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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封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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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弱多病的妹妹,是不是已经被人抛弃了。想到这里,青松胸口发闷,眼冒金星。
见他情况不对,辛夷赶紧扶住他的胳膊,叫到:“青松,还没弄清楚,你要撑住。”
两人的模样,让郑直和朱文,暗恨自己嘴笨,愈描愈黑。
“你们两个不要想歪了,虽说这事儿听着太离奇,但是那丫头的确是自个儿跑的。由于涉及钱家小姐闺誉,所以这事儿才被压了下来。”
“闺誉?这又关钱家小姐什么事儿?”
刚才被朱文抢了先,这下郑直不愿落后,争着说:“我知道,丫头无故逃走,钱家便流传;三小姐私下里虐待丫头,丫头受不住才冒着风险跑的。”
虽说丫头可能被人虐待过不是好消息,但连这都打听出来了,证明青松的妹妹的确逃出来了,尚在人世。
青松抹了把泪,两眼无神,喃喃道:“妹妹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找我。”
这纯粹是钻牛角尖儿了,辛夷为了让青松清醒过来,直白的说:“找你?若不是我那日遇见了你,恐怕你妹妹只能到阴曹地府才能找到你了。”
揶揄的话,没让青松生气,他反而眼前一亮,整个人散发出精气神儿来。
“是的,妹妹一定是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才没来找我。”
青松自我安慰着,脸上终于有了两分神采。
辛夷松了口气,她托朱文他们打听丫头的消息,是想把她带出来,让路青松安心。
要是带来噩耗,那就是适得其反了。
郑直和朱文家中庶妹成群,却无一人能明白,为何他会对妹妹如此牵挂。
若是有嫡妹的话,也许会更可爱一点儿?
两人想着家中叽叽喳喳,平时为了一件衣服,能斗成乌鸡眼儿的妹妹。深感,即使妹妹们全都嫁人了,他们也不会多想念。
☆、第一三六章 正直的郑直
(第134章昨天的更新好像没显示,请大家刷新下,自动订阅都米有……)
打着包票答应的事儿,结果没办妥,郑直和朱文颇感面上无光。
他们虽称不上天之骄子,但向来言而有信,鲜少出尔反尔。
何况两人将辛夷视为兄弟,辜负了兄弟的托付,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辛夷看出两人的不自在,真心实意道谢:“接二连三的麻烦你们,太过意不去了。如果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请一定不要客气。”
她郑重许诺,朱文和郑直只是笑笑,以他们的真实身份。家中若出了什么事儿,辛夷能帮上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毕竟一份心意,他们也不会刻意拒绝。
“好,为兄记住了,改日肚子饿了,一定要宰你一顿。”
朱文抱着胳膊,微微一笑,永远一张让人看着便心生暖意的娃娃脸。
风懒洋洋的吹着,细如小米的桂花,散发着汽水似的香味。
花圃中,仍旧有花不知疲倦的开着,在冬日来临之前,它们还能有最后的芬芳。
辛夷扬着脸,她许下的承诺,绝非一时兴起。
现在的她或许没有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够让他们明白,她所言非虚。
有关青松妹妹的话题,让人倍觉沉重。
气氛变得凝重,大家都为他的妹妹伤感。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一人出逃,所要面临的实在太多太多。
郑直身子斜靠着桂花树,露出张扬的笑容,得意的夸耀:“虽说没能找到青松的妹妹,但本公子也非一无所获。”
“嗯?”
辛夷疑惑的问,连朱文都看向了他。
郑直将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半截胳膊。握紧拳头在胸前晃了晃。
接着,他左右手握在一起,发出喀吧咔吧的关节响声,头微偏:“昨天。本公子可是费心教会了那老头子,什么叫正直。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儿,还想不疼不痒的过日子,做梦。”
辛夷伸出手,指着他的拳头,惊讶的问:“你动手,揍了钱员外?”
虽是惊讶,脸上的笑意,快能将人亮瞎。
闻言,郑直怪叫一声。撩开下摆,来了个经典的回旋踢。
然后,伸手将鬓发一撩,故作潇洒的说:“揍人这种粗鲁的事儿,交给下人做就好了。本公子不过是在最后。给了他一记断子绝孙撩阴腿。”
朱文瞪大了眼睛,青松黝黑的脸唰的一红,唯独辛夷兴奋的竖起大拇指,脸上挂着**的笑容说:“永绝后患了么,对付这种人,应该直接咔擦掉!”
她说话时,还比划了个挥刀的动作。往下一划。
为了烘托气氛,辛夷特地摆出阴险的表情。
一个小女郎谈起这样的话题,毫不羞赧,反而兴致勃勃。朱文后颈凉飕飕的,脑袋里浮现出钱员外凄惨的场景。
不过,他仔细一想。对一个能对幼女下手的老畜生来说,灭了他的子孙根,应该是最好的报复。
他准备的另一份礼物,好像不太精彩了。不过,勉强凑合吧。等钱员外发现自个儿铺子被人收了,田产被人买了,手里拿着银子没人敢要时。
喏,再加上不男不女的身子,这样的惩罚,足可以让他在后半生慢慢反醒。
人做错了事儿,倘若没有报应,这也太便宜了些。
顶着一张娃娃脸的朱文,才是最腹黑的。
钱员外还天真的以为,他办下了丧尽天良的事儿,还能安享晚年么。
不止是他,连他的子女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辛夷的反应,与郑直臭味相投,他哈哈一笑,附和道:“放心吧,本公子可是练家子,这一脚下去,他以后可以改名钱公公了。”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后,一阵怪笑,朱文和青松完全无语。
郑直如此尚能理解,他平时便是这般不着调,可辛夷一个女孩儿,这样未免太惊世骇俗。
青松默默看向天空,妹妹,恶人有恶报,你看到了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有新名字了——绿竹,很好听吧。
希望,见面时,你能像竹子一样挺拔,青翠可爱。
小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师傅和师娘温柔亲切,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等我。
至于钱员外家,今日陷入兵荒马乱中,昨日两拨人先后过来,盘问的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下落。
更让下人称奇的是,平日飞扬跋扈的主子们,在来人面前无比谦恭。
第二拨人里,有位年轻公子,那公子可真是了不得。
当着钱家上下所有人的面,将钱员外的罪行尽数列举。有的事儿,连钱家人自己都不清楚。
钱员外一张老脸,青了又红,愣是不敢反驳半句,看他的样子,例数的罪名十有*是真的。
在一旁听的人,都觉得钱员外罪不可恕,心里纳闷儿这年轻人何等来历,
最匪夷所思的一幕,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在将钱员外的罪状尽数公布之后,那公子身旁的随从,手中拿着板子,就地对其钱员外进行惩罚。
阖府上下,无人阻拦,诡异的让这一幕发生了。
临走前,那位公子毫不留情的一脚,在钱府所有男丁心里留下了阴影。
这一脚下去,恐怕,可以直接入宫了。
想到钱员外当初办下的混账事儿,果真应了一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引起轩然大波的人,拍拍屁股离开了,清流镇却因此炸开了锅。
钱家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钱员外的恶名,一下子在镇上传开。曾经的苦主,也纷纷上门求个公道。
一夕之间,钱家臭不可闻。
究竟是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揭穿了钱员外的真面目,在普通人眼里这成了一个谜团。
他们将此归功于。恶人自有天收。
气头上的郑直,为了惩恶扬善,完全将隐瞒的身份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这边轰轰烈烈的惩治了钱员外,身边老爷子的暗线。早就飞鸽传书将一切飞鸽传书报回了汉阳城。
可怜郑直过了把行侠仗义的瘾,将钱员外,狠狠收拾了一顿,却不知等待他的将是爹爹的流放。
要说郑直爹爹郑文暄,也不是狠心人,只怪郑直从小一根筋,向来一言不合就敢与人开打。
郑文暄出身商贾,又读了几年书,身子骨偏弱。他特意在长子年幼时,请来了武师。想让他身体强健,以后接手家中生意,不会体力不支。
不料,郑直在习武之上还有一点儿天分,他还真对习武上心了。
原本就飞扬脱跳的郑直。在有武艺傍身之后,行事更加癫狂。
郑文暄观念守旧,一心要把家业留给长子继承,这种状况让他如何能安下心来。
再加上郑直天性纯真,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跟着他出门做生意时,最爱打抱不平。
要是这性子搁在别人身上。郑文暄愿意与其结交,并且很欣赏。摊到了自己儿子,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磨一磨长子的性子,郑文暄为他请了远近闻名的夫子,让他用功念书。
在郑文暄的言传身教下。郑直对念书倒不排斥。他灵性十足,虽粗枝大叶,到底也有收获。
只可惜,郑直年龄渐长,性子一直没如郑文暄的意愿被磨下去。
最后。他只能使出杀手锏,以将郑直送到南疆为威胁,让他到山野小镇拜访隐居名士——杨如石贤者为师。
郑直虽离家千里,郑文暄从未放松对他的监督。
眼看着儿子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他大感欣慰。
郑文暄本以为,在杨大师的教导下,郑直的性子能愈发平稳,最后接手家业。
直到收到了飞鸽传书,得知郑直在清流镇众目睽睽下,行侠仗义的壮举。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背了过去。
好一个惩奸除恶,他这儿子何时才会用脑袋想事儿,而不是用拳头思考。
大怒之下,郑文暄也不管郑直学业如何,直接遣了人到清流镇,将他带回。
至于带回之后,他决心,这次一定不能再心软,不会在夫人的哀求下改变主意。
无论如何,南疆,长子是去定了。
对,郑文暄转念一想,为了以防万一,这事儿先不跟夫人通信儿最好。
等到将长子送到南疆之后,再跟夫人好好交流。
郑直今日敢出手教训钱员外,明日就敢教训李员外、王东家。他这样的性子,早晚要吃亏。
这次钱家本就未占理,又与郑家相差如云泥,这才让郑直耍了回威风。
但是以后呢,在郑文暄有生之年,还能为郑直遮风挡雨。若他百年之后,郑直横冲直撞的性子,怎么能守得家产无忧。
大华国人多地广,他要是到了别处,还是这副性子。什么时候,招惹了地头蛇,被人伤了性命又该怎办。
这样的道理,郑文暄跟郑直讲了无数次,他却从未听到心里去过。
按理说,郑文暄并非只有郑直一个儿子,他还有两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庶子。
但对于守旧的郑文暄,家产只有让嫡长子继承,才是名正言顺。
可怜的郑直,此时还完全没意识到,他家老爷子这次要动真格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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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预备开荒的本钱
拿着几十年份的人参到药铺里卖,辛夷倒不觉心疼,汪清直夫妻却肉疼的直哆嗦。
家里备一支人参,若是小主子染上风寒,或者生病了也能救个急。
就这样卖了,实在让人可惜。
山参可是好东西,关键时候,能够吊命的。
不过辛夷执意要卖,两人也只能从了她的意。
辛夷拎着盒子,带着青松一起到了镇上的药铺,为的不止这一件事儿。
妹妹失踪的事儿,到底在青松眼里留下了阴影。他自打得知消息后,总有些恍惚。
偶尔看到和妹妹同龄的女孩儿,总要驻足观看,仿佛他多看两眼,就会变成妹妹似的。
心病还需对症下药,辛夷没办法给青松变出个妹妹来,只能由他自己慢慢想开。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能闯出个名堂来,与妹妹迟早有相认的那天。
“同仁堂,就是这里了。”
辛夷仰着头,将牌匾上的字念出,门前梁柱上挂着仁心圣手妙手回春的楹联。
进了药铺,迎面扑来一股子辛涩的药味儿。
坐堂的大夫,在方桌后面闭目养神,学徒正拿着药杵捣药。
天色尚早,药铺里并没什么人。
辛夷目光在古朴的药柜上流连。宽窄如一的小抽屉,整齐排列着,上面贴着标签,注明了药物名字。
每次走进药铺时,辛夷都会被药柜上贴的名字吸引。
子苓、广白、白前、迭达,明明都是普通的字眼,组合在一起时,凭空多出了几分道不明的韵味。
辛夷这个名字,同样也是一味药。当年给她取这个名字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恐怕种种行当里,药铺和棺材铺是唯一不会主动招揽生意的。
辛夷带着青松,在堂中立了有一会儿。无人上前询问。
她低头看向手中盒子,品相上好的山参,能卖多少钱,马上就会知晓了。
“小师傅。”进了药铺。辛夷的称呼也一改往日,大夫总是受人尊敬的。
正在捣药的小学徒,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了手中动作,又擦了把手问到:“小姐,您有何贵干?”
没想到他年纪不大,说话还文绉绉的。辛夷噗嗤一笑,将手中盒子放到柜台上,推了过去。
“这是山参,不知贵地收不收。”
学徒一听。迟疑了下,目光移向坐堂大夫,然后说:“可否让小的看一眼,再向师傅禀明?”
“但看无妨。”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辛夷也能充分理解。
不过她自信这山参没有问题。也不怕小师傅评鉴。
盒子打开后,根须完整的山参,让小师傅眼前一亮。他细细打量一番后,面露惊喜之色。
“您真的打算卖么,这山参上了一定年头,品相极好,平日可是十分难得的。”
对方生怕辛夷反悔的样子。让她哑然失笑。明明那模样恨不得把盒子揣回来,亮晶晶的眼神中满是惊喜,却还要问她愿不愿卖。
辛夷摇摇头,示意他可以去问了。
学徒出了柜台,快步走向坐堂大夫那里,附耳说了一阵。
那大夫方懒洋洋的证了眼。打量了辛夷一遭。
他站起身子,走到了柜台前,话也不说,拿起盒中人参粗略看了一眼。
“四十三年份儿的,三十五两银子。”
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青松颇觉自家小姐受了怠慢。
辛夷佩服起面前人的功力来,一眼就能将山参的准确年份儿说出来,他在药材这一行当,定然浸淫多年。
“好的,三十五两银子,卖了。”
干脆利落,没有讨价还价,大夫抬眼难得对面前小姑娘生出了好感。
他平日坐馆,见多了痴缠的病人和家属,遂待人态度愈发冷慢。
出了同仁堂,辛夷心情格外顺畅。
一下子多了三十五两,她终于又找回点儿暴发户的感觉了。
多亏了郑直和朱文,她才能因祸得福,从李家抠出这点儿银子来。
可怜青松挨的闷棍,没办法还回去了,刘能被赶出李家胭脂铺,也算是惩罚。
虽明知李家家主,不是什么好人,她此时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狐假虎威,固然能逞一时威风。但有一朝一日老虎不在了,狐狸命运会十分悲惨。
有了银子,上河村那五亩地的开发也该提上章程了。
错过了忍冬的种植,再等又是漫长一季。
“少爷,老爷请您回家。”
飞来横祸,郑直瞠目结舌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人,心里终于敲响了警钟。
他,竟然暴露身份了。
惨矣,之前只顾着一时痛快,在清流镇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如今,远在汉阳城的爹爹都被惊动了,他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郑直猛然扭头,手指从下人身上,一个个点过,叫到:“你,你,你,还是你,到底是哪个出卖了少爷我。给我站出来,我绝对不会打死你!”
他说的咬牙切齿,以守砚为首的下人,齐齐后退一步,恭敬回到:“小的不敢。”
郑直隔空踹了一脚,恨恨到:“兔崽子,不是你们,老爷子怎么知道我在清流镇办的事儿。”
虽说老爷子往日神机妙算,但他又没千里眼,一定有人在偷偷通风报信。
他明显拖延时间的手段,让来人面露不耐之色。
作为郑文暄的衷心手下,黎青也是看着郑直这孩子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为了打消他的小九九,黎青正色道:“少爷,老爷让您尽快向夫子言明,及早归家,不得拖延。”
租来的院子比起郑府,简直能用逼仄形容,黎青打量着院中陈设,少爷这次过的艰苦。
只是向来喜好安逸的少爷,既然能定下心在这种地方安身,怎么就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来,他实在难以理解。
清流镇这边传回去的消息,黎青一字不落的看了。
老实说,对于钱员外那种丧尽天良的人,他觉得少爷做的很对,十分解气。
对于这种人,就该阉了。
不过少爷的举动实在太过激烈,汉阳城里他做出什么事儿来,老爷还能随时给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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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三更。
☆、第一三八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就是年轻人,一身的锐气,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
他就没想过,在清流镇,万一对方不顾念郑家的威势,对他下了手,该当如何。
黎青看着郑直长大,早就把他看作了子侄辈儿,见他行事没有分寸,同样头疼。
小小的院子中,两拨人在僵持着。
树梢上的叶子,绿到发沉,边缘已经有泛黄的趋势。
金秋过半,不知不觉侵入的萧条,总在不经意间展露。
爹爹这次派了堪称左膀右臂的黎叔过来,郑直已经料到他是动真格的了。
但是难得在这里交上了几个好朋友,他真的不舍得离开。
郑直拉下脸装嫩,一下子扑到黎青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哀求。
“黎叔,您就让我留下吧。爹爹平时最听您的话了,您看在咱俩多年的情份上,就帮我求个情嘛。”
撒娇这一伎俩,由郑直一个大男人做出来,在场的人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偏生他们是下人,郑直是少爷,即使再想笑,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去。
黎青手放在郑直脸上,胳膊伸直,将他推了过去。
郑直的脸蛋,在黎青手掌下挤压变形,他仍不死心含混不清的求到:“黎叔,我知错了,夫子这段时间还夸我学业有进步。我,我发誓,今后一定一心只读圣贤书。如有违例,就把我丢到南疆去。”
又是发誓还是赌咒,看来少爷留下的心思十分迫切。
黎青拍了下郑直肩膀,语速放慢说:“少爷,我跟老爷三十年的交情,更不忍辜负他的托付。”
他如此一说,郑直只得摆出苦瓜脸来。
任凭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黎叔丝毫不为所动。
“黎叔,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不会再闹出什么动静了。”
他最后一次哀求,大老爷们儿摆出小白花的模样。
黎青仍旧摇头,不给郑直任何希望。
“好吧,我明白了。什么时候走?”
认命的郑直。垂头丧气的问起了归期。
黎叔颔首,言道:“后日便要启程,老爷备了谢礼,你明日与夫子作别时带上。”
果真是老爷子的行事风格,怅然若失的郑直,只得应下。
在清流镇读书的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他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
读书好像也不是那么枯燥无味了,学堂中常有趣事发生。
明天和夫子告别时,可以跟林然和朱文话别。
至于辛朝。不,应该是辛夷。郑直拍了拍脑袋,不如今天就告诉她吧。
还有他的身份,人都要走了,再瞒着总归不好。
一想到要离开。郑直好像喝了五味汤一样,腹中不是滋味儿。
爹爹实在太过狠心,他不就替天行道,做了件好事儿,为何非要将他带回去。
破天荒的,郑直没带上守砚,一个人出了门儿。
熟悉的街道。不一样的风景。
人总是在要离开的时候才能发现,原来身边还有许多未曾注意到的东西。
永安街上的树,转角处的水井,都透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两家的宅子离的不远,但要没入学堂的话,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也不会留意彼此。
走到汪家门前,郑直停住了脚步。
刻意前来告别,千言万语埋在心里,到底该从何说起。
开门的是青松,见到郑直后。他极为热情的将他迎进了门。
庭院中,辛夷手中拿着剪刀,仰着头修建着树上枝杈,眉眼温婉。
她一袭粉色襦裙,娇俏可人。
头一次,郑直发现,原来他认定的兄弟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唇角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辛夷身后,打算吓她一跳。
“啊。”
辛夷猛地回头,做了个鬼脸,把郑直吓的倒退一步。
她捂住胸口,笑的前仰后合:“还想吓我,这点儿小把戏。”
郑直挥了下手,翻了个白眼儿。
“你看你哪点儿像女孩儿,大大咧咧的。”
辛夷放下手中剪刀,状似认真的回答:“我一不会针织女红,二不会三从四德,还真不像女子。”
郑直随口一说,见辛夷真的掰着手指列举着自己的缺点,顿时哭笑不得。
非常不一般的人,郑直突然间发现,辛夷真的和太多人不一样。
她就算在阴天里,也是一抹无法忽视的光亮。
离别的话,到了嘴边,始终出不了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风格哦?”
青松砌了茶,端了上来。
青瓷杯盏在手中转动,郑直望了辛夷一眼,平静的说:“我要回汉阳城了。”
正在饮茶的辛夷手一抖,灼热的茶水洒在了手背上,烫了一片红晕。
她顾不得去擦,连忙问到:“你在说笑吧,学堂还没结课,怎么突然回去?”
难得见她失态,郑直轻笑一声:“爹爹特地派人接我回家,明日就要走。”
“这么快,太突然了,家里有要紧事么?“
辛夷手放到桌子下,轻轻揉着被烫红的部位,关切的问着。
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让她十分疑惑。
做杨夫子的学生,应该是一件荣幸的事儿才对。
涉及到家事,郑直不知该从何说起。
瞒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露了马脚,他这几个朋友反而毫不知情。
想到该离开后,也不知老爷子会不会真的狠心把他丢到南疆去。万一要是去了,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
他本不善于隐瞒,干脆实话实说:“说来话长,我跟老爷子有过约定,要在清流镇老老实实念书,不能暴露身份。爹爹想让我收敛性子,做个儒商,我却常让他失望。”
辛夷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处,她惊疑的问:“是不是李家、钱家这两出事儿。暴露了你的身份。对不起,如果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一定……”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郑直截住。
他伸出拳头。比出向上的手势,骄傲的说:“我可是最正直的郑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自本心。反正这十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能怪你。”
如果不是因为替自己出头,郑直的身份也不会暴露,辛夷越想越歉疚,露出自责的神情。
她嗫嚅着,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直本无心邀功,见辛夷如此介怀。大笑道:“好啦,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别摆出这副衰样来。刚巧我也想家了。汉阳城那一帮混小子,没我镇着,还不知狂浪成什么样子呢。”
想起初相遇时。语出惊人喋喋不休的郑直,他端着馄饨,好像在吃无上美味的郑直。
辛夷噗嗤一笑,没办法把他和儒商联系在一起。
“回到汉阳城,你还是收敛下比较好,不然又要被流放到小镇上了。”
一提到流放,郑直伸手拍了下大腿。龇牙咧嘴的说:“得,千万别这样咒我,我家老爷子可厉害着呢。”
何况,郑直暗自叹气。他自然不会和辛夷讲,他有可能会被派到南疆的事儿。
只因他要回汉阳,她变如此自责。知道他被扔到南疆,一定要抹眼泪了。
不过辛夷抹眼泪,这丫头会掉眼泪么,郑直怀疑。
手背疼痛消止,辛夷将手放在桌子上。目视郑直问到:“不知道贵府在汉阳城何处,当然,如果这个问题让你为难的话,可以不回答。”
身份已经暴露,郑直懒得再遮掩,带着歉意说:“瞒了你们这么久,实在太过无礼。你若到了汉阳城,只管遣人到城东郑家送帖子。祖上小有积业,再加上老爷子手腕够硬,正源商行在汉阳还是有些名气的。”
……
正源商行四个字反复在辛夷脑海回荡,运转不足的大脑又有死机趋势。
开,开开什么玩笑。
她指着郑直,颤巍巍的说:“你,你爹是正源商行的东家?”
没想到偏远小镇里还有人听过商行的名头,郑直挠了挠后脑勺发问:“你听说过正源商行,不对啊,河源县周边也没我家生意。”
如此劲爆的消息,猛然灌进脑中,辛夷端起已经凉却的茶水,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口。
她豪迈的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站起身子,逼近郑直一字一顿的问:“你果真是正源商行的少爷?”
近在咫尺的俏脸,让郑直生出无限压迫感,他身子往后退了退,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辛夷一屁股坐会了凳子上,脸直接埋在石桌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正源商行,竟然是正源商行,郑直这欠揍的小子,竟然是标准富二代。
苍天啊大地啊,在一起混了这么久,她完全没看出来郑直哪里像商行接班人的样子。
她猛地抬起头,阴惨惨的说:“老实说,你爹真的打算将商行交到你手里么?你是不是还有大哥二哥。”
这种奇怪的反应,让郑直摸不着头脑,他苦恼的说:“我要是有兄长就好了,省的爹爹老盯着我不放。至于商行,目前为止,老爹应该没换人的意思。”
怪不得,辛夷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家和钱家,这么快就偃旗息鼓。
不提朱文的身份,单单郑直这个超级富二代的身家,足可以完全碾压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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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推书啦,今晚还有两更。书号:3167900。书名:《旧爱难挡》简介:婚礼意外,劫持者竟然是他。温舅舅深情,外甥女难挡!
☆、第一三九章 隐形富二代
自家的显赫,郑直是明白的。
但即使辛夷摆出一副艳羡的样子,他仍旧能感觉出,她心中赤诚。
辛夷不是爱财的人,眼神是没办法骗人的。
好在辛夷不知郑直的心理活动,不然非要扶墙痛哭,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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