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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宠妻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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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琮后靠椅背上,指尖下意识敲点着桌案,将她信中之意一点点考虑过去。直到他看完最后一段,怔盯着信上笔墨,半天没找见自己的声音。
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
纪初苓最后写的这一段,不似前面那般大段述语,而是句式简短,数句成段。
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盼他早日安然而归。
谢远琮一向稳如泰岳的心都加快了不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那几个文秀小字给柔化了。
同时心生愧疚,战事并非短日内便可结果的,他终还是令她担忧了。
纵观纪初苓送来的信,她很细心,周全,虽有偏颇,但费心尽力,处处以他的安危为先。
字字真切,比他一开始所猜想的那种炽热分量要重上许多。谢远琮头一回从她那儿得到如此的响应,难免惶惶。
他一时激荡难耐,当下便研墨又书一封,以作答复。
纪初苓此时还并不知道谢远琮已经收到她的信了,并且还给她回复了一封总算比上两封稍有内涵一些的情笺。
这会她因今日平白又遭了娘亲一顿念叨,而躲宁氏躲到青竹院里去了。
因将信给送出去了,所以她心情多少轻松了许多,少了先前的几分沉重。
但是她眼下还是极不高兴的。
大房的那两位大佛哟,好好的为何都凑到一块怀了呢?害她安坐院中也被牵累。
娘亲心情差,就老动不动往她身上撒气。
纪初苓一边给纪郴揉捏双腿,一边倒苦水。看上去,就是普通小姑娘家挨了训,而在那愁眉苦脸的抱怨。
纪郴听了,拍拍她手背。
“阿苓听过便罢,不要理会便是。”
纪初苓撇了撇嘴。
纪郴好笑地扯了扯她鼓起的腮帮。
妹妹已是大姑娘的样子了,比之幼时更为明艳,一举一动之间,也都更加的惹人喜爱。
“你早就懂事,心里也清楚母亲的那些骄傲与心结。都那么多年了,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得掉的。我每回也都会与母亲疏通,你别放心上就是。受委屈了来同我讲。”
“知道。”纪初苓气鼓鼓地拍掉他的手。
总归是生母亲娘的,她能如何,反正被说说也掉不了一块肉。
纪郴又哄又闹了她一阵,总算见阿苓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但他最了解他这妹子,别人看不出,但他一眼就瞧出,小丫头心里还装了别的事情。
于是便问她还有何心事。
听见纪郴问,纪初苓水灵的眸子一转,探身支在了他轮椅扶手上,问他最近有没有听到过边关的战事。
这事他听柳素提起过一点。
见他知道,纪初苓便问:“大哥,下黎郡是个什么地方?”
“边陲之地。下黎郡在大夏国西境,有一半倚靠了黎山。与你去过的那些地方都不同。西境地势复杂,气候常年干旱,飞石舞沙之景在夜间更是尤为常见。”
纪初苓听得新奇,便央大哥再说说。
纪郴道,当初镇国大将军便是在西境作战,将蛮夷重创,此后才有了如此长久一段时间的安宁。不过在此之前,两国其实也有过两相安的和平时期。
那时的边关郡城里,甚至到处可见混杂在城中生活商贸的鞑罗人。
纪初苓闻言支着下颌点了点头,她之前对这些都不了解,原来下黎郡是那样的气候啊。
她是没见过,所以不大想象的出来,但听起来仿佛不是很好的样子。
“那此时的下黎郡可是会比望京冷上一些?”
“自然,不过此时已经转春,应当会好上许多。”
纪郴有问必回,一时好奇,小丫头怎突然对这事如此关心。
纪初苓又不好直言,只说大夏国一贯安平,都没听说过战事,突如其来这么一遭,觉得有些可怕罢了。
她打了个幌子,便转而问起纪郴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大哥去过么?纪初苓如此一想,就自己先给否决掉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大哥这个样子能到哪儿去。
纪郴笑了:“这么多年,我整日没事可做,也就看了不少的册本与地物志。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过,其中或有差错,算不得真。”
光看册本说来都一套套的,犹如亲自去过一样,大哥果然博闻。纪初苓心念一动,问道:“那大哥,你觉得我们能赢么。”
见小丫头是真感兴趣,纪郴不言是否,只让她推他去了书房。
纪初苓推纪郴去了书房后,便照他的指点从一排书架上翻找了一副舆图出来。
大夏国对于精准描绘的舆图有所管制,但这等粗糙简陋的舆图是不在控制范围之内的。
纪初苓将舆图铺在桌上,仔细瞧了瞧,发现这竟是下黎郡的舆图。
但她瞧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跟大哥直言自己太笨了看不懂。
纪郴笑了,说那是因为舆图的问题。
说罢,便提了笔在上头做勾勒。纪初苓在一旁,见他勾一段,想了想,又再勾一段。
如此的几笔下去,原本她看不明白的地势走向,一下子就全都清楚了。
因为一开始粗陋模糊的舆图,在大哥手下变得精细了起来。
纪初苓忍不住直夸还是大哥厉害,一样的图,在他的眼里就这般的清清楚楚。
她指了几处,问他怎知这里的空隙是存了山坳,那边的断隔是修有栈道。
纪郴言道,是根据多年来看过的山水人文志所做的合理推想与规划。只是单凭如此,还是有些地方不甚明了,不确定之处,他也都提笔作了圈注。
纪初苓从不知道原来还能够如此的,顿时感了兴趣,央大哥给她多作讲解。
妹妹有求,纪郴怎会不应,反倒见她兴致浓厚,他也尤为开心。几番下来,他发现阿苓虽是头回接触这类,却是玲珑心思一点就通。而且有来有往,问他诸多尖锐关键问题,都是围绕战事。纪郴也就搬出了自己多年积攒的那点底子,慢慢同她聊向了战术防部与兵法一道。
纪初苓最后直接将舆图给抱回了琳琅院。
有了大哥释惑,她之前那些不懂跟想当然的地方也都顺通了。再一回想,顿时就觉得之前写给谢远琮的信滑稽了些。
今日她同大哥还做了多方假设与讨论,虽说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但仍还是有几分她觉得要紧的地方。
纪初苓将这些全都写进了信中。
也许她跟大哥能想到的,谢远琮他也都一清二楚,但指不定能有点用呢?
……
若在大夏国国土上横劈一条斜径,那谢萦则是在与谢远琮截然相反的另一头。
江南岸,湖中画舫。
谢萦与文凛坐在画舫正中的小桌上。她提筷夹了菜吃,见文凛埋头在吃自己的,她放了筷子看湖中风景,文凛还是埋了头在吃自己的。
忽然谢萦见文凛打算夹菜,她眼疾手快,也同他夹向同一道菜,文凛一见赶紧就要缩回去。
但谢萦的筷子早上一步,舍了菜一把将文凛的筷子给夹住了。
文凛朝她看过去,便见谢萦的目光逼视了回来。
这目光跟以前那种笑盈盈乐呵呵的不一样,文凛下意识手抖了一下。
以前谢萦笑嘻嘻喊他文郎的时候,他手也抖,可今次这回,他就连这手也抖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萦的眼中有一种审视的意味在,而他也确实能被这目光审出点什么东西来。
“文郎,你没觉得你真的很不对劲?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了?”
61。是妙人
文凛之前来镇安侯府; 说来邀她两人南下游玩。
谢萦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见他是认真的,当即内心暗暗欢悦,当文凛终于将他那怂气给丢了。
两人稍作收拾就当即启程一路南下,谢萦的脑子也在一路之中渐渐冷静下来。
主要是文凛这些日子以来,还仍旧是那副老样子; 避她不及一般。
明明是他主动邀约的好不好。
女子真能吃人么?再说京中人士可都说她不像个女子的。
心生怀疑的谢萦憋了几日,今天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谢萦这样眼神锐利地盯着文凛问为什么,文凛哪能招架得住。文凛知道自己不擅撒谎; 圆也圆不明白的; 于是便用了最不成法子的法子。
不是转移话题就是逃遁。
因此谢萦的疑心就更重了。
此刻她的筷子正夹着文凛的; 文郎看她一眼躲了视线; 抖了下手将筷子也丢了。
至于她的疑问,文凛一连摇头否认,就说是真的听说这有好景致想邀她同游。
谢萦没了劲,郁闷得不行。她打小就喜欢这个怂包子,小时候拉着他打架闯祸的事情也没少干。虽说多数时候都是逼的。
但这怂包小的时候同她关系挺好的呀; 什么话都能说,亲近得很,只不过后来得知她原来是个姑娘家后,就彻底变了样。
最开始躲着她时; 话都不敢讲上几句。
她小时候是比较坐不住; 爱舞刀弄枪的比较闹腾,但也不知文凛原来竟一直将她当作了男人。
不仅怂还傻; 连小姑娘跟小公子都分辨不出来。
文凛最初不敢单独跟她玩与说话后,她可生气了,但没法子啊,只能回回主动去找他。
这么个傻文郎,谢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眼光,好几回被他气了,都打算不要他了,但丢了几次也没从心里丢出去。
这不,等他等的,不知不觉年纪都大了。
一直以来谢萦都犯愁,愁该怎样表白才不至于将文郎给逼跑了,又或者怎样才能够让文郎给她表个态。
文郎性子腼腆,她又怕真把人彻底吓跑,在他面前时可收敛了,所以文郎邀她游玩时,谢萦还以为是自己最近的淑婉学有成效。
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文凛摇了半天头,不仅没把谢萦的视线摇走,反而还从里头发现里一点刺人的哀怨,心就更慌了。
他被看得坐不住,起了身说自己不饿了要去看景致消食。
谢萦紧追他屁股后头就跟了上来。
文凛一路退的,都被谢萦给逼到船尾去了。
“文郎,让我猜猜,你突然邀我出游,难不成是我阿弟的意思?”
文凛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我想找个人出游。”
说完又觉不对,忙改口道:“是我想邀你出游。”
当然,让他带谢萦出来玩,确实是谢兄的托付。但谢兄不让说啊,就说让他陪谢萦多玩一阵子。
这事还是去年的时候,谢兄私下同他说的。谢兄让帮他一忙,语气特别的郑重。
就说将来如果哪天他收到了他的信,就务必马上带着谢萦南下游玩,不可回京。
谁都知道谢兄那张脸板起来特别吓人,他当时也没闹明白,迷迷糊糊之中就点头同意了。
头都点了,自然得要信守承诺了。
所以之前谢兄的信鸽来信时,他一想到要与谢萦独自二人下江南,就紧张得手脚冰冷,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镇安侯府。
如今想想,他怎么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谢兄算计了一把。
文凛说是他自己的意思,谢萦显然是不大信的,她又上前两步凑了过去:“真的?”
文凛一头的汗,这靠过来的可是谢萦啊,他下意识就往后躲去。
硬着头皮刚要点头,脚下却不知在哪里绊了一下。
身子没稳住,一下就从船尾栽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了大浪花。
谢萦心里咯噔一下,都傻眼了,这也能掉得下去?
而后她立马想起了文郎是不会水的,赶紧把身上的佩剑重物全扔一扔,跳下去救美了。
……
自纪初苓回来之后,她待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们就尤为用心,琳琅院里的花草都被养得十分娇艳鲜活。
大概侍弄出了成效,花草们听话了,纪初苓也常能听到些什么。
这晚她就是听了报信,早早跑到院子里头在等。
那怀中揣了信而来的暗卫,身影才刚落到院子里那颗大树的枝干上,就看见了纪初苓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他看来。
大半夜里瞧来犹如鬼魅一般,好像早知道了他会出现,特地等着他入院来一样。
饶是这暗卫训练有素,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脚下没稳住一滑,竟从树上掉了下去。
纪初苓正等着谢远琮的信呢,就见他那暗卫不好好的出现,却是摔到她跟前的,也不懂是个什么路数。
最后将信一换,暗卫拿了她给谢远琮的信就匆匆跑了。
纪二姑娘的身上都没有一点内力底子,也能这样一眼敏锐地发现他。同主子有关系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纪初苓自然不知暗卫还想了那么多,取了信就赶紧回屋拆了。
前头一大段仍旧是一些情话,也仍旧是不重样的。
因为纪初苓已知道他身在下黎郡,所以后头也就不遮掩了,开始给她讲一些每日的琐事,譬如今日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战事进展如何。
间或掺插着他的一些想法。比起前面那些纯撩人的情话,纪初苓更喜欢这样的。
仿佛能够随着他的字,亲眼看到谢远琮这一整日在做些什么似的。
虽信中明着没说什么让她放心,或是留有承诺一样的话语,却更能令她安心。有些他提到的地方,似乎还与大哥之前讲到的重合,纪初苓拿了舆图出来,就能点出他此时在上头的哪个地方。
尤为满足。
下黎郡。
这日克都鲁又发动了一波攻城。
只是最后却被谢远琮带兵反攻了个措手不及,直直被逼退了十里。
谢远琮回来之后,一身沾血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进了主军帐。
两封信早已躺在他的桌上了。
谢远琮坐下,先拿起了文凛那封。
文凛的信是来求助的,说他已令阿姐生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至于落水这一段,过于丢人,文凛就没有写上去了。里头并排连用三句,问谢远琮该怎么办,十万火急。
怎么办?自己想办法吧。
他若想不出办法来,那他就只能被动地看着阿姐想出办法了。
谢远琮快速看过一眼,笑了笑丢在一旁不理会了。
前世此战之中,他尚不知是真有蹊跷还是他太过多疑。未免阿姐依旧出事,所以才让文凛将阿姐带离京城,更为稳妥。
路线是他指的,沿路他也都派去了人。
而且这么做,指不定还能借此再成全阿姐的一桩美事,也是好的。
前世阿姐死后,他眼睁睁看着文凛剩成了一具空壳。
想到此,谢远琮默叹口气。他最后不也没比他好上几分。
当视线落到另一封上时,他双眸中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血气刹那间就消弭了。
一看到属于她的字体,多日的疲劳仿佛一扫而光。
纪初苓的信总能带给他惊喜与不同的感觉。这次不过两页,里头虽仍涉及鞑罗,但又与上回的有差别。
她的上一封信里,除了几处指到点上,大多还只是推测,与事实偏颇也较大,字里行间更多得是对于他安危的担心。
可这一次截然不同,对于战局,两方势力,下黎郡布防等等的分析却句句都在点上。
甚至还有几个另辟蹊径的想法,他都不见得想到过。
像是她对西境城廓十分了解,虽也有误错,但能对上十之六七。
谢远琮当即对其中有用之处做了重点摘出,打算一会儿便召集副将做商讨。若可行,战局能往前加快不少。
他的苓苓当真是个妙人。
再回视信笺,谢远琮不禁笑弯了眉眼,笑着笑着又突然察觉好似少了点什么。
他将信翻来覆去又看了遍,信封也拿过来倒了倒,确实再没有了。
好个绝情的小姑娘,这回竟真没有单独留给他的话了。
若是她也能学学他写给她的信就好了。
谢远琮情绪被牵得一上一下,但也只能安慰自己,是人小姑娘害羞之故,所以才没有多写。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可提了笔要回信,落笔这第一句话仍然没有忍住,表达出了自己满满的强烈怨气。
随时日推进,两人不知觉间也来回了好些封。
纪初苓拈着指算了算,这信递得似乎一次比一次快,用时也一次比一次短。
实际上则是因为谢远琮等她的信一天都多等不得,这差事累坏了他一批的暗卫。
可相比较而言,对暗卫们来说,还是纪二姑娘比主子更加令人害怕一些。
因为每回都是她提前在那等着他们,前脚才刚到,她一眼看来就能叫人无所遁形。
简直是赤。裸裸地在藐视他们作为暗卫的尊严。
62。说清楚
大房那边的两位都怀上了子嗣; 整个大房明着瞧来是喜气洋洋的; 但实则暗淘汹涌。
但不管她们明暗间较量得再如何,总归也落不到纪初苓头上来。
她除了只在宁氏那遭了波及以外,其余也没什么好费心的。
对纪初苓来说,这段日子她更多的是在收信与写信之中渡过的,得空的时候; 则去青竹院向大哥请教。
谢远琮的信都被她塞在匣子的底层,如今也有那么一小迭了。
自头一回经大哥指点后给谢远琮去了信,回信就收到了谢远琮的一番夸赞; 令她有些美滋滋。
但实际上中间也没她什么事; 大多都是大哥的想法跟主意。大哥就算身在青竹院小方天地中; 也能窥动千里之外的战局。
她就说了; 她的大哥很是厉害。
依据谢远琮信上所言,他那边是进行得越发顺利了。
尽管如此,此战未结束,纪初苓仍旧有什么梗在心头,是以每每信中都提醒他不要掉以轻心。
而边境战况; 也随着时日过去,渐渐从最初的小道消息,转成为明面上的事来。
春意渐浓,原本往年在这个时候; 各家都开始备起接下来的踏青节。
但谢家领兵西境作战; 目前尚无捷报传来。战事当前,皇帝日日锁眉; 谁敢作宴。
这踏青节一时也都没人敢去提了。
这日,纪初苓起早无事可做,便钻进了小书房里。就在她正在看舆图时,宁氏竟突然找人来喊她过去。
她也不知娘亲找她何事。但既然都来喊人了,她也不好不去。
然而等她到了爹娘院中会客前厅时,纪初苓听见了里头传出的两个声音,脚步瞬间就如同定住了一般。
厅中除了宁氏,还有一位她并不愿意见到的人。
宁氏正在跟她的好侄子宁方轶说话,而宁方轶端坐一旁,亦是气度温雅地在回应。宁方轶似乎很有一套,几句话就能将宁氏说得喜笑颜开的。
自大房传出喜事后,宁氏总是黑着脸,纪初苓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娘亲这么笑了。
可因宁方轶在,纪初苓就笑不出来了。
“看看,阿苓来了。”宁氏笑谈着发现了杵在门口的闺女,忙招手让她进来。
宁氏对宁方轶的态度一向十分明确,是中意得不得了。先前几次就已三番四次的旁敲侧击过。
纪初苓的抗拒反正在她那作不了数。
可她觉着这世她待宁方轶的态度已经十足的冷漠了,为何她这位宁表哥今日又来?
宁氏见她半天不动,眼见要落了脸,纪初苓只好低头迈了进去。
“苓表妹。”宁方轶见到她,眸中生彩,轻轻地唤了一声。
这京中姑娘们都爱的调调,纪初苓听来却是打了身寒噤。
她草草一点头算作响应。
宁方轶看见纪初苓后,似乎就没打算把目光移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客气。
他发现这位苓表妹很是奇特,当真是每隔上一阵子,就会美上好几分。
品花宴上一见已足够惊艳,令他难以忘怀,今日一见,玲珑曲致,五官舒展,已是朵徐徐绽开的仙花儿了。
就像他最初所想那样,这位苓表妹真有些不似人间女子。
京中女子大把,竟无一人能比上她那样,令他神思向往。
只不过这苓表妹的性子也跟其他女子不同,他仿佛总能在她身上感觉到她对他的抗拒。
而且不止一点点。这事也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毕竟宁方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处不好,竟会有女子不喜欢他。
宁氏见纪初苓态度冷淡,忍不住暗剜她一眼。然后转而同宁方轶说话,道他这么忙,还记得过来看她这姑母。
宁方轶便有礼回应,几句话说得宁氏通体舒畅,他还道年关过后一直没得空闲,否则早些时候就来了。
宁氏听了,一抚掌道了声巧。她推了推纪初苓,说这丫头年后也一直闷在府中,怕是要被闷坏了。
既然两人都无事,不如就让她宁表哥带她出去走动走动,游玩散心一日。
纪初苓不妨宁氏还有如此一茬,一时眼都瞪大了。
宁方轶闻言自然是应允的,起身便走到纪初苓面前,问她想要去哪玩。
见他靠近,纪初苓皱了皱眉下意识想退开,可宁氏在后头眼色使得狠,让她不免为难。
暗忖了片刻,她终下了决定,点了点头淡声道:“都可,听表哥的。”
按照娘亲近来的情绪,若是她拒绝,娘亲指不定会当着宁方轶的面将她数落。
娘亲不悦那是私事,但纪初苓丝毫不想让宁方轶看到这样的场面。
虽说前世但凡这种时候,他会帮着她说话,但过去的总归过去了。她不想让这个人再了解到她的任何。
而且宁方轶这世自见过她后便屡屡过府,有何意思不言而喻。她如此冷淡甚至不吝表达厌意,还如此没完没了的。她总是防着躲着终不是个事,也想趁机当面把话说清楚。
宁氏不知她心中所想,当这顽固闺女总算开窍,顿感欣慰。
两人一并出了府门。
宁方轶来时的马车就停在外头,他命人牵来,先请了纪初苓上马车。
“不必。”纪初苓一言回绝,回身喊了秋露去备马。
宁方轶被拒,神色也未变动,只摇头一笑,陪着等她的马车被牵来。
马车从卫国公府门外先后驾出。
宁方轶想了想,最后带她去了北街。
他认为姑娘家都是爱逛铺子的,首饰珠宝,吃食玩意,纪初苓一个小姑娘也不会例外,总是有她喜欢的。
马车最后停在北街有名的步行窄街口外。
此街两侧商铺林立,每日都热热闹闹的,且其中铺子所售物件多价格不菲,寻常百姓一般不会来这边,都是京中贵女们惯爱来闲逛。
因街道窄,不容马车,所以两人便下车步行而入。
宁方轶一出现,两旁有眼尖的姑娘很快便认出了,一有人议论,顿时就引来了街上许多的目光。
一些正在步行窄街中逛铺子的姑娘们听说了,虽面上矜持,但也都有意无意地特地赶了来瞧他。
她们看到了宁方轶,继而也就瞧见了跟在他身边的纪初苓。
自然也就在心里诽议上了。
纪初苓与宁方轶同行,虽有表亲关系但被四周的目光围着自是极不自在。宁方轶还偶尔撇过头与她说话,语态温柔,那些视线好似就成了落刀子。
纪初苓暗中忿忿,心道宁方轶绝对是故意挑的这地方。他这是想让她瞧瞧,他有多受望京贵女们的喜欢?
她不免默叹自己前世愚笨,都识不得她这好表哥也是个藏了心机的。
宁方轶一旦靠近过来,纪初苓就觉得浑身不太舒服。况且她答应出门,是因为有话想要说清楚。
她蓦然停了脚步:“此处太吵,换个清静些的地方吧,也方便我们说说话。”
宁方轶听了一思索,笑着点了头。
两人最后进了一家金饰铺子。
此间铺子二层有隔间,方便贵客们能够安静挑选饰品。她与宁方轶两人进了隔间,丫头下人们都留在外头。店家往桌上摆了一批当季的款式后,见客人冲他摆手,也就退了出去。
两人落座,宁方轶替她倒了杯茶,忽然问道:“苓表妹,我听说过年送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纪初苓看他一眼,没作声。他的东西丢了太多,她不记得哪件是过年送的了。
见她依旧是那副清冷以对的模样,宁方轶眼中闪了闪,将首饰推到她面前,清朗一笑:“既然不喜欢,那你就自己挑挑,看看可有喜欢的?”
这些首饰有的大气,有也小巧的,都挺适合姑娘家的。但纪初苓一眼看过,都不喜欢。
远没谢远琮送的红色小石头好看。
纪初苓不想拐弯抹角,正好此处也没旁人,便从首饰中抬眼,同宁方轶开门见山。
她说得很直白,很清晰,也很彻底,没留一丝余地,脸上更没有半点羞涩之情。可知并非什么欲拒还迎。
宁方轶听了,弯了唇温和地笑了笑,面上如常,不见任何波动。
只是看她的眼中像是透着些无奈怅然,眉头少见的皱起,还显露出几分困惑。
纪初苓同宁方轶的这道视线触上,心就猛烈地跳了一跳,生出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刹那间觉着双手指尖关节又都生疼了起来。
她暗忍下,想着既然已经说明白了,那也该走了。遂不多留,起身告辞,往隔间小门走去。
手才刚碰上,正打算推开时,竟从一旁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不由分说将门按住给抵了回去。
宁方轶走过来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纪初苓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
她忙扭头看去,却见宁方轶已向她靠近过来,目光紧锁在她身上,之前面容上的那抹温和早已消逝不见。
纪初苓觉得宁方轶好像倏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性。
宁方轶的手按实了门,双眸紧紧缩起,脸上惯常带有的笑意已荡然无踪:“为何呢?初苓表妹。”
63。吾思卿
纪初苓根本没听进宁方轶在问她什么。
宁方轶突然侵来; 她为避开; 只本能得一个劲往后退,几步之后,都已离了那隔间小门好一些的距离。
她瞥了眼那扇能够离开的隔门,心跳飞快。与此同时,浑身上下也因为宁方轶的突然靠近; 而变得尤为生痛。
纪初苓感到手脚关节发凉,喉间如梗了什么,又僵又疼; 仿佛那令她生魇的痛感又复窜了出来。
宁方轶逼视着她; 呼出的气都飘然地打在她颈间。
“苓表妹; 你前前后后; 推拒了我很多次。你究竟是何意思?你想要什么,我猜不出来,你倒不如直接说给我听听。”宁方轶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吸入得都是她身上的那股淡淡清香。
他特别喜欢,就像是她当日在丛间逗猫时给他的感觉一样; 绝曼,沁人。
宁方轶想,她可以同他玩些把戏,但不能玩过了。
纪初苓咬了咬牙; 撑着视线不避不让; 语含怒意:“我方才说得很明白了。若你是有所误会,那就自己去解。还有; 你我如此距离,是否不妥?”
宁方轶眼中又露出困惑,在他对着纪初苓的神色一番探究之后,有了一刹那的恍然。
没有什么把戏,对他,这苓表妹竟是真不喜欢,甚至还带有一种浓烈的厌色。
宁方轶这就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了。譬如青禾苑那回,纪初苓忙不择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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