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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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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一听说女儿许是去了那传言中闹鬼的地方,立马急吼吼的提着刀往门外跑。
  “哎呀,云川王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呀?”太监独特的尖锐嗓音,让赫连大爷搓了搓胳膊。
  云川王一句话不说,扬手将他推开,默不作声的大步离开。
  “哎呦,云川王你怎能……杂家的腰啊。”传旨太监扶着腰哀声叫着,叫得赫连大爷头疼不已,招来个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心腹护卫听了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传旨太监面前,直接将他提溜起来,也不知是带到哪儿去了。
  听着那吵人的叫骂声越来越远,赫连大爷这才松了口气,让管家请好大夫,小厨房炖好吃食。
  “辰儿,你就留在府中照看吧,我去瞧瞧。”赫连大爷交代完,头也不回地去追云川王。
  赫连云辰应下,等父亲叔父呼啦啦带着一群人走完了,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到椅子上,护卫慌忙对管家道:“五公子受伤了,快请大夫来看看!”
  “什么?”管家一惊,忙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当他卷起裤子,大夫倒吸一口凉气,那膝盖上血肉模糊的样子,震得一屋子下人都愣住了,五公子从小就怕疼的厉害,可从五公子进门,一声痛呼也未听见。
  “看什么?能看出一朵花来?快给本公子瞧瞧。”赫连云辰唇色发白,点了点膝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午间难得出了一会儿太阳,和煦的日光披洒下来,透过蕃庑大树的枝桠在地面上显出影影绰绰的斑驳树影。
  云靥和萧肃站在一棵树后面,不远处就是通往村子西边儿的大路。他们靠得很近,近到能闻见彼此身上淡淡的清香,也正因他们亲密的动作,让来往的人都不自觉放松了警惕,约莫过了一盏茶后,大壮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
  云靥摸了摸耳朵,“用完午饭,有些撑着了,所以出来走走。”
  “哦?午饭用的如何?那些菜都是自家种的,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大壮笑眯眯地问。
  “味道很好。”云靥笑着回她,实际上,那三盘菜被他们埋在了窗户外的树根下面。
  大壮点点头,说:“你们早些回去吧,那儿非外村人是不能过去的,你们莫忘了。”
  “嗯,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这就回去了。”萧肃说着,伸手揽住云靥的肩膀,恍若未觉云靥僵了一瞬的身子,带着她开此处。
  回到住处没多久,胥归从窗户那儿翻过来,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烤鸡。
  “你又偷了谁家的鸡?”云靥随口问道,净了手后蹲在方凳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烤鸡。
  她还记得嬷嬷教导过的规矩,但凡是到旁人家做客或是受人恩惠,总得等人先动手才是。所以,她一时盯着烤鸡,一时望向旁边站着的萧肃。
  萧肃不紧不慢的净了手,他自然不会跟云靥一般蹲着的,而是坐在了床边,又斯条慢理喝了口茶后,在云靥不断吞咽口水,又渴望的眼神里,伸手,拽掉烤鸡上最肥美的鸡腿。
  “主子,属下发觉他们对于可能会有野兽出现一事很警觉,趁他们都聚在孙娘子家里,又在村东随意一户人家‘拿’了只。”趁着他们吃烤鸡的时候,胥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禀报清楚。
  萧肃点头,既是是用手撕着鸡肉,但他优雅的动作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食,“村西那条路上,午时没多时,就去了不少人,走得左手岔路,那儿今晚定然有猫腻。”
  云靥一面听着,一面捧着一块带骨鸡肉小口小口吃,即使腹中饥饿得厉害,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的扯了快肉慢慢吞嚼。
  而后,他们都未出门,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内养精蓄锐,全然不知村里因为‘野兽’的痕迹而乱乱哄哄的,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惶恐。
  晚些时辰,大壮送来了吃食,临走前又叮嘱说:“村里可能有野兽,贵客们还是莫要出门为好。”
  “我困了,夫君,”云靥从内室走出来,揉了揉眼睛,“我不想用饭了,这就睡下了。”
  大壮眼神转黑一瞬,又笑道:“农家人不喜浪费,这可是胡小娘子特特为你们做的,况饿着睡觉,对身子也不好。”
  “他说的没错,你吃些再睡吧。”萧肃面对着云靥,薄唇微扬,声音低沉温和。
  云靥从未听过他用这种嗓音说话,惊得怔住了,把接下来要说的话也给忘记了。
  “好了,坐下吧,”萧肃半拥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去坐到桌子旁边,侧身对大壮说,“劳烦送饭过来,我们用过饭食就睡下。”
  “那好,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大壮退出屋内,临走前,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人走了,云靥嫌弃的用筷子拨弄几下盘子里看起来不错的菜色,准备等一会儿就埋起来。
  “你名唤什么?”室内寂静了一瞬,萧肃蓦然出声问道。
  云靥举箸的手一顿,他们也算是认识患难两日了,可确实连彼此间的名姓都不知道。
  “我…我姓连,名靥。”
  萧肃颔首,意味深长地重复,“是连夜奔逃?还是荷田莲叶?”
  “……”阿爹,她真的好气哦怎么办?微笑都撑不住了呢!
  云靥恨恨磨牙!
  作者有话要说:木马:D


第8章 祭祀
  萧肃动作优雅矜贵地倒了一碗水,悠悠哉哉的端碗喝水,一碗毫无滋味的井水,硬是被他喝成仙酿,看得人口齿生津。
  “哼,”云靥气不过他那态度,反问道,“你又是何名姓?速速说来,以后听见了,我好躲着走。”
  “那你岂不是要记着我一辈子。”萧肃摩挲着碗口,有意调笑着说。
  云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呸,别污了我聪明的脑袋。”
  又开始了,胥归默默蹲在窗户底下,觉得这才见着这姑娘两日,自家王爷活活跟变了个人一样,莫不是,真的看上这姑娘了吧?那瑜瑶郡主怎么办?一正妃一侧妃?哦不对,瑜瑶郡主要成皇后娘娘了。
  胥归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腿脚也蹲麻了,刚要起身,又听屋里有了别人的声音。
  “这位是?”云靥看着推门走进来的人,迅速进入状态,做出一副小妇人的模样躲在萧肃身后。
  来人笑着朝他们见礼,“打搅你们小夫妻了,我也没法子,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只能这么晚了过来。”
  萧肃‘嗯’了声,侧身对云靥介绍说:“这是一个月前从外面进来的人。”
  这么排外的村民,从外面进来的人怎么会活着,云靥皱了皱纤眉,并未将怀疑说出口,而是说:“竟是外面来的,快请坐罢。”
  她拿过萧肃喝过的茶碗倒了碗水,推到那人面前,假笑着说:“我们借宿人家,没什么招待的,请喝水吧。”
  她用眼角瞄向萧肃,果见他脸色一僵,看着茶碗的眼神满是嫌弃。
  偷偷抿唇笑了笑,云靥抬眼就瞥见那农夫看着她淫邪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但她看得清楚,好看的眉眼间狠狠一皱,离他远了些。
  农夫低头喝水,抬脸仍是一副憨厚的模样,“我是来跟你们报信的,你们可千万小心,这个村子可不寻常。”
  “如何一个不寻常?”萧肃坐到云靥旁边,直直地盯着他,让他错不开眼去看云靥。
  云靥悄悄松了口气,极为妥帖本分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萧肃身旁不言不语。
  后者余光不时看向她,这么乖,像只收敛了爪子的猫,倒真是稀奇又想让人好好揉揉捏捏。
  “我到这个村子一个月了,一直出不去,只好在这里安顿下来,后来我就发现,这个村子不似外头的,他们几乎不与外村人来往,自给自足,家家户户之间很团结,几乎不见什么脸红吵闹。”
  似乎是说得口渴了,农夫拿起杯子要喝水,没看到萧肃瞬间冷下的眼神,他嘴巴还没凑到碗边,‘咔嚓’一声,碗碎成了两半,洒了他一裤子的水。
  农夫慌里慌张的跳起来,垂首看着那地方的水渍,难以言喻。
  “呀,可真是不好,这碗怎么碎了。”云靥掩唇慌道,心里都快笑翻了。
  “咳,农家自造的碗,就是不太结实。”湿在那地方,他心里总是不自在,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等人走了,云靥方才扁唇说:“哪里来的蠢货,说了一堆没用的话,是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不过就是个心思不轨之人。”萧肃看着碎成两半的碗,‘啧’了声,这屋子里就两个碗,看来今晚是不用喝水了。
  云靥慢腾腾倒了一碗水,学着他的模样,小口小口抿着,仿佛在喝美酒一样,时不时砸一下。
  那得意的小模样,看得萧肃眼角抽了抽,只是他墨夜般的眸子里,好似掠过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屋子里终于没了人,胥归站起来,动了动又酸又麻的腿,翻窗户进来,吓了云靥一跳。
  胥归忙告罪:“惊扰了姑娘,莫怪、莫怪。”
  “无事,是我胆子小。”云靥对他印象不错,笑着摆摆手。
  萧肃眼中又恢复成无波无澜,心里甚至有些不悦,这丫头待人,也过于差别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子里的油灯被吹灭了,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进来,铺了一地的银色,仿佛一张天然的毯子。
  云靥等得昏昏欲睡,一只胳膊撑着下巴,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蓦然往桌上砸去。
  一只大掌接住那似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脸,柔柔的触感仿佛托着一只幼小的猫崽,乖巧又惹人爱怜。
  月色里,萧肃轮廓分明的面容仿佛柔和下来,他动作轻柔的让她趴在桌上,冰冰凉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却未醒。
  寂静的黑夜将一切声响都放大了,譬如风掠过枝桠的簌簌,又如她轻巧均匀的呼吸,萧肃静静看着她,俊美的面容上有一丝费解和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温和。
  倏地,一声梆声遥遥穿透黑夜,萧肃挑眉,慢慢走到床边,看向村子的西面,那里的天际一片红光,好似傍晚的夕阳。
  “开始了?”云靥揉揉眼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只是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迷糊和懵懵。
  萧肃‘嗯’了声,接着道:“我们去瞧瞧,你留在这儿,门窗关好。”
  “不成,说好了一块去的!”云靥登时不乐意了,她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好让自己完全清醒。
  被她宛如孩童的动作逗得险些绷不住唇角的胥归遮掩般的咳了几声,说:“主子,若是姑娘一人留在这里,有什么人闯进来,可就不好了。”
  萧肃看了他一眼,那凉凉的眼神让胥归打了一哆嗦,他真是多嘴了,主子指不定是在逗这连姑娘,他插什么嘴啊!
  “那好,一起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拖了后腿,可莫怪我将你丢在那里。”
  云靥摆了摆手,“我会保护好自己,无需你们挂心。”
  想必今夜之事,是村子里的大事,三人借着月色走在林间,一路上未看见一户人家亮着灯,也未看见一个人,反而是离村西越近,那喧嚣声越盛。
  渐渐的,他们靠近了村西那片两天里都不曾被允许过来的空地,打晕了守在路边的两个壮汉,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再看向那块偌大的空地,云靥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里站满了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手中都燃着一个火把,目光炽热地望着空地中央的高台。
  高台是有木桩搭起来的,上面有一个五个大人方能环起来的水缸,没过一会儿,两个村民压着一个躬身缓行的男人走上了高台,那男人衣衫褴褛,好几次踏空了台阶,还是被身边高壮的人半扶半提着上去的。
  随着他们在水缸旁站定,村民都兴奋起来,他们吟唱着不知名的调子,高高举起火把,绕着高台走,场面怪异地让云靥屏住了呼吸,直到感觉胸口闷痛才忙启唇吸气。
  她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侧脸坚冷,眉峰蹙起,好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幽深的眼眸朝她看过来。
  “怎么?怕了?”
  “我才不怕,只是觉得诧异而已,如此狂热的祭祀,已经不多见了。”云靥慌忙别开眼神,小声反驳她。
  明明就是怕了却还嘴硬,萧肃原本凝重的心思稍稍一松,甚至还有心思向她低声解释,“虽大萧盛佛,但民间仍有许多偏颇之地自有信仰,因为处地闭塞,行为自然狂热许多。”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总归不会有鬼神,并无什么可怕之处。”
  夜色浓重,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絮絮说着,温热的气息仿佛能顺着风拂过她的耳际,云靥揉了揉耳朵,不自在地说:“我知道,我从不怕那些,谁要你说这些了,哎呀你别说了,认真看吧。”
  “……”早知他就不多言了,萧肃心头浮上几丝久违的无奈,错眸看向前方。
  此时祭祀已经行到关键之处,只见那男人被一个壮汉抱起,然后,动作缓慢地,放入了水缸中!
  云靥一惊,忙压低声音问他:“他们信奉水神,难道是要把他溺死?怎么会有这种残忍的祭祀?”
  “应是如此。”萧肃沉下脸,看着那男人被送进水缸里后,连扑腾一下都没有,心下就明白,那人不是被下了药,就是本就快死了。
  云靥看着那场景也明白,但她还是震惊不已,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又紧,她很想去救那个人,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如何跟一村子的村民硬碰硬。
  就在这一刻,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瑜瑶郡主,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她救不了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毫无人性的祭祀里。
  就在那人被放进水缸后,所有村民都灭了火把,跪在地面朝高台上虔诚的磕头。
  原本被火光照的亮堂堂的地方瞬时昏暗下去,唯有月光仍旧尽职尽责地将这一切照亮。
  寒冷的风吹过来,也不知凉了身,还是凉了心,云靥低头偷偷抹掉眼中的泪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要赶紧出去,找官府也好,找阿爹也行,她一定要让这些手中染血的村民付出错误的代价,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替别人决定一生,那些所谓的神邸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陪蠢作者唠嗑咩QAQ


第9章 热水
  他们在灌木丛里静静地看着那群村民们,用古老又残忍的方式祭祀他们的神邸。
  云靥捂着抽搐的胃,不知为何,看着这种场景,她生生觉得这群村民在用一种方式吃人,他们用欢快的方式,生吞活剥无辜人的血肉,来祈求所谓的神邸为他们降下怜悯。
  萧肃不经意转眸看见她额上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微一顿,低声道:“回去吧,等他们结束再走,就不便了。”
  “是。”
  三人回到住处后,云靥立时蹲在屋外头不断干呕着,她今日本就没用多少吃食,呕了半晌也呕不出来东西,只是看着让人觉得难受极了。
  胥归哪见过这般的,一时之间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却在主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
  他忙揉揉眼睛,哪有什么心疼,仍是无波无澜的墨色,他暗叹自己困在这地儿久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你先回吧,免得有村民过来。”
  胥归领命回了隔壁,萧肃去端了碗水过来,如她一般蹲在一旁,惯性地嘲笑道:“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若是有一日看到战场,你岂不是昏死过去。”
  “这不一样,”云靥好容易歇了气,声音还软绵绵的,“死在战场上,是为国为家,是英雄,可是在这里,却是草菅人命,愚昧无知!”
  “可有许多人死在战场上,都无人知晓他们的名姓,这般算是什么英雄?”萧肃想到年少时经历的金戈铁马,唇角微微下压,“还有很多人,他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对战争毫无所知,为了一个馒头把命留在了战场上,与这祭祀中死去的人有何不同。”
  云靥急促的喘了口气,心口才舒坦多了,她筋疲力尽的下巴磕在膝盖上,言语平和笃定,“不一样的,即便他们一无所知,没有名姓,大萧也无法抹灭他们的功绩,我们的家还在,他们就死有所值。”
  “大萧朝会记得他们。”
  “……你说的没错。”萧肃起身,定定地看着她的发顶青丝,良久勾唇一笑,不同于那阴差阳错在深宫里白活了几十年的太后,她果然更适合做皇家妇人,而他在这一刻,蓦然觉着太后这蠢妇倒是做了一件合他心意之事。
  对于皇位,他从未有过执念,只是不甘心本属于他的东西落在旁人手中,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摄政王’听着很是不错,他亦是很愿意将她捧上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位。
  “我说得自然是没错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等问题,莫不是你是个将士?”云靥顺嘴接话道,摇摇晃晃起身,动了动酸软的腿脚,扶着墙壁进屋去了。
  萧肃没答话,亦步亦趋又仿佛漫不经心地跟着进屋里去。
  离开的久,热水已经温温的,索性就不喝了,云靥困倦的打了个呵欠,用温水寥寥泡了泡脚就缩进被窝里,没几下就睡着了。
  听见内室没了动静,萧肃方进内室去,看着缩在床里面酣睡的小姑娘,心里面忽然有些不痛快。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她居然还能睡这么香,是他存在感不足,还是,这丫头心里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儿?
  晋王殿下心里不平衡了一会儿,倏地听见云靥的呓语,一面喃喃说着什么,一面皱紧了纤细眉毛慢慢蜷了身子。
  云靥只觉自己周身冰冷,怎么也暖不热,尤其是胃里,更是冷冰冰一片,让她难受的蜷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她困得很又不想醒过来,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也不知是这般睡了多久,云靥感到身上被人轻轻拍了拍,而后就被扶起了身子,散发着热气的碗就在唇边,也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她迫不及待地喝着,一直到碗里没了水。
  “渴,还想喝。”云靥嘟囔,不满的舔了唇。
  萧肃的眸光在她嫣红的唇上停留一瞬,默不作声的挪开视线,又倒了杯水喂她。
  热水抚慰了她冰冷的胃,又由胃温暖四散到身体其他处,云靥满足的咂咂嘴,睡得踏实多了,原本蜷在一起的身子也不知不觉舒展开,乖巧的侧卧着陷入深睡。
  翌日一早,他们是被外头的敲门声吵醒的,云靥睡得正香,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内室还昏暗着,立马将被子扯高,意图阻挡着扰人的声响。
  萧肃披上外衫下床,抽掉门栓,打开门见是大壮,问道:“出了何事?”
  “你娘子在吗?”大壮未答,而是问起云靥来。
  “内子还在睡,若是有事可与我说。”萧肃不认为昨夜他们被发现了,平静说道。
  大壮突然笑开,“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这几日村子里好像进了野兽,昨夜又丢了一只家畜,想告知二位无事莫要乱跑了,另外,庙会也因此提前了,就在今夜。”
  “嗯。”萧肃点头应声,平静坦然的面孔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大壮盯着看了几眼就放弃了,面前的男人就如同一个深井,无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身上的气质瞧着也不似普通人,可是他们胡家村地处偏远的,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又怎会来。
  等人走了后,萧肃重新将门插好,进了内室看见原本蒙头睡的小姑娘已经醒了,且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床边。
  “他们怀疑我们了?”云靥仰首问他,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疑惑,也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村子里就丢了家畜,是个有脑袋的人都会怀疑的。
  因着她仰头的缘故,萧肃能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颈项,在昏暗的内室里仿佛散着莹润的光。
  他挪开眼神,道:“无事,我们今晚就离开。”
  “说的这么肯定,”云靥小声咕哝,想到大壮说得话,惊坐直了腰身,“你们昨夜又去偷鸡了?你们背着我打牙祭?”
  她问得咬牙切齿,一双圆圆的杏眸瞪着他,大有他若是肯定答案,就与他拼命的架势。
  萧肃面色古怪,或许是他以前看得太漫不经心了,不然怎么没发觉,云川王的嫡女瑜瑶郡主,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吃鬼?
  “没有,应当是他们试探的。”
  云靥在问出话后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萍水相逢,人家是主仆,就算是不给她吃食也并无过错,反倒是她,这两日一直吃他们弄来的食物。
  想到这里,云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视线转到床内里,忽地一顿,她想起来,昨夜似乎喝了热水,是梦还是?
  ‘叩、叩’的声音在窗上响起,得了萧肃的‘进’后,胥归小心的推开窗户翻进来。
  “主子,他们有所怀疑了,就连庙会也提到了今晚。”
  萧肃淡淡颔首,“是,所以今晚要离开此处,东西你寻得如何了?”
  “差不多都齐了,昨夜属下将它们捻磨成汁,现在都在茶壶里呢。”
  云靥听着这对主仆的一问一答,很是茫然懵懂,不过听着,好像是有了出去的办法了?
  萧肃和胥归只简单说了几句,未免被发觉,胥归又翻回了自个儿的房子里。
  “你是不是……”云靥看着他,刚开口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就被打断了话。
  “这两日你睡得这般好,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萧肃缓缓问出在他心里憋了一夜,导致他一夜未睡好的问题。
  云靥眨了眨水眸,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我在你身上下了毒,你若是碰我,可就没命了。”
  嗯?这丫头在说什么胡话?萧肃挑眉,满脸不信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单机的一天呐QAQ


第10章 摊开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良久后,还是一向耐性不好的云靥率先败下阵来。
  “其实我说的也没错,”云靥小声道,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们赫。。。。。。我们连家的女眷,但凡出门总是要小心着些的,去了这外裳,其他的衣物可都是浸了毒的。”
  萧肃挑眉,“不会毒到自个儿?”
  “当然不会,这种毒只对男子有效,于女子无碍,可是海神医的得意之作。”想起那个动不动就抓着她絮絮叨叨的白胡子老人,云靥就有些想念,海神医云游已经两三年了。
  “海神医可是千金难请的杏林圣手,看来,你当是谁家的千金罢。”萧肃抿了口水,仿佛随口问了句。
  云靥眨巴眨巴眼睛,“非也,海神医是个随性率直的老。。。好神医,我们连家合他眼缘罢了。”
  还真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平日里乖得时候像一只爪子还没长齐的猫崽子,这时候却又像只狡黠的狐狸,说的话确确凿凿的,却没几句真话。
  萧肃低头掩住眼中的兴味,与她相处不过短短两三日,他就越来越想她能早入瞿都,有这么个皇后和太后在,那沉闷如死水一般的皇宫该多有趣啊,那位活在皇宫里自诩高贵却刻板无情的余太后想必会被气得跳脚吧。
  真的是,太期待了。
  早起的坏处,就是无所事事,这里又不似是云川,可以四处游逛,吃吃喝喝调戏美人,就算是在王府里,她也可以召集身边的婢女们打胡牌,玩投壶,或是去打马球,怎么都比在这地儿畅快。
  云靥忽而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皇宫里,岂不是就如现在这般百无聊赖,那些深宫女子平日里怎么消遣?绣花?她能在手上‘绣’一副血图,画画?那笔杆子怕不会被她捏断咯,弹琴?她弹出的曲子被夫子称为‘难以入耳’,还是不去祸害人的好。
  那么,深宫内苑,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苦思冥想许久,最后得出个结论,嫁到皇宫里,她要么就是在各方势力中作为牺牲品,要么就是活活闷死的。
  “走,我们去逛逛。”萧肃低沉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云靥疑惑地问:“去哪儿?他们现在怀疑我们,若是乱走不太好吧,毕竟,你们打不过人家。”
  “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萧肃被她语气里的控诉气得脸上一黑,“人人都会绝世武功?嗯?以一当百?”
  “不是要出去嘛?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都黑了。”云靥是不会承认她就是话本子看多了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拉着他的衣袖往外走。
  胥归刚好开门,隐隐听见云靥的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这不是清晨吗?怎么天又要黑了?
  “哟,那谁,”要喊他的时候云靥恍然反应过来,她还没问出这队主仆的名字呢,“你名唤何?”
  胥归一愣,“属下,我叫胥归。”
  婿龟?金龟婿?云靥默念了几遍这名字,看胥归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轻咳了两声,云靥又转向萧肃:“你呢?”
  “萧伯渊。”
  云靥点头,“与国姓倒是同音。”她也没深问是哪些字,她的名字是假的,人家的名字也可能是假的,问来问去倒是没多大意思的。
  三人两前一后的走在乡间大路上,一路上也未遇见几个农夫,不过每每遇见人,总会被问上一句:“哪里去啊?”
  “有些闷,随意走走。”
  晨起的风清冷,扑在人面上犹如细密的针扎,云靥半躲在萧肃身后,见了人才稍稍挪到前边儿,人一走又缩回去。
  来来回回几次,云靥倒是玩上瘾了,萧肃走她也走,萧肃左拐,她就蹭蹭蹭的跟着他挪。
  萧肃侧身看了她几眼,见她垂头玩得开心,神情微妙又纵容。
  胥归摸了摸鼻子,又落下他们几步,也不知是怎的,总觉得自己欣赏不来这种‘游戏’,还莫名的有些碍事。
  没走一会儿,大壮迎面而来,肩上还扛着锄头,见到他们笑开问道:“散步?”
  “嗯,她贪食,早饭吃得多了。”萧肃毫不犹豫地拿云靥做借口。
  她晨起那会儿明明一口都没吃,云靥愤愤,但还是保持微笑点头说:“馒头蒸的很松软,不小心就吃多了,只可惜没什么菜。”
  “那一盘酱菜?”
  云靥笑得纯然,“那还不是怪我家夫君,觉得那酱菜分外合胃口,光是一个馒头就吃了一盘子的酱菜。”
  “原是这样啊,那午饭我多给你们送些。”大壮笑呵呵地说道。
  云靥连连点头,“多谢了。”
  “两位真是客气了,我们也是再尽地主之谊。”
  “听你的言谈,不像是个庄稼汉子?”萧肃突然开口问。
  大壮显然未想到他会这么问,稍稍一愣,笑容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曾读过两年书,只是家穷,就没再继续了。”
  “是这样啊,”云靥了然一笑,“不是说今晚有庙会,现在是在准备了么?”
  “是啊,大家伙儿都在村西忙活呢,那儿乱糟糟的,两位贵客若是逛得累了还是回屋歇着吧。”
  大壮说完就扛着锄头走了,云靥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仰脸小声问他:“你怀疑村外那些流言?”
  “你倒是聪明。”萧肃眼带意外地看着她,他只是问了个问题,没想到她竟是猜出了他的想法。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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