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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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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上一世,竟是自己负了他…
  玉手紧扣身边粗粝的湖石,浅夕泪眼迷蒙。她只知自己心痛自苦,却不想他亦这般度日如年,她尚有弟弟陪在身边,聊以慰藉,他却只能一人独坐湖心看着这一池残荷。
  「夕儿…」
  蓦然回首,高大的身影,玄色蟒袍,修眉肆意如剑,眸光却只为她一人而温柔。
  「琰…」
  泪落如珠,浅夕望了眼前形容消瘦的人,想要如往常一样过去拥了他的手臂,倚在他肩头大哭一场。脚下如同生根一般,没有办法挪动半分。前世种种,让今生的自己如何面对?他这样孤寂了六年,心里也是怨着自己的吧!
  凄然一笑,浅夕拂了腮畔的泪珠,避开他的目光,恍恍渺渺道:「这园子好是好,就是太清冷了些。王爷剑伤才愈,日后还是少来些,仔细湖风伤了身。」
  方才,慕容琰正回栖月阁,就见绿芜心急如焚而来,直说娘娘被人诱去荷园了,要看什么残荷。慕容琰闻听,匆匆赶来荷园,就见浅夕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全没了素日的冷静淡然。
  「夕儿并非你想的那样,这园子…」
  「王爷。」浅夕急急打断。
  她不想听,昨夜两人情意缱绻,他还抱了自己说,「夕儿,不要离开本王,这一生,下一世,永远…」
  山盟海誓言犹在耳,他要解释什么?
  说来这园子,不过只是习惯,对于从前那个不解风情、冷情又自私的端静公主,他早已放下了么?还是说,曾经那个风华绝世的人影儿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再也容不得旁人…
  不管哪一个答案,她只怕她听了,都要将这心碎成齑粉。
  盈盈站定,浅夕止了泪,眼中决意:「方才听她们说,王爷建这园子,是为了端静宛公主,是么?」
  慕容琰皱眉不语。
  「宛公主已然故去一年多了,王爷还早晚来这沧澜池,是放不下故人,还是搁不下心头多年的疑惑?」浅夕眸色幽深。
  「夕儿,你想说什么?」慕容琰心头一颤。
  浅夕勾勾唇角,笑不达眼底。
  往事已矣,她再无法挽回改变,但是这一个解释,她实在欠慕容琰太久。上一世,她就是太好强,便是在费嬷嬷、白毓面前,她也不曾吐露半分。又或者,嬷嬷根本就是知道的吧!
  微垂了眼,浅夕一字一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王爷一往情深,苍天可鉴。想来宛公主也不过就是个寻常女子,王爷一番心意她岂能不知?有情人终未成眷属,或者她…她是有苦衷也未可知。」
  「王爷为何不去问一问,譬如,曾为公主看诊的章太医。白,白小侯爷曾说,每每公主请脉,总不让他进殿。」
第175章天差地别
  羽翅般的长睫阻隔了心意,慕容琰定定看着眼前,明明心碎,还要强撑的小人儿。'首发)
  「本王会去问。」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忧,慕容琰还有半句未曾出口:假如夕儿你想我去问,本王便去。
  「那就好,妾身告退。」浅夕匆匆福身离去,如同逃离一般。
  捏紧了拳,强压下拉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慕容琰望了浅夕单薄的背影,忽然朗声道:「本王今日去了白府!」
  猛地停住脚步,浅夕愕然回头。
  「烈侯遇害的案子,已初显端倪,本王已都告诉了白毓,教他安心静候,莫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徒惹横祸。如今,他每日都在府中跟着韦天枫习武练剑。」顿了顿,慕容琰又道:「此案牵涉虽大,本王也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烈侯终能沉冤得雪,宛公主亦可安心九泉。」浅夕心思飘摇,身形不稳。
  「所以,昨晚本王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她泉下有知,知道了可以安心。」磁沉的声音在风中如长长的叹息,慕容琰望了浅夕的小脸,满眼都是「夕儿,你何时能了解本王的心意」的凝重。
  浅夕心里重重一颤,慕容琰这是在向她解释么?可她并没有怪他。
  蓦然转身,浅夕飞也似的逃离。
  午膳、晚膳都是食不知味,晚间躺在慕容琰怀中,浅夕还僵硬的如一根树枝。
  栖月阁里,全是沉重的气氛。
  王爷不开口,绿芜、彩薇也不敢再贸然说什么。
  次日,浅夕让绿芜开了箱笼,亲自选了玄色的云纹织锦和金线出来,说是想亲手替慕容琰制一顶斗篷和冬靴御寒。而后,她便常常独自坐下窗下一针一线做得仔细。
  慕容琰回来,两人也难得言语。
  这晚,慕容琰终于望了灯下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忍不下去:「本王去问过了,章太医说,宛儿她中刀伤了赤宫,不能再诞育子嗣,连之后熬那几年下来,都是极不容易的。」
  这些话,他早就在宛儿离世后,从章太医那里逼问出来了。何况,他始终不认为,这会是宛儿对他避而不见的理由。因为在慕容琰看来,或许只有像烈侯被害这样的事,才会让身为女儿的白宛绝情弃爱。
  男人与女子的想法,总是这样天差地别…
  绣针又扎在了手指上,浅夕悄悄背身:「宛公主也是可怜之人,不能与王爷举案齐眉、执手偕老,是她无福。」
  慕容琰瞪眼气结,望着那小小又低了头的背影,一时语塞,心里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晚间,拥了她在怀里,悉心怜爱。
  从头到尾,浅夕都闭了眼,怎么哄也不肯看他。
  偏这两日,他查实严望山罪行的物证,正一一落实。秦鸿谦也已被惊动,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只能先由浅夕使着性子,慢慢开解。
  这厢,浅夕在栖月阁,捧了斗篷绣得昏天暗地,那边,秦鸿谦几次约见慕容琰,慕容琰都避而不见。
  玄机六影到底不负慕容琰所望,当年一应账册证据皆已找到,害意外收获了一本战死兵士的名册!
  严望山曾在数次战役中,瞒报、谎报死亡兵士人数,悄悄纠集了一队千人死士。后来,这些死士下落不明,想来就是罗诘天所说挖空小驼峰后,被毒死的那些兵士模样的壮汉。
  一是物资、二是虚假的伤亡名单,仅此两项,严望山便已难逃革职查办!
  眼见着慕容琰谋划已成,随时准备揭开惊天大案,秦鸿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无奈之下,愣是让秦修言在裕王府门口堵了慕容琰,邀其一叙。
  不看僧面看佛面,想着浅夕还在栖月阁里伤心别扭,总不好将秦修言晾在自己府门口,这若是让浅夕知道,又是…慕容琰思虑一番,到底应约。
  城东,秦家别院,秦修言守在院子里,着实奇怪一向避裕王之不及的父亲,这样火急火燎地要找慕容琰密议,还非让自己出面不可。
  屋里,秦鸿谦更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眼前这位年轻的嫡皇叔,可不是好挟制的,他可不认为,能请了人来,事情便一定能解决。
  打起精神,两人坐定,秦鸿谦张口就是安抚:「王爷近日所为,皇上那里,老臣可是只字未提。」
  不过换来的,却是慕容琰冷嘲热讽:「那还真是辛苦老丞相,夹在中间两面做人了!」
  秦鸿谦满口苦涩,话却依旧老辣:「老臣是臣,王爷也是臣,何来两面做人一说。」
  这机锋打的好,是在暗讽他调查此案,就是有不臣之心了么?可是,秦鸿谦这样说,岂非摆明了暗示惠帝与这案子脱不得干系?秦相这等老谋深算之人,说话又怎会有这样大的漏洞?
  淡然微笑,慕容琰默然不语,好整以暇看了秦鸿谦,等着他先亮底。
  秦鸿谦也不绕弯子,无奈直言道:「先帝对王爷多有重托,这老臣是知道的。不管王爷与老臣从前有多少分歧,但都是为了大燕江山社稷,都是为了皇上。」
  「老臣是替皇上隐瞒了许多事,可今天,老臣敢以性命在王爷面前起誓,烈侯之死,确不是皇上授意所为。」
  「哦?」慕容琰挑眉。
  见慕容琰眼中兴然,秦鸿谦字斟句酌道:「王爷是识时务的真英杰,如今四海归心,皇上江山稳固,假如此事真的与皇上有干系,老臣定会劝皇上向天下人发一道罪己诏!」
  慕容琰眼神微眯。这样捧他,说他识时务,意思不就是说如今惠帝已稳坐江山,就算他翻了旧案出来,对惠帝的皇权也无任何影响么?秦鸿谦这样开诚布公,是什么底气!
  不用问,秦鸿谦也知慕容琰此刻想什么,当即又道:「老臣不止是皇上之臣,亦是大燕之臣。皇上行为不端,老臣若不劝谏,将来何面目去见先帝?」
  「当年,犬子将太仆寺得到的那张《郁山工事图》带回家,还有一些粮草、物资的账目,老臣看过后,当晚就去找了皇上。」
第176章真相大白
  知道慕容琰不会仅凭几句空言就被打动,秦鸿谦将当年的君臣密事都一一道出。
  「老臣虽不才,却胜在对皇上还有几分了解。彼时,皇上将严望山收为己用,颇费了一番心思,中间是由严望山的一位挚友雨墨先生牵线。」
  「严望山一直在王爷麾下,于涿郡是何时结识那位雨墨先生的,王爷一查便知!试想,那时皇上才刚刚将严望山收归,尚在考验之际,怎会授他去行这等惊天大事?不怕反受其害么!」
  慕容琰微微动容,他何尝愿意惠帝真的如此无道。为了皇位,为了那些无稽之谈,就把大燕将士的性命视为草芥,置大燕安危于不顾!
  秦鸿谦愈发恳切解释道:「当年,先帝病重,皇上对王爷确有忌惮。招揽王爷身边之人,也是为了知晓王爷举动,求个安心。虽有疑君之意,却并无害君之心…望王爷可以体谅。」
  「那严望山戍边已久,早就心思浮动,经雨墨先生一番巧舌如簧,便想做辅君功臣,一日登天。才犯下这等丧心病狂的惊天罪行。」
  这话便是彻底将惠帝摘了个干干净净,慕容琰心中冷笑,目光更是斜睨了秦鸿谦:「如此,老丞相算是承认了烈侯及那三万白家军,确是死于奸人谋害么?」
  秦鸿谦脸上红白一阵儿,亦只能无语。
  怒火中烧,慕容琰自椅上倾身望了秦鸿谦:「秦相也知这是惊天罪行么?那为何还要瞒下那张工事图,欺天下人,令严望山逍遥法外!秦相与帮凶何异?」
  秦鸿谦老脸挂不住,当即也怒道:「先帝已然去了五六年了,王爷的大将军印又为何还不交出来?王爷从来手握重兵,如今更是挟军权以制天子,让圣上如何不生疑?」
  「哈哈哈…」
  说到底就是不放心他,就是恨不能除他而后快!
  慕容琰仰天大笑,健臂挥出,手凌空一指:「西边强魏对我大燕还虎视眈眈,老丞相是打算老骥伏枥,还是想让皇上御驾亲征?这么多年,老丞相在朝中逞惯了口舌之快,上了战场,当心闪着舌头!」
  「你!」秦鸿谦差点儿被慕容琰气歪了鼻子。
  不欢而散,慕容琰虽然讥讽了秦鸿谦,对秦鸿谦所言中,惠帝招揽严望山,只是想了解自己的行为动向一事,也不以为然。但,还是当天就传令玄机六影,即刻去调查雨墨先生与严望山的相交过往。
  有的放矢,几日下来,当时的陈年旧事一一清查。
  天枢阁里,玄机六影向慕容琰禀报详情。
  那位雨墨先生果然是惠帝潜邸时的幕宾,而他得以结识严望山,也的确是在开挖小驼峰之前大约两三个月。这样短的时间,严望山实在不足以取信惠帝。何况,那时惠帝在远隔千里的京城,替严望山定下挖山断路,害死白濯这个局,委实不大可能。
  那么,秦鸿谦对天起誓,说谋害白濯并不是惠帝授意,理当可信。
  依司徒盛猜测,当年,惠帝用雨墨先生招揽了严望山后,多半是授意让其设法消极战事,拖延战局,好将王爷长久羁绊在涿郡,以免赶在先帝驾崩前回京,影响惠帝顺利登基。
  而严望山则深知决战将近,机会不多,立功心切之下,就想铤而走险,好在新君那里博一个大前程。所以,打听到「钻天鼠」罗诘天这么个人后,严望山便想着利用自己修建山谷栈道的便利,挖空小驼峰,定下这么一条不顾后果的险计。
  如此说来,谋害烈侯的真凶是严望山无疑,而惠帝则是造成惨案的间接推手!
  真相多少有点儿出乎司徒盛的意料,沉吟良久,老司徒恭敬望了慕容琰道:「老朽还在宫中供奉时,常听先帝说,王爷比皇上更像他,宅心仁厚…老朽一直不解,今日,老朽愧解了!」
  自打白宛死后,爆出烈侯被害之事,司徒盛就开始渐渐疑心惠帝,生了拥慕容琰为帝的废立之心。如今真相如斯,惠帝罪不至死,司徒盛也算一窥自己的真心。其实,不管惠帝是否失德,他心底里都是更希望王爷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俯瞰天下的吧。
  「王爷,打算如何定案?」司徒盛躬身征询。
  凤目微眯良久,慕容琰沉毅道:「一位护国将军!三万将士!严氏需诛九族,方可平军心民愤…至于皇上,下一道罪己诏,向故者和万千将士、天下臣民忏失察之罪!」
  缓缓点头,司徒盛亦觉公允。
  一件尘封六年,纠葛六年的惊天大案,总算盖棺定论。
  浅夕坐在栖月阁的窗下,根本不知父亲死因已然真相大白。
  玄色的织金斗篷已然完工,折好放在一旁,今日一早她又开始忙碌冬靴。绵软厚实的鞋底,针扎过去,每每都会刺到手指,身边一张素帕上都是斑斑血渍。
  绿芜知道小姐这是求静心,却静不下来。
  不好说破,绿芜只得拿了上前药膏劝道:「娘娘,瞧瞧您这手,王爷见了只怕又要责问奴婢们了。」
  顺手接过针线,又含笑试探:「不如这些粗累些的,就奴婢来代劳吧,娘娘就专心做鞋面儿,这样王爷也能早些上脚…」
  不说还罢,一说,浅夕搁下药膏,又把针线夺了回去,闷头不语。
  彩薇在一旁都快急出病来。
  恰时,一个小丫头进来,在她耳边耳语,彩薇一听就竖了眉毛。
  怒冲冲出去,如心正跪在廊下,彩薇才不管她是不是先帝赐下的人,一声不吭,拉了她就往门外走。如心一时也被吓住,硬生生被彩薇扯出院子。
  「寒了我家娘娘的心,还敢在娘娘面前碍眼、求恩典,你们两姐妹是嫌害我家娘娘还不够么?」
  刚说了一句,彩薇就猛地住嘴。如心一回头,只见慕容琰已在十步之外,当即吓得软了腿,垂头跪在地上。
  「还不快走!」
  沉声低喝一句,彩薇就上前蹲着福礼迎接。
  慕容琰只做没见两人的异状,随口问道:「你家娘娘呢,还是那个样子么?」
第177章问心
  彩薇飞快一抬头,瘪了嘴,低头不语。
  一阵寒意,如心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当下头磕得咯噔一下,瑟缩道:「奴婢告退。」
  看如心仓皇而去,彩薇稍稍解气,红了眼仰头望着慕容琰道:「王爷劝劝我们家娘娘吧,手上几百个针眼儿都有了,绿芜姐姐说娘娘那是想静心,静不了…王爷,您不知道,娘娘是个实心人,便是奴婢这样萤草一样的人,犯了错,娘娘也不许自己掌嘴,一味爱惜教导奴婢。」
  「奴婢自知不会说话,比方不当。但是娘娘对王爷,真的是心疼得不得了,绝不会做那等拈酸吃醋之事,更不会跟王爷置气!求王爷怜意…」
  看着一心护主的彩薇,慕容琰眸光闪了几下。是了,陪着浅夕去泻玉坊算计娄霖义的,可不就是这个丫头,一个两个倒都是聪明、死忠的人。
  点点头,慕容琰进了院门,彩薇却远远听见一声轻叹,「本王倒宁愿她是拈酸吃醋…」
  彩薇如今渐渐知事,郭妈妈平日也说得多了,在后头缓缓咂么出王爷话里的味道来,当即小脸一喜,跟进房里去,就对着绿芜挤眉弄眼。
  绿芜领会出意思,立时起身捧了一旁漆盘里的斗篷,跪在衣镜前,举过头顶。
  「娘娘亲手绣的斗篷,刚还说要请王爷来了试一试,看看哪里不合身再改一改,可巧王爷今儿来得这样早。」
  「是么?」慕容琰听了,乐得与两个丫头唱和,踱去衣镜前肃一肃衣领,一副等着伺候更衣的模样。
  窗下没有动静。
  「咳咳」慕容琰提高了声音清咳,浅夕回头就见两个丫头齐齐围着那人跪着,一人捧衣,一人捧茶。
  看见浅夕转身,慕容琰就端起热茶啜一口,彩薇恭恭敬敬低头捧着盘子伺候,浅夕无奈,只得搁了针线亲自过去。
  绒呢的缎面儿织金斗篷,抖开来披在慕容琰肩上,浅夕踮脚吃力。
  握了她的手将斗篷拢好,慕容琰看着浅夕,眸光一瞬不瞬。
  浅夕只做无知无觉,替他打好颈间的结,就躬身看看四处是否都合身服帖,手却一把被慕容琰握住,塞进胸口的衣襟里。
  吃了一惊,浅夕下意识顾盼挣扎。
  绿芜、彩薇早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连房门都掩得好好儿的。
  愈发伸手去推,慕容琰索性扯开衣襟,将她的小手抵按在热烫的心膛上,又一把抱了她压在软榻之上,俯身凝看:「夕儿,你想知道什么,问这里?」
  目光躲闪,良久,浅夕才嚅嗫:「妾无所问…」
  「说真话!」
  慕容琰扳过那张惨兮兮的小脸。
  「王爷…王爷,可有怨过宛公主?」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浅夕心头一松,接着便是紧张。
  慕容琰稍稍放开她些,支肘侧卧一边,轻描淡写答道:「夕儿怎知本王曾经心生怨艾?到底还是夕儿更知本王心。」
  似笑非笑一样的俊颜,浅夕傻傻地愣住,他竟真的恼了自己。
  「公主她冷待王爷,也是逼不得已…」浅夕微微心酸。
  「是,所以本王知道了她是因为心里挂碍着父仇,才那样自苦,本王再多怨艾也都散了…都是本王不好,没有及早察觉,才让她抱憾而去。」多年深藏心底的话,不曾料想还能有说出来的一日,原来可以倾诉的感觉这样好。
  大眼呆傻,浅夕心里又是温暖,又是疑惑:「可我…可宛公主她不是因为伤了身子,命不久矣,又不能诞育子嗣才自卑自怜躲着王爷的么?」
  「是么?」慕容琰挑眉:「不会!你不了解宛儿,她倔强坚韧,是个志坚如铁的女子,还曾为白将军出谋划策,连老司徒都说她是女中巾帼,男子也自叹弗如。她只会为了父仇绝情弃爱,却绝不会自怜自弃。」
  怎么会这样?如坠云雾一般,浅夕微张了小嘴发怔。
  慕容琰却眸光微闪,稳稳地看了她良久,肃色道:「又或者…本王根本就不曾了解过她。那样短的时日,她日日在病榻上煎熬挣扎,莫说她的性情、心事,便是连她素日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本王至今都还来不及知晓…」
  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一般,浅夕眼中一热,猛得用力搂了慕容琰颈项,两人差点儿齐齐从软榻上滚落:「阿琰,我都告诉你,告诉你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最爱吃什么…」
  热泪盈眶,浅夕最后的坚守终于崩散。
  「轻,轻点儿,本王要喘不上气了!」慕容琰挣扎着拉扯了浅夕圈在颈上的手,表情夸张。
  「呃」浅夕忙松了手,一脸紧张:「都怪我,我急了些,阿琰,你知道么,我…」
  秘密仿佛随时要破壳而出一般,慕容琰却充耳不闻,斯条慢理松了松衣领,打断她的话道:「知道,知道…日日一同用膳,你最喜吃什么,本王还能不知么?」
  「你知道,是什么?」虽然岔了话,浅夕还是大眼惊喜,一脸期待地望他。
  翻身躺好,望着屋顶的承尘,慕容琰沉思半晌,吐出一个字:「糖。」
  「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浅夕想起生辰宴那晚,自己吃掉的那半桌子糕点、糖块儿,就红了脸滚进慕容琰怀中揉搓不依:「那日不一样,那日是…」
  「那日是什么?」幽深的眸里如揉碎了阳光一般,慕容琰眼中全是戏谑,托了她的臀抱她伏在自己怀中,勾唇微笑。
  那日分明是被他折腾了一早上,又睡了一整天饿的!可这话,教浅夕如何出口,只好由他取笑。
  顽笑一回,浅夕乖顺地伏在他胸前,咬了粉唇,决意地抬头,声音轻如叹息:「阿琰,你知道么,其实我…」
  分明就是想要旧话重提,慕容琰却神情悠远莫测,像是陷入了另一段情绪,将浅夕的小脑袋按回胸前,徐徐道:「夕儿,你知道人常说的『心如槁木死灰』,是怎样的感觉么?」
第178章情深无俦
  心中一颤,浅夕下意识揪了慕容琰胸前的衣襟,默然紧张。
  「那样的感觉,从你进王府的第一日,本王就记不起来了…本王不许任何人进那园子,不许任何人去碰那池里荷花,可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总让本王忆起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揽了浅夕的肩轻揉抚慰,慕容琰愈发平静:「夕儿,陪在本王身边,永远不要让本王再想起那样的感觉,可好?」
  深深地阖眼,泪顺着鼻腔流入心底,浅夕唇畔绽开了动人的微笑:「好,当然好…」
  眼前的一切如此完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没有上一世的相思磨折,没有那样绝望的两两相望,没有至死都无法吐露的遗憾,更没有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就这样相爱、相拥、相守,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么?
  早已情动,慕容琰俯身就吻,唇舌间的起舞,如抵死缠绵,再也心无挂碍的两人,身心交融。
  宽大斗篷笼住激烈的交缠,掀了浅夕的衣裙,陷身在她温柔的包围之中,慕容琰紧紧锢了她在怀中,用最直接的方式宣示占有。
  温暖如春的内寝里是浅夕动情的嘤咛,怀中盈抱的都是她的娇软馨香,慕容琰近乎不知疲倦的索取。
  他不知道是什么神鬼之事,又让上苍赐下浅夕在他身边,就如同仙子精灵一般,来偿前世宛儿欠下的情债。还有烈侯的案子也出奇的顺利,或许所有人都觉是好事,只有他深觉不祥。
  他不许!他不许浅夕只是在他身边昙花一现,了却了前情未了愿,便又会眨眼不见。
  他已失去一次,这一回,浅夕就在他身边,在他怀中,他绝不会再有任何疏失,再弄丢一次。
  什么秘密,什么真相都让它见鬼去!不管是浅夕还是宛儿,是人还是鬼,他只要将他眼前挚爱之人,好好留在身边,今生,来世,永远…
  情深无俦,时间似乎都要为了他们而驻留。
  不知过了多久,浅夕昏昏醒来时,人已干干净净躺在榻上,身边还有慕容琰专注注视的笑颜。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玉瓷般的脸颊,慕容琰松口气一般叹息:「夕儿,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久得本王以为你不肯醒过来了。」
  「瞎说。」
  浅夕忽的坐起,腰间微酸,只得一手撑在枕上。
  慕容琰忙扶了她腰肢:「做什么起来这样急!」
  「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今生、来世,阿琰,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浅夕鼓着小嘴信誓旦旦。
  慕容琰微愣一下,手指就在她鼻尖轻轻一刮,笑道:「傻丫头,这话该本王来说。」
  窗外微微亮起,是绿芜、彩薇听见主子们在房里细语,便点了廊下的灯。
  该是晚膳的时候了,连日来,就今儿浅夕才觉出肚子饿。
  慕容琰拿了雪兔毛儿的半臂小袄与她穿上,浅夕这才看见自己十个手指尖儿都被细绢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
  「别动,刚上了药,本王才一个一个裹起来的。」
  浅夕噗嗤一笑,翘着两只小指道:「这个两个仿似没有伤着吧,怎么也裹起来?」
  「本王也没见过,谁做个衣裳能把手指都戳成这样的,都包起来,免得你明日又把这两个也弄伤。」
  「…」
  两人相扶着从内寝出来,绿芜、彩薇带了一众小丫头鱼贯而入,掌灯的,捧盥洗之物的,上膳食的…热热闹闹,如过节一般。
  净手坐下,浅夕看见桌上热气氤氲的菜肴里,赫然有一碟牛乳花生糕,就红了脸。
  「这个,撤下去!」
  「本王吃着甚好,照这个再上一碟,给你家娘娘。」
  银箸夹了糕,慕容琰缓缓咀嚼,一脸满足。
  「喏!」
  彩薇飞也似的去了小厨房,一会儿不止牛乳糕,山药桂花糕也端了一碟上来。
  浅夕气得眼睛发直:「你这丫头,谁是你家主子也不认了么?胳膊肘朝哪儿拐!」
  「娘娘是奴婢的主子,王爷是这王府的主子,奴婢自然是胳膊肘朝自家拐!」彩薇隔了桌子站得远远地,正经回话。
  满屋子小丫头都知道她是在主子跟前最得脸的近身儿人,都纷纷跟着抿嘴吃吃笑着应景儿。
  「哈哈哈…」慕容琰已经畅笑了咽下最后一块儿糕,揉了浅夕发顶道:「好了,莫再置气,本王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今儿晚上,一人一碟糖糕赏下去。快,给你们家主子谢恩吧,不然今晚本王也不要吃了。」
  一人一碟的吃,还不是取笑?浅夕气结。
  灯影儿里已齐刷刷跪下去:「谢夕妃娘娘赏膳!」
  浅夕鼓嘴一转头,身边人轻衣缓带,玉环束发,稳如山峦一样的身姿,灿如星辰一样的眸,眉宇间畅然的笑意,如冰原上的阳光一样耀目。
  浅夕有些恍惚痴然。
  唇边喂来一块桂花糕,噙一口,果然芬芳馥郁,齿颊香甜。
  一顿晚膳下来,满屋子丫头就见着自家王爷,自己吃一口,喂着夕妃娘娘又一口,虽然夕妃娘娘伤了指尖,却也不是连筷子都拿不起。
  看来素心是徒劳一场不说,那荷园的往事,只怕也真的如烟而散了。
  端的是情意绵满的一餐,浅夕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外头风大,慕容琰只能抱了她坐在椅上,揉着肚子消食。
  瞧她双目顾盼有神,精神极好,又想着自己明日就要上朝,又是一番唇枪舌战。慕容琰沉吟片刻,还将自己见过秦鸿谦的事,一一道出。
  「什么?王,王爷的意思是…」纵然慕容琰用了最和婉的方式,浅夕还是惊得耳畔嗡嗡。
  郁山还没去,父亲的案子便水落石出了么?真凶竟然已经找到!
  浅夕无论如何无法置信。
  「是,是严望山,都是本王治下不严,一心只想着驱除狄戎骑驽,才会有这样的疏失,令烈侯白白牺牲。」慕容琰神色凝重,一一从惠帝疑心,说道雨墨先生接近严望山,再说到严望山丧心病狂的险计。
第179章姐弟情深
  浅夕失神惊望了桌上的灯烛,心中如怒海翻腾。
  居然是严望山!居然是他为了一己私利,设下毒计!害了父亲和整整三万将士。
  怕浅夕忧心过甚,慕容琰刻意弱化了惠帝与雨墨先生的关联,只说惠帝是希望严望山做耳目,盯紧自己在涿郡的动向,关键时刻,阻挠自己回京。但是严望山戍边已久,立功心切,一心想要回京封侯拜相,所以才会这么铤而走险。
  握紧浅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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