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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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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他再没用,只生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就足够傲视京城了!
魏承霖收回木剑,回身便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的父亲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把剑交给一边的小厮,又和先生说了几句,这才朝着魏承霖走去。
“父亲!”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礼。
“这剑舞得不错,比那什么南宫大娘舞得好看多了!”魏隽航笑盈盈地夸奖,浑然不觉武术先生皱起了的眉头。
魏承霖抿抿嘴,终究还是没忍住反驳道:“孩儿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父亲怎将孩儿与那等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况且,孩儿的剑是要上阵杀敌的,可不是装模作样搏人欢愉的绣花枕头!”
一旁的先生满意地点头。
正是这个理儿!
被儿子一顿抢白,魏隽航也不恼,笑容不改地道:“是是是,是父亲说错话了!”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跟他的祖父一般,硬梆梆的甚是无趣,还不如盈儿那丫头要逗趣得多。
世子爷暗地嘀咕。
武术先生无奈地摇头,上前拱手行礼告退。
魏隽航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父亲可是有事要吩咐?若无,孩儿便要回去温习功课了。”魏承霖自然也清楚生父的性子。
“你这孩子,又没人逼着你,便是偶尔放松放松也无妨。”
“祖父时常教导孩儿,做人要自律,唯……”
“好了好了,你想去便去吧!”世子爷一阵头疼。
“既如此,孩儿告退!”自律的好少年拱手行礼,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慢着!”待儿子走出几步,魏隽航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叫住他。
魏承霖应声止步回身,探询的目光直视父亲。
“日后你多抽些时间回去陪陪你母亲,她最近身子不怎么好。”生怕这小古板又给他来一段‘祖父教导’,世子爷忙不迭地直言目的。
“母亲身子不好?可请了大夫?大夫怎样说?可有大碍?”一听母亲身子不好,少年面露焦急,连声发问。
“无大碍无大碍,想来只是时常挂念着你,不放心你在外院住着,故而多忧多思,身子才有些弱。”很是满意儿子的态度,世子爷虚捊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
“孩儿明白了,那便如父亲所言,每日多抽些时间回去陪母亲。”魏承霖点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魏世子爷甚是得意,本想着现在就拉着儿子回去寻夫人,顺便在夫人面前表表功,只是又怕自己会耽误了儿子的学业,到头来又要被父亲好一顿骂,这才歇了心思。
只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浪费了一个表功的机会,忙又道:“今日你便回去陪你母亲用午膳,只是要千万记得,只等我来了再与你一同回去。”
魏承霖有些不解:“儿子自个儿回去便可,不劳父亲。”
“你且听我的便是!”世子爷大眼一瞪,板着脸装出一副严父的模样道。
“既如此,孩儿遵命便是。”魏承霖也习惯了父亲的不着调,并不与他多作争执,点头应下。
***
已过知天命之年的英国公含笑捊须,虽然儿子不争气,但是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儿,重振英国公府威名指日可待。
“过一会儿再去把祖父前日教你的枪法多演练几遍,英国公府以武起家,身为魏家子孙,不论何时都不能把武艺给落下了。”
“是,孙儿谨记祖父教诲!”魏承霖恭谨地应下,须臾,迟疑着道,“母亲身子抱恙,孙儿想早些回去陪她用午膳。”
“若抱恙自去请大夫诊治,多歇息静养才是……罢了罢了,你便去吧!”英国公哪会不知这必是儿媳妇想儿子了。
果真是慈母多败儿!亏得他果断,自长孙三岁便把他带到身边亲自抚育,决不让他如他的父亲那般长于妇人之手。
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嫡次子,他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若是长子仍在,又何需他这般殚精竭虑,英国公府哪怕不靠着妻子大长公主的名头也能更上一层楼!
摸摸那早已失去知觉多年的左腿,忆及逝去多年的文武双全的长子,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
那可是魏氏一门唯一的希望啊!若是他仍在,他又何需拖着残躯硬撑着培养长孙,国公府世子之位又怎会落到不成器的次子头上!
第7章
沈昕颜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理事的夫君居然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她沉默地睇着得意洋洋地前来邀功的夫君,目光再缓缓地投向正迈步走进屋来的小小少年,良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她必定会欣喜若狂。可是,经历一番生死,她发觉自己已经找不准和儿子相处的方式了。毕竟,那些伤痛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旁的人与事她可以说服自己忘记,可这个却不同,因为那是她曾经全身心投入关爱的儿子。
凭心而论,她甚至有些害怕再与儿子多接触。她怕自己会不经意地如上辈子一样投入得过多,更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上辈子那些恨意所支配,从而对这个年纪尚幼的儿子做出些会让她后悔之事来。
近不得,更远不得,故而,倒不如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让她继续尽为人母之职责。
“夫人,你、你不高兴么?”见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魏隽航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不,我很高兴,多谢夫君!”
罢了罢了,总是她的嫡亲血脉,难不成她还能避而不见?
“母亲!”魏承霖不知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自家母亲已经经历了好一番挣扎,上前见过礼后,他关切地问,“母亲身子可大好了?可有请大夫诊过?”
沈昕颜愣了一会儿,飞快地瞥了满脸尴尬,正冲她讨好地作揖求饶的魏隽航一眼,唇边不知不觉便漾起了笑容。
“已然大好了,怎的也不擦擦汗?如今天气正转凉,可不能仗着身子骨好便随意轻忽。”见儿子鬓边泛着湿意,她习惯性地拉着他近前,轻柔地为他拭去汗渍。
魏承霖有片刻的不自在,可当身子靠入一个软软香香的怀抱时,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无意识地向对方偎去。
沈昕颜察觉到他的亲近,怔了怔,垂眸掩饰眼中的复杂,又认真的替他净了手,这才吩咐春柳去带女儿,夏荷去传膳。
见母子二人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魏隽航裂裂嘴巴,笑得一脸欢喜。
看来他这步棋还是走对了。
这日的午膳,福宁院正院一改平日的“食不言寝不语”,不时响起男子爽朗的说话声、孩童软糯的撒娇声、女子无奈的轻斥声,让门外侍候的婢女们相视一笑,眉间欢喜之色甚浓。
“娘,人家不要萝卜嘛——”小盈芷冲着娘亲撒娇,见娘亲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遂转过去求爹爹,“爹爹——”
软糯糯甜蜜蜜的叫声刚响起,没节操的爹便投降了:“好好好,不要萝卜不要萝卜。”
“世子!”沈昕颜瞪向正伸筷子进女儿碗里,打算替她解决掉讨厌的萝卜的某人。
魏隽航被她这么一瞪,手上的动作僵硬地转了个弯,夹起一块鸡肉扔进儿子碗里,干巴巴地道:“儿子,多吃点多吃点。”
“嗯,多谢父亲!”魏承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望望虎着脸的母亲,又看看噘着嘴好不委屈地戳着萝卜的妹妹,笑意不由得又盛了几分。
“小孩子可不能挑食,否则将来可是会长不高的。”小丫头着实太挑食了,沈昕颜不得不吓她。
“骗人,大舅舅也不吃萝卜,可他却长得很高!”小姑娘振振有词地反驳。
沈昕颜被她噎了一下,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你大舅舅若是当年吃萝卜,不定这会还能长得更高。”
“人家只要像大舅舅这般高就可以了嘛……”小姑娘不满地嘀咕。
“盈儿是女子,大舅舅是男子,故而大舅舅便是不吃萝卜也能长得如今这般高,可盈儿却是不能。你瞧,哥哥也是要吃萝卜的。”魏承霖放下银筷,认认真真地对着妹妹解释道。
小姑娘往他碗里一看,果然见里面放着好大的一块萝卜,这才不甘不愿地道:“好嘛好嘛,人家吃就是了。”
看到妹妹果然老老实实地吃下去了,魏承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瓜子以示夸奖。
沈昕颜有些失神地望着这么一幕。
也许是时光太过于久远,远到她已经快要想不起她的这双儿女曾经也有这么亲热的时候。
她连忙垂下眼帘掩饰微红的眼眶,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着上辈子儿子护着周莞宁,一次次厉声指责女儿的一幕幕。
“夫人你尝尝这个,味道相当不错。”碗里突然被塞进了一筷子菜,她下意识抬头,便看到魏隽航略带着几分讨好的脸庞。
她抿了抿嘴,少顷,轻声道:“多谢夫君!”
魏隽航呵呵地傻笑几声,居然殷勤地为她布起菜来,让沈昕颜哭笑不得。
“世子,够了够了,你自已也要多吃些。”
夫妻二人你替我夹,我为你夹地有来有往,一旁扒拉着碗的小盈芷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几下,觉得有趣,也学着爹爹的模样戳了块萝卜送进娘亲碗里,奶声奶气地道:“娘亲,你吃。”
末了又戳一块往兄长碗里送:“哥哥,你也吃。”
“爹爹也吃!”小姑娘当然不会漏掉疼爱她的爹爹。
看着装着萝卜的碟子已经空空如也,小姑娘捂着小嘴乐得直偷笑。
知女莫若母,沈昕颜又哪会看不出小丫头打的主意,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小坏蛋,就你坏主意多!”
小姑娘得意地咯咯咯笑出了声,让在场之人好笑不已。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用过了午膳,又到园子里消了消食,见女儿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大大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沈昕颜遂命孙嬷嬷将小姑娘抱回屋里。
“霖哥儿也回屋去睡一会儿吧,下午才有精神继续上课。”接着,她又接过春柳递过来的披风亲自替儿子系上,叮嘱道。
“是,母亲,父亲,孩儿告退。”魏承霖颔首,躬身行了礼方才离开。
“这孩子这性子一板一眼的,忒没……”一旁的世子爷小声嘀咕,未尽之话在收到自家夫人一记嗔怪的眼神时当即便咽了回去。
夫妻二人回了屋,沈昕颜迟疑片刻,正想就之前那事向他解释,没想到魏隽航却率先抢了话:“那个,夫人,今早那事是我的不是,不该随便向你发脾气。”
沈昕颜怔了怔,少顷,轻声道:“怎的是世子爷的不是?是我做事有欠周全。”
“不不不,是我的不是,再怎么我也不能随便发脾气。”魏隽航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沈昕颜定定地望着他须臾,展颜道:“罢了,事情既已过去,咱们便不再提了吧!只是,你我既是夫妻,夫妻自是一体,你若有为难之事,我虽不才,但也愿尽一已之力为你分忧。”
魏隽航吃惊地张着嘴,心里却是美得直冒泡。
夫人说了,夫妻是一体呢!
越想越美,越想嘴巴便裂得越开,到最后,那极度灿烂的笑容简直要闪瞎别人的眼。
沈昕颜被他笑得有几分羞恼:“你、你笑什么?不许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世子爷从善如流,脸上的笑容虽是勉强压了回去,可双眸里的光芒闪闪亮,紧紧地锁着她的脸庞。
“你、你再这样我便要恼了!”他的视线太过于灼人,以致沈昕颜有些承受不住。
“别恼别恼,我、我……”一听她说要恼,魏隽航便急了,灵机一动,当即转移话题,“我如今并不缺银两,之前向公中支的那一百两是借给别人救急的。”
沈昕颜果然便被他绕了过去,听毕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他把钱借给了何人。
倒是魏隽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解释道:“我是借给了郑国公府的三公子阎贺年。”
沈昕颜这下真的是意外了:“你与阎三公子有交情?”
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夫君竟然与未来的黑脸阎王有交情。
“倒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就是一起吃过酒。我见他手头上有些紧,便借给了他。”魏隽航含含糊糊地回答,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生怕夫人会问起那阎三公子借钱的原因。
“原是这样。”所幸沈昕颜并无意追究,只微微颔首,像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也是我糊涂了,你还能给盈儿买玉佩,想来也不是缺钱的样子。”
魏隽航结结巴巴地道:“下、下回我、我给你买玲珑阁的首饰好不好?”
见妻子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连忙又道,“还给你买霓裳轩的裙子,就买最最漂亮的,独一无二的!百味楼新出的那几味点心也给你买回来,若是你喜欢,我就想办法把那个大厨给请回来……”
听到这里,沈昕颜的脸再也板不住了,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你当我是那眼皮子浅的?稀罕那首饰裙子。况且,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那百味楼的东家是谁?你也请得动他们的大厨!”
魏隽航被她嗔得浑身舒畅,再看看妻子那水润润的乌黑眸子,微微撅着的嘴,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憨憨地挠挠后脑勺,略带几分得意地道:“旁人自是没法子,可却不包括我。宁王那厮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别说只是要他一个厨子,便是要他的心肝‘龙虎大将军’,他也得乖乖奉上来。”
‘宁王’两个字传入耳中,沈昕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别怪她不待见宁王,谁让此人是京城中有名的花花太岁,纳妾就像吃饭一样寻常。凭哪家夫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夫君和他混在一起。
偏那个二愣子却无知无觉,眉飞色舞地说着他这辈子难得做的一件“光辉”事。
“……宁王那厮鬼迷心窍,哪还有半点警觉,连魂儿都差点被那女子勾去了,若不是我机警,一早就察觉那女子来历蹊跷,早早做了提防,说不定第二日光着身子被扔在大街上的就是宁王了,这么大的恩情,你说那厮……”
“你和宁王去那种肮脏地方吃酒?”
洋洋得意的声音嘎然而止。
第8章
世子爷后知后觉,貌似、好像、可能这些话不太适合跟自家夫人说啊!
他心虚地瞄了一下身边的女子,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愈发的心虚了。尤其是听到对方一声轻哼,他立即就慌了,指天赌誓:“我就只是坐了一会儿,只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只喝了一杯?”沈昕颜又是一声轻哼,摆明了是不相信他的话。
“就、就是是、是一、一杯。”魏隽航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她。
“你和那宁王时常一处?”
“啊?哦,没、没时常啊,就是偶尔在街上遇到了客套几句。夫人,真的,我就只跟他喝了一回酒,不哄你!若你不喜欢,我以后见了他都绕道走!”世子爷急急地表起忠心来。
沈昕颜被他一噎,清清嗓子,无奈地道:“我并非限制你与他往来,他终究是亲王爷,结识一番并无不可。只是,我是怕你……嗯,酒色易伤身。”
魏隽航愣了愣,似是不明白她的话,略思忖一会,便裂着嘴笑开了。
“好,我都听夫人的!”小鸡啄米般直点头。
沈昕颜瞥他一眼,自然无法忽视他脸上那太过于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魏隽航见状,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笑什么,嘴巴都裂到耳朵后面去了!”沈昕颜板起脸。
“嘻嘻,呵呵……”
“……不许再笑了,像个傻子似的!”带有几分羞恼的娇斥。
“嗯,好,不笑了,嘻嘻……”
“……”沈昕颜决定不再理这个傻子。
魏隽航也不在意,笑呵呵地望着难得泛起羞意的妻子,心里美滋滋的。
嘻嘻,夫人必定是醋了。越想越开心,笑容便愈加无法抑制。
沈昕颜抚额。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纨绔夫君还有这么傻乎乎的时候。
***
当秋棠带着人将下个月福宁院的月例悉数带回来时,沈昕颜并不觉得意外,望望屋内满脸兴奋的几位侍女,她轻轻扬了扬嘴角。
虽然此事并不能使方氏伤筋动骨,但至少可以挫一挫她的锐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得了益。
“这下可好了,日后想置些什么东西,再不用到公中看人家脸色了!”春柳兴奋得俏脸涨红。
“可不是,明明是咱们院里的例钱,到了用的时候却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真真憋气得很。这回可算是熬出头了!”夏荷眸光闪亮,激动得直把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一团。
“心里知道便是了,这些话可不能在外头说,万一被安上个非议主子的罪名,我瞧你们怎么着!”一向稳重的秋棠小声叮嘱。
“我晓得,你便放心吧!”
“好了,把各人的月钱理一理便把发下去吧!”沈昕颜顺手将手上的请帖递给春柳放好,吩咐道。
秋棠应下。
“康郡王妃的百花宴帖子?夫人打算去么?”春柳瞥了一眼帖子,好奇地问。
“郡王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最近我也没什么事,去瞧瞧权当散心了。”沈昕颜不以为然。
康郡王妃的百花宴在京中贵妇圈颇有些名气,除了是因为康郡王府花园里让人惊叹的奇花异草之多外,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百花宴自召开以来成就的姻缘数不胜数,以至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都相当乐意出席。
久而久之,康郡王妃的百花宴便成了各家夫人物色未来儿媳妇人选的代名词。
英国公府小一辈并没有适龄男子,方氏所出的二姑娘如今不过十二岁,离订亲尚早,便是将来议亲,也与沈昕颜这个二婶并无瓜葛,故而她倒真的是打算去观赏康郡王府那些珍贵的花草的。
“二嫂可在屋里?”屋外忽地传来杨氏的笑言,沈昕颜抬头,便见杨氏笑容满面地迈了进屋。
“外头天气这般好,二嫂怎的也不出去走走,享受咱们府里如斯美好的景色!”
“三弟妹来了,快请坐,春柳,奉茶!”沈昕颜起身迎了她落座。
“还是二嫂会调教人,这春柳丫头一瞧便是个伶俐的。”杨氏接过春柳奉上的茶盏,笑着夸奖道。
“可别夸她,这丫头经不得夸,一夸尾巴便翘上天了。”沈昕颜掩嘴笑道。
“夫人!”春柳羞得跺了跺脚,福了福,一转身便退了出去。
“瞧瞧,脾气可大着呢!”沈昕颜轻笑出声,神色间却并无不豫。
杨氏是个有眼色的,自然也瞧得出来,也跟着打趣了几句,这才别有深意地道:“从今往后,咱们可才算是真真正正做自个儿的主了!这还是托了二嫂的福。”
沈昕颜自是知道她话中所指,只是笑笑,却不接她这话。
杨氏倒也不在意,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二嫂是个惯会糊弄人的,往日只怕不只是自己,便是大长公主和那方氏也小瞧她了。
可不,这一出手,便从方氏嘴里夺了块肉回来。
“怎的不见盈丫头?”杨氏又叨了几句家常,随口问。
“这会儿想是在她祖母那呢!昨日便叽叽咕咕地念着祖母处有好吃的桂花糕,今儿不吃个够本想来必是不肯回来了,这个贪嘴丫头!”听她问及女儿,沈昕颜便止不住满脸的笑容。
“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只母亲院里的桂花糕确是比别处做的好吃些,别说盈丫头,便连我也是爱得不行。”杨氏笑着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女们的趣事,杨氏才恍若不经意地道:“我方才过来,远远便见大嫂带着位姑娘往母亲处去,我瞧着那姑娘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莫非她娘家那位妹妹回京了?”
沈昕颜愕然,摇摇头道:“这我倒不曾听说,若是那位姑娘,前来探望多年不见的亲姐姐也是正常。”
“我约莫记得那姑娘快十七了吧?难不成是回京备嫁?”杨氏顿了顿,掩嘴笑着又道,“这便是了,平良侯虽是当年被圣上撵了出京,但总也是京城人士,他的闺女自然得回京备嫁。”
说完,许是想到方氏娘家败落,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笑声却是难掩幸灾乐祸。
沈昕颜笑笑,并没有告诉她,这位方姑娘至今并曾定下亲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备嫁一说了。这会儿她也想起来了,上一世也有方氏嫡幼妹进府一事,而这位方家姑娘在府里的那段日子,也是方氏待她最为亲近的时候。
只因为,方氏还要拜托她带她的妹子出席京中各宴席,以便将来许个好人家。
想来这辈子方氏还是要拜托到她的头上。
杨氏略坐了一刻钟便告辞了。
而此时的偏厅处,夏荷正和两名管事嬷嬷在派发众婢仆的月钱。
“莲香姑娘,这是你的,打了指模便可以领走了。”王嬷嬷将其中的一份月钱拨出来,对跟前的莲香道。
莲香小声谢过了她,按了指模,这才取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月钱,只是却没有如同旁人那边领了钱便离开。
“还有事?”正对着册子的夏荷抬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秀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张口便问。
“姐姐,世子爷的呢?”莲香轻咬了咬唇瓣,小声问。
“世子爷的?”夏荷放下手上的毫笔,似笑非笑地道,“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姑娘是什么身份?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世子爷的东西也由你来管了?”
莲香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只到底不敢得罪她,蚊蚋般道:“是我说错话了,姐姐莫恼。”
“不敢当姑娘此话,姑娘是世子爷身边的红人,将来不定还能当半个主子,我不过一奴婢,当不起!”夏荷冷笑。
莲香低声又道了歉,涨红着一张脸低着头正要离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不满地道:“夏荷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莲香姐姐不过是多问一句。况且,平常世子爷的月钱一直是由莲香姐姐领的,这会子她……”
“啪!”重重的一下拍案声,将忿忿不平的小丫头之话给堵了回去。
夏荷冷冷望着唬得脸色微微发白的她,语气冰寒:“听你这般意思,你家莲香姐姐倒是劳苦功高,世子夫人竟是比不得了?改明儿是不是这夫人之位也要让给你们莲香姐姐了?!”
“姐姐恕罪,冬儿她并非这个意思,还请姐姐千万饶恕。”莲香脸都白了,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只差没有当场向夏荷下跪求饶了。
“哟,夏荷姑娘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妇人略带几分尖锐的声音从莲香身后不远传了过来,莲香回头一望,又急又怕,再见夏荷的脸上恼意又盛了几分,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着那妇人的袖口求道,“娘,求求你了,少说两句吧!你这是想害得我万劫不复么?”
只有她知道自己能留在世子爷身边的原因,若是惹了世子夫人那边之人,不用夫人说什么,世子爷头一个便不会饶过她。
“你这没骨头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怕什么?她是夫人身边的不假,可你可是大长公主给世子爷的通房,是她……你做什么?我月钱还没领呢!哎哎,你别拉我呀!你这死丫头……”莲香哪还敢让她再说,拼着力气死拉着她离开,恼得那妇人骂声不止。
在场众人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不屑的,却无一人敢出声说些什么。
对手人都走了,本想反击的夏荷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让正迈进来的秋棠满脸不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气得脸儿都红了。”
第9章
“我哪敢气人家,人家可是莲香姨娘亲娘,半个主子呢!”夏荷嘲讽地说了句,一转身,沉着脸便走开了。
“什么莲香姨娘,哪来的姨娘?这丫头又发的哪门子疯?”秋棠满头雾水,还是身边的王嬷嬷低声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向她细细道来。
秋棠听罢秀眉紧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块爆炭!好好地理那边的人做什么呢?
自然,偏厅里发生之事沈昕颜也听闻了。
“夫人就是性子太好,才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都大了,这会子还不过一个通房丫头,倒是敢惦记世子爷的东西来了!还有她那位老娘,不定在外头还打着‘世子爷岳母大人’的名号呢!”夏荷忿忿地道。
“什么‘世子爷岳母大人’,这话也是能混说的?”正好掀帘而入的秋棠听到她这话,没好气地道。
夏荷噘着嘴,仍是满脸的忿忿不平。
“我倒觉得夏荷姐姐言之有理,夫人还是太心软了,那莲香又算得了什么,往日夫人为了便于世子爷用度,才使了她去领世子爷的月钱,倒没想到把她的心都养大了。”春柳气哼哼地跟着道。
“才刚说了夏荷,你倒又来凑什么热闹。”秋棠戳了戳她的额角,嗔道。
春柳捂着额头瘪瘪嘴。
沈昕颜静静听着几个丫头的话,并没有出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原来她的夫君还是有通房丫头的。
她当年生女儿时损了身子,大夫断言需得悉心调养三五七年,英国公府虽后宅清静,可并不代表着没有妾室庶子,尊贵如大长公主,其夫英国公也是有妾室的。
魏隽航是匹没龙头的马,等闲在府里的时候也不算多,对女色更是不上心,而沈昕颜全副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对夫君之事并不上心,见他如此,便也无意为他置通房抬妾室什么的。
虽然这夫妻二人一个无心一个无意,可架不得身为母亲的大长公主心疼儿子啊!虽不至于越过儿媳妇直接就为儿子纳妾,但通房丫头倒是给过几回。
沈昕颜记得,魏隽航身边的通房丫头都是呆不长久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待她偶尔想起来欲见见那些通房时,却惊奇地发现,不是被世子爷撵出去了,就是已经送人了。
算起来,如今这个莲香倒是在魏隽航身边呆得最久的了。
“既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又何必放在心上。总归是世子爷那里的人,又是从大长公主院里出来的,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日之事,夏荷确是有几分鲁莽了。”片刻,她才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莲香藕香,左不过最终还是逃不掉被撵出去的下场,太在意她的存在反倒是高看了对方。
至少,上一辈子魏隽航到死都没有一个妾室!自然也没有什么庶子庶女,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夏荷一听,顿时委屈得红了眼眶。
沈昕颜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对她也是忠心,却不知她这个鲁莽的性子若是不收敛些,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上一世便是如此,夏荷成了她身边第一个死在后宅争斗里的丫头。
这一次,她有意磨磨她的性子,故而并不出声宽慰,看着她眼眶渐渐泛起了泪意,呜咽着福身退了出去,这才向秋棠使了个眼色。
秋棠心领神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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