罢休。
  可偏纪初苓心疼他不忍推拒,每回被磨搓的声音都哑了。他如今还不似以前那般了,几回都要变了花样来,有时她累睡沉了,还会执了她的手疏解……
  她每晚被磨搓的如同上云坠地,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身子不好,都能是这般劲头,若是好了……纪初苓想想就打了个哆嗦。
  这事前后未过不久。谢远琮最近一次的沐休日恰在端阳。
  往年端阳时,望京便有各自聚了赛划龙舟的,较为热闹。但今年有豪绅名士牵了头,聚了各方一起,要办个大的龙舟赛事。
  谢远琮平日里忙,将闲暇全抽给她了仍觉不够。所以听说之后一早就跟她说好了,端阳这日要陪她出门玩一整日。
  虽是休沐,谢远琮依旧同往常一样天未亮便起。纪初苓醒来时,他已在书房看每日的密卷看了个把时辰了。
  日光渐渐沿着窗棂爬进来,他忽而往外瞥了一眼,又低回头去。心想今儿倒是个赛舟的好天气。
  他早在城中颍河边的观台上订了最佳的阁位,等时辰近了带苓苓去瞧,她应当会很喜欢。
  且今晚还有龙舟灯这一项,届时满河荧亮,四处船舟灯火通明,不比花灯节差了去。他命人早早备了画舫,到时候同苓苓河上同游,想想心里就美。
  因手上密卷无要事,谢远琮心思也飘忽了起来。中途忆起一事来,唤了钟景一声。
  那小子在外应声就下去了。
  再等他阅到最后一封密卷时,有人推了门入。他垂着头未动,只抬了手去。
  一个瓷碗被放入了他手里。
  就在接过碗的瞬间,谢远琮整个身子绷直了一下。刚人进来时,他看入神了没留意,可这会她就站在身边,脚步声,举手投足中飘来的特有花香,他要还觉不出来,那真是白白同床共枕那么多日夜了。
  他心中发怵,面上却还强绷着半点不显,默默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
  “苓苓,你醒了?”谢远琮悄然把碗搁在一旁,起身同往常一样要牵她亲近。
  纪初苓身一侧,他的手就擦了过去。
  苓苓今日身穿一袭水色。成亲时他让人为她制过一批衣裳,后来开春了又制过几裳。她穿着这身谢远琮最为喜欢。
  最爱的女子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可脸色却是冰冷如窖,好似年关的雪没散似的。
  面对直来的刀剑都不动眉头的谢远琮,因她这副神色心头大乱。
  他目色淡然看了那碗一眼:“近日咽嗓不适,这只是寻常汤药,苓苓勿需担心。”
  话落,纪初苓扭头便走。
  谢远琮心咯噔就往下一沉,忙绕过桌案冲出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再掰了人回来,一见她眼眶全红了,还开始冒水汽,立马就慌了神。
  钟景在外一脸懊恼地默默探出半个脑袋,被谢远琮一记杀人似的眼神逼来,又一头冷汗得给吓躲了回去。
  他刚去取药,也没想竟会撞见少夫人啊。少夫人聪慧,他也没想自己舌头突然发了僵,这嘴就漏了啊……
  谢远琮知道事已泄漏,搂紧人坦白道:“苓苓,你这身子还小。我们过两年再要好不好?”
  纪初苓挣不开,气得狠劲往他胸膛推了一下:“谢远琮,你瞒着我喝了多久的避子药了?”
  刚刚得知时,她都快气坏了。她都多久没有生过气了,往近了说,自成亲之后都是头一回。
  怪不得之前问起杨轲他含糊不清的,这药定是杨轲给的。还害她替他难受心疼,还傻乎乎给他熬汤,反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亏大了!
  谢远琮见她气得都要往外蹦泪花了,最爱的笑颜荡然无存,咬得自己唇都白了,刺得他眼睛心肝身骨哪哪都疼。
  他忙不迭轻哄连带告罪:“是我错了,娘子别气,气坏自己身子。可我当真不敢让你眼下就怀子。女子怀产那么辛苦危险,我哪舍得。”
  “那你跟我说不成么?你可当我是你妻子?”她更气得是他竟瞒她,还自己偷偷喝药。
  这话重的谢远琮心都颤了两颤。他的妻子哪还有别人!
  “我起初就想同你说的,可每每一见你对此如此有兴致,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开始错过了时机,之后也就更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怕你生气。真不是故意相瞒。”
  特别是她之前怀疑自己有了的几回,见她那般期待,他才知她对此事要比他想象的要看重,口就更难开了。
  他拿不定主意,索性就先拖着,哪想这一拖时日就慢慢过去。
  纪初苓脸色依旧未缓多少,只那被气出的泪花子往里收了一些。她正色道:“你是我夫君,你平日的那些事我从不过问。可事关你我之间的,同我商议怎么就开不了口了?其实如你所言,真晚上一些也无事。你当我还能跟你闹不成?你既然不愿跟我说,那今后什么事都找别的姑娘说去吧!”
  最后一句显然是气话。
  谢远琮挨了一通训,低头老实认错:“是是,为夫错了。”
  见她又要去咬唇,忙伸指给她抚出来。
  此事明明是他自己不自信。他那不动如山的定力在她跟前,移起山来就跟淌水似的。他以为她想要,害怕她知道了会不肯。他对上纪初苓实在硬气不起来,她若是软软声同他央上几回,他指不定心一软就随她了。
  可她又不是阿姐那年纪。到头来还是辛苦了她又心疼了自己。万一再有点什么,该让他如何是好。前世再一年便是她离去的日子,那如刀锥磨般的疼痛还尤有记忆,这难免令他不得不多想。
  可苓苓说的没错,提头一壶将他浇了个清醒。他们是夫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此回是他犯了错。
  难为她还忍着气跟委屈,不吵不闹好好的听他解释,同他理论。
  “苓苓莫要再气了。这错我定不再犯。若真再有下回,我任你绑了丢水池子里去,绝不挣扎不出声。”
  纪初苓听了一时没绷住扑哧了声。若将他沉了塘,她岂不成寡妇了?但见谢远琮认错态度良好,她气多少消了大半。
  “你还没回答我呢,喝了多久了?”
  谢远琮特别乖巧地答:“自成亲后的半月起。”
  “每日?”
  “每三日。”
  那得有多久,喝下多少了啊!听说这种药喝多伤身,何况他还是男子。怎一点不给自己考虑。
  恼得她往他胳膊上又拧了一记。
  谢远琮听完她骂便是一愣,心刹时间化作柔云。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她眼眶还红着未褪呢,这时候却还不忘担心他。能娶到她是他谢远琮何等福气。
  “放心,杨轲的药,无碍的。”
  “你若早说了,其实可以我来喝。”既然他暂不想要,说她身子尚小也有些道理。那等两年便等两年吧。
  谢远琮胸口微微一震。
  “你不是讨厌喝药吗?”
  纪初苓迟疑了一下。前世给喝饱了,她确实极讨厌。
  纠结半晌,拧着眉商量着:“那咱俩平分着来?”
  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小模样太惹人疼了,谢远琮揉揉她的脑袋拥人进怀。
  “没你的事。这个你不可跟我争抢了,没可能。”
  纪初苓脑袋被他按在肩上时想,其实也有不喝的法子啊。
  他茹素就好了。
  眼见纪初苓气消下去了,这危机算是过去,谢远琮一口气松下。眼见天色也不早,龙舟赛一会快要开赛,便说要带她出门。
  没想纪初苓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整整衣裳神色断然拒绝。
  “你一个人去吧,我回房了。”这就要跟没事人似得出去玩,真当她脾气说散就散么。瞒她半年,抱抱哄哄就了事也太轻易了,她还没彻底原谅他呢。
  否则,她之前傻乎乎地等着怀宝宝,还给他熬汤,还有那几个彻夜的折腾这帐该怎么清算?
  刚犯了错,谁有心思同他瞧什么龙舟。呵……
  谢远琮眼睁睁看着纪初苓甩袖而去,将他晾在原地,看样子是真的不再打算与他出门,顿时傻了眼。
  娘子真生气了,那他特地选的阁座跟精心准备的画舫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小琮琮:TUT人家还想在阁间里头酱酱酿酿,晚上在画舫上酱酱酿酿的呢。
  小苓苓:机智如我。
  钟景:少夫人英明神武!
  小琮琮磨刀:把你脑袋伸过来。

97。观灯船
  纪初苓回了房; 就让秋露跟如意在窗台边摆了张软榻; 拣了本话本坐着看。
  若是往常的这个时候,她可都是在小厨房忙着熬汤,哪能有这么闲适。
  大概在翻掉大半本后,如意进了屋来。她缓步走到纪初苓身边,见少夫人正看得入神; 踌躇着该不该出声。
  “怎么了?”
  纪初苓手上又翻了一页,头没抬但问了话。虽然她在看话本,但也只是因方才的事给自己遣谴心罢了。
  如意刚刚在外同钟景说着话; 她是隐约听到了的。
  如意上前道:“钟景要见少夫人; 奴婢没让。”
  “但他最后递了这个来; 说希望少夫人能看看。”说着如意把钟景刚才好说歹说塞给她的一卷案册递了过去; 询问她的意思。
  纪初苓接过翻了翻,神色略显诧异。
  外头挠头的钟景听说少夫人让他进去,激动地抹了把虚无泪。这祸他自己闯的,怎么也得收拾一点。若不帮着爷哄哄人,回头他就得遭大殃了。
  纪初苓等钟景来了; 便指着那卷案册问:“这些是什么?”
  她翻看两眼,瞧着像是什么调查汇整的案卷。只不过上面注写的皆是生过子的妇人。相同之处则是生子的时候年纪同她一般上下。
  钟景逮了机会赶紧解释。说这是爷刚成亲的时候,突然让他们调查的望京城中龄小产子的女子情况。
  这案卷拿回来一翻,爷就给吓住了。如她这般年纪怀子的妇人里头。
  血崩难产母子皆亡的就有好几例; 难产好不容易救回落了病根的例子数又上升了一截。更别提还有怀子时各种不适症状的; 都列得较为详细。有些如今都生过好些年了,还没将养好。
  比之十六七的姑娘凶险不少。爷就是看了这个之后才急招的杨轲开始喝避子药的。
  爷虽不对; 可那也是关心则乱呐!
  纪初苓边听边看,心里是又好笑又无奈又心暖。仅剩的那一点闷气也瞬间扫空了。
  她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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