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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公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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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破绽。
    想到此处,宋长康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得绿雪,到底是四郎调教出来的人,虽然年轻显得轻率,才智还是有的。
    “老弟叫哥哥好等。”彭虎粗噶苍老的声音从楼梯顶端传来。
    声音很大,如同炸雷。
    宋长康浑身一颤,忙道:“老兄噤声。”
    彭虎嘿然一笑,斜着眼睛瞪着宋长康,阴阳怪气道:“你怕了那燕狗公主,是也不是?”
    宋长康苦笑道:“老兄莫要挖苦小弟……”他擦着额头的汗水,“那公主带了两队羽林卫,老哥却只有一人,小弟是怕这般鲁莽动手,害了老兄。”
    彭虎狐疑地瞪着他,“当真?”他方才是真的要动手的,看到宋长康的眼色强行忍了下来。方才离那燕狗公主只有十余步远,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千真万确。”宋长康忙回答着,又快步走到书架旁,把开着的长窗关了起来。
    彭虎冷笑道:“原来如此。那老弟可不必担心,区区两队羽林军,老夫还不看在眼里。”说着摩拳擦掌,就要破窗而出。

☆、第51章

燕灼华看着十七面无表情的样子,忽然笑声就卡住了,她又轻轻推了推十七胳膊,低声问道:“你发什么呆呢?”··
    十七下意识地反手将燕灼华推来的柔荑握在掌心,低下头来,却没说话。
    “什么呀……”燕灼华嘀咕着,想要将手抽回来。
    她的手才一动,十七便握得用力了些。
    燕灼华动作一顿,抬眼瞪向十七。
    十七却已经松开手来——他那用力握的一下,也是无意识的,在那瞬间不想让她的手离开,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燕灼华抽回手来,犹豫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方才那样将手指搭在了十七胳膊上。
    宋长康侧身对着燕灼华等人,在只有绿雪能看的角度,怒目圆睁示意他离开。
    绿雪笑道:“奴才这就伺候我家老爷去歇着。”
    燕灼华看了一眼宋长康摇摇欲坠的身影,摆摆手道:“去吧。”
    绿雪扶着宋长康,疾步往魁星楼走去。
    直到走出燕灼华等人的视线,宋长康才低声怒斥道:“无知小儿,方才那样的场合,也是你能心口雌黄的?今日一着不慎,便是我宋家满门抄斩之日——你好大的胆子。”
    绿雪松开宋长康的胳膊,垂首道:“天干物燥,老爷子您肝火太盛了。”
    宋长康气了个倒仰,“好好好,你这样的人物,我是用不起的。等殿下离开书院,我就打发你回四郎跟前儿去。”
    “不用老爷子打发,奴才原本也是要回四公子身边伺候的。”绿雪眉眼不抬,看似恭敬,他上前推开魁星楼的门,等宋长康当先走进去,便在后面仔细得将门合拢。
    宋长康料不到这小厮竟敢顶嘴,一时气得连先前所怕也忘了。
    绿雪从眉毛底下瞅着宋长康,带了几分嘲讽道:“老爷子只怪奴才信口雌黄,却不想想,若不是奴才‘信口雌黄’打了岔,就凭您那满头大汗面色发白的模样,如何能让殿下不起疑心?”
    宋长康听了这话,耸然一惊,顾不上与这小厮理论,扶着楼梯把手往魁星楼高层爬去。
    这一日于宋长康而言,可谓祸不单行。
    从前些时日被彭虎找上门来,宋长康就有种不详的感觉。十年前那桩秘事,他一时糊涂应承下来,就好比在宋家埋了一个可怕的炸弹。
    这事儿大哥也知道,这十年来长房与二房渐渐疏远了,大哥也致休在家不问俗务。为的什么,宋长康心里清楚。
    万一东窗事发,长房想要避在祸根之外。
    然而大哥也是糊涂,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
    谋朝篡位这样的事情,岂是你挂官致休就能躲得过去的?
    十年前彭虎找到他的时候,恰逢先帝驾崩,新帝不过是个几岁的娃娃,虽有皇太后垂帘坐镇,朝廷里到底还是一片风雨飘摇之态。
    他感念前朝章贤太子知遇之恩,又觉得当时有机可趁,便应承下来。
    谁知道十年一过,这燕国的天下却是越来越稳固了。
    更想不到自己儿子做了本朝的丞相,那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便是前朝未亡,只怕宋家也难以荣耀至此。
    好在十年间,彭虎再也没来找过他。
    宋长康本以为从前的事就慢慢过去了,谁知道彭虎却又出现了。
    更要在他寿宴上伏击长公主殿下。
    宋长康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中途退出,又哪里能够?
    竟是被变相“绑架”了。
    而“绑匪”好巧不巧,就在长公主殿下起兴来白鹭书院的同一天,也来了此处。
    宋长康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进了前讲堂,只好吩咐绿雪去招待,硬着头皮先将课上完。
    谁知道课上到一半,就遇到突然驾临的长公主殿下。
    宋长康当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不清楚彭虎此来为何,他怎么敢放长公主殿下自在观赏?所以强撑着,一路陪着逛了大半座山。
    直到入了魁星楼,这才看到彭虎坐在三层。
    那彭虎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坐在三层藏书阁的里面,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燕灼华带人走过的时候,只当他是这里负责打扫的下人,也不曾留意。
    宋长康在一旁看得清楚,吓得腿都软了,只怕彭虎暴起伤人,那真是身上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他在后面杀鸡抹脖子的给彭虎递眼色,要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捱到长公主殿下出了魁星楼。
    宋长康正想着怎么劝长公主殿下往前面去,既然知道彭虎在魁星楼,只要守着这里不放人来,那长公主殿下的安全该是可以保证的。
    怎么也没想到,一出魁星楼,长公主殿下便被两株柏树吸引了注意力,径直过去乘凉休息起来。
    那两株柏树正在魁星楼下方的院落里。
    彭虎在魁星楼三层,从窗边望下来,居高临下,正冲着坐在树洞里的燕灼华。他功夫又高,随便丢个锐利些的什物下来,便是一场灾难。到时候,他高来高去,来无影去无踪了。
    宋家可就要面对灭门之祸。
    然而就像绿雪说的,也多亏他灵机一动,扯了“大将军”“二将军”的旧话来搪塞。长公主殿下当下看来是信了,只不知回去细想会不会发现破绽。
    想到此处,宋长康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得绿雪,到底是四郎□□出来的人,虽然年轻显得轻率,才智还是有的。
    “老弟叫哥哥好等。”彭虎粗噶苍老的声音从楼梯顶端传来。
    声音很大,如同炸雷。
    宋长康浑身一颤,忙道:“老兄噤声。”
    彭虎嘿然一笑,斜着眼睛瞪着宋长康,阴阳怪气道:“你怕了那燕狗公主,是也不是?”
    宋长康苦笑道:“老兄莫要挖苦小弟……”他擦着额头的汗水,“那公主带了两队羽林卫,老哥却只有一人,小弟是怕这般鲁莽动手,害了老兄。”
    彭虎狐疑地瞪着他,“当真?”他方才是真的要动手的,看到宋长康的眼色强行忍了下来。方才离那燕狗公主只有十余步远,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千真万确。”宋长康忙回答着,又快步走到书架旁,把开着的长窗关了起来。
    彭虎冷笑道:“原来如此。那老弟可不必担心,区区两队羽林军,老夫还不看在眼里。”说着摩拳擦掌,就要破窗而出。
    彭虎与宋长康在魁星楼上僵持不下,楼下的柏树旁,燕灼华与十七却正进行着一场有些诡异的对话。
    很罕见的,这次的话题是十七主动提出的。
    他在宋长康离开后,忽然低声道:“我是谁。”
    燕灼华原本翘脚坐在树洞边沿四顾望着风景,闻言有些恍惚,她歪头看向十七,确定方才真的是他在说话。
    “什么?”她惬意地眯着眼睛,随意地问了一句。
    十七却是眉头紧皱,转头面对她,慢慢道:“殿下,我是什么人呢?”
    就像是晨起在竹林木屋里,宋元浪问的那样。
    “你是陛下送给长公主殿下的生辰贺礼,那么又是谁把你献给了陛下呢?”
    这疑问就像是落在枯草荒原上的火星,瞬间燎原。
    他究竟是谁,从哪里来,又曾生在何处?
    十七往记忆里寻去,却只撞上一片迷蒙的白雾。
    生命的过去是无言的混沌,一切从在湖中被她扶起那一刻才开始鲜明。
    好像在那之前,他在昏暗痛苦里挣扎了许久;那一夜玉奴对战,沸腾人血的擂鼓声中,对面劲风扑面的大刀下,求生的本能让他振发起来。
    然而在那之前,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是昏沉在黑暗里,浑浑噩噩着。
    他曾是那样一个蝼蚁般的奴隶,又有什么惹眼处,竟引得旁人将他献给了陛下。
    而他又是哪里入了陛下的眼,竟让陛下将他送给殿下作为生辰贺礼。
    陛下早就知道这份贺礼能让殿下满意么?
    十七喃喃道:“殿下,我是谁?”声音很轻,却含着重逾千钧的犹豫与恐惧。
    燕灼华仔细看着他,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她站起身来,握住他的手臂,道:“你怎么了?”很是关切。
    十七听出她话里的关切意味,心头一热,几乎要将内心的猜测和盘托出。
    他想过,自己的来历多半有些蹊跷。他这一身的武艺,不是寻常奴隶能学到的。底下的人将他献给陛下,陛下就将他转送给殿下,而他竟然就那么恰好地讨了殿下喜欢。
    究竟是谁那么懂她的心思?
    而她的心思,究竟又是什么。
    那揣摩透了她心思的人,将他拐着弯献上,是含了要对她不利的后招吗?
    从前不曾想过这些,每日呆在她身边,已是无边喜乐。然而自从来了南安,他的眼睛一日好似一日,原本脑海中蒙着的迷雾也仿佛随之渐渐淡去了。于是这些恼人的想法也丛杂而生。
    他想起那救了殿下的和尚舍千子的话来。
    舍千子说,这叫三千烦恼丝,要他剪掉就自在了。
    果真如此么?
    起了这个念头的瞬间,他想到的却是,若是他剃去满头乌发,殿下还会要他陪伴左右么?
    “你究竟怎么了?不舒服么?”燕灼华见他只是沉默,担心地推了推他胳膊,心道,难道是今日去宋元浪去治眼疾出了什么问题——这会儿引出后遗症来了?不然怎么好端端问起怪话来。
    “你是谁?”燕灼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能是谁——你是十七啊。”说着伸手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没发烧,怎么说起胡话来?”
    十七轻声道:“在我成为十七之前,我又是谁呢?”
    这些时日来,一直窥伺着殿下的那些人,究竟所为何来?
    宋家西跨院墙外树冠里藏着的人,每日送新鲜芍药给殿下赏玩的那个丫鬟,连同方才逗得殿下欢笑不止的绿雪——甚至就在这一刻,不远处魁星楼的高阁上藏着的人。
    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共性。
    那特性,他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在周围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他会立即警戒起来。
    然而他又为何会对那特性如此熟悉?
    他原本以为这些暗中躲藏着的人,目标是殿下。
    如今再想,他已不敢断言,这些人究竟是冲着殿下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他岂不是给殿下引来了祸端?
    然而他却宁愿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是冲着殿下来的,那么,与那些人有着相似特性的他,又会是什么人?
    那种在宋元浪木屋中的危险感又袭来了。
    大白天的,十七却感到后背发寒,这座南安城,这处白鹭书院,就像是宋元浪竹林里的木屋变大了一般,将他罩在里面。
    留在这里,是危险的。
    说不清原由,只是感觉不对劲。
    “是不是旧伤发作?”燕灼华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面色,神情再无法轻松了,见他僵直了身体,她怀疑是他后背断骨又开始疼痛。
    绿檀小心道:“是否让修大人先送十七公子回去?奴婢出行前才从黑黑戈及的园子里来,他这会儿应当还在的。”
    丹珠儿嘟嘴道:“让修大人去送他——那谁负责殿下的安全?”
    燕灼华皱眉道:“无妨。有宋长康在这儿,又有这两队羽林军守着,能有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便有利器破空声传来。
    尖锐的鸣啸声,震人心魄,骇得众人都变了脸色。
    修鸿哲一听声响,便知不对。他脸色大变,抢上前来,然而已来不及拔刀出鞘。他手在刀柄,面上血色顿失。
    只见一枚闪着蓝色亮光的利器破空而来,直扑燕灼华面门。
    利器来得又快又准,燕灼华闪躲不及,立时便要见血,她本能地闭紧双眼,伸手捂住了脸。
    “噗”的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闷闷响起。
    丹珠儿尖叫起来。
    燕灼华静了一息,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搂在了怀中。
    那人胸膛的质感是如此熟悉。
    她心中一颤,慢慢将捂着脸的双手放了下来,入目是熟悉的黑色衣物。
    燕灼华微微抬头,就望见十七隐忍而痛楚的面容。
    “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脚下的青砖上。
    燕灼华睁大了眼睛,缓缓低头,就见两人交叠挨蹭的衣裾下,小巧的绣银蝶霞红锦鞋旁,是他的黑色长靴。
    在那霞红与黑色之间,平滑整洁的青砖面上,斑驳着几点暗红。
    那暗红色越积越多。
    丹珠儿变了调的尖叫声还在继续,有越来越高亢的趋势。
    修鸿哲带着一队羽林军冲了出去,直奔利器袭来的魁星楼。
    另一队羽林军,迅速结成圆阵,将燕灼华护在中心,竖起了盾牌。
    燕灼华沿着那滴落的暗红色,一点一点抬头看去。
    铁锈般的气味渐渐浓重起来。
    十七原本铁一般搂着她的手臂,忽然失力般松开了开来。他有些发软地退开一步,发白的嘴唇间呼出一口气。
    这些只发生在瞬息间,燕灼华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放缓了,而那利器破空的声音似乎永无止息,一直在她脑海里往复盘旋。
    终于,她看清了。
    一枚血红色的菱形利器,直直插在十七胸口。
    那凶器,刺入十七后背,洞穿他的胸膛,又破开他的前胸,此刻正卡在他流血的胸口,狰狞地冲着她笑。
    燕灼华伸出手去,却不敢碰触,她的指尖在发颤。
    “没事的,没事的……”她的声音也在发颤,“别怕,没事的……”
    绿檀紧张道:“殿下,快些离开此地吧!”
    丹珠儿终于停止了尖叫,她冲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燕灼华,流泪道:“万幸殿下好好的!万幸殿下好好的!”
    燕灼华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又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那利器破空的呼啸声还在她脑海中盘旋狞笑。
    她在耳鸣。
    燕灼华颤抖着将手轻轻拢在他胸口伤处,声音也颤得可怕,反反复复,只有那一句,“没事的,没事的……”
    十七听出她的恐慌,明明胸口疼痛难当,心底却发甜。他强撑着,将她发颤的柔荑握在掌心,柔声道:“没事的。”
    她的手指颤的厉害,也凉的惊人。
    就在一刻钟前,她牵着他的手,手心还是温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手却骤然失温,变得这样凉。
    十七拢着她的手,觉得心疼又甜蜜,他想告诉她没什么的,想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想将她冰凉的手指放在自己温暖的耳垂上。
    然而胸口的疼痛已经超过了身体能忍耐的极限,十七只能拢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向地面滑落下去。
    燕灼华骇了一跳,耳边的呼啸声骤然消失,她抱住十七的腰,努力撑住他的身体。
    绿檀忙从另一侧架起十七的手臂,关切而恐慌道:“殿下,咱们且避一避吧。十七公子的伤也需要医治……”
    燕灼华圆睁了眼睛,将不知何时聚拢起来的泪水逼退,她恢复了冷静——至少她不再发颤了。
    “避去哪里?”燕灼华的声音很冷。
    与她冰冷的声音不同,她小心翼翼地将十七放躺在青砖地面上,低头研究着他胸口的利器,吩咐道:“丹珠儿带人去传黑黑戈及来;羽林军就近将这书院的大夫找来。”
    绿檀不安地环顾四周,生怕再有利器破空而来,小心劝道:“殿下,不如到那边墙根下……”至少有一面是有遮拦的。
    燕灼华冷冷道:“在我大燕的国土上,本殿还要躲着鼠辈不成?”
    绿檀不敢再劝,只好示意羽林军加强防护。
    燕灼华跪坐在十七身边,不敢擅自拔出他胸口的利器,只好用手帕压在他胸口周围,好减缓出血。
    这不是十七第一次受伤,也不是十七第一次为她受伤,甚至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十七为她受伤。
    然而,从前哪一次,她都未曾这样赤·裸地直面过十七的伤。
    坠崖落林那一次,是等两人被救,回到宋家,她才知道的。她也去看过十七的背伤,然而那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包扎好的样子。
    虽然想着断了骨头肯定很痛的,却也并不知道到底多痛。
    大约比她扭伤了脚要痛一些吧。
    然而,此时此地,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燕灼华只觉心头堵得厉害。
    好像那利器,不只洞穿了十七的胸膛,亦划伤了她的心脏。
    透过薄薄的泪光,燕灼华慢慢抬头,盯住不远处高耸的魁星楼。
    极致的冰冷与恨意,从她眸中迸射出来。

☆、第52章

魁星楼中;宋长康和彭虎已然惊呆。
    两人瞪着绿雪;好像瞪着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妖精。
    绿雪吹了吹手指。
    那一枚破窗而出、穿透了十七胸膛的棱锥就是从他指间飞出的。
    “你你你、你你你……”宋长康指着绿雪,连连倒退了两步,一面仓皇得望着窗外楼下,一面警惕着绿雪的动作。
    彭虎则是径直奔到窗边,攥住窗框俯身望去,只见楼下一片慌乱,有个为首的青年带了一队羽林卫正往魁星楼而来。
    “不好!”彭虎低喝一声。
    他方才作势要破窗而出,不过是诈宋长康。文人奸滑,他彭虎不是看不出宋长康如今跟他们已经不是完全的一条心——兴许起了别的心思,也是有的。他不过是要敲打敲打,只要宋长康不向那燕狗的公主告密,便足够了。
    等到宋长康六十大寿那一日,一切发动,才是正理。
    毕竟在水榭听香处,他们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等到宋长康大寿之日,只要燕狗公主现身,便没有脱身的可能。黑娘子办事的能力,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总比他这会儿仓促之间,一个人骤然发动刺杀,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万一不成功——而且很有可能不成功,一定会打草惊蛇,让那燕狗公主有了防备。若是对方有了防备,水榭听香处的埋伏是否奏效就要再行掂量了。
    这个道理彭虎并非不懂,他只是性子直爽,性情豪野,但是人却不笨。
    所以他本来也只是要诈一诈宋长康而已。
    谁知道两人争执间,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小童却做出了这样惊人的举动。
    彭虎猛地转过身来,提着醋缸大的拳头冲着绿雪走上来两步。他面色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你是什么人?”手上蓄力,若是对方一个回答不好,他便要将其拿下。
    然而想起方才那棱锥飞去的力度,彭虎竟然有些心中惴惴,不知能否毫发无伤得拿下眼前这年轻人。
    绿雪眼看着彭虎怒气勃发上来,却是一步未退,微笑道:“我是我家老爷身边的小书童绿雪啊。您是老爷的客人——竟不记得了么?”
    宋长康急的白了一张脸,又隔着窗户望了一眼楼下,只见隐约有个人躺在地上,长公主殿下也伏身在一旁——却看不出究竟是谁受了伤。
    然而长公主殿下身边侍女尖锐的哭声却隔着这么远传了过来。
    耳边听到彭虎与绿雪的对话,宋长康白着脸怒道:“混账,你闯下大祸了!你这是要害了我宋家满门!”
    绿雪微笑道:“老爷严重了,我一个小小的书童,何德何能,要害了老爷满门——况且我也在老爷满门之中,怎么会做伤及自身之事呢?”
    宋长康瞪着绿雪,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他死死瞪着,心烦意乱又害怕,“我不敢用你——等会儿殿下的人来,我就把你交出去——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自己去承担,跟我可是没关系……”
    绿雪心里冷笑,果然跟四少爷说的一样,这老爷不过是个骨头没有二两重的东西,担不起一点儿责任——出了事情,绝不肯主动承担责任,只想着推脱给下面的人,压根儿没有要护着下面人的意识。
    “老爷且慢担心奴才的事儿,您且想想,等下修大人领着羽林卫上来了——您怎么跟人解释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号人吧。”绿雪恭恭敬敬示意了一下眼前的彭虎。
    彭虎生的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一身粗布衣裳,一看就是草莽汉子,比起刚才在长公主殿下跟前露过脸的小书童绿雪——不管怎么看,这彭虎才更像是甩出飞镖的凶手。
    方才长公主殿下来魁星楼的时候,只是观赏,随兴所至,羽林卫也不会把每个角落都搜查——彭虎能避过去,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现在修大人带着羽林卫冲上楼来,情形与方才已经大不相同。
    这会儿是在长公主殿下遭受了刺杀之后——而且很明确的,暗器是从这魁星楼上射出来的。
    这魁星楼自然要被封锁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彻底搜查好几遍!
    那么彭虎再留下去,就一定会被揪出来来。
    而一旦他被揪出来,他那本身就大逆不道的身份也就很难遮掩。
    有了彭虎的存在,谁还会疑心宋长康身边乖巧的小书童绿雪呢?
    宋长康与彭虎都是一点就透的人,其实不用绿雪说,这情形的后续发展两人本来也该想到的,只是事发突然,两人被绿雪给气糊涂了,竟第一时间都冲着绿雪去了。
    羽林卫踩着木质楼梯,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再不做出决断就来不及了!
    彭虎与宋长康对视一眼,猛地往窗外扑去。
    修大人带着羽林卫冲进阁楼的时候,正望见那破窗而出的灰色身影。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比彭虎的动作不慢分毫。
    宋长康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知道自己该做做样子去拦住彭虎,否则落在这修大人眼里是一场官司;然而他深怕自己这一伸手,真的妨碍了彭虎,把他拦了下来——彭虎死了事小,牵连到他宋家却是不行。而彭虎死前,一定会吐露跟宋家有关的事情。
    所以宋长康只能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就在距离彭虎冲出的窗户不足三步远的地方。
    修弘哲只来及抓住彭虎的一片衣角。
    彭虎已然跃出窗外,冲力与下坠之力合在一处。
    “刺啦”一声,那片灰色的衣角撕裂开来,落在修弘哲手中。
    修弘哲探身窗外,看着彭虎落下的方位,一声暴喝,“保护殿下!”,与此同时,他紧随彭虎从三层高的阁楼纵身跃下。
    在修弘哲身后,跟随而来的羽林卫们没有他那么好的功夫,从这五六丈高的楼顶跃下,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聚在一起彷徨了一会儿,最终分为两队,一队原地搜查,一队迅速下楼。
    彭虎跃下逃走的时候,燕灼华正跪坐在柏树下,守着躺在地上、胸口染血的十七。
    “保护殿下!”
    修弘哲的声音先行传来。
    燕灼华慢慢抬起头来,冷冷看着那半空中落下来的灰色身影,下意识地要去背后摸弓箭;手一抬才想起今日微服出行,不曾背弓。
    彭虎跃下之时,早已看好方位,半空中一个拧身,人就飘过两人高的围墙,出了魁星阁所在的院子,逃之夭夭了。
    过围墙上空时,彭虎拧身之际,正对上燕灼华的目光。
    盛夏柏树墨绿色的浓荫之下,躺在青砖之上的黑衣男子身旁,跪坐着一名少女。少女一席鲜亮红衣,长发如墨,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正冷漠而安静地盯着他。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让彭虎这样的老江湖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口气提不上来,彭虎一头栽倒在隔壁院落的地面上,胳膊撞在一旁的花盆上,碾坏一盆鲜花,压碎整个花盆。
    看到彭虎那一刻,不用燕灼华吩咐,留守在原地的羽林卫中已经冲出了一个小分队,迅速追捕。
    燕灼华只是安静地跪坐在原地,心里知道就这样抓到凶手的可能性很小。因为知道这可能性很小,所以内心鼓噪的杀机与恨意才能看似平静地掩藏。好让自己不要过于失望。
    丹珠儿捂着嘴靠过来,她难得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殿下,咱们去安全些的地方吧。这儿一会儿蹦出一个刺客来,万一真的伤到殿下怎么办?”
    她也难得这样仔细,“十七公子受了伤,不好挪动。绿檀姐姐说她会在一旁照看着的——奴婢毛手毛脚的殿下不放心,绿檀姐姐殿下总是该放心的。”
    原来是绿檀教她说的。只是丹珠儿说一说,就漏了馅儿。急的绿檀在一旁咬牙叹气。
    燕灼华淡淡道:“不是这魁星阁中刺客多,而是本殿在何处,何处就有刺客。”她垂眸看着十七金纸般的脸庞,“避到别的地方去,难道就安全了么?”
    丹珠儿也在燕灼华旁边蹲下身来,她小声而颤抖地说道:“殿下,咱们回大都去吧。啊?”
    她方才尖叫哭喊过,这会儿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怕极了的人发出的。
    燕灼华没说话。
    丹珠儿捂着眼睛,“殿下,咱们回大都去吧。有皇太后娘娘在,大都谁也不敢对殿下不好。来了南安,这一天又一天的,简直要把人逼疯了——殿下,咱们回去吧,不管那什么宋老头的六十大寿了。他过六十岁生辰很重要么?比殿下的命还重要?”眼泪从她指缝间溢了出来。
    回大都吗?
    大都看起来安全,却是另一种压抑沉闷。
    回母后身边去,就一定安全吗?
    南人有个词儿,叫“灯下黑”呢。
    燕灼华到底也没有回答丹珠儿的问话,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十七。
    她微凉的手指握住他的大掌,他的掌心有不正常的高热。
    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摇。
    “不要睡,十七……”燕灼华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不要睡,同我说话。这里的花香真好闻,是不是?”
    十七只是静静地躺着,他嘴唇轻颤,似乎要说话,然而不曾发出声音。
    燕灼华不让他完全昏迷过去,并不是真的要听他说出话来,只要他还有回应的意识,便……便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却说彭虎逃出了白鹭书院,一路往田塍巷陌而去。
    在民间地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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