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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瑶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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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一身简单的暗红直缀,腰间系了深色玉带,黑鸦鸦的乌发用玉冠挽起,如瀑倾泻,凤眸中带着丝玩味,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道了句:“学会藏着了?”
  
  只一瞬间,暮楚就如同从天而降一般,立在安子翩面前,双拳紧抱:“属下不敢!”
  
  安子翩拿起手中的棋子把玩着,“宫中什么情况?”
  
  “一切如常,只是七皇子本欲去苏州,后也不知怎的就没去了,如今频频出入后宫,叫人琢磨不透。”
  
  “我能派眼线看着他,他也能叫人跟着我,显然是知道寻之无果,又怎会白跑?这后宫中有璃贵妃在,他母子二人定趁机巴结成帝,有何猜不透。”
  
  暮楚想了想,“主子回京多日,也可多进宫去见皇上,增加父子感情……”
  
  安子翩笑着看他,“你当真以为,我想进宫就能进宫?”
  
  暮楚点点头,“皇上对主子的宠爱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否则也不会在主子还未分封就在宫外给主子一所府邸。”
  
  “是么。”安子翩的目光有些黯沉,嘴角的笑容也带着嘲讽,“后宫中,皇后有太子,璃贵妃有安耀臣,宸妃虽无子,也有她爹右相宸洛书。而我孤身一人,你认为是谁造成的?”
  
  暮楚低了低头,没有答话。
  
  安子翩将视线落回棋盘,把棋子捏在指尖,想了一会儿,道:“沐水那边有消息了吗?”
  
  “立冬应该能回来。”
  
  “那就好,我们也该给安耀臣一份回礼了。”说罢,定定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胜负已分。
  
  暮楚有些吃惊地抬头:“主子是说,前两日的暗杀,是七皇子所为?”
  
  安子翩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暮楚,摇头笑道:“我的小暮楚,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暮楚抿着唇,面色有些涨红,明明他比他家主子大,每次被这么说,他就窘得慌。
  
  看着自家主子伸手就捞起一串葡萄吃起来,样子活脱脱像个孩子,心中暗暗回道:也不知谁才能真正长大……
  
  转眼间秋去冬将至,不久便是立冬。杨芷柔自上次过后,显然收敛了些,可是云瑶知道,她不过是在等待机会报复自己,期间南风曾来过两次,大多说的都是陈姨娘的日常,杨芷柔也较少去浅香苑,去了有时坐坐便走了,对他也很戒备。
  
  傅澜一直在帮宁氏调理,自从宋芹那事过后,云瑶也不好叫傅澜一同去宋府看宋千语,只得等宋千语来了杨府,这才将人带给傅澜看,傅澜倒是爽朗的人,对宋千语一如初衷的好,快要入冬了,都说冬病夏治,夏病冬治,傅澜开了几服药给宋千语,喝着却也气色愈好,已然能在这天气出门了。

☆、陈年往事

  这不,才从傅澜那里出来,就同云瑶去了扶云院,二人进了屋子,便觉一派温暖,青色和墨色虽说是宋千语的丫鬟,可和云瑶等人熟络得很,自然也没太拘束,香寒倒了茶,摆好糕点,见她二人也在闲谈,便插了嘴去:“小姐和宋姑娘可听了外头的消息?”
  
  宋千语同云瑶对视一番,摇头问:“可是什么大事?”
  
  云瑶无奈笑道:“我这小妮子成天爱胡言,你也别去理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众人不免掩面失笑,香寒又羞又急,“小姐惯会取笑我,好歹给我个说嘴的机会,指不定宋姑娘爱听呢。”
  
  众人又是一笑,也由着她继续说。
  
  “听说上月四皇子遭人行刺,险些受伤。算算这日子,也就是四皇子刚回京城不久的事。”
  
  宋千语惊讶地捂嘴,显然没想过这等事会发生在一个见过面的人身上,仿佛就发生在身边一般。
  
  云瑶也是有些吃惊,上一世她不曾听说安子翩有遇到什么暗杀,看来她的重生甚至影响到了与她无关的人和事,若她不谨慎行事,只怕许多事的轨迹都会改变。
  
  香寒见众人形色各异,不由得意地继续道:“而且据说这皇上很心疼,三番两次要加派人手给四皇子,四皇子却都没接受,依旧是几个家丁护院看府,为了避免皇上担忧,这才多加了支门卫,其他也没有了。”
  
  宋千语思索着道:“这四皇子倒没什么架子和心思,觉着倒是个谦谦公子。”
  
  “皇家的事,谁说得准。”云瑶看着她心思单纯,不免想打趣道:“莫不是瞧上了四皇子……想要当四皇妃?”
  
  宋千语立刻臊红了脸,跺脚道:“真真是你爱胡言乱语,冤枉人香寒了!”
  
  这一番逗弄,倒叫大家没去想安子翩了,可云瑶心中却有些思虑。
  
  若为长远打算,要想杨府不沾惹是非,远离朝堂几乎是不可能的,杨政为官,就注定了杨府不可能过平凡的生活,那么早日站边才是良策。按照前世来看,再过三年太子就该被废,而改立安耀臣为太子,而安子翩也将无故消失,按理该同安耀臣打好关系才是。
  
  云瑶心中已有想法,可是浮现出安子翩的容貌和举止时,又有些动摇,她亦不知自己何故会如此,但总觉得安子翩不简单,应当不会轻易输给安耀臣的,为何又会失踪……
  
  众人嬉笑间,云瑶也回过神来,待送走宋千语时,天色已近午后,才要歇下,却听妙菡说南风来了,不免有些激动,忙唤了人来院子。
  
  半月未到,南风却来了,可见是有了消息。
  
  果不其然,待院子里只剩她和南风时,南风竟道出了件奇怪的事。
  
  原来昨晚用过晚膳后,陈姨娘就早早歇下了,南风守了会儿,见也无事,刚要离开,就见陈姨娘提着个篮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竟从后院走了出去,直径走到后门,出了杨府。他一路尾随,这才发现陈姨娘不是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城外的一个坟头祭拜,直到天快亮才回。
  
  “当时小的离得远,不敢靠近,也没听清陈姨娘在说什么。”
  
  云瑶顿声道:“你可看清她祭拜的是谁?”
  
  “天太黑,远远瞧不见,小的等陈姨娘走了,才敢上前看,可墓上也没指名道姓,只有‘已亡人荣大’。”
  
  “荣大?”云瑶喃喃着,极快的在脑海中想这号人物,却半分印象也没有,“这听着像是俗名。”
  
  “可不是,小的今早回来,本要替小姐打探一二,却无人知晓这人,都说姓甚名谁要说清楚,否则不好找。”
  
  云瑶低眉想了会儿,对他道:“既然陈姨娘会半夜祭拜,那定是旧识。陈姨娘是苏州人,入杨府也有十五年,既是要避开府中人,便是入府前交际过的人。你去查探查探,看看十五年前,有没有叫荣大的人,和陈姨娘有所来往。”
  
  南风一脸触动地看着云瑶,“小姐聪慧,小的这就去……”
  
  “不,你今日再守着浅香苑,看看陈姨娘还有没有其他的举动,明日再查也不迟,否则只怕露出马脚。”云瑶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南风,“办事调查少不得银子,只是我手头近日有些紧,这十两你且拿着,兴许能打听出什么消息。”
  
  “是,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尽全力帮小姐打听到!”南风先前就听妙菡说过云瑶如何如何,也听其他人说大小姐近半年来有大不同,这回真接触了,方知所听所闻都不足以道尽云瑶的聪明才智,那冷静沉稳的性子,就连宁氏恐怕也要望尘莫及了。
  
  南风走后,云瑶也没了心思午睡,从匣子中掏出所剩的银票,心中轻叹,重生一世,难免开销大了些,若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很难有积蓄应急,需得想些法子。
  
  待日头下去了些,云瑶才喊来初夏,带着她一起去了青黛院。
  
  路上,云瑶低声问初夏:“上次交代的事,怎么样了?”
  
  初夏点头道:“人已经答应了,只这几日就能成。”
  
  云瑶浅浅一笑,“那便能等待时机了。”
  
  初夏也笑了,二人前后打帘子进了屋子,宁氏才刚起身,屋子里暖和得紧,见云瑶来了,忙换陈妈拿了杯热茶,拉着云瑶往榻上坐,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心疼道:“怎么也不多穿件?”
  
  云瑶笑道:“自然急着来看娘。”
  
  宁氏也笑了,轻轻捏着她的鼻子,“又贫嘴,这秋末最容易着凉,手这样冰,叫娘怎么放心。”
  
  云瑶反手握上宁氏的手,将她的手掖在被窝里,自己捧着陈妈端来的热茶,吹了吹气,不在意道:“和娘院子离得近,来回当是无妨。”
  
  宁氏却不以为然,看了眼陈妈,陈妈立刻会心的拿了件披风来,披在了云瑶身上。
  
  云瑶先是一愣,再是被如此突如其来的暖意沁了心,抬头对陈妈道了谢,又看向宁氏,眼中满是亲情。
  
  重生一世,让她重新体验了这些珍贵的亲情,叫她怎能不珍惜,怎能不想守住这片美好。
  
  这时,寻双打了帘子进来,端着一碗药走到宁氏身边,“夫人,该用药了。”
  
  “这段日子,也是辛苦傅姑娘成日来请脉,又变着法的开方子,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宁氏接过药碗,眉头几不可察皱了皱,“也罢,听天由命吧,我已叫傅姑娘不用再来了,若是身子不对劲,我自会去请她。”
  
  云瑶忙劝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娘的身子虚弱了这么多年,岂是这小半年的调理可以大好的,我相信傅姑娘的医术,以她的才能,娘一定可以再为爹开枝散叶的!”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都这么多年了,凡事也都看开了,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奢望不得。”
  
  云瑶明白,宁氏突然会这样想,多少也是因为昨日关敏突然叫了宁氏过去,大抵是说要考虑替杨政纳妾的事,宁氏自然是同意的,可许姨娘不太乐意,七嘴八舌地闹到杨政那里去,立刻就被驳回了,说是有了宁氏和其他姨娘足够了,关敏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得又把宁氏叫过去好一顿说,整个杨府都知道了。
  
  “许姨娘来咱们府这么久了,却无所出,陈姨娘生下了杨芷柔后亦无动静,或许这就是天意,注定了要弟弟从娘的肚子里出来。”
  
  宁氏喝完药,就听云瑶的话,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无奈笑道:“娘知道你孝顺,懂得安慰娘,可说到底我是这个家的主母,老爷无子嗣接任家业,终究是我的过错,你还小,等你日后长大了,就明白娘的处境了。”
  
  云瑶默声了,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不过确实可惜了她们两,许氏不用说,陈氏已然生了一个,按理说这么多年也该生下一儿半子的。”宁氏叹息地摇摇头,“算一算,她嫁入府中也有十四载了。”
  
  云瑶一听,敛了敛眉,问宁氏:“陈姨娘入杨府不是十五年了吗?”
  
  “是十五年不假,可也是在为婢一年后才嫁给你爹的。”宁氏低眉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陈妈,道:“似是十四年前的昨日?”
  
  陈妈点头笑道:“夫人记性好,昨日确是陈姨娘嫁入府中整十四个年头。”
  
  怎么又是昨日?南风说看见陈姨娘去祭拜的时间也是昨日……云瑶心下沉思,十四年前的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堂初争

  大裕国王宫的的御书房内。
  
  成帝一手握着本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下头跪着的男子,男子一身白金蟒袍,金发束冠,身材有些圆润,眉毛倒八字拧着,身形微微哆嗦,看起来一副懦弱胆小的模样。
  
  成帝越看安莫秦这样越是来气,本来凌厉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一把将册子丢到安莫秦脚边,挥袖指着他骂道:“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蠢事!”
  
  安莫秦碰也不敢碰那册子,立刻匍匐着爬到前头,“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气、气大伤身……”
  
  “你还知道朕生气了!”成帝重重呼着气,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太子,你是太子!不是朕的奴才,说你不解释,骂你只道歉,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受气包!”
  
  安莫秦低低垂着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安子翩,希望他能替自己求情。
  
  安子翩亦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男子,那男子近二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色道袍,面容清俊,目光平和,斜眸看了眼安子翩,不急不缓地往前探了一步,躬身道:“皇上可否听贫道一言?”
  
  成帝见沐水开口,略仰起了他尖瘦的下巴,眼带敬意,“抚清真人有话但说无妨。”
  
  “朝堂之事贫道概不知情,也无法替皇上分辨孰是孰非,但太子终究是出于好意,为的是天下百姓,法子虽差强人意,心却不坏。且在贫道看来,父言而不辩,君威而恐谢,这是秉性纯良之态,是以贫道在此替太子求情。”
  
  成帝微点着头,可眉头还是紧蹙,目光又落到安莫秦身上,百是无奈之态,“你说说,你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谁叫你私自发放银两赈灾?就你那些破家当,能救济多少人?这下好了,所有的难民都涌入京城,不到一日的时间,不是发生了暴乱,就是踩踏,死伤无数!好歹你也想个由头,再待时日出城布灾,如今这烂摊子,是嫌朕头还不够大?”
  
  安莫秦唇动了半晌,终究也解释不出什么话,磕头道:“儿臣知错!”
  
  “你……”成帝气得不去看他,目光落到一旁始终没开口的安子翩身上,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脸上却是舒缓的表情:“翩儿难得进宫,可有事?”
  
  安子翩恭敬地行礼道:“本也无事,只想向父皇请安。”
  
  成帝面色这才松了松,“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地上的安莫秦又抬起头来看他,显然是很信任和依靠他。
  
  安子翩笑了笑,“太子心系天下,儿臣自愧不如。”
  
  短短一句话,表明了立场,也安抚了成帝的心。
  
  “只不过……”
  
  成帝和安莫秦同时看向他,成帝眼眯了眯,“只不过什么?”
  
  “儿臣倒觉得,七弟也有功劳,据说这点子还是他给太子出的。可惜城外的灾民消息太过灵通,不然也不至于弄巧成拙了。”
  
  成帝蹙着眉,半晌没说话,良久才挥了衣袖,叫他们退下,待人退至门槛时,又叫老监进来,似要传唤安耀臣。
  
  安莫秦一出了御书房,就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转头就抓上安子翩的手,笑道:“二哥又欠你一回,改天要二哥帮你什么忙,尽管说!”
  
  安子翩摇头佯作可惜,“每次都是这句话,太子爷可真把臣弟当孩子哄了。”
  
  “哎!哪能啊,不过话说回来……”安莫秦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跟前道:“你怎么把七弟出卖了?七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叫我别提他,否则日后再不给我出谋划策了。”
  
  安子翩笑了笑,“谁叫我是太子党呢?”
  
  安莫秦嘿嘿笑了笑,转头见沐水也出来了,忙转身对他作揖,“今日多谢真人。”
  
  “太子言重了。”沐水亦朝他恭顺回礼。
  
  “那我先回去了。”
  
  安子翩垂了垂首,目送安莫秦消失在视野中,笑意渐淡,也未耽搁,同沐水一同出了宫,坐上了马车。
  
  “你当真认为此番可以动摇七皇子在成帝心中的地位?”一旁传来沐水低沉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
  
  沐水听了这回答,既无奈又好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太子出头?你明知这是七皇子对太子下的套,如此折腾,反倒叫成帝也疑心你。”
  
  “太子到底没心计。”安子翩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扳指,“沦为安耀臣的踏脚石,不值。”
  
  沐水看着他看似冷酷无情,平淡清幽,可内心却有善意,望着他叹息道:“你倒不想是皇家中人。”
  
  安子翩笑得更甚,斜睨他一眼,“你也不像个修道之人。”
  
  “当年良妃曾救我全家,我答应过她,今生拼全力,亦要护你周全。”
  
  安子翩的笑淡了淡,却看向他处,“说说,游历四方有什么收获?”
  
  “那东西确实是在北岐国后人的手中,但逃去了哪儿,至今毫无线索。”
  
  安子翩默了默,“你觉得苏州有没有可能?”
  
  “你怀疑人在苏州?”
  
  “我叫暮楚查过,近年来苏州百姓中皆无新入户籍的,除了四大家族的户籍是难以查清的,所以我才去了趟,不过却什么异常也没有。”
  
  沐水敛眉沉思,“这就怪了,会躲去哪里呢?”
  
  安子翩看着被风吹起的帘子,车窗外,突然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粒被风轻轻吹散着,到最后变成晶莹的雪片,轻轻飘落下来。
  
  他看着雪,良久低声道:“这就说明,确实有宝藏。”
  
  苏州城中,雪亦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云瑶才从宁氏的屋子里出来,就被几人簇拥着疾疾回了扶云院,才一回屋,就看见傅澜坐那里等着了。
  
  初夏忙着掸雪关帘子,香寒早早就在屋里热好了炭炉,此番将手炉递了一个新的云瑶,妙菡从一边端来热乎乎的水,给云瑶满上。
  
  “这天气突然转冷,倒叫人没个防备。”云瑶搓着手,捂着嘴哈气,“你且离我远些,我怕身上的寒气冻着你。”
  
  傅澜可不在意,摆手道:“我自小不怕冷,倒是你,衣服还这样单薄,回头该染寒气了。”
  
  云瑶捂嘴笑着对其他人道:“你们听听,和娘说的一模一样。”
  
  香寒也打趣道:“小姐也只有夫人和傅姑娘能劝得住。”
  
  傅澜笑道:“我这可是金玉良言,秋冬养阴,无扰乎阳,虚者补之,寒者温之。”
  
  众人都被她的之乎者也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回正题,其他人识趣地退到里屋去。
  
  “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见傅澜有些支支吾吾,云瑶也不去闹她了,敛了笑色道:“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我想开个医馆,一来可以多救治些病人,二来我也想多长长见识,同他人切磋切磋,三来我实在不想在这儿白吃白住。”
  
  这一次,云瑶没有劝她。因为云瑶知道,一个杨府是满足不了傅澜的,何况傅澜理应走出去,应该要有属于她的天地,而且她心中也有了想法。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回头我叫人先去看看店面再说。”
  
  傅澜很是高兴于云瑶的回答,“你同意了?”
  
  “其实不瞒你说,这阵子我恰巧也在找门店,打算挣些银子,既然你想开,我自然愿意与你合伙。”
  
  傅澜先是惊喜,再是面露愁色,“可我手头没有积蓄,这些日子在府中看病的银两,也才这个数。”
  
  云瑶看着她比划的三根指头,自然也晓得她的难处,握住她的指头,牵着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掏出一个匣子,递到她跟前,“我这有二百两,是我剩余的所有家当了,租完店铺总归还是有盈余的,你既是老板又是大夫,也清楚该添置些什么,且都拿去。”
  
  “这可使不得。”傅澜忙推托,“你借我一百两银子便是,我这就立字据给你……”
  
  云瑶直接塞给她,笑道:“我这可不白借你,权当放长线钓大鱼,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回头我可要按利息拿回。”
  
  傅澜一派动容地看着云瑶,紧握着匣子,笃定道:“半年,半年我一定让你回本!”
  
  云瑶点点头,又想到了些事,道:“只不过你一个女儿家,出入给人看病,难免落人口舌,我怕你顶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在我从小立志要做像爷爷那样的大夫时,爷爷就告诉我会有这一天,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傅澜松了口气,“我开医馆,其实是更想将爷爷的医术发扬光大,继承他的衣钵,不求能再光耀门楣,只求做一个像爷爷一样的医者,行医布施,妙手回春。”
  
  这样的傅澜,竟叫云瑶看到了上一世传闻中她的影子,难怪她能成为大裕国第一位女大夫,或许就算重生一世,有些人有些事,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姑娘,可了不得了……”屋外头,惜儿急匆匆进来,也顾不得给云瑶行礼,引得里屋的初夏等人也走了出来,忙问出了何事。
  
  “方才奴婢见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后来也不知怎的,闹了起来,几位姨娘和二小姐都过去了,老爷恰巧出了府,没人劝的,奴婢就跑来告诉小姐和姑娘了……”
  
  一听宁氏有事,云瑶急得就要出门,被初夏等人拦下急忙套了件披风,亦跟在后头火急火燎地赶去,傅澜也带着惜儿,边走边穿披风,众人都顾不得拿手炉,一路跑到了听雨院。

☆、宁氏有喜

  众人由后廊往西,绕过抱夏,未进屋已经听见关敏的骂声,云瑶加快脚步,自行打了帘子进去,就看见关敏坐在上头,宁氏跪在地上,陈姨娘和许姨娘站在一边垂着首,杨芷柔挨着关敏坐着,此刻面上瞧不出什么神态,目光却直直盯着地上的宁氏,嘴角抹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见云瑶这般匆匆行色,杨芷柔的目光顿时一亮,对着关敏道:“祖母您瞧,我说的果真不假,一听夫人在祖母这儿受话,姐姐就担心地立刻跑过来了。”
  
  关敏显然还在气头上,也不管后进来的人中还有傅澜,开口就道:“倒真是母慈子孝,我这老太婆也做不了主、说不得人了!”
  
  许姨娘忙开口道:“老夫人快消消气,大小姐还小,自然心向着夫人。”
  
  这二人一来二去,叫关敏直接把气也移到了云瑶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
  
  云瑶当下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缓了缓气息,上前未曾开口,就先同宁氏一道跪了下来,宁氏见状,刚要开口,就被关敏截了话:“怎么?你要拿下跪要挟我了?”
  
  关敏同云瑶说话虽还算客气,可同杨芷柔相比,便差得多,用尖酸刻薄来形容都不为过。
  
  云瑶望着关敏涨红的脸色,知晓宁氏已跪了好一会儿,心中越是心疼,面上已越是冷静,“祖母误会了,在云瑶看来,此乃至孝的表现。”
  
  杨芷柔心中冷哼,只觉云瑶再怎么瞎掰也无济于事,关敏显然也不信,“哦?我倒不知无后何来的孝,不劝夫君纳妾何来的孝?”
  
  “娘叫祖母生气,理应当跪,一语不发,乃不敢顶撞,并非视作耳旁风,其一孝。云瑶赶来是怕祖母气坏了身子,叫娘日夜祈祷祖母身子安泰的心愿落空,此娘之二孝祖母。爹不愿纳妾,祖母几次三番劝解亦无果,是爹态度坚决,娘没有坚持,是怕擅自做主替爹纳妾,坏了爹和祖母之间的母子情深,此三孝也。云瑶耳濡目染,见娘跪之,自己立之,乃大不孝也,这才下跪,此间四孝。”
  
  一屋子的人听了,虽觉得有些牵强,可细细听来却无破绽,竟无人反驳,就连关敏听了,也蹙着眉没了后话。
  
  杨芷柔见状,忙尖着嗓道:“姐姐不愧饱览诗书,三言两语竟叫祖母无话可说。”
  
  云瑶斜看了眼她,挑眉道:“我哪有妹妹这般见识,祖母训话,家母跪地,而妹妹却挨着祖母而坐。”
  
  杨芷柔面色变了变,动了动嘴唇,却被关敏打断:“好了,你且站到你母亲那去。”
  
  关敏是出生名门,对于越礼之事十分忌讳和看中,虽然她喜欢杨芷柔,但是规矩是规矩,总不能坏。
  
  杨芷柔应了声,娇弱地站到陈姨娘身边,眼底是对云瑶藏不住的恨意。
  
  宁氏犹豫着,开口道:“等老爷回来,我会再劝劝他……”
  
  “行了行了,当着孩子的面就别说了,省得传出去变成我严苛待人,欺负媳妇儿。”关敏懒得再跟宁氏计较,眼睛看向站着的陈姨娘和许姨娘,也是不悦,“你说你们一个两个三个,怎么都这样不争气,想我当年入府三载就已添儿添女,这如今都十五年了!”
  
  屋子里的人都没敢吭声,关敏也不爱再叨了,甚至看见宁氏就有些心烦,别过脸去,“起来起来,都跪着像什么样。”
  
  云瑶当即搀扶着宁氏起来,宁氏跪了近半个时辰,腿也麻了,站起来有些不稳,却还是轻拍了云瑶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亲自去旁边斟了茶要给关敏喝。
  
  “其他事倒积极……”关敏轻哼着,也不去看宁氏,手中转着佛珠。
  
  云瑶抬眼,正见杨芷柔朝许姨娘看了眼,二人目光交汇,面色尽是阴险,她不免拧了拧眉,目光落在杨芷柔身上,防她又做些小动作。
  
  那厢宁氏端着茶,小腿有些哆嗦,缓步走向关敏,“娘,您喝茶,消消气……”
  
  话还未落,就听一声叫唤,宁氏身形未站稳,一下子跪在了关敏面前,茶就直直泼向了关敏。
  
  云瑶看去时,正看见许姨娘疾疾收回的脚,当下眸光一寒。众人也是一惊,关敏气得颤抖了起来,宁氏忙跪着要给她擦拭,就被关敏一把推倒,头恰巧撞上了椅子。
  
  “娘!”云瑶立刻过去抱住宁氏,傅澜也忙跑过去,杨芷柔和许姨娘、陈姨娘忙去关敏那里给她擦拭,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好啊你!我不过说了你几句,叫你跪了会儿子地,你就拿茶泼我!”关敏又怒又气,拿着佛珠串就指着宁氏吼着。
  
  “老夫人可有烫伤?”许姨娘忙嚷着,杨芷柔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祖母没事吧?夫人怎么能这样对祖母呢……”
  
  “娘,您没事吧?”云瑶如今只在乎宁氏的头伤,忙问傅澜:“娘撞了头,可有大碍?”
  
  “我没事……”宁氏摆摆手,脸色却不太好看,想要起身去看关敏,浑身却难受得很。
  
  傅澜看了看宁氏的头,只见额头有个包,其余倒是无碍,示意云瑶放心,又将手探上脉去。
  
  “姐姐,你也不能光顾着夫人,好歹来看看祖母。”杨芷柔不嫌事大,高着声音道。
  
  “怎么样?”云瑶担忧问着。
  
  傅澜的面色却是半点忧虑也无,眼睛不觉亮了起来,笑着道:“夫人,这症状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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