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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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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黯听了鼻子一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梁萦,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女官带着梁萦离开,上了车之后,她看看外头,估摸着外头都是长公主府里的人之后,她才放松下来。
跟着一起上车的女官心疼的给她揉弄腿,今日一整日都是正坐,成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一个孩子?
想起阴平侯太夫人的反应,女官都为她不平。
梁萦看出来女官的不平,她咧嘴一笑,“阿袁,无事。再过几日,宫中大母就要我和阿兄进宫了吧?”
“正是,再过两日长主就会带世子和侯女入宫。”女官说完就想起了甚么,若是世子和侯女入宫,恐怕那位太夫人又是要不好受了。
顿时女官都忍不住笑出来,而梁萦也笑得一头扎进女官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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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侯府中,没有几年前的热闹了,自从三四年前几位刘姓王作乱,老君侯和世子死与贼手之后,这偌大的侯府便变得冷冷清清,尤其前不久,世子妇也改嫁了,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孩子,陛下很是疼爱建兴侯留下的这个嫡孙,甚至上次还带着去参加了长乐宫的腊日驱傩,可是陛下也没开口让这个孩子继承老君侯留下来的位置。
新年里邓家的那些族老见着这个侯爵还没有着落,积聚在密室内嘀咕个没完。而正主却被他们遗忘在外面。
邓不疑坐在室内,室内很暖和,甚至不着足袜都不觉得冷。他一只胳膊撑在漆案上,乌黑的眼睛望着一旁帷幄上垂下的玉璧。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直接就往外头走,家人见着他突然起身,纷纷都摸不着头脑,连忙趋步过去,“主,外间风大,还是……”
话才说出口,邓不疑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眼睛乌的怵人,吓得那个家人连忙退了回去不敢再说。
外面风正大,呜呜作响,天空下了一层雪粒,待到最初的雪粒过去之后,雪花落下。
邓不疑走出门看着满天落下的雪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他就要走下台阶,幸好守在门外的家人见着他出来,连忙将锦履给他穿上。
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洒了他一身,白皙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伸出手就要去接。
家老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邓不疑伸出手在接雪花,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
“少主!”他走过去,着急道,“如今邓氏族人正在商议要事,少主怎能一人在外玩耍?”
眼前孩子的年纪和家老自己孙儿的年纪差不多,但眼下建兴侯嫡系就剩下这么一个,家老不会也不可能将邓不疑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商议要事,他们也没带上我。”邓不疑听到家老这么说,他仰起头,尽情的看着这一场大雪,“何况他们担心的哪里是我的前程?不过是他们自己罢了。”
家老被邓不疑这一句哽的说不出话来,待到他还要再说,邓不疑却已经摆摆手,向一旁的家人吩咐不要扫雪,让这场雪在地上积起来。
他对密室中谈论邓家前途的族老们没有半点在意,好像在他眼里,那些年老的长辈甚至还比不得一个雪球来的重要。
第6章
阴平侯太夫人恨不得将梁黯这个宝贝孙子给抱在怀里再也不给那边的长公主儿媳,可惜事与愿违。梁黯与这个大母根本不熟悉,甚至口里叫大母,心里依旧是觉得别扭。他见过这位祖母的次数根本就没有几次,大母于他而言,更多的是长乐宫里的曹太后。
偏偏他心中别扭,面上是万万不能流露出半分的,除非他想被套上个不孝的名头,一旦是“不孝”,那就是弃市的刑罚。梁黯年纪小,但还记得天子阿舅亲自给他讲解过何为弃市,就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斩首!
他对着热情的嘘寒问暖的樊氏,笑都要变成哭了。幸好和梁萦说的一样,过了两日,昌阳长公主府上来人来接,而且来者还拿出长乐宫的诏令。
曹太后召侯世子和侯女入宫。
这下樊氏傻了眼,对于长乐宫来说,是外祖母又是君主,她根本就拦不住人。梁黯这才逃出生天去,和宫里来的人一道入宫。
结果这一去,别说是新年正旦日,就是连之后的七日,曹太后也没有半点放梁黯回阴平侯府的意思。
两位长公主和她们的儿女在长乐宫从新年前一直住到开春,都还没见着要回去。
今年的新年办的比以往还要隆重,原本以为匈奴入侵雁门,前段时间诸侯王们又闹腾着造反,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得让人喘不过一口气。都这样了,原本就崇尚节俭的天子或许会将今年的旦日办的比较朴素。
可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旦日大朝会诸侯王和百官还有各地郡守派来的使者朝贺天子,之后天子就带着一大群人到了未央宫的兽园宫中有园林,园林之内养有凶猛的野兽和飞禽,偶尔天子兴致上来会观赏一次人兽搏斗。
新年里也有这种节目。
宫内热热闹闹,宫外也是搭起台子上演角抵。
这一次新年宫内宫外都热热闹闹的,一点都看不出边郡狼烟四起的模样。
大人们粉饰太平,宫中的孩子们也跟着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连在家中吵闹着要长大当大将军的梁黯,也是老老实实,每天最多就是和那些皇子从弟打打闹闹。
蔡阳长公主上回将女儿带来,这次将三个子女一块儿都带来了。长乐宫里每日里都是小孩子的笑声。曹太后听着都舒服了许多,膳食也比平常多用了许多。
皇太后这一开心,干脆就让女儿和孙辈们在长乐宫留到了开春。甚至到了开春也没有放人回去的意思。
对于梁萦来说,在长乐宫还是在长公主府上,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过了春至日的长安还带着一股寒气,甚至前段时间还下了一场春雪,梁黯带着二皇子刘偃还有两个从兄张勃张安在长乐宫的花圃里一阵好闹,将冬日里的梅花给剥了一地。
等到两个人都玩完了,看着一地殷红狼藉抹着脑袋的汗珠子,才想起自个都干了甚么。
“女弟要我攀折一枝梅花的!”张勃想起出来玩的时候,妹妹张女莹和他说过,想要兄长给她攀一枝梅花回来,梅花气味好闻淡雅,她要放在榻边。
张安被弟弟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再看那一地的嫣红,树上的那些梅树都已经被几个弄得凋零的不成样,好的都见不着了,幸存下来的,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好看的。
“女弟又要向阿母告状了!”张勃想起这事就恨不得挠头。母亲蔡阳长公主最疼爱的就是妹妹,毕竟最小的容易得父母宠爱,他们这些兄长自然也要对女弟关爱倍加,他们出门只顾着自己玩,把妹妹的事放在一边了。到时候母亲责问起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刘偃听了就笑,“这又有何难,让女莹忘了就好了嘛。”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女弟给忘了?”张勃看向刘偃,刘偃一笑,就整理了一下衣襟,仰首挺胸就往宫室走去。
他这一走其他的几个男孩也都跟上。
昨夜里下了一场雪,男孩子们在屋子内闲不住就跑出来野,女孩子们就在室内玩六博之类的。
刘偃打头,几个人就往女孩子们在的宫室而去。
几个人才进去,就见到张女莹满脸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梁萦坐在那里满脸的不好意思,两人面前不远处的投枰上,箸散落了一地。
阳邑公主看看梁萦再看看张女莹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见刘偃进来,连忙从席上起来,直直奔向刘偃,“阿兄!”
“阳邑这是怎么了?”刘偃一进来就发现梁萦和张女莹之间气氛不太对。
“……”阳邑没有说话,看了看枰上散乱的箸和那边气闷的张女莹。
这下刘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层是张女莹输给梁萦了心里不痛快。他瞅了瞅身边的张安和张勃,两个家伙立刻就朝妹妹那里去,梁黯唯恐自家女弟吃亏,也跟着过去了,不过他不是冲着张女莹去的,而是自己的亲妹妹。
“女莹,来,阿兄两个陪你玩一次。”说着张勃就伸手把自个的袖子卷起来。做出一副要和妹妹大玩一场的模样出来。
“不要,我技艺生疏,在阿兄面前会露丑。”张女莹扯了扯嘴角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张勃就让一旁的宫人过来收拾,而张安也在一旁笑,“女莹只管和大兄玩,要是女弟赢了,阿兄就把上回得的那块玉给你。”
张女莹一听就来了兴致,那块玉长乐宫祖母赐下来的,无暇剔透,一开始她看着也眼红了好久呢。
“阿兄可是说真的?”张女莹的注意力被兄长吸引过去,她含笑问道。
“自然!”张勃说这话的时候瞧了一眼张安,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各自眼里的苦笑。一个是不能赢,另外一个大话都说出去了,更加不能反悔。
梁黯看着张家兄弟已经将张女莹哄住了,他撇了撇嘴角,转头就看向梁萦,“他们玩他们的,阿萦我们走。”
刘偃还记得上回被张女莹压着欺负了一次,他也不怎么想和张氏兄弟搀和到一块,“要不,就去我阿母那里。”
“邓夫人在未央宫,我们去那里……”梁萦听刘偃这么提议有些迟疑,长乐宫是东宫,皇后和妃嫔住在未央宫,这东西两宫之间的距离可不小呢。
“无事,到时候和阿母说一声就行了。”梁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去过未央宫,顿时蠢蠢欲动。
刘偃看了一眼阳邑,阳邑也抱住她的胳膊,“姊姊去嘛,阿母的宫室可好玩了。”
一群人都是说要去的,梁萦让人去问了问昌阳长公主。
昌阳这会和蔡阳正好在曹太后那里,听说女儿说要去邓夫人那里,就答应了,“别太晚回来了。”
去的时候,曹太后派去车辇,宫中能用车辇的只有帝后,但是她哪里舍得孙辈们在这么冷的天顶着风回去。
阳邑自然是要和梁萦坐一起,那边刘偃和梁黯一到车辇内自己先坐不住,从兄弟自己先比划起来,闹出来的动静差点把外面的阉寺给吓着。
邓夫人的宫室中也是一片寂静,邓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叹气,“姑母,这叫我如何帮忙?”
今日邓夫人的姑母邓氏入宫,而且还带着邓不疑一起过来。想要邓夫人帮着在天子面前提一提建成侯爵位的事。
这件事一日不定下,邓家人就一日难安。
“你若是不出手,那么这件事谁还能来?”邓氏说着看了一眼那边的邓不疑。或许是年幼时候遭遇父亲和大父都辞世的变故,加上母亲也改嫁了,双亲都不在身边,脾性便有些怪异。
邓氏瞧见这个侄孙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也是有孩子的人,邓不疑同龄的小儿,不管男女,基本上都是淘气的要阿父阿母拿着竹条打才知道收敛,但是这个侄孙却是太安静了,他不吵也不恼,更加没听过他要阿母阿父的事。
若不是他见面能够行礼叫一声姑祖母,恐怕邓氏都担心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邓不疑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堆的木头做成的小士兵和马,这些原本都是刘偃的,邓夫人见他来,让人将这些拿了来给邓不疑。
邓不疑没有玩伴,自己坐在那里,自己摆开了阵势,做双方的大将,玩的不亦乐乎。
“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没了大父和阿父,要是连大父的侯位都没有,这孩子日后该怎么办?”邓氏说到这话也忧心忡忡,她看了邓夫人一眼,“何况我们邓氏一门,没了这个位置,恐怕二皇子背后也少了一份助力。”
邓夫人眼神有些晦涩,椒房殿的董皇后无子,而天子如今成活了的皇子只有三人,虽然说这世事难料,皇后会不会有嫡子不知道。但若中宫无子,那么太子的位置……
“姑母。”邓夫人袖中的手紧了几分,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叔父等人实在是操之过急,阿父兄长皆为朝廷而亡,陛下怎么可能会不让不疑继承阿父留下来的侯位?”
邓夫人心中叹息,家里的那些族老也操之太急了,她是不可能在天子面前开这个口。
“可是到如今,陛下却还没有……”邓氏知道从道理来说是这么一回事,可这事一日没有落下,谁又能真正放下心来?
“姑母回去转告诸位叔父。”邓夫人轻笑,“眼下不疑还小,急不来,何况陛下心中只有决断。”
邓夫人相信那位天子已经有了打算了。
邓氏还要开口说话,宫人趋步进来,“夫人,皇子和公主回来了。”
邓夫人闻言转头,却见着刘偃一马当先跑进来,头上两个总角像是被人揉过了,乱乱的。
“阿偃,你怎么了?”邓夫人迎上去,看见自家儿子身后还跟着昌阳长公主的一双儿女,阳邑还满脸笑容,“姊姊要不夜里就留在这里吧?”
“这是……?”邓夫人看到梁黯和梁萦向自己行礼,连忙微微避开还礼,等到礼节完了之后她看向自己的儿子。
“阿母,阿黯和阿萦来这里好不好?”刘偃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就抓住邓夫人的手来回摇晃。
“……”邓夫人抬手在儿子额头上点了一记,她抬头时已经是满脸的笑容,“阿黯和阿萦来的正好,不疑也在,你们正在一块。去吧……”说完,她让宫人将准备好的蜜水麦饼等物端上来。
这已经是梁萦第二次见到那个男孩子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大傩的那一天,她记得这个孩子才除服?
“哎?你在玩这个啊。”梁黯过去一看发现邓不疑在玩木兵,兴致勃勃的坐下,“一起吧!”
邓不疑抬头看了一眼梁黯,他伸手将原先的布局打乱,“好啊。”
邓不疑从一开始就没有站起来和刘偃等人行礼,刘偃自然是不会和他计较,但梁黯一开始觉得这小子气焰嚣张,见着他在玩这个,不禁就起了比试一下的心。
刘偃是在一旁看热闹,唯恐热闹还不够大,把妹妹阳邑还有梁萦也一块拉了来。
宫人将温热的蜜水和热气腾腾的麦饼放在一旁,香味诱人,可惜两位小贵人都没有半点动的意思。
摆开架势,两人就开始斗起来,这是孩童常常玩得,有将军有校尉也有小兵,不过和后来的象棋还是不一样。
梁萦觉得,这两个说不定有的闹,结果还真的是不出他所料。
“你怎么就把我的士卒给到拿去了?”梁黯瞧着自己的木头兵被提走,大怒。
“我用的是弩,”邓不疑示意他看自己那个兵士手中的弩。
“……”梁黯气的一张小脸通红了,“就算你拿的是弩,也不一定比我的厉害!”
“弩的射程你不知道么?”邓不疑开口就是不客气。
这下子梁黯就要卷袖子了。
梁萦见状连忙起身将梁黯拉住,“怎么了,阿兄不是说你要做大将军打匈奴么?这下就生气了。”
梁黯还没说话,对面坐着的邓不疑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手指从袖中探出指着梁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连弩能射多远都不知道,还要打匈奴?”说着面上的讥讽之色越发浓厚,“只怕是给匈奴送去首级的。”
梁黯一听脸红脖子粗的就要找邓不疑打架,梁萦看着那个长相漂亮的男孩,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这孩子怎么这么熊!
第7章
大人们从来不将小孩子当回事,觉得孩子还小,根本不懂甚么,所以随口开玩笑也不觉得有什么,殊不知三岁之后的孩童其实自尊心已经和成人差不多了。
所以梁黯被邓不疑这话激的满脸通红,抓起手边的一只漆杯就要上来和他打上一场,刘偃赶紧上来拦住,好端端的在自家阿母的宫殿中打起来,到时候回头可不好向大母和姑母交代。
刘偃人小,但是半点也不笨。
“放开我,我要教训这个竖子!”阴平侯世子被皇子从弟拉住,仍然脸红脖子粗的要和邓不疑一较高低。
“竖子?”邓不疑一副气闲神定的模样跪坐在枰上,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输了也就罢了,听不得半点不中听的话,到底何人才是世子口中的竖子?”
梁萦听到邓不疑这么说,顿时觉得更加头痛。那边刘偃脸也要皱到一块去了,阳邑瞧着自家阿兄拉着从兄满头大汗,赶紧的去帮忙了。
她自然是记得这个孩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于火光之中给她行礼,怎么今天看起来,简直是个拉仇恨的小能手。
“邓公子此话我觉得可不对。”梁萦见着那边刘偃拿出吃奶的劲儿把梁黯给拉开,阳邑也帮着刘偃努力的推从兄。
“……”邓不疑这才转过眼来看到她。
“匈奴之事,公子又知道多少?匈奴虎狼之胡虏,逐水而居,嗜血好斗。若是对付这样的凶恶之辈,不知公子有何赐教?”梁萦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梁黯把面子给找回来,恐怕两个男孩子就真的要打成一块了。
梁萦还记得这个孩子是天子阿舅亲自牵进殿中的,要是打出个好歹,不管是长乐宫还是邓夫人这边脸上都不好看。
“……”邓不疑似是对梁萦这番话有些意外,他看着梁萦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么女公子之见?”
“此时公子应当比我知道等多才是,不过汉匈交战,兵器马匹之外,少的还是对其应当有的战术。”梁萦说完,双手拢在袖中对邓不疑一礼,邓不疑这回知道从枰上起来,双手拢在袖中对她还礼。完全不见方才的嚣张熊孩子模样。
梁黯见着妹妹给他找回了场子,终于不再折腾着要和邓不疑决一死战。拉着他的刘偃见着他终于不再动弹,也赶紧把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放下来。
这么缠着,难受死了!
“这些,女公子会么?”邓不疑伸手指了指他玩的那些,笑的很开心。邓不疑的长相十分清秀,眉目婉约,看得出来日后是一个美男子,但对着这么一个长相上佳的正太,她没兴趣的还是没兴趣。
“不会。不过此中阿兄是好手。”梁萦这话一出来,邓不疑就发出一声嗤笑。
这下梁黯压下来的怒火又要熊熊燃烧,刘偃赶紧又拉着。
“胜败乃兵家常事。”梁萦半点也不恼,“难不成邓公子会认为自己会一直赢下去?”、“……”邓不疑转过视线看了一眼那边的梁黯,眉头挑了挑,“请。”这手势是对着梁黯的。
“……”梁黯一声轻哼堵在喉咙里,他挣开刘偃,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依照,雄赳赳的就走到邓不疑的对面。
两人坐下卷起袖子继续对战。
刘偃见着知道两个人是打不起来的了,他松口气瞧着梁萦走过来,他嘻嘻笑了两声,拉了拉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阿萦谢啦。”
“这种事不必谢,”梁萦轻声回道,真的打起来,两家脸上都不好看。说是孩子打架,但是大人们未必会这么想。
“哎,其实不疑人不错,”刘偃看着那边梁黯和邓不疑卷起袖子,枰上斗的如火如荼,有心也为邓不疑说两句话,“不过是家中遭遇了变故,所以成这样了。”
“那的确令人唏嘘。”梁萦没有多少八卦别家人的事,这长安城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先帝的时候。开国功臣唯独留下的一个老将军,以私自造铠甲为罪名下了大狱,回来之后那位老君侯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听说是夜里要让家人穿着铠甲拿着剑守在床前才睡得着。
人没过多久就乘坐蟾蜍上了天,可是呢,接下来的事还不算完,新君侯还没有把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侯位给坐热,回头坐杀人夺爵,从此消失在人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么大的一家子也返回原籍,再也没在长安里出现过了。
刘偃原本还做好给梁萦说邓家事的准备,结果瞧着她坐在那里没兴趣,准备好的话也都轱辘的吞进喉咙里去了。
她坐在莞席上,宫中贵人家铺用的席都是有讲究的,眼下长安开春了,但寒意不减,所以宫殿内用的坐席都是用莞草编制的坐席。
梁萦垂首看着身下坐席上精致的人字花纹,坐席四角分别压着一只铜镇席。
不远处一座连枝灯上灯火辉煌,冷日里外面下了雪亮堂堂的,可是宫殿中窗棂上却是用布帛蒙的严严实实,宫室内外根本就是白日和黑夜的区别,宫室中不点灯是不行的。
灯火照在她脸上,将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照得更加白,尤其她脸上被殿内的暖气一烘,白里通红的。
刘偃在一旁瞧着,想起阿母对自己说的话。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阳邑公主却拿来了一只小球要梁萦陪着玩。
邓氏站在帷幄后,看到那边几个孩子的动静,她垂下眼,走到邓夫人那里。
邓夫人坐在枰上,伸手整理那些拿回来的新制的衣物。
“你有意撮合阿偃和昌阳主之女?”邓氏在邓夫人对面的枰上坐下来,问道。邓夫人的想法她以前多少都猜得到,不过一直和这个侄女来往的不多,一直也没有证实。
邓夫人手中动作一缓,嘴角露出些许笑容来,“姑母觉得阿偃和阿萦可还相配?”
“身份上倒是匹配。”邓氏说了一句真话,“不过你真的有意的话,不如向蔡阳主……”
长乐宫里的太后有两女一子,皇太后对两个女儿都是一样的疼,不过汉室原本是由楚人建立起来了,行事作风也带着楚人的风格,楚人重长女,曹太后其实更倚重长女一些。
“蔡阳主?”邓夫人垂首,她仔细查看手上衣物的针脚。
“皇太后倚重蔡阳主,若是你有心,不如转向蔡阳主。”邓氏见过蔡阳长公主之女张女莹,虽然有些娇蛮,但时间还长着呢,说不定以后会性情温顺。毕竟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
“蔡阳主?”邓夫人眉头一蹙,“恐怕赵夫人那里……”
赵夫人一双眼睛盯着皇太子的位置不放,和两位长公主联姻背后代表着甚么,但凡不傻的都能猜出来,邓夫人不怕赵夫人,但是和一个无知泼妇纠缠,难免将自己的心情变坏。
“赵夫人你怕甚么。”在邓夫人的宫殿中,邓氏无所忌讳,“她是甚么出身,你又是甚么出身,就因为她生的儿子没有夭折活了下来你就怕她了?”
邓氏根本就看不上赵夫人的做派,原本不过是赵王送上来的美人,一朝得势谁都不放在眼里,她的儿子要是长大了还好,若是夭折或者是皇后有了嫡出的皇子,她日后就等着哭吧。
在掖庭,不是生育了皇子,就能站住脚。戚夫人不也是有了皇子,结果被做成人彘丢入厕中了。
“不是怕她,”邓夫人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怕赵夫人,“那样的人,除了一张容貌还能看之外,其他的还有甚么?就是皇后,也不过是将她当做逗陛下开心的一只鸟雀罢了。”、“那怎么?”邓氏有些疑惑,既然不是怕赵夫人,那还有什么顾忌?
邓夫人笑了笑,“看看,再看看。如今怎么样,看得还不是很清楚。”
**
梁萦去看了梁黯和邓不疑一眼,发现两个熊孩子都没有一开始那样脸红脖子粗的吵,不过梁黯还是输给了邓不疑好几回。
梁黯这下子脸上挂不住了,他将手里的木头兵士一丢,“不玩这个,我们比别的。”
“比如呢?”邓不疑一只手撑在几上,看着梁黯的眼神带着一种淡淡的俯视。
“投壶,还是射箭?或者是我们来角抵?”邓不疑一个个的说出来。
“角抵好!”刘偃一听就来了兴趣,他自己将垂胡袖给撸到隔壁底上,露出小竹竿一样的两条细胳膊。
“哪个来,是阿黯还是不疑?”刘偃兴冲冲的问两个。
梁萦看着刘偃自己撸起袖子就走了出去,顿时觉得脑袋疼,她看向梁黯,希望这位阿兄这个时候可别头脑一热冲上去。
梁黯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也把袖子也卷起来,仇大苦深的看着邓不疑。
梁萦只想按住额角,他还真的沉不住气啊。
“到外面去。”刘偃兴致勃勃的提议。
然后梁萦和阳邑就见着三个小男孩撸着袖子就往外面走,阳邑对自己同母所出的兄长十分有信心,“阿兄要赢哦!”
阳邑这话说出口见着另外两个从兄,突然觉得只让自己的同母赢不太好,又挥着小手加了一句,“两位从兄也要赢!”
这下梁萦已经想要扶额了,这三人都要赢的,到时候得打成什么样?她跟过去就要开口,谁知道那三个完全不给她半点开口的机会到了一处宽阔地方,就互相揍成一团,彼此之间也不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不过就是精力多了找个自认为有趣的方式发泄罢了。
梁黯还记得方才自己和邓不疑的梁子,腿上使劲儿就朝邓不疑乱踢,邓不疑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一把揪住梁黯的衣襟就一拳直接揍在梁黯眼睛上。
刘偃卷着袖子站在那里发呆,那边两个已经打的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了,两个没有一个是来搭理他的。
刘偃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要三个人一起来的么?
外面守候的宫人听到里头的异动,过来查看,结果发现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个小贵人。
“呀——!”宫人惊讶的低呼出声,赶快叫几个阉寺过来,将地上两个小贵人给拉开。
头上的总角毛了,身上深衣也被扯得歪歪扭扭,邓不疑的脖颈上多了几道血痕,那边梁黯直接乌了一只眼睛,另外件脚上白色的细麻足袜也不知道甚么时候蹬掉了。
两个人谁也没能站着便宜,毕竟年纪相近,力气也差不多,谁打架还讲究个什么进退的。
邓夫人闻讯赶来,瞧见的就是侄子头上总角被抓散一个,脖子血痕几道,身上深衣的中线都歪歪扭扭。
她转过头去看梁黯,吓了一大跳。那只乌黑的眼圈就算想装作看不见也难。
“你……”邓夫人看着两个孩子,话都说不上来,“换身衣裳,我待会送阴平侯世子回长乐宫。”
刘偃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成这样,想到待会阿母说不定会提着个竹条来打他,立刻就垮了脸。
梁黯乌着眼睛瞪着邓不疑,“我还当你有甚么样的本事呢,不过如此!”
邓不疑身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却还笑得出来,“在下也未曾想过,世子言语比不过侯女,就是这腿脚上也好不上多少。”
顿时梁黯就要冲上去,再给邓不疑几拳,亏得阉寺眼疾手快堵在两个人中间,梁黯的那些拳脚都落在了阉寺的身上。
局面闹哄哄的。
邓夫人自己换了衣裳,让人将几个孩子也整理好带着去长乐宫请罪。人是在她这里受伤的,哪怕是孩子几个打闹,也不能就这么搪塞了过去。
人老了就爱贪睡,尤其这天还没有暖和起来,外头一层白雪,怎么看都觉得冷。曹太后和两个女儿说了一些话之后就困了,安顿好曹太后,姊妹两个打算自个说说话,结果宫人前来禀报,“邓夫人带着二皇子和世子来了。”
“……”昌阳长公主和蔡阳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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