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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诏_蓝艾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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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彰的身影很快就窜进了林子里,程旭这才从看台后面冒出了头,朝着周王座位的方向小声喊:“阿羽——”
    周王坐在最高处,与其余众臣隔了些位子。留下来的皆是文臣,凑在看台前面议论作诗,等魏帝打猎尽兴而归,务必要献上几首满意的颂词。
    他们凑在一处商量,此刻也摒弃了派别,倒是齐心一致,无人关注周王这边。
    谢羽转头就瞧见了看台下面探着脑袋瞧上来的程旭,才挪了一步,手里便被周王塞了个酒盅:“你不是想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谢羽跟程旭玩过几个月,知道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就没有不好玩的。程旭精于吃喝玩乐,总能找到别样的乐趣。
    见到程旭来找她,她的心早飞了出去,将酒盅里的佳酿一口饮尽,头也不回跑了过去,一个纵身利落的跃下了看台,轻盈如燕。
    崔晋:“……”
    他是觉得阿羽跟程旭说不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但是……也没想过让两人这般亲密的。
    昨儿他让阿羽靠近点,这小丫头还恨不得离他八丈远,防备心甚重,程旭只不过是扒着看台喊了一嗓子,她就跳下去跟人跑了……这也太轻信点了吧?
    不知为何,崔晋心里极为不舒服。
    他自己反思,定然是当初与潘良议定,要拿阿羽做铒,好让程府的四公子有所牵绊。不过现在他却觉得这事有点不妥。
    与这小丫头相处的越久,他便越觉得小丫头难以掌控,未见得为会他所用。
    倘若一个人有弱点,无论贪财好色,还是醉心权术,哪怕女子对情爱有所憧憬,也都有可趁之机。偏偏阿羽年纪虽小,却滑不丢手。
    如今周王府的库房钥匙都交给她管着,也不见她有贪恋之色,对着他这个身份尊贵的皇子也不假辞色,嬉笑怒骂随心所欲。
    崔晋眼睁睁看着她跟程旭勾肩搭背走了,更由于她今日穿着侍卫的服色,从背景来看就是两个男子兄弟情深,不见半点违和,周王殿下觉得更心塞了。
    他这里又放权又给钱,忙活了半日,不见成效,程家二公子不过是个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只要一嗓子小丫头就跑的不见影子,到底是他的方法有误还是对方的手段太高明?
    程旭可不知道周王对他有着诸多误会。他昨儿见到谢羽就打定了主意,今儿要拐了她出来玩。至于周王的冷脸跟程大将军的暴跳如雷,通通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他带着谢羽躲过了看台的视线所及,绕道往北边林子里去,才钻进去走了几步,他的亲随便牵了两匹马儿过来,马上弓箭齐备,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程旭极为得意的拍了拍其中一匹毛色如火炭般鲜艳,色泽如锦缎般华丽,只脑门一撮弯月白毛,其余无一根杂色,四蹄如钩,神骏非常的马儿,将缰绳递到谢羽手上,巴巴道:“这是二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谢羽双目发亮,犹如财迷见到了金山银库,目眩神迷,不可置信道:“二哥二哥……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平白无故接到这么珍贵的一份礼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世代能够收到一匹好马,不亚于后世买到一部限量版的跑车的欣喜。谢弦虽然有钱,但却从来不曾培养女儿奢侈的爱好。
    程旭很是得意:“我早就觉得这匹马最适合你了,只是京中跑不开,就没送过你。”冬狩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程家世代将门,家中之人最喜欢收集的便是兵器骏马。程彰这些年在京中赋闲,虽然还要去兵部以及铁匠营打转,到底比当年驻守幽州要闲了不知道多少倍,其余多出来的时间便耗在了收集兵器与骏马身上。
    这匹赤兔胭脂兽马才四岁,性格活泼,是程卓三年前从幽州派人给程彰送来的小马驹,在程家养了三年。程旭鬼精,又闲的发慌,早盯上了这匹赤兔胭脂兽,自运回来之后每日都带着豆饼去喂它,小马驹熟悉了他,比对照顾自己的马夫还要亲热。
    三岁之后,他便时不时偷骑了出去。
    谢羽接过程旭递的豆饼,先是小心翼翼伸手过去喂马,马儿闻到了豆饼的香味,便伸过来吃她手心里的东西,她借机摸摸马的脑袋,着迷道:“好马儿,乖马儿,让姐姐骑骑好不好?”马儿打个响鼻,似乎并不反对她的亲昵。
    程旭失笑:“你是姐姐,我是什么?”
    谢羽已经将脑袋贴到了马脑袋上蹭了又蹭,马儿将她手里剩余的豆饼一舌头就卷走了,才要甩开脑袋上无赖般贴上来的人,她又从程旭手里接过一块豆饼,马儿便乖乖任她蹭了又蹭。
    程旭被她爱若珍宝的模样给逗的大乐:“你果然是咱们程家人,爱马的德性跟老头子有得一拼。”
    谢羽嘻笑道:“瞎说!我明明是谢家人!”谢家将门,自然也是爱马的。
    她跟马儿亲昵够了,连着喂了它三四块豆饼,翻身跃上马去,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小跑了起来,程旭在后面紧跟着。他骑着一匹通体黑缎子般油光发亮,唯四蹄白如初雪的乌骓马,也是神骏已极。
    程家的儿子们四五岁就能得到了匹小马驹,从小喂养到大,与坐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上了战场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兄妹两个,一赤一黑,专往僻静的地方跑,以避开打猎的人群。
    程旭原来还怕谢羽骑术不过关,等她上马之后才发现,她活似生在马背上一般,纵山跃岭,如履平地,少女娇俏明丽,马背上英姿勃发,程旭喊她:“阿羽,我给你准备了弓箭,你箭术如何?”
    谢羽洒脱一笑:“我收了二哥的礼,无以为报,一会请你吃烤兔子,或者叫化鸡,就看二哥今儿的运气了。”
    她取下马系在马身上弓箭,将箭袋背在身上,马儿纵情驰骋,兄妹俩在林子里飞奔,忽瞧得远处有活物,丙道箭影去似流星,兄妹俩同时欢呼一声:“射中了!”赶过去瞧时,地上一只野鸡还在扑腾挣扎,咽喉处赫然插着两枝箭。
    兄妹俩互相惊讶的打量对方,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与自己不差着什么。
    两人跳下马,谢羽将野鸡拎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二哥,你不是纨绔么?”什么时候纨绔子弟的素质都这么高了?
    程旭眨眼:“嘘——秘密。”
    谢羽:“我知道了二哥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程旭大笑,年轻的脸庞再无阴霾:“那就看你做叫化鸡的水平高不高了。”接过她手里的野鸡,将马缰交给谢羽,自己去前面溪水边处理。
    谢羽懊恼:“糟糕,今儿恐怕要失手了。”
    他们原也不是为着打猎而来,射得一只野鸡,程旭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了,谢羽和了泥巴,又往鸡肚子里塞了些野山菌,加了随身荷包里的佐料,带毛涂上泥巴,生火煨烤,兄妹俩坐在一旁闲话家长。
    待泥干鸡熟,鸡毛随泥壳脱落,鸡腹里的菌子与鸡汁混合,鲜美无比。
    程旭吃的狼吞虎咽:“妹妹,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箭术也出众,改天我要出来玩就去周王府找你。不过我瞧着周王似乎不大待见我啊。”
    谢羽安慰他:“他那人性子阴冷,在楚国为质,恐怕受了不少冷遇,心肠还算不错,不然跟着他的那些人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了。”
    程旭就怕她在周王身边呆久了,被周王给拐走。听她为周王辩解,顿时再鲜美的叫化鸡也咽不下去了:“妹妹,你可不能被他给骗了,皇族里长大的心眼都成了筛子,不知道有多少个,你可要提防着些。”
    谢羽白了他一眼:“二哥瞧着我像傻了么?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崔晋自谢羽跟着程旭走后,便坐立不安,骊山广袤,树高林深,远远能听得随风传来的人声,却瞧不见打猎人的动静。
    他在看台上无趣,便裹着大氅下来,往长阳殿而去。
    到得长阳宫门口,见得门口守卫与一名丫环在争执:“……我家小姐是大皇子的表妹,蒋大人家的千金,给王爷送点汤水点心,昨儿都来过的,还不放我们进去?”
    守卫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急的:“都说了王爷不在,东西小的不能收,等王爷回来,得了蒋统领示下才好决定。”抬头看到崔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王爷——”
    崔晋面上神色阴云密布,就跟马上要下雪似的,到得近前,见蒋莹冻的面色青白,她千金娇养长大,冬日多是笼着火盆在房里,哪里似谢羽在外面扑腾惯了的,这长阳宫门口站了一会子就冻的受不住了,见到崔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表哥,你门口的守卫死活不让我进去。”
    她身边的丫环得意的瞟了那守卫一眼,向崔晋告状:“王爷,我家小姐一大早起来为王爷熬了汤水做了点心,本想着趁热端过来给王爷用,可门口的守卫不肯让小姐进去暖暖手脚,害的小姐冻了半日了。”
    崔晋浑似没听到蒋莹与丫环的话,冷冷道:“蒋姑娘,孤男寡女多有不便,长阳宫里不缺汤水点心,你请回吧,往后不必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蒋莹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这种折辱。她整整哭湿了两条帕子:“……周王眼睛生在头顶上,哪里瞧得见女儿?我巴巴站在那里跟他说话,他瞧着我的眼神厌憎嫌恶。娘啊,我再不信爹爹的话了。”这哪里是水磨功夫,铁杵磨成针也未必暖得了周王的铁石心肠。
    蒋夫人虽然疼女儿,但向来以夫为天,对蒋墨的话从无违逆,况且她膝下还有长幼二子。长子去年考了个秀才功名,还在书院读书;幼子还在上蒙学,女儿若是能有个好前程,将来夫家还能提携两个儿子的前程。无论怎么看,只要能攀上周王这门亲,姑表亲上加亲,不怕周王不肯提携蒋家。
    她搂了女儿在怀里替她拭泪,温言劝她:“傻孩子!女人这一生总要指靠着男人过活。若是嫁了好归宿,将来扬眉吐气,就算是回娘家,也被你嫂子高看一眼。若是嫁的不好,回娘家还得看脸色。若是嫁了周王,将来你嫂子可还得巴结着你呢。忍得了一时之气,将来才有好日子呢。”
    蒋莹猛的从蒋夫人的怀里直起腰来,愕然看着她,仿佛今天才认识自己的母亲:“那……要是周王自始至终看不上我,对我冷若冰霜呢?”难道嫁过去就完了?
    她也有几个手帕交,同样是闺中少女,也有已经嫁人的,或恩爱或不幸,对婚姻总有几分憧憬,夫妻恩爱的也有,怎么到了她这里,亲爹娘完全不考虑周王会否喜爱她,却只顾着能不能攀上这门亲。
    蒋夫人摸摸她的脸:“你生的这样美,怎么会有男人不动心呢?不过是早晚而已。”只要成了亲,难道还能干看着不成?没有哪个男人是忍得住让美娇娘独守空房的。
    蒋莹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不应该这样论,但是她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
    将凑上来的蒋氏女赶走的周王殿下进了长阳殿,还是未曾消气,只觉得殿内空阔寂寥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让他放了蒋氏女进来说话,又烦躁不堪。
    “今日值守宫门的赏银一两。”好在守卫颇有眼色,没有擅自放人进来。不然他灌了一肚子冷风回来,殿内一股脂粉味儿,不知道得多恼火。
    蒋祝随侍在侧,有心开解两句,又觉得眼下这种状况不好扯到台面上来劝,只能默默出门去放赏。
    一直到下午魏帝带着一行人归来,还有未尽兴的傍晚方归,眼瞧着天色渐黯,殿外才传来轻捷的脚步声,阿羽的大嗓门响了起来:“王爷呢?”
    周王觉得自己肯定得病了,听到她的声音之前的烦燥居然消退了几分。他沉默着坐在殿内,听得蒋祝道:“王爷在殿里呢,姑娘拿的这是什么?”
    阿羽笑的很开心:“好东西啊,王爷保管没吃过。”
    蒋祝往后退了两步,以防自己也被拉进殿内试菜。阿羽却已经进殿去了,兴高采烈道:“王爷快过来。”
    崔晋内心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己枯坐在殿内,阿羽跟着程旭出去游玩久久不归,他便似后院苦侯丈夫的怨妇一般,不知道起了多少个千奇百怪的念头。
    其实他对这小丫头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让她做一只规矩的棋子,听话的饵,但似乎有点困难,只因失控才让他烦燥不安。
    周王殿下做好了心理建设,在谢羽再三催促之下,这才慢吞吞过来,见桌上摆着个褐色的泥团:“你请本王吃泥巴?”上手一摸,居然还是烫的。
    谢羽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小锤子,在泥巴上连敲几下,裹在外面的泥巴碎裂,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这还是她跟程旭骑马放风,玩的尽心了,快回来之后,她又猎了只野鸡,特意替周王做的。
    程旭对此十分不满:“妹妹,你怎么能对崔晋那小子这么好呢?”
    谢羽边抹泥巴边嘀咕:“哪里好了?我就是可怜他。你不知道周王之前在楚国过的什么日子,听说连田鼠肉都吃。”怪可怜的。
    崔晋啃了一只鸡腿,终于腾出功夫:“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
    “跟程二哥去林子里玩了啊。”
    崔晋对程旭尤其不喜:“程三也就罢了,好歹是读书人,有些风骨,可程二是什么人,你怎么也不知道远着些?”他狐疑的神色在谢羽面上扫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瞧着你俩面相有几分相似?”
    “是吗?难道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谢羽摸摸脸,夸张大笑:“那我岂不是赚大了?”又皱眉:“不过有个程大将军那样死脑筋的爹是够让人头疼的。”
    崔晋总觉得她的解释不尽不实:“你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了?比如父母家人,自己来自何方?”
    “王爷这是想帮我找家人?别想了,我就是小孤女,被人丢在长春观门口,也许是贫家养不起才扔了罢。”
    崔晋见她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并不介怀,只觉得嘴里的鸡肉似乎没有方才那么鲜美了。忽想起一事:“你又不会骑马,程三难道带着你在林子里走了一个下午?”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难道你们二人共乘一骑?”这下子更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以程旭风流的性子,好姑娘的名字最好不要与他沾在一起,不然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儿呢。
    这丫头对自己的身世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否跟程彰有关。眼下可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崔晋放下鸡腿,严正告诫谢羽:“程旭是什么人,你可别犯糊涂!往后别跟着他去外面玩了。”
    谢羽半点不在乎:“没事儿,反正京中认识我的人又不多。再说程二哥人很好啊,跟着他出门玩很开心。”
    崔晋气的够呛:“你一个女儿家,跟个纨绔子弟有何好玩的?”还共乘一骑!
    他这是放了饵出去,鱼还没钓来呢,饵都快被别人给叨走了。
    周王殿下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
    当晚,行宫大宴,魏帝在武安殿内犒赏众臣,有随行御厨现烤的各色烤肉,以及新鲜的鹿血下赐众人,而崔晋只得了一小块鹿肉,魏帝还温言嘱咐:“你身子弱,这些东西不好克化,少尝一点即可。”
    还有臣子凑趣:“等周王殿下娶了王妃回去,到时候有人照顾,陛下就不必忧心周王殿下的身子了。”
    闫国熹巴不得有人提起周王的婚事,立刻接口道:“微臣族中倒是有适龄贞静的女子。”
    蒋墨的座次离魏帝很远,前面都排着皇子宗亲,一二品重臣文武官员,根本插不上话,心里暗暗焦急,也不知道蒋莹往长阳殿走动的如何了。
    他随驾去行猎,回来之后便匆忙洗漱换衣,前来领宴,再加上蒋夫人有意隐瞒,还不知道蒋莹被崔晋赶回来之事。
    也不知魏帝如何作想,笑着开口:“甚好。诸卿此次若是带了女儿来的,倒不妨往皇后那里走动一二。”这就是让皇后帮着相看周王妃的意思了。
    蒋墨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现场赐婚,而是由皇后出面相看,恐怕还要征求周王的意见,那就还有几分希望。
    殿内欢声笑语,又有文臣诗酒唱和,反倒是今晚成为话题人物的周王坐着喝闷酒。太子就坐在他对面,见几位文臣拿着写好的诗词凑到魏帝面前去献媚,他便端了酒杯过来,坐在了周王下首:“弟弟敬王兄一杯,王兄自便。”
    太子今日猎了好几只鹿,虽然是圈养的,又有侍卫帮忙驱赶,但下面人耍的把戏,只为上位者高兴,太子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提战绩,总比风吹吹就倒的周王要强上许多。倒不似程彰,老将出马,今日还猎得一头熊,并两只狼,皆是凶悍之物。
    兄弟俩凑在一处闲话解闷,而武安殿外,谢羽与姜无印撞在了一处,大眼瞪小眼,瞧见对方都穿着侍卫服色。谢羽跟着周王前来,不难理解,但是姜无印就令人费解了。
    谢羽咳嗽一声:“姜兄这是跟着哪位来的?”凭姜无印商人的身份,花再多的银子也进不了行宫猎苑,这可不是后世的风景区,买张票就有获准入园的资格。
    姜无印见避无可避,瞒不住了,遂笑道:“我这不是认识了太子身边一位侍从,听说行宫猎苑风景奇佳,便求了他带了我来。”此话半真半假,与事实倒无多大出入。只是他求的可不是什么侍从,而是东宫詹事许敬修。
    谢羽可不管他求了谁,只知道他是跟着太子来的,心里微微一动。正欲再套两句话,便有个喝的半醉的年轻公子从武安殿里走了出来,半个身子都靠到了姜无印身上:“喂,姜无印——”借着殿内的灯光忽抬头瞧见对面站着个神似女子的侍卫,还当自己眼花,揉了下眼睛又伸长脖子再瞧,顿时笑了起来:“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瞧着有几分面熟呢?”
    姜无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被男子压的不堪负重,脚步踉跄着往前两步才定下身子,他身上的年轻公子便随着他的脚步亦往前挪了两步,距离谢羽只有一臂之隔。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离的太近,谢羽的容貌更为清晰的印进了瞳孔,伏在姜无印身上的年轻公子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知道是因为他半醉,还是因为灯下看佳人,只觉得眼前少女眸如点漆,俏丽明媚,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当即便有些拔不动脚了。
    “小姑娘,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好不好?”他涎着脸又往前凑了凑,若非生的皮相出色,恐怕就只能用猥琐来形容了。
    谢羽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调戏了,不过她胆子极大,加之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姜无印,当下似笑非笑道:“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就想知道我的名字,可不公平呢。”
    年轻公子恨不得在她那嫩的可以滴出水的脸蛋上摸一把:“哥哥姓闫。”在长安城,只要报出这个姓,就无人敢小觑。更何况能够大摇大摆从武安殿出来的姓闫的人,不必想也能猜出身份。
    这人正是闫宗煜,国舅爷的独子。
    他常在太子府出入,而姜无印又是个有心的,自许敬修引路让他投入东宫门下,每常在东宫见到国舅府上的小公子,自然要费心巴结一番。
    姜无印做生意颇有几分手腕,生的又好,生意场上练出来的口才,陪着闫宗煜出去做了几回钱袋子,为人又会凑趣,倒是与闫宗煜厮混的熟了,颇有几分狐朋狗友的架势。
    谢羽在周王府忙着查皇庄之事,闫宗煜带着姜无印出去耍玩,就连程旭也与姜无印混了个脸熟,只不过谢羽不知道而已。
    程旭与姜无印初次见面,其实是在老刘家烤肉铺子。当时程旭震惊于谢弦在世以及认定的妹妹真是同母所出,压根没机会去搭理姜无印。
    再次见到姜无印,是在闫宗煜包的画舫里,周围全是莺声浪语,脂粉浓香,程旭想起谢羽那句“……姜少东年少风流”之语,误以为姜无印乃是同道中人,又有心想要探知谢少东与谢东家之事,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只是至今还没机会开口而已,泰半是因为……见面的场合不太对。
    谢羽可不认识闫宗煜,只听这姓氏便知是皇后娘家人,猜测有可能是皇后娘家子侄,当下不动声色道:“我不想告诉别人我的名字,要不你跟我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姜无印:“……”这丫头要使坏了!
    闫宗煜只觉得这小丫头大胆又有趣,对他的撩拨也是欲擒故纵,他常在胭脂阵中打滚,见惯了小娘子们的小手段,摇摇摆摆就要跟着谢羽往暗处去。
    姜无印这下感觉不太妙了。
    谢羽是什么人?这丫头胆子大的能撑破天,他还记得自己从翠红馆醒来那不堪的一幕。
    “闫公子,别过去了。”
    闫宗煜过来之前,姜无印正与谢羽大眼瞪小眼,结果他过来小姑娘听到他的姓氏,便大胆叫自己过去,这种事情他以往在秦楼楚馆经历过太多次了,大家好兄弟一起出去玩,最后谁能拔得头筹,各凭本事。
    无论是因为这个姓氏,还是他挥金如土,更或者是因为他的皮相,闫宗煜都不觉得是问题。
    他安慰的拍拍姜无印的肩:“好兄弟,下次轮到你啊。”
    能够穿着侍卫服色出入武安殿的陌生小娘子,应该不是哪家的贵女,更大的可能是哪位大人的红颜。
    姜无印眼看着闫宗煜跟着谢羽的脚步踉踉跄跄往远处走去,他又拦不住,只能懊恼的跟上前去。
    武安殿内奇石佳木,占地广博,乃是大魏狩猎之时,皇帝赐宴群臣之处。
    谢羽一路沿着僻静处走,一边寻找适合揍人的地儿,一边注意脱身的路线。而闫宗煜却是越走越兴奋,只觉得今晚居然有此艳遇,实是意外之喜。
    待到得一处水阁前面,乃是夏季避暑专用,到得冬季便无人居住,又加之远离正殿,今晚开宴,所有宫人都去前面帮忙了,此处连个鬼影子也不见,谢羽才停了下来,朝着闫宗煜勾勾手指:“你……过来呀。”
    同样的一句话,闫宗煜听了只觉得热血沸腾,香艳旖旎;但听在姜无印耳边,却是杀气腾腾,心都凉了半截。
    闫宗煜边走边笑道:“小宝贝,你还没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未近谢羽的身,已经被她踹了一记窝心脚,他毫无防备之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谢羽上前去狠踹了他几脚,全往软肉上去踢,却不动他那张脸,边踢边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你当本姑娘是谁?是你招招手指就会投怀送抱的人吗?姓闫了不起啊,皇子都没你这么猖狂的!”
    闫宗煜被她踢的嗷嗷惨叫,小姑娘生的是美,可踢起人来也是真狠。这在他的艳遇史上绝无仅有,撩拨姑娘反被臭揍了一顿,说出来都是耻辱!
    他暗暗庆幸小姑娘打人不打脸,而且还是在僻静无人的地方,好歹无人知道。
    姜无印藏在暗处,看的胆战心惊。
    好容易待到谢羽打完了,直起身来朝着他藏身的方向嫣然一笑,姜无印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马上就应验了。
    因为谢羽朝着他喊:“姜无印,还不过来扶闫公子回去。”
    姜无印恨不得以头抢地:“……”不带这么坑人的!
    闫宗煜:“……”麻蛋!居然还有人围观?!
    谢羽似乎还嫌坑姜无印坑的不够,临走之时还道:“姜无印,上次约好的去刘家烤肉铺子,等冬狩回去咱们就去啊。”
    迫不得已从暗出走出来正准备去扶闫宗煜的姜无印:……现在藏回去不出来,还来不来得及?
    小丫头太狠了!
    他不过动了个小心思,想着闫宗煜是个见到风流的,她既坏了自己的名声,一报还一报,他只要让闫宗煜多瞧两眼谢羽,闫小公子肯定会动心。
    姜无印对谢羽的容貌还是抱有极大信心的。
    只要同闫宗煜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姑娘,根本没人相信能是好姑娘。
    次日,程旭听说闫宗煜昨晚喝多了酒着了风寒,窝在房里养病,还特意去看他的好哥们。
    他才进去,闫宗煜就抱着他的胳膊不放,一脸的苦大仇深:“程二你快告诉我,你告诉我昨晚揍我的到底是谁家丫头?!”
    程旭莫名其妙:“你昨晚被人揍了?”兴奋:“你这到底是养病啊还是养伤啊?”
    闫宗煜欲哭无泪!
    他挨了一顿臭揍,到最后都不知道揍自己的是谁。被姜无印搀扶回来的时候,追问了好几次,向来舌灿莲花的姜无印这次居然卡壳了,到最后被逼急了,只丢下一句话就跑了:“闫公子还是回头去问问程二公子吧。”
    程旭听着闫宗煜讲述自己挨揍的过程,乐的差点将一张炕几给拍散架了:“……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活该!”调戏到老子妹妹头上了,揍了活该!
    闫宗煜哭诉完了,不但没得到半点同情,还被程旭大肆嘲弄了一番,两个人往常相约在外面花天酒地,极为合拍,没想到今儿程二一反常态。
    “说!她到底是谁?”
    闫宗煜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揍了自己的是谁。
    程旭在他的伤处狠拍了一记,换来了闫宗煜“嗷”的一声惨叫:“反正,往后你别招惹她!你若是再招惹她,不止是她揍你,兄弟我也会揍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长安城内,永兴坊的谢家大门被人敲开,守门的老仆眼含热泪迎来了家主谢弦。
    谢家世代镇守北海,还是在谢弦嫁与程彰之后,她才交出了北海兵权,前往幽州定居。
    大魏武将镇守边关,虽可携带妻小,但如程谢两家这等出过封疆大吏的家族,京中必有祖宅。谢弦小时候就是在京中长大,她的武功骑射都是由谢老太爷亲自教导,只是后来祖父过世,她才前往北海与谢老将军团聚。
    当年,谢老太太早逝,老太爷年纪渐大,将镇守北海的重任移交到谢弦父亲手上之后,便接到京中旨意,召他回京荣养。
    谢老将军怜老父一人回京,不能膝前尽孝,便将三岁的幼女谢弦交为老父带回京抚养,一直到十三岁上老太爷驾鹤西去,她才回北海与父母团聚。
    谢弦离开长安之时,还是豆蔻华年,回首再来已是两鬓隐现霜色——为着女儿都快白了头。
    庭前花木凋零,虽因着冬日节气之故,还是让她心中涌上无限寂寥之感。
    大宅里皓首庞眉,老态龙钟的老仆还能从她的眉眼之间寻到当年那个淘气的小姑娘的影子,而后来年轻一辈的仆从也只是知道家主其人,以及她的传奇故事,并未有机会亲见。
    谢弦坐在阔朗的大厅里,大宅里留守的众仆前来拜见,那曾经陪着她玩耍长大的老仆欣喜泪流,絮絮叨叨经年旧事,泰半是她当年淘气,引的谢老爷子震怒,老爷子嗓门了得,猛然吼一声能吓的人栽个跟头。
    谢羽淘起来无法无天,好多次她都恨不得揍这丫头一顿,但对上她可怜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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