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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瑶凤-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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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耳鬓私语了片刻,安子翩便离去了,云瑶久久凝坐在榻上,仿佛在屋中又见到了那个一身水绿裙子,面薄腰纤的姑娘,她的青春还大好着,原本应该许一门好人家,有自己的生活。
“小姐,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要不你坐马车上,奴婢去……”
“小姐,奴婢听说‘彩云庄’这几日新进了些料子,要不要……”
“小姐,奴婢听说了一件大事,你猜猜是什么?”
“小姐心地好,前两年我家有事,也是小姐和夫人帮衬着,才平安渡过的。”
“……仲秋夜里,未出阁的女子去别院菜圃里偷菜,将来就会遇到个如意郎君。”
一幕幕的场景不断在她脑海中放映,重生一世,她已然不再是从前那个杨云瑶了,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人,却仍然没法与命运抗衡,香寒的死,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对付安耀臣和秋怡这样的人,并非是来回还击便可解决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有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能真正做到护住身边的人。
京城两旁的树都已纷纷落叶,鸟语声阵阵传来,绿波荡漾的湖面上不时会有几只鸟儿惊掠过,泛起阵阵的涟漪。
就在这秋意盎然的季节,传来了四皇子染病的消息,成帝虽然同样抱恙在身,却连派了两个太医前去,最终说四皇子要安心静养,成帝便许他无需上朝,闭门谢客。
而云瑶身为未来的四皇妃,自然时常出入四皇府,众人都道四皇妃与四皇子恩爱有加。
一日清晨,云瑶进宫去见傅澜,原来这一天是傅澜的生辰,虽然已有同僚恭贺,可到底不如来一碗寿面和寿包实在,所以当傅澜吃了云瑶亲手做的寿面和寿包时,原本忙碌的面色也洋溢着笑容,“真希望每年都能这样,吃上你亲手做的寿面。”
“会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云瑶瞧见一旁精致的医箱,一看便知是上乘之品,不免提了兴趣,“谁如此有心,竟比我还早了一步?”
傅澜的面色有些温柔,清声道:“是抚清真人送的,自从那时城外相识之后,便偶有往来。”
云瑶望着她,眼底不觉闪烁出了光芒,含笑道:“既是如此,不妨多走动走动,知己难求。”
傅澜有些面色泛红,二人说笑间不觉时光飞逝,直到提及香寒时,二人的神色都不太好,傅澜率先打破寂静道:“香寒虽然走了,可我们仍要振作起来,背后之人还在逍遥法外,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云瑶转开话题,看着她道:“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
傅澜摇摇头,“皇上年纪大了,可朝堂之事又巨细都得处理,繁忙加身,就算我每日给皇上服用解毒汤,却见效不大,皇上一日便动怒几次,于身心都是不好的,如今也只是药石吊着,恐怕撑不了多久。”
“只怕这两日,朝堂逼迫皇上立太子的声音越发猛烈,也难怪皇上会动怒。”云瑶面色平静道:“可惜咱们这位皇上,对于父子之情而言,恐怕是淡泊得很,否则也不会由着太子之位悬置,半点不怕皇子相争受伤,更似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傅澜也无法认同成帝的做法,叹息道:“如今呆在这皇宫中,我才清楚了爷爷为何不愿我进宫,不仅是前朝,连后宫都暗流涌动,人心狠辣,前有璃贵人,如今又多了个宸妃。”
“宸妃?”
傅澜便将自己前段时间听到的关于前太子真正染疫的事情告诉了云瑶,云瑶的面色愈加沉重。
“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宫中传闻向来只能信三分,较真便输了。”
云瑶却不这么认为,她敛神道:“我还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把柄会让宸妃如此忌惮,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可皇上却不闻不问么?”
“皇上如今的身子你也清楚,连前朝的事都应接不暇,何况是这样的风言风语,前太子的事都过去了,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谁又清楚呢?一切都看皇上,他在意便有真相,若不在意,谁又能怎样。”
云瑶见傅澜说话越发的沉稳有主见,不由得也是感叹,皇宫当真是成长的最好地方。
二人还在说着话,知桃便走了进来,说是宸妃召见,云瑶只好跟着去了。
一来到宸妃的宫殿,就看见宸妃坐在上座,精美的妆容让人挪不开眼,一身碧霞云纹霞帔衬得人愈加年轻貌美,头上的碧玉卧龙点翠步摇随着她微微抬头而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哂笑道:“云瑶来了,坐吧。”
知桃给云瑶搬了椅子便退下了,宸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云瑶,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云瑶淡然一笑,“云瑶一直以为,自从梅林一会之后,云瑶和娘娘之间应该到了坦诚之步,娘娘有话但说无妨。”
宸妃娇笑出声,“看来刺杀一事,没有给你留下阴影。”
云瑶面色微变,却静静听着她说话。
宸妃似乎不自觉说出这话一般,浅笑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云瑶不日后就会有好事发生了。”
云瑶平淡道:“如此,便借娘娘吉言了。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事云瑶不清楚,云瑶倒是清楚什么叫做‘一心不侍二主’,娘娘前后态度的反差,倒叫云瑶和四皇子有些心寒。”
“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你听过‘一心不侍二主’,也该知道还有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云瑶与宸妃对视,见她眼底尽是凉薄之色,便知此行目的为何,垂下眼帘道:“既然娘娘已有抉择,叫云瑶来又是何意?”
“买卖不成仁义在。”宸妃雍容华贵地起身,一步步走向云瑶,“本宫以为你还惦记着在本宫母家的人呢,看样子,云瑶是不想和故人叙旧了。”
听到宋千语,云瑶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一双眼凌厉地盯着宸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宸妃不答反问,“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爹应该是从二品内阁学士,对不对?”
云瑶敛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如今皇上病重,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四皇子又抱恙在身,只怕管不了本宫,若本宫要整个杨府和宋千语死,也并非难事,该怎么做,就得看你的意思了。”
云瑶什么也没说,平静地坐着,可她的周身萦绕在杀气中,让见多识广的宸妃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她是见识过云瑶的武功的,之所以没告诉别人,是因为她清楚若真惹急了云瑶,后果如何,她不敢想。
“娘娘要我做什么,直言便是,设若拿我家人的性命和千语来相邀,无论谁受到了伤害,我都会让娘娘后悔曾动过这个念头。”她的声音冷如寒冰,“我保证。”
宸妃有些踟躇,但多年的修养和权势让她不会轻易低头,便牵出一丝笑道:“既然四皇子病了,不如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劝他放弃太子之位,这个位子是不可能落在他的手里了,与其日后垂死挣扎,不如早日看开得好,否则只会殃及身边的人。”
“娘娘的忠告,我会转告四皇子的,也望娘娘谨记云瑶方才的话。”云瑶轻轻一笑,便起身离去了。
那笑容看在宸妃眼中,久久无法散去,那模样是那样的森冷,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云瑶竟有如此面目,她突然有些彷徨,自己站到安耀臣这边,到底是对是错。
☆、语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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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杨府,云瑶始终放心不下,一颗心被宸妃的话搅得乱得很,虽然她知道有了自己的这层警告,宸妃不会轻举妄动,可她再也冒不起这个险,若宋千语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便真的追悔莫及了。
于是到了晚上,便换上了夜行衣,在夜色下飘然无声的朝着宸府而去。
秋夜的月光异常明亮,可今夜的月光却被乌云笼罩,深夜将云瑶的身影包裹住,仿佛夜幕中的精灵,脚尖点地,人影翩跹,半个时辰不到,人便已在宸府的屋顶上了。
她遥望着夜色下被笼罩着的宸府,层层屋檐错落着,偌大的前院里灯火通明,有些嘈杂,宸隅焦虑地走来走去,怒斥手下几声,吩咐了句“看好碧香院”,便回了屋子。
云瑶的心跟着一紧,一种隐隐不安的心绪涌上心头,只因她知道,宸隅口中的碧香院,是宋千语居住的院子。
没有半分耽搁,云瑶就错开轮流守班的侍卫,飞进了碧香院。而当她到了碧香院,心中的不安更被放大了数倍。原本早该歇下的院子,此刻比白昼还亮堂,里头传来隐约的呜咽声,在黑夜中异常刺耳而悲怆,而外头有数人看管,却都对这声音置若罔闻,门口守卫着的人更是漠然冷静。
几乎没有考虑,她就以最快的速度飞进院子里,而门口的侍卫却无人发现,只觉一阵劲风挂过,冷不丁哆嗦了下。
进了屋子,里面的哭泣声更加清晰,她的心如同进了冰窖一般,脚下的步伐有些紊乱,在进里屋的霎那间,她见到了那张熟悉的容颜。
青色和墨色正跪守在床边痛哭着,见到云瑶先是一惊,继而如同寻了依靠一般,纷纷跪着靠近云瑶,抓着她的衣摆哭诉道:“杨大小姐,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死得好惨啊……”
云瑶愣愣站在那里,刺骨的疼痛几乎让她停止了呼吸,宋千语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额头甚至还有淡淡淤青,却仿佛睡着了一般,让人舍不得去打扰她。
她没理会青色和墨色,僵硬着走过去,清晰地见到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后,四肢顿时无力,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缓缓坐到床边,将宋千语抱在怀里,那尚有余温的身体让云瑶整颗心都怆痛起来,她如同坠入寒谷之中,白着一张脸,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是谁?”
“是秋怡郡主……”青色啜泣着道:“半个时辰前,秋怡郡主带着好几个婆子进来,说让小姐出面指证杨大小姐行为不检、与北凉余孽有来往,小姐自然是不肯的,秋怡郡主便对小姐百般折磨,杨大小姐也清楚,小姐本就体弱,哪里经得住……”
云瑶咬紧唇,低头看着宋千语,她就像水中的月亮,幻影如泡沫,似乎随时会消散一般。自己只能紧紧抓住她,也只有用尽全力抓住她,才能觉得她没有离自己而去。
“奴婢们拼死阻拦,却受不住那些婆子的蛮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墨色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颤抖地递给云瑶,“这是小姐一早写好的,说若有变故,一定让奴婢亲手交到杨大小姐手中。”
云瑶的手心有凉凉的汗,手指也轻微的颤抖,可还是坚定的握上了信,打开来,熟悉的字印入眼中,刺着她的心。
云瑶,其实我清楚,宋府和宸府的联姻并不简单,你和爹娘一起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可这深宅大院中,连丈夫的面都不曾见过几回的生活,并非我所想。我的身子越来越差,总想着熬到你成亲,然后再熬到有孩子,总会不满足老天给我的时间。朝堂的情况我听说了,宸隅禁了我的足,我便知道他们是要拿我要挟你,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永远生活在你和爹娘的保护之下,一直给你们添加负担,却什么也帮不了你。若是可以,我愿用这苟延残喘之姿,换你平安,不要替我可惜,也不要替我难过,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千语。
看完最后一个字时,心头激荡的恨,快要从身体里爆出,云瑶恨不得即可将秋怡杀了给宋千语报仇,攥紧纤细的手指,却始终抱着宋千语,将她的头迈进自己的胸口,凄凉地轻声道:“睡吧,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你,也没有病痛折磨你,宋府我会替你照看好,睡吧……”
这一抱,便整整抱了一夜。
当宸妃收到宸隅的书信时,已经是次日一早的事了,她当下变了脸色,将信拍在梳妆台上,喝斥道:“糊涂!当真是糊涂!”
知桃吓了一跳,见宸妃面色惨白,忙劝道:“娘娘莫气坏了身子,宸少爷在信中怎么说?”
“这个蠢东西,竟由得秋怡带着人将宋千语活活折磨死了!”
知桃惊呼起来,“这可怎么办?”
“当然是封锁消息,能拖一时是一时,绝不能让杨云瑶知道,否则必定出大乱子!”宸妃深蹙着眉,气呼呼地说道,可话一落,她的眼角突然挑了挑,似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冷的笑意,有些发渗。
“那奴婢这就去通知宸少爷……”
“等等。”宸妃瞥了一眼知桃,“你让他亲自将秋怡如何折磨宋千语的手段,一五一十、事无巨细,通通告诉杨云瑶。”
“这……”知桃还欲说什么,正对上宸妃阴沉的目光,忙道:“奴婢这就去。”
宸妃看回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的女子面容姣好,雍容之态油然而生,岁月在她的脸上不曾留下太多痕迹,可眼角却依稀可见淡淡皱纹。
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轻易得到。
秋日的太阳并不暖和,宸府里的池水泛着冷意,萧瑟的风吹得人心里竟然有种莫名落寞感。
云瑶面无表情地半坐在床塌上,怀中的宋千语已经僵硬了身子,青色和墨色跪在地上哭累了,已经闭眼睡去了。窗外的阳光射在宋千语的身上,就像给她渡了层亮白的晕轮,随时消散至不见。
云瑶觉得很疲倦.现在她只是想这么呆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可她知道这无疑于让宋千语枉死,让香寒枉死。
她们的仇,她要加倍在那些人身上讨回来。
宸隅接到宸妃的口信时,立刻就吩咐人备轿,打算去杨府见杨云瑶,谁知才要从房中出来,身后就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没转头,就有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当即横在他的脖颈上,“想活命,就别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宸隅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转头,正撞上云瑶冷漠的脸色,心中顿时一怔,紧张道:“怎么是你?”
云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薄凉中带着些许的愠怒,“若我不来,还真不知你是这样‘照顾’千语的,她走了一晚,你却来都没来。”
宸隅慌乱道:“她、她走了?我不清楚……”
“再胡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你。”她的字眼,一个个的从齿缝中迸出,带着凛冽的恨,“在千语被你们折磨至死的那一刻,就该想到后果。”
宸隅张大了嘴道:“你、你敢,我可是右相的嫡子,你就不怕遭受灭府之罪……”
“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再将宸妃构陷前太子染瘟疫、害璃贵人和傅勃生的事悉数抖出来,看看谁先被灭府。”云瑶冷眼看着他,眼底是毫不掩藏的不耻,想起宋千语生前是在这样男子的身边生活,她的恨意就愈大,心中的愧疚也愈深。
如今的她已经不怕被人知晓她会武功,或者说自从与阿娜公主比武之后,坊间对她的流言就未绝口,再加上前段时间暗杀一事,她早已不想隐瞒。
“好好,我说、我都说。”宸隅的表情愈发无辜,眼睛却转来转去,打量着云瑶的面色,咕哝着道:“这都是秋怡郡主,她先是威胁我姐,再来威胁我,若昨晚我不让她去见语儿,她怕是连我都折磨。”
“哦?是么?”云瑶冷笑弥漫,眼底迸发着恨意,“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她这样离世!她的尸骨至今还在房中,你要将她搁置几时?又想瞒着谁?”
“我这便是要去杨府通知静宛郡主的,若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问门外的侍从!”宸隅话音一落,外头就恰巧来了侍从,朝里头唤道:“少爷,去杨府的马车备好了,您好了吗?”
宸隅瞟到云瑶微敛的目光,心下松了口气,朝外头道:“去外头候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直到外头没了动静,他才看向云瑶,一脸谄媚,“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吧,一切都是秋怡郡主在背后捣的鬼,她喜欢四皇子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为了除掉你,自然不惜一切,语儿不过是牺牲品罢了。而且据说,昨晚那些婆子们使劲了手段折磨她,又是扇巴掌又是拿针扎。”
云瑶冷漠的脸上僵了僵,红唇紧抿,没再说话。
☆、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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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隅低头看了看匕首,又咽了口唾沫,悄然要挣脱开,就在他挪动不到半分时,云瑶便将他踹向床榻,然后匕首飞插在了他两腿之间,冷声道:“立即给千语办身后事,若有半点马虎,或者想动杨府,那么就等着整个宸府一起陪葬吧。”
宸隅听出她的话语中,那隐隐透射的杀气,渐有喷薄之势,哪里见过这阵仗,便大气不敢喘,连连点头,直到云瑶从窗户飞走,这才彻底松垮了身子,目光移到大腿间的匕首,身子不自觉被冷汗侵湿了。
云瑶回到院子时,并没有从窗户飞进去,而是正大光明地打了帘子进去,因为她清楚,这个时辰,怕是初夏和妙菡早就来叫她了。
果然,发现云瑶彻夜不见踪影的二人惊得不轻,却又不敢打草惊蛇,只得担心得来回走着,见到云瑶一身夜行衣而回,皆是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扶住她,谁也没有多问,而是立刻准备洗漱。
云瑶由着她二人伺候,良久才道:“若是香寒还在,必然喋喋不休地追问我去哪儿了。”
初夏和妙菡都顿住了,对视一眼,也悲凉不已,“小姐,奴婢们定会尽心服侍小姐。”
“不,我要你们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做任何危险的事,答应我。”
初夏和妙菡皆动容地看着云瑶,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扑向她的怀中,主仆三人第一次这样相拥着,却无比鼓舞彼此的心。
这时,南风在门外道:“小姐,郭家小姐来了,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妙菡朝外头应了声,便看回云瑶,“郭小姐怎么来了?”
云瑶的面沉了沉,“替我更衣吧。”她轻飘飘的声音,显然疲累已极。
当云瑶换好衣裳去前厅时,郭盈正和宁氏有说有笑,眉角生色,唇润留香,纤巧的身段裹着一件散花百褶裙,因有些畏寒,肩上还穿了件薄纱披肩。见云瑶来了,笑意微顿,忙起身对云瑶行了礼。
云瑶站在那里,平静地受着她的礼,也没说话,反对宁氏行了礼。
郭盈面上微僵,宁氏岂能察觉不出这气氛,只是对于云瑶的举止深信不疑,便寻了理由离开了,将大厅留给她二人。
郭盈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垂眸道:“你先出去,我想和姐姐单独说话。”
云瑶睨了她一眼,直径走到座上坐下,也没叫随行的初夏离去,郭盈有些尴尬地看着初夏,朝云瑶福了福身子,“我知姐姐对我心存了芥蒂,可有些话我不得不向姐姐解释一番,还望姐姐谅解。”
见她这么说,云瑶只是淡淡两眼扫过,初夏清楚她的意思,作揖退下。
见初夏离去了,郭盈双膝一软跪倒,低低的垂下了头,“姐姐,是我不好,不该胡乱搭桥牵线,更不该自诩是千语姐姐的妹妹,而让我爹插嘴千语姐姐的婚事,这才让千语姐姐所托非人,还含冤而死!”
从始至终,云瑶都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冷然的眼,凝在郭盈的脸上,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从一开始的软弱无助,到如今的步步算计,何尝与她不同,只是郭盈的狠,用错了地方,也盘算错了根本。她既不是秋怡的人,亦非帮着宸妃,否则不会一收到消息,就急巴巴跑来告诉自己。
郭盈掩面哭泣着,却见座上的云瑶没有半分震惊和痛苦,不禁疑惑地啜泣道:“姐姐怎的不难过?妹妹所言没有半句虚假,千语姐姐在昨晚就……”
“你是要我去杀了宸妃,还是了结了秋怡?”云瑶在眼神微眯间,冰寒的吐出一句,“抑或是两个都杀,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
郭盈泪痕未干,整个人便怔住了,眼神复杂地望着云瑶,“姐姐早知道了?”
“早知道什么?”云瑶冷然抬头,居高临下般漠然看着她,“是早知道你是‘搅局者’,在我、秋怡和宸妃间来回拨挑唆,还是早知道宸隅府中最受宠的侧房白氏,其实是你的人?”
她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骇然,没想到云瑶竟然什么都知道,霎那间因不知该做何反应,而呆怔住了。
“我怜你为了家族,几次充耳不闻,可你不该将千语牵扯进来,更不该利用她来加深我对宸妃和秋怡的矛盾。虽然你不是直接杀害千语的凶手,可也是帮凶,我对她们有多少的恨,对你也一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就算现在你同她们联合,我也有一千种方法杀死你们,给千语和香寒陪葬。安耀臣如今一心在皇位身上,牺牲几个女眷,动摇不了他的心思,更不会在此刻发难,毕竟这皇位,他还没到手。”
郭盈摇着头,唇被牙齿咬的雪白,留下深深的印记,“我一直知道姐姐是极聪慧之人,也相信姐姐有这个能力,可姐姐至今还与我说了这么多话,就说明我对姐姐还有价值。我愿和姐姐做一笔交易,来减轻罪责。”她深吸一口气道:“正如姐姐所说,皇位之争,尚未结束,究竟是谁坐上这位置谁也不清楚,可若是四皇子和姐姐……求姐姐保我兄弟不死,我自知罪孽加身,不求姐姐原谅,但郭家不能无后,求姐姐答应。”
云瑶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再押错么?”
郭盈颤抖着睫毛,咬唇道:“姐姐既连我的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却能隐忍至今,还有一身武艺,又怎会成不了大事。”她抬头望向云瑶,声音透着悲凉而笃定道:“宸妃和秋怡郡主做的那些事,我早已搜罗了罪证,只要将这些曝光,便不怕有后人诟病,姐姐便可以放手一搏了。”
“既然要曝光,就得有申冤之人,可这些罪证陈列出来,必将受到牵连,不说安耀臣,就是皇上也不会让这个人活下去的。”云瑶平静地道,像在谈着日常一般。
那双曾经娇媚动人的眼眸如今犹如一潭死水,郭盈缓缓叩首,“谢姐姐。”
云瑶没再吭声,就这样看着她,眼底一闪即逝一抹哀色。
第二天,朝野上下都被郭盈的血书而惊呆了,虽然大理寺卿也受到波及,可波及更大的便是宸府和安恭王府,一桩桩宫闱秘史被扯出,从前太子的瘟疫之症,到璃贵人的假滑胎真相,再到傅勃生的死,让人瞠目结舌。本来就纷乱的朝堂,更是被灌入新的纷争,原来的太子旧党纷纷倒戈支持安子翩,恨不得将安耀臣剥皮拆骨,来替皇后和前太子泄恨。
此时的安恭王府内,秋怡郡主正焦躁地在房中踱步,刚要出门,门外的侍卫便交叉拦住她,“王爷有令,郡主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秋怡郡主恶狠狠瞪了一眼,无奈只得退回房中。
早上郭盈的血书一出,安耀臣就将她赶回安恭王府,说是要避风头,可她清楚,他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大义灭亲,撇得一干二净罢了,而她爹安恭王自然不晓得她参与瘟疫一事,大怒之下将她锁在房中,毕竟这件事如同弑君,好在如今成帝身子抱恙,若换了从前,整个安恭王府都会被株连也未可知。
秋怡正愤愤地搅着帕子,忽然觉得里屋的窗户露出了一条缝,风吹了进来,让她不禁哆嗦了下,啐了声“偷懒的奴才”,便要亲自过去关上,忽然眼前晃过一道人影,不扬起半点动静,将她点了哑穴。
而秋怡的瞳孔逐渐放大,倒映出来的,是一张绝美而冷艳的容颜,她张了三下嘴,却没有一个音是发出来的,但云瑶知道,她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几乎不愿同她废话,直接将一个麻袋沉沉丢在地上,麻袋没有捆着,里头滚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来,赫然将秋怡吓得张嘴叫了起来,奈何她发不出声音,只是跌跌撞撞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以以惊恐的目光望着她,就像看着从地狱中慢慢行出的修罗王,只因那东西是一只女人的手。
云瑶嘴角一丝冷笑,“这五只手你应该不陌生,那日你带着五个婆子去碧香院,出手折磨千语,我将她们的手各砍了一只下来,毕竟她们是听命于你的,而且为了活命,她们将你是如何命令她们折磨千语的话尽数说了,你说我该先从哪里开始?”
秋怡惊骇地要往门口跑去,却被云瑶眼疾手快拦住,她从掌间掏出一把匕首,灵活地婉转了下手腕,对面的女子便露出痛苦的面色,一把按住被匕首划破的额头,在触碰到温热的血液时,秋怡几乎快昏厥过去了,她颤抖地看着云瑶,发狠似的喊着什么,但云瑶却听不见,也根本不想听。
她连连冷笑,手掌慢慢抬了起来,掌心中青气隐隐,“既然你这么想折磨人,便去阴曹地府折磨吧。”
说着,眼神一厉,从一旁的床上拉起被角,在秋怡瞪大的眼眸中,将被角垮过房梁。
☆、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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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郡主的死很快传遍了京城,发现的时候是悬梁自尽的,众人都道她畏罪自裁,不免嘘唏。明明是盛宠一世的郡主,也有大好的姻缘和前程,怎就想不开走上这道路,但又想到她的罪行,也就无人惋惜了,只当茶余饭后的话柄聊了起来。
而安耀臣显然不这么认为,当他闻风赶到安恭王府时,见到地上有血渍,而死去的秋怡额上尚有流血的新伤,便知道这一切并非是自尽,何况他了解秋怡的性格,绝不是个会寻短见的人,安耀臣懂,安恭王又如何不懂,二人自然气得不轻,再加上宸妃的罪名,使得宸洛书的势力大减,安恭王甚至都来不及处理秋怡的身后事,三人便急急聚在一起,商讨着如今的局面。
云瑶回府时,恰逢杨政下朝,这些日子杨政也不得闲,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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