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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封推]-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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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公子和林公子都生的仪表堂堂,彩蝶恰逢怀春的年纪,粉面含羞不足为奇。
顾兰苼笑靥如花站在面前,林然有心避开,怕伤了她的颜面,只得说句:“嗯,已经下学。”
朱文很识相的往一旁站了站,背着手,装作欣赏风景的样子,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说起来顾兰苼年纪还要比林然大两岁,知道这事儿时,顾兰苼自己也很惊讶。她以前觉得叫林公子太生疏,不如叫林哥哥。
后来问了年纪,顾兰苼便不知怎么称呼林然好了。见了两人,她只呼朱文一声朱大哥,巧妙的避开了称呼林然。
面对林然的冷淡,顾兰苼浑然不觉,她脸上笑意愈发明亮:“彩蝶,把食盒交给林公子。”
彩蝶听话的将手中食盒双手奉上,林然退了一步,面色尴尬的说:“小姐好意林某心领了,只是这饭菜,还是拿回吧。”
身为女子,顾兰苼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明显了,她亲手煮了饭菜,特意送给林然。
除了没直白的将心意说出口,顾兰苼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事。她喜欢林然不是一朝一夕,后来落水得他相救,救命之恩让顾兰苼对林然更加情牵。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顾兰苼想用一生来报答林然。
当她怀着美好的盼望,在树下等林然时,想要的只是他一个笑脸。
“你是不是讨厌我。”
顾兰苼仰起脸,倔强的追问着。她因为喜欢林然,所以在他面前做小伏低。但是骨子里,顾兰苼还是很骄傲的。
林然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的好意,顾兰苼感觉很受伤。
彩蝶在旁边听的心惊,唯恐老爷忽然出现。
面对情绪低落的顾兰苼,林然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歉然的说:“顾小姐,男女有别,林某先离开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之后,林然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朱文在一旁歉意的朝顾兰苼解释:“我们先走了,山上风大,顾小姐早点回去吧。”
两人先后离去,留下顾兰苼和婢女,站在树下空空守望。
小姐泫然欲泣的神情,让彩蝶嗫嚅着,不敢再开口。
过了许久,顾兰苼怅惘的自言自语:“我真的没有可取之处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彩蝶嘴巴闭的像蚌壳,手紧紧攥着食盒。
夕阳西下,冷风吹到身上,将顾兰苼的发丝吹得胡乱飞着。她终于转身,低着头往回走。
远处,朱文俯视着山下的顾兰苼,她黯然失魂的样子,触动了他的心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朱文心头盘旋。
顾兰苼眼睛盯着路上石子,脑海中回放着和林然相处的场景。林然为了救她曾经昏迷不醒两天,顾兰苼当时也染上了风寒,坚持要去看林然。
后来,顾兰苼身子稍好了一些,便接过了为林然熬药的活。她本想亲自为林然端上,但是遭到了爹爹和林然的双重拒绝。
顾兰苼从出生到现在,还没遇到一个能像林然这样,让她心甘情愿低头的男子。
或许,一开始顾兰苼只是被林然俊雅的外表所迷惑。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兰苼渐渐发现了,林然的更多美好品质。
他出身贫贱,然而不卑不亢,无论与谁相处,都让人如沐春风。
比起那些千方百计,想谋得顾兰苼好感,成为山长乘龙快婿的人,顾兰苼更中意林然。
虽然林然现在对她不冷不热,但是顾兰苼相信,如果有一天林然对她动心,绝不是因为家世或者容貌的缘故。
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频频受挫之后,顾兰苼仍然不愿意放弃。
面对顾兰苼愈发明显的殷勤,林然十分苦恼。用过饭之后,他捧着书挑灯夜读,听着窗外松涛阵阵,难以平静。
在书院,寒来暑往又是一年,故乡在记忆里慢慢变得陌生。林然牵挂着家中父母,同样也牵挂着辛夷。
两人之前断了那么久的音讯,后来不再经由驿站,这才有了稳定的联系。
虽然每月一封书信,远远不足以慰藉林然的相思之情。但是在功成名就之前,林然不想将心思说的太明白,唐突了辛夷。
他寒窗苦读,为的不是一朝成名天下闻,而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到辛夷面前,向她说明心意。
顾兰苼的心思,林然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了,但是他不能接受。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辛夷,不想和其他女子牵扯不清。L
☆、第二五七章 喜姝赎身
天气日渐向暖,汉阳城一日比一日热闹。
薛城在与郑直谈妥为喜姝赎身之后,兴高采烈的去了丽人楼。
到了丽人楼,喜姝的温柔小意,让薛城心情舒畅,两人临窗对酌好不快活。
喜姝眸光缱绻,为薛城不停的布菜,犹如等待夫君归来的妻子,神情专注欢喜。
小酌了几杯之后,薛城将酒杯放下,眸中闪烁着笑意:“喜姝,有一件喜事,不知你愿意听么?”
“哦?什么喜事,喜姝洗耳恭听。”
她笑语盈盈,面如白玉,一对晶莹剔透的珍珠坠子在耳垂上轻轻晃动,
春雨初生,春林初盛,此刻薛城眼中,春风十里不如喜姝一人。
为喜姝赎身之事,薛城之前不曾透露口风,见她浑然不觉的模样,心中莫名愉悦。
喜姝本是洁身自好的女子,即使她不曾言语,薛城也知她对离开丽人楼的渴望。
薛城伸出手,将喜姝的长发握在掌心,从上到下慢慢捋过,神态悠闲的说:“姝儿,我要为你赎身了。”
赎身两字,惊得喜姝猛然抬头,猝不及防间长发被薛城扯到,头皮一阵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哎了一声。
见状,薛城急忙松手,但是喜姝的长发已经被他拽下来几根。薛城体贴的为喜姝按摩着头皮,歉然的说:“扯痛你了,怪我太过鲁莽。”
得知薛城要为自己赎身。她又怎么在意这些许疼痛。喜姝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神色先是欣喜,而后是不安。
即使身在丽人楼中。喜姝也知最近薛城和家中闹得不太愉快。据说薛城为了她,已经和侯爷闹翻了。喜姝心中惦念薛城,又怎舍得他为了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故而,即使薛城提出为喜姝赎身,她在短暂狂喜之后,恢复了冷静:“薛郎。你的好意喜姝心领了。只是,你万不能因为贱妾区区之身。与家人生了龃龉。”
若是从前,有跳出火坑的机会,喜姝一定会牢牢抓住。如今她一颗心全系在薛城身上,怎舍得让他因自己为难。
情到深处无怨尤。动情之后,喜姝将自己的利益放到了一边,细心为薛城考虑。
喜姝美目含情,纤纤玉手搭在薛城手腕上,两人肌肤相贴处,如凉玉般软滑。
两人自从有了夫妻之实后,耳鬓厮磨日渐情浓,薛城瞧着她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心中哪能不爱。
以前薛城多次让喜姝不要再称呼自己公子。她总是不改。如今一句薛郎,让薛城心情大好。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喜姝已经完全信赖自己了。薛城骨子里有着大男子主义。很享受被依赖的感觉。
为了让喜姝安心,薛城伸手将她手腕反扣,舒朗的眉目露出怜惜之色:“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在丽人楼抛头露面。你且放心,无论如何,从此以后。万事有我。”
委身在丽人楼,沦落成青楼头牌之后。喜姝从没幻想过,她能遇到对自己倾心相待的男子。她习惯了在不同的人面前摆出不同姿态,或者冷若冰霜引人疯狂,或者曲意逢迎陪着说笑。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喜姝从未用过心,她一直好生保管着自己的真心。
薛城的出现,就像一道亮光。照亮了喜姝原本暗无天日的生活。
两人初相遇时,喜姝不敢伸手去捉住这道亮光,更不敢奢求薛城能为自己停留。后来薛城时常来丽人楼探望喜姝,她窃喜中带着不安。
情深缘浅,喜姝害怕薛城终有一天会厌烦她,离她而去。
他主动提出为自己赎身,喜姝激动的心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朝进了青楼这种地方,有几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喜姝自与薛城肌肤相亲之后,不曾与他人有染,受众多姊妹羡慕。
喜姝能够不接客,不是秋妈妈心善,只因她的恩客身份尊贵,秋妈妈怕逼迫过度会得罪薛城。
明明养了棵摇钱树,到头来却成了摆设,秋妈妈敢怒不敢言,只能明里暗里刺喜姝几句。有着薛城这层关系,秋妈妈不能逼着喜姝陪人过夜,平白少赚了许多银子。
花魁只有一个,喜姝占了这个名头,秋妈妈想再抬举个听话的都不行。
秋妈妈心里也埋怨,这薛公子既然如此喜欢喜姝,为何不干脆买回去,充作姬妾。他们丽人楼花银子养着喜姝,连银子都赚不了多少。
没了喜姝,秋妈妈便能顺理成章的再抬一个姑娘出来。
平日里,秋妈妈也曾旁敲侧击过,询问喜姝,薛城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帮她赎身。
“薛郎,你真的要为我赎身么。可是,若是因为喜姝身子微贱,怎能辱没公子清名。”
喜姝自甘轻贱的话,让薛城对她愈发怜爱,他站起身来,绕到喜姝身后,将她揽入怀中说:“此事你无须烦恼,我已经托好友筹办此事。介时,我先将你接到别院之中,然后再慢慢征求家中同意。”
两人亲密相拥,喜姝将头靠在薛城怀中,神情迷醉,如同无数陷入恋爱中的女子一样。
薛城打的是先斩后奏的主意,只要为喜姝赎身时没闹出大风浪。时光渐长之后,父亲也不会真的与他决裂,血脉亲情不至于说断就断。
清远侯府家法森严,薛城也不想与之硬碰硬。只要将喜姝身边,过个三年五载还有谁会记得往昔的花魁。
薛城担心郑直为喜姝赎身之时,她因不知内情产生误会,特地将郑直的来历和喜姝分解了一二。
离薛城拜托郑直帮忙,才过了三日,郑直便将一切妥当办完。
丽人楼的花魁喜姝,悄然赎了身,曾经名震一时的青楼绝色,如今不知被谁金屋藏娇。
郑直这点儿事儿办得很漂亮,几乎没人知道,喜姝是被清远侯府的少爷赎了身。
借着郑直手,薛城避开一场风波,于是十分感激他,两人交情又深了一步。
逃离了苦海之后,喜姝更是喜极而泣。她对薛城感恩戴德,对帮助自己的郑直同样心怀感恩。
薛城为了避过丽人楼的风头,这几日特地留在集中。他的妻子以为夫君改邪归正,这几日好不殷勤。
风声过后,当喜姝赎身之事不再是汉阳城街头巷尾的谈资,薛城这才抽了空去探望喜姝。
郑直听从薛城的吩咐,将喜姝送到了西城一处二进的宅子中。这栋宅子是旁人欠薛城银子,抵押给他的。
因为不知多少钱,薛城也就没费事儿把这栋宅子放在名下。侯府将薛城名下资产尽数没收,西城这座小宅子倒成了漏网之鱼。
让喜姝住到如此逼仄的地方,薛城心里十分歉疚。郑直曾提议,借薛城意一所园子来安置喜姝,被他拒绝了。
万般无奈之下借钱,已让薛城失了颜面。再借郑直的宅子养外室,薛城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
从丽人楼脱身而出,喜姝洗尽铅华,不管外面流传着多少风言风语。她每日素着一张脸,也不弹琴唱歌,每日临窗而坐读书写字,平静安乐。
出来时,喜姝并没有将伺候她的丫鬟一并赎身,她想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
这边宅子并不大,门房厨娘外加两个小丫鬟,连同喜姝不过五个人。
自打搬过来之后,喜姝便不再用这个伴随自己好几年的花名,恢复了吴可儿这个名字。
到了别院门口,瞧着并不宽敞的大门,薛城稍感愧疚。他将喜姝接出来,本来想让她过好日子。碍于形势,只能让她先在这个小院子中生活。
喜姝在丽人楼中是头牌,闺房装饰的富丽堂皇,在这里只能将就着俭朴的宅院。
进门之后,薛城制止了下人通禀,直接让丫鬟带路,出现在喜姝面前。
午后阳光正好,喜姝穿着一身烟青色的裙子,青丝绾尽,坐在门前,细致的穿针引线。
听到脚步声后,喜姝咬着线头抬起脸来,待见来人是薛城,眼睛微眯露出甜蜜的笑容来。
这还是薛城头一次见喜姝做针线活,他走上前去,拿起喜姝的绣屏,上面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黄鹂鸟儿。
还没绣成的手帕被薛城拿在手里,喜姝羞怯的说:“绣的不好,薛郎莫要嘲笑奴家。”
薛城放下绣屏,为喜姝理了下鬓发,宠溺的说:“哪里不好,没想到姝儿不止才艺双绝,两针织女红都如此出色。”
听薛城还叫自己姝儿,喜姝将绣活放下,盈盈起身将他迎入房内。
待薛城坐定之后,喜姝这才款款开口:“薛郎,奴家如今也离了丽人楼。喜姝这个名字,奴家不想再用了。我原本姓吴,闺名可儿,你以后叫我可儿可好?”
吴可儿天生丽质,不施粉黛时,眉眼仍旧楚楚动人不说,白皙的脸庞显得愈发显得她清丽脱俗。
“吴可儿,这个名字极好。可儿,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有这么动听的闺名呢?”
吴可儿幽怨的扫了薛城一眼,顾影自怜的说:“可儿命薄,沦落烟花之地,怎敢让仙人跟着蒙羞。如今出了火坑,方敢报出名讳。”L
☆、第二五八章 求助
小心将闺名报出之后,吴可儿贝齿紧咬,眸光微波荡漾,带着一点祈求一点不安。
她怕薛城嘲笑她一个青楼女子,还妄想与过去脱离关系。更怕薛城浑不在意她到底是喜姝还是吴可儿,直将她当做玩物。
在丽人楼待了这么久,不管是喜姝或者其他女子,最怕的就是年老色衰,以及男人的喜新厌旧。
喜姝、花晴以及兰心,楼里每一个姑娘,想要的只是一位不嫌弃自己出身的良人。
薛城亲自伸手扶着喜姝坐下,坚定的说:“你叫喜姝也好,叫吴可儿也好。只要是你就好。”
两人相处时,薛城不曾说过海誓山盟,也不曾花言巧语将喜姝哄骗。但正是这样一个从不轻易承诺的人,将喜姝从丽人楼带了出来,给了她新生。
没有薛城,就不会有吴可儿。
深情的告白朴素无华,吴可儿双手会与薛城紧握,仰着头满是向往的说:“承蒙薛郎厚爱,可儿愿意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人若是有来生,吴可儿愿求佛祖保佑,让她成为薛城神身边一个丫鬟,哪怕一棵树也好。
让她来生也有机会,报答薛城的恩情。
几日不见,吴可儿身上的风尘气似乎荡然无存。洗尽铅华之后,她如寻常女子般娇弱惹人怜惜。
薛城看到她溢于言表的感情之情,长叹了口气:“可儿,你受委屈了。跟了我连凤冠霞帔都不曾穿戴。”
每个女子都会憧憬大婚,都想穿上风光霞帔乘着八抬大轿,与良人结定一生缘分。
薛城也想将喜姝光明正大的带回府中,但是碍于她的身份,只能委屈她待在这方小小院落中。
“不委屈,若是没有薛郎。恐怕奴家还要在那腌臜地方迎来送往。”
吴可儿很知足,摇头反驳了薛城的话。
阳光透过窗柩撒到地上,两人如世间平凡男女一样。静静靠在一起。
心灵上的契合,身体上的依偎,让吴可儿整个人变得异常放松。
不用每日排练歌舞,不用再想方设法的虚以委蛇,也不用与丽人楼群芳争奇斗艳。
平静无波的日子,恰恰是喜姝心底最向往的生活。
吴可儿越是无欲无求薛城对她便越愧疚。偏偏他现在财力受限。连补偿都不能提供。
为了安抚吴可儿,薛城承诺到:“可儿,你且放心。等过两三年,风头过去,我会把你接到府中去。你在我眼里,不比任何人差。”
薛城的话让吴可儿十分感动,他的心意,无需再怀疑。若不是因为爱,他堂堂侯府少爷。又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从认识薛城之后,吴可儿便在等待时机。等着为家人沉冤昭雪的机会,她担心太早将自己的请求提出来,会让薛城把她当做别有用心的女人。
如今两人相处已经半年有余,薛城耗费巨资将她从丽人楼赎了出来。吴可儿斟酌了几日之后,认为合适的契机已经到来。
眼前男子面目庄重。身材伟岸。让吴可儿生出敬仰信服之情。她在心底盘桓片刻后,直接身子后退屈身跪在了地上。
吴可儿双膝着地。手撑着地面,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心上人突然行了如此大礼,薛城反应过来后,急忙弯腰搀扶吴可儿。
吴可儿推开了薛城的手,跪在地上,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滚。
薛城这下急了,紧张的问:“怎么了,地上凉,有什么事先起来说话。”
两人相处时,薛城从不拿架子,对吴可儿体贴温柔,将她当做红颜知己。
吴可儿这一跪,让薛城分外心疼。
“薛郎,可儿有一事相求,你若不答应,可儿就长跪不起。”
吴可儿倔强的跪在地上,神情凛然。
薛城被她弄得愈发疑惑,为了哄吴可儿起身,只好说:“你先起来回话,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
说到这里,薛城不知怎么的心头浮上一抹失望。他本以为自己与喜姝倾心相交,他会庇护她一生,她也会信赖自己。没想到,吴可儿有事时,宁愿选择胁迫的手段,也不愿意直言。
她便是仗着他的宠爱,才敢提出若是他不应,自己便长跪不起。用伤害自己的方法逼迫他就范,薛城突然有点儿看不透吴可儿。
想到长久以来的付出,只换来这样的结果,薛城更觉心灰意冷。也许是他眉间倦怠太过明显,吴可儿见好就收,就着他的手起身,没再坚持跪下去。
作为曾经的花魁,吴可儿很了解男人的心思。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早知薛城会因此失望,她便不用苦肉计。
当局者迷,吴可儿既想求得薛城帮助,又怕失去了他的宠爱,这才会选择苦肉计这样最笨的方法。
膝盖处隐隐作疼,到了这一步,吴可儿也没回头余地。她将帕子攥紧,身子微屈,放低了声音用满是哀求的语气说:“薛郎,你可愿听一个故事。”
也许是被吴可儿的举动寒了心,薛城将她扶起来后,松开手独自坐在一旁。也不再同才进门时亲热。
“你讲吧,我听着。”
纵然心里不痛快,薛城还是给了吴可儿倾诉的机会。
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倾诉的机会,吴可儿收起了心底的彷徨,将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娓娓道出。
“也许郎君不信,可儿原来也是官家小姐,”提及此处,吴可儿不由苦笑,“可儿原是敬安知县吴英之女,只因八年前一起冤案,爹爹被上峰陷害,致使一家人流放的流放,充官的充官。”
吴可儿长话短说,将事情大体经过说了出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薛城本来还有些不虞。见她露出如此脆弱模样,心肠又忽的软了下来。
也罢薛城在心中叹息,他站起来后。俯身为吴可儿拭泪。只当是前生有负,今生来还。
“好了,都过去了,别哭了。可儿,以后不会有人再让你受委屈。”
薛城的安慰,让吴可儿哭的更厉害。这么多年来。被她死死压在心底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尽数奔涌而出。
自从进了丽人楼之后,吴可儿每日都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要忘记爹娘。不能忘记兄长还有妹妹。
可怜她入丽人楼时不过*岁,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故事,却要咬牙学着琴棋书画,每日都被教习如何取悦男人。
若非怀着为爹爹伸冤的念头,吴可儿也不能坚持这么久。她的娘亲,为了守节,在家破之时。直接悬梁自尽保全清白。
年幼的吴可儿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娘亲,又与亲人离散,小小年纪,心中藏有无数幽怨。
但是吴可儿不能说,也没人说。旁人只道她官家小姐,一朝落败。津津有味的谈论她的身世。偶尔有人提及过去时。吴可儿总以年幼无知不记事,搪塞过去。
何人知晓。夜半无人时,吴可儿顾影自怜,独自垂泪的艰难。
薛城的臂膀,像是一堵城墙,让吴可儿终于有了可以躲避的地方。吴可儿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了薛城肩膀上。
“郎君,可儿自知身份卑贱,不敢有所求。但是,爹爹他是冤枉的,可儿想求您为爹爹翻案。哪怕不惩治主谋,但是请您将爹爹还有兄长,以及我可怜的妹妹救回来。”
吴可儿将心中所想说出之后,怕极了薛城拒绝,她将头埋进他的臂弯中,只露出洁白的脖颈。
薛城以前隐约知晓喜姝原是官家出身,也曾为她身世唏嘘过。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喜姝爹爹当年竟是蒙冤入狱。
只是八年前的案子,薛城蹙起眉头,他不是不想帮吴可儿。但是时过境迁,他该如何帮她爹爹翻案。
想到这里,薛城为难的说:“可儿,我能明白你的心理。但是翻案一事难如登天,你若是想寻回失散的亲人,我愿意为你努力一下。”
吴可儿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再者虽说身为女子,丽人楼中来往官员并不少。觥筹交错中,吴可儿也知官场之事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薛城能答应下来为吴可儿寻亲,已经是意外之喜,她怯怯的抬起头,惶恐的说:“薛郎,你不怪我么?”
为爹爹伸冤的话,吴可儿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她怕薛城以为她接近他另有所图,也怕薛城不相信她的话,更怕薛城笑她痴人说梦。
一个青楼女子,侥幸蒙的侯府公子看重,竟然得寸进尺,想让对方帮自己伸冤。
若非记挂家人,吴可儿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薛城面前提出非分之想。说来好笑,在刚认识薛城时,吴可儿曾想过让他对自己神魂颠倒,然后为吴家翻案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也动了心,或许她爱薛城好要更多一点。
“你一片拳拳之心,我怎会怪你。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家人身在何方么?”
若是没有线索,想要寻找八年前被贬黜之人,犹如大海捞针。薛城哪怕有心帮吴可儿,也是鞭长莫及。
听了薛城的话,吴可儿眼前一亮,努力回忆着。幸而她当年有意识的去记爹爹和兄长他们的下落,并且将完全陌生的地点,牢牢记在心中。
这才在薛城问起来时,没有傻在哪里。为了确保所报地点正确,吴可儿逐字逐句的说:“我记得爹爹和兄长,被流放到西北武江镇上。那时年幼,我只记住了这个地名。至于妹妹,她当年才四岁,我只记得她手背上有一块胎记,别的便不记得了。她曾在寻芳阁待过,后来似被人赎身带走。”
谈起妹妹,吴可儿黯然神伤。当年她和妹妹被人分开,她进了丽人楼,妹妹则被送入了另一家花楼。
等到吴可儿成了喜姝,有了一定名气后,她曾试图托人到寻芳阁问过。结果,吴可儿得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她的妹妹。在进入寻芳阁后不久,便被人赎了身。
谁会赎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吴可儿百思不得其解。又欣慰妹妹至少不用像她一样,在花楼之中抛头露面。
薛城沉吟着思索吴可儿的话,武江镇位于西北边陲,是大华国用来流放有罪之人的地方。只要吴英还有其子活着,便不难找。
但是吴可儿的妹妹,到了寻芳阁不久。就被人赎身。那人若是汉阳城的还好。万一那人只是途经汉阳,一去经年,薛城如何能寻来吴可儿的妹妹。
吴可儿在一旁细心观察着薛城的神色。见他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满怀愧疚的开口:“薛郎,可儿的请求是不是让你作难了。若是——若是,到最后真的没找到爹爹他们,可儿也不会怪您的。”
薛城敛起愁容,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回答:“没关系,左右我最近也是闲着。你的事我会上心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在家中等待好消息便可。”
有所依靠的感觉真好,吴可儿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她轻轻靠到薛城身上,红着脸低声说到:“薛郎,今夜留下好么?”
佳人主动邀约。薛城心笙荡漾。低头便是一吻,缠绵的让吴可儿忘记了忧愁。
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使不太尽人意,薛城此刻的心情无疑是快乐的。
时间过得极快,薛城与吴可儿琴瑟相合,只羡鸳鸯不羡仙,郑直却因之前的纰漏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出事儿的时候,正是午后,辛夷昏昏欲睡,宅在家中哪儿也不愿去。
就在她闭目养神时,忽而有人急匆匆的冲到面前,喊了一声大事不好。
冷不丁被人一吓,瞌睡虫一下子全飞光了,辛夷磨牙霍霍,等着下人的报道。要是敢拿琐事来烦她,她定然要给他们找点儿事忙起来,免得如此不识相。
只是,当来人将消息报完之后,辛夷顿时蒙了。
她顾不得梳洗换装,直接出了府,径直朝正源商行下属的莫个杂货铺赶去。
路上,辛夷眉头紧锁,暗暗叫苦。
这都快快过去一个月了,辛夷早将无名膏的事儿丢到了脑后,怎么会突然在今天爆发出来。
郑直的运气未免太不好了,无名膏十盒追回了九盒,焚烧殆尽不留一点儿痕迹。流落到外那一盒,辛夷和郑直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了这块石头。
没想到这石头放下才几天,就传出了如此劲爆的消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亲眼见到围在杂货铺前的人群时,辛夷才意识到此次事件的棘手。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极多,人群吵吵嚷嚷,但是最吸引的目光的,当时门前担架上,一个四肢抽搐状若癫狂的锦衣男子。
那人脸朝下,四肢被人紧紧按着,他拼命的挣扎着,好像打摆子一样。
远看着,那人大腹便便,虽然看不到脸,辛夷也能推测出去大概年纪。
满脸络腮胡的郑直同样显眼,他在门前站着,与不停啜泣的来者家属,耐心的做着沟通。
他的表情被胡子遮挡,但是紧皱的眉心,还有额头上的汗珠,暴露了郑直此刻的紧张。
上午时,杂货铺前忽然来了这一帮人,闯入店中要打要砸的。还有人拎起掌柜的衣襟,狠狠给了他几拳。
郑直在得到消息之后,便火速赶来,到场之后,眼前混乱场景让郑直目瞪口呆。
好在他带了不少家丁,这才将骚乱暂时按了下来。
来人哄闹着,控诉正源商行不仁不义,卖一些有毒的膏药给人吃,导致他们家老爷跟撞了邪一样,日日发癫。
辛夷瞧着郑直被人围在人群中的窘态,叹了口气,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炎炎烈日下,郑直说的口干舌燥,还是没能让来闹事的人平静下来,已经隐隐有抓狂迹象。
冷不丁的看到辛夷出现,郑直几乎要欢呼,他也顾不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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