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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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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却半点儿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听闻柔然好英武男儿,不想脂粉娈童也入得帝姬的眼。」
  浅夕气结,这是在对她耳提面命么?她喜欢英武男儿,还是喜欢涂脂傅粉的男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么?
  未及出言回击,元仿佛比浅夕更生气一般,又逼近两步,那张略显青涩稚气的脸上,竟也有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可见素日里的温凉无害,都是装出来的。
  「涂脂傅粉又如何,莲蓉好歹还是真面目示人,不似有些谦谦君子,做起伪来,天衣无缝!」浅夕也不知是酒乱人心,还是酒壮人胆。心里明知在昭圭这件事上,元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委屈、愤怒都一股脑归咎在他身上。
  「莲蓉!那个面首?」元好看的眉皱起,如撩月掠云一般,声音愈发冷了三分:「那帝姬,究竟看到了他什么真面目!」
  莫名心烦意乱,连琼花都觉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狗血。
  浅夕已自知失言,没好气胡乱应道:「没看清楚!」
  琼鼻懊恼,脸颊气鼓,元不知怎地心跳就漏了一拍,下意识软了口气:「近在咫尺,怎会看不清。」
  「喝醉了!行不行!!」浅夕嚷得厉害,脚下一个趔趄。
  元立刻抿唇低头,笑弯了眉眼。
  「既然帝姬醉了,便送帝姬一程。」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抚慰和治愈的魔力,教人无法拒绝。
  见他终于肯闪开让路,浅夕都已经要拜谢八方神灵了,哪里还管他说什么。偏偏酒意确实沉重,若不想失态,就只能漫步缓行。
  元负手与她并肩走在夕阳下的夹道上,琼花跟在后头,看着霞光中这对衣袂翩跹的龙凤骄人,觉得老天都在妒忌他们之间的时光静好。不然,为什么偏偏安排帝姬来大燕联姻,而不是代凉…
  浅夕也觉得奇怪,两人这样走着,竟像一对多年故友,有说不出的默契适意。
  元显然也觉察出来,松弛了唇角,眉眼含笑,愈发显得人温润秀逸,风姿翩然。
  「帝姬…可觉得今年春天来得稍晚?」话语迟疑,有说不出的刻意。
  浅夕骤然警惕:「不觉!」
  元哑然,继而笑道:「是失言。柔然地处北方,怎能与代凉、大燕相比。」
  说罢仍是无话,倒教浅夕好奇:「六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听着昔日的称呼又回来了,元浅淡的眸子浮上一丝热度,沉吟片刻忧虑道:「今年的春天…来迟了。」
  这算不算伤春悲秋?
  浅夕好笑:「六殿下又不事稼穑,还急着耕种不成?」
  「只怕急也没用!」元一脸肃色,根本不像顽笑:「播种已然迟了,上游的冰河还未解冻,春汛迟迟不到,庄稼缺水灌溉,收成至少会折耗三成。」
  「不止如此,夏、秋都会跟着迟,而冬天却会早早到来…一年两熟的五谷,多半只能栽种一季。如此又折耗去一半,只剩四成!」
  「节气错乱,果树也都会只开花不结果,若要收获,怕都要尽数牵去洛水以南,方可!帝姬,代凉和大燕的冬天的来了…」
  元不忍说下去,浅夕却径直猜到了结果。粮食收成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可以果腹其他作物也同样受到寒冷的影响。百姓们要饿肚子了,天下要动荡了!
  站住脚步,浅夕望着着面前的元,这才意识到他在跟她谈论一个严肃的问题。
  自小熟读经史子集,浅夕深知元所说的「冬天来了」是什么意思!
  至少大燕是如此。史书记载:每隔二三百年,人们就像惹怒了上天一般,寒流肆掠,民生凋敝,食不果腹;再过几百年后,若是各国出了仁君圣人,大地又会重新回暖,人们可以栽种两季粮食,瓜果遍地,享受上天的慷慨馈赠。
  这样的规律,持续了上千年之久,现在,百姓们又要陷入严冬之中了么?!
  忘了自己柔然帝姬的身份,浅夕头一个想到的是,惠帝知不知道,朝臣们有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然,一旦五谷欠收,饿殍千里,百姓沦为流民,接着就是战乱四起。再铁铸的联盟,也挽救不了大燕的命运…
  「六殿下今日和太卜令谈得就是这件事么?」浅夕已然色变,面上惊白。
第256章元的小心思
  点点头,元有些意外浅夕居然认得太卜令陈谡,毕竟他们来了大燕还不到一个月也许是在宫中听说的吧,元这样给自己解释,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陈大人也是谙熟天文地理之人,这几年他一直记录着四时变化,与看法相同,他也觉得大寒之灾就在今年。」元解释。
  「那陈大人可有禀报皇上?」浅夕追问。
  元默然摇头。
  浅夕心中一沉,天之四时的变化,一直被视为天兆,隐喻天子德行。若是好事、祥瑞,臣子们自然急着禀报;但若是这样的灾祸,又还没确切发生,谁敢去触皇帝的霉头,何况惠帝还是那么一个多疑、暴戾的人。
  但是陈谡敢大方和元谈,那就说明太常寺在底下已经公开议过了。之所以惠帝还没有响应,也许是太常寺欠缺一些时机和实证;也许轻描淡写跟惠帝提过,惠帝压根儿没当回事。
  「那么贵国?」浅夕不敢问得太明,眼露试探。
  元一颔首,坦然道:「我父皇就是因为此事操劳,身子才总不见起色。」
  看来代凉早就在做准备了,就算也会如大燕一般遭遇,但是起码国家会安定,百姓不至于饿到造反…可是大燕就不好说了。
  见浅夕面露忧色,元温言开解道:「帝姬不必忧心,贵国与我代凉不同,牧草、牛羊都颇有抗寒能力,多加注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浅夕知道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纵然她现在对惠帝满怀仇恨,但是大燕是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她忧心大燕,自然要比忧心任何一个国家都多。
  也诚如元所言,北方六国之中,以狄戎、柔然位居最北,然后是代凉和大燕,最靠南方的当属大魏。狄戎人几乎就生活在大漠草原之中,柔然则国土狭长,以畜牧为生,外加少量耕地。但代凉、大燕、大魏三国民生则几乎都是依靠农耕!
  五谷生长最依赖天时。是以,从地理位置上不难看出,这次「寒冬」的到来,受到影响最大的国家,无疑会是代凉和大燕两国。
  近百年来,大燕能北征狄戎,南拒大魏,最终战败狄戎,收复失地;震慑大魏,安抚边城,全赖于两朝帝王的克勤克俭,广施仁政;赖于朝野一心,同仇敌忾;更赖于稳定的税收的那一年两熟的五谷作物,如此,才能支持庞大的军费开支,牧养万千子民。
  但是现在呢?
  心头阴云,浅夕沉默了。今天若不是元告诉她,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天会忽然降临,会来的这么早!依史书记载,上一次温暖湿润的气候整整持续了近三百年,可现在才多久…一百多年而已。
  难道真是君主无道,所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戾气再次滚滚袭来,一旁的元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生出异样的怜惜。
  她娇憨任性时,仿若什么也不在意,但沉默恼恨时,却又象承载着无尽的悲凉。元以为自己命运多舛,难道眼前的女子比他还要心苦?
  看她娇娇弱弱,微白的脸衬着双颊酒后的潮红,花瓣一样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连额间如火的花钿都不再飞扬。元忘了要去探究她为什么愤怒,心里只是揉搓、悸痛,他还从未这样担心关怀过一个人。
  不管是宣室殿里还是洗尘宴上,她都是那样明艳如火,即使面对昭圭大公主那等地位尊崇有权势的人,她也敢游戏耍弄,但是现在,她很悲伤…在心里!
  气息不稳,元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走近了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又觉乍然得自己在她悲伤的时候欢喜,好像很不应该。
  「卿欢,莫怕,不拘什么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温润如水的眸子带了关爱怜惜,脉脉注视,教人看了就会不自觉感动沉溺,无法自拔。
  但是,浅夕却是刚刚受过「教训」的人,望着元,猛然醒神:这样的事,元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代凉和大燕一直是友邦,他和陈谡谈,尚在情理之中,两国共度难关嘛!有个照应总是好的,再说这种事能瞒多久。
  可自己是柔然国的帝姬,他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是什么意图,代凉对柔然又存了什么心思?
  刚刚才要触碰到的真心,瞬间就变成了镜花水月、幻梦乍醒,元有说不出的怅然和苦涩。
  浅夕也忆起午间在公主府怄的气,当即冷脸转身:「天色不早,宫门怕是快要关了,六殿下仔细赶不上。」
  浅浅一礼,带了琼花离去。
  淡然的疏离霎时刺伤了元心中的柔软,不管不顾追上两步:「帝姬留步!」
  到底不好做得太绝,浅夕缓缓回身,眸光如潭,深不见底。
  面对浅夕的审视,元苦笑。
  他并不习惯这样厚颜纠缠,可为了她回眸转身,他竟甘之如饴。
  「流落异国为质,本就已是最无用之人。」原来这么刺心的话,也不是那么难开口,只要能解释清她和他的误会,他不介意披肝沥胆。
  抬眼坦诚,元与浅夕四目相对:「然,虽手无缚鸡之力,也是七尺男儿,怎能遇事就怯懦畏缩,让帝姬一个女子去获咎于大公主,受公主责难!」
  「为质,终有回国一日。但帝姬远嫁来此,还要以大燕为家,来日方长…」忽然说不下去,这个话题闷得元有些心口发疼。吐不出一个字,他就呆愣愣地站着。
  浅夕如潭的深眸却起了波澜,闪过光彩。
  原来是这样么?如此,他才会作了昭圭的座上宾,自己去直面问题,就为了怕她被昭圭记恨?
  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羞腼。说起来,这事儿委实是她冲动了。她以为元荏弱无害,以为他不知大公主为人,所以想也没想就挺身相护,实则,是欠考虑的。
  大公主想要达到的目的,岂会因为一次阻挠就放弃?她要提醒,寻机暗示即可,那样明显的阻拦,只会把事情弄得复杂。
第257章第一封密报
  福身一礼算作回应,浅夕默然离去。冲动一回可说是率直,冲动两次那就是愚蠢。
  元既不是大燕人也不是柔然人,不管从哪个立场上讲,都不应该是自己亲密的盟友。在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对方之前,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看着娇小的身影离去,元心里沉甸甸的。她那么聪明,充满着善意,一定懂得自己的苦衷,会体谅自己。
  但是,这小小的波折无疑也让二人之间立起了防备。无力叹息,元翘首看她离去,只期盼着下一回二人再见时,至少能如宫门外那次初遇,故友重逢一般没有隔阂。而不是象现在,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
  回了淞园,浅夕进门就听说公主府送来了三尾锦鲤,正是她午间在溪中所钓。
  琼花欢天喜地捧了,养在院子角的太平缸里,还特意弄了水草和碗莲,看起来很有生气。浅夕则搬来凳子,坐在缸前赏看。
  缸中三尾鱼儿显然还没有适应这里远小于溪流的局促,急躁地摆尾,上下沉浮。
  这算是大公主送来的警告么?浅夕怎么看这三尾红白黑的锦鲤,都像她、庄娥和元。入了大燕,天地便只剩下这方寸之阔,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大浪。
  浅夕无所谓的笑了。
  因为元对昭圭的妥协,她总算是脱离了困境。尽早出宫,对她来说委实至关重要。如今昭圭气也出了,目的也达到了,不会再怎么样,就算是为了继续在她面前炫耀,也会力邀她成为公主府的座上之宾。
  从这个角度说,她该感谢元的担当。起码她现在没那么头疼,还有闲情可以赏鱼。
  晚间,丹姬现身回来,撅着红唇,一脸受伤。
  浅夕还以为柔妃那边又出了什么么蛾子,耐心的问她。
  谁知,丹姬开口就是埋怨:「帝姬说话不算数。」
  「这话从何说起?」浅夕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说好有难丹姬当,有男人一起睡。帝姬却只顾自己快乐!」丹姬十分委屈。
  浅夕脑子混乱,什么叫只顾自己快乐,丹姬意指元?莲蓉?
  「他生的怎么样?很好看么!」变脸比变天儿还快,丹姬凑到浅夕跟前,伏桌笑问。
  「你没有窥见么?」浅夕试探。
  「帝姬当大公主府是那么好进的么,青天白日的!等我混进去,宴会都散了。」丹姬不满。
  看来她说的是莲蓉,浅夕失笑。但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丹姬并不能无时无刻守护在她身边,是以,自己日后行动,还要顾及丹姬,给予她方便,才好发挥「影」的最大作用。
  「嗯!翩翩少年,清秀静好。」对于一个在宴会上没有给她带来难堪,反而很配合地做个安静美男子的莲蓉,浅夕没有什么可介怀的。
  丹姬眼波立刻亮起来,连声道:「那若是咱们日后出了宫,大公主将他赠给帝姬,帝姬可要说话算数!」
  最后一句,已是耍赖的口气,浅夕却听得心里一沉,倏然笑道:「果真如此,你喜欢便赏给你。」
  「主子一言!」丹姬睁大明眸,跳起来。
  「快马一鞭。」浅夕含笑。
  欢呼着滚去床榻上,据着一角睡了。
  浅夕还在灯下喝着已经凉掉的茶,琼花已在外间酣然入睡。
  现在淞园的宫人都知道柔然帝姬的怪癖,只要过了亥时,帝姬便不许任何人再入内寝伺候。外头的隔间里,只睡着一个琼花。
  而丹姬每次现身,自会知道该如何让琼花酣睡不醒。
  浅夕默默看一眼榻上,丹姬是最不象影,却又最合格的影。就如她的另一双眼睛和手脚,替她监察视线不及之处的角角落落。
  虽然说话总是有些不着调,但是丹姬的忠诚、敏锐毋庸置疑,只要是不合常规抑或隐隐显露的苗头,她都丝毫不带个人情绪,客观如实的反映给浅夕。比如柔妃,比如莲蓉,都让浅夕窥见先机,有了充分的准备。
  不然,果真到了某一天,昭圭忽然心血来潮,给自己塞过来一个伶人、面首,她该怎么应对?若不曾提前权衡好,到时候她真的会措手不及。
  深感千头万绪,前路茫茫。横竖深夜无眠,浅夕索性裁一方素绢,研了墨,坐下写给郁图帝君的密报。
  前日,使者已经遣人来宫中催问过一次了,问她有没有什么信儿要带给她的母亲羽妃。简直是赤果果的要挟!浅夕没有理会,太容易得来的情报反而令人生疑,便是这一份写好了,她也会等到使者三请四催才会交给他。
  郁图帝君并不是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浅夕内心里很想敷衍,但是姬欢和靳寒还等着看她在大燕有所作为,才能彻底安心回绝香谷去,冲着这一条,她就必须将密报写得言之有物。
  这次的内容,浅夕提得是今天元谈到的,气候已经明显从温暖期过度到寒冷期的问题。或许今天元主动谈及,就是在以这个讯息向她示好,她也欣然承情。
  另外,她还有一个想法:如果郁图帝君看了密报也重视起来,那么有柔然和代凉为例,惠帝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顾虑什么「上天兆示,天子无德」云云,听不进太常寺的谏言了吧!
  眉间闪过一丝恼色,浅夕很是痛恨惠帝,也痛恨朝中所有那些玩弄权术的朝臣。但是想到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浅夕还是希望能在这件事上略进绵力。
  遭水灾的惨景,她随父亲北征时亲眼目睹过,卖儿鬻女,人相食…都太惨了。
  揉捏一下左手酸痛的腕子,调整情绪,浅夕伏案继续写下去。绢帛上的字迹恣意飘逸,是浅夕特意从《绝香录》中描摹了姬欢的字,如今她还很生疏,尤其左手运笔更显吃力,不过好在写出来已经有七八分相像!
  一夜伏案,第二天,浅夕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起梳洗。
  宫女禀报说,庄妃娘娘遣人来请。
  琼花在一旁补充道:「一大早来的。」
  「哦,是有事么?」浅夕抬头。
  「奴婢瞧着象没什么要紧事。」琼花眨眨眼。
第258章无忧妙方
  浅夕瞧见琼花挤眉弄眼的,就不问了。简单吃过早膳,捏起一方锦帕,浅夕就带了琼花往庄娥的清漪宫去。
  「帝姬昨日赴宴饮了酒,所以歇得沉些,一时唤不醒。奴婢,是这样回庄妃娘娘话的。」路上琼花一边老实交代,一边偷瞧浅夕的脸色。
  说实话,这么回话有点儿无理,琼花神色里带了几分忐忑,见浅夕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才又大着胆子道:「大公主两次邀帝姬,宫里已经有不少眼皮子浅的来咱们淞园套话。淞园这些宫人都是各处调来的,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一两个说话不把风的。」
  停了片刻,琼花又道:「庄妃娘娘素来少跟娘娘亲近…今儿奴婢瞧着帝姬确实困倦,就回了她们。」
  咽了半句没说,琼花想提醒浅夕,庄妃未必真心结交,而皇后、柔妃对她又都有芥蒂,淞园的宫人里各宫眼线都有。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就避,横竖浅夕是一心想早日出宫的。
  对于浅夕,琼花的感觉很奇妙,她善记会算,凡事都能条理清楚的列出一二三来。唯独对浅夕,她仿佛是盲目的忠诚着、追随着,说不清这种信任来自哪里。或者是因为她觉得,普天之下,大约只有这个主子能不瞧她的容貌,只用她的人吧!
  浅夕仍然头也不回,往清漪宫的方向去。
  琼花有些心乱,追上两步歪头问道:「帝姬,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都替我做主了,我还说什么?」浅夕气定神闲,不像发怒的样子。热门
  琼花心里咯噔一下:「奴婢不敢!」
  「要敢!」浅夕停下微笑:「你主子身边就是缺个敢做主的人,有什么本事,自管都拿出来,让我瞧瞧能不能放这个权,让你做主!至于你做的对不对,我自有分寸。」
  「不过,千万别忘了从小到大学过的这些宫规,你主子可最讲规矩。」话头一转,浅夕眨眨眼:「往后咱们出了宫,用人的地方更多。你要是还有御人的手段,是个机灵的,就早早去给你主子张罗。拨一下动一下的奴才,你主子要来何用?琼花,你莫要不自信,你这个小脑袋比男人都强三分呢!」
  「喏。」琼花两眼放光,感动的快要掉下泪来:「帝姬,您怎么能对琼花这么好?」
  浅夕刚走出两步,回头一撩眉端详了她:「因为你这脸,镇宅!」
  「…」
  虽然被噎得没话说,琼花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浅夕的话里,分明就有认准了她,当心腹收用的意思。这大宫里,旁的宫女儿或许还有择宫挑主子的心思,可是她没有!
  这些年,她全靠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儿,才在内务处站住脚。饶是这样,出了事儿,朱正海照样儿把她推出去当枪使。后宫娘娘们闹起来,太后就是管天管地,也顾不上她这个小宫女…只有帝姬帮她洗刷清白,往后,还要带着她离开这个暗无天日、动辄得咎的地方。
  她就是猪油糊了脑子,也不会心存二意了。
  到了清漪宫,浅夕坐下聊了一盏茶工夫就告辞出来,庄娥果然是好奇浅夕何以得了大公主的青眼。
  不过庄娥如今已经有了帝妃的矜持,大不同于刚到大燕之时,两人都是异国公主,身份对等,若论以实力,柔然国帝姬比扶余国公主还更显金贵。
  但是现在,庄娥已是三妃之一,而浅夕出宫择人而嫁后,就是臣妇。二人之间不复平等!
  有着这样的身份悬殊,庄娥既想居高临下,偏又性格软弱、手段稚嫩,根本拿捏不住浅夕。是以,谈话就变得可笑而别扭。
  最后,连浅夕都不忍进行下去,匆匆找了由头出来,免得把这位新妃刺激狠了,晚上躲在被中哭泣,还以为自己故意羞辱她。
  从清漪宫出来,为了纾解闷气,浅夕特意走了远路,闲逛一圈儿,才绕上回淞园的路。
  石子小径上,一个身着檀色宫裙,身姿高挑的女子站在路中,面容沉静美丽,不是秦月澜又是谁。她站在这里,是为了堵谁,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不是怡充媛么?」浅夕脸上带笑,嘴里却泛起苦涩。
  阖宫上下,她最想见也最怕见的人,就是秦月澜。
  因为秦月澜那里一定有秦家人的消息,可浅夕却怕看秦月澜那双沉静的眼。
  「月澜来淞园采些松香,搅扰帝姬了。」秦月澜还是如从前一样,表情木讷。
  「怡充媛太客气了,可要帮忙?」浅夕一回身,指着在一棵树下屈身的小宫女向琼花道:「去给娘娘帮忙找一找。」
  「喏。」
  见浅夕将琼花支开,秦月澜眸子一闪解释道:「月澜来取松脂,其实是想配一味无忧香,不知帝姬在柔然可有听过这个奇方?」
  无忧香…浅夕哑然,香方里哪有这个,秦月澜分明还是试探她。
  哪知秦月澜并不在意浅夕的回答,兀自低声道:「月澜家中有位二哥近日远游归来,因中途遭遇变故,现在夜夜难眠,药石无灵。月澜无用,只想讨一个无忧方,教二哥安心,免得家中大伯母身怀六甲,还要日日为他操心。」
  鼻腔里猛地酸涩,二哥?是秦阆回来了么…整整三个月,秦阆才从郢水关回到东都,期间他一直都在找自己么?浅夕愧疚。
  不过,秦阆能安然回来比什么都强,洛氏再操心,儿子在身边,就是莫大的安慰。
  硬起心肠,浅夕拧眉道:「松香能解毒,却还不曾听说过可以解忧。充媛娘家府上若有孕妇,还是慎重些,这些没有考据的方子,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凝住浅夕良久,秦月澜黝黑的眸子一丝波动都没有,半晌才道:「也不是全没有考据,与二哥一同遭遇变故、一同返京的还有裕王爷,并不见如二哥这般。月澜特意请芳清问过裕王府的蓉姑姑,姑姑说,王爷自有无忧妙方,月澜才来帝姬这淞园…寻松脂。」
  慕容琰…秦月澜话还未完,浅夕就眼前一黑,袖中素手紧握,指甲刺破了手心也觉不出痛。心里只想着,为了寻自己,他竟连郢水关那样的极北恶寒之地都去了么?
第259章柔妃的恶计
  他受那碧含烟所累,不是要一直精心保养到开春,才能绝了病根?怎么就这样匆匆去了边塞…
  三个月来,第一次听到慕容琰的消息。浅夕眼中一片空洞,说不清的往昔甜蜜、彻骨相思、恨爱交织。勉强控制着身形摇晃,眉间戾气袅袅升腾,硬生生镇住了心魂。
  「不知怡充媛所说裕王,是否就是贵国权倾天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裕皇叔!」
  笑容妖冶,眼波里兴味轻佻,秦月澜身子一震,眸光破碎。
  二人不知是如何仓皇分手,各自回宫,浅夕几乎是跌坐在暖榻上,无力虚脱。她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会不会伤透慕容琰的心?头一次,浅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件事,一个人。
  春寒夜凉,整晚沉梦里全是慕容琰荒芜的眼,俊朗消瘦的脸庞和决然离去的背影…
  次日醒来,浅夕憔悴的小脸儿都仿佛瘦了一圈下去,若是秦月澜今日再来访,定能瞧出端倪。
  坐在镜前粉饰妆容,鲜妍的口脂濡染了红唇,人才显得精神些。
  浅夕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想越觉得昨日秦月澜话中有话。
  依秦月澜所言,慕容琰并没有比秦阆更难过,是因为蓉娘说慕容琰「自有无忧秘方」。所以,秦月澜就找到淞园来了。
  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慕容琰一定知道了自己的下落,所以才这样淡定,毫不揪心着急。既然如此,何不把真相也告知秦阆,免得秦阆日夜担心她?
  浅夕蹙眉,秦月澜仿佛已认定慕容琰知道自己的下落,而且还在谋划什么,所以遮掩真实身份,把秦阆也蒙在鼓里。
  秦月澜的猜测不一定对,但秦月澜的消息一定是准确的。
  慕容琰去了郢水关,又带着秦阆一同回到京城,但是一个自责揪心,一个却无动于衷!
  为什么?是掩人耳目么…慕容琰在顾忌谁?
  闭门谢客,浅夕把自己关在房中,几乎整日都在思考这些问题。
  永乐宫,穆太后那边儿却比往日都要热闹。
  徐嫔连同新晋封的凌嫔、陈充媛、秦月澜,还有柔妃,全都围坐一处,在穆太后这里闲话。
  话题很容易就扯到了大公主的宴会,自然而然也提到了浅夕在席间惊世骇俗的举动。
  「想不到柔然民风这样开化,连帝姬也不知道避避嫌!」徐嫔红着脸掩口低笑。
  「什么民风开化,依臣妾看,柔然人和那些狄戎鞑子一样,都不识伦常羞耻!」新封的陈充媛,是太常寺教经学的陈博士的女儿,人活泼话多,骨子里头却古板:「徐嫔姐姐有容人雅量,我却瞧不惯,下次若再让我遇上那位卿欢帝姬,定要好生羞她一羞。」
  一时说得热闹,凌嫔也忍不住细声细气的开口:「徐嫔姐姐说的是实情,不过妹妹觉得,卿欢帝姬既然来了咱们大燕,日后还要论及婚嫁,就该守咱们大燕的规矩才是。如她现在这个样子,谁家敢娶,到时候还不是让皇上烦心。」
  「凌嫔妹妹这话说在点子上,」柔妃悠悠界面:「柔然风俗也罢,帝姬随性儿也罢,毕竟是嫁来咱们大燕。听说,这位帝姬母妃身子不好,她又与众姊妹不和,曾多次出宫学艺,想必是少人管教才会如此。日后,若是有位严慈的婆婆管一管,必然能学会知道分寸,收敛言行。」
  看芳清毫不吃惊,穆太后就知道众妃说的是实情。再听众口一词,除了徐嫔这个老好人随方就圆,其他人都是一脸鄙夷,心里就更多了几分忧虑。
  「昭圭也是个总不教人省心的,这还让哀家如何放心把帝姬交给她。」
  扯上昭圭,是为了堵众人的嘴。因为穆太后深知此事还需惠帝做主,之前惠帝明旨将浅夕留在宫里,她不能不等惠帝回来,就匆匆把人赶出宫去。
  柔妃却不松口:「太后您也别怪大公主。公主府上有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何曾出过这样的事?且听说前日,帝姬是坐在女宾们一处的,几位公侯夫人都在场,本是极正经的场合,可帝姬饮了酒,人把持不住,就闹出这样的事。」
  全然是颠倒黑白的诋毁,昭圭无人敢诟病,那是因为座上宾客人人都有求于她,惧她身份,谁敢胡言乱语?外间,都当昭圭只是爱享乐罢了。
  但是浅夕与莲蓉在席间一番相处,正是昭圭故意着人泄露出去,几番添油加醋,自然愈发不堪。
  这些,穆太后全然不知,两道秀眉拧在一处,甚觉脸上无光。
  柔妃的意图她不是看不出,上次御花园之事,柔妃到现在还心怀记恨。今日找了这么一群妃嫔过来,就是一门心思想将浅夕赶出宫去。原本,穆太后也不想依从了她的意思,但是现在听来,这位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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