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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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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定神闲,绿芜、彩薇都挺直了腰杆儿。
  那面无表情的四婢又站了一会儿,见确乎无事,便留下两人去旁边的耳房值夜,另外两人默然退下,看也没看她们三人一眼。
  彩薇顿时泄了气,直觉讨厌这四个老婢女。
  赵氏把两个丫头也赶去歇息,说自己年纪大了觉少,要守这头一夜。
  二人想着明日还要给小姐争脸,乌眼白脸的也不好看,是以并没推辞,匆匆去到另一边儿的耳房歇了。
  秦府里,洛氏一样在为浅夕牵肠挂肚,恨不能此刻去趟王府问一问才安心。
  「夕儿屋里的灯都吩咐丫头们守着呢吧,那院子偏,下人们别都去躲懒了。」洛氏又从枕上撑身起来,问身边的夫君。
  睡眼迷蒙,秦修言不禁失笑,安慰妻子说:向婆子带人守着呢,不会偷懒的。
  洛氏还要说什么,秦修言已然伸手探入衣襟,覆在她日渐丰盈柔软上摩挲,唇也在她手臂上印吻。
  「言郎,要再等两个月才使得…」洛氏微微气喘。
  「我知道,只是亲一亲。」还有一句秦修言没说,只有这样儿,你才不会胡思乱想。
  闲听苑里,一室春。
  晖露园则骤然冷清,本就偏僻宁静的院子,此刻纵然灯火通明,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与热闹。
  院外的桂树下,秦阆穿了单薄的衫子伫立良久。
  这满院的灯火,是表的女儿而点起的。他以为到这里来看看,可以安抚他痛之入髓的心。哪知,直到到了这里,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动了什么心思!
  从浅夕亲事定下来的那日起,他就天天出门,不肯归家。他不想看见那样欢喜的场面,也没有办法愉快的接受浅夕出嫁的事实。
  他不是坊间那些不顾伦理的纨绔子,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就…
  捏握得麻木的拳重重击在树上,他闷头冷冷地笑:秦阆啊,秦阆。你能给她什么,除了羞辱…裕王殿下那样的人,才是她的良配。收起你那龌龊心思,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守护她,否则,日后你连见她一见的资格也没有了…
  决绝的转身,步伐沉重,连月色都凄迷。
  夜风瑟瑟,西大院儿雪月轩里,竟然有断断续续的儿歌传来。
  云雾似的帐帘里,秦月曦已经睡沉了,惨无人色的脸扭曲变形,唇边却有着孩童般无忌的笑颜。
  严氏停了沙哑的吟唱,替女儿掖掖被角,放下帐帘,退身出去。疲惫的背影微微佝偻,发髻里,丝丝白发在烛光里一闪,便没入了门外的黑暗。
  裕王府里,众人一梦酣沉,再醒来时已是天光。
  浅夕一身舒坦,拥着被子蹭了蹭脸,香软舒服,待睁开眼,看见是陌生的房间,才想起自己已是出嫁为人妇了。
  寝殿般宽绰的内室,榻上、屋里都没有慕容琰的影子,揉眼坐起,浅夕正欲唤绿芜进来伺候梳洗,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繁缛的礼服不见了,只余下舒适的中衣,倒还是穿得整整齐齐的,让她稍稍心安。再摸摸头上,除了绾发的玉环,那些横七竖八的东西都被摘掉了。
  「笃笃」有人叩门。
  「庶妃娘娘醒了么?」是赵氏的声音。
  浅夕楞了一下,想起是问自己,忙应声起来。
  绿芜、彩薇捧了盥洗之物进来,精神奕奕的屈膝向浅夕问安。
  浅夕朝外头大开的房门瞄一眼,并不见有生人,便笑道:「哪里就这么大规矩,没得累死人。」
  赵氏居然也没有反驳,只是催促梳洗。
  只看赵氏打量自己的眼神,浅夕就知昨晚替自己换下衣物簪环的人不是她,难道是慕容琰不成?未及细思,彩薇已经捧来了轻软的襦裙,浅夕微怔,旋即就明白过来。
  现在整个王府就慕容琰一个主子,既没有高堂父母,没有兄长妯娌,也没有正妃,而以她庶妃的身份,又还不够格入宫谢恩。是以,她实在不必在家里穿那些繁缛的大衣裳。
  心情大好,浅夕一脸轻松明快,端坐在妆台前。
第148章风物由人心
  赵氏亲自伺候,将所有碎发都拢起梳成一个小髻,脑后一柄流苏月牙梳,鬓边镶宝衔珠的月桂簪,上头两只雀儿颤巍巍,灵动喜气。
  身上是湘妃色的厚织锦坎肩,石榴红的蓬蓬襦裙,臂上绕了轻薄如蝉翼的浅紫绣金桂披帛,长只到膝盖。
  待浅夕起身,众人一看,端的是花团锦簇,灵巧俏丽。
  赵氏很满意,浅夕是庶妃,不能太华贵,不然旁人会说嘴。打扮成这样儿,要的就是王爷看着高兴,心疼怜惜。
  浅夕哪里知道赵氏这番心思,虽也觉好看,却太鲜妍了些。不过她是新婚,那些浅素的颜色,日后再穿也不迟。
  「娘娘快些儿吧,王爷怕是在等着您用早膳呢。」
  听了赵氏这话,浅夕才一颗心落了地,她早想问了,无奈不好意思。
  拐过一处长长的抄手游廊,进了花厅,慕容琰并不在,只有几个垂眉敛目的婢子,比起昨晚那四婢的气势可弱多了,站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一般。
  一时早膳上来,四碟小菜,四样面食饽饽,并两只大碗,里头盛了粥和羹。
  看见上菜,浅夕就知道慕容琰要来了,是以并不坐下,迭了小手,规矩地站在桌边。
  空气陡然寒肃,慕容琰已换回一身玄衣,迈步进来,自去主位上坐了,也不看浅夕。
  浅夕在自己身边的锦杌旁停留了片刻,一咬牙,还是挪步去慕容琰身边挨着他坐了。
  这个举动,赵氏很赞赏。在这府里,小姐可谓举目无亲,若是没了王爷撑腰,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浅夕可没这个觉悟,她仅仅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见两位主子都坐定,婢子们上来服侍。
  绿芜端立平静,眼睛却一直盯在慕容琰手中的银箸上。什么吃食,王爷用了几筷,一一都默记在心里,等一会儿好讲给小姐听。
  彩薇却没这么好耐心,有机会就去瞄王爷的脸色。
  渐渐的,屋子里开始有一种暖意在流动。因为慕容琰夹菜次数很频繁,可见这顿早膳他用的很愉快。浅夕更是鼓了小嘴吃得欢畅,她实在饿坏了。而且坐在慕容琰身边,也没遭他斥责嫌弃,这让她很放松。
  仿佛连碗里的粥,盘里的点心都生动起来,慕容琰今日才知道相伴的感觉竟是这样好。晨间有人可以一同用膳,午后去了军营公务回来,院里会有热闹的娇人笑语,到了晚间,连枕边都是酣甜的睡颜。
  想起昨晚替她宽衣,小小软软的身子依在他心口,戴了簪环的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粉腮边便还有耳铛硌出的红痕。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替她摘干净,刚躺下,她便偎身过来相依,就如现在挨坐在自己身边一样。
  鬼使神差,慕容琰拈了蓬松如瓜瓤的渍熏肉丝搁在浅夕粥碗边。
  彩薇瞪大了眼,绿芜、赵氏心里都是突得一下。
  浅夕却安之若素,嚼在嘴里,咽在肚里。这个男人耐心细致起来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从前,榻畔哺汤喂药,便是一个时辰,也不见他有半分不耐烦。
  只是这五年下来,时间生生将两人阻隔的无比生分…
  情绪忽然有些黯然,吃完碗里的清粥,浅夕便停下来。慕容琰留意她的神色,长睫遮住眼,什么也捕捉不到。
  「让陆昌去备车!」慕容琰头也不抬的吩咐。
  「诺。」一个婢子碎步出去。
  浅夕愕然瞧了他,慕容琰将她的眼看个正着:「到底是皇上御旨赐婚,你还需入宫去给皇后谢恩。」
  「好。」浅夕粲然一笑,避了他探究的眼神:「妾可需更衣?」
  「如此甚好。」
  大门外,车夫已经坐在车辕上。
  陆昌、红蒹一人一马,比才从门里出来的两人都还要高兴。
  仍是慕容琰抱着上了马车,两人一路无话,少顷就入了宫门。
  剩下的路需要步行,一切风物如旧,入目是清风暖阳。
  浅夕故地重游,有了慕容琰伴在身边,平白多了许多勇气。
  原来,风物也由人心。带着大好心情去瞧从前华丽牢笼一样的地方,也有了风景如画的闲适,浅夕身心松弛,明眸看定前方,入目都是佳景。
  走在一段长长的回廊上,清风穿廊而过。
  浅夕衣袂翩跹,小手端在腰间,步子不大不小,头抬得不高不低,端静从容,庄雅宜人。这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规矩,而是已经深入骨血的风仪清贵。
  慕容琰眸光扫至,满目都是怜惜。
  不经意,已经携了浅夕的手。
  浅夕转头笑得由衷,粉莹的唇,洁白的贝齿,几乎是心情绽放般的笑容,扫净了慕容琰心底所有的灰暗疑惑。
  皇后这个时候,多在太后殿。
  将浅夕送进永乐宫,慕容琰便应该去见惠帝谢恩。仍是不放心,一路陪着她进去。
  到了这里,浅夕也知规矩,乖乖松了手,在慕容琰身后三步开外,不紧不慢的跟随。
  穆太后与赵皇后,竟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什么钟灵毓秀的女子,竟让裕王殿下亲自从中门迎娶!就算是给相府的体面,这也太过了。日后娶正妃还好说,若是纳个侧妃,可让人家女子,情何以堪。
  且穆太后和赵皇后同时都想弄清楚一个问题,这孩子到底有多像端静公主,裕王娶她,可是要当了影子来缅怀故人,以慰相思…
  小小的身影终于从门外进来。
  清丽不俗,端雅秀丽。行礼请安,一应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
  待抬起头来,丰盈粉嫩的笑脸,穆太后和赵皇后同时觉得,眼前的这孩子并不如慕容琰画中描摹的那般像白宛。
  穆太后率先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心不希望裕王还沉湎往事中不能自拔,不管是为了先帝的嘱托,还是为了大燕江山社稷,裕王若是始终对白宛念念不忘,都会是她搁不下的一桩心事。
  「好了,我们又不会吃了她。阿琰你还是快些去见皇上吧!一会儿来接就是,你们新婚燕尔,哀家不会勉强留饭的。」
  穆太后打趣,皇后赵已经携了浅夕的手,笑语附和。
第149章司帐宫女
  浅夕小脸微红,慕容琰温颜离去,再没有素日里生人勿近的疏离,赵皇后啧啧称奇。
  两位中宫之主的性情、喜好,浅夕都一清二楚,虽然刻意讷言,多听少语,但一番相处闲聊下来,还是得了两位中宫的满意。
  穆太后望了赵皇后,心怀安慰:「到底是秦氏家门的教养,阿琰的眼光从来都是不错的。」
  仿若话中有话,赵皇后心领神会,知道太后意指的,是自己给了留用玉牌的秦家三女秦月曦。所谓由此及彼,试想一个庶出女儿,容貌不过中上,都尚能这般教人如沐春风,遑论秦家那个颇有声名,才貌双全的嫡女呢。
  选秀也就是几日后的事,已无甚好隐瞒。
  赵皇后便含笑问起浅夕,你家三姐姐性情如何,姊妹感情可好,云云。
  实在意外,浅夕不知秦月曦竟然得两位中宫看重。
  以严氏、秦月曦的性情,若是有此等光耀脸面的事,必然遮掩不住;还有二房那些恃势凌人的下人,总该有管不住嘴,带出一字半句来时候。何以瞒得这样严实,莫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浅夕心惊。
  如今秦月曦已然疯癫,她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绿芜却特意使唤小丫头瞧过。秦月曦着实疯的厉害不说,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磨折,从前的倾城容貌,竟变得口眼歪斜,惨不忍看。
  不知该如何回答,浅夕只觉一块无形的乌云,已经悄然压向秦府上空。''
  正措辞苦恼之际,就听门外莺语之声入耳,轻柔宜人。
  「臣妾来晚了,刚刚才听到信儿。」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后请安。」
  浅夕看着骤然出现的柔妃,实在有些感激涕零,方才赵皇后的问话,不管她如何回答,日后只怕都难逃欺瞒之责。
  穆太后深谙柔妃来意,笑道:「横竖你也不是起心来给哀家请安,晚不晚有什么打紧,人还在这里呢,你赶上了!」
  说罢,便一指旁边的浅夕。
  惠帝这一后两妃,都是为太子时所纳。赵皇后本是太子妃,育有一子,就是当今太子;另静妃和这位柔妃分别育有一女。是以,惠帝登基时,此三人便得了册封,其余皆是上不得台面的美人、充衣。
  现在娄霖灵已然被褫夺贵妃尊号软禁宫中,于是,大宫里又恢复了从前一后两妃为尊的局面。
  柔妃听了穆太后戏谑之言,也不分辨,会意一笑,朝浅夕看去:「这便是裕王的新妃么?好招人怜的小模样。」
  要说真招人怜,这位柔妃才首当其冲,容貌虽只中等,却腰如束素,眉眼温柔、肤质细腻宛如少女。
  浅夕福身下去行礼。
  赵皇后替她介绍:「这是华宫的柔妃。」
  浅夕依言请安,四人又是一番说笑。
  方才的话题自然是进行不下去的,赵皇后待静妃、柔妃素来都是熟稔有余、亲近不足,礼上过得去罢了。
  闲聊了半刻,浅夕告退,慕容琰已等在永乐宫外。
  穆太后果然没有挽留,只赏赐了丝帛。浅夕知道,其实太后心绪颇佳,只是碍着自己位份不够,在为日后慕容琰的正妃留余地而已。
  如她这般身份,若不是两位中宫都心存好奇,今日入宫谢恩,也不过就是在殿外叩个头而已。太后、皇后都是可以不宣见的。
  马车上,慕容琰喜忧不辨,仍是寡言。
  浅夕也知自己没有呱噪的必要,方才她出来时,沈公公便站在马车旁,想必太后殿里的谈话,慕容琰都已知悉了。
  车厢里有好闻的熏香,却盖不住浅夕身上非兰非麝的馨甜。慕容琰强抑了拥她入怀的念头,细细梳理方才沈公公所言。
  一个西山军营,莫说是庶妃,便是正妃,惠帝也是肯逾制赐婚的。他之所以只为浅夕讨庶妃的名分,就是不想让皇上、太后觉出自己太看重浅夕。
  可惜情不自禁,今日入宫他还是表露的太多了些。既然浅夕如此游刃有余,往后入宫他便不再多管。不!日后还是不要让她再入宫的好,那里根本就是个吞吃人性的地方。
  少顷,马车回到王府。
  下车看见司徒盛等在门口,慕容琰就知定有要事。吩咐了浅夕午膳不用等自己,便大步往天枢阁去。
  浅夕已端着脸,应酬了大半日,此刻倒真巴不得喘口气,松散下来歇一歇。
  进了自己的偏院儿,绿芜、彩薇都迎上来,绿芜脸上还有几丝强笑,彩薇的黯然失落都摆在脸上。浅夕只做未见,自去软榻上歪了歇息。
  午膳时,浅夕就在自己房中吃,绿芜、彩薇寻着机会缓缓问起宫中的情形,知道浅夕面见了太后、皇后,甚至还有柔妃,二人都是意外,看来王爷的脸面果然非同一般。
  浅夕吃得差不多,搁了银箸,才幽幽望着二人道:「说罢,又在家里听了什么壁根儿,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摆在脸上。」
  绿芜面有愧色,彩薇才不管浅夕话中的弦外之音,忿然道:「娘娘,你可知昨晚那四个老婢是何人?王爷的侍姬!绿芜姐姐,你倒是说说,娘娘大婚之夜,她们凭什么闯进去?」
  侍姬?浅夕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
  看来昨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那四人进来,只向慕容琰行跪礼,对自己却没有半点表示时,浅夕便有所察觉。不过按规矩,以她们的身份,若没有慕容琰的吩咐,见了她确实可跪可不跪。
  「那是女官,不是什么老婢。」浅夕耐心纠正。
  「不就是先帝赏得几个宫女么,不是婢子是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竟敢闯娘娘的新房。」彩薇一想到她们与王爷的特殊关系,大婚之夜还闯进新房,就觉得其居心叵测。
  浅夕脸上已有怒容:「知道是先帝所赐,还这样不敬,是要给王爷招来恶言么?王府不是家里,咱们的身份也今非昔比,处处皆需谨言慎行。你若还是如此,三日回门时,我便把你交还母亲。」
第150章鸟眠人初定
  彩薇吓白了脸,跪着不敢说话。网首发)
  浅夕这才道:「我之前已然听说,王爷出宫建府时,连带这四位司帐宫女在内,先帝共赏赐了八采女。前几年皇上还赏了十二美人,那才是侍姬。」
  「这几位司帐如今在王府里便是女官身份,王爷的一应衣食住行,皆由她们周全。」
  脸儿微红,浅夕低声道:「说句不当说的,皆因我是庶妃,否则,若是正妃大婚,敦伦之时,这四位还要同室侍候呢!什么叫闯了新房?她们不来替王爷沐浴更衣,难道换了你们进来?你们可知王爷喜好、习惯?」
  一席话说得彩薇服服帖帖,绿芜忙到:「原是奴婢们想左了,倒让娘娘替奴婢们操心。」
  「你们是向着我,我都知道。昨晚那四位确实来者不善,但是咱们越是浮躁,越会让人轻视了去。从此把心思放宽些,但凡哪个尊贵之人不是宽厚的?」浅夕一边从容漱口净手,一边又道:「纵然要重新立规矩,也得等过了这头一个月去。」
  听见这话,彩薇立时抬头,眼里藏不住都是喜色。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姐不防。只要小姐心里有数,管他什么采女、美姬呢,都能被小姐捋得顺顺溜溜。还是赵妈妈说的对,争什么都不如争王爷的心思要紧,她还是多在这上头替小姐盯着些…
  唤了彩薇起来,浅夕心中暗忖,两个丫头都是聪明懂事的。但是婚期仓促,起先谁也没成想嫁到这样的府里来。是以,什么皇家规矩,这几个丫头都生疏的很,今天晚间,她定要央了慕容琰,请个府里的老人儿来,好生给她们恶补一番。
  另一边,慕容琰犹在天枢阁与老司徒一众议事。
  今日府里收到了孟贲的密信,里头说已然控制了郁山金矿,及娄真镜一干人等。而娄家也果真是收到了娄霖灵报信儿,算算时日,就是在慕容琰入宫,借太后之口敲打娄氏之后。
  所幸慕容琰反应及时,娄家人尚未及动作,事态就落入了孟贲的掌握之中。
  密信中,还附带着一幅矿坑工事图。慕容琰俯身细看了足足一刻钟,直觉其中土木结构之精妙、高效,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怪不得浅夕说郁山山脉谷口的小驼峰,是被人挖空了山腹后,以柱梁支撑着的。由此图推演看,要做到那样,并不时什么登天难事。之后,只需等到大军出关的那一日,提前毁坏其内部结构,便可造成阴雨天灾以致山体崩塌的假像,阻断援军去路。
  端的是处心积虑,到底是谁?目的又何在!
  需知此举不仅害了烈侯及三万白家军,若是当时严望山不及时调转马头,赶回鹿门关,若是自己当初奇袭不利,未能痛击狄戎后方,关隘则必然失守,战局也会急转直下…大燕三年苦战之功,全都会化为乌有!
  谋划这一切的人,真的只是为了害死白濯么?
  一旁,老司徒已在心里冷笑数声。
  可惜了他们这位主子爷无心称帝,否则借了此事,他可助王爷改天换日,建不世之功!
  「制此图之人,可有擒获?」慕容琰问陆昌。
  「已经悄悄抓住了,还是娄真镜漏的口,叫罗诘天,人称罗大仙。」陆昌想想又道:「孟将军说,此人嘴紧,胆色也足,扬言孟将军若是敢杀了他,必然无法交差。」
  「他倒明白。」慕容琰冷笑:「那就让孟贲就在涿郡给本王审个明白,留条命就是。」
  陆昌知道这是王爷担心郁山到东都路途遥遥,中途生变。孟贲人虽草莽,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罗诘天此时被独立羁押在一处隐秘之地,连娄家人都以为他已在追捕之中丧命了。
  「王爷是怀疑,这罗诘天就是当初负责挖空小驼峰的工匠?」陆昌脸上已有义愤之色。
  「他既说了那话,多半八九不离十。」慕容琰放下图,抱臂深思。
  司徒盛这才开口道:「这样大的工程,绝不可能是狄戎奸细所为。试想,山腹中的山石要如何处理?若没有内应,数月工期,怎可能不露马脚!烈侯也曾几次巡视山谷探路,都未曾觉察异状。」
  慕容琰知道司徒盛话中意有所指,也不追问。竟司徒盛如此一圈,涉案之人的范围小之又小,只余为数不多的几位而已。
  真相多半就在那个罗诘天口中,在此之前,他实在不愿妄自猜测,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凡惊天大案,难得不是查明真相,难得是,真相摆在世人眼前后,无法收场…
  天色如墨,已是鸟眠人定的时辰。
  偏院儿里,浅夕松松挽了乌发,换了宽裳,在灯下支颐等候。
  慕容琰进来时,见了她这般温婉模样,眼里多了几份暖意。
  仍是由四女官伺候了慕容琰沐浴更衣,浅夕一边替慕容琰上药,一边央他,明日给自己的侍女们请个嬷嬷指点规矩。
  合情合理的请求,论起熟悉宫规,慕容琰头一个想到的,便是从前他安插在长乐宫的司针姑姑芳瑞,如今她已换回了自己本来的容貌和名字蓉娘。
  见慕容琰点头算做应答,浅夕安心地展颜一笑,连屋里的烛火都可爱了三分。
  慕容琰仔细端详了她,愈发难从她身上寻到宛儿的影子。
  白宛是高华的,孤清倔强的,心思沉重的,甚至有些不可捉摸。
  可眼前的浅夕,却如跳跃鲜活的春光,古灵精怪。知道委曲求全,明白审时度势,甚至还会与他赌气撒娇。
  想到从前与她几度深吻,还有那哆嗦着攀在自己颈间,又塞进自己衣领里的小手,慕容琰身子有些微热。
  或者,她只是在害怕么?
  还这样娇稚的年纪,看庚帖上写的,要到冬月,她方满十四。自己也确乎太心急了些。人都已娶到府里了,他倒计较起来。且昨晚那样的情形,她还是坚持与他同榻而眠,还有后来那声软糯的梦呓,她心里又岂能没有自己…
第151章心意相通
  唇角不自觉的轻扬,娇人在侧,慕容琰才觉心意明朗。
  若是半年前,他必然望她是宛儿复生。可是现在,他只想她是这样的浅夕,宛儿的那些遭遇、经历…他不想再看着浅夕承受,更不想浅夕变成宛儿那样的心苦之人。
  何况,死而复生,这等神鬼之事,怎么做得准?
  抱了她走向床榻,浅夕没有挣扎,只想试着向他解释。
  可是慕容琰将她放在榻上,就开始吻她,没有前兆,没有情绪的酝酿,只是那一个个吻落下来,带了小心翼翼地试探与确认。
  两世相知,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无所防备的,些小不同,浅夕也能察觉。
  柔软了身子,唇舌随他起舞。勾过他的唇角,滑过他的入侵,乖巧的退回,引领了他近乎掠夺的吮吻。
  身下人儿鼻中娇怯的嘤咛,是慕容琰听过最醉人的声音。心尖儿都要化了水,摩挲过她的腰肢,隔了锦衣上繁复的刺绣幻想着里头娇软的温玉。
  犹嫌不足,顺着肩头摸下,循到春葱素玉般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头顶。令她以近乎臣服的方式,展开在他身下,他才安了心。
  似乎意识到慕容琰在确认什么,浅夕一切都依他。这样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心,浅夕已经觉得泪留进鼻腔里,酸涩一片。
  微微喘息,慕容琰放过她微肿的唇瓣,与她抵额凝看。
  灵动的大眼没有一丝情欲迷离,但是水汪汪的瞳仁儿里,只清晰地倒映出他一人的影像。
  「夕儿,你若害怕,本王可以等。」
  如风乍起,皱了一池春水。愈发瞪大的眸子里,水光漾动,一会儿便凝结成委屈的泪珠,滚落枕畔。
  他居然是明白的…他知她只是害怕而已…
  「不哭。」吻向她鬓边的泪痕,慕容琰竟然言语笨拙起来。翻身下来,将她整个揉进怀中,温声哄慰。
  她才不依,愈发揪了他的前襟哭得惊天动地。所有的坚韧、矜持都被扔到脑后,前世的苦涩无奈,今生的失而复得,都需要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宣泄。
  慕容琰第一次知道女子哭起来,是这样一件没有止境的事,直到他词穷无策,才发现,浅夕已经猫儿般窝在他怀中沉沉睡着,只是红红的鼻子犹在一下下的抽搭。
  放松的倒向枕上,两人就这样和衣而卧,同被而眠,也未尝不是心意相通,如愿以偿。
  千里之外的淮安郡。
  一间清冷的官署里,一盏孤灯,一人在灯下细读一迭厚厚信函。
  洛云渊眉头愈皱愈紧,最后化为愤怒,将手中所有的信都抛洒在空中。
  裕王殿下…慕,容,琰!
  堂堂天潢贵胄,嫡皇叔!居然也会做这等以权谋私、乘人之危、夺人之妻的龌龊事!
  困兽一样在房中踱步,洛云渊恨不能这一刻就回东都去,将浅夕夺回。
  他为什么会到淮安郡来看这一笔笔烂账?!说到底不就是御河游船时,慕容琰一句话么。什么圣旨御令,狗屁!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此刻洛云渊就有种深深被欺骗的羞辱。
  这几月来,秦钦被人暗害,浅夕又被娄霖义当街调戏,甚至被逼到要与之同归于尽的地步…这些事,他都未能陪在浅夕身边,全都是拜这位裕王殿下所赐!那人居然还假惺惺去求御制赐婚,结果呢,只是区区一个庶妃而已,如纳妾一般,这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么?
  锐利如鹰的眼里燃烧着怒火,洛云渊木雕一样静立在房中。
  片刻之后,他再次回到桌案前,一本本账册重新翻开。上奏的密函铺在案上,洛云渊开始奋笔疾书。
  夜空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风雨,连天明都来得迟了些。
  清晨,浅夕醒来时,榻上又只剩了她一人。
  这么早,公务断乎不可能,莫非,慕容琰每日晨起,还要习武练剑?从前,父亲白濯总是如此,风雨无阻。可慕容琰他,肩上还有伤呢!
  闷闷地起身梳洗,浅夕没办法出去找寻。
  裕王府占地颇广,看她这间宫殿般的寝,起初还当是哪一院的主屋,实则只是一间偏院儿而已。
  昨天下午听彩薇说起,这王府大概分了三部分,一是西边的山水园子,并一片沧澜湖。二是北边的天枢阁,王爷幕宾所在的机密重地。
  三就是东边一苑,名唤昌华苑。慕容琰大多数时间都在此处,前头有书房、公务之地,和后面是居所、宴寝之处。
  现在浅夕所处的地方就是后苑,进了苑门,绕过石山子,后头是散开的品字形三方院子,中间以抄手游廊相连。主院雨墨斋是慕容琰的寝卧,两处偏院儿,一处名叫栖霞馆,一处名叫栖月阁。
  栖月阁就是浅夕偏院之所在。
  偌大的王府,浅夕此刻根本不知慕容琰身在何处,若是贸然找到主院去,只怕要立时就要遭人耻笑。
  早膳时,慕容琰一切如常,并没有活动过筋骨后的样子。浅夕也不好问,不然岂非像欲求不满的小媳妇一般。
  第三日,仍是如此。
  终于,要三日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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