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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太子暗恋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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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坐着的圣仁帝见状,将手中琢磨着往哪里下的黑子放下,嗔怒道:“早就与你说过好些遍了,这东西沉便少带,那些个嫔妃来请个礼你随便打扮下便是,何苦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圣仁帝让身边的李公公将药膏拿过来,伸手轻揉着皇后的额头。
皇后乖顺的倾身,笑道:“您真是胡闹,我若是随便穿着,改日便有奏折来弹劾臣妾了。”
“这些大臣也真是烦人,”如今屋子里没有别人,李公公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说起话来也放心,“如今我虽然是皇帝,可仍然要受到许宰辅的掣肘,那许令容可又难为你了?”
许令容便是许宰辅的妹妹,当今圣眷正浓的徐贵妃。
“臣妾是皇后,除了皇上,谁还敢为难臣妾?”皇后柔柔一笑,圣仁帝便立马也笑了起来。
瞧着偏殿里食物都摆放好了,便道:“阿蛮怎么还不来,早便跟他说今日咱们一家人吃饭,他这是忘记了不成?”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外面传来响声。
皇后连忙从圣仁帝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出去。
少年依旧一身浅紫色的常服,只不过胸前用金线绣着团龙纹,束着金玉冠,眉目舒朗,身姿挺拔,瞧着便让人伤心悦目。
不过皇后见谢琏走进,却是皱了眉头,连忙将他带着冰凉的手握在掌心。
“你这孩子身子不想要了?这多么冷的天才穿这样少,你这身子可是受的了?”
那圣仁帝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连忙将人拉进殿中,将门关上。
帝后二人身上也只穿着薄薄的布料,可是他们两个的身子硬朗,不像面前的少年这般,美是美,只是那脸颊却冻的泛白。
仔细看看,明显瘦了不少。
谢琏将手抽出来,道:“我如今身子早就好了,不冷。”
那双冰凉的手被他放在身后慢慢的搓着,站直了身子一副说了也不听的样子。
帝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暗自想着。
往常谢琏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且一副单纯率真的模样。这才几天不见,便见他抿着一张唇面无表情的,脸色也比往常苍白了不少。
眉宇间也一片郁色,可是被人欺负了?
“母后是关心你,你还说不冷,那手都冰凉冰凉的了,”皇后柔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快看看可喜欢吃?特意叫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这龙凤糕也是刚出来的,可热乎着呢,你快尝尝。”
谢琏垂着眉眼,盯着那开了花露出的糯枣,咽了咽口水。一只大手忽的从那碟子里拿走一个。
抬眼,便见圣仁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琏,笑道:“阿蛮可要快点吃,不然父皇可都要抢光了。”
瞧出他心情不好,圣仁帝有心逗他一下。往日里谢琏脾气是最好的,为人也最是谦和。虽说跟那些皇弟们关系冷淡,但若是他们要什么东西都会拱手想让,唯独这带着枣的糕点,他是护在怀里,谁吃都不让的。
小馋猫一个。
圣仁帝在谢琏小的时候也会逗他,每次都把谢琏逗的眼泪汪汪的,还把那素来和顺温婉的皇后给弄的发了火。谢琏可是皇后捧在手心的宝贝,哭一下都不行的。
可今日他只是掀起眼皮瞅了那龙凤糕一眼,随手拿起一个咬了口,便小声道:“我最近喜欢吃明月楼的缠花云梦肉。”
说完还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嘴巴里,便吃便弯着眉眼笑:“还是肉好吃一些。”
一旁站着的小福子却是为自己不争气的殿下气的有些头晕,这前几日刚说这霍家小姐没良心,他往后再也不要理她了,可今日便又眼巴巴的吃着人家喜欢吃的东西,竟是连往日最喜欢吃的枣都不吃了。
不过那霍家小姐也是的。明明殿下都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了,这人是眼瞎不成偏看不见,现成的太子摆在眼前都不知道利用一下,竟还想着用自己本就坏的不能再坏的名声去帮别人。
可把谢琏给气坏了。
少年低着头,鲜少有这样沉默寡言的时候。一双唇吃的油汪汪的,可是眼底确是没有半分欢喜。
“康家朕早就想整治一番了,拿着俸禄却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康家小儿进大牢算是便宜他了,阿蛮做的好,朕要重重的赏你,恰好今日是你的生辰,跟父皇说想要什么?”
“我……”谢琏抬起头来,眸中有光快速的闪过,又接着黯淡了下去,他的双唇蠕动了下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闷声道:“只要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儿臣就没有别的心愿了。”
虽然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失落的很,但是不妨碍圣仁帝听到这句话欢喜的心情。
“小马屁精。竟拍起你父皇的马屁来了。”
谢琏闷头吃饭,只将肉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
心却是空落落的。
今日是他的生辰,但凡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第26章
“前些日子殿下的身子还硬朗的很,如今微臣瞧着是寒邪入体,且郁积于心,该好生调养着才是。”御医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小包的针,在谢琏的身上扎上,道:“殿下且等半个时辰,待微臣在药方里加些凝神安心的药物,如今也已经入秋,殿下可要多穿些衣物防寒才是。”
少年趴躺在床上,身上盖上了厚厚的锦被,眉头轻微的皱了下,问道:“能不能不扎针啊?”
他有点怕疼。
圣仁帝就站在旁边,一听到谢琏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你且看看你自己今天穿的是些什么?皇后早就嘱咐过你出门要穿多一些,你自己都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如今却来喊疼,张太医你放心的扎,合该让你疼一疼才长记性。”
张太医颔首,将细长的针扎入少年脑后的风池穴,又在旁的地方扎了几针,每扎一下,少年的身子便跟着颤抖一下,瞧着是可怜的紧。
如今是在谢琏未出宫时居住的安平宫。
安平宫宫内有一处极大的天然温泉,用来养身子是最好的,早些年的时候一直是皇帝宠妃居住的地方,直到圣仁帝继位,本想着修葺一下日后帝后二人好随时去的,但没想到太子出生了,且他的身子又羸弱,安平宫正好又远离后宫,地方极清净,正好适合太子养身体,便将安平宫赐给了谢琏。
宫内的一应物件都全的,且随时有宫人打扫着,屋内也用最好的炭火给烘的暖融融的。
皇后将谢琏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子里去,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鬓发,温声道:“阿蛮乖一点,是不是又闹着不肯喝药了?那些药虽然苦,可是对身体却是极好的,往日一过了夏日你便出不来门,稍微走几步都要咳嗽,可瞧着如今可是大好了,可不能再把身子糟蹋了呀。”
屋内只剩下了帝后二人还有谢琏,谢琏轻轻的应了一声。
李公公走到圣仁帝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刚要退下去便看见太子殿下那灼灼的目光,一愣,便听他道:“是、是府上传来了什么消息吗?”
他按例每个月都要进宫几次,今日是他的生辰,心里想着明珠可能会打听到便在府里待的时间长了一些,可没有把她给盼来。如今天色还不算晚,她应该是来了吧?
那他可要快些回去才是。
说着便要起身。
圣仁帝挥挥手让李公公下去,坐在了床边瞪大眼睛看着谢琏,语气带着笑意:“你这般急是做什么?想必这些日子你也听到了些,朕正准备给你找个太子妃,也好照看着你。”
“你且不必说话,听朕把话说完,朕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也是不同意先皇的指婚,可没想到尚书府家的小姐这般合朕的心意,朕在位二十余年来也多亏了你母后在身边,你日后也是要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这太子妃的人选可马虎不得,家世人品样样都要考察,不过你都不用操心,朕定给你挑个全齐都最好的女子许你。”
谢琏又重新趴回了床边,仍旧仰着头瞧着圣仁帝,小声问道:“方才李公公跟父皇说了什么?”
像这般话都能问出口,圣仁帝沉了脸色。
“贵妃听闻朕要为你选妃,竟是眼巴巴的把自家的姑娘送了上来,不过阿蛮不用担心,太子妃是要朕亲自把关的,像这些不知道带着什么肮脏目的的女人,朕是不会让她们进太子府的。”
原来不是明珠找他啊。
谢琏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锦被里。
“那、那我能瞧瞧吗?”
谢琏知道圣仁帝最近让人画了不少世家小姐的画像。
果然,听闻谢琏的话,圣仁帝脸上的阴沉消了消,连忙招呼李公公进来将那些画像给搬了来。
如今这些可都是圣仁帝跟皇后选了好久才挑出来的。
最满意的便是当朝太师杨大人的嫡女杨韵。
如今正是豆蔻年华,才名便早在齐都城内扬名,杨家向来是书香门第,教养出的孩子也是个比个的聪明伶俐。杨太师的长子便是谢琏的伴读,且如今也是交好。
这杨韵皇后也见过一次,小姑娘温婉可人,说话的声音也是低低小小的,这个性子配谢琏是最好了。
还有一位便是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夏淑云,虽说才气不如杨韵,但是乐曲却是深得大师真传,此二人便是齐都最富盛名的女子,且家世人品是都能配的上太子妃的。
谢琏翻看着手中的画像,到了最后竟是有些着急起来,一张又一张快速的翻着,直到空了,才愣愣的抬头。
“还、还有吗?”
皇后笑着将谢琏手中的画像都整理好放到旁边,道:“这些便是最好的了。”
床上的少年脸色泛白,到了时辰御医进来将针都给拔了个干净,瞧见氛围不对连忙退了出去。
圣仁帝的脸色却有些阴沉,连带着一向温婉的皇后也对着谢琏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们向来关心谢琏,他做的事情早早的便有人告诉了他们,一开始便只当是小孩子玩。
“阿蛮,你从小便聪明,如今也不可能不懂,以后的太子妃便只能从这些里面挑,旁的人一概不行。”
“父皇!”
圣仁帝移开脸,冷声道:“你是太子,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是一丁点都不能出差错的。你好生掂量掂量。是这江山社稷重要,还是如今你心里那丁点的喜欢重要。”
“皇上莫要生气,阿蛮都知晓的,是不是?”皇后看向谢琏,却见那孩子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他从小就被宠着,眼窝子更是被宠的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掉泪珠子,如今硬是忍着不让流下来。
谢琏将身上盖着的锦被掀开,跪在了地上。
他如今只穿着中衣,一跪在冰凉的地上,脸色立马就白了几分。却仍旧不肯起身。
“父亲。”他带着哭声,那一声父亲听得圣仁帝心里一颤,“我是什么性子父亲再清楚不过,若是连身边的人都不是儿子真心喜爱的,这往后漫漫长夜,您让儿子如何熬?父亲就忍心看着儿子在这宫里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吗?”
“如何不忍心?朕还能给你个不好的女子?”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若不是我想要的,那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
明珠懒散的躺在美人椅上,随手拿了个扇子扇着。
院子里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元宝正坐在一旁一字一句的读着话本里的故事。
听她读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明明是离别的伤感硬是被元宝读出了几分滑稽,明珠从旁边置房的小几上随手拿了颗莹润的葡萄塞进了元宝的口中,道:“我也听乏了,你不要读了。”
这些日子王氏跟王修竹管的明珠可严了,出门身后便跟着一排的侍卫,这还不如不出去呢。她便索性听话的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王氏如今身子大好,从前那些邀约也是推不掉了,今日便去了武宁候府,王修竹更是个闲不住的,家里的铺子又全靠他一个人打理,自然是忙了一些,不过这些日子却常常能抽出功夫来去金玉楼。
亏得王氏每天还愁这人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娶妻,这去金玉楼多么逍遥快活,换做明珠她也不愿意被束缚在家里。
她随手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一眨眼的功夫。
小厮便带着王婶子进来了。
“霍小姐,康家那群人不知如何找上了我们,如今硬是要把小桃给拉了去!”
自从康子轩入了大牢,王家一家人觉得解气的很,小桃也活泼了不少,他们一家人都快忘记了这个事情了,今日一大早,却被康家的人撞开了门。
扬言小桃已经是康家的人了,说什么也要把小桃给抓去康府做妾室。
明珠一听,立马带着小桃去了王家。
那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卫可算是派上了用场,气势汹汹的进了小巷子。
推开门,便见王学浑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一见到明珠,眼泪便无声的流了下来。
“小桃她、她被抓走了……”
他一个读书人哪里抵得过一群专业的打手,如今更是被打的五脏六腑都生疼生疼的。
“你不要着急,可是看清了是康家那群人?”
王学点点头,被王婶子扶着坐了起来。
知道是康家的便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目无法纪。
小桃一个小姑娘被抓走,之前又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呢,可要快一点找到才好。
王学也想跟明珠一起去康家,可是他浑身都是伤,便让他放宽心只等着小桃回来便好。
“您快一些,兴许还能赶上那群人。”
车夫没有回头,只扬起马鞭,车子便飞快的驶了出去。
第27章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竟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好歹也是齐都有名有姓的大家,这一番简直就是强盗的行为啊!”
元宝坐在旁边,胖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小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自从那日在街上与贾鸿安争执一番后,明珠有小半个月没有出门了,若不是今日小桃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可能还会一直在家里。
方才王婶子匆忙的跑到她的家里来,明珠倒是忘了问一下,那些人怎么偏生来找小桃呢?这康子轩也是祸害了不少的姑娘家,怎么康家人偏偏揪住小桃不放呢?
那车夫倒是听话,这马车赶的快极了。
元宝还在旁边说着话,明珠随意的嗯了一声,忽的撩起了车帘。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况且这路也不是去康家的路。
这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明珠将车帘放下,坐直了身子,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汗珠。
听这声音路上应该就只有这一辆马车,方才跟在她身边的侍卫也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她伸手打住了元宝的话头,从发间抽出那枚金簪拿在手里,笑着道:“离康府还有多长时间?今日本是在家中睡觉的,被王婶子给叫起来了,若是还有些时辰,我便先小睡上一会儿了。”
这马车倒是明珠出行时惯常坐的马车,只是之前那个车夫倒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方才急着追人,倒是没有发现车夫早已经换了人。
车外传来刻意压低的粗哑的声音:“小姐先睡一会儿吧,还有些时辰。”
“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些人想必是不会要她的命的,不然现在完全可以杀了她,如今能对明珠做出这样事情的,闭着眼睛想也能知道是谁。
之前王氏便提醒她贾家人阴险狠毒,让她小心一些,也是她大意了。
不是要她的命便好说一些。
“听你的声音可是张伯的儿子,他倒是时常提起你,他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是你来驾马车呢?”
这一问,倒是让那驾车的人思考了一小会儿,便是这一小会儿,明珠已经将车帘掀开,手中细长的金簪对准了驾车人的脖颈。
“将马车停下。”
那人却是半点速度都不减,反而笑了起来,左眼一道狰狞的疤痕,道:“小人可不是吓大的,小姐你拿过这么尖锐的东西?你杀过人吗?可快些放下吧,别再伤了自己再吓哭了,哈哈哈!”
他斜眼打量了一下车内的霍明珠,广袖长裙,云鬟高堆,皓腕纤细他一用力就能折断,更别提那娇艳的五官,一看便是在家中娇宠着长大的小姐,便是她用上全力也伤不了他。
“哦?”明珠走到车外,见他放松了警惕,那金簪又往前伸了伸,笑道:“是谁让你来抓我的,用银子?还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人拿着?”
“你便是出十倍百倍我也不会放了你的,小姐若是想要少受一些苦,便进去吧,可记住了,千万不要出声哦,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车外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偏僻极了,想来就是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相反还会招来他的同伙。
车内的元宝抿紧了唇,也将自己发间的银簪给抽了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明珠将手中的金簪狠狠的扎入那人的脖颈。
车内的元宝早就站在了车帘处,见状立马伸出大脚狠狠的将那人给踹下了马车。
明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自然不像是那些世家小姐般会绣花会弹曲,身上是没有功夫,但从小便爬墙斗狗的,力气自是比旁的女子大了不少,也正是那人对她轻视,才让她得手了,刚才她下手可是不轻,也不晓得那人还有没有命活着。
加之元宝本来力气就大,寻常的男子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方才那一脚可是带着积压的怒气的一脚。
那人落地的时候,都能听到惨烈的叫声。
只是这里也不晓得是什么地方,她们也不认识路,便只能调转马头往后赶去。
可没想到,那人还有不少的同伙,竟是将前面的路都给堵了起来。
“小姐,你架着马车快走,奴婢顶一会儿!”元宝说完,刚要往下跳。
明珠早已经抓住她的手,“你放心,他们只是抓我而已,你快些驾车冲出去,记得回去找……”
“去太子府,找谢琏。今日这事情,与贾鸿安脱不了干系。”
元宝只是一个小丫鬟,且看这些人个个都拿着刀剑若是她被抓了还能活着,若是元宝,她只是个力气大一些的小姑娘,对付一个男人还可以,面前这些可都是会武功的,那是连命都保不住的。
“将我推下去。”明珠命令道,“若想早些救我便听话,别磨蹭。”
元宝一狠心,将明珠给推了下去,卯足了劲头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那马疼的长嘶一声飞速的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虽说是做好了准备,可是从飞奔的马车上跌下去可是疼的不轻。
明珠跌坐在地上忍着疼,对着元宝大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给我回来!!”
她仰着头,生气极了,脸都被气红了。
那些人本来是想上前追的,可是马车上那驾车的不过是个小丫鬟,且看这样子回去以后也是不敢报官的,危险关头将主子丢下若是说出去了便是没有命活了。
“小姐,你省省力气吧,这个地方偏僻的很,你便是吼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明珠根本就站不起来,双腿跳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崴到了。
那群人将从马车上跌落下来的男人背在身上,那人应该是还有一口气在的,不过晕了过去,脖子上也满是鲜血。
明珠捂住自己的嘴巴,惊呼道:“他、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你弄的?”
“我、我怎么敢杀人呢,这可是杀人啊!是,是那个丫头,她竟是这么的狠心,还将我推下了马车,等我回去定要严惩她!”小姑娘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头,衣裙已经擦破了,那双眼睛泪汪汪的可怜的厉害。
那些人皱紧眉头,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做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是不少家里也是有妻儿的,要不是为了生计谁会做这种事情。眼看着这小姑娘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心下便有些不忍了。
且刚刚又被自己的丫鬟从车上给推了下来,实在是可怜。
便有心安慰道:“姑娘你也不用害怕,那人只说让我们把你给掳了去,并不是要杀了你,能留一条命总是好的。”
“我……”
明珠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晕了过去。
…
街市喧闹,孙夫人正带着孙凝雪在铺子里挑选饰品。
不日便是皇后娘娘的诞辰,又恰逢正阳宫中开了朵并蒂的牡丹花,几乎齐都大半官宦人家都收到了帖子。
“莫不是这皇宫的风水好,这牡丹花期早就过了,怎么还能开出一朵并蒂花呢?别是唬人的吧。”孙凝雪将手里的朱钗放下,翻了个白眼。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皇后娘娘还能唬人不成?今日娘便带你好好的打扮一番,这次进宫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年纪也不小了,雪儿又生的花容月貌的,若是被太子看上了,这锦衣美钗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霍明珠去了,太子眼里还能有我?”那人明明是她的表姐,可是样貌却是顶顶的好看。
“她如何能跟你比?便是只有一张皮,那名声在齐都里可是糟透了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看上她呢!”
又不是皇后娘娘选妃子,男人还不是看那一张脸,孙凝雪暗自嘀咕着。
忽然见门外一群护卫将一辆飞奔的马车拦下,那丫头有点像明珠身边的胖丫头。
“孙小姐!我是元宝!他们不相信我!”
元宝死命的驾着马车,生怕慢了一点,可这里是闹市,来回有不少的护卫在巡逻,她现在就被拦了下来。空口白牙说是霍府的丫鬟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且周围这么多的人,便是那护卫也是眼生的,只能焦急的辩解着,说是家里有事情。
“娘,咱们过去看看。”
她刚要出去,却被孙夫人拉住了手,抬眸便见那一向温婉的面容浮现出丝丝扭曲的神色来。
“莫要出去凑热闹,跟娘在这里好好的挑选一下。”
孙夫人又看了那辆马车一眼,元宝向来是不离霍明珠身边的,可如今却这么着急,霍明珠又不在马车上,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脑海里浮现出明珠小时候的样子,接着便是王氏那张清冷的容颜,她狠狠的咬住了嘴里的软肉。
明珠,你可千万不要怪姨母。
谁让你是她生的呢。
眼看着那孙夫人俨然不打算插手此事的样子,元宝心里气的厉害,可是又不能在大街上吆喝出来,只能一遍遍的跟那些护卫们道:
“我是霍府的丫鬟,今日有急事,这要是耽误了,你们可承受不起!”
元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横肉倒是颇有几分凶气,“霍小姐是什么样的脾气想必你们也是有耳闻的,你们今天若是执意拦着我,改日有你们好看的!”
“姑娘,咱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事,什么急事不急事的就劳烦您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些护卫常年在街道上巡视,也不是吃素的,并不怕这样一个小丫鬟,当即便要捉拿了去。
元宝卯足了劲头扒着马车,只能再次对着铺子里的孙夫人喊道:“孙夫人!你快出来救救奴婢,奴婢是元宝啊,你莫不是不认识奴婢了!”
她的嗓门本来就大,再这么一嚎,半个街道便只有她的声音了。
这一嗓子没把孙夫人给嚎出来,倒是把一辆过道的马车给嚎的停了下来。
小福子掀开车帘刚走下去,车上的小窗便露出了半张脸来,黑耀耀的眸子悄悄的看了眼那停在旁边的马车,入眼的除了那人身边的胖丫头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谢琏是有些生气的,他生辰的那日霍明珠就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可怜了他眼巴巴的等着,还差点把帝后二人给惹怒了。
可心里又不免想着,霍明珠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也没有给过他回应,一直都是他一头热,有什么好谴责她的呢?
可谢琏就是委屈。
委屈到他现在就想把小福子叫回来,去管那人的闲事干什么?她反正厉害的很,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帮忙,宁可毁了自己都不愿意来找他。
“殿下,小姐有话要与殿下说!”
小福子方才已经将元宝给带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弄的,浑身脏兮兮的,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血腥气,直觉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又看她一脸的凝重,小福子便让元宝进了马车里,他自己则坐在车外面。
谢琏的心突突的跳着,一张脸都红了起来,眼神飘忽着就是不敢往元宝身上看去。
方才她说、说明珠有话要对他说?
这几日齐都都在传太子选妃的事情,她一定是听到了的,所以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找自己的吗?
他端正了身子,将有些褶皱的长袍捋顺了,又正了正自己头上带着的玉冠,轻声道:“元宝姑娘,不用着急,你慢慢的说,我听着呢。”
“不能慢点说,”元宝跪在了马车里,头砰的撞在了车底上,道:“殿下,小姐被人抓走了,殿下救救我们小姐吧。”
话落,少年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理(?°???°)?
…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吹,冻的地上那人蜷缩了下身子。
屋子的前方是一座半毁的佛像,周围都是些杂乱的茅草,屋顶还破了一个大洞,雨水正从上面落下来。
明珠便被人扔在了这里,她正是被雨水给浇醒的,抬眼便是头顶那摇摇欲坠的房梁。
她吓的立马坐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
幸好,是完整的。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周围也是静悄悄的,难不成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起身来,刚抬眼就跟正前方那半毁的佛像对视上,吓得差点又坐在了地上,连忙呼出了好几口气,这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
这地方是个荒废的小庙,木质的门半挂在墙壁上,被风一吹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且周围一丁点的光亮都没有,门外还有那半人高的荒草,瞧着吓人的很。
“有、有人吗?”她放低了声音问道。
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庆幸没有人在旁边还是该伤心了。
往常她做什么事情,元宝都是跟在身边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黑漆漆的破庙里。
想要逃出去,却在看着那黑压压的门外时露了胆怯。
“喂!有没有人在啊!”
明珠鼓足了气缩在墙角,大声的喊了一句,除了外面滴答的雨声以及回音,半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明珠准备跑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男人穿着青色的圆领袍,头上束着玉带,面容隐在黑暗之中。
旁边跟着的小厮提着一盏灯笼,不过在雨中那光倒是微弱的很,只能看清脚下的路。
杂草被踩的嘎吱作响。
便是在这一刻,明珠忽的放松了身体,靠在了那布满灰尘的墙壁上。
在那人踏进来的时候,就瞧见站着的女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堪称喜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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