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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美人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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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缃绮兀自不解着,却听到一人不满地大声道:“阁主,林姑娘返反了宫规第十条。”
  宫规第十条说的什么?林缃绮急切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英儿若是不遣人送银子上山,林缃绮私下帮她一事便不会给揭穿,苻卿书也没想到林缃绮竟不知最严苛的第十条宫规。
  “缃绮,你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兰薰上前一步挽住林缃绮的手臂,急得眼里都滚出泪水来了,“宫规第十条,没有按雇主要求完成任务且反过来帮助雇主的对手的,挑断足筋脚筋剪去舌头逐出阆寰阁。你这次反过来帮敦王爷的爱姬,这不是……”
  挑断足筋脚筋剪去舌头逐出阆寰阁!
  兰薰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林缃绮眼前一片黑暗,这一刻光明尽灭。
  没有刀风血腥,一次道义的选择,就将她的前路切断掉了吗?
  林缃绮脑子里一阵混乱,呆呆地看着苻卿书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有这么一条宫规。
  敦王妃很可恨,英儿很可怜。
  林缃绮想为自己辩白,却无法自控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发现,说出这些并不能改变自己违反宫规的事实。
  众人的目光投注在林缃绮身上,窈娘回到大厅只有苻卿书注意到。
  “林缃绮没有违反宫规。”苻卿书缓缓开口了,“敦王妃两日前死后,她的委托便取消了,林缃绮滞留敦王府未回,是受了新的任务。
  苻卿书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敦王妃娘家人不满敦王宠爱姬轻正妃,逼敦王处治英儿,敏王为其兄长解忧,委托阆寰阁派人入敦王府助他兄长保爱姬,林缃绮巧妙化解了敦王妃娘家人的发难,任务完成的不错。”
  苻卿书在撒谎,兰薰几乎立时断定,然,明知苻卿书在撒谎,她却不敢开口反驳。
  兰薰没开口,先前开口那人迟疑了片刻又开口了:“宗主,我们怎么不知道有敏王府委托一事?”
  阆寰阁接到的任务一向是公开的,那人的质疑虽有些无礼,却并非不合理。
  “敏王府的委托来得突然,还来不及公布。”苻卿书淡淡道,端起身边几上的茶杯悠闲地喝茶。
  “这件事我知道,缃绮顺利完成任务,敏王府的尾银应该很快会送到。”窈娘上前一步朗声道。
  像是应证般,窈娘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通报,敏王府派人送来酬劳余款五千两银子。
  众人退出大厅了,林缃绮跌坐地上,浑身衣裳给冷汗湿透了。
  苻卿书站起来,慢慢的朝林缃绮走去。
  修长干净的伸到林缃绮面前,林缃绮搭上那只手想站起来,鼻子一酸,手上使了力,苻卿书没有把她拉起来,却给她拖着跌坐到地板上。
  “多谢宗主。”林缃绮虚弱地开口。
  苻卿书在她对面坐定,冷冷地道:“下回不可如此莽撞了。”
  “是,谢宗主教诲。”林缃绮愧不能当,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宗主,咱们接任务不问是非黑白吗?那敦王妃忒可恶,英儿被她害得那么惨,怪可怜的。”
  苻卿书没有说话,手腕翻动,林缃绮眼前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
  “你看到什么?”
  “花。”林缃绮脱口而出。
  苻卿书停下动作,几根洁白干净修长的手指竖在林缃绮眼前。
  “这是花吗?”
  “刚才明明是花。”林缃绮强辩。
  “但那是手指,只不过你没看清。”苻卿书声音更冷,“林缃绮,眼见未必是实,耳听也可能是虚,不要给表象蒙痹。”
  “不可能的,敦王爷宅心仁厚,不是奸倿小人。”林缃绮喃喃道。
  “敦王爷是宅心仁厚,那位英儿却并非可怜之人。”苻卿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林缃绮。
  英儿被敦王妃害得家人皆亡,自己还毁容了,还不可怜?林缃绮觉得苻卿书真冷酷无情。
  她心中始则愤怒,后来,却在苻卿书平静无波的目光里冷静下来。
  脑子里转了又转,林缃绮啊地一声,粉色霎地红涨。
  “想明白了?”苻卿书微微一笑。
  “有点明白,不过还有些糊涂。”林缃绮羞涩地道:“英儿毁容后若真不想回敦王府,有的是避开敦王爷的法子,怎会给敦王爷听到她的歌声,可是,她毁容也是真的啊!”
  “敦王妃烧她家,她顺水推舟毁容罢,试想,她若没有毁容,敦王爷纵是念旧情,她到底出身卑微,越不过王妃嫡妻之重的,怎能得敦王爷的独宠?”苻卿书冷笑数声,道:“不过是抓住敦王心善的弱点,你爹只有你娘一人,你没见过争宠的手段,还有比这更残忍的自伤的方法。”
  她爹将她娘如珠似宝宠着,林缃绮的确不敢想像。
  苻卿书似乎不愿在英儿的问题上再深谈,转开话题问道:“你算是完成任务,我安排一下,可以再去看望你三妹一次。”
  “我想去看二妹。”林缃绮想看下绿绮的处境,如果可能,帮助她逃离杜府。
  只要绿绮不在杜威手里没了顾忌,她就能求苻卿书尽快救紫绮。
  “你二妹在杜威那里没受什么罪,用不着你去探望。”苻卿书口气有些恶劣。
  是不是绿绮的处境比紫绮更惨?想起杜威阴冷森然的手段,林缃绮不寒而栗。
  “求宗主成全,我想去看我二妹。”
  “你非要看你二妹吗?”苻卿书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那双寒眸甚至比先前还冰冷。
  林缃绮坚定地点头。
  “好,晚上我带你去。记住,绝不可曝露身份。”
  杜府守卫森严,深沉空旷的宅院在暗夜里看着就像巨兽,正张开大口准备把到来的人吞噬。
  苻卿书挟着林缃绮跃上两人高的院墙时,林缃绮暗暗咋舌,想不到苻卿书温温淡淡,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林缃绮面上戴了面具,身上也换上杜府侍女的衣裙了,她扮的是杜府的一个侍婢,那人被苻卿书安排人迷晕了。
  苻卿书带着林缃绮隐到一簇花丛中。
  十人一队的侍卫来回不停巡视,静呆了约一柱香时间,一个人影闪闪躲躲朝他们掠过来。
  “宗主,换岗时候到了,可以过去了。”
  那人手里还端着托盘,盘里是清香四溢的藕汤。
  “顺着长廊走,左拐第四间房就是你二妹住的房间。”苻卿书接过托盘交给林缃绮,悄声交待,“注意,只是看看,不要和她说话,不要意气行事,尽快撤回。”
  林缃绮拐过长廊,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来时,心口一窒,呼吸差点停止。
  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正是她生离死别的二妹,绿绮容貌在三姐妹中是最好的,身材也是最好的,匀称高挑,腰肢很细,以前美中不足的是的胸部不是很丰满,现在在夜色里看去,但觉薄薄的衣料快要给饱满的山峰突破,细腰丰乳性…感异常。
  这变化是仇人给她带来的,林缃绮心口很疼。
  林绿绮婀娜多姿走着,周围不时有侍卫和丫鬟走过,林缃绮找不到机会喊住她。
  林绿绮在一处水榭门前停了下来。
  “将军,绿绮过来看你了,能进来吗?”她轻敲着门,林缃绮呆呆地看着熟悉的一张脸突然变得妖艳无比,绰约招摇风情万种。
  房中寂寂无声,林绿绮轻笑道:“将军,我今日想起我姐姐醉卧芍药的情景,我画了出来,将军要不要看?”
  房门霎地拉开了,看到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林缃绮抑制着没有怒目圆瞪,只恨得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杜威没有着戎装,不见黑面红底的张扬披风,没有鲜明的铠甲,那份肃杀和冷酷却一如既往。
  “还有什么关于你姐姐的没说的,一并说。”杜威抓住林绿绮的手往里拖,粗鲁狂暴。
  “那么多年的事,一时说不完,将军,我姐姐曾经喝醉了在自己身上画芍药,我学她的样子画了一朵,将军你看可好看?”林绿绮也没等关房门,缓缓地褪下半掩的上裳。
  她以樱红为花蕊,左侧山峰上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
  杜威眸色沉暗,底下物事隔着裤子和锦袍高高顶了起来。
  林绿绮娇笑着伸手去握住了高…挺的一物,双腿微曲半跪了下去,摩挲着用舌尖在衣袍上勾挑那物的形状。
  绿绮这样不要脸面地取悦仇人是为了救紫绮!林缃绮不停地对自己说着,可是绿绮眸光里的迷离焦渴,还有手指滑动的流畅动作都告诉她,绿绮此时很享受很陶醉。
  林缃绮感到很冷,像身处寒潭万丈,皮肉带骨头全都冻得僵硬,呼吸也给冻成冰渣似的,心口痛楚难当。
  林绿绮站起来双手拉开杜威的衣领时,林缃绮的眸子无法自抑地烧起腾腾怒火,火焰一直烧到她胸腔里,烫得她身体也颤抖起来。
  面前突然站了一堵人墙时,林缃绮从仇恨中清醒过来,苻卿书的叮嘱从脑子里响起,悔之不迭。
  杜威目光森寒,咄咄逼问道:“你是谁?”
  “奴婢碧落。”林缃绮极快地敛起恨色,抬起眸子含羞带怯看杜威,眼里喜悦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难以言喻的楚楚可怜与娇羞。
  杜威眉头拧成川字,冷峻粗旷的脸杀气腾腾。他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林缃绮一眼,大手一扫,林缃绮手里的托盘跌落地上。
  “滚,再让我看见你装模扮样,就把头留下来不用走了。”
  “是。”林缃绮颤声回答,方准备离开,已经走了的杜威又回过头来。
  林缃绮下意识的反应是想奔逃,一只脚抬起了,脑子里理智震了震,不逃了,反朝杜威迎过去,羞答答地喊道:“将军。”
  杜威伸手抓住她的胸襟,使力一扯,林缃绮的上裳应声而破,半个胸脯顿时露了出来,一片莹白在夜色里泛着水润的粉光。
  林缃绮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杜威对抗。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无情总关情

    杜威狠厉的眼睛紧盯着林缃绮的右胸膛,像是要在上面找到什么。
  林缃绮始则有些不解,忽想起刚才林绿绮敲门时说的话,杜威怕是对自己怀着龌龊心思,这是在自己胸膛上找那日利剑刺入的伤痕,登时如毛毛爬满身,整个人粘腻腻一阵寒颤。
  “将军,怎么啦?”林绿绮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搭到杜威肩膀上,身体像无骨的水蛇,柔软地贴到杜威身上。
  杜威不语,斜眼瞟她一眼都没有,一双深眸像要把林缃绮的胸脯盯出个血洞来,影影绰绰的灯笼光影打在他脸上,粗犷的饕餮一样的脸散发着狰狞的光芒。
  “没有伤痕,她不是缃绮!”杜威喃喃说着,忽地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尖锐的干嚎。
  “将军,怎么啦?”林绿绮妩媚地笑着,纤手在杜威脸上来回抚摸。
  “我刚才……我刚才突然从她身上感觉到你姐姐的气息。”杜威含住林绿绮凑到唇边的手指,来回咬着,嗓音沙哑,含混说道:“她小时候最喜欢把手指伸进我嘴里,我一轻轻咬,她就咕咕咯咯笑……”
  “你把人咬得痒痒的……”林绿绮咯咯笑,笑声稚嫩像小女娃。
  悉悉索索低细的似是肚兜纱裙脱落的声音在林绿绮的笑声停住后响起,花草树木在夜风里迭响,呜咽着,低细迷离像春…情荡漾的女子在喘…息耳语,朦胧飘忽酥浸到人骨子里去。
  杜威眸色渐渐迷茫,猛地用力一扑,林绿绮被他压到地上。
  地上两个人影纠緾到一处,忘我而投入,林缃绮手臂一紧,一只手轻轻地拉着她往阴影退。
  “舍不得走了?”苻卿书咬牙切齿低问:“你的媚杀术都学到哪去了?我若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乖乖任杜威羞辱?”
  林缃绮说不出话,虚弱无力地任由苻卿书把她挟带出杜府。
  伤心!恶心!激愤!失望!羞耻……种种情绪纠緾着林缃绮,回到阆寰阁后,她吐了个天翻地覆。
  莹白如玉的胸脯变得赤红,薄薄的皮下织网般血丝密布血液汩汩流动。
  这是林缃绮涮了近一个时辰的结果,除了折磨自己,她不知如何排解心头的愤怒与悲伤。
  爹娘死了,一个妹妹疯了,一个妹妹在仇人身边奴颜媚色妖娆放荡已浑忘了家仇。
  林缃绮昏昏沉沉躺着,胸口越来越痛,身体滚烫得难受,感觉却越来越冷。
  一只温凉的手触上林缃绮额头,林缃绮知道那是苻卿书,她不想给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可她周身气力似是耗尽了,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艰难。
  静谧里琴音袅袅响起,那琴音丝丝缕缕似有无尽心事,一声声幽怨地倾诉着。
  林缃绮迷茫的心随着琴音飘荡,寒风吹拂冷月悬空,琴音哀婉萦绕梁不绝,凄切的低喃后,潺潺流水变得激越高昂,教人胸中酸楚苦痛如溃堤洪水奔泄狂涌。
  林缃绮从床上一蹦而起,屈膝抱头失声痛哭。
  悲苦凄辛的痛嚎几欲把心肝脾肺一起哭碎,哀其不幸,怜其坎坷,苻卿书轻叹,道:“她忘了仇恨偎身仇人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我是她们的大姐,我……我太没用了。”林缃绮哭得更大声了。
  “你想自己怎么样?”苻卿书声音很轻,轻的林缃绮几乎听不清。“自责能解决问题吗?”
  不错,自责是没用的!眼前最重要的是想法杀死仇人救出紫绮。
  纠緾人的心结解开,林缃绮心头豁然开朗,瞬时恢复斗志昂扬的状态。
  “宗主,杜威对我似乎心怀不轨,我想潜伏进杜府见机行事。”
  “进杜府?以身饲狼?”苻卿书轻笑,慢吞吞道:“林缃绮,你把自己看的太贱太不值钱了。”
  “我只是想尽快报仇。”指甲掐入皮肉,林缃绮忍着羞耻挣扎着道:“一步一步慢慢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不得也得等。”苻卿书冷冷道:“你记住,自己的命永远比仇人重要,绝不可有拿命和仇人换命的想法。”
  苻卿书似是怒了,站起来拂袖离开。林缃绮呆呆地看着他风雅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出神。
  他刚才那话像是有感而发,林缃绮怔怔想,他也有仇人未除大仇未报吗?
  米粥的清香飘来,看到端着托盘进来的是窈娘时,林缃绮微有失望,复又自嘲地笑了。
  自己难道还指望堂堂阆寰阁主端粥送饭照顾自己?
  林缃绮小口喝着粥,状若无意地对窈娘说道:“我觉得宗主心里好像也埋藏着仇恨似的。”
  “进阆寰阁的人,谁没有仇恨呢?”窈娘涩涩地笑了。
  林缃绮见她打太极一样说话,以为她不会再说下去,谁知窈娘怔坐了一会,突然道:“缃绮,别总觉得自己很痛苦,真正的痛苦是你的亲人包庇罪魁祸首,想报仇,却又得避开那个纵容仇人的亲人,那才是真的有苦难言。”
  她是指她自己还是在说苻卿书?林缃绮怔怔看窈娘,突然间发现,窈娘平时总是沉静素净不引人注人,实则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大约是因为晚上,窈娘没有穿惯常穿的石青暗褐等深色衣裙,上身一件嫩粉色绣白花上裳,下…身系着一条撒花柳青裙子,罩了一件胭脂红小披肩,脸如新月堆雪,眼似乌金点漆,细论起来,她可能是阆寰阁诸女子里面姿容最美的。
  林缃绮眼珠半天不转动,窈娘给她看得不好意思,笑问道:“看什么?”
  “我发现你真漂亮,你平时做什总穿那些暗沉颜色的衣裳?”林缃绮直言不讳。
  窈娘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我像我娘,我娘长得美招祸了,其实女子若能笨笨的粗粗的,反倒是好事。”
  “我可不这样觉得。”林缃绮反对。
  窈娘要引林缃绮说话忘了伤痛,遂跟她争论起来,两人各举例子互不相让。
  两人争着争着,从美妻娇妾到风流名士,又说起各地逸事奇闻,
  林肃年轻时走遍四国,各地奇人趣事、名胜典故了然于胸,林缃绮听得多见识也不少,不意窈娘讲起来妙趣横生,论起文章经济诗文典章,半点不输她,连音律器乐,她也能点评一二。
  林缃绮感慨不已赞不绝口,窈娘笑道:“我不过班门弄斧罢,这些都是跟在宗主身边听多了记了些须皮毛。”
  “宗主这么厉害?”林缃绮大奇,想起顾含章赞不绝口的那个天纵英才锋芒毕露的敏王,笑问道:“不知宗主和敏王爷相比,谁更厉害些?”
  “宗主和敏王爷相比?”窈娘有些口吃,眼睛左右转了转,大叫道:“天亮了,我竟陪你说了一晚上的话,不行,困死了,我睡觉去,你也抓紧时间睡一觉。”
  可不是,窗外红影瞳瞳,太阳都露头了。
  窈娘在路上遇到苻卿书,苻卿书正在浇花,潇洒闲适。
  “她心情怎么样?”
  “还好,我们说了一晚上的话,奴婢走时她看起来开朗了很多。”
  “哦,你也回房休息吧,上午不用再去议事厅了。”苻卿书淡淡道。
  窈娘迟疑了片刻道:“缃绮刚才问奴婢,宗主和敏王爷相比,谁更厉害。”
  苻卿书执水壶的手一颤,复又平静如常,悠闲地继续浇花。
  窈娘走了几步,回头看了苻卿书一眼,她怎么觉得苻卿书头发润湿,像是站了一整晚给夜露打湿了似的。
  怎么可能?窈娘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林缃绮休息了两日才接到新任务,安宁侯董尧妻子五年前死了,如今打算续弦,偏他小姨子竭力反对,他委托阆寰阁派人说服他小姨子。
  林缃绮看着苻卿书递过来的资料皱眉,安宁侯的小姨子比姐姐小了九岁,自小被接到侯府养着,很明显是喜欢上自个姐夫了,而安宁候对这个小姨子也是捧在手心里像呵护眼珠子一样疼着。
  “他娶什么续弦,直接娶了小姨子皆大欢喜不好?”林缃绮忍不住嘀咕。
  苻卿书对她的牢骚没有生气,笑道:“人在局中不识棋,这件任务你可以便宜行事。”
  林缃绮得了令要离开,忽见苻卿书身边几案上有两个大肚小泥人,脚下一滞,忍不住问道:“宗主,这泥人哪里买来的?能不能帮我买两个送给我三妹?我三妹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不是买的,我自己捏的,正要让窈娘给你三妹送去。”苻卿书轻描淡写道。
  他自己捏的?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林缃绮喉间酸涩,冲苻卿书深深施了一礼,低声道:“多谢宗主。”
  “两个泥人就得你如此大礼,我让窈娘给你三妹送过松花球云珠鼓……”苻卿书心情不错,细细数着,眯着眼看林缃绮,要等她的重谢。
  他说的东西都没听说过,想来都是他自己做的,林缃绮心中感激,犹豫着不知怎么感谢,苻卿书朝她勾手,林缃绮得令凑了过去,苻卿书低笑着道:“一宗一宗先记着,攒多了……”
  攒多了怎样?
  温热的气息隐隐约约往脸颊脖颈吹拂,漾生出一股说不出的亲昵暧昧味儿,林缃绮不由地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无情总关情

    窈娘和兰薰的到来打断了苻卿书下面的话,林缃绮急忙退后两步,面上红晕犹在。
  苻卿书把案上的泥人用布巾包起递给窈娘,道:“送到教坊司给紫绮,跟她说我过几日就去看她。”
  连小姨子都关心上了!兰薰暗恨,抢前一步道:“宗主,窈娘事情不少,我送去吧。”
  “不用,万东海对你的调查结果不满意,我有话要问你。”苻卿书淡淡道。
  林紫绮房中的剪刀从何而来没有查出来,苻卿书虽没有怀疑兰薰,却不想把林紫绮的事给她去办,这些日子教坊司那边的联系,他尽皆交给窈娘去办了。
  “抢着嫁给秦子宁的女子几个日夜都数不完,这亲事再好不过了,万东海还有哪里不满意?”兰薰很生气,万东海为万素映挑夫婿比九五之尊选妃还严格,秦子宁能入选,其实不用调查也知很不错的。
  “万东海不满意,这事便不算办完。”苻卿书淡淡道:“再潜入秦府,好生仔细观察。”
  兰薰想着方才进大厅时林缃绮和苻卿书凑得那么近,一人粉面飞霞,一人眉眼含笑,这两人这些日子不知怎生的浓情蜜意,心里一百个不想下山离开苻卿书。
  已是慢了一步,需得在林缃绮嫁给苻卿书前也与苻卿书有肌肤之亲,方能与林缃绮一较长短。
  兰薰心中有百般算计,却不敢违背苻卿书的命令,委委屈屈地点头应下。
  窈娘先一步走了,林缃绮与兰薰坐了同一辆马车一起下山。
  “别丧气,人无完人,兴许那秦子宁太完美了,万东海才不放心。”林缃绮见兰薰满面郁色,浅笑着安慰她。
  “我做过那么多任务,就他的任务看起来简单,实则最难办。”兰薰发牢骚,“他老是看着谁都不合眼,把妹子拖到二十岁了还没嫁出去,我看,再拖下去,就算万家巨富,也没人想娶万素映了。”
  雇主的满意是完成任务的标准,林缃绮也无话可说,心中却有些羡慕万素映有个这么关心她的哥哥。
  两人在城中分手,林缃绮前次任务由敦王妃安排了身份进敦王府,险些功败垂成,此番拿定主意,没要安宁侯董尧给安排的身份。
  她打算在外面偶遇董尧的小姨子舒瑶,言语试探,如果真是郎有情妹有意,就设法挑拔捅开舒瑶和董尧之间那张窗户纸。
  阆寰阁给的资料很详尽,曹国公的千金今日请客人到曹家别苑听戏,舒瑶也是被邀的客人之一。
  林缃绮持了苻卿书不知哪弄来的请柬,身份是翰林学士谢家的远房亲戚,顺利进了曹家的别苑。
  飞月楼前戏台上咿咿呀呀软语娇腔水袖飞舞,楼里一片叫好声。
  林缃绮扫了一眼,正准备到舒瑶那边去,忽感到背后一道炙热的视线,下意识便转身看去。
  背后一人白袍如云随风招展,优美如一阕诗歌。
  是顾含章,多日未见的顾含章,林缃绮唇边不自觉地漾起笑意。
  “我以为再见面时,你会假装不认识我呢。”顾含章微微笑着,黑白分明的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林缃绮。
  林缃绮哑然失笑,道:“我是想假装不认识相爷的,可是……没管住自己。”
  “那我更欢喜。”顾含章的笑容更深,“每一次见你都是不同面貌,我见过的有你的真容吗?”
  林缃绮摇头,上次是一个清如芙蕖的小家碧玉,这回,却是慧黠可人的闺中秀媛。
  “相爷刚才从背影就看出是我了?”两次身份不同,行走步履也不相同,如果顾含章看出来了,她得注意着把风月扇上教的再仔细练一练。 
  顾含章浅笑着摇头,白皙的脸庞上薄而嫩的嘴唇透着艳丽的桃红色:“不!只是感觉到是你。”
  感觉!杜威那晚差一点认出自己来,好像也是感觉,林缃绮心头一震,看来自己还没有炼成掩饰本来身份的功力,还得苦炼媚杀术。
  顾含章上前一步离林缃绮更近了,悄声耳语:“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听戏吗?到我那边席位来可好?”
  明明只是普通的邀约之言,可低喃絮语般的口气道来,却让人有些面热心惊。
  林缃绮婉拒,草草行了一礼告辞,不寻舒瑶了,急忙往外走。
  背后没有跟来脚步声,林缃绮松了口气之余不由自惭一笑。
  顾含章应是没那种心思的,自己杞人忧天了。
  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往回看过去。
  背后没有那个烟水朦胧飘渺桃花绯雨漫天的精致画卷似的人儿,耳中只听得戏台上伤感缠绵地唱着“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股大力朝林缃绮撞来,林缃绮愣神间,闪躲不及被撞倒地上。
  “失礼了,见谅。”来人慌慌张张要扶林缃绮,又觉着不妥,两手尴尬地在裤子上搓来搓去。
  林缃绮抬头看,暗道真巧,来人就是董尧。
  接近他打听情况也可,林缃绮呜咽了一声,痛苦地蹙起眉头。
  “你等等,我去喊小瑶来扶你。”董尧对林缃绮梨花着雨的楚楚可怜视若不见,伸长脖子往戏台那边喊:“小瑶,你过来。”
  他声若铜钟,这么一喊顾含章会不会也来了?林缃绮不想给顾含章看到自己和男人搭话,急忙摆手,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站便站起来了,却有些狼狈地独腿撑着身体。
  “姑娘,你不要紧吧?”董尧终于正视了林缃绮一眼。
  “不要脸的骚狐狸,胆敢勾引我姐夫……”背后传来一道虎威震震的叫声,跟着一样物儿飞袭而来,董尧略一迟钝扯了林缃绮衣袖一下把林缃绮带开闪躲。
  “姐夫,你让开。”先是珠花,接着是簪子……后来,飞过来的是一只精致的绣花鞋。
  林缃绮躲到董尧背后,董尧狼狈地用手挡着脸,左躲右闪好几次险些摔跤。
  传说中的河东狮也不过如此罢,董尧如此怕舒瑶,怎么没想明白是喜欢她呢。
  舒瑶作了男子装束,箭袖束身锦衣,英挺俊俏,好看的教人移不开眼睛。
  董尧粗旷豪迈,舒瑶行走霍霍生威,看来也是一根筋直肠子的人,林缃绮心生一计,觑住机会,小声对董尧道:“侯爷,我是阆寰阁派来的人,侯爷若是想让舒姑娘同意侯爷续弦,就按我说的办……”
  董尧按林缃绮教的装了怒容,怒意却没达到眼底,唇角挂着一抹略带无奈的宠溺笑容。
  舒瑶被他捧惯了,虽觉得他不是真的发怒,也忍不住了怒气勃发。
  “姐夫,这女人好不要脸,光天化日对你投怀送抱,你快离开她。”
  “小瑶,不得无理,她……她是你以后的姐姐。”董尧说话中气很不足。
  “我不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做我姐姐。”舒瑶放声大哭,眼泪说掉就掉。
  她这么大声可别把看戏的人都引过来,林缃绮扯扯董尧的衣角,往一边蔷薇花架呶嘴。
  董尧被林缃绮扯到蔷薇花架后,舒瑶不用人喊,自己就跟了过去。
  “你放开我姐夫。”舒瑶冒火的眼睛要把林缃绮拉着董尧衣角的手烧出洞来。
  “不放。”林缃绮示威般抬起下巴,巧笑着道:“凭什么要我放开?你是什么人?能让董郎领略到温柔乡的美好吗?你什么也不能,就不要阻碍董郎寻找幸福了?”
  “姐夫,我真的阻碍你寻找幸福了吗?”舒瑶冒火的眼睛变得濡湿。
  “小瑶。”董尧为难地搓手,低声下气地道:“小瑶,我……我今年三十了,再不找人,董家就绝后了。”
  “你要是能跟你姐夫生娃替董家延续香火,我自然得退出。”林缃绮打断董尧不着边际的说话,道:“可你又不愿,你嫌你姐夫年纪比你大。”
  “我没嫌姐夫年纪大。”舒瑶勃然大怒,圆睁眼瞪林缃绮。
  林缃绮瞥嘴,抛了个谁信的眼神。
  舒瑶气得不停转圈,然后,抱住董尧的头,对着他的嘴啃了下去。
  这么不经激!林缃绮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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