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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宠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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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一厢,洛侯眼见文容媛并无要开口的意思,轻叩着桌案提醒道:“文夫人?”
  文容媛回过神; 凝眸望着对首之人那双饱经风霜仍然明亮睿智的眼,心里默默忆起她知晓的、所有与洛侯有关的事情。
  传说洛侯与武皇帝情深意重,却曾与其起过两次争执。一次自然是武皇帝死前攸关洛洵等人之冤案,而另一次是……
  “侯爷。”良久,她缓缓启唇,喉头有些干涩,“洛氏数十年来为士族之首是板上钉钉之事,您历经武皇帝至当今圣上已四朝之久,坐拥朝中所有人的尊敬爱戴,想必对任何实质的酬劳皆看不上眼。但是……”
  “说下去。”
  “家夫乃是实诚之人,若沉冤得以昭雪,必鞠躬尽瘁,以死扶大卫社稷,绝不生异心。”有些忐忑地抬起眼,文容媛接着说了下去,“不类上大将军……及辅军将军。”
  老者平静无波的面上忽然起了一丝细小的波澜。虽只有一瞬,还是入了她的眼。
  文容媛暗道了句不好,她忘了言昌早年是洛侯的门生。虽然行至今日言昌早不需眼前老者的提携,他依然对洛侯执师徒礼,尊敬有加。
  “所以,言中丞是触了辅军将军的逆鳞,威胁将其有异心之证据呈上,辅军将军索性先发制人?”洛侯嘴角微微牵动了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但虎毒不食子,天下真有这种父亲么?”
  她垂下眸:“千真万确,但此事攸关家中私隐,恕妾不能详述。”
  “……”
  沉吟半晌,洛侯低低叹了口气,道:“随老夫来吧。”
  文容媛心中一喜:“侯爷这是愿意襄助了么?”
  洛侯并没有回答,只领着她穿过幽静的长廊,最终在一间书房停了下来。老者示意文容媛待在原地等待,隔着木雕花的屏风,她只能瞥见书房内的陈设十分素雅,有个约略三尺高的木头柜子。
  不一会儿,洛侯自柜子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深蓝色的瓷瓶交到她手里,交代道:“用水煎了,内服,大约三日可见效。”
  “嗯。”文容媛郑重应下。
  待接过了那瓷瓶,她又有些小心地问道:“妾斗胆问一句,寒浊之毒并不常见,侯爷府中的解药是从何而得,又是为何愿意将此药交给妾呢?”
  文容媛其实不觉得自己那一番慌乱中近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足以打动他。
  “你们曾救过瑾儿性命,按理说老夫本是理所应当帮你这个忙的。”
  她忙道:“……那时妾与家夫仅是负责通风报信,救下洛小娘子的正是侯爷本人,我等实在不敢当。”
  “你替言时说的那番话,老夫也确实不信。只是……”他摇摇头,无奈地笑道,“那个人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他最终还是背信忘义,将前朝的江山取而代之。”
  “啊……”文容媛微微张唇,欲言又止。
  她本想问洛侯所指是不是武帝,后来又觉得问出来倒显得有些多余。
  “没什么,权当是老夫在怀念故人吧。”他的声线十分平淡,“唯愿尊夫能保持着今日的想法,不改初心。”
  说罢,老者兀自转过身,眺望着远处没有一朵云的湛蓝晴空,似是出了神。文容媛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佝偻,最终只默默朝对方行了个礼,恭敬地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秦琮大摇大摆地在府中新掘的秘道中行走着。
  不似大理寺还算得上干净整洁的牢房,在府中建筑秘道及牢房只是秦琮一时兴起。
  环境恶劣、幽暗隐蔽自是不说,浓浓的血腥气无法逸散出去,他远远就闻到了那腥甜到令人作呕的味儿,不禁蹙起两道秀气的眉。
  铁闸旁守着的守卫连忙将门闩打开,秦琮瞥了眼正在休息的几个狱卒及依然洁白如新的供状,冷声道:“没审出来还敢歇息啊?”
  那狱卒慌忙爬起道:“禀大将军,按理说下一回动刑是一日后,在这之前小人都只能问他的口供,待他好些才能继续上刑。”
  “一日后?!”
  “是的。”转身面向衣衫褴褛、绑着手脚的布条还隐隐渗着血的言时,狱卒犹疑了下才道,“大将军未到时,小人已用了一轮刑,但他这两日一个字都没说。”
  “啧。”秦琮走向跪趴在地上的言时,发泄似的踢了一脚,那人顿时一阵血气上涌,“连打人都不会,养你们这帮废物不知道有什么用,给我接着审!”
  “大将军……”
  狱卒还想说话,见大将军态度坚决,只得恭顺地退开,取了挂在墙上的一条鞭子正欲用刑,秦琮却示意他闪一边去。
  他噙着莫测高深的笑意,轻笑着招招手,小游不知何时已提了一盆冷水过来,往言时身上撒手一泼。
  言时湿了一身,凌乱的发上滴着水珠,本来因连日受刑的痛楚而有些迷茫的意识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言中丞,本将军劝你还是招了吧,徒受这皮肉之苦,实在没意思啊……”
  “咳咳……”言时看都不看他,迳自道,“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你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没办法招。”
  “哦,是么?”秦琮伸手按了按他左臂上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那道疤受了外力又再度崩开,顿时血流如注,“每个初来这里的人儿都这么硬骨头,现在看着还真挺可笑的。”
  “你这是何意?!”
  “不干你的事,中丞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秦琮的嘴角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旋即抬起手对狱卒示意道,“给本将军继续打!”
  随着此起彼落的清脆扬鞭声,秦琮看着颇是惬意,小游则有些反胃地别过了头,干脆面向牢房外边。
  身为心腹,小游自然晓得秦琮曾将几个不服管教的下人关到此地“处理”一番。
  坦白说他觉得大将军近来的举动有些过了,但是又能怎样呢。
  他已经跟秦琮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若中途反水,想必等着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秦琮在旁瞧着,狱卒自然不敢手软,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抽在言时的背上。可一刻钟过去了,他的闷哼声越来越微弱,那件囚服上的布料已被暗红色的血浸透,言时愣是一个字不说。
  狱卒侧头看了下意识渐渐变得涣散的言时,问道:“大将军,还要继续打么?人犯快昏过去了。”
  “打!”秦琮一脚踢翻了那狱卒,神色愠怒,“晕过去就用冷水泼醒啊,本将军方才示范给你看了不是?”
  狱卒惶恐地捡起鞭子,正欲再用刑,却闻一道清亮嗓音划破了死寂的气氛:“且慢,都别打了!”
  狱卒连忙放下刑具站到一边去。只见秦琮回过头,面色一变:“谁让他来的?”
  小游默不作声地与来人交换了眼神,那狱卒已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如释重负地道:“护军大人!”
  

    
第78章 其之七十八
  秦琮提高了声音; 气急败坏道:“文宣楚,你来做什么?”
  在一片混沌迷茫中,言时依稀听见秦琮恼怒的叫喊着文宣楚的名字; 心中不禁一激灵; 艰难地撑起身子。
  抬起头仰视着他,言时只见自己昔日的好友正与秦琮并立着; 彼此怒目而视,一副谁也不让谁的样子。
  ——文宣楚怎么会来?他们……他们已经整整半年没说过话了。
  过了一会; 言时方迟迟想起应该是文容媛托兄长过来帮他的; 心情顿时又复杂了起来。
  文宣楚并没有注意到言时是醒着或是晕厥的状态; 他望着秦琮那双桃花眼,冷然道:“表兄,放了他吧; 您这样只是屈打成招。”
  “放了他?”秦琮仿佛听了个笑话般,朗声笑了起来,“表弟,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吧?好不容易才捉住他; 你现在放了他,我们要如何破案,吴掾属的妹妹尚昏迷不醒; 你如此对得起他们么?”
  “下官并非此意。”文宣楚不耐道,“将一切交给陆寺卿,她自会审讯,大将军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阿……言中丞口中找您所谓的证据; 如此不是皆大欢喜么?且您真将他打死了,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你?”
  “表弟,你不懂。”秦琮焦躁地在青石地面上走来走去,半晌才道,“我爹跟郡主是亲生兄妹,我们的血脉相连难道就比不过你和这小子的一段友谊吗?”
  “……不懂的人是您。下官并非因为私情才替他开脱,是大将军您现下做的本就不是什么对的事情。”
  “文宣楚!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能够出来为官的!”秦琮瞪圆了眼,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方愤愤不平道,“你最好记着,要是没有本将军,你现下还只能待在郡主府中,成日无所事事,像个窝囊废一样!”
  对于秦琮的指控,文宣楚只平视着他的眸子,并不回答,眼神里流露着隐隐的鄙夷。
  “你倒是说话啊?”
  眼见秦琮激动得要揪自己的领子,文宣楚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又道:“放了言时并非下官一人所望,这里有书信一封,还请大将军过目。”
  说着,他便自袖口掏出一封信笺。
  秦琮黑着脸接了过去,大略扫了几眼之后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容太尉这老不死的东西,都躲在家炼了十几二十年的丹药了,怎么偏生现在要出来蹦跶?!
  秦琮简直要怀疑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了。
  “容太尉乃四朝老臣,其威望亦不可小觑。对于他的请求,您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秦琮之所以能一意孤行的跋扈行事,并非是因朝中真无一人可制衡,乃是因这些说话有分量的老臣多半都对秦琮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下既真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秦琮本就理亏,也只能咬牙切齿地下了决断:“把他押回大理寺。”
  “是。”文宣楚连忙拱手应下。
  见他如此,秦琮早已气得不愿再说话,拂袖而去之前只抛下一句:“你今天帮了言家,未来会后悔的。”
  “大将军。”文宣楚不悦地道,“下官从不是为了言家——”
  秦琮没理会他,斜睨了一眼后便带着小游离开牢房,还重重将闸门摔了回去,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随着秦琮急躁的脚步声远去,文宣楚方一步一步走近前,蹲下身朝言时轻声道:“能站起来么?”
  “……”
  见言时似是愣怔在那儿,文宣楚索性伸手将他搀了起来,看对方一脸狼狈又递了方帕子过去。
  言时安静地擦着满是尘土的脸,两人许久未曾如此刻般共处一室,更何况他现下已身陷囹圄,气氛顿时陷入一阵滞涩的低气压当中。
  半晌,他有些不自在地道:“多谢。”
  “……我走了。”文宣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已派人告知陆寺卿,她晚点会过来把你押回大理寺。”
  “等等!”眼见他说罢便要转身离开,言时忙问道,“护军大人可知,容太尉缘何会突然出手相救?我……”
  文宣楚的脚步踟蹰了片刻,却没有停留。
  “阿楚!”
  “……”
  “我没去求他,我不知道太尉在想什么,你别问了。”文宣楚僵硬地回过头道,“我也不晓得你究竟是遭了冤屈还是罪有应得,只知陆寺卿是秉公行事之人,纵然你与她有旧交,但若你那时真的想杀了吴夫人,她自会让你偿命。”
  言时先是一愣,追到门边去与他并立,又不慎牵动了伤口,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他喘了口气,望着文宣楚墨色的眸,良久才道:“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以为你跟秦琮……”
  “我是接受了大将军的举荐没错,但我自认所作一切无愧于心。”闻言,文宣楚摇首道,“我上回会求你放过许哲,也是因他什么都不清楚,他只是听大将军指使,你弹劾了也没意思。”
  “抱歉,那时我也太冲动了。”
  “……没关系。”文宣楚垂下眸,双手交握。
  言时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按着额侧道:“那你们……”
  “我想大将军一定很后悔让我出仕。”文宣楚索性也跟着对方蹲下,无奈一哂,“可他不知道,我也很后悔,我早就知道会是如今这般境地,我还是蠢得一脚踏了进去。”
  言时不禁困惑道:“既是早就晓得,那你当初又为何要答应他?”
  “我啊……”文宣楚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是很愿意说出来。
  即便秦琮私德有失,但文宣楚先前是真把他当好友看待的,更不希望自己那从小玩到大的表兄走上了梦里那条无法回头的路,那时他才想着义无反顾地出仕。
  文宣楚觉得,唯有如现今一般足够的地位,他说的话才会被采纳。
  但现下看来,他错的离谱。秦琮正朝着他梦里那条野心膨胀的路子前进,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言时正待要继续问下去,文宣楚眼角余光已是瞄到了陆灵的身影,忙起身拱手道:“寺卿来了。”
  陆灵一身深色的官袍,身边跟着一名健硕的中年男子,正是丁鸿。女子面无表情地扫过文宣楚微微泛红的脸,眸光最终定格在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言时身上。
  霎时间,一种酸涩的情绪漫溢在她的心头,陆灵甚至有种想走近前靠近他的冲动。
  许久,陆灵别开脸,朝文宣楚不咸不淡地感谢了句:“有劳护军了。”
  “职责之内,不敢当。”
  青年也不愿久留,深深望她一眼,旋即拱手告退。
  送走了文宣楚,陆灵转身向丁鸿道:“去帮他换上大理寺的囚服,现在。”
  “啊?”丁鸿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他还是依言照做了。
  “……现下天气凉,他一身湿漉漉的,若是不慎染了风寒……”
  陆灵思考了一会,可在见到丁鸿毫不犹豫地剥了言时的湿衣服后有些不自觉的语塞,别过头道:“若是染了风寒,恐有碍审讯。”
  “……”
  言时真不知是哪里会影响审讯,只他也模糊地意识到陆灵是知自己畏寒,才让丁鸿将湿衣服脱了。
  她的心意有时确实太过明显,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丁鸿一边帮言时套上衣服,见他胸背遍布着触目惊心的血痕,“啧”了一声后道:“小伙子,你伤得这么重啊?”
  “嗯。”
  言时正欲开口解释这点伤没什么,陆灵已是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我没事,真的。”他有些艰难地启唇。
  然而话刚说完,言时就像被抽干力气般,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一阵飘渺迷蒙中。
  

    
第79章 其之七十九
  三日后。
  换了个明显顾及了基本人权的地方住; 言时的风寒已是好转了许多,此刻他正呆坐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研究着挂在墙上的字帖。
  也许该谓之有缘; 言时待了昏昏沉沉的一天后; 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又住到那间他前世住过、名为“人生”的牢房了。
  那幅武帝的真迹挂在墙上,和言时前世所见一模一样; 仿佛在嘲笑他,这就是人生啊。
  当言时正在研究武皇帝写字的笔法时; 一阵轻快的脚步由远而近; 本来斜倚在闸门外打盹的守卫一个激灵; 忙起身拱手道:“小人参见寺卿大人。”
  “开门。”陆灵瞥了那守卫一眼,略思考一会之后又道,“你先下去吧。”
  听到那道清脆的女声; 言时欲将字帖取下来好好端详一番的右手僵硬了一下。迟疑片刻,他慌忙走向陆灵所在的方向,恭声问道:“寺卿今日可是要审问罪臣?”
  陆灵摇摇头,将一方红木食盒放在地上; 道:“吃吧。”
  言时来这里的头一天还是丁鸿来送饭,可后两天都是陆灵亲自过来。来便罢了,她还在旁瞧着他用膳完后才离开; 让他不禁有些不自在。
  至于审讯……言时昨日斗胆问过,陆灵只用一句他伤得重不宜受刑敷衍过去了,他也没有非要受皮肉痛不可的奇怪兴趣,自然也不敢再问。
  陆灵见言时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替他揭了盒盖,兀自道:“你身子还好吧?”
  瞄了一眼全装了自己平日喜食之物的食盒,言时不禁有些心情复杂。
  “已大好了,有劳费心。”他心不在焉地应道。
  她的嗓音含着模糊的喜悦之情:“如此便好。”
  然后言时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拾起食盒与调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许是过早地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缘故,他和她共处一室时,气氛常常是尴尬而令人想逃离的。
  “……阿时。”
  “!”
  言时下意识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陆灵的深色袍角。陆灵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他身后,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需要换药么?”
  他不禁一愣,索性盖起食盒,起身朝她道:“罪臣伤势无碍,寺卿大人若是要审讯,罪臣理当配合。”
  陆灵并不回答,只迳自伸手执起蜡烛,照亮了他胸前尚渗着血的伤处,暗色的血染红了绷带,仍是一片触目惊心。
  言时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秦琮那时下手下得重了,大理寺也不可能提供无微不至的照料,他的皮外伤当然不会在短短三日内就痊愈。言时之所以一直强调自己伤势无碍,仅只是想请走陆灵这尊大佛而已。
  良久,陆灵垂下眼睫道:“尊夫人很担心你。”
  “……”
  甫听到她的名字,言时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忙追问道:“她……还好吧?据说内子这几日频繁造访大理寺,可有为您添了麻烦?”
  这几日,言时一直有意地强迫自己忽略她。丁鸿在头一日曾问过,是否要让文容媛过来探视,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不麻烦的。”陆灵抬起头,“此次还有劳尊夫人去寻来解药,吴夫人方能醒过来。”
  “哦,这样啊……”言时先是随口应了,方捕捉到她话语中代表的意义,激动地拽着她的袖口,“等等,吴央醒了?!”
  “醒了,她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你的确是遭人冤枉。”陆灵从袖口抽出一卷供状和言时的玉佩交给他。
  言时接过去仔细读了两遍,而后好不容易稍微舒展的眉心又纠结在一块。
  言晖负她在先,是故吴央也毫不顾念旧情,就这么将言晖杀她不成及私兵一事统统抖了出来。
  但许是吴央恨自己的丈夫恨得毒了,又或许是生活了这几年,她对夫家也生出了些感情,吴央一再强调所有事情皆是言晖所为,不关其他言家人的事。
  缓缓叠起状子交还给陆灵,言时有些不安地问道:“舍弟顽劣,不知寺卿会如何判决?”
  “……”
  陆灵斜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其实言时也明白会有什么判决,供状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
  纵然吴央被救了回来,光是私兵这条,言晖就是板上钉钉的死刑,而父亲和他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牵累。
  “寺卿——”见陆灵不语,言时慌乱地拉住她的手,“算我求你了,救救阿晖吧,他是我二弟。”
  陆灵望着他情急之下握了上来的手,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心情复杂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陆灵迟疑了片刻,抑制住自己想回握住那双手的欲望,冷声道:“我办不到。”
  言时亦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迅速抽回了手,叹道:“我亦晓得此求实在强人所难,对不起,失礼了。”
  语毕,他垂下头,看着十分沮丧。
  望向失魂落魄的言时,陆灵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早知他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言晖有意栽赃,但言时很明显地并不清楚这点。
  陆灵本想对他道出实情,但想起文容媛要求她万万别提这些,她也只能作罢。
  彼时她还不晓得文容媛的用意,但直至目睹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后,陆灵才意识到若是言时得知真相后会有什么感觉。
  即使对他倾心已久,但她一直以来都不够了解他。
  犹豫了许久,陆灵行至言时身边,小声道:“别难过了。”
  “你不懂。”他依旧低着头,话里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你未曾经历过这些,又如何能懂。”
  “……”
  言时说者无心,陆灵却是听者有意。她心中蓦地磕磴了声,犹如从心底泛出一阵酸涩般难受,一时语塞。
  “我确实未曾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但我……”陆灵眸中泛着水雾,不无委屈地道,“可若是没有吴央的供词翻案,你差点就要死在这里,或是死在大将军的手下了。”
  “阿时,你可知为何我至今仍不成亲?”
  言时抬首看她,只见陆灵提着的烛火映照着那张如画容颜,她的眼圈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抱歉,方才是我失言,你别再说了。”他慌乱道,“阿楚……护军大人他亦尚未婚配,我觉得……”
  “我不要听这些!”她瞪向言时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你?只要是你所求,在不违背原则下,即使再麻烦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言时其实隐约猜到陆灵要说什么,只是他无意去阻止。
  这句话横亘在他们之间已有数年之久。他觉得,与其再这么让她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意,还不如捅破那层窗户纸,让陆灵彻底死了这条心。
  “因为我心悦你。”
  言时觉得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错,直到他发现妻子正一脸惊讶地站在门边,饶富兴味地盯着他们俩瞧的时候。
  

    
第80章 其之八十
  当与文容媛四目交接的时候; 他是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但相比言时的无措,陆灵反倒显得十分坦然,秀美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文容媛面上亦无愠色; 还笑着睇了陆灵一眼; 轻咳了声,故作轻松道:“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不必——”
  “不必。”
  两句语调各异却意外不谋而合的话自他们口里道出。言时沉默片刻; 陆灵索性起身离开,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言时本要出言阻止; 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能呆滞地望着她步履匆匆地离去。
  两世以来; 他隐约察觉到陆灵的心意,她却未曾表明过。既是她不说,他自然也只能当作没事一般不问; 而今终于算是有个了结。
  言时想着,他下回应该可以坦然地面对陆灵了。
  ……如果她还愿意见到自己的话。
  陆灵行至门边时,同文容媛打了个照面。她抿紧下唇,轻声嘱咐了几句; 对方才之事绝口不提。
  文容媛思忖片刻,迟疑道:“寺卿,今日之事……”
  文容媛本欲让她不需挂怀今日种种; 却不想竟被陆灵语调僵硬地迅速打断:“有何事么?”
  陆灵眸光复杂地扫了幽暗的牢狱一眼,旋即执着烛火拂袖而去。
  “却是我鲁莽了。”
  望着女子隐没在路口的背影,文容媛摇头轻叹了句。
  目睹这一桩事情后,她算是解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了; 陆灵之所以会几乎是无条件帮助他们的背后原因,没有任何私心,简单明瞭却出乎她意料。
  只文容媛丝毫没有半点儿开心的感觉,反倒觉得有些唏嘘,心头憋得发闷,如一根鱼刺鲠在喉头般难受。
  提起裙角走近言时身边,她柔声道:“大理寺已经擒住了私兵统领。寺卿让你去找丁鸿,把你知道的全数说与他听就可以走了。”
  他眨了眨眼:“那你呢?”
  “我在府里等你。”
  言时忙道:“阿嫣,我跟她……”
  “我知道。”文容媛垂下眼,理了理他的衣襟,重复一回方才的话,“我在府里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你身上有伤,我背你走?”
  “……我没那么娇弱,真的。”
  语毕,她竟真要背起他大步走出去,在那人极力反对下才改成搀扶着他。
  一路相对无言。
  两刻钟后,他俩走出了那条弯弯绕绕的迷宫,一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已候在出口,朝文容媛点了头便把言时带去审讯室内。
  审讯室里头漆黑一片,言时只隐约窥见了丁鸿坐在堂上,身边还坐了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丁鸿正在审问他。
  侍卫将蜡烛点上后退了出去,言时慌乱地行了个礼:“丁大人。”
  丁鸿不动声色地打量俩青年互看时脸上茫然的神情,已是稍微确定了言时和家里养的私兵没什么联系,只还是冷声道:“坐。”
  “把你知道的事情再说一遍。”
  “事发当日,罪臣一直待在府上,并未外出。”
  “未曾去过东山?可提得出证据?”
  饶是言时于此事心安理得,男人的目光依然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未曾。”略略思考了一会,他又道,“院中家丁可作证。若是丁大人不信罪臣府上之人,罪臣从来未曾提出过要上山的证明,丁大人可去礼部逐一盘查。”
  言时说一句,丁鸿便低下头在状子上抄写一番。
  礼部那里他已派人去查过了,确实没有言时的名字,只身为经验丰富的刑部人员,丁鸿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他走。
  “咳咳。”丁鸿清了清嗓子,朗声对帐外之人道,“去传吴夫人过来,我再问她几个问题……”
  ……
  当言时从丁鸿那回到辅军将军府,已是亥时了。
  正值深冬,凛冽寒风混合了绵绵细雨拍打着他的面颊,言时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斗篷,试图温暖自己冰冷的身躯。
  此刻他心情就犹如这天气一般,糟透了。
  现下言时没敢从正门进去,流火也识趣地只在后门接应他。服侍他更了衣,流火仔细地将几处伤得比较严重的创口再包扎过一遍。
  言时叹了口气。
  而后,这小厮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公子,夫人她……”
  他眸光一凛:“嗯?”
  “小人方才见棠梨带着小娘子经过,心下好奇,多问了两句。她说夫人好像喝多了,才让她把小娘子带出来……”
  言时挑了挑眉,旋即拨开流火还在系着腰封的手,大步跨出外间:“我去看看。”
  “爷,你倒是先穿好衣服啊?”
  “没空。”
  言时烦躁地随意扣好腰封,三步并做两步地穿过长廊往书房去。
  言时尚未跨过门槛,便已先嗅到了浓郁的酒味,文容媛正坐在案前,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她本来白皙的双颊浮着两朵红云,在橘红色的烛光下格外清晰。
  “……”
  言时无奈一笑,慢条斯理地将酒坛子和酒器收拾好,点了点她的鼻尖,探问道:“饮酒伤身,好好的怎么突然喝这么多,可是生气了?”
  “我才没有与她置气,我只是……”她烦闷地摆了摆手,“膈应,对,膈应。嗯……应该还有点难过吧。”
  在文容媛断断续续地话语中,言时也大约拎清了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欣赏陆灵,欣赏她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
  “抱歉,是我不好。”言时柔声道,“别难过啊。”
  文容媛没理他,只伸出双臂将他有些粗暴地揽到怀里,抱紧他的腰际。
  下一刻,她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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