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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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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陈慧听了就很想点头赞同,不料浅夕冷冷一哼,眉梢浮上不悦:「徐嫔不过腿疾,如今竟连手也矜贵了么?从前陪伴圣驾时,一年就画了洛山十三景,以娱君目。现在是情衰爱驰,对皇上这份心也淡了么?」
  「臣妾不敢!」徐嫔闻听惊惶,惨白着脸噗通跪下去。
  陈慧下意识掩住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缓缓起身,浅夕威严看了众人:「莫当指了你们去侍寝,就只有绵延皇嗣一宗重任。朝政繁缛,皇上日日操劳,不得纾缓,你们去侍君伴驾,便是为君分忧!没得想那些下作的狐媚之术,祸害龙体,本宫一旦知晓,头一个便饶不得!」
  仿佛意有所指,庄娥哆嗦了一下。少顷就有长秋宫女官进来,替庄妃除去金钗步摇、披帛玉佩,将她带回清漪宫去。
  落在众人后头,单儿早已吓傻,眼泪都不敢掉,一路跟着小跑。
  大殿内外,没有一人开口说情,庄娥单薄孤零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殿外耀目的阳光下。
  秦月澜久久看着庄娥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何为势单力孤,她今日始知若然庄娥也是朝中重臣之女,浅夕岂能如此容易发落。
  她若想在后宫里坐稳嫔位,凭她庶出的身份,如没有相府在身后做倚仗,只怕无人会将她放在眼里。
  另一边,凌嫔已经幽幽开口表态:「臣妾无甚所长,也就一盘棋还拿得出手,若然皇上不嫌弃,臣妾新得了几局梅花劫,可摆来陪皇上解解闷。」
  「凌嫔此意甚好!」浅夕颔首夸赞。
  忽然有些窝火,惠帝好心情被冲得荡然无存,吹胡子瞪眼,负气而去。
  赵后随后起身,过来拍了拍浅夕的手,意味深长一笑,也回了长信宫。
  一时众人散尽,浅夕长长呼了一口气,歪去锦榻上,教琼花站在身侧大力扇凉。
  琼花顾忌浅夕有孕,始终只是慢悠悠,不遂她愿。
  浅夕无奈气道:「我已恶心憋闷了半日,你还不快些将我这通身晦气扇了去,可是诚心与我过不去!」
  秦月澜咬唇忍耐多时,此刻终是忍不出大笑出来:「也不晓得是谁恶心谁!且看皇上走时的脸色,倒像吃了苍蝇似的。你自家不侍寝,还要让徐嫔、凌嫔去给皇上找不痛快,真真是个坏丫头!满肚子坏主意!」
  「是,我是坏丫头!」浅夕一翻身趴在枕上眯眼道:「可是我没给姐姐也安排几日,姐姐挂欠的慌,此时唤了刘太医回来添几笔也还来得及…」
  「好啊,连姐姐也敢编派,看我怎么收拾你!」秦月澜说着便手指哈气,期身上来,去挠浅夕肋下的痒处。
  一番笑闹,秦月澜看着浅夕眉间烦闷消散,才住了手,让琼花端来酸梅子汁、白糖糕、核酪酥给浅夕垫饥解馋。
  「总吃这些东西也不是个办法,你就是太小心了!如今你已贵为郁妃,便是每日让膳房熬炖些汤水进补,旁人也未必会多想。」秦月澜看着仍是纤瘦的浅夕,心中忧虑。
  实则她又哪里知道,浅夕每日总爱吃些糕点,并非全是谨慎,而是因为面前这些东西,都能教她睹物思人罢了。
  与此同时,裕王府。
  陆昌怒气冲冲从外头回来。
  天枢阁里,司徒盛和一干幕僚环立。慕容琰经过两日休整,唇间已然恢复了血色,却仍是体寒,斜披了锦袍俯身在偌大的地形图前,思索应敌之策。
  听得陆昌气喘吁吁,慕容琰头都没抬,随口问道:「什么事?」
  「皇上他,」陆昌双拳紧握,额上青筋直跳,瓮声道:「那昏君居然不许杜大人拨粮,让王爷自用军粮填补各地粮仓的亏空!」
  「什么?!」吸气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虽然也曾想过惠帝会暗中克扣粮饷物资,但是谁也不料,惠帝竟是如此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没有粮,这仗怎么打!」
  「若是这样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不出十日,军心必然涣散!」
  「…王爷,咱们怎么办?」
  群情激愤,慕容琰微微抬眼,无所谓道:「怎么办,一日无粮,等着便是。」
  说罢,又埋头俯看。
  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老司徒脸上。
  司徒盛胡子一抖,眼中精明:「昏君无道,自绝于我大燕臣民百姓,拦他作甚!就把此事传扬出去,看慕容祈他如何收场!」
  一夜之间,西南起战事,裕王无粮出征之事立时传遍了东都内外每一个角落。
  短暂的慌乱过后,义商、百姓纷纷捐粮,学子鸿儒口诛笔伐,斥责朝廷无能。
  惠帝在宣室殿里气得直跳脚,秦鸿谦却抱手不语,装耳聋。
  杜汝一苦着脸,在一旁顾自絮叨:这两日收来的余粮和捐粮加在一起,竟是连一百万石也不够,若然朝廷仍是不拨粮,眼下的困局该当如何应对?
第427章天不绝大燕
  惠帝前一日才在悦仙宫窝了一肚子火,此刻又被情势这般胁迫,愈发偏激愤恨起来,暴跳如雷,咬死不松口。
  廷议陷入僵局,群臣献策也无甚建树,末了仍是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也无一人肯站出来担当。
  见是这般情形,惠帝不耻反荣,得意洋洋,跟着附和哭穷。
  太尉郭越也装模作样道:「孟将军那里不是还代管着郁山金矿么?裕王不妨令他速速开矿挖金,然后买粮南下,亦可解燃眉之急啊!」
  惠帝连声赞成。
  秦鸿谦气得差点拂袖而去。
  慕容琰为什么会封了金矿,还让孟贲封锁整个郁山?就算那个郭傻子不明内情,难道惠帝自己不是心知肚明么!烈侯和三万白家军的死,始终是慕容琰心中的一根刺,也是惠帝不可告人之污点,若是被人说起来,躲都躲不及,还有脸自己挑出来?
  面对着宣室殿里的上昏下聩,秦鸿谦再次感到痛彻心扉的失望和无力。
  纵然还是有朝臣忧心忡忡,力谏惠帝筹措军粮,也有人愿意去游说大商贾纳捐,但是如郭越这般「剩火打劫」之流更是不在少数!
  一片唇枪舌战、口沫横飞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迟来的身影,正悄悄从大殿边门低头进来。
  他年轻而疲惫的脸上有一双极亮的眼睛,平静的神色下,别有一种胸有成竹正是宋钧。
  走到秦鸿谦身后,他伸手牵了牵秦鸿谦的衣袖。
  秦鸿谦一肚子内火无从发,回头看见来人,就忍不住低声斥骂,直问宋钧十几日不见人,去了哪里!
  宋钧只是躬身聆训,也不反驳。
  偏巧二人动作被惠帝看见,不禁扬声问道:「这不是宋卿么,有何良策说来朕也听听?」
  秦鸿谦咬牙。
  宋钧忙闪身出来,神色惶恐:「微臣近日一直在外头收粮,昨日半夜方才回京,故而…故而廷议来迟,尚不知皇上与众大人所议何事,望皇上恕罪!」
  「不妨不妨,」惠帝见宋钧与秦鸿谦并非一路,当即心情大好,和颜悦色道:「适才议的正是筹粮之事,不知卿这次又替朕筹了多少稻谷、粟米啊?」
  宋钧头低得更深了:「臣无能,这一次走遍京外四州八县,竟没筹到一石粟米、稻谷…」
  惠帝愣了一下,立时长袖一挥,扬声昂然道:「朕说京城已无粮米吧,你们还不信,现在怎样?连宋卿也筹不到,朕能奈何?」
  闻言,秦鸿谦大惊,咚咚走到宋钧身前,俯身细问:「外头果真一粒粮也没有了么?那你这十几日都在忙什么…」
  宋钧面露尴尬,迟疑道:「丞相不知,现在市面上的稻谷、粟米的价钱何止翻了几十倍,饶是如此,也难收到。臣眼看着收粮期限将至,仍是两手空空,才不得已亲自去问了一趟。辽县几位粮官都给微臣交了底,说如果朝廷要高粱、糜子还是可以弄到一些的,但是粮食…是真没有了。」
  「高粱、糜子?」秦鸿谦黑了脸,心情沉重。
  宋钧也一脸羞愧,叹气道:「微臣也说,这些东西如何入口,丰年的时候都是拿来喂马的!可那粮官说,就这老百姓都未必吃得上,譬如薯、芋之类皆可以磨粉晒干长时间保存,而高粱、糜子皆可以蒸煮,或者磨粉和面做干粮…微臣觉得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合计着或者哪日赈济灾民也用得上,就…收了一些回来。」
  殿内气氛渐渐有些凝重,存粮已经越来越少,豪强地主都开始大量囤积,灾情却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朝廷如果再没有强有力的措施,只会越来越举步维艰。
  忽然一个突兀的笑声响起,群臣纷纷侧目。
  惠帝一人高坐在銮椅上,正抚掌大笑:「这个好,这个好,裕王不是要粮么?这不就是现成的粮食!宋卿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当赏!」
  群臣都长大了嘴,一时没反应过来。
  惠帝兀自笑得开心,倾身问道:「不知宋卿都收了多少啊?」
  宋钧一脸迷糊,低头掐指一算,答道:「仿佛有豆子二百万石、薯芋粉一百万石、高粱碾米三百万石,还有糜子五百万石,共计约莫千万石之数…微臣不敢独自决断,是以都一并收来,赊在账上,打算回京问一问相爷的意思。」
  殿中都是吸气的声音。
  惠帝呆愣了一下:「这么多!」
  宋钧抬起晒得黑亮的脸,歉意一笑:「不过听起来好听罢了,这些杂粮价贱,统共加起来,也敌不过稻米十分之一的价钱。」
  听见「价贱」二字,惠帝脸上又浮起笑容,大袖一挥道:「那就收啊!朕限你三日内送到裕王军中,以解皇叔燃眉之急!」
  「军,军中…可这些都是…」宋钧仿佛被吓着一般,着急起来。
  秦鸿谦也当即奏道:「皇上,这些东西,士兵们如何填得饱肚子…」
  「什么叫这些东西?如今是灾年,杂粮也是粮嘛!百姓吃得,军士们就吃不得了?」惠帝一本正经,却抑制不住眼底戏谑,直朝宋钧摆手道:「卿还是速速跟杜卿支银子去吧,果真凑齐,朕涨你的俸禄!」
  「皇上…」
  秦鸿谦还要说什么,惠帝已经起身离座:「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众卿就都散了吧!」
  「退朝」
  在四喜尖细的嗓音中,群臣神色各异。
  郭越冷冷蔑笑,率一众同僚扬长而去。
  殿中零星剩下几个人,也是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望向秦鸿谦的眼神也都可怜兮兮。
  杜汝一嚅嗫了半晌,还是道:「有总比没有强。」
  秦鸿谦一脸铁青,看住沉默的宋钧:「你跟老夫来。」
  空荡荡的丹墀长阶上,秦鸿谦紧皱的眉下眼神微妙:「怎么可能忽然有如此多的杂粮?宋侍郎,你跟老夫说实话!」
  「回相爷,粮确是微臣一州一县收回来的。」恭敬地垂手静立,宋钧一扫之前的惶惑不安,明亮的眸光更是悠远而坚定:「或许,是天不绝我大燕吧!」
第428章为谁分忧
  真的是天不绝大燕么!秦鸿谦直直盯着宋钧那张年轻而生气勃勃的脸,久久没有找他想要的答案。
  「相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一拱手,宋钧步履稳健,转身去寻杜汝一。
  他并不打算将郁妃的托付告知任何人,昨夜他刚回到家,就看见妻子卢氏捧着一只锦囊在灯下等他,可见他所有行踪皆在郁妃掌控之内。
  但是宋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忍受,相反此刻他没有任何顾虑与担心,郁妃的安排从来周详严密,皇上和丞相之间,独他两头落好。更要紧,郁妃让他做的事,都是上不愧天地、下不负百姓的义举!宋钧第一次隐约觉得,除了仕途权势,还有一种更激荡人心的使命感,让他着迷,教他义无反顾…
  看着宋钧挺拔矫健的背影,站在长阶上的秦鸿谦唇角忽然泛起一个苦涩的笑意。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他已经老了,老得几乎失去了奋力一争的锋锐,现在能有年轻人肯忧国为民,不管他是谁的人、目的几何,都是件好事,不是么?
  「丞相大人」一个细而微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大长秋尹荣正带着不温不火的微笑,躬身向他行礼。
  「尹大人?」秦鸿谦诧异转身,脸上迟疑。
  「怡嫔娘娘闻听丞相大人连日操劳,身体欠安,十分担忧,是以去求了皇后娘娘恩典,特来请丞相移步配殿,问候一声。」尹荣表明来意,神色从容。
  怡嫔?那不是澜丫头么…秦鸿谦脑中翻江倒海,眼底闪过警觉。
  「劳烦尹大人带路。」既然是大长秋亲自来请,必然不是私见,澜丫头在家时话虽不多,也是极稳妥的孩子,大约真的是惦念亲人吧。秦鸿谦惊异不定,又找不到其他可疑之处。
  「丞相大人请随我来。」
  淡然地走在前头,尹荣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实则,连他也都在云山雾罩之中,根本不知道皇后、怡嫔…这都是唱得哪一出!横竖只是隔了帘子给丞相大人问个安好罢了,旁人或许难有这等便宜,但是相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与宫规也无甚大碍。
  不过几步路,就在配殿后的苑。
  秦月澜隔了屏风坐在一座听风亭里,衣饰简朴,隐约还是从前秦二小姐的模样。
  秦鸿谦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上前见礼。
  见秦鸿谦官袍空荡,仿佛又老瘦了许多,秦月澜不禁哽咽道:「丞相何以辛劳至此,素日里还须多多保养才是…孙女不孝,不能服侍在侧,但求为丞相分忧!」
  秦鸿谦听她话中情真意切,也不计较她的「分忧」之说,只是温言慈爱嘱咐,教她好生侍奉太后,陪伴圣驾,云云。
  秦月澜一一都应了,又劝道:「从来忧思伤身,孙女方才在此等候时,听闻为西南筹粮之事已然解决,丞相何故还愁眉不展?」
  仿似不经意的一问,站在亭外的尹荣跟没听见一般。
  秦鸿谦说不出哪里古怪,便含糊道:「娘娘不懂这些事,不理便是。」
  若有似无一笑,秦月澜点头:「我本是女流,看事也全凭心境。若不是之前听说了裕王亲自到各地官仓借粮安抚流民的义举,方才也不会留意此事。如今,宋大人艰辛筹来的虽是微贱的杂粮,但是孙女觉得裕王必定不会挑剔。」
  虽然秦鸿谦不欲与孙女议及朝政,但是话说到这步,他仍是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何会如此觉得?」
  「因为裕王高义啊!」秦月澜声音清越,朗朗轻笑:「您想啊,为了流民百姓,裕王出征的军粮变成了杂粮,若是百姓知道,一定会感激裕王、感激大燕的将士们,军心不会因为几石杂粮就涣散,反而会更加气势如虹…」
  一番小女孩般单纯的冀望,连亭外站着的尹荣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秦鸿谦苦涩地微笑,慈爱地看着帘内的孙女,违心点头道:「娘娘说的是,老臣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秦月澜起身福礼,又嘱咐了几句丞相务必爱惜身子云云,才一步三回头,由尹荣送回悦仙宫。
  秦鸿谦摇着头,踱步出宫。心里一半是未散的忧虑,一半是见了乖孙女的心怀温暖。
  那些粮食,慕容琰真的会干干脆脆的收下么,若是他因此而据不出征怎么办?
  想想慕容琰这些年所作所为,秦鸿谦又觉得自家孙女说的不无道理。裕王毕竟还是极看重百姓的,这一点上,不知道比惠帝强了多少倍!起码他不会如惠帝那般气量狭小,恣意胡为。
  果真如此的话,百姓若是知道,真的会对慕容琰感激涕零…
  等等,感激?民心!军心!!
  秦鸿谦猛地回头,听风亭里已空空如也。但是秦月澜走时,再三回头,欲言又止地深深凝望,却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之前所有的忧虑忽然被一条线穿连起来,本来已如死棋一般的局面,一下子就霍然开朗!
  秦鸿谦眼睛几乎眯成一线,不早不晚,就恰在这个当口,入宫大半年未曾谋面的孙女,忽然求见于他这怎么可能是巧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请安问好!
  这丫头分明就是在给他递话!
  连日阴霾骤然散去,顾不得细思秦月澜为何会有此一举,秦鸿谦疾步出宫而去。
  时间紧迫,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
  …
  那厢,秦月澜已经回到悦仙宫。
  现在她待着桐花殿的时间,还没有呆在浅夕寝宫的时间多。因为浅夕的妊娠反应已日渐明显,却仍然不眠不休,日日为慕容琰出征之事殚精竭虑。
  「好了,不许再看了。」按住桌案上的地图锦帛,秦月澜顺手卷起掖在袖中。
  「姐姐…」浅夕正思考到关窍处,被生生打断,十分不悦。
  秦月澜却不怕她,气呼呼坐下道:「打仗是爷们儿的事,如今你粮也替他筹了,军心、民心也一石二鸟都替他取了,还要做甚么?」
第429章半个下棋人
  浅夕还未说话,秦月澜又道:「这几日听说王爷都闭门不出,莫非你也觉得王爷是在府中静养不成?王爷是那样没心没肺的人么,只怕日夜都与一众幕僚筹谋部署呢!」
  「王爷如此操劳,对你可谓纵容无度。。网首发)你若是还不知足,胡思乱想,万一动了胎气,伤到孩子,我看你怎么对得起王爷!你莫忘了,你现在是瞧不得太医的人,就丹姬那两下子三脚猫的医术,又不是稳婆,真要有个什么不适,她能开方子么?」
  一番肺腑之言,旁边的琼花黑着眼圈不住点头。这几日连她都快熬得受不住,遑论身怀有孕的主子!
  垂了眼,浅夕手抚小腹,面露愧色。
  心中的焦虑莫名被亲人的关怀抚平,浅夕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了些。不管天大的事,还能大过腹中的孩子?若是真动了胎气,孩子不保,莫说慕容琰会怎样痛彻心扉,她头一个都要恨死自己。
  「姐姐,是我错了。原是我不懂,幸而姐姐提醒,不然…」浅夕想想后怕,起身揉揉腰肢,就去榻上躺下歇息,两眼可怜巴巴望着秦月澜道:「姐姐说得对,王爷乃经天纬地之才,西征自有良策。我替他筹粮,一则是因他当时不在京中,时间紧迫,怕他会措手不及;二则,也是想让他知晓,我,我始终惦念着他…现在既都已安排好了,我就什么也不想了,好生安胎养身便是!」
  秦月澜看她说的可怜,心中顿时微酸。
  王爷和四妹,这样情深无俦的两个人,神仙眷侣一般,不能厮守在一处已是锥心伤痛,偏偏还是四妹有孕之时。
  秦月澜自己虽不曾体会过初为人母的感觉,可是孕妇的敏感脆弱,她却是见过知道的。浅夕怀胎十月都要独自面对不说,还是在这步步惊心的宫闱,今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就这么每日干养着,也是要胡思乱想的…
  心中一横,秦月澜坐去浅夕身边,手柔柔抚了她的鬓发,温言道:「谁说什么都不让你管,这偌大的后宫都指望着你,华宫里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还不晓得在憋什么坏呢!」
  「依我的意思,外头的事自有王爷劳心,你只盯好这大宫,王爷就不晓得要省多少心!还有,皇上那里…」秦月澜压低声音道:「我今日才算明白,你从前的那些话,竟都不是随便说的。谁说咱们深居后宫,就不能左右前朝。只要皇上在宫里,咱们便有法子!」
  看着秦月澜熠熠生辉的眸,渐渐脱了从前庶女的卑怯,浅夕微笑:「看来姐姐今天出去一趟,心得不少。」
  「什么心得,」秦月澜一哂:「不过是经了相爷和宋大人这件事,我忽然觉得,其实前朝和后宫也没什么大分别,只要部署得当,看的是手段,比得是智谋!不拘你位高权重,还是出身市井,不过都是皇上手中一颗棋子,至于下在哪里,是荣是辱,全看皇上心情。」
  「所以,只要咱们能抓得住皇上,便也是那半个下棋人!」
  眼中神采,浅夕赞许:「姐姐说的很是!这上上下下,人人不过都是一步棋罢了。除了…自家亲人!」
  秦月澜听她说「亲人」,眼眶不禁微热。想想转而又笑道:「经此一事,只怕相爷对我要刮目相看了。等我借上相府的势,就来帮你…日后,咱们在京中替王爷扫清障碍,王爷便可放开手脚与强魏一战,平乱也不过就是须臾之间的事!」
  听秦月澜如此乐观,浅夕躺着也忍不住笑出来:「那可就借姐姐吉言了。」
  秦月澜得意扬眉,看着浅夕眉宇间再无阴郁,心境轻松,这才将今日宣室殿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她听。包括宋钧如何依计套住惠帝,买下了那一千万石杂粮;还有她走后,秦鸿谦是怎样一种反应,等等。
  浅夕点头:「看不出这位宋侍郎倒真是可造之材。秦相本就是老成谋国之人,那般急着出宫,自是已想到法子了…」
  心中安稳,再无挂牵,浅夕劳累多日,说着就睡眼朦胧起来,秦月澜也不打搅她,徐徐轻摇团扇,一会儿便看见浅夕睡得酣甜。
  无声一叹,秦月澜守在榻畔,脸上全没了方才的轻松得意。
  裕王她自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她真正着急的是柔妃。自打浅夕封妃后,柔妃便借身子受凉,再没有任何动静。浅夕借了皇后之手号令六宫,甚至圈禁了庄娥,华宫也没起半分波澜。若说柔妃就此偃旗息鼓,怕是连宫中的宫人都不会相信。
  正胡思乱想,外头有小宫女进来禀说,裴贵人求见!
  若说搁在从前,秦月澜必然会说,郁妃已然歇下,请郡主明日再来。
  但是如今,秦月澜自信非比从前,吩咐小宫女教裴颐华在前殿等着,自己则从容起身,唤醒打瞌睡的琼花,让她好生看着浅夕,这才施施然来了前殿。
  裴颐华听见衣裙,正要福身请安,却发现是秦月澜,不禁一愣。
  素挽的发髻插着竹节碧玉簪,浅湖的挑纱裙和同色宫装,秦月澜的装扮并不比宫中的美人采女华丽多少。但是此刻,她只盈盈而立,静默着看裴颐华,并不多往前一步,就自有一种风仪从容。
  裴颐华骤然醒悟,深深蹲下福礼道:「怡嫔娘娘万安。」
  湖色的裙裾迤逦从她眼前淌过,秦月澜并没有停下脚步来搀她起身。
  「郡主不必多礼。」
  声音依旧那样柔婉,略显木然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倨傲之色,裴颐华却觉得旧日姐妹一般的人,忽然与自己隔了千山万水,任她如何再努力,也靠近不了了。
  心里生出自嘲般的冷意,裴颐华暗叹:难道她现在与秦月澜还不是千山万水之隔么?人家都已高居嫔位,前些日子刚宣了母亲进宫团聚,今日就又拜会了秦相…裴颐华不难想象,秦月澜但凡靠稳了相府这棵大树,日后不用郁妃提携帮衬,也能自成一番气候!
第430章无法原谅
  「郡主今日来所为何事?若是找郁妃娘娘,怕是要等明日,娘娘近来歇得不安稳,方才刚刚睡着。。网首发)」见裴颐华神情木讷黯然,秦月澜皱眉开口。
  「啊,」裴颐华收神,忙道:「颐华并无大事,只是来看看娘娘和姐姐。」
  裴颐华说的很谦恭,或者说她已经想得很清楚。郁妃是柔然人,在宫中立足必然要找一两个可信之人,曾经,郁妃向秦月澜和她都抛出过橄榄枝,可是秦月澜牢牢抓住了,但是她却一晃神,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
  现在秦月澜哪里还有半分庶女的小家子气,早已是上位者姿态,不卑不亢站在她面前。
  「贵人这一声『姐姐』,本宫可不敢当。」
  那厢,秦月澜已经缓缓坐下,言语中丝毫没有讥讽、怨艾的意思,仿佛只是就事论事。
  疏离造成的危机感,让裴颐华有些发慌,但是她已避无可避。要想向郁妃靠拢,秦月澜这一关必须过!而穆太后的身子…真的很不乐观。
  「姐姐生颐华的气,原是应该的!是颐华做错了事,不管姐姐能不能宽谅,颐华都要给姐姐赔罪。」
  冷眼看着裴颐华有些慌乱的神情和深低的头,秦月澜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在她看来,裴颐华做下那样的事,跪下认错都不为过,现在虽然看起来有几分真心悔悟的样子,但是远远还不够。正如浅夕所说,裴颐华根本还不知道「敬畏」两个字怎么写!
  「犯了错,赔罪便可以了事么?郡主未免太天真了些。」秦月澜啜一口茶,轻描淡写。
  裴颐华眼中有几分惊怒,抬头道:「那颐华还要如何做,姐姐才能原谅颐华。」
  「本宫原谅不了!」秦月澜也抬眼,与她直视:「或者换句话说,本宫根本没想过要原谅郡主。错了便是错了,郡主将帝姬诱进霁月轩的那一刻,就应该很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可如今,帝姬贵为三妃之首!连姐姐你也晋升嫔位…对帝姬和姐姐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颐华能有多错,竟让姐姐这般不齿!」裴颐华有些激动。
  微微一笑,秦月澜眼中甚至带了怜悯:「帝姬如今能贵为三妃,傲视六宫,那是帝姬的本事和帝姬自己的选择,与郡主有何相干?没有郡主,帝姬想留在宫中为妃,照样可以办到…本宫亦然。」
  「帝姬和本宫过得怎么样,跟郡主犯没犯错,完全是两回事!不过有一点,郡主说的对,郡主对帝姬的背叛,本宫很不齿!」
  闻言,裴颐华生生被秦月澜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挣得通红。最让她难过的,是秦月澜的态度平静、从容,连怨怒都没有,仿佛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既如此,姐姐为何还要见我,就为了羞辱于我么?」脸色惨白,裴颐华拼尽全力,还是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羞辱?本宫没有那个工夫,本宫之所以还肯见你,是因为郁妃娘娘。」对裴颐华的悲愤视若无睹,秦月澜淡然道:「娘娘在柔然时便闻听郡主的才名,对郡主一直信任有加。所以,郡主的背叛让娘娘很费解,总觉得郡主似有隐衷…」
  「真的么?」峰回路转一般,裴颐华拭去颊下的泪珠急道:「颐华确是不得已!太后她老人家…娘娘此番若是肯原谅颐华,颐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等空口许诺,光说又有何益?」秦月澜神色泰然:「所谓听其言观其行,娘娘终归要看郡主的行动。」
  「不知娘娘有何差遣?」裴颐华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娘娘没有差遣,郡主自己便不会想么?」秦月澜意有所指:「如今娘娘初掌后宫,总有些人心存二意,郡主想要重得娘娘信任,不打算替娘娘分忧一二么?」
  「这…」
  裴颐华还想问什么,秦月澜已然起身:「宫中还有些庶务,本宫言尽如此,至于怎么做,就看郡主自己了。」
  说完,秦月澜头也不回,去了桐花殿。
  悦仙宫里浅夕一觉沉酣,直睡到次日清晨。
  用早膳时,秦月澜就顺便提了裴颐华的事。
  浅夕暗忖,秦月澜此举有些太激进了!裴颐华的性情还没有调教好,就这样逼着她为自己表忠,未免早了些。不过秦月澜难得重塑自信,姿态可嘉,浅夕不想折了她锐气,想想便也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两日,外头的消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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