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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封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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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命般地跪在那里,如断了脊椎的鱼,头都快垂到地上,声音里透着一股濒临死亡的绝望:“小的一时利欲熏心,求爷赐死。”
“你是宁死也不说出收买你之人?”
方子苦笑,他可是拿了一笔不小的钱,凭着那笔钱,弟弟能娶上媳妇儿,妹妹也能置办一些拿地出手的嫁妆,他原就是因为身子弱,累父母掏空了家底,又何苦再次连累家人遭罪。
“翠珠儿今年也十四了吧,在大奶奶屋子里做二等丫头太埋汰她了,你帮我想想,将她安置在何处比较妥当?”莫熙宁将脏污的帕子扔在桌子上,靠着椅背,往后一仰,分外悠闲地道。
方子两手死死扣着冰凉的地面,咬着牙道:“小奴不知。”
“你没被卖之前,家里有一兄一妹?”莫熙宁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方子腿脚哆嗦,瘫软在了地上。
“你信不信,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的暗卫便能将他们带到你跟前?”
“小的说!小的说!求爷莫伤小的家人!”
“没想到竟是个顾家的。怎么,我拨给你的月银不够用?”
方子欲哭无泪,“都是小的错,不小心沾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债。
“翠珠儿帮你还的债?”
方子点了点头。
一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钱!
“你被人算计了还不知,真是个蠢货!”莫熙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黑乎乎药丸随意一抛,丢到方子怀里,“吃了。”
方子接下,咬咬牙,闭着眼睛,一仰脖子,将其吞下。
片刻后,方子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神色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来人。”莫熙宁对门外道。
一个暗卫走了进来。
“拖下去,卸去一手一足。”语毕,将摊开的宣纸随意卷起,交到暗卫手里,“明日一早禀告大奶奶,方子在伺候笔墨时,打翻砚台,弄脏了这幅画儿,我盛怒之下,连夜将其赶出府。”
暗卫小心将画收好。
低头不经意瞥了眼,没完全卷起的一角恰好露出画中女子的双眼,虽不能窥见全貌,一双便眼睛足以表达此女的风情,只可惜女子的右眼角被墨汁所染,看着便如眼角流下的一滴黑泪,怪渗人的。
“若大奶奶问起是何画儿,便将此交给她。”
暗卫领命,腋下夹着画儿,将蜷成一团,犹自挣扎的方子拖了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莫熙宁收拾妥当,去饮霜阁探望尚在熟睡中的杜葭。
女子陷在枕头里的睡颜,安静而恬然,莫熙宁静静看着,唇角一扯,那抹温柔的笑意,恰好被醒来的杜葭捕捉道。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揉了揉眼,咕哝道。
“一早便要起身出发,过来瞧瞧你。”
杜葭立刻清醒过来,忙不迭从牀上爬起,莫熙宁却弯腰将她裹进薄被里,“我已收拾妥当,你继续睡。”
杜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记不起来,双眼透着些许迷茫,头点了点,竟真闭上了双眼。
莫熙宁哑然失笑,踏着湿薄的晨曦,出了府。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膳后,暗卫将昨日的事禀给杜葭。
杜葭果然问弄脏的是何东西。
暗卫将画递了上去。
杜葭的贴身大丫头绿意上前接过,缓缓展开在杜葭面前。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莫熙宁笔力老道,将一颦一笑都描摹地极为逼真,可惜……
杜葭瞧着被墨汁染脏的几处,出了会儿神,最终叹了口气,命绿意将画收起来。
“去听雨楼。”白苍昨日磕破了额头,作为正妻,她要履行责任去瞧瞧。
小厮抬来软轿,到听雨楼不过盏茶的功夫。
白苍显然有些意外,同时亦有些不动声色的紧张。
“给奶奶请安。”
杜葭在她起身之前,制止住了她。
“昨日我来时,你醒着我便没问,因想听听你亲自说,额头是如何磕到这么大块的?若有丫头欺负你老实的,甭管她是何身份,我定为你做主。”
杜葭的神色分外严肃,导致白苍有些弄不明白她的用意,更分不清此人是友是敌。
她坐在牀上,背后靠着两个枕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日没瞧见路,左脚踩到了右脚,就摔倒了。”
“你身边跟着服侍的丫头呢?一个个都是死的么!”连骂人的话都和莫熙宁如出一辙。
柳梢急忙上前一步,“回奶奶的话,是奴婢反应慢才导致姨娘摔倒,请奶奶责罚。”
“白姨娘是怀着身子的人,你当万分小心才是,怎会犯此等差错?可见是服侍的不尽心。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我又如何放心将白姨娘交给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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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
第十二章 药
更新时间2014…6…12 21:54:59 字数:2394
“奴婢知错!”柳梢急忙跪下,“奴婢下次定更为当心,求奶奶责罚!”
“将院子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杜葭示意绿意。
这是要杀鸡儆猴的意思了。
柳梢显然也料到了,猛地抬起头,目光慌乱不已地瞟了眼不动声色的杜葭。
然而她到底没有呼救,只是低着头,哪怕害怕地双肩发抖,依旧顺从地趴在地上。
白苍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柳梢和月裳是莫熙宁指派的照顾她的人,除此之外,听雨楼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是杜葭一手安排。
就算柳梢服侍地不尽心,杜葭要以示惩戒,也不该拿她开刀,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她决定先看看,杜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绿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听雨楼里服侍的两个二等丫头,两个扫洒丫头和两个看门的粗实婆子都叫到了院子里待命。
“回奶奶的话,杨妈妈正在厨下给姨娘煎药,说是走不开。”
“嗯。”杜葭微一颔首,“此为正经事,且让她忙着。”
“你起来,跪到院子里去罢!”杜葭转而对柳梢道。
柳梢垂头,腿肚子打着颤,艰难地站起了身。
出了内室,一切就再难改变。
柳梢在转身的一瞬间,迅速地瞥了白苍一眼。
“奶奶!”白苍心里打定主意,出口叫住杜葭:“奴婢跌倒时,柳梢并不在身旁,是奴婢自己不当心所致,还请您莫责怪她。”
杜葭眉梢挑微微一挑。
白苍立刻道:“奴婢当时孕吐地厉害,使唤柳梢前去打水洗漱。”
“府里小丫头多的是,你既身体不适,她更不应该去。”
白苍深吸了口气:“奴婢碰上了二爷。”
杜葭面色冷凝,对左右喝道:“你们先出去!”
屋中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屏气凝神地退了出去,没发出一丝声音。
“你为了保住一个丫头,是不是什么话都敢捏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杜葭从座上站起,微扬下颔看着白苍,颇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白苍苦笑,“多谢奶奶一片好意,处处为奴婢考虑,想必奶奶也有所闻,奴婢当初被逐出府,正是与二爷有关。”
杜葭抿了抿唇,“你现在既是大爷的妾,就不该和二爷有所纠缠。”
白苍垂眸,“奴婢也是这般想。当时孕吐地厉害,二爷忽然出现叫奴婢的名字,奴婢想着要避嫌,便急忙退让,谁知不小心绊倒,这才磕伤了额头,因怕肚中胎儿有事,二爷命人去容曦堂寻了顶轿子,惊动了太太。此事与柳梢无关,请奶奶明鉴,奴婢不想下面的人无端寒了心。”
昨天与莫熙廷不甚愉快的偶遇,想必总该有些风声透出去,是以白苍的描述真真假假,这样就算杜葭有心想去证实,也不会相差甚远。
杜葭听完后,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极对。”继而又正色道;“不论你与二爷有何过往,若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日后你当谨言慎行。”
“谢谢奶奶教诲。”白苍回以一个感激的笑意。
杜葭最终还是以“照顾不力”为由当众处罚了柳梢,扣了她半年的月例,并将听雨楼的奴仆狠狠训了一顿。
这个处罚结果比柳梢想象中已经轻太多了。
银子是身外之物,何况大爷也不在乎那点儿银两,若自己真从白姨娘身边调离,再安插上奶奶的人,待大爷回来,自己所面临的处罚就不是扣银两这么简单了。
因而柳梢进屋后,向白苍屈膝行了一礼,由衷道:“奴婢谢姨娘求情。”
白苍微微一笑,“不必道谢,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心里却忍不住感叹,这侯府还真混乱,每个人都不简单呀!
半个时辰后,杨妈妈亲自端了托盘进来,月裳在跟在后面一脸的无奈,还在一个劲儿地劝,“妈妈您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了。”
杨妈妈放下托盘,恭敬地给白苍请安。
后端了药碗,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哪儿能知冷疼热喲!可怜了姨娘,白遭了这么大的罪!”
目光有些悲悯地看着白苍的额头,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这额头会不会留疤。”
说完又有些后悔似的,连忙“呸呸呸”了好几口,添了些风霜的脸上挤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姨娘切莫担心,奴婢知晓好些古方儿,保管日后您的额头光洁如初!现下最紧要的还是把身子养好。”
杨妈妈颇为彪悍地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了个杌子放在牀沿,欲要坐下。
柳梢连忙迎上去,“妈妈熬药辛苦了,给姨娘喂药的活儿就让奴婢来吧。”
杨妈妈垮下脸,“我还没七老八十,熬个药身子还是经得住的!你俩若是闲地慌,赶紧拿了针线,给哥儿多备些衣裳!”
柳梢和月裳到底嫩了些,加之杨妈妈倚老卖老,颇有些豁出脸面耍赖的意思,她们倒不知如何应对。
白苍自然知道杨妈妈后面代表的是谁。
杜葭刚刚给了自己脸,照理说不该拂了她面子,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能退让的。
她笑眯眯地道:“多谢妈妈好意,我也是当过奴婢的人,没那么身娇肉贵,一向是自己喝药,柳梢和月裳这俩丫头不忍拂了您的好意,是以不曾直说。”
“哎呀!那可不行!您现在可是主子了,哪能把您当丫头使!”杨妈妈一脸大惊小怪,随即跨下一张脸,两条细长的眉毛皱成一条线,目光严厉地横着柳梢和月裳道:“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我们做奴才的就该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姨娘任性,你们竟也跟着胡闹!”
竟不太委婉地将白苍也一并指责了。
杨妈妈是杜葭陪房蔡利德家的,在杜葭刚出生时,曾给杜葭喂过三个月的奶,后因感染风寒,才从奶娘的职位上退了下来。
杨妈妈病好后,依然被杜母安排照料杜葭。
现今,就是杜葭尊称她一声“奶娘”,她也完全受地住。
因而,在面对杨妈妈的指责时,白苍还真不好说什么。
人家完全有身份和立场说出那番话!
但她亦不是软柿子,能够任人揉捏,柳梢和月裳一再坚持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自然是不想被别人钻了空子,那么她就不能开这么个先例!
白苍只当什么也没听懂,依然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气模样,“妈妈莫跟小丫头动气,您且坐着歇歇,气坏身子可不好了。这药给我罢。”
杨妈妈立时瞪大了双眼,颇有些痛心疾首地道:“姨娘,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您可莫忘了您现今的身份!”
笑意从眼底消失,白苍恢复一脸正色,“我先前在大爷书房当值,给大爷伺候笔墨时,大爷曾教过我一句话,叫做‘做人不可忘本’,我从不敢忘,妈妈,还是将药碗给我罢。”
杨妈妈再仗着身份,也驳斥不得莫熙宁的话。
她有些不甘地将药碗递了过去。
白苍伸手接过,手指不知怎么滑了一下,满满的一碗药,顷刻间洒了大半。她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接,手忙脚乱之下,反倒不小心将药碗摔到了地上。
第十三章 在乎
更新时间2014…6…13 8:58:49 字数:2102
“哎呀!姨娘你没烫到吧!”柳梢立刻去洗脸架上拿了湿帕子包住白苍的手指。
“奴婢再去盛碗药过来!”月裳也有样学样,话刚落,人已经像个兔子似的跳了出去。
独留下杨妈妈,坐在杌子上,脸上的面皮僵了僵,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弯腰将药碗捡了起来。
看来也不是一味地撒泼,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白苍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一片惶惑不安,“杨妈妈,真对不住,我也不知,这碗竟这么烫!”
“是老奴考虑不周,你们细皮嫩肉的,不像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
白苍有些愧疚地咬着唇,低下头。
柳梢看着满地的狼藉,禁不住在心里暗赞了声好。
“姨娘,手指疼不疼?”柳梢双手抱着白苍的手指,关切地问。
白苍微微蹙眉,“唔,不那么疼了。”
杨妈妈瞥了眼她那双白嫩的手,明明只有一只手碰了碗,十个手指头却被帕子包地严严实实,哪看得出是否受伤。
她急忙走过去,劈手夺了帕子,露出白苍青葱般的手指头。
许是为捂紧了的缘故,白苍的指尖微微泛着红,瞧着并无什么大碍。
“若真烫伤了,得抹上药,这样捂着可怎么行!”
柳梢有些讷讷,“妈妈教训的是,奴婢一时心急了。”
白苍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是护主心切,我的手并无大碍,”说着有些遗憾地道:“只是可惜了那碗妈妈费力熬出来的汤药。”
柳梢笑了笑,“姨娘无需自责,月裳那丫头做事麻利,想必早就备好了。”
说完像后悔自己失言似的,不安地看了杨妈妈一眼,嗫嗫嚅嚅道:“不瞒妈妈说,月裳这丫头,一早起来就提着火炉到屋后头给姨娘熬药去了,方才被奶奶召回来时才知您也去了大厨房给姨娘熬药。”
听雨楼里是没有厨房的,加之白苍闻到油烟味儿就想吐,月裳才特地到屋子后头去煎药。
白苍的药放在库房里面,钥匙柳梢这里有一把,是莫熙宁给的,杨妈妈那里也有一把,自然是杜葭给的。
杨妈妈听完,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敢情自己今日是白献殷勤了。
不一会儿,月裳果然端来一碗药。
白苍这次小心翼翼地接过,蹙眉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闭上眼睛,一口吞下,毫无形象而言。
没办法,中药的那个苦,让她无比后悔自己磕碰了那么一下。
杨妈妈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午膳后,白苍照例午休,柳梢在一旁照看,月裳陪着坐了回儿,回房歇息时正撞见杨妈妈往外走。
“妈妈这大中午的,怎么没歇觉呀?”月裳和杨妈妈打招呼。
“嘘!”杨妈妈虎着张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她走近了才用力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恶声恶气地压低声音道:“姨娘在歇中觉,你这般大声喧哗,若把姨娘吵醒可怎么办?”
月裳扁了扁嘴,乖巧地道:“月裳知错,谢妈妈教导,月裳下次会改。”
杨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院门。
压根没提,她为何的中午出去。
蔡利德是杜葭的陪嫁,因而在侯府有一处自家的住所,杨妈妈中午通常在听雨楼小憩,到晚间方回去。
杨妈妈先回去换了身衣裳,早早去了饮霜阁,找个偏房坐了,估摸着杜葭歇中觉该起来,才让丫头进去通报。
杜葭正在梳洗,闻言忙不迭道,“快叫妈妈进来。”
杨妈妈走进内室,极自然地从婢女手里接过帕子给杜葭擦脸。
杜葭由着她将脸擦了,才有些嗔怪地道:“这些事情小丫头做了就行了,何须妈妈亲自动手?”
杨妈妈笑了笑,有些伤感地道:“做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咯!”
杜葭脸上的笑容也顿了顿,“妈妈受苦了。”
杨妈妈连连摆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杜葭从座上起身,拉着杨妈妈的手,走到榻前,让她坐。
杨妈妈自是不肯,“奶奶万不可如此,这不合规矩!”
杜葭也不勉强,自在榻上坐了,让丫头给杨妈妈搬了个杌子,杨妈妈也只肯坐了半边。
“将东西都撤下去罢。”
梳洗丫头鱼贯而出,只有绿意和红绡两个大丫头还留在内室伺候。
“白姨娘似乎对老奴极为防备。”杨妈妈将今日的试探,细细对杜葭说了。
杜葭闻言,迟迟不语,半晌才道:“汤药毕竟不是寻常事物,妈妈又是我指派过去的,现今我们都身怀有孕,她有所隐瞒也属情有可原。我只担心昨日的事,有蹊跷。”
杜葭将白苍的解释对杨妈妈说了。
倒是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
“我命红绡出去打探了一番,不论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对此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彼此的说辞也有出入。就是如此,我才觉得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简单最好!”
杨妈妈早先在杜府没少见后院那些糟污事,陪杜葭嫁过来的这几年,虽然莫太太对大儿媳有些不冷不热的,但莫熙宁对杜葭的处处维护她是一路看过来的。
原以为姑娘找了个良人,谁知莫熙宁在姑娘有孕后,不仅领了两个妾回来,这个她可以理解为,男人嘛,正妻怀孕了,总得找两个人消火,但领一个大肚子的外室女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不怪杨妈妈将白苍视作肉中刺、眼中钉。
毕竟,杜葭成亲四年,才生了个女儿,现在好不容易又怀上,还不知是男是女,若白苍肚子比较争气,到时,侯府长孙的名头岂不是由一个妾生子抢了去!
这口气,就是她这个做奴才的都不能忍。
“听说那位先前曾和…。。所有勾搭?”杨妈妈伸出两个手指并拢,对着杜葭摇了摇,“也不知这伤是真的不小心跌倒碰的,还是被人推倒在地摔的。”压低声音自言自语。
杜葭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因为她也不能确定白苍额头上的伤从何而来,从而摸不清莫熙宁对待白苍的真实态度。
是真的如他所言,对其只有利用,还是仅仅寻个说辞,来安抚她这个正妻?
毕竟,那两个丫头对白苍是真真切切的维护。
谁又能说地清,她们在乎的是白苍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也包括白苍这个人呢?
第十四章 探望
更新时间2014…6…14 22:52:45 字数:2145
“不管他们先前是何关系,她现在是夫君的妾,这样的话妈妈以后切莫再提。”
“嗨!老奴知晓分寸。”杨妈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话老奴也就对奶奶说说。”
杜葭笑了笑,“妈妈一心为我打算,我心里都知晓。”
杨妈妈大感欣慰,“老奴是看着奶奶长大的,自是盼着奶奶好。”
杜葭面上有些动容。
末了,让绿意去捡了盒点心,又让红绡拿了几个时新的花样子,“妈妈且将这些拿回去,往后无须再试探了。”
杨妈妈点了点头,虽有些不解,到底没有多问,杜葭一向聪慧,在杜府就没吃过亏,自有她的打算。
白苍中觉还未起,柳梢代为将东西收了。
杨妈妈看了眼她手里绣着的小孩子衣裳,眉头皱了皱,“刚出生的小娃娃皮肤最是娇嫩,这线头要留在外头才好。”
柳梢先前也没做过小孩子的衣裳,听后觉得有道理,连连称是,“多谢妈妈提点。”
“咱们呀,都是为了姨娘好,谢什么谢!”
柳梢自作主张从盒子里捻了块糕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妈妈大中午冒着太阳出去讨花样子,奴婢没什么好谢地,孝敬您块糕点。”
杨妈妈余光瞥了眼牀榻方向,纱帐垂下,里面朦胧可见一个侧睡的身影。
她想了想,将糕点接了,塞进嘴里,“大奶奶的糕点一向做地精致,便是我先前也未曾吃得几块。今日看你一片诚心的份儿上,我便吃了,下回切莫如此了,主子都没碰过的东西,我们做奴婢的倒怎么好先用起来了。”
柳梢将盖子盖好,连连称是。
杨妈妈走后,柳梢对着一盒糕点若有所思。
她拿出银针,将每一块糕点都验了一遍,未发现任何异处。
拈了一块捏碎,拿到鼻子底下去闻,也没发现异常之处。
白苍起身时,见她和一块点心较劲,心里竟有些烦躁。
“这是杨妈妈从大奶奶处带回来给姨娘的。”柳梢看着一盒子的糕点,面上有些无奈。
白苍随手拈了块,欲放进嘴中,被柳梢一把捏住了手腕儿,“姨娘要当心入嘴的东西。”
白苍微微一笑,“绿豆性寒,故夏日多用来熬汤避暑,我吃一两块无事,多吃了倒真不行。”语毕,不顾柳梢犹疑的眼神,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柳梢无法,只得将剩下地都收了起来。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白苍都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在月裳一日三餐的喂食下,孕吐也没那么严重了。
今儿早上,除喝了碗小米粥外,竟还吃了半个包子。
月裳将碗筷收进食盒,送回大厨房,走到半路,又提着食盒,匆匆返回。
“什么事这么急?”在院子里遇见了杨妈妈。
“听说大奶奶不小心跌到了!”月裳丢下一句话,咋咋呼呼推开了卧房的门。
杨妈妈待要询问详情,她已进屋去了。
“饮霜阁那些丫头都是吃白饭的吗!”杨妈妈又气又急,忍不住在院子里骂了一声,未及禀报白苍,迈着两条胖腿往外走去。
“姨娘!奴婢刚得的消息,青、霜二位姨娘在去给大奶奶请安时,大奶奶不慎绊倒,现下府里已有传言,说青姨娘恃宠而骄,故意谋害大奶奶肚中的子嗣。”月裳阖上房门后,脸上再无方才那种给杨妈妈报信时的咋咋呼呼。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巳时三刻。”月裳有些不解地回道。
不到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就传得满府皆是……白苍面色有些凝重,“不管如何,我们既得了消息,便该前去探望一番。”
“可……”柳梢有些犹豫。
大爷临走前是给白苍下过禁足令的,严禁她踏出听雨楼一步。
当然这个命令只对柳梢和月裳说过,毕竟明面上,白苍并没做错什么事,特地让她禁足,反而会引人猜想。
“大爷临走前,嘱咐奴婢,为着姨娘着想,还请姨娘莫要离开听雨楼。”
白苍面上不见怒色,笑眯眯反问:“那你觉得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柳梢面上踌躇,目光忍不住投向月裳。
月裳连忙屈膝,面带赧色,“是奴婢考虑不周,不该在进院子时不该嚷了出来。”
白苍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俩。
“奴婢陪姨娘一块儿去。”柳梢咬了咬牙,饮霜阁又不是龙潭虎穴,她就不信,自己寸步不离地死死跟着,白苍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白苍转而安慰月裳,“不是你的错。满府都知道的事儿,迟早也会传进我耳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莫熙宁竟然将她给禁足了?
临走前,不是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倒像巴不得她会出什么事儿似的?
弄得白苍也有点儿神经兮兮,连觉都睡不安稳,就怕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人给坑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不是被别人坑死,而是被自己疑神疑鬼给吓死了。
所以才会在午休后,不顾后果拿了块糕点吃,果然什么事都没有。
该来地总是要来,总躲着也是个事儿。
何况,杜葭受伤,不管原因是什么,在外界看来,总逃不掉妻妾之争,若真如此,青、霜二位姨娘胆子倒是不小,或者说,杜葭已经决定拿她们开刀了?
这样想,似乎自己又有点儿危险?
身为一个怀有身孕的侍妾,不管对哪边来说,都更具威胁力。
白苍顿时觉得有些头痛,然而饮霜阁的院门已经近在眼前,柳梢见她忽然顿足,忍不住出声,“姨娘?”
白苍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抬步踏进去,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内室的气氛,完全没有传言中那么剑拔弩张,杜葭坐在牀上,身后靠着两个枕头,见白苍来了,顿时一脸挫败,“我都说了无碍,你们偏要请大夫过来,现在倒好,连你也惊动了。”
一脸无奈地吩咐丫头看座。
白苍先给杜葭行礼,又和青、霜二位姨娘见礼,青姨娘在床边伺候着,霜姨娘则坐在杌子上,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歉意地对着白苍笑了笑。
白苍脸上原本挂着浅浅的笑容,见那女娃娃也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安静地瞅着她,心里不知为何猛地一抽,一种仿佛将要窒息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
她笑着点了点头,逼自己偏过视线,转向别处,“奶奶现今感觉如何了?”
第十五章 激怒
更新时间2014…6…15 15:26:50 字数:2138
杜葭坐在牀上看着她,“你看我现今一副能说能笑的样子,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额头的伤怎么样了?头还发晕么?”
一句话将青、霜二位姨娘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她们原本只是心里有些好奇,见杜葭打开了话匣子,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昨日奶奶向我俩说道的时候,还以为白姐姐只是小小地磕绊了一下,不曾想,竟伤地这么严重?”
白苍尴尬一笑,“有了身孕后,人也变笨了不少,走个路都会摔这么一大跤。”
“你呀!身子也渐渐重了,以后可得当心。”
白苍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告辞,忽见杜葭贴身大丫头绿意匆匆从外面进来,走到床沿,贴身对杜葭回了几句话。
杜葭立时变了脸色。
白苍反而不好开口告辞了。
“去将那些嚼舌根子的全部抓起来,每人先打二十大板!”
白苍还是第一次见杜葭这么发威。
不止她,另外两个姨娘立刻识相地噤了声,就连霜姨娘怀里的大姐儿,也安静地睁着一双明亮的清澈眸子,好奇地四处观望着,似乎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绿意应了声是,躬身退出屋外,带齐饮霜阁里所有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去了外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府里穿梭,见到凑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下人,二话不说先用绳子绑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就捉了二十来人。
杜葭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白苍,“你是从何得知我身体抱恙的事?”
白苍愣了愣,不是“绊倒”吗?怎么变成身体抱恙了?
杜葭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们到底都是怎么传的?”
白苍这次听懂了,站起来,有些慌张地道,“奴婢刚用完早膳,月裳收拾了碗碟,去还食盒,走到半路忽然匆匆跑了回来,说您绊倒了,奴婢便急忙赶过来了。”
杜葭看了看白苍身后,见跟来的是柳梢,对红绡吩咐道:“去将月裳那丫头叫过来。”红绡领命去了屋外,叫了个小丫头,让她去传信。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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