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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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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夕听罢,果然动容。
她倒不是真要借机嫁出去,只是这个由头委实是让她可以频繁出入永乐宫的最好借口。
收获匪浅,浅夕满意而归,出了二门,就见石径上一道孤清遗世的身影,挡在路当中。
左右皆是花墙、修竹,浅夕无声叹息,元堵在这里,毋庸置疑就是来截她的。
「殿下…」
浅夕刚一开口,元就转了身。一霎间,仿佛天上的月光都聚在那双浅色的眸中,清冽、寂冷,却唯独不透彻。
没来由的有些伤感,浅夕微微愣住。
不论何时,她看到元,总是不由自主会想到秦钦。两人都是秀如竹、清似泉的美男子。但是秦钦的飘逸淡泊,在于他由内而外,对世情的通透和清正之气。而元则更像未见真章的玉璞,浑然天成,温润含蓄。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块不甚通透的玉璞,总让人隐约觉出它仿佛已经历了无数沧海桑田,世事如烟…
凝视良久,浅夕到底闻到了元身上酒水的味道,那是最清冽的梨花白,雅士的酒。可浅夕仍然觉得,酒的味道不该出现在元身上,他的味道,应该是清露,是竹风,甚至可以是松子糖暖甜的焦香…怎么能是酒呢!
皱了眉,浅夕正要开口。
元冷而微哑的声音,充斥了她的耳膜:「本皇子还真是小瞧了帝姬!」
不明所以,浅夕微张了嘴,看着元一步步走近。
神色不明,元倾身低了头,凑近浅夕耳边:「帝姬的眼光果然不同凡响,连裕王都做了帝姬的入幕之宾。」
第319章偷不如偷不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浅夕心内震惊,转头之间,映入眼中的是元冷无表情的脸。
气息近在咫尺,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悄然滋生。
元弯眉一笑,还似平素的温润如玉,话语却尖锐如刺:「本皇子自觉形貌尚堪入目,不知可也能如裕王一般进得帝姬宅邸,夜宿香闺?」
浅夕眼眸深处狠狠一震,难道慕容琰晚间留在她宅邸的事被元知道了!怎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疏漏。
盯紧浅夕的眼,元猛地嗤然:「哎,亦自知无此可能,一个流落异国的质子,一个手握重兵的大燕皇叔,焉可相提并论?帝姬找了个好靠山!」
啪!狠狠一巴掌打在元的脸上。
浅夕戾气陡生,出手甚重,月色下,也可见元脸上浮起手指的红痕。
这是她第一次打了除慕容琰以外的男子。
「殿下醉了!」绕开元,浅夕昂首而去,心乱如麻。
她很少如此不冷静,亦说不清是因为与慕容琰的关系被第三人知晓而惶惑,还是单单只气元而今的这幅样子。本是玉质天成的一个人啊!那样高贵无垢,又那么肖似秦钦,浅夕不想与这样一个人为敌!
倘若不是被复杂的情绪牵引了太多思绪,浅夕但凡再深想一步就会发现,为何她每次来长公主府,总能发现元的身影;为何明知昭圭心有企图,元还是一次次成为昭圭的座上宾。
呆立在空荡荡地小径上,元没有恼羞成怒,只有锥心之痛。
痛浅夕居然没有否认,甚至连心虚的神色也没有,难道她与慕容琰真的…元心里像被生生挖去一块,为什么女人总是这样,他的母妃是如此,好容易遇见一个教他心动,让他想善良以待的女子,也是如此…
瑞宅内院里,浅夕脸色难看的可怕,她根本不及细思,元告诉她方才那些话的动机。她现在只想快些把这消息告知慕容琰,分毫不敢耽误。
召来丹姬,匆匆写了信函,给裕王府送去,浅夕心神才稍稍安定了些。
晨间,浅夕收到慕容琰的回信。
信中说,他已知晓此事。原委大约是前日夜间,他送浅夕回府时,被元无无意发现了。而次日一早,元便亲自去裕王府质问此事,他则告诉元,他已向太后求娶浅夕,横竖他无妃,迎娶邻国帝姬,尚算门当户对!
这是什么话?!
好好儿一个清晨,浅夕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重新铺展了绢帛,一字字看过去,浅夕见上头分明确写着:前日慕容琰抱着自己回来时,被元撞见,然后元就发现,慕容琰居然留宿在她的宅邸,是以,第二天一早跑去质问慕容琰!
他,何故要去质问?
浅夕一个头两个大,还有慕容琰的回应是怎么回事?迎娶她为妃!这话传出去,无疑将二人的关系推入所有人的视线范围里。这对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是容貌有变,可她仍是那具身体。倘若不有意引人怀疑,旁人是决计难以将她和慕容琰联系一处的,但若是二人明目张胆,不保太后、惠帝不怀疑,甚至还有别有用心的严若儒和柔妃…
浅夕一时目瞪口呆,心乱如麻。直觉变化无常,好好的计划,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得一团糟了呢。
偏偏她不宜再明目张胆去见慕容琰,只得再写了信函,措辞急切犀利,让丹姬赶紧送去。
看到信,慕容琰就笑了。仿佛看见了浅夕急得小猴子一般抓耳挠腮,满面羞红。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从第一次遇到元和浅夕在一起,元给浅夕买松子糖开始;到元来裕王府拜托他约束昭圭,助浅夕解困。他都十分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看似淡泊,实则深沉的男子对浅夕别有绮思。
前日,他与酣眠沉睡的浅夕从凌烟湖回来,竟然发现元在宅邸之外徘徊。本可以轻易避嫌的,他偏大马金刀抱了浅夕入府,还直待到天色初明,才从瑞宅离开,想藉此绝了元暗藏心底的念头。
果然,离开时,他发现元整整在外头等了一夜。
慕容琰回到王府后,元又怒冲冲上门质问,说此前信他是君子,才恳请拜托,不料他竟趁人之危,云云。就连慕容琰也没料到,元会冲动如斯。
冷眼瞧了眼前,眉宇憔悴仍然不掩风华的人,慕容琰岂能容他一直痴缠徘徊在浅夕身侧。一挑眉,他索性摆明了自己与浅夕已两情相悦,不日便要请太后赐婚!
这本就是他一早计划好的,只是尚需时机,当着元,他却是提前说了出来。
一个动了情的人,哪里会轻易死心?只要元一日不死心,就一日不会将他想要迎娶浅夕的事说出去!
回信略作解释,教浅夕不必担心。
浅夕看得一头雾水,还是感受到了慕容琰字里行间,轻松揶揄的情绪。
他说无碍,多半是真的无碍吧!浅夕只能这样安抚自己。抛开元这个突发状况,她委实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进行。
宫中新进十八女御的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赵皇后春风得意,权倾后宫。
因着太子已跟随董惟元去先帝的勤元殿学习、听政,如朝臣们一样,十日休沐才能见母后一面。是以,赵脱开了手,反而将精力都放在后宫,庄娥则被挤压的连存在感都没有了。
惠帝现在唯有程心若一个是心肝命根儿,每日去华宫里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却每每都成不了事,牵肠挂肚的心痒。真真应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至于对庄娥,早先的新鲜劲儿过了,惠帝也就是看在她是扶余国公主的份上,循例走走过场罢了。
庄娥则想起柔妃腹中的孩儿就忧心失落,对赵后也怨艾渐深,只想这场选秀快些结束,好让她从皇后手中脱身,能有时间想些办法,在惠帝那里多小意温存一些。
第320章殿选
说到底,宫里的女子,子嗣才是真正的依靠。自幼长于深宫的庄娥,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皇后浑然不觉她连三妃之中最老实的人也得罪了,抑或是,她根本不在乎得罪这么一个小国来的公主,每日里只是瞧着太子时时亲近惠帝,得朝臣们夸赞褒奖,赵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畅意过。
所谓得意忘形,赵后只叹当初胆子没再大一些,让家里多送几个貌美的女子来备选,结果硬是让穆太后那个老太婆,强塞了几个如裴颐华那般才貌双全的女子进来,害她费了好一番周章,才顺利让赵怜儿和肖氏姐妹全都进入到殿选。
这等一手遮天的行径,若是放在从前,穆太后早就又痛心疾首、身心俱疲了。可如今,她却可以轻松笑对。
慕容琰一步好棋,轻轻巧巧把太子从赵氏身边摘了出去。往后,太子在董惟元的教导、陪伴下,与惠帝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培养感情,与朝臣们会有充分了解和建立默契的机会。
穆太后相信,只要太子自己争气,将来就算赵氏真的倒台,他也必定会有拥趸他的朝臣,为他衮固储君之位!
而这后宫里,则需要一个真正德言六宫的女主人,就算不是太子生母又怎样?大燕历史上,多少太后都不是皇帝的亲娘,不都母慈子孝,相处地好好儿的吗?
浅夕在永乐宫,也惊喜的目睹了穆太后的释然、振作。
一连几日,浅夕都频繁跟着少阳侯夫人谢芳菲入宫请安,穆太后也窥出其中几分意思来。联姻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浅夕来大燕也三四个月了,倘若真的一直稳坐钓台不着急,她倒觉得怪了。且浅夕在这件事上的姿态,意味着柔然对待大燕的态度。虽然现在两国国君都还未做最后的决定,但身为太后,响应一二以示热情,还是可以的。
谢芳菲见穆太后索性留下浅夕在宫里小住几日,陪她说话、榻前侍药,便知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而穆太后有浅夕和秦月澜陪伴照料,心情畅悦,咳疾竟然也渐渐好起来。
浅夕从前住的淞园已无人打理,秦月澜一个人独据一宫,所以不待穆太后吩咐,浅夕便央了太后允她去和秦月澜作伴。
怡仙宫是娄贵妃的旧居,秦月澜就住在东偏殿的桐花殿。
听说浅夕要来住两日,秦月澜就打算奏请皇后,将西偏殿收拾出来。
浅夕听了却含羞推辞说:「怡充媛若是不嫌弃,卿欢就在娘娘的桐花殿挤一挤。没得讲那些排场,累不说,还招人笑话!」
秦月澜会意。知她或许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要指婚,所以,不愿再端着帝姬的架子。再者,秦月澜始终觉得她与自家失踪的那个四妹妹神髓肖似,或者亲近几日,能瞧得清楚明白些。
不日,便是殿选。
浅夕一早去了永乐宫,服侍太后;秦月澜则按例去给皇后请安。
外头风和日丽,再过一会儿,穆太后、惠帝、赵后便会齐临含元殿,召见那些通过遴选的秀女。
秦月澜从皇后处请安出来,就直接转去永乐宫。
到了宫门口,却看见浅夕从桐花殿的方向来,身上换了鹅黄镶紫绦的新裙,十分光鲜。
秦月澜不禁诧异:「帝姬不是一早就来了太后这里侍药,怎么这会子才到?这衣裳又是…」
浅夕抿嘴一笑:「充媛也快回去换身新衣吧,一会儿太后要带了咱们去瞧殿选呢!」
秦月澜顿时恍然。
今日殿选来的可不止有秀女,还有几位皇室宗亲里的世子小王爷。太后安排了他们在含元殿旁侧的轩室里隔帘远远瞧一瞧,等殿选一结束,就可以看见落选的秀女从水榭回廊出去。若是瞧见有中意的,大可给太后递个话,免得皇上鸳鸯乱点,好好儿一个赐婚,倒弄出些怨偶来。
各家对穆太后这一番恩典慈意,都很是感激。起码给了少许择选的余地不是?
秦月澜暗忖:太后要带了浅夕同去,自然也是存了一样的意思。至于让自己也一起跟着,多半是怕浅夕害羞,又或者,联姻之事尚没有定论,不好把意思挑得太明。所以,让她跟在一旁,混淆一下众人视听。
笑意坦然,秦月澜缓了脸色道:「月澜这是沾了帝姬的光,才有这个热闹凑,我这就回去更衣,也不知时辰还来不来得及。」
「等皇上下朝再过去,怕是都巳时了,时间还充裕的很。」浅夕笑吟吟看了秦月澜道:「方才,卿欢经过灵犀宫,特意去瞧了瞧,那些采女们也刚装扮好呢!里头有一位郡主,一身湖蓝的镂金丝穿花牡丹留仙裙,十分出众…」
「帝姬认得颐华郡主?」闻言,秦月澜劈头如遭雷击一般,浅夕下面的话都听不清,一脸惨白。
湖蓝色的牡丹裙!皇后今天不也是…
「搭了话,自然就认得了。」浅夕扶了扶髻便的鬓钗,不再多说:「娘娘快去快回,卿欢瞧着前日娘娘新裁的夏衣的就甚好。」
不知怎么稀里胡涂的转身往回走,秦月澜脑子里不断闪现的,就是皇后得意洋洋的脸,和皇后那身扎眼的宝蓝色孔雀缕金牡丹裙。
她今早还在纳闷,皇后一向喜欢正红宫装,怎么今日逢着盛事,倒忽然换了宝蓝色。现在她却是明白了…
怎么办,是帮还是不帮?
对这个差点儿就成了自家大房大嫂的女子,秦月澜是极有好感的,知道裴颐华坚持入宫的隐衷,秦月澜很是唏嘘同情。如今,眼看着她被人算计,秦月澜怎忍心坐视不理?
思来想去,总觉宫里多一个人相互扶助不是坏事,秦月澜匆匆赶去灵犀宫。
可到了灵犀宫,采女们却早已出发去了含元殿。时间紧迫,秦月澜一咬牙,只得先赶紧回宫,换了自己的琵琶羽纱对襟纹裙出来,径直朝含元殿去。
备选的采女们已经在含元殿偏院的庭院中,列队侯见。
第321章谁放肆
秦月澜匆匆赶到,只远远在回廊一眺,就瞧见了人群中挽着朝凤髻的裴颐华。湖蓝的留仙裙牡丹雍容,怡然清傲的神情,站在珠玉堆里,也光华璀璨。
心中不可微见的一叹,秦月澜给侍女灵芝使个眼色。
灵芝会意点头,「噗通」一声跪下,拽着秦月澜挽臂的披帛在草叶上蹭了蹭,就哭道:「哎呀,这可怎生好?奴婢罪该万死,娘娘恕罪!」
听见喧哗,园中的赵公公正要斥责,回头见是秦月澜冷着脸站在回廊上,忙笑道:「唷,原来是怡主子来了,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一会儿殿选,本宫要侍奉太后,特意先过来瞧一眼。」秦月澜皱眉瞅着脚边的灵芝,面色愠怒道:「这丫头胡涂,偏带本宫从石子路过来,时辰没节省多少,倒弄湿了衣裳。」
赵公公怎么也要给太后和丞相府几分颜面,忙躬身关切道:「哎唷,这羽纱披帛染了草色,最难退了,好在没湿着娘娘衣裙,老奴这就着人去桐花殿,让娘娘宫里的小宫女儿再送一条洁净的来。」
秦月澜一脸没好气:「衣裳岂是乱搭的,没得穿出去教人笑话。再说都这会子了,哪里等得?」
「那,依娘娘的意思…」赵公公嘴上试探,心里暗忖:今日殿选皇上一定会来,看面前这位怡充媛穿戴的这样俏丽,自然是冲着皇上去的,他若是找人送一身寻常裙裳来,恐怕她未必肯屈就。
正觉作难,赵公公就看秦月澜扫了院中众采女一眼,昂然道:「这有何难,从她们当中挑一个与本宫身材相当的,将衣裙换了就是。」
众采女今日都是费劲心思、盛装而来,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
赵公公也愣住。
灵芝已经应声而起,下去院中,一个个的细看比对起来。
此次殿选的采女都是东都城里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子,哪里容得这样胡来,当即,就有一人怒目指着灵芝斥道:「放肆!我等已是七品采女,岂容你一个奴婢相看挑拣,还不赶紧退下!」
「本宫看是你放肆!」许久不曾拿出当年在内宅时的狠厉来,秦月澜冷语一出,众人周身都好似结了霜,抬眼只见她居高临下,乌眸中阴沉沉的寒意,木着脸,连一丝喜怒都看不出。众人心里则都像被压了一块盘石,阴冷冷地沉!
一时寂静,赵公公都沉默了。说起来,四品充媛本就是正经主子,再者,赵公公瞧着秦月澜不容置疑的气势,心里怀疑,是不是太后授意让她来敲打这些采女们的,以此杀杀她们的锐气…
就在众人都发愣的当儿,秦月澜玉手一抬,已经指定一人:「灵芝,就她吧!」
「喏,」轻轻巧巧往裴颐华面前一站,灵芝福身道:「裴采女,娘娘有请。」
只几息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立刻变成了瞧热闹,众女幸灾乐祸,就连方才出言斥责的采女都抿嘴哂笑,不再出声。
羞恼惊怒,裴颐华觉得自己既孤独无助,又悲愤困惑。
「裴采女,」灵芝提醒:「充媛娘娘有请!」
裴颐华飞快地抬眼看向秦月澜,回廊上却只剩下一道背影。眼前的小宫女大眼机灵,神色似笑非笑,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陡然间想到秦钦,裴颐华心底微微抽搐。她入宫,特意给秦月澜通过气,秦月澜还让眼前这个宫女给她送了点心来,一并捎了几句安慰鼓励的话,连称呼自己,都是郡主。
可现在?裴颐华心中一动:不会,秦月澜应该不会陷害自己…
心怀忐忑,深吸一口气,裴颐华跟着灵芝上了回廊,一走进配殿,就被扯了进去。
灵芝掩上殿门,秦月澜看也不看裴颐华,两下扯掉自己污了的披帛,边脱衣裙边道:「郡主快些,月澜刚刚去皇后宫里请安,皇后娘娘今日穿的是宝蓝色孔雀镂金牡丹裙!」
妆容精致的小脸霎时雪白,裴颐华如闻晴天响雷一般。
才进宫,就敢穿得和皇后娘娘一个样,这样的居心,会不会被当众责骂不知道,但是想要殿选留牌,肯定是不能了。
退下衣裙递上,秦月澜安慰道:「郡主莫慌,这琵琶衫是本宫新裁的衣裙,不会让郡主君前失仪的。且太后极看重郡主,只要郡主没错处,太后一定会帮郡主留牌!」
站着不动,裴颐华眼神变换。
从准备要入宫的第一天起,她便告诫过自己莫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是秦家人,也不行。
觉出异样,秦月澜一跌脚急道:「本宫现在没时间解释,只让郡主想一桩,今日,你我换衫之事,外头的宫女、太监、采女们全看见了,都知道是本宫威迫于你!假如是本宫欺骗、陷害你,你大可以御前辩白,你是郡主,皇上决不至于问都不问你一句就发落你,是也不是?」
恍然动容,裴颐华满眼愧色,一低头就福身下去:「是颐华错了,娘娘勿怪。」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
时辰不等人,两人匆匆换了衣裙,裴颐华就红着眼出去回到列队中。绯色的衣裙虽没了之前的盛装高贵华丽,倒也别样清新。
众采女都掩口偷笑。
秦月澜整理好衣衫,悄悄从一旁偏门出去,远处太后的轿辇已经缓缓而来,此时再想要回去换衣,是怎么都来不及了,秦月澜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瞧着一道身影袅袅娜娜而来,穆太后看清是秦月澜,不禁笑道:「你今儿倒穿得鲜亮。」
秦月澜脸上讪讪,低了头掩饰。
穆太后只当她是害臊一会儿要见皇帝,便也不再打趣,由她沉默着扶辇而行。
浅夕瞥一眼秦月澜的衣裙,故作未见一般,只顾走路。
少时,到了地方。
穆太后下辇,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进了含元殿,刚坐下一会儿,外头四喜就高声宣:皇上驾到!
紧接着,就是皇后。
帝后进来给穆太后请了安,浅夕与秦月澜便上前深蹲福礼。
第322章服众
殿内的气氛立时变得微妙而尴尬。'800'
惠帝扯嘴笑得兴味,穆太后深蹙了眉头。
两件如此近似的牡丹裙,还都鲜亮扎眼,若说是秦月澜存心邀宠,故意与皇后斗艳,伎俩实在粗浅拙劣了些;但若要说巧合,又未免牵强。
赵皇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盯着秦月澜一句话也说不出。
「充媛,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惠帝欣赏着赵后像被人在喉中塞了个鸡蛋般郁卒的样子,丝条慢理地坐下。
秦月澜微微一抖,迭手伏叩下去:「臣妾该死,臣妾今早去请安,瞧见皇后娘娘的新衣华美雍容,臣妾,臣妾…」
这事只能各人心知肚明,做不得太细的解释,否则岂非是欺君?秦月澜索性将身子抖的愈发厉害,惶恐的伏在地上,仿似羞惭的说不下去一般。
浅夕怯怯一抬头,可怜巴巴望一眼太后道:「这事儿怕是卿欢的错,方才催促充媛催的太急,以至娘娘连更衣的时间也没有。」
穆太后眼神闪了闪,瞄一眼外头,道:「罢了,你下去换了吧。皇后也坐下,没得耽误正事。」
赵看了穆太后微黑的脸色,不禁心虚笑道:「太后说的是,臣妾正有此意。」
「那就开始吧!」穆太后搁下手中的茶。
惠帝点点头,朝外头一扬手。对于后宫女人们之间的那点儿小心思,他从来懒得深思。
门外的沈公公见状,立时扯开嗓子:「宣,灵犀宫小主,觐见」
一时分花拂柳,五光十色,盛装而来的采女们踏入殿中,柔暖的阳光立刻被女孩子们妖娆的裙角,漾出了层层涟漪,教人迷炫。'超多好看小说'
三十五名待选采女,五人一组,依次进来,一旁小太监高声唱报各人姓名、出身、年纪。
浅夕一一听过去,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独独裴颐华被人当了眼中钉,险遭陷害。眼前这些经皇后遴选通过的采女中,除了赵家的赵怜儿和肖氏姐妹之流,其余各人要么出身不高,要么家道中落,皆是些远远不及赵家的门户。
而裴颐华则不同,国公府再不济,空架子还在,且裴颐华才名远播,身份又是郡主,将来一旦有了皇嗣,前途未可限量,赵皇后自然容不得!
此刻,裴颐华穿着一身浅绯色的琵琶衫,把年纪又压下去两分,嫩生生站在众采女中,少了素日里难以亲近的清傲,看起来柔顺端庄。惠帝瞧了当场就留了牌子,引得众女一阵失望气馁。
赵皇后心中不忿,见惠帝接着只留下了美艳的肖氏姐妹,正打算把赵怜儿漏过去,当即一抬手,接了赵怜儿的牌子,看也不看惠帝就道:「可怜见儿的,日后给姑母争气些!」
如此不避亲疏的厚颜之举,浅夕看了都嫌丢人现眼,偏惠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穆太后安坐座中,置若罔闻,视若无睹,看来是已经寒了心。
浅夕默然,她现在倒希望赵后能坚持久一些、等太子立足稳一些再倒。
赵浑然不觉自己已是危机四伏,安然直瞧到最后一拨,奇怪道:「不是三十五名采女,怎么少了一个。」
沈公公忙进来解释,说是有一个宁姓采女,仿佛还没到…
一旁,惠帝皱眉清咳,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赵却冷笑嗤然:「殿选也能来迟,她眼中还有皇上、太后么?撂了她的牌子…」
「喏。」
「慢着。」
沈公公正要退下,穆太后不紧不慢接了口:「哀家想起来了,那个采女可是叫宁筱绫?」
「正是!」惠帝眼中闪过异彩。
「看来皇上对此女印象深刻啊!」穆太后话中讥讽。
惠帝呵呵干笑两声道:「看图影时无意中记住她的名字,所以有些印象。」
「也是,」穆太后抚抚衣角:「哀家也觉得她闺名易记,既然皇上喜欢,还剩下一个空额,那就她吧。」
「太后,这如何使得!」皇后诧异反对:「这般怠懒不遵宫规的女子,留在宫中,岂能服众?」
此言一出,连浅夕都想笑了。她留下自家侄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服众」?
穆太后却懒得与赵理论,面无表情绷了脸道:「哦,哀家忘了告诉皇后,这个宁采女不是不遵宫规。是因昨晚被静妃的养的八哥儿飞出来吓着了,静妃怜她体弱,所以留她在梅若宫小住调养,今日不曾来,多半是起来不得,想必,一会儿静妃会来细禀的。」
八哥飞出来惊着人?还把人吓病了!赵冷脸不语,这不是摆明了在唬人么…那个宁筱绫小小年纪就一副狐媚子像,她前日已让人设法让这丫头崴了脚,教她来不得殿选,不想,这丫头倒找了这么大的靠山!又或者,根本就是这个老孀妇想藉此讨好皇上…
见赵不说话,穆太后就似笑非笑看了惠帝道:「还是皇上定吧。」
惠帝摸着下巴道:「留下也好,免得辜负了静妃一番好意,教她自责。」
赵听了也无可奈何。
至此,九名女御选定,三人各自称意。
浅夕仿佛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宫里将是怎样一场明争暗斗。但是,柔妃那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严若儒也没有异样,甚至,经过她这几日的观察,柔妃仿佛都并没有给惠帝身边塞过人,不过惠帝却仍然常常往华宫去,难道…惠帝真的那么看重皇嗣,是以,柔妃才有这样的定力,稳坐钓台,根本不着急?
仔细回忆严若儒之前的所作所为,浅夕丝毫不敢松懈。这个人心思细密,聪明异常,他谋划了什么,必定是极难让人察觉的,所以,现在华宫看起来才那么平静。
接下来一整天,浅夕都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到了晚间,回桐花殿,发现秦月澜坐在灯下等她。
「充媛还没歇息?」浅夕疲惫一笑。
秦月澜眼眸清亮,定定看了她:「帝姬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说什么?」浅夕着实有些疲累,也根本不打算承认什么。
第323章处境堪虞
感受到秦月澜探究执着的目光,浅夕无奈坐下:「充媛是指关于颐华郡主的事么?卿欢若说是巧合呢,充媛相信么?」
秦月澜眼中纠结片刻,忽然道:「我信!」
浅夕反倒意外。
说实话,她根本不担心秦月澜会揭穿自己。论身份她是秦月澜的四妹,秦月澜连裴颐华都敢冒险去帮,纵然真发现她的身份,也不会说不去。
浅夕之所以不肯承认,是不想多牵涉一个人进来,也没有告知的必要。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出手替裴颐华解围,就是故意将这个机会送到秦月澜手里。
以裴颐华的聪敏高贵,背后又有穆太后一力扶持,真等到册封之后,这二人就说不好是谁倚仗谁了。现在,她将这个机会留给秦月澜,就是想让裴颐华领秦月澜的情,让这二人尽快结为一体。
浅夕自问没有办法能一直留在宫里,护二人周全,但是她们若能彼此信任,互相照应,也不是任谁都能算计的。
否则,以裴颐华的清傲,秦月澜的木讷,只怕难以推心置腹,成为知己良朋。但是,宫里的明争暗斗,已经随着九女御的入宫愈演愈烈,裴颐华想要力争上进,秦月澜也需要倚仗和出路。
「既然充媛信卿欢,那卿欢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分别呢。」浅夕笑笑起身道:「何况,充媛现在心思应该放在颐华郡主身上才对吧,琢磨卿欢的用意,能对充媛有何帮助?」
「颐华郡主。」秦月澜愣神不解。
「不然呢?」浅夕歪头侧目道:「充媛不会是打算一辈子就躲在永乐宫吧!恕卿欢直言,太后最关心的始终是整个后宫!是皇上、皇嗣!充媛只靠平日里陪太后说说话、解解闷,就想求到这样天大的庇护,未免不切实际了些…说句不敬的话,秦相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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