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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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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夕眼神闪烁几下,看一看身边的秦阆,眸光里流露出几分哀楚。
  明日便是除夕。
  儿女皆不再身侧,还身怀有孕的洛氏,要怎么面对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秦钦已经去了,秦阆万万不能再有闪失!郢水关已近在眼前…
  看着绝尘而去的云母车,浅夕心头微动。
  到了一处驿站,浅夕便不肯再走,提出来说,想要过了除夕再赶路。秦阆见一路无事,这里又是官驿,想来贼人也不敢贸然前来,当即欣然应允。
  安顿浅夕住下,秦阆又买来几色吃食,并几只花炮,说是除夕晚间放于浅夕耍玩,脸上眼里都焕发出孩子气的光彩!
  浅夕也笑意盈满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秦阆,直看得秦阆心头微醉。
  客房里,小小的灯烛下,四碟小菜,两盏水酒。
  浅夕端坐桌前,给秦阆夹菜。
  「二哥,这辈子二哥都会照顾夕儿对不对?」沙哑的声音带了软软的余韵,仿若无尽的依恋不舍。
  秦阆怔怔看着浅夕,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顿觉心口热辣如火烧,也不知是因为酒太烈,还是被浅夕哀婉的话语烫了心。
  端起酒盏,浅夕也浅饮了一口,再抬眼时,眸光愈发流波般水润。
  气氛有些莫名的浓稠,秦阆呼吸都有些阻滞:「夕儿,其实二哥…」
  千言万语,对着那双冰雪清眸,就是无法出口。
  「二哥发誓!一定会照顾夕儿一辈子!」
  四指向天,秦阆信誓旦旦。
  轻握了秦阆的手放下,浅夕似乎微笑:「二哥的话我信,不需立誓。」
  反手将浅夕的手颤颤握住,秦阆带了疑惑,热切的在浅夕眼中需找答案。
  「夕儿,你…」
  「二哥,我累了,想歇一歇!」
  「好,我扶你过去。」
  起身踉跄,秦阆仍是扶了浅夕一步步往床榻边去。
  不期然,腰忽然被浅夕回身拥住,秦阆顿时心跳如雷,脑中嗡嗡。迷乱中,刚低头在浅夕额上一吻,便眼前黑暗,昏迷过去。
  勉力支撑着秦阆高大的身子,浅夕一步步挪到床榻边,扶他躺下,替他褪了靴袜,再盖好棉被,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呆呆站在榻前,浅夕,说话要算数。你答应了要照顾夕儿一辈子,夕儿不死,你也要长命百岁,好生活着。」
  其实,浅夕从她能下地自如行走开始,就在想怎样设法让秦阆回东都去。
  可她身心俱伤,尤其目睹白毓坠崖,对她刺激弥深。她太怕孤单一个人,太害怕!才任由秦阆陪她走了一程又一程…
  前头就是郢水关,出了关便是柔然地界。
  秦阆身为虎贲校尉,如此私自离境,轻则可说是目无军纪,前途尽毁,重则可定叛国投敌之罪!
  浅夕便是再痛苦,又怎会让他贸然踏出大燕国门一步?
  是以,多日前,浅夕便偷偷藏匿了几颗自己服用的宁神丹,今日一并融在酒中…秦阆全被浅夕的话吸引了注意,浑然不觉酒味儿不对,连饮好几盏。此番,只怕要沉睡上一整日也不得醒。
  看着秦阆唇畔笑意犹存,浅夕心酸叹息。
  秦阆待她之意,从前她并不确定,可这些日子以来,她若再体味不真切,岂非木头?
  可浅夕丝毫不以为杵,一来,她本就不是秦阆的亲妹,二来,她已经伤的这般面目全非,秦阆却依旧待她如初,还发誓要照顾她一生…这样的赤子之心,谁敢说是龌龊心思!
  也正是如此,浅夕才愈发心疼这位二哥,愈发觉得自己该要振作,避开他远远的…让他去忘却,去重新接纳,去过真正属于他的生活!
  天又蒙蒙亮,寒风凄迷,秦阆仍睡得酣甜。
  浅夕取走了秦阆身上所有的银两,只留下那包价值不菲的钗环首饰,出门唤来小二哥。
  小伙计揉眼提着热水进来,浅夕接过热水,就给小伙计手里塞了几粒玉珠是从玉佩璎珞上取下的,成色还不错,颇值几两银子。
  灯光下,玉珠柔润,官驿的小伙计也是识货的,立时笑眯了眼:「谢小爷的赏!」
  「我也有事托你。」浅夕沙哑了声音,指着榻上微鼾阵阵的秦阆道:「这是我二哥,连日奔走,辛苦的紧,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晚上去,小二哥帮我照应着些。」
  「好咧!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这里是官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惹事!让那位爷只管歇着便是,小的时时上来瞧着点儿。」不过举手之劳,客人又少,小伙计应的爽快。
  「记得切莫吵醒了他,惹他发怒!」浅夕玩笑一句,又叮嘱道:「待他醒了,小二哥就告诉他,我先走一步去收账,让他也赶紧回家。」
  「成!」
  一路将浅夕送出门去,小伙计还殷勤的替她备了干粮和水。
  天空还是瓦蓝,遍地皑皑白雪,浅夕顺着云母车离开的方向,一路前行。
  没错,她是看中了那队贵人。
  既然他们爱用丑仆,她岂非合适?浅夕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哀伤的事,此刻还是难免心中微痛。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要跟着柔然人出关做什么…只是她已别无选择,方才她交代小伙计的话,便是特意诱秦阆返回东都,而自己只能朝与他相反的方向去,才不会被他寻到。
  秦阆怀中那枚义宁王的玉佩,浅夕更是没敢拿,此番希望全都寄托在那队柔然人身上。不然她便要耽搁在郢水关。
  摸摸怀中,银子不足百两,外带两只小金锞子。
  浅夕深吸几口气,加快了脚步。
第216章神秘娇客
  那队柔然人,走走停停,随性的很。
  浅夕中途狠心租用了半日驿马,才追上去。可惜一路都没能寻到合适的契机搭讪,只能远远尾随。不过,她看起来瘦小无害,那群柔然人偶然瞧见她在队伍后头,也没放在心上。
  官驿客栈里,直到天色漆黑如墨,秦阆才悠悠醒转。
  房中一切如旧,唯独少了浅夕。
  秦阆晕乎乎地笑了笑,情绪还停留在前夜…
  「哎唷,爷您醒了!这一日一夜睡的,可是饿坏了吧!」小伙计搁下手中的馒头、牛肉,转身便出去提了热水进来。
  秦阆已有些面色不善。
  一日一夜?
  「我那位小兄弟现在在哪里?」秦阆猛一起身,头宿醉一样的疼痛。
  「哦,那位小爷已经先走了,吩咐小的关照您。」小伙计口齿伶俐,语速极快,巴望着再领一份赏钱:「那位小爷说您辛苦的紧,他先走一步去收账,您醒了就直接回家去!」
  先走了…收账!回家?秦阆顿时如遭雷劈。
  糟了!
  一个摇晃,秦阆抖着手朝怀中一掏,义宁王的玉佩果然还在,钱袋却没有了。
  没有玉佩印信,万万难得混出关去!
  怪不得他一路说去柔然,浅夕从来都是不可置否的样子,其实她是一心想回去报仇的么?不然为什么说收账!
  抓了包袱奔出门去,小伙计诧异:「爷,外头已是半夜了…嗳,您的房钱!」
  高大的身影已经跃下楼去,冲入夜色,洞开的大门灌进满室寒风,小伙计连打两个哆嗦…
  前头,离出郢水关只剩下半日路程。
  浅夕心情渐渐沉重,若是被耽搁在这里,万一秦阆四处打听无果,反转回来,她还租过半日驿马,怕是一定会被他寻到。
  一咬牙,正打算兵行险招,那队柔然人却忽然停下来,浅夕远远听到几句「温泉水」云云。
  接着,车队就下了官道拐向山路。
  雪山之上往往有温泉,浅夕在边塞也曾见到过。如此说来,多半是车里那位娇客出关前,想要去温泉赏玩游弋一番!浅夕顿时欣喜,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刚走在半道儿上,只听几声吆喝,一群盗匪就凌空窜出。数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一众仆役连同云母车,都罩在网中,只有领首的柔然男子飞身躲开。
  浅夕匍匐雪中,眼角顿时一抽。
  盗匪不过五六人,但是那网子网眼上都结了鱼鳞刀,一时间,仆役们都不敢胡乱动弹。
  高大俊美的柔然男子一脸蔑笑,手中骨节咯咯作响,杀意已起。
  云母车也被罩在网中,恰时,里头忽然传出一声极弱的轻咳。
  男子微微一怔,手改了方向,拽出腰间长鞭,凌风一舞。
  「好鞭!」为首的匪头儿,一声赞叹,提剑上前,五六人齐齐围了男子,一时刀光剑影。
  所谓艺高人胆大,也难怪这五六个匪徒就敢劫持一二十人的车队,匪首手中那把龙泉剑使得与韦天枫也不相上下,其他几名匪徒都被柔然男子打趴下之后,他反倒愈战愈勇。
  男子俊眉微皱,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
  忽然,持剑匪首身形猛地一僵,男子挥鞭便扫掉他手中龙泉,鞭梢就灵蛇一般缠住他的颈项,将人摔倒在地。
  一众贼匪尽数被制服,倒地哼哼。
  旁人看没看见,浅夕不知,但她方才分明瞧见两人缠斗之时,一毫银光从云母车中激射而出,没入匪首脊背。
  还有,之前大网罩下,柔然男子居然没有去救云母车中的娇客,反而自己闪身躲开…难道车里的燕国女子是比柔然人还要强悍的所在?
  这男子一身功夫根本不弱于贼匪,却缠斗许久,也不肯痛下杀手…他们对在大燕国杀人有顾虑!哪怕只是几个盗贼。
  想到这两点,浅夕立时灵猫一般闪身而出。
  那柔然男子正在挑开云母车上鱼鳞网,不设防,浅夕已经跃向几名半死不活的盗匪,手中银光一闪,便割了几人咽喉,一时间,血腥顿起。
  「你在做什么?」鱼鳞网委地,柔然男子转身凝视了浅夕,满眼危险。
  摘下脸上麻布,浅夕以手扶膝,蹲下行礼:「孤女秦宛,求夫人收留!」
  「夫人?」男子挑眉,若有似无的看一眼云母车。
  浅夕毫不畏惧迎向他的眼神,只见男子眼中竟浮起几丝笑意。
  又是个闷骚的冰山男,浅夕叹息,见识过慕容琰人前人后的两面,她已大概能揣测出这一男一女之间的情愫纠葛。
  「是,既然夫人不便出手教训,秦宛便替夫人了却麻烦!」浅夕大声回应。
  这次,柔然男子毫不掩饰地看着车内,等待示下。
  良久,就在浅夕觉得危险有如夜幕一般,要将自己吞噬之时,车内才传出一个娇懒的女声。声音柔弱懒散,却让人觉得恣意放肆,分毫不敢小觑。
  「你用什么杀了他们,给我看看。」
  浅夕一怔,自袖中取出月曜,同时又带出了一只小木牌掉落雪中。
  男子接过月曜,撩开车帘递进去。
  「呀!」车里立刻传来娇呼:「你是狄戎人,你怎么敢在大燕国!」
  车里的女子居然认得狄戎的圣物月曜石,浅夕心头一凛,却不可置否,佯作黯然道:「若非走投无路,何至于沦落如斯,只求夫人发慈悲收留。」
  「我可不是什么夫人!东西还你。」
  如小女孩儿赌气一样,月曜被从车窗扔出,落在浅夕脚下。
  马屁似乎拍在了马腿上,浅夕却并不绝望。
  因为那柔然男子已用剑尖挑起了她掉在地上的木牌,仔细端详。
  「你也是贼匪?黑吃黑么!」柔然男子蹲身从死去的贼匪身上也摸出一模一样的一只木牌,举在手中,怒目浅夕。
  「大老爷,不是这样的!」浅夕慌张的摇手否认:「小女子先前也被一伙贼人打劫,不想他们竟是一伙儿的!大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夫人,求求您就留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做。」
  一众仆役都从网中脱困而出,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赶走浅夕。然而这一次,出人意料,浅夕的请求没被拒绝。
第217章温泉水滑洗凝脂
  车帘被兰花素手撩开,一个娇小的身子探出,云母车廊下的灯笼和莹白雪光映照出一张娇媚无双的脸。首发)美则不十分美,却有万分的媚,千分的柔,一双细眼,仿佛春睡初醒一般,无情也含嗔。流烟般的细眉中一粒米粒大的朱砂,妆点出几分纯真。
  「啊呀,你怎么生的这幅样子!莫不是脸上抹了什么来哄我?」女子神情受伤,楚楚凝睇,仿佛浅夕是薄情负心郎君一般。
  「雪香啊,你去瞧瞧…」女子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打帘出来,是为了质问浅夕。一双妙目只在她红紫斑斓的脸上转悠,关心的紧。
  一个丑婢得令过去,托了浅夕脸细看。尖细的长甲划过脸侧边缘,末了,连浅夕缠手的薄绢也解下来,瞧了一番。
  「禀谷主,确是真的。」
  「哦。」女子娇娇的应了,柔柔一回头望着柔然男子道:「师哥,咱们留她几日,若然有人问起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她也是个交代!」
  「都由欢妹你。」男子站得笔直如塔,眼底却宠溺如水。
  敢情是师兄妹,怪不得不乐意自己叫她夫人,浅夕兀自乱想。
  女子已迫不及待要去瞧山顶温泉,众人匆匆上路。
  香雪昂然瞧着月光下,这张比自己还丑、还可怖的脸,极优越的道:「算你运气好,咱们谷主最怜丑女,你要是敢生什么坏心思,谷主的手段,包你见了第一次没命见第二次!」
  连连点头,浅夕跟在香雪身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路上,她就想得很清楚,要想这些柔然人带自己出关,办法只有三种。第一,令他们受下自己的恩惠;第二,让他们怜悯自己;第三,便是诱他们怀疑她。
  端的是一个个试过来,直到最后一计,柔然人才上了套儿,且还要归功于那女子怜丑女的怪癖…真真教人无语!
  一时,众人到了山顶,月朗星稀。
  雪峰耸入云端,团团雾气蒸腾,如入仙境。
  那一男一女,相携步入雾气之中,一众仆役,则开始搭建营地。看样子,他们今天是不预备下山了。
  分到一块干粮,浅夕远远蜷坐一旁,看着众人忙碌、嬉笑谈话,或轮值守夜,或困倦歇下。虽看似懒散,却十分有章法。
  浅夕悄悄起身,打算去寻一处僻静的泉眼。
  一路风尘,跟着秦阆到底多有不便,这样好的温泉水,若是不去好生泡一泡,清理一番,实在可惜。香雪抬着鼻孔上下打量她一阵,转身取出一身仆役的新衣裳,嘱咐她务必收整得干净些。
  抱着棉衣离开,浅夕心里疑窦丛生。
  这群人,甚至包括仆役都有着不同寻常人的尊养富贵。
  他们高傲,却待人宽和;功夫了得,却不草菅人命…只看她杀了贼匪,那一男一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可知,其实他们根本不把几条人命放在眼里。但车里的女子一声轻咳,男子就立时敛了杀意,耐着性子跟贼匪周旋。
  换句话说,他们极守规矩,甚至将这些规矩根深蒂固,凌驾于自己的一时好恶之上。
  若要问这个世上,什么人最尊崇法理规矩,自然是身份显赫、位高权重者!
  可是这群仆役却管那女子叫什么姬谷主,而被女子唤作师哥的柔然男子,则叫靳寒,仆役们都呼其为靳公子,端的是不伦不类。
  还有绝香谷是个什么地方,抑或门派?浅夕苦思良久仍是毫无印象。如果这一男一女有着显赫的背景,她不可能对这些信息陌生到闻所未闻。
  一路想得头疼,浅夕寻思着不如跟着这队人过了关,便分道扬镳,也少些麻烦。
  避开弯月一般雾气蒸腾的主泉,浅夕试着朝僻静些的山坳寻找泉眼。
  哪知转过小山包,面前不是山坳,一方玉璧般的镜湖烟波浩淼,在月光雪雾下袅袅腾腾。一波波女子的娇吟和男子的沉喘,自雾气中传出,连绵不绝,声声入耳。
  看不清状况,浅夕也不敢乱动,只得红着脸,倚住山石,敛声屏气。
  片刻后,终于一阵清风掠过,吹散湖上烟雾。
  就在湖的另一边,靳寒立在热泉中,姬欢则赤身散发被靳寒搂在怀中亲吻。衣物和皮毛大氅铺散在山石上,姬欢娇艳的身子美奂绝伦,羊脂白玉般的小腿缠在靳寒腰间,随着他有力挺进,在水面上挑起朵朵水花。
  浅夕不禁有些发愣,倒不是被眼前的活色生香惊住,而是靳寒高大健硕的身躯,紧紧拥了姬欢娇小的身子几近疯狂的亲吻与索取,还有姬欢忘情的回应…二人热烈到想哭的抵死缠绵,看起来仿佛明天就要双双死去一般。
  热气再次笼罩了湖面,浅夕悄悄离去,不知为何,竟对他们生出几分同情。
  姬欢娇懒微嗔的话犹回响在浅夕耳边,「我才不是什么夫人呢…」
  大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浅夕找到一处小小的泉眼,将自己整个浸泡进去,才暂时放下了烦恼。
  这两天不知为什么,身上的布满疤痕的肌肤越来越硬,轻微的痛痒也越来越明显。稍稍发烫的泉水对这样的痛痒有着极好的缓解,浅夕将自己整个浸入泉中,连稀薄的长发也理顺,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人昏昏欲睡,浅夕才从泉眼里起身。
  坐在微热的山石上,汩汩的泉水从肌肤上流过,浅夕赫然看见,不管是自己的臂弯还是腿弯的褶皱处,都有大块的死皮剥落!
  不用说,这一定是「血斑斓」的作用,那位老郎中明明说过,她纵是解了毒性,肌肤也会反反复复的溃烂,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好,就算好了也无法复原!可见秦月胧那个贱妇,多么歹毒!她不要她的命,却要折磨她一世,让她生不如死…
  如今,红紫斑斓的死皮下就是粉白的肌肤,想来纵是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起码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没有半分人样儿。
  自古女为悦己者容,浅夕也是凡俗女子,一朝释怀,终是忍不住,捂唇落泪。
第218章惊现国书
  穿好衣衫,将稀疏的长发挽成一个单髻,簪上木簪绾妇人髻对于浅夕来说,早已习惯成自然
  摸摸脸上的硬皮,大约脱落至少还需三五日,这位姬欢谷主既然怜惜丑女,那么待她「不丑」之时,多半是要遭嫌弃的。
  好在有个三五日,他们也就该出关了吧,应该能遮掩得过去。
  回到营地,仍然没有看到靳寒和姬欢的踪影。只有香雪站在营地边,斜睨浅夕几乎贴住头皮薄发。
  仔细衡量了一番,觉得那么点儿头发确实不足以梳成丫头们饱满的双鬟髻,而浅夕的身形又只有十四五上下,香雪才缓缓收了质疑的目光离去。
  浅夕刚松一口气,香雪胖乎乎的身子就灵猫一般回转,单手扣了她的脉门,直问到鼻子上:「你刚才坐在山石上,哭什么?!」
  感受到丝缕气流自脉门流进,浅夕瞪眼微惊,原来这个傻胖的香雪也是会功夫的。他们看似不在意,随她走动,其实是欲擒故纵,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好在,她真的只是想沐浴而已…热泉雾气缭绕,褪掉死皮的地方都在四肢弯曲的褶皱处,浅夕敢肯定香雪不曾看清楚。
  当即含泪颤抖,浅夕哑声道:「姐姐当我为何孤身一人行走在荒凉边城,抬手就敢杀人…我也是被自家的亲姐妹害成这个样子,逼出来的!如今终于得谷主收留庇护,从此有了着落,才将素日的苦都哭出来!」
  一席话,当中有八九分是实情,香雪也被那双冰晶般的眸摄住,松了手。
  「谁是你姐姐,我今年才十三!」香雪佯怒,又瞅了浅夕头上似是而非的妇人髻一眼,耸胸转身。这次,是真去了帐篷里睡下。
  胡乱歇息一夜。
  第二日一早,吃了干粮,众仆役正有条不紊的收拾,山石后,姬欢的帐中就传来了争吵。
  一时拳脚刀剑,大帐顷刻间被掀翻,砍得七零八落。
  靳寒依旧握着长鞭,却是一圈圈绕在手中;姬欢则手提靳寒腰间的佩剑,一脸怒容,每一剑都朝靳寒身上的要害戳去!
  所幸二人都衣衫整肃,并没有昨晚那般香艳情形,浅夕目不转睛盯紧了二人。
  密不透风的剑招,狠辣无情。混乱决绝的招式,却让人觉出泄愤般的悲伤…浅夕不禁又想起昨晚两人的抵死缠绵,是什么,让这对相爱弥深的人不能厮守一处?江湖中,师兄妹做夫妻的比比皆是,有多大的阻碍,非要将两人逼到相杀的地步?
  浅夕兀自审视思索,姬欢眼角已有泪痕,猛得旋身退立在山石上,笑得如顽石中生出的彼岸花一般。
  靳寒胸腔起伏,俊朗的眉宇间难掩心恸。
  小巧的下颌一抬,姬欢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事物,朝空中一抛,挥剑就要斩成碎片。
  乌鞭窜出,卷了那一方散开的锦帛,靳寒飞身而出,搂住姬欢的纤腰,几个纵跃将她带进了云母车。
  长剑从空中掉落,剑刃上一抹血痕。
  宽大的云母车震动,可以想象姬欢在里头怎样扑打挣扎。
  浅夕只隐隐听得靳寒低低一句:「我随你去…」里头的打斗就渐渐缓和了下去。
  一众看热闹的仆役,望天散开,都各自佯作忙碌。
  只有浅夕脚下生根一般,挪不动半分。扶住身旁一棵小松,浅夕眼中震惊,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倘若她真的只是无依孤女,倘若她只是秦浅夕,她一定不会认得。可她前世是将门嫡女,是端静公主!那一方玄色打底、红丝线绣出朱雀与辟邪图案的锦帛是何物,她最清楚不过
  那是大燕国的国书!
  是两国往来之时,惠帝亲自用印,正式送抵另一国国君的国书!为什么会在这两人手中,他们是柔然国皇族中人么?
  是靳寒?不会。莫说这个名字太陌生。倘真是柔然皇族中人,绝不会如他这般抛头露面,毫无避忌!
  难不成是姬欢?
  生得那般娇小,竟是柔然女子!
  姬欢,姬欢…浅夕阖了眼,低头细想,想要忆起所有她知道的,关于柔然的一切。
  姬,欢。
  眸色浓沉,浅夕忽然想起大宫中一桩无头传言。说是柔然帝君有位帝姬,名唤卿欢,因相貌丑陋,性情恣意,难于众姊妹相处,便自己跑去圣地香山修行!
  绝香谷…难道姬欢就是柔然国的那位卿欢帝姬?
  可是这样柔媚的容貌,虽不是绝色佳人,也决计扯不到丑陋上去…忽然想到什么,浅夕不由心头一动。
  日落月升。
  姬欢那样激动,车队自然要在山上多耽搁一日。
  晚间,浅夕又悄悄去寻了泉眼泡身。
  温泉水含有少量的硫磺,最有益皮肤伤口。不同于昨天,想了整整一日的浅夕,口中咬紧一块绢帕,忍痛揉搓着一身快要脱落的死皮。
  她必须快些恢复!
  这样的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冥冥中,连天意也站在她这一边,她怎能还像从前那样懵懂无知,无所作为!
  如今,恰逢惠帝张罗四国联盟之时。两国结盟,不是交换质子,就是联姻。
  惠帝只有一个太子,浅夕出事前,就曾听说岳山王的小世子慕容澈进宫觐见。那么,以大燕与代凉多年友邦的关系,小世子极有可能是去往代凉为质,代凉的承宗帝不会与大燕为难。
  而柔然国,则可能选择与大燕联姻。因为惠帝有两位小公主,乃静妃、柔妃所出,身份尊贵。柔然帝君只需也选出一位帝姬来远嫁,这样结成联盟,双方既显得有诚意,又没有交换皇子为质的相互掣肘。
  这份联姻结盟的国书,此刻就在姬欢手中。就说明柔然帝君多半属意卿欢帝姬去大燕,只是并不知晓卿欢竟已与她的师哥两情相悦,两人业已尝了云雨欢愉。
  难怪靳寒会说,「我随你去…」
  他是打算舍弃男儿尊严,以卫侍的身份,继续陪伴卿欢,与她在一处么?
  抬眼望着雪夜中星空,浅夕的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锁骨。昨日,她就发现那里的血斑斓消失了。
第219章帝姬
  是兆示么?从前,这里是一粒凝固的小血珠儿般凸起的胭脂痣。浅夕一想起姬欢眉心的那粒朱砂小痣,就觉得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虽然她对那封国书和姬欢身份的猜测,现在都还无法证实。但是不勉力尝试一番,岂非错失良机!果真猜错,她只需设法脱身便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那身骇人可怖的皮囊,稍加改变回到大燕,她自有办法联络白家从前的故旧。
  可姬欢若真是柔然帝姬,她就会白白浪费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天空又下起了雪。
  姬欢足足在雪山上耽搁了三日,才勉强平复心情,下山出关。
  香雪看着浅夕稀疏的头发,好心给她寻了一块头巾,浅夕索性连难看的脸也一齐遮住。
  身上红紫斑斓的痂几乎已经褪尽,一旦走动,尚且柔嫩的肌肤在棉布的摩擦下,就会阵阵生疼。浅夕一路咬牙隐忍,一瘸一拐跟在云母车后,随众人一起出了郢水关。
  果然,进了柔然国境,第三日,姬欢一行便被恭敬的迎进一间官舍。
  而迎接她们的官员,决计不是什么小小的丞驿。
  受到款待,姬欢仿似极受用一般,住下就再不肯走了。浅夕知道她是有心拖延,不过只为了与爱人多厮守几日。
  一切尚不到火候,人只有被逼的走投无路、命悬一线之时,才会铤而走险!
  姬欢可以随意收留一个奴婢,但事关两国邦交,身为帝姬,她就算再恣意妄为,也会知道其中利害。
  浅夕耐心地蛰伏,只等待姬欢被爱情冲昏头,歇斯底里、痛苦崩溃的前刻…
  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为浅夕能等,柔然帝君却等不得,四国结盟亦等不得!
  鸿翎急使接连送来密信催促,几位官阶越来越大的柔然官员,频频造访。姬欢每次都会摔砸器物,发脾气。
  直到有一日,浅夕看见她抓着信函,无助的哭倒在房中,被靳寒拥在怀里,抱进内寝。
  时机已到!毫不犹豫,浅夕转身就去找香雪,当着小丫头的面揭了自己遮脸的头巾。
  香雪顿时大惊:「你,你的脸,你是装的!」
  「不,不…」一径摇手否认,浅夕眉梢眼角都是惊喜:「香雪,这一定是我跟了谷主,谷主带给我的福荫,还有香雪你的帮助。」
  「你胡说,我才没有帮你。」香雪正要痛骂浅夕,却不想倒被浅夕绕进去,立时瞪圆了眼睛反驳。
  「香雪,你听我说。」浅夕一脸恳切:「从前我也是正常女孩儿家的样子,后来被自家亲姐妹下了药,才全身溃烂,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自从跟谷主上雪山,泡了三日温泉水,那些个硬皮就开始松脱,起初我还不敢信,直到前两天我沐浴时,发现身上恢复的和从前一样,我才知道此番一定是得了谷主的福,沾了香雪你的光!不然…」
  浅夕说着就热泪盈眶,捂唇哭出声来。
  看着面前喜极而泣,一脸感激的浅夕,香雪有些晕乎。
  说起来,仿佛确实是她允了浅夕去洗温泉浴。但是,她只是怕浅夕在外游荡漂泊,身上不干净。想着横竖是现成的温泉水,多洗几次,便可以将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虱蚤清理干净。
  何时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歪打正着?
  眯起小眼审视,香雪只见浅夕额头和脸颊边都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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