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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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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眼中狐疑,阴沉寒森。他就是因为早间几个臣子附议嘉奖熙王,才气得大发雷霆:「郁妃知道什么?」
「按理,朝堂之事,臣妾不该议。」浅夕斯条慢理:「但是臣妾闻之气愤,而裴待诏和陈太卜所言之事触目惊心,臣妾也不能眼见皇上被蒙在鼓里,知情不禀!」
「何事,你说!」
「自然是东郡琅邪之事!」浅夕歪头揣测道:「皇上,您说那熙王是不是妖煞托生,或者在琅邪沾染了邪祟,不然怎么能哄得朝臣们都像迷了心智一般,跟皇上作对!」
「哼!」惠帝脸上仍然寒邃,眼中已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郁妃何出此言?」
「以臣妾之浅薄能知道什么?只是多日前,长秋宫里的裴待诏来给臣妾讲解四时趋避、天象地理时,偶然提到,东郡琅邪一带苍雾茫茫,渐渐凝成一股青气,当是什么妖孽成了气候!臣妾好奇,就教他好生记档,以备后察。」
惠帝有些半信半疑:「当真?」
「如何不当真?天象之事臣妾岂敢胡说,就不怕天谴么?」浅夕讳莫如深:「这些还都不算,最可怕,现在那青气之中又透出万道青光来,映得一干众星都微弱黯淡…」
众星暗淡?也包括帝星么…惠帝若有所思。
「裴待诏觉得事有蹊跷,便去与太卜大人商议,二人见解皆同!」浅夕脸上焦急:「是以,臣妾今日听说琅邪有事,便再也坐不住了。」
「诏陈谡素来见朕!」
惠帝朝外头喊了一声,四喜立时应声出去传旨。
浅夕了然微笑,以惠帝的疑心,不求证才怪了!所以她才让裴麟去拉上陈谡,毕竟裴麟是长秋宫的人,陈谡却是自先帝时就在太庙任供奉了。
「陈大人和裴待诏也都太谨慎了些,臣妾便是见不得他们这等打官腔的模样。」趁着等人的当口,浅夕坐下端起一盏茶,就开始数落:「臣妾心里瞧着熙王便是那作乱的妖孽,他们却嘴巴闭得比蚌壳还严实,什么也不肯说。」
「怪力乱神,莫要妄言!」惠帝嘴上斥责,脸上却没有半点愠怒的样子。
「臣妾只是跟皇上说一说,有何妨?」浅夕撅嘴生气:「何况臣妾也不是妄言!他熙王不能能干么,不是爱民如子么?那为何要奏请给琅邪增调兵士?难道魏人都打到琅邪去了!还是他根本就是打算用来防备那几十万拥戴他的百姓的?哼,城墙都加固增厚了一倍。他敢说不是?臣妾就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去!」
「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粗鲁!」
惠帝皱眉,话中却全是纵容。
「臣妾本不是大燕女子,学不来那些假惺惺,更看不得熙王这等伪君子!」浅夕不屑一顾,越发昂首道:「给百姓施了些粥,他就是圣人了?琅邪城里的豪富们随便哪家的粮仓打开来,不够一城百姓吃一年的?只他们日日喝的珍酿美酒,都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五谷,断送了多少百姓口粮!」
「那些联名上疏请求褒奖的人,不就是因为熙王保全了他们的富贵日子,可以在灾年里一样醉生梦死么!!当谁是瞎子、傻子,猜不出么?」
眼中泛出泪来,浅夕广袖一挥,朝殿门外指道:「如果这样的郡王也能被当做圣人,臣妾宁愿从阙楼上跳下去,免得看见天道不存,妖孽愚民!」
恰时,陈谡慌张被四喜带进来,见浅夕手指正点住他的方向,心里一慌,就跪了下去。
惠帝也看见陈谡跪在殿门外,怕浅夕再说出什么来,当即安抚道:「你身子有孕,不可如此激动,且回去歇一歇,待朕问明陈卿再说。」
「臣妾不回去!」浅夕扭身就坐回原处,还抓紧了扶手撇头道:「臣妾就是要在这里听,看看臣妾有没有说谎!」
便是泼辣骄横,也娇憨可人,惠帝只当她是出身高贵,自小惯坏了性子,心中不仅不气,还生出一种绵绵情绪,笑了笑,传陈谡进来。
陈谡看着殿内的狼藉,再看皇帝脸上一抹温情,立马要朝浅夕跪拜泪奔了,起码有这位听说极有手段的娘娘在,他一定不会被皇上打得一头包。
「陈卿,朕听闻天象昭示,近日东南有妖孽出世,可属实?」
「确,确有其事!」
第454章江山秀丽
陈谡一早听闻惠帝今日雷霆大发,晕头晕脑的应了一句,就惊觉改口:「啊不,是,是东南天象有异,臣疑有蹊跷…」
浅夕闻言立时怒目陈谡,一张小脸上满满写着「看,看!我说吧,就是这种没出息的样子,敢不敢有半点担当!是不是男人!不如阉了,送去我长秋宫里当值…」
惠帝已经黑了脸。
他正为熙王的事束手无策,好容易浅夕给熙王脑门儿上贴了「妖孽」两字儿,他陈谡竟敢说不是!
「既然东南有异象,你为何迟迟不奏?如果不是妖孽临世,难道还是祥瑞不成!」惠帝狠狠一掌拍在案上,四喜刚送上来的新茶盏又翻倒在地摔碎了。
闻言,浅夕几乎要给惠帝鼓掌。昏君就是昏君啊,强词夺理、反咬一口什么的,干起来得心应手,毫无压力。
陈谡「噗通」匐在地上,心中一万匹草泥马跑过天有异象的地方多了,西南还正煞火冲天呢!但是,现在谁敢说东南有祥瑞,那不是找死么?谁爱说,谁说去,反正他不当这个冤大头。
「皇上,不过区区青光,未见其来龙去脉,又非红非紫,哪里能称得上祥瑞?只是臣所学有限,无力窥得天机,所以,所以…」陈谡有心逃避。
浅夕才不肯放过他,冷冷一哼就质问道:「那本宫问你,这青光耀耀万道,逼得紫微帝星黯淡无光,可是实情?」
「是,只是…」陈谡心里苦涩,帝星黯淡已久了好么,怎么就是那青光逼的了。
「什么是又不是?事实明明就摆在面前,你还敢说不是妖孽要乱世!」浅夕已经愤而起身:「皇上,天象昭示,原就是为了警示世人,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世人参不参得透天意…不恰不巧,天刚有异象,琅邪便出了这样事。」
「旁人都道,熙王护佑了一方百姓。可他此番引得朝野口舌纷争,令数十万百姓不思耕种、聚众请愿,也是实情。若放在寻常之时,倒还罢了,如今战事未平,各地灾患频发,岂容内乱!」
「当此际,皇上应该昭告熙王先设法遣散百姓,而后再回京受赏!否则,祸乱便会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给狄戎、强魏以可乘之机!」
对啊,惠帝简直要拍案叫绝。
他熙王不是爱扮圣贤逞能么?不是要嘉奖么?好啊,朕给你!不过你先把那群百姓给朕安抚好,让他们该种地的去种地,该回家的快回家…然后你再来东都一趟受赏,朕也好跟你叙一叙兄弟情谊!敢不来?那便是你心虚。哼!如此朕倒要看看,那些奏请嘉奖的朝臣们还有什么话说。
哎,到底是自己后宫里的人,比不得那些朝臣动不动胳膊肘朝外拐,今儿想着拥戴这个,明儿又惦记那个…惠帝扫一眼浅夕宽大的衣裙下的腰身,想想那里孕育的小生命,心里越发柔软一片这个不凡的女子是他的人,惠帝从来不曾这样肯定、踏实。
浅夕被惠帝眼神恶心了一下,强撑着不动声色。陈谡跪在地上已经微微发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位柔然帝姬名不虚传啊。
「微臣以为,郁妃娘娘所言不无道理,是臣迂腐了。皇上所虑乃是整个大燕国,熙王却只顾着琅邪一隅,未免狭隘!」
可以预见,惠帝明天会怎样在朝堂上将众臣一军,陈谡很快扭转了风向:「关于这些日子的天象昭示,臣都有一一记录在文件,今晚便整理出来,呈报太常寺,请太常公斟定。」
「嗯」抚着无须的下巴,惠帝很满意。
不需要真的把熙王归为妖孽,只要陈谡将奏报公然呈给太常寺,流言就会让熙王的圣人形象大打折扣。老百姓大都还是笃信天意的,借上天的意思,比他自己出面要有用的多,起码能把熙王的势头先压一压。
见他君臣二人已有了默契,浅夕便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扔下一句「身为封国郡王,守一方安宁本是职责所在,区区成绩便沾沾自喜、挟功自重,此风岂可长?」而后,便翩然离去。
惠帝、陈谡深以为然,底气又足了三分。
…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了,浅夕蓬松的衣裙在夜风中鼓荡散开,像一朵云霞托着她往宫中最高的崇楼走去。
俯瞰夜色中的东都,近处宫殿鳞次栉比,远方民居烛光点点。浅夕顺着光亮一直朝远望,望到天际的极远处,久久不语。
天气已日渐寒冷,到了隆冬,饱受灾患的百姓们的承受能力就会到达崩溃的底限,大燕国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先要除掉熙王!然后借熙王之变,在大燕做一些大刀阔斧之变革,这是浅夕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也从来不曾有半点心软和犹豫,虽然琅邪的百姓确实因为熙王受了益,但是这改变不了熙王有野心的事实。
自古成王败寇,惠帝不仁,有能者想取而代之,无可厚非!但熙王错就错在,他不该乘慕容琰远征之机,引百姓哗变,企图改朝换代。
伐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慕容琰需要大燕的稳定,需要源源不断的钱粮后援,而不是一个政变之下,疮痍满目、四分五裂的大燕。
她也不允许!
让熙王遣散聚集的流民,回京受赏,这是她给这位「贤王」最后的机会。假如熙王不肯,那么他就只能去九幽地狱,做他的帝王梦!
然而,民心并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东都与琅邪距离太近了…这几日,她设法送走秦月澜,就是以防万一,她不可以让这位命运多舛的二姐再受伤害。
琼花看着站在高处主子的背影,有些心疼。
上前两步,仰脸想要劝解,却又当场愣住。
绝美的仙颜之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相思泪,缠绵思。浅夕静静地伫立,眉宇深沉,像一尊玉雕的神,守望在大燕的最高处,鼓荡的裙裾和迤逦的丝绦,便像她踩在脚下的山川河流,起伏蜿蜒,秀丽多情。
轻轻蹙眉,浅夕正沉浸在思索之中。
第455章淡看纷芜
怎么助慕容琰打赢艰苦卓绝的这一仗;如何才能让大燕饱受灾患的百姓带着希望跨过这个严冬;用什么办法筹措那无底洞一般的军饷…
一件件头痛到教人抓狂的难题,那沉静伫立如神的人,却已经淡看纷芜。
慕容琰不爱染指的这些事,她也很不喜,但是她可以为了他们的过去、此刻与将来,无怨无尤,奋力一搏。
回到悦仙宫时,秦月澜已经困倦难敌,沉睡过去。浅夕没有叫醒她,只是问琼花,枫露行宫那边都安排好了没有。
琼花点头之余不免担心,主子就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也送到行宫去,剩下主子一个人,心里该有多苦闷。
「去让芳怡给我安排几个可靠、身手好的宫女…」
「喏。」琼花不用多问,也知道情势有些不对劲,送秦月澜出宫多半就是为了避祸。
次日,惠帝在朝堂上舌绽莲花,发狠耍赖,把群臣说了个无可奈何,然后,圣旨就带着毫无诚意的褒奖发往了琅邪。
可惜一场酝酿已久的政变真能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了。
圣旨下发的第三天,请愿的百姓们,就在琅邪加固的城墙之外愤怒沸腾了。
熙王亲自登上城楼,声泪俱下,请求他们都回到自己的故土,也无济于事。乱作一团的百姓们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王爷为难,我们就去东都找皇上」,于是浩浩如潮的百姓就带上熙王接济的干粮,去往帝京东都,寻找一条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路。
直到最后一小撮盘桓在琅邪城外的百姓也散去的时候,惠帝在宫中听到了流民涌来东都的消息。
彼时,浅夕正要与秦月澜登车去往枫露行宫,却被四喜飞奔而来,传达的圣上口谕拦住了。
口谕里并不包括秦月澜,她却坚持留下。浅夕笑着挥退了马车,吩咐尹荣,传旨秦府,召秦三夫人李氏入宫,明日再去枫露行宫。
秦月澜一时两难,一边放心不下浅夕,一边又舍不得难得与母亲团聚的机会。
浅夕却不担心,待到李氏入了宫,自有法子哄了秦月澜去。
晚间,秦月澜睡下,浅夕命琼花唤来裴颐华。
裴颐华看一眼外头已然浓沉的夜色,还当出了什么大事,一路忐忑,脚不点地的赶来,才知道原来是浅夕被惠帝留下,秦月澜一人前去枫露山无人照料,所以让她去随行打理。毕竟这一去要一两个月,行宫里也需有人主事,秦月澜身怀有孕,自是不能操劳的。
「宫中诸妃,最聪颖敏慧,懂得灵机应变者莫过郡主。本宫将怡嫔托付于你,此去好生照顾,来日她诞下皇嗣,你就是大功一件。」浅夕如是吩咐。
本来裴颐华还有几分尴尬别扭,此刻听了这话,再猛地抬头看见浅夕凝重期待的眼神,便立时领悟到,这是浅夕再一次、或者说是最后一次给她机会!
「臣妾谨遵懿旨。」裴颐华深深地伏叩下去。
一夜过去,秦月澜到底被李氏说服,走时还恋恋不舍,说是在行宫里等着浅夕,望她快来。
姐妹二人这些日子同席共枕、齐心协力,一朝分别竟比从前还难舍难离。
同乘一辇,浅夕直送到宫门口,握了她的手道:宫中可信者,除了裴颐华已然寥寥无人,此去,就当是给裴颐华的一次历练,瞧瞧她可有悔悟。
秦月澜点头:「你放心,发现不对,我自然给你报讯。」
两人又执手相互嘱咐一番,方才依依惜别。
鸾驾离宫,浅夕纤秀的身影在秋风中越来越小,秦月澜缓缓放下车窗上的锦帘,眼圈微红。
李氏最觉哪里仿佛不对,轻声问道:「澜儿,郁妃娘娘我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是去过咱们府里,替我去看大伯母的小五儿。」
「这我当然知道,娘的意思是…」
「母亲,我累了!」
…
亲人离开,宫里仿佛又冷清了三分,浅夕拢一拢身上的雀金斗篷,面上的温情换了寒霜。
「娘娘,郁妃娘娘…老奴可算找着您了?」黄公公气喘吁吁,满脸赔笑道:「皇上问您呢!」
「问本宫?问本宫何事。」
「老奴也不知道,现在为了流民之患,宣室殿里都吵翻了!」
「宣室殿里关本宫何事?又不是嫔妃们吵翻了天。」浅夕脚步不停,缎面的裙角在黄禄面前打了个璇儿,人就走远了:「你去告诉皇上,后宫不可干政。」
「这…」黄禄张了张嘴,看着浅夕微撑着后腰的手,终是没有说什么以这位娘娘炙手可热的程度,来日一旦诞下皇子,必然就会是贵妃。现在更是连皇上都信任有加,他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权衡一番,黄禄自回去复命,只说今日风大,娘娘吹了风正头晕,在寝宫里歇着。
惠帝听了也无可奈何。
不料,一语成谶,当晚,浅夕还真的微微发起热来,双颊绯红,阖目躺在厚被里,越发显得娇小可怜。
惠帝只能嘱咐了安瑞日夜值守,小心照看,然后就失魂落魄出了悦仙宫,茫然四顾,无处可去一般。
第一次感觉到身为帝王的无力,几十万百姓啊,听说像滚雪球一样,一路从琅邪开始壮大,向东都涌来。起初他没当回事,几个百姓嘛,手无寸铁,缺吃少穿,又能怎么样?
可是当邸报传来,百姓越来越多,离东都越来越近,惠帝眼前就闪过了一幅万蚁啃象的恐怖画面,甚至在夜里被惊醒。
郭越已经下令调兵镇压,卫尉带领羽林、郎中令调齐了三千虎贲,待命城内。可惠帝竖起的汗毛,还是又冷又硬的支棱着,全身上下都放松不得。
「皇上…您怎么站在风口里?」
娇柔的声音带着微哑的余韵,柔妃一身白呢兰草花绣斗篷,珠光短袄百褶裙,裹得细瘦的身躯软得像一团轻盈的飞絮。
「柔妃?」惠帝诧异。
「皇上也是来看郁妃妹妹的吗?听说她病了,可有好些。」柔妃说着话,已经仰脸到了惠帝身边。
第456章远不及她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到底是句关心之言
惠帝点点头:「郁妃迎了风有些发热,此刻已经睡下了。」
「只要没事就好,」柔妃携上惠帝的手,低声惊呼道:「皇上在这里站了多久,手怎么这样凉…可要去臣妾宫里坐一坐?」
分明就是有意来此遇他,惠帝也懒得跟柔妃计较,横竖他无处想去,到华宫里听两支琴曲歇一歇,无可无不可。
见惠帝不拒绝,柔妃不禁心花怒放。
郁妃此人真的太邪门儿了,皇后死时,她还酝酿着想要设法一并将之除去,哪知不几日,就听说了她与秦月澜同时有孕的消息。
那一刻,她真的要嫉妒疯了!!
凭什么啊,她千辛万苦才能得孕,末了还保不住。悦仙宫里,却一次两胎!
这二人凑在一处,不动声色,就站住了大宫的半边天。连儒郎这么冷静的人,都忍不住在她宫中发了狂,连配了好几味落胎药,想要通过安瑞下手。
结果人还没来得及去接触,一场后宫整肃,又于无声处接踵而来,声势浩浩,往日藏污纳垢的大宫,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一时间,气象大变,阖宫嫔御都成了郁妃的眼睛,交织成网,相互牵制。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华宫,吓得连装了十来日的病,日日在宫里猛熬煮药汤子,弄的药气冲天,生怕浅夕折腾到她的宫里来。
现在,除了她华宫里的老人,外头的宫人,一个都不敢信。想在宫中做些手脚,更是比登天还难!儒郎也发愁的很,这样的情形,莫说去害郁妃,只怕连怡嫔的裙角都还没碰到,郁妃就察觉了…
蛰伏多日,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惠帝身上。
柔妃也认了命,收起了从前的厌嫌之心,做小伏低,讨好服侍惠帝。惠帝到底还念着几分程心若,对柔妃另眼相看,与宫中其他诸妃不同。
各人各怀心思,不觉间,就到了华宫。
依旧精巧秀丽的宫殿,惠帝却只觉得昏昏欲睡。
宫人簇拥,二人踏进寝殿,一股香暖的热气就熏熏而来。
「怎么这么热!」惠帝忍不住退了一步。
「皇上忘了,臣妾身子畏寒啊!」所以才早早穿了短袄,柔妃眼神凄楚,也不脱斗篷,朝殿内吩咐道:「还不快帮皇上宽衣?」
训练有素的四艳婢,就从屏风后转出来,单薄的锦缎裹身,每一处凹凸起伏都纤毫毕现。
围着惠帝,两人站着宽衣,两人跪着解玉带荷包…女孩子们都年轻而发育成熟,惠帝只需垂眸就可见满眼春光。
跪在他脚边的女孩子就格外丰腴,微开的领口,可见里头大片雪玉山岚,注意到惠帝在看自己,女孩子抬头抿嘴一笑,梨涡隐现。
纯美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好,伸手在她圆苹果一样的脸上捏了捏,饱满而嫩滑,惠帝满意的笑了。
待惠帝单着了中衣坐去榻上,若隐若现的珠帘里,就飘出一缕箫声。
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孩子半遮了面容,脚下行云流水,如乘驾了箫声一般,拂云袖月而来,翩翩作舞。
如今阖宫节俭,也就是柔妃自己还养着几个歌姬,可以在夜深无人时,悄悄借了悠悠笙箫,缓歌慢舞。
惠帝微微闭上眼,哪怕只是片刻,他也想暂时逃离那些教他头疼欲裂的政务。
不期然间,箫声中掺进了叮咚琴音,且越来越快。
惠帝掀开眼,柔妃已经宽了衣裳坐在他身边,厅中的女孩子正急速旋转舞动,松懒的衣带随风而解,露出妃色的抹胸、细软的腰肢和修长晶莹的腿…琴音已经尖细到了极处,女孩子最后一次轻盈的纵跃,彩袖带着裙裳飞入空中,而后,人与舞衣一道,以最妖娆的姿势委地铺散不动。
玉体横陈,琴箫俱寂,惠帝却直着眼没有半点表示。
柔妃适时端了暖热的参汤递上,惠帝接过低头轻啜,作舞的女孩子尴尬惊惶,爬起来跪着退了出去。
将脸颊挨着惠帝肩头,柔妃静静看着惠帝竟然饮了半盏去,知道合了他口味,轻声笑道:「皇上,臣妾也要。」
惠帝看看自己手中玉盏,便顺势将银匙凑到她唇边。
细细的抿一口,柔妃甜美一笑,玉臂揽上惠帝的腰缓缓朝下抚去,声音也渐渐变得娇软浓稠:「皇上,臣妾还要…」
「砰!」
毫无征兆,半盏参汤被重重砸在地上,惠帝霍然起身,将柔妃带落在地,摔得一个激灵。
「四喜,更衣回宫!」
「喏。」
四喜颤着声儿从外头进来,所有宫人都深低了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一阵,看着重新整衣出门的惠帝,摔懵的柔妃终于醒悟过来,忍不住羞恼哭道:「皇上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话中醋味,惠帝冷漠的回头。
委屈多日的柔妃再也克制不住,失控哭诉道:「臣妾小意服侍,夜夜熬了羹汤等着皇上,皇上若是不来,臣妾便想尽办法的给皇上送了去。可皇上呢,瞧也不瞧就连人带汤一道撵回来…臣妾知道皇上政务繁冗,不敢有半点埋怨。可郁妃无视宫规,跑去宣室殿,皇上怎么就独留了她,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你这是在怨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知道,臣妾到底哪里不如她…」
「嗤,」惠帝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眼中轻蔑:「你确实连她十之一二也及不上。」
说罢拂袖而去,惠帝眼中厌烦。
一碟搁在桌角里,偶尔拿来开胃败火的凉菜而已,却妄图高踞正席,岂不笑话!他之所以还肯来柔妃宫中,一则是念着程心若诸般好,二则就是觉得柔妃服侍他多年,了解他性情好恶,还算懂事。不然凭那副昨日黄花的样子,和干瘪瘪一把骨头,他早就弃之懒得一顾了。
被惠帝眼中凉薄深深地刺激,柔妃的世界如同崩塌了一般。从前,纵然不在盛宠之时,她也是三妃之一,得太后、诸妃和惠帝看重,何曾像今日这般,被弃如敝履?
第457章宁心
「啊」发疯一般推倒屏风,砸烂琴箫。
茵儿深恐惠帝去而复返,紧紧抱住癫狂失控的柔妃,低喊道:「还不快请莫太医来。」
几支金针下去,柔妃软倒。
纤薄的衣料下,剧烈起伏的胸腔、嶙峋的身子,在昏暗的夜色里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怖,茵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拉着柔妃垂落在床沿儿边的手就哭了。
严若儒眼中闪过冰冷的阴霾,很显然,柔妃失宠了。
如果程心若还在,这一天一定不会来的这么快,可惜,那个女人也不听话,居然真的爱上惠帝,一心只想为着惠帝好,屡屡坏他们事。柔妃偏又是个不易受孕的,那药已经用了两个月了,二人屡屡纵欲也不见柔妃的肚子有动静,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担心柔妃就算怀上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
面上木然阴冷,严若儒心中其实早已翻江倒海,什么严家的仇他早已不在乎,他要皇权在握,要自己的儿子坐上金銮宝座!这个丧心病狂的念头让他上瘾一般,不惜想尽一切铤而走险的法子。
汤药煎好送上来,严若儒唤醒柔妃,极温柔的给她喂药这个女人是他最后的希望,需好生将养,怀孕的事可以慢慢来。
现在阻碍他的最大障碍是郁妃和秦月澜腹中两个孩子,不过孩子没生下来,是儿是女还另作一说,若然都是公主,根本不需他动手。以严若儒的想法,既然郁妃不好对付,那他不如索性再等两月,期间伺机窥探二人脉象,假如明显是女胎,那便是老天助他。
思来想去,头一个让他无法安心,要解决掉的,其实是惠帝。
不比从前,惠帝的隐疾几乎已经痊愈,宫中这么多美人嫔御,郁妃并不是个专宠的,柔妃又失了惠帝欢心,宫中无人压制,只怕皇嗣真的会如陈太医所言,雨后春笋一般,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到那时,他与柔妃可真是连半分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能让惠帝再也生不出儿子来,严若儒眼中浮起狰狞。
柔妃看着他的眼神抖了一下,严若儒俯身印吻在她的额间,低声道:「放心,我定然替你出气!」
深秋的寒夜带着战栗,好容易才熬到天明。
枯叶将落未落,舞动在枝头,像濒死前的挽歌。
琼花回到悦仙宫,凑在浅夕耳边低声道:「莫小太医又在鬼鬼祟祟到处乱窜,现在正和掖庭的人搅在一起。」
喝一口甜糯的豆羹,浅夕眼皮都没抬:「不要管他,再给太子那里加派人手!还有,给秦府也放些消息过去,最好能让秦相给枫露行宫调一小队亲卫过去。秦家在军中应该有自己人,必能豁出命来保护姐姐,处置个把小毛贼,也不会手软!」
「是,这种事,他们做起来倒比娘娘更便宜。」琼花赞同。秦月澜现在对秦家来说,可非同一般。
「除了姐姐和太子,本宫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太后那里,芳清是个人精,莫儒无事也动不到太后头上,不用理他。」说罢,吃完,浅夕又生了困意。
琼花服侍她漱口饮茶,想想又道:「皇上那里…要不要提醒一二。」
毕竟严若儒是有前科的。
经历了这么许多事,琼花猜也能想到,前次陷害肖素珏、肖碧珂姐妹,折腾得皇上差点儿口吐白沫死掉的人,除了严若儒,不做他人想。那可是个连皇上也敢下手的亡命徒!
「提醒什么?」浅夕不禁一笑。
她几次三番留下严若儒的命,不就是折腾惠帝来的,现在好容易严若儒害人害了一圈儿,终于快到惠帝头上了,她看戏还来不及,倒去提醒!
「你很闲么?没得多替你主子熬几盏可口的羹,再没事儿就去宫里四处转一转,庶务办得好了,本宫升你做芳怡一样的女官!」
「那敢情好!嘿嘿,奴婢可替娘娘记着这事儿了。」琼花咧嘴一笑,就把惠帝扔到了脑后。一念间,想到那夜霁月轩里,主子和怡嫔娘娘两人衣不蔽体、抱头痛哭的样子,琼花又将扔在脑后的惠帝拎出来,搁在脚下狠狠踩了踩,才愉快的出去巡宫了。
…
庭中树上的枯叶终于开始摇落,那是因为数十万百姓愤怒的脚步蜂拥到了东都城外,震动了整个京畿。
所有的城门紧闭,郭越下令羽林军驱逐百姓。
可是面对刀兵剑戟,聚沙成塔的百姓们头一次没有了畏惧了。他们手中同样握紧了锄犁、木棒,夜间百姓点燃的火把,更是映红了城南的半边天。
惠帝也同样头一次在广阳宫里一夜没睡着。
群臣众说纷纭,就是没有一个可行之策。
僵持、冲突,再僵持、再冲突…几天后,当百姓们撕碎了一名跌下马来的羽林卫的尸体,放在口中生嚼时,血腥的镇压顿时爆发了。
一时间东都城的上空,灰天暗日,哀嚎声声,有如九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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