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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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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不疑也是列侯,家中母亲不在,他便是主人,哪里有让客人在外头晾着的道理。
“君侯前来所为何事?”梁黯对着邓不疑客客气气的,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瞅着他。
“我前来是为了见阿萦。”邓不疑直接开门见山,连遮掩都懒得。
梁黯知道邓不疑的性子,但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吓了一跳。梁黯将人请进门,立刻压低声音问,“你要见阿萦,有何企图?”
男人要见一个女子,而且还不是亲属,这里头的关系就显得很暧昧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邓不疑道。
“你……”梁黯气结,“这会阿萦身体不适,恐怕见不了你。”
“身体不适?”邓不疑脚下顿了顿,“可曾请了疾医?”
“女子每月都有那么几日不适,若是次次请疾医,那就真的不妙了。”梁黯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藐视,也有些许得意。
难得有一件事上,邓不疑不知道啊。
梁黯想起从小到大,他几乎是被邓不疑按住打,就忍不住心酸。
“最近陛下是不是又去练兵了?”梁黯有一个大长公主的母亲,自然消息比较灵通。天子不管朝廷上的事情了,但是他喜欢带着年轻的侍中还有那些郎官在田野之上骑马驰骋。
他小时候虽然说和张家的兄弟和天子一起长大,可是到了现在,天子还是更喜欢邓不疑和自己的侍读一些。他们这些表兄弟,基本上是不怎么能见到天子了。
其中缘故,梁黯自己都想不明白。
“这些事,你从哪里得知?”邓不疑和梁黯走在前往梁萦房间的道路上,听到梁黯这么问起,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梁黯。
“别管我从何处知道,是或者不是?”梁黯没有混到天子近臣的位置,眼下身边就有一个,难免心痒痒。
“……”邓不疑转过头去,“此事我不知。”
“……”梁黯被邓不疑这话一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么一个无趣的男子,他家女弟到底是怎么看上眼的?!应该换一个!梁黯恶狠狠的想。
第81章
大长公主府原先是在昌阳下降阴平侯之前修建的,后来昌阳由公主成为长公主,又成了大长公主,府邸也扩建了几回。m… 移动网走了好一会,邓不疑都没有到梁萦的居所,倒是梁黯费尽心机想要和邓不疑搭上话。
“你能不能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梁黯知道邓不疑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兴冲冲的就要他帮自己到天子面前说几句好话。
梁黯心里还是想着自己能够做出一番成就,但是母亲昌阳大长公主是绝对不允许他上战场。虽然他的封邑已经增加到千户之多,但是这些基本上是靠母亲和妻子得来的,要说他本人有什么作用,基本上没有。
“你若是能够骑射,或许陛下可能会召入军中,但是大长公主不会允许此事。”邓不疑对着梁黯实话实说。
梁黯脸上顿时黑下来了。
梁萦坐在席上,觉得小腹处胀痛,腰上更是难受。照着她的经验,前几年都是这样,而且还不会规律,有时一月都不回来,有时一月会来两次。而且每次都是让她很不舒服。
“世子和邓侍中来了。”侍女趋步前来禀告。
梁萦靠着凭几正在喝温热的蜜水,听到侍女的禀告,差点将口里的蜜水吐出来,怎么好端端的来她这里来了?
她原本小腹就在疼着,听到邓不疑来了,就想起初次被邓不疑折腾的差点起不来的事。这人体力好,兴奋起来招架不住。她打算躲他一两个月再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一会儿两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邓不疑的个头比梁黯还要高出那么一些,梁萦抬起手臂,让广袖遮住她面上的表情,那一身长冠阜衣的打扮看着就知道邓不疑才从宫里出来,都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的。
“阿萦,邓侍中过来探望你。”梁黯脸已经黑了,但对着梁萦,他还是笑了一下,梁萦瞧着心里觉得他还不如不笑呢。
“我先去长主那里,阿萦你和邓侍中好好说话。”梁黯说完,转身就走。
“……”梁萦看着梁黯一路远去,“你方才是不是说了些让我兄长不高兴的话了?”
邓不疑直接走到她身后,他身上的皁衣以绛色缘边,皂色和绛红在一处,出奇的和谐。他足上着白色的丝麻足袜,走路的是露出足尖,还真的是赏心悦目。
梁萦欣赏完他的男色,邓不疑已经坐到她的身后,抱住她。
“宫里已经没事了么?”梁萦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他身上硬邦邦的,一点都不柔软。
“已经没事了,陛下在椒房殿,不必侍中过去陪伴。”邓不疑答道。
他也不太喜欢和天子过于亲密了。天子侍中是天子的近臣,可以知道一些事,现在的这位天子和他的父亲还有祖父甚至曾祖父那样,喜欢的不仅仅只有女子,甚至还有那些相貌俊秀的男子。
他知道的,天子侍中里头有几个便是这位陛下的男宠。
作为臣子,有些事不必劝说,尤其还是皇帝的私事,远远的躲开就好了。
“方才我和你阿兄说了实话。”邓不疑道,“他想入军中,但是就眼下,他若是去了,恐怕不出三日就要回去了。”
邓不疑知道梁黯想要甚么,不过他不觉得这是好事。梁黯并不精通骑射,甚至连剑术都不怎么精通。和其他贵族差不多一样,这样的人,在长安享福或者还可以,但是要他们上战场,别说是对匈奴,就是中原的车战几轮就会被甩下去。
邓不疑自觉对梁黯还是非常客气了,若是旁人这么说,他会直接一句话都不说。
“……你呀。”梁萦自然知道邓不疑的性情,她动了一下甚至,想要寻个更舒服一点的位置,结果听到后面的人发出一声轻哼。而后她觉得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戳着自己。
梁萦不是甚么都不懂的小少女,一下她就反应过来了,“你怎么就……”
以前她听说男子经历过那种事之后,再想要忍耐就变的有些困难,但是她才蹭了一下,邓不疑就不行了?
“我今日不行。”梁萦瞧见邓不疑那双黑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立刻就拧在他的胳膊上。
衣料非常好,到手柔软丝滑,但是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她想要拧起来都难。
“我葵水来了。”梁萦小腹一阵抽痛,她吸了一口气就倒在他怀里。她抽噎了两声,“难受。”
邓不疑抱住她,“哪里难受?”他有些慌乱,两人抱在一处,手慌脚乱的抱住她,“要不要……让疾医过来看看?”
他手抬起来,想要替她揉揉,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应该碰哪一处。
“这点事就让疾医来啊?”梁萦肚子疼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没有好气了。
邓不疑眨眨眼,“哪里难受?”
“这里。”梁萦抓住他的手腕贴在小腹上,“难受。”
他的手掌要比她宽大许多,而且掌心滚烫,贴在她的小腹上,梁萦闭上眼,靠在他的身上。
邓不疑试着给她揉按,但是一开始力道却掌控的不好,让梁萦不适的轻哼了两声,她一哼哼,邓不疑立刻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梁萦靠着邓不疑睡了一会,他胸膛结实,摸起来也弹性十足,但是靠着睡就没那么舒服了。梁萦让他把自己抱到寝台上去。
她身体不适,邓不疑笨手笨脚的给她盖上锦被,看着她闭上眼睛。一直等到梁萦呼吸声平缓已经睡着之后,才退出来。
他一出来还没走多久,就遇到了正好回来的昌阳大长公主。
两人在木廊上见到,顿时都懵了。
昌阳没有想到邓不疑竟然到了自己府邸中,而邓不疑觉得自己做坏事突然就被抓了个正着。
“邓侍中?”昌阳面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玩味,她看着面前眉眼俊秀英气的少年郎,“邓侍中为何在此?”
若是来拜访梁黯的,客人要走了,梁黯也应当出来相送,而不是像这样两个相送的家人都没有。
“大长公主。”邓不疑在最开始的惊讶和慌乱过后,“臣是来探望阿萦的。”
“哦,阿萦呀。”昌阳听到邓不疑这话,笑意更加浓厚了。“邓侍中来探望阿萦,说不过去的。”
若是行了委禽之礼的未婚夫,上门来探望是理所应当。但是她女儿和邓不疑可什么都没有。
昌阳当然满意邓不疑,就是邓不疑慢吞吞的,让她都着急。
“大长公主。”邓不疑向后退了一步,他垂下眼来。
“时辰不早了,邓侍中请回。”昌阳一笑。
昌阳看着年轻男人修长的身影,忍不住抱怨,“阿萦眼光是好,可邓侍中也太不着急了点。”
“大长公主莫急。”那个少年柔声安慰昌阳道。
昌阳回来的消息,梁黯很快知道了,他过来见过母亲。
“阿母怎么从长乐宫中回来了?”梁黯知道昌阳一年到头大多数都在长信殿中,这会回来了让梁黯觉得很是稀奇。
“宫里事多,回来也是好的。”昌阳想起宫里那一堆的是,觉得心中烦躁。
“事多?”梁黯面色古怪起来,宫中就算事再多也和母亲没有多少关系,不是还有宫中有司么?
“陛下和中宫快要吵翻天了。为了一个阳邑送的舞姬。”昌阳笑了笑。
“此时阿母从何得知?”梁黯奇怪问道,皇帝和皇后可不是平常夫妻,皇后说是和天子并肩,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此事还要从何处听说?”昌阳轻笑一声,“陛下的性子,可是不怎么喜欢旁人管他的事,中宫这么一闹腾,能好到哪里去。”
**
椒房殿中的宫人和阉寺正在瑟瑟发抖,那边的内殿中不断传来争吵声。
“陛下为何还要在宫外临幸女子?未央宫上千宫人,难道还不够陛下临幸?!”曹皇后尖利愤怒的声音相当刺耳。
“朕在何时做何时与你无任何关系!”刘偃面上却已经气的通红,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年轻皇后,“你以为你在未央宫做的事,朕就半点都不知道?”
“请陛下明示!”曹皇后胸脯起伏,她一双眼都红了,“妾到底做了甚么?”
“做了甚么?”刘偃怒极而笑,“这么几年来北宫和未央宫内,那么多被临幸过的宫人到哪里去了?”
“陛下是为了那些宫人来斥责妾么?”曹皇后知道自己将那些宫人安排去了永巷,永巷这个地方,是宫中女子提之变色的地方。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在永巷那个地方不出三个月就会被折磨的美色全无,甚至连老妪都不如。
但是她就是要那样,想要勾引天子谋取富贵,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好妒,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个皇后么?”刘偃没有想到曹婧就这么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害怕,似乎将处置那些年轻宫人当做理所应当的事。
“妾当年是先帝为陛下所聘的太子妃,也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皇后。”曹婧抬起头,看着刘偃双眼答道。
“妾是陛下堂堂正正的妻子,但是陛下呢,这么多年,陛下心里一直有个人,是不是?”曹婧说到此处,非常委屈。她给刘偃管着这么大一个后宫,宫中那么多人都想要从他身上谋取富贵,这么几年来,她容易么?
而刘偃呢,时不时临幸宫人也就罢了,连心里都是有人的。
“……”刘偃面上的笑褪下,眉头蹙起。
“妾说对了,是不是?”曹婧上前两步抓住刘偃的手,“是梁姬,对不对?这么多年了,陛下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她这么几年都未曾出嫁……”
“够了!”曹婧还想继续说下去,刘偃暴喝一声,吓得她当初呆住了。
刘偃看向曹婧的目光几乎噬人“你给朕老老实实呆在椒房殿内,朕的事,你少管。”
说罢,从曹婧的手中将袖子扯出来,大步向外走去。曹婧看着刘偃高大的背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刘偃回到未央宫,宋綬过来,“陛下,江都王主求见。”
“嗯。”刘偃躺在席上,听到宋綬的话,口里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刘殊进到宫室的时候,就见着刘偃坐在席上,一脸的不耐,她知道这位少年天子正在怒火中。
“妾拜见陛下。”刘殊盈盈下拜。
刘偃睁开眼,他看着这位妖娆貌美的堂妹,“起身吧。”
“唯。”刘殊起身。
“听说陛下和中宫……”刘殊小心的想着字眼,她不是刘偃的嫔御,但是有时候比那些嫔御都还要累。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刘偃打断她的话,“朕才从椒房殿出来,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说罢,刘偃睁开眼盯着她。眼神冰冷,刘殊似乎浑身上下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寒冷浸透骨髓,刘殊几乎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刘殊都当刘偃和以前她那些男人没有多大的区别,若是真的要说有区别,便是那一身的帝王冠冕和在榻上比别的男人强得多罢了。
“妾……”刘殊嘴唇轻颤,她花了许多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浑身颤抖起来,她垂下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知道一些是好事,但是知道的太快,于人于己毫无益处。”刘偃看着面前的美人几乎快要缩成一团,好声出言道。
“陛下……”刘殊听到刘偃这话,心里一惊,其实这些不过是她塞给小黄门几块金子打听来的消息,小黄门只知道天子去了椒房殿,会和皇后吵起来,还是她自己猜的。曹婧那样的脾气,再加上那个舞姬的事,很难不和天子吵起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刘偃竟然会想到是她买通了他身边人。多疑至此,让她觉得一阵害怕。
面前坐着的这个男子是天子,手掌生杀大权,而且经过先帝对诸王的削弱,早就不是十多年前朝廷还要被封国制约的时候了。
“对了,朕记得,你快十八了?”刘偃看着刘殊问道。
“回禀陛下,是。”刘殊怕的厉害,颤着声答道。
“那么该是找个郎君了。”刘偃笑了两声,“王主在长安这么久,和一个列侯孽孙一见生情……”
“陛下?!”刘殊听到刘偃这话猛地抬头,但是一看到他那冰冷到极点的双眼,立刻置身冰窟之中。
“王主?”刘偃似笑非笑。
“……”刘殊垂下头来。
“这次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只是这样,若是有下回。朕就不会如此留情了。”刘偃从靠着的隐囊起身,他看着刘殊娇美的脸,“王主,在未央宫,不是在你江都国。明白了?”
“唯唯。”刘殊几乎整个人都要被刘偃迫压在那光滑的地上。
宫室之中十分温暖,刘殊一直保持这拜伏的动作,一直到刘偃离去,她还在那里。
“王主,王主?”有阉寺过来轻声提醒。
刘殊抬起头来,阉寺看到她的面容,立刻喜笑颜开,“王主,陛下已经离开了。”
“嗯。”刘殊从席上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扑倒,多亏小黄门在旁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在地。
刘殊走出宫室,外面寒风阵阵,她被吹的一个激灵,而后反应过来原来在里头,她已经湿透重衣了。
第82章
江都王主中意中牟侯孽孙的事,迅速就传遍了长安。所谓孽孙就是庶出的孙子,虽然是庶出的,但是这位侯孙的生母也是正经的侧室,不是什么家伎一样的角色。更何况,这位单氏少君容色姣好,是一个难得的俊俏郎君,论出身和相貌,配江都王主,很是何事。
只不过这个消息在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了,那位孽孙,大名叫做单敬的,其实是陛下的男宠,和先帝的赵宏那是一样的人物。只不过单敬是正儿八经的侯门出身。以前皇帝们拿来做男宠的都是一些出身不显的小吏,这会倒好,直接拿侯孙来做榻边人。不过就冲着天子对单敬的宠爱,和单敬本身的才能,将来做出一番成就来绝对不是问题。
消息由江都太子送回江都国,和江都太子的信件一同送回去的还有中牟侯替自己孙子求娶江都王主的消息。
江都王原本并不在乎自己嫡女是否能够嫁到长安,其实嫁到江都国内,女儿还生活的更加肆意些。封国之内,王主们不管嫡庶,过的比长安的那些公主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在长安,天高水长,父母有时想要给女儿撑腰都有些来不及,更何况天子脚下,诸王行事更是要谨慎万分。
但女儿嫁在长安也有好处,至少消息比在封国时候要灵通的多。列侯之孙,身份也不低了,哪怕是庶出,看得也是他的父系。
江都王那边很快就送回消息,派出长吏,告诉中牟侯,自己同意此事,顿时江都邸上好一阵热闹。
诸王们和江都王都是同姓,哪怕出了五服,勉勉强强还算是个擦边的亲戚。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顿时长安的那些诸侯邸们送出贺礼到江都邸上,还有长安内的那些贵族也上门祝贺。
外头好不热闹,但是刘殊坐在室内不去见客,而且面上半点脂米分都没有。侍女将膳食送来,她一直放在那里未曾动过半分。
江都太子在前头忙着招待客人,暂时没有那个空闲到妹妹这里来。
“王主,多少用一点吧?”刘殊的乳母看到那些膳食都冷了,都没有动过一箸,顿时心疼的不行,“妾听说了,中牟侯之孙,相貌英俊,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而且受陛下喜爱,日后前途定不会差。”
就算是在江都国内找一个夫婿,出身也未必能好过这个。乳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诸王们给女儿们找夫婿,大多是封国内大户,正选出来还未必有这个好。
“受陛下喜爱。”刘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那个单敬她老早就勾到手里过,哪里不知道他和刘偃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刘偃和他的父亲祖父一样,都是一群生冷不忌的家伙。男女上面更是如此。她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将刘偃放在心上。谁知道却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
她已经没有那个胆子和未央宫里的刘偃讨价还价了,那一日在未央宫,被刘偃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有一瞬,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她知道,刘偃做得出来的。他是天子,哪怕眼下被太皇太后夺了大权,但那是他的亲祖母,会将孙子怎么样?
何况太皇太后从先帝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参与朝政,除非必要才会开口。所以这一次等过了那么一两年,刘偃学的乖了,表现好了,太皇太后自然会归政。
她面对的那个少年天子不仅仅是一个喜好美色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
“……”乳母看着刘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到底不满意单敬哪一点。她叹口气吩咐人将那些膳食拿下去,准备一些清淡的稻羹来。
江都国的饮食和长安的不太一样,更喜欢食用稻米之类,刘殊来长安的时候,江都王后怕自己女儿在长安过的不习惯,特意让人捎带上的。
“王主,几位侯女来了。”侍女在外面禀告道。
“侯女?”刘殊闻言蹙眉,“有没有阴平侯女?”
“阴平侯女也在其中。”门外的侍女答道。
刘殊一下就从席上起来,“给我梳妆!”
她和这位梁姬从头到尾,没有正面交锋过,她一开始也无意和梁姬当面怎么样。争夺男子之事,她自小就看得分明,与其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不如去对付男人。结果在和梁姬有关的两个男人身上,她是一个摔的比一个狠。
刘殊更不愿意让梁萦看到自己此刻失意的模样了。
侍女们闻言立即取来洁面用的热汤等物,打开了九子漆奁,为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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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坐在席上,和几个贵女说笑,她身边坐着邓蝉,邓蝉的模样已经完全长开了,虽然年少,但是美色之浓艳,足够让左右惊讶。
邓蝉和梁萦坐在一起,两人容貌原本就好,旁边的人都被比了下去。
在场的贵女们有很多是长安的,知道梁萦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哪怕心里埋怨梁萦没事将邓家的这个美人拉了出来,让她们做陪衬,但是面上还是笑,口里的都是恭维之语。这样看起来,倒是主客颠倒了。似乎梁萦才是主人,而那位应当被祝贺的江都王主已经被众人忘记在了脑后。
江都太子自然也知道梁萦来了,听到下面的人禀告说梁萦来了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有一只猫似的,一个劲的挠,恨不得立刻就走过去,好看看美人。
可是在场的宾客人众多,还有中牟侯也派人来了。面对中牟侯派来的人,江都太子不敢掉以轻心。
王比侯要高,但是长安可不是他们的地盘。中牟侯这样的,说不定在长安本地的根系都要比江都王要深厚的多。以后刘殊在单家过的如何,一个靠她王主的身份,另外一个就是看当家做主的人怎么想的了。
江都太子终于找准个机会,吩咐人从外头院子里攀折下一枝梨花给梁萦送去。
那些贵女们,从小就泡在富贵里长大的,送那些金玉,除非十分难得,不然还不会看上眼。不如这些小心思来的讨人喜欢。
梁萦带着邓蝉和其他贵女说长安内的趣事,长安内有很多事,例如今日从西域来了什么新鲜东西,又是陛下在宫中亲自下场和熊搏斗之类。
只要有心,基本上就能找得到话题。
“王主来了。”有贵女瞧见刘殊盛装而来,出声提醒道。
梁萦抬头一看,见到刘殊款款而来,刘殊原本面容娇媚,眼下面容妆容精致,倒也鲜有人能比得上了。
“正是对不住。”刘殊和在场众人行礼,之后面上笑意盈盈,“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未曾及时出来,还望莫怪。”
“怎么会呢。”梁萦笑道。她是在场的贵女里头出身较好的,她首先出声道。
“多谢。”刘殊闻言盈盈一笑、
梁萦察觉的到来自刘殊的淡淡的敌意,她从和刘殊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从来没有怕过。尤其她还知道刘殊喜欢邓不疑。她知道刘殊私底下有不少情人,她也不会管,反正贵妇人们养小白脸的私事长安中多得是,梁萦也不会这么一件事就觉得刘殊如何。
但刘殊都有未婚夫了,还不忘记往事,她就有些厌烦了。
两人面带微笑,四目相对。
“太子送给侯女的花。”侍女站在卷起的竹帘下,双手将一枝梨花奉上。
梨花雪白而茂密,还有些许翠绿衬托着,十分赏心悦目。
在场的贵女一听,都笑起来。江都太子也是俊俏男子,贵女之中也有人爱慕的,有几人看向梁萦的目光里夹带了些许嫉妒。
“多谢。”梁萦伸手将那一枝梨花拿了过来,放在手中。这是在江都邸,冒然拒绝,难免对方面上不好看。
刘殊看着梁萦手里的梨花,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缓和了些。
她和梁萦在席上坐下,“我最近是太高兴了。”
方才梁萦察觉的针对之感已经消失不见,刘殊还坐在她身旁,邓蝉坐在梁萦的另外一边,看着刘殊,眉头微蹙。
“中牟侯家的那位少君,是个好男子。”刘殊和梁萦说起自己的那位未婚夫起来,梁萦含笑听着,偶尔点点头,但是和刘殊说话的时候少。
她说的那些话加在一块都还没有刘殊不在的时候和旁边的人说的多。
“那么侯女呢?”刘殊含笑问道,“大长公主想必也为你挑选好了夫君吧。”
“此事嘛……”梁萦有些吃惊刘殊回问起她的私事,两个人的交情也没有到那个程度,“阿母倒是说过几次。”
“不过此事看阿母最终选的是哪个了。”梁萦知道江都太子对自己的用心,她从未回复过什么,要她直接说出是邓不疑,她可真的有些不甘心。
明明两人还没到谈婚论嫁呢。
“不知道哪家男子有福了。”刘殊笑意盈盈。
“王主将要和单侍中结为夫妇,再次恭贺王主了。”邓蝉笑道。
刘殊显然没有见过邓蝉,“这位是……”
“小女姓邓。”邓蝉道,丝毫不介意刘殊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邓姬,瞧我这记性。”刘殊还是不知道邓蝉是谁,但是姓邓都能到这里来的,只有皇太后的娘家人。
刘殊笑了几声,又和邓蝉说话起来。梁萦笑了笑,坐在那里喝蜜水。她要和身边的贵女说话,口渴的快,喝的也多。不多时,就起身来,要去净房。
刘殊看见,回过头对身后的侍女耳语了几句。
邓不疑是天子近臣,又是刘偃看重的人,她不能对邓不疑直接做甚么。先不说江都王是够有那个能力能够撼动外戚,就凭借一个皇太后就能让他们变得缩手缩脚。
但是其他的呢,例如他的情人?
“梁姊?”邓蝉看着梁萦起身,想要和她一起。
梁萦笑了笑,带着邓蝉一起出来。邓蝉喜欢和她一起,女孩子干什么都是喜欢一起。邓蝉也是一样,哪怕是去净房都要跟在一起。
梁萦从净房出来,邓蝉还没有好。她便在不远处等到,江都邸虽然不是按照王宫来修建的,但也处处有美景,她瞧见不远处有一处湖水。
江都太子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站在那里,瞧着湖水上的鸿鹄笑。他松了一口气,他快走几步走到离梁萦有几步远的地方,一回头险就看到江都太子站在那里,她差点吓了一大跳。
“太子?”梁萦看着江都太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和邓蝉来净房,怎么江都太子也来凑热闹,这虽然不太讲究什么男女之别,但到底是有。
“梁姬。”江都太子看着她,两眼都在冒光,“梁姬可收到我让人送来的梨花了?”
“梨花开的很好。”梁萦笑道。
江都太子让人送来的梨花上面还带着些许水珠,看出来攀折的时候是花了一番心思。但梁萦知道这肯定不是江都太子自己选的,他忙着招待宾客哪里还有时间,恐怕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赶过来的。
“喜欢就好。”江都太子见着她面上微笑,笑了几声,“梁姬……”他看向梁萦,“最近阿殊已经和单侍中定下,阿殊在长安之中并不认识多少人,若是可以……能和阿殊多说一些长安的事么?”
梁萦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刘殊在长安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应该很清楚才对,怎么好端端的和她说起这个来?
“太子说笑了。”梁萦闻言垂首一笑。她乌发浓密,一垂首,眉眼中便露出一份别样的连她自己都为察觉的妩媚来。
江都太子原本就心猿意马,瞧见美人在前,也差点按捺不住心思,“梁姬,我……”
“粱姊!”邓蝉出来,就见着梁萦身边站着一个男子。虽然不认识,但是从那年轻男子头上所戴的冠还有腰下的玉组,多少能够猜出他的身份。
江都太子原本正要对美人剖白心迹,结果突然就被人打断。他很不高兴回过头去,不看还好,一看就呆住了,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
那出声的少女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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