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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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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哽咽,琼花低了头:「后来到了宫里,日子虽然好过些,但奴婢也自知丑颜,根本不容于深宫。直到跟了主子才再世为人,吐气扬眉。如今主子若不要琼花,便赐琼花一死,也不要回去!」
浅夕意外,她本也是看琼花一副犹疑不定的模样,所以稍加敲打,免得她胡思乱想误了事,不想竟激出琼花这么一段伤心往事。
「你起来吧,」浅夕温言道:「美丑皆天赐,贵贱都是人。你既肯与我一心,那咱们主仆从此便同甘共苦,不相疑!」
「主子…」
一句「不相疑」,胜过千言万语,琼花抹了泪出去,心里再无半点挂碍阻滞。这样玉壶冰心的主子,是柔然人还是大燕人,又有什么要紧。
定了心思,行起事来也没了顾虑,琼花从众仆役中挑了几个口风严实的,自己也出去走门路。
衣裳、首饰、脂粉一一探听过去,谷夫人的喜好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琼花却并没有急着禀报浅夕,这些礼物都太寻常,又怎能一举打动这位年轻夫人的心。而设法打通谷家内宅,还需费一番功夫,所以倒是宋钧夫人卢氏那边先有了准信儿,说是初九那日要去鹿源山赏桃花。
无甚好准备,初九暖阳明媚。浅夕香车宝驹,一身华服,带上数十仆从,便浩浩去了鹿源山。
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顶桃花次第开」。可惜今年春来晚,已经这个时候,山下桃花才开到烂漫。
浅夕手执香帕羽扇,遮了阳光,一袭纹高腰裙裳,系了彩结,曳地迤逦。高高挽起的双鬟髻,缀了流苏彩蝶,行在桃树间,如花仙精灵一般。惹得行人侧目,书生少年乱了心跳。
琼花一身绿裙,冷着脸紧随左右,愣是吓得三丈之内不敢近人。
浅夕徒步,提裙拾级而上。
山坳处,有一间茅庐雅舍,专待女客。要偶遇,这里最好。
沿路赏看,才走了不远,岔路上就走来一行人。一个个穿红扮绿,正是一群娇客。
「这…不是帝姬么?」一个精明利落的声音。
浅夕侧头一望,笑容立刻如涟漪般漾开:「是卢姐姐?哎呀…错了,宋夫人!」
拿羽扇的手迭在腰间浅浅一礼。
卢氏听见浅夕居然记得她的本姓,立刻喜上眉梢,与有荣焉,上前道:「帝姬何须客气,能得帝姬唤一声姐姐,可是民妇的福分。」
浅夕也不辩,笑道:「都是夫人太年轻貌美,人又温宜和善,卿欢才会叫错!」
卢氏今年尚不足二十,生得确实娇俏,经浅夕这么一夸,竟像听到肺腑之言一般,欢喜之中,更多了亲热:「真巧,前日才与帝姬同席,今天又同游赏花,若这不是缘分,还有什么能叫缘分!」
言语之间,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浅夕自然也顺水推舟:「听说前头有间茶舍,卿欢正要前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卢氏哪有不依的道理,忙说口干腿酸,云云。
一阵欢笑,两股人合为一队,浩浩荡荡,往山腰去,卢氏与浅夕更是把臂而行,亲密无间。
那日在长公主府,卢氏颇受冷遇,也是她家世不够显赫,夫君虽年轻有为,得圣上器重,但到底官位不高,自然难得入那些公侯夫人们的眼。也确是,朝中每年都有如宋钧这般昙花一现的新贵,迅速崛起,又无声凋零,只有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子出身,才会长久。
这些夫人们都是阅尽千帆的人,又怎会把一个小小宋钧放在眼里。
也正因为这样,浅夕才会选择宋夫人作为突破点。这样的人,既容易接近,又望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最重要,浅夕看中了宋钧的官职,能经常见到惠帝,顾问左右,进言是极方便的。
第274章天子无私事
而卢氏喜欢浅夕的理由,更是不言而喻。
首先浅夕孤身远道而来,没有那些公侯夫人们的自持高贵,眼高于顶,交谈之间如沐春风,舒服的很。次之,是未嫁帝姬的身份到底尊贵,结交起来,还绝不至于辱没了她这个常侍夫人。最末,自然是浅夕与长公主比邻而居,又是长公主座上客,试着结交一二,总没有坏处。
有了这许多理由,卢氏越发殷勤了三分。到了茶舍,一定要做东,上来的茶果点心,皆是最好的,连茶都是雨前香茅,一根根舒展开来,立在壶底,香气四溢。
凭栏望去,春风花雨,人如在画中。
桃瓣纷飞,落在肩头袖口,卢氏望了浅夕,由衷赞叹:「我今日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帝姬之美皆在神髓,等闲脂粉,哪堪比肩!」
听得盛赞之辞,浅夕也不推却,单论身份高低,她比卢氏尊贵得不是一点点。
笑意谦和,浅夕举茶相敬:「皆是夫人谬赞。」
婢女、嬷嬷们退下,只留二人畅谈。不过二人相知尚浅,闲聊几句就自然而然扯到熟悉的话题上前日长公主府的晚宴。
浅夕仍是佯作不懂事件原委,仿佛不满晚宴乏味一般,歪头奇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矿藏地宝,本该是天子所有。皇上收归矿产,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倒让夫人们苦恼一整晚!」
卢氏抿嘴一笑,讳莫如深:「帝姬云英未嫁,还不曾管家主事,自然不知这里头门道,这事儿,怕是不易的。」
「振臂一呼,天下回应之事,如何就不易了?」脸颊微红,浅夕眼中闪过一丝恼色,仿佛被轻看了一般:「在柔然时,卿欢也时常陪伴尊师左右,听他讲家国大事!」
卢氏自知失言,虽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深讲,却也不想教浅夕误会,生了嫌隙。忙解释道:「帝姬也知那些言官,惯会口诛笔伐。如今恰逢皇上在修陵,再与这事凑在一块儿,御史们难免揣测,皇上此举是存了『私意』。」
宋钧乃新秀崛起,与那些大矿主尚无利益纠葛,对此事的态度自然是偏向惠帝一边。浅夕一番激将试探,便在卢氏话间得到印证。
「说这话的,真真是混账!」浅夕修眉一竖,不留情面斥道:「天子无私事,皇上代天牧民,怎能说存了私心?修陵本是大事,择风水之地而穴,不就是为了泽被后世子孙!」
卢氏附掌道:「可不是么!偏那些个酸腐文人,根本食古不化,不识变通,皇上也头疼的紧。」
「这有什么好头疼?」浅夕一撅嘴,满不在乎道:「若他们非要说皇上修陵是私事,那么皇上正苦心孤诣,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可算是『公心』了?」
听着新鲜,卢氏立刻一挑眉,倾身问:「帝姬此话怎讲?」
「咦,夫人还不知么?这可是事关民生的大计。」浅夕闭了嘴,眼里却都是亮色。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竟连自己的丈夫也不知道?卢氏眼中闪过精明:「求帝姬赐教!」
玉指拈起肩头一片花瓣,浅夕顾左右而言他:「夫人可觉得今年春天来得格外晚。」
卢氏惯会察言观色,见浅夕眉宇间有凝重之意,知她不是恶趣,低头细忖道:「经帝姬这么一说,民妇亦有同感。还不止这桃花,民妇后院中几棵果树,打苞、开花,也比往年迟些。」
「哎,」幽幽一叹,浅夕弃了花瓣:「卿欢只怕夫人家那几株果树,今年不会再结果儿了。」
「帝姬何出此言?」家中果实累累,乃是吉瑞之象。听浅夕口吐不吉之言,卢氏不禁脸上色变。
「夫人莫急,」浅夕连连安慰,解释道:「不止夫人一家,连同整个大燕,还有代凉、柔然,都是如此。卿欢在公主府,也听到太常寺的大人们议论,几百年一遇『严冬』又要来了。」
压低声音,浅夕将史籍记载中的寒冷期,一一讲解与卢氏听。卢氏只觉匪夷所思,待听到浅夕说,代凉国已经采取了存粮放赈、作物南迁的措施,霎时明白了其中利害。
润一润喉,浅夕悄声谨慎:「卿欢来大燕时,父君也正为此事烦心,只因不确真伪,还是金使者在大燕多方求证,最后才得了准信儿。现在只怕也是忧心忡忡,日夜难眠。」
「那皇上他…」根本没从丈夫抑或是任何管道听到这样的传言,卢氏不禁心慌,话说了半截儿,就觉失言。到底是丈夫失了圣上宠信,所以不曾得知,还是惠帝懒得管百姓死活?卢氏直眼语塞,呆呆看着浅夕。
浅夕恍然无觉一般,接口道:「大燕皇上自然也在烦恼,说起来,南边的魏国受影响最小,皇上若不苦心应对,来年岂非内忧外患!」
「是啊…」这样的台阶,根本宽慰不了卢氏内心的慌张,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看着已经上钩的鱼儿,浅夕稳坐钓台,面上却摇头叹息:「想来,皇上这样急着收归矿产,为国库增收,多半应该是为了这个缘由。偏此事机密,若钱粮都不曾安排妥当,就贸然泄露出去,岂非要闹得人心惶惶。彼时,天下乱矣!」
言辞愈发恳切,浅夕一脸无奈:「虽说不知者不为过,可皇上的一番爱民之心都不能被臣工们体察,也实在太教人痛心了些!当此际,若有贤良之臣,上可体察圣意,下能疏导、联合臣工,一举促成此事,那才真是天下万民之福!皇上便是委其以要职,功臣以待也不为过…」
浅夕兀自絮叨,卢氏已经眼睛发亮,声音颤抖,只觉此番出游遇见浅夕,必是上天照应,丈夫仕途通达就要在此一举!
「可惜事态机密,不便开诚布公。」卢氏搓手为难,试探道:「帝姬以为,如何才能说服众臣工。」
浅夕宛然一笑:「听说秦老丞相是两朝重臣,门生故吏满天下,有他出面,自然事半功倍。」
第275章情债
自开年以来,秦鸿谦因秦钦早逝、秦阆失踪及严家诛九族之罪带累,接连受了打击,常常称病不朝。身子实则没什么大问题,有几分心灰意冷倒是真的。
然而大灾在即,当朝宰辅不出面,任凭十个宋钧也是摆不平的。
浅夕借计给卢氏,就是想怂恿宋钧上下联络。
身为天子近臣,他心知肚明惠帝之自私贪婪。将矿产收归朝廷,根本就是想国库里多出一大笔银子来,供惠帝挥霍。
至于寒冷期来临的问题,如今都已四月了,各地春耕都出了问题,朝廷却一项国策都不曾拿出来过,可想而知惠帝对此是怎样的置若罔闻!
前日,浅夕整整想了一夜,唯有此法可一举两得。
虽然矿产收归后,国库银子一旦充裕,必然会被惠帝挪用。但同时,百姓们多少也可因此而受益,起码朝廷手中握着银子,不至于无力赈济饥荒。
且惠帝一旦收回这些采矿、冶炼、铸造之权,必然得罪大批地方豪强、朝中权贵!让他们对惠帝心存怨怼!如此一来,拥戴惠帝之人,至少要流失十之二三,这也正是浅夕所期望的。
是以,浅夕最终选择了宋钧。
以宋钧的官职,上可顾问皇帝左右,下他是天子新宠,无盘根错节,利益羁绊,行事无所顾虑。
若是浅夕猜的不错,宋钧证实她与卢氏所言之后,必然会先去找惠帝献计,劝惠帝以共渡国难的名目,名正言顺收归矿产权,为国库增收。然后再提出召丞相前来,商定细节,统领大局…
那厢,卢氏已将浅夕的意思领会了七七八八,精明的杏核眼里全是光彩。
从茶舍出来,卢氏花也不赏了,迫不及待寻了由头,就回府去寻夫君。一番细说之下,宋钧也是惊喜交加,当天便去了太常寺打探消息,求证了一圈儿,得知果有此事,就赶紧盘算着如何入宫面圣。
当然这些皆是后话,姑且放下不提。
这厢,浅夕解决了卢氏的事,总算心神稍定,一行人徐徐返回,到家时,已是红日偏西。
门房禀报说,今天一日之内,元皇子就来了两次。
浅夕正欲问是何事,就闻巷中马蹄「滴答」,回头一看,策马而来之人正元。
翻身下马,衣袂翩飞间,身子纤秀如竹,飘然欲去,几日不见,元似乎清瘦许多,看得教人平白担心。
元上前,冠玉般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泠然的倔强。
「殿下三顾寒舍,可是有急事?」浅夕不想场面弄的太僵,轻松打趣。
不料元却不领情,只说要借一步说话。
所幸巷深人寂,浅夕独居,也确实不便邀元进府一叙,便踱至十步开外的槐树下,仰脸看他,一双明眸顾盼,眼中盈满询问。
风起几片叶儿飘落,浅夕今日盛装,桃腮粉面,明丽娇妍,眉间一粒朱砂鲜红欲滴,愈发衬得玉般肌肤欺霜赛雪。初初长开的身姿刚有几分曼妙的意味,一把柔如束素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却仍是少女般青稚。
元单手牵了马缰,眼中沉寂,腔中却滚烫翻腾,心跳如雷。
多少不确定的情愫一时都涌了出来,埋怨,不解,甚至还有疑心,都在见到面前这个人、这双眼的一刻化为心动…情也罢,孽也罢,缘也罢,债也罢,都在他尚不知觉的心动之时,种下因果…
重重的阖眼,浅淡的眸色愈发冷如冰雪,元牵着马儿,直觉脚下沉如铁铸:「今日前来,是想向帝姬讨一个人。」
面上愕然,浅夕眉尾微挑:「殿下仆从甚众,却来我这里讨人…」
「我要的是莲蓉!」打断浅夕的话,元脸又冷了三分。
原来是这件事…倏然一笑,浅夕垂头:「这个人,还真不能给殿下。」
身形微晃,元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长公主竟然真的将莲蓉送给了她,她竟然也真的就受了,还带了回去。
「你明知昭圭存了什么心,还受她摆布?」话中急切,元上前一步,勉力压低了声音道:「帝姬把人交给我,自会处置!」
「恕难从命。」平静的凝看,浅夕没有半点犹豫。
「为什么?此事由而起,帝姬何苦还要淌这趟浑水!」元色变。
侧头望他半晌,浅夕唇边微笑徐徐绽开:「我看殿下是急胡涂了!上次殿下亲口提醒过卿欢,说殿下乃七尺男儿,自有担当,卿欢已然铭记在心。」
「卿欢亦是想清楚了长公主的心思,才会带莲蓉回来。」
见元还是一副怔怔不解的模样,浅夕索性敞开道:「想是长公主恼了卿欢,抑或是对卿欢生了误会。不管是什么缘由,卿欢都只有受下莲蓉,长公主才会平了气,消去疑虑。」
「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仿佛心中受了一击,元眼中复杂,原来她猜到了!猜到昭圭是因自己而迁怒于她,所以她以收下莲蓉的方式,向长公主表明立场,从这场纠葛中全身而退。
全然意料之外,元震惊之下前所未有的混乱,心口那个破洞,不仅没有被填补,反而好像越破越大…她是在摘清她自己,亦无意替他担待什么。或者说,她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曾在意过!太后殿外的解围,也仅仅只是她心中存着一缕善意,随口提醒而已…
见元面色苍白,浅夕倒有几分奇怪。按理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元不该听不懂,难道是为了昭圭,苦恼心烦?
想想少不得出言暗示,浅夕柔声道:「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卿欢着人打听过,长公主虽然行事胡闹些,却很识分寸,尤其对皇上和太后都颇为顾忌。这次莲蓉之事,不过是长公主有心试探,并无旁人知晓。过几日,风平浪静,卿欢将莲蓉送回便是。」
话里虽在说自己,却意在宽慰元,告知他昭圭也并非无所忌惮,只要他善加利用,巧妙周旋,脱身亦不是什么难事。
第276章一往情深深几许
元仍是失魂落魄,丢下一句「多谢」,便打马而去。
浅夕懒得深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又心软多了嘴,且回府歇息不提。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平浪静,事态仿佛进展顺利,不然宋夫人定会再登门拜访。琼花则仍在忙着疏通谷家内宅,探听谷夫人喜好,劲头十足。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日,浅夕收到了来自苍洱山的回信,信中说已安排了一对龚氏兄弟到京,欲在京郊盘一间铁匠铺,安置一众伙计做探子,秘密寻找故人遗孤。
这恐怕是浅夕回东都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父亲的缜密她深信不疑,这位苍洱山的故友似乎也极仗义,且人手充足。只要他们耐心寻找,毓儿是死是活,总会有个定论。
至于云水镇,送信的人还在苦等,浅夕心里愈发多了几分期望。
这期间,浅夕又去了一趟长公主府,惠帝收归采矿、铸造权的事,已从朝中散播开来,渐成定论;老丞相也回朝主事,听说现在四处都在调集存粮,浅夕便知道宋钧那边进展顺利。
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大石,晚宴无事,浅夕便早早回家。
小院儿里已经掌了灯,树影下高大威严的身影把主仆二人都唬得一跳。
琼花见回身过来的人竟然是裕王,当即惊得目瞪口呆;浅夕则满心哀怨,上回他好歹还避一避琼花,如今这般无所顾忌,是要闹哪样?
冷峻凛然的人不说话也不怒自威,待浅夕看清慕容琰手中擎着的一支玉箫,哀怨立刻就变成了气短,嚅嗫着回头望着琼花:「琼花…」
看着主子央告的眼神,琼花识相的福身退下,守在院外。横直主子这个时候唤她,总不会是让她看茶招呼人的。
剩下院中两人相望,红绸灯笼下,玉箫莹润剔透。
浅夕不细瞧也知道那是莲蓉的东西,不知丹姬是不慎落下,还是故意留了这支箫,好提醒浅夕。总之,现在被慕容琰握在手中,就是大大的不妙。
「王爷…」小手在袖中不自然的交握。
慕容琰俊眉如剑,横斜入鬓,凤目微缩时,眼见着抿得笔直的薄唇就要冷冷勾起。浅夕一咬牙,再顾不得许多,径直飞扑了过去,拥揽了他劲的腰,埋首抵在他心膛上,再不肯抬头。
两世缘牵,慕容琰几时见过浅夕这样主动,直觉娇软的温热隔着衣衫传过来,两弯藕臂柔水般拥缠了他,全身肌肉霎时如拉满的弓弦,紧直僵硬。
觉出浅夕闷在自己怀中,大气儿也不出,慕容琰伸手就想把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扯下来。
浅夕哪里晓得他这个心思,只当他仍不肯消气,索性乘了这股劲儿,踮脚攀住他的颈项,就堵在他正要开口说话的唇上。
刹那间,仿佛有绚烂的烟花在二人头顶绽开,慕容琰只觉花瓣一样的唇带了温热柔润,直烫到他心里。踮脚摇晃的小人儿,身子颤抖,紧紧闭了眼,小脸闷得通红。
冷冽的目光如冰湖消解,幽黯的眸子里如星辰揉碎在大海,柔情漫溢。
这般情境哪里还能有气生?慕容琰稍稍退开些,「夕」字还没唤出口,浅夕已经又紧张地堵上去,两只冰凉的小手直往他温热的衣领探。够得吃力,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气息紊乱不匀。
心都柔成了水,慕容琰无声叹息,只得低头俯就了她,伸手圈住不盈一握的腰肢,揉进怀里。
清浅而绵绵的吻,似痴缠,如慰藉…整个身子都被慕容琰拢护在怀中,浅夕这才觉出自己有多想他。
夜色朦朦,直让人想将错就错。
慕容琰拦腰抱她进房时,她也只是半睁着水润的眸子望他。
将她按在榻上,慕容琰拉了脸,刚开口质问,她就忽闪着蝶翅般的长睫承认:「我错了!」
没好气,慕容琰戳点着她光洁的额,浅夕立时偏头瘪了嘴:「长公主势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气得眼角直抽,待要心疼又觉得她活该,慕容琰呲牙恨道:「你是头一回了么?酒宴之上,你可摸了那男伶的脸,是哪只手指?」
浅夕吓得一缩身,两只手都藏到背后去,怯怯看他。
慕容琰又擒了她的下颌,一字字问:「还有那个元是怎么回事,为了你,竟敢寻到王府来!前言不搭后语,说得都是什么话?可是你招惹了人家?」
果然是元,她正奇怪,昭圭行事缜密,哪里敢让慕容琰知道!想想又生气,她都说此番她受下莲蓉就没事了,昭圭亦有所顾忌,不会再为难她。怎么元还是不放心,偏偏去寻了慕容琰借势压昭圭。他这分明就是「引虎驱狼」…
瞧着身下那一双大眼顾盼不忿,慕容琰都觉头痛心累。今日他正在府中看几封信函,元便冒失来访,话中向他透露的隐秘,听得他如坠冰窟:「夕儿,你要做什么,本王不拦你,可你何时能顾惜为夫的感受?」
听着熟悉的称呼,浅夕立时冷了眼,垂眉低语:「王爷说什么,卿欢不明白。」
如今她身为柔然帝姬,身份真相就如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刃,落下来不止要她的命,还会连累慕容琰。须知,她可是裕王庶妃,这般与柔然人攀扯不清,御史可直接弹劾慕容琰通敌,抑或是里通外国!若是惠帝听了,只怕是求之不得,当即就能定下慕容琰的罪。
纵然两人心知肚明,此刻也不是抱头痛哭,夫妻相认的时候!
慕容琰微怔,灯下小脸儿消瘦,眉间愁色,下颌尖尖;娇娇柔柔的身子虽然长高了些,也愈显曼妙,可方才抱她进来,却觉轻如无物一般。
上一世,他不曾来得及了解,她便玉殒香消;这辈子好容易做了夫妻,他却仍是没照顾好她,教她受人所害,颠沛流离…
指尖抚过浅夕黑玉般的鬓发,慕容琰心中喟叹:如今亦算有机会可以了解她所思所想,不肯认就不认吧,自己好好守着她便是!
第277章春风不倦
扳过浅夕下颌,慕容琰深看了她的眼,沉声道:「你既是本王的女人,便不可再招惹旁的男子,更不许带进这间宅院!不拘身份贵贱…」
见他眉眼如刀,动了真怒,还勉力隐忍,浅夕连连点头保证:「再有下回,我定然将人送得远远的,丹姬已有了经验…」
「还有下回!」慕容琰不禁高声。
「你莫要生气,不生气可好?」浅夕无措,微凉的指尖,揉按慕容琰眉心,满眼歉疚。
温言细语,伊人在怀,点点滴滴皆是小意温存。
慕容琰深深吻下去的时候,直觉满心怜爱漫溢,脑中想着,明日就要去狠狠敲打昭圭,他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下次!接着…
就把这些纷繁扔诸脑后,只有眼前的人儿,等着他恣意爱怜。
没有了上次的顾虑,知浅夕身子已恢复如常,慕容琰又带着余怒,哪里还能有什么节制。
残烛燃尽,月儿中天,帐中的人还在纵情痴缠。
浅夕忍了泪没有哭泣讨饶,末了到底经受不住,无力挂在他颈上,蜷缩了身子,躲在他怀里再不肯出来。
这个人,是你越躲,越来兴致的人。每每情到浓时,平日里听不到的甜言蜜语,痴话风话全都来了,亲吻挑弄,便是哄上半个时辰,最后也能哄得她心软承欢。
春风不知倦意,夜色浓沉如蜜。
隐隐约约的喁喁情语传出来,末了还有吁喘嘤咛,琼花红着脸震惊了片刻,便冷静下来。
自家主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屋里的男子更是大燕最尊贵的嫡王皇叔,这样的两人要做什么,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
不敢有半分懈怠,琼花瞪眼守在院外,直等到天光,才试着去门外伺候。
待听见浅夕召唤,便捧了盥洗之物进去。
妆镜前,浅夕见琼花眼下乌青,显见得是一夜未眠。方才收拾寝卧,又服侍她沐浴,想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琼花除了处理这些略显生疏,一切都平静如常,面上眼中不见一丝儿波动。
微微转头过来与她对望,浅夕温声道:「我虽有十分爱慕,却无法嫁他为妃,琼花,你可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心疼,琼花跪下低了头:「奴婢懂,主子有主子的苦衷。」
「只是…」琼花忽然抬头,涨红了脸担心道:「主子与王爷…这样,日后皇上指了婚,主子可怎么办?」
不想琼花居然这样偏护自己,浅夕释然微笑,扶了她起来:「你放心吧,现在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皇上那里求亲。我自会设法央了太后,容我慢慢择选。至于我父君,只怕巴不得我晚些嫁,皇上不会急于给我指婚的。」
有了洗尘宴讥讽皇后、长公主府中戏莲蓉的事,她这个柔然帝姬已经浑身是刺,还烫手!哪个高门府第的世家子这般没有眼力见儿,敢娶她回去给自家找麻烦?
而郁图帝君,还满心指望她多刺探些东都秘事,又哪里会急着让她嫁进高墙深宅。她只需寻机在太后那里透出想要缓缓择选的意思,惠帝自会乐得不急,把这件棘手的事暂放一边。
再说,她的亲事,本就是一场利益联姻,各方人马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亲事一日悬而未决,就是一步活棋,还没瞧准的时候,谁也不会贸然去推进这一步。
「可这么拖下去,主子岂非…」琼花犹是不安心。
浅夕却已安然扭头坐下,自镜中笑道:「好了,你就不要这么婆妈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大不了咱们主仆守着过,我那些嫁妆,养一宅人还养得起!」
见浅夕不愿再多说,琼花也将这话题撇开一边,横竖主子是极聪明良善之人,她相信,真到了那个时候,上天一定会眷顾护佑。
主仆二人正说话,外头禀报,散骑常侍宋大人的夫人前来拜访。
没有预先下帖子,就忽然拜访,浅夕心中一沉,莫非卢氏那边的事情进展不顺?
待到了外院待客的花厅,见卢氏穿的花团锦簇,带着礼物,满脸是笑,浅夕这才宽了心,想着她多半是为答谢而来。
卢氏远远看见浅夕轻衫素妆,姗姗袅袅,款款行来,愈发觉得她娇艳里透着钟灵毓秀。怪不得夫君一直疑心,这位帝姬那日是故意送计亲近自己!现在看她小小年纪,一派从容高贵,卢氏愈发把夫君的话信了三分。
眼下,姑且不管这位柔然国的帝姬接近自己所图为何,这次她帮了宋家的大忙是事实。如今,夫君宋钧的地位何止一日千里,惠帝龙颜大悦、厚赐奖赏不说,连秦老丞相都肯礼待与他。
须知,天子宠臣新来旧去,多如繁星,数不胜数。其中靠些犬马声色、微末技艺博圣宠的也大有人在,却都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但是朝中能入得了老丞相眼,得丞相抬举,以礼相待的青年才俊却是少之又少。现在宋钧身为天子近臣,又得秦鸿谦礼遇,委以重任,往后的仕途自然是平步青云,锐不可当。
是以,在二人坐定后,卢氏不遮不掩,直说多亏了帝姬的好计策。
浅夕也温言笑道:「宋大人果然天纵英才,竟能不畏强权,游刃有余。既解了皇上燃眉之急,又为百姓苍生谋下福祉,实在善莫大焉!」
卢氏也不谦让,掩口笑道:「这都是托了帝姬的福,也是上天赐缘,让民妇与帝姬一见如故,不然去哪里积下这等福报。」
急于向浅夕投桃报李,二人客套几句,卢氏便亲热地问起浅夕生辰几何,又暗语试探,她来了大燕这么许久,可有中意的门户,云云。
浅夕倒大方,坦言告知,还说并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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