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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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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诚命人将两个幼子抱到另外一室,自己坐在窗口,呆呆地看着风华楼,楼下的柴火越积越多,几乎围满了整个楼脚,而楼上的哭声却接连不断。
“你为何甘身做奸细的,要知道做这种事被发现是难逃一死的。”张士诚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想不到刘浩然有这份能力让你心甘情愿来送死,说说看,我倒想见识一下他的本事。”
“是的太尉,我是潥阳人士,年少时家里太穷了,十岁那年父母只好把我送到官府应奴,换了几斗救命粮食。我净身后便被送到扬州镇南王府,一呆便是三十几年。”黄公公又不急不缓地说道,好像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那年扬州内乱,我逃出城来,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便起了个心思,想回家里看看。自从二十年前与家中通过一次信后便再无音讯了,我是个废人,要是能死在父母家人身边也算没有白活一场。”
“我顺着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老家,稍一打听,只有两个年老的人还记得我,他告诉我,我的父母亲早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一个妹妹嫁到邻村,一年闹兵乱时被兵丁祸害了,投河自尽了,一个妹妹被卖给了人牙子,早就不知被转卖到哪里去了,家里只剩下哥哥还在熬着过日子。”
“我找到了我家哥哥,他许久都不敢认我,直到我说出自己的小名和他的小名,露出我胳膊上那颗伤疤,他才抱着我大哭。”说到这里,黄公公眼睛里不由湿润起来。
“到了他的家里,我看到我的两个大侄子,还有四个侄孙子,其中有两个投了军,听说一个已经当了军官。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一日三顿虽然粗粮淡饭,当总算能混个肚饱。哥哥对我说,自从丞相来了后,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将来还要好过。那天他领着我给父母亲上坟,他跪倒在地上痛哭,说什么黄家现在也算是人丁兴旺,不用担心绝嗣,还说要是丞相早来三十年也不用弟弟来换一家人的活路。”
听到这里,张士诚不由心有同戚,当年他也和兄弟相依为命,这才有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他看了看黄公公,忍住没有开口打断。
“我决定老家好好住下去,于是就报了户籍,也把在镇南王府做内侍的事如实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过了两个多月,两个自称是江南中书行省的人找到了我,说经过他们调查,我在镇南王府做内侍的事情属实,而且没有犯恶,他们这次来只是想找我去做件事情,就是混到太尉身边,不过他们不强迫,随我自愿。”
“我思量许久,最后还是那个人的一句话打动了我。”
“哪句话?张士诚忍不住问道。
“那个人说,我到太尉身边来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知道的情报传出来就好了,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太尉和元军南下。我当时想,现在我哥哥一家人好不容易已经过上好日子了,不能再让别人来糟蹋了,于是我便答应了,在江宁训练了三个月便被送到高邮。”
“就这么简单。”张士诚几乎不敢相信,让一个人如此死心塌地为其卖命,原委居然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三十多年前我可以为一家人成了废人,现在我可以为哥哥一家子再去送死,我们老百姓的要求本来就很简单。”
听到这里,张士诚仿佛明白了什么,嘴里喃喃地念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这时,下人点燃了风华楼下的柴火,大火迅速燃起,很快便吞噬了整座楼,里面传来的女人哭声如隐如现,如哭如泣。
张士诚呆呆地看着越烧越旺的风华楼,不由地泪流满面,他黯然地对黄公公拱手说道:“承蒙你的大恩,容张某来生在报。”说罢悬梁自尽。
黄公公恭敬地向悬挂的张士诚尸体磕了三个头,然后找到张士诚两个幼子,出门而去,不一会便寻到一个江南军官,表明自己身份,军官不敢怠慢,禀报常遇春后便将其送往江宁。
“丞相大人,老奴愿意舍去所有的功劳,只求能保住这两个孩儿。”黄公公一边磕头一边恳请道。
“黄公公,起来吧。”刘浩然扶起了这位大功臣,再看看他身后两个只有两三岁、完全不懂事的幼童,不由叹息道,“我能感受到你的纯善,你放心吧,这两个幼童我叫人寻两户无子的忠厚人家抚养,平平淡淡一生活着,比什么都强。”
“多谢丞相的仁德。”
刘浩然挥挥手道:“不是我的仁德,这全是你的善德啊。”
说罢,刘浩然挽着黄公公的手说:“你的功绩我已经记下,官职我想你是不稀罕,那只好多些钱粮布帛给你,如何?”
黄公公连连摆手道:“丞相,我一点薄功如何能重赏,再说了,你成全这两个孩子,我就别无所求了。再说了,我一个废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有过必惩,有功必赏,你不能坏了这个规矩,你不要,就给你兄长一家吧,你身犯险境也不是为了他们吗?不过我倒要为你余后的日子想一想,这样吧,你到我的内府做个总管吧。”
黄公公一下子惶恐不已,连连摆手道:“使不得,这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我就看重你的纯朴和善良,有你在我的内府,我一万个放心。你是知道的,我一直不愿招募内侍,以后也不愿招募内侍,废人人道,有伤天和。你回去家乡也没有生计,不如帮我看看院子,照顾一下孩子,就把我的家当成你的家,如果实在想念亲人,我再送你回去看看,你看如何?”
黄公公忍不住泪水往外流,哽咽着说道:“丞相不嫌弃我一个废人,我……”
刘浩然笑着拍了拍黄公公的手道:“就这么定了,我先派人送你回去看看亲人,休息一段时间你再过来。”
说罢,刘浩然看了看还在那里不知什么回事的两个幼童,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张士诚的事,就此了结了。”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一百四十章 赛缪尔一
第一百四十章 赛缪尔一
龙凤十年(公元1364年)四月初九,一艘快船正在台州以东的东海海面上快速行驶着。一个三十多岁、长发飘逸的男子站在船头,迎着对吹过来的海风,浅褐的眼睛锐利地看着前方,他一身番人打扮,紧脚裤,皱边衬衣,看上就和江南的水手装扮不大一样,加上他浅陷的眼窝、高耸的鼻子和胡子巴茬的下巴,一眼就看出来应该是个外国番人,而且是刚来不久的番人。不过这些江南上下见过的番人不少,犹太人、大食人、波斯人、印度人、还有什么威尼斯人、法兰克人、埃及人,总总林林已经让江南官民对番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哪里了?”番人问着旁边的半番人。半番人是江南百姓对居住在中国已久,不仅会说汉语,还遵守中国风俗习惯的番人的称呼。
“前面是宁波了,是一个大海港。”
“大海港,难道比泉州还大吗?”
“塞缪尔,我知道你对泉州很失望,那座传说中与亚历山大港媲美的刺桐港只是一个中转海港,但是你不要因此对其它的传说和地方也失望。”半番人笑着说道。他们俩都是用希伯来语交谈,不用担心船上江南水手和乘客们听到。
“舍贝尔,列维希在书信中说这个东方神秘的国家有一支可以称霸海洋的舰队,我一路上除了数量很多的商船,看不到他所说的庞大舰队。”赛缪尔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吧,赛缪尔,我知道你的格言,你只相信你的眼睛和心灵,我再多说也是无益的。但是我敢向上帝发誓,当年我和列维希在泉州的时候见过这支舰队的一部分,不过几艘船,只花了几个小时便将泉州城炮轰沦陷了。”
“你相信你的眼睛,可是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上帝,宽恕我吧。”舍贝尔无可。奈何地说道,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赛缪尔还是这么固执,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赛缪尔没有这种性格,他也不会干出这些事情来。
船很快就驶近宁波港,在数年的。建设下,宁波港已经形成了一个包括宁波、定海岛港组成的一个大港区,这其中还不包括岱山军港。看着前面的船只数量一下子剧增,赛缪尔不由睁着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江南的民用海上商船大部分。还是福建地方样式的福船,只不过船型大了一些,也应用了不少江南官办船厂的一些新技术。海上跑的船太多了,江南不可能把所有的船都换上被称为“江宁式”新式船,所以除了海军的战舰就只有“基金会”性质的大型商社才会使用“江宁式”的武装商船,其余民营商社就只好在宁波、泉州、福州、广州等船厂定制“福船”。
宁波港海面上也是一样,满目都是赛缪尔以前在。欧洲没有见过的福船,这种船船型中型,行驶平稳、航速适中、防沉能力强,所以在江南海面还是主流。不过赛缪尔还是看到了两艘非常新颖的船只,它们修长流畅的船体,尖锐的船尖劈开海浪,在鼓张的软帆推动下迅速向前进,而尾部的纵帆加上尾舵,使得它们灵活地穿梭在岛屿、船只密布的海面上,就像一只海鸥从海面掠过,然后远远地消失在前方的海天之际。
“那种船这里有多少?”赛缪尔指着远处那艘“江宁式”。新船问道。
“那时候警戒快船,是江南海军舰队里最小的船,。也是最快的船,用来巡逻警戒海面和传递书信。”
“我估算了一下,。这艘船长二十米左右,排水量在二百吨上下,现在它是顺风,航速应该超过了十二节'注1',真是我见过的最快的船。”赛缪尔感叹道。
不能不说赛缪尔很有眼光,看得也非常准。江南制造出护航舰之后,刘浩然发现这种长二十八米,排水量在一千吨上下的战舰在这个时代依然太大了,无法履行原本给它定义的快速巡逻的职责,因为那样太浪费了,海军可舍不得。于是刘浩然只好接纳了海军部的要求,重新设计了一种新式快船,长二十六米,排水量却不过两百吨,整个船型看上去像一把长刀一般,依然是三桅杆,装备火炮十八门。由于重量没有超过五百吨,所以只能叫快船,还真别说,这警戒快船还真快,曾经测试得到的顺风极速达到了十六节。
“最小的船?”赛缪尔觉得这船的确是小,只是不知道江南海军的大船能比这大多少。
“警戒快船上面便是护航舰,护航舰上面便是巡洋舰,听说现在江阴造船厂准备建造战列舰。”
“战列舰?什么样的战舰?”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长度可能会超过七十米,排水量会超过三千吨。”
“七十米,三千吨?”赛缪尔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曾经在威尼斯舰队里混过的他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最关键的是听列维希说这些战舰都装备有数十门火炮。火炮他在欧洲战场曾经见过,一个个比山还要高,拉动它需要好几头牛才行,要是真的按照列维希所说的一艘船装有数十门炮,这船还能装其它东西了吗?赛缪尔百思不得其解。
赛缪尔所坐的船是泉州直达刘家港的快船,所以没有在宁波港停留,而是从外围航线疾驶而过,继续向北而去。
“护航舰!是护航舰!”旁边的几个水手突然高兴地大叫起来,赛缪尔和舍贝尔连忙闻声看去,只见两艘大约在三十米左右,比刚才的警戒快船要浑圆高大的两艘战舰正在挂帆。
“这应该是从岱山军港驶出来的护航舰。”舍贝尔看了一会说道,赛缪尔没有作声,右手搭在眼睛上,仔细地观察着。只见看到几十个水手在桅杆的绳网和横杆上,协作地放下横帆,再将它绑牢,还有几十个水手在甲板上忙碌着,由于有东西挡住,看得不是很清楚。几个人影站在艉楼上,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向远处看。
“看上去训练有素。”赛缪尔喃喃道。
“那是当然,江南海军的舰队一路南下,曾经击败过越陈的水军,雷州、万里石塘(南沙群岛)、三屿、麻逸等地的海盗这两年都被他们打得七七八八了,从刘家港一直到马六甲,都在江南海军的控制之下。只是最近很奇怪,只看到战舰北上,没有看到南下的。”舍贝尔最后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江南的那位丞相要对北边的蒙古人动手了。”赛缪尔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说道。
“可能是吧,丞相所说的三年丧期已经满了,听说明年中国历的开年他就要称皇帝了,应该要做些动作了。”
“称皇帝,我觉得中国这个皇帝才是名副其实,从广州到泉州要坐船四天,从泉州到刘家港又要坐船四天,这才是中国的一部分,疆域真是广袤,而且人口众多,相比之下,欧洲那些自称国王的诸侯们真的没法比。”赛缪尔终于感叹一句道。
“你到了江宁就知道了,中国的人口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繁华了。”舍贝尔笑着答道。
正说着,两艘护航舰已经挂好了帆,连前面斜桅杆上也挂上了两面大三角帆,速度一下子上去了,慢慢地超过了快船。
“听说这三年丞相已经装备了十万火枪兵,加上他原本的四十万陆军,也该准备北伐了。”舍贝尔喃喃地说道了。
“你说多少?难道这个丞相有五十万军队吗?”赛缪尔吓了一跳,欧洲最大的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也不过十几万,中国一个只占据半壁江山的丞相就有六十万军队,真是不敢想象。
“怎么了,这还是少的。丞相手下的常备陆军就是这个数量,还有大约五十万的守备军和超过一百万的民兵,那些民兵你在泉州也见过的。”
“上帝啊,我还以为那是正规军队,原来只是民兵。”赛缪尔从民兵这个单词上理解了这只是成年男子平时进行军事训练,只能算是半军事化军队,不由发出由衷地感叹,超过两百万的军队,几乎都快赶上欧洲一个大国的总人口了。
“震惊了吧,要知道当初我知道这个大致数字的时候,我也是如此。”舍贝尔笑呵呵地说道。
“这些军队是否算得上是精锐?”赛缪尔还是心里有疑惑,超过两百万的军队,总不会是玩人多势众的把戏吧。
“精锐?江南常备军都是罗马军团式的职业军人,守备军更如同一般的正规军队,而一般民兵至少也是受过三年以上的正规军事训练,随时可以补充到守备军去。再说了,以前江南有很多诸侯,都是被这些军队一一消灭的。”舍贝尔砸吧嘴巴说道,他在泉州也有快二十年了,亲眼看到江南是如何发展壮大的,通过邸报也清楚那些战争不是小孩子把戏,都是尸山血海拼赢的。
“都是经历过战争的真正军人。”赛缪尔喃喃地说道,他开始有点明白列维希执意要自己来这个遥远神秘的古老国度的原因了,我们的梦想真的能在这里得到实现吗?
船很快就到了长江口,这时的赛缪尔才知道什么叫万船齐聚,那川流不息的船只如果没有航标和引领船的调度,赛缪尔真担心它们会撞到一起去。驶近刘家港,赛缪尔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船只和桅杆,那些整齐排列的桅杆简直就像是一片森林,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里船恐怕比水里的鱼还要多。
“怎么样?”舍贝尔用手肘碰了碰赛缪尔道。
“绝对比亚历山大港还要繁华。”赛缪尔实话实说道。
下了船,舍贝尔领着赛缪尔向一处房屋走去,只见那里非常空旷,最前面摆了一溜十几张桌子,几十个穿着很奇怪的服装的中国人坐在那里,数百个人以每张桌子为目标排成了十几行队伍。
“这是干什么?”
“入境登记啊。”舍贝尔笑着解释道。
“入境登记?”
“是的,任何一个来到中国的外国人都必须登记,否则你在这片土地上寸步难行。”
“那我到广州时就应该登记,或者泉州,怎么到这里就需要登记了?”
“你在广州和泉州只是转船而已,没有出隔离区,当然可以不用登记了。”
“隔离区?”赛缪尔越听越糊涂。
“是的,任何一个从海外来的人,不过是外国人还是江南本地人都需要在隔离区待上两天,先是做消毒,然后由医生检查,如果没有什么传染病就可以出去了。”舍贝尔解释道,“你放心,这里有旅馆,有酒馆,吃住都不用愁,而且我也会一直陪伴你的。”
赛缪尔带着疑惑排进了队伍,事情处理地很快,不一会他前面只有四个人了,一个看模样是阿拉伯人,一个是黑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和中国人很像,但是服装却不同,个子也矮许多,第四个也是矮个子,皮肤黝黑。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江南?”前面两个人赛缪尔没听清楚,轮到第三个人时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叫正野横二,日本京都人,来江南求学,这是我的证明文书。”正野横二用汉语答道,并递过了一张纸。
舍贝尔在旁边翻译和解释道:“那是一个日本人,来江南求学的。”
“他说的是日语吗?”
“不是,是中国话。”
“日本人也会说中国话?”
“那是,日文就是根据中国文字改变的,日本贵族从小就学习中国文化,来中国求学是他们的追求,一般贵族还来不了。”
“哦,这样,他递上去的文书是什么?”
“是证明他身份的文书,应该是日本当地官府开具的。”
“每个人都需要吗?我可没有准备。”赛缪尔连忙说道,他从阿比西尼亚赶来,当然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舍贝尔安慰道。
这时那名坐在桌子前的官员看完了文件,递还给正野横二,然后在一张纸上填写了什么,然后盖了个章,再递给正野横二,事情就算完了。
第四个人是从三屿来的商人,看上去来过几次,事情也很快就办完了。
轮到赛缪尔,那个官员还是那几句话,可是赛缪尔听不懂,站在那里一时犯傻了,官员似乎经常遇见这种事情,正要招手叫通事翻译,舍贝尔走上前去递上一个文书,用中文说道:“我是他的伙伴,我来为他翻译。”
那位官员看了看舍贝尔的文件,笑了笑,递还后便开始工作。
“赛缪尔,阿比西尼亚人,是受江南犹太教会邀请来的,这是教会的证明文书。”舍贝尔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份文件。
官员看了一会便在桌子上写了起来,随即盖了个章递给了赛缪尔。
赛缪尔一边走出队伍,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书,可是他一个字都看不懂,“这是什么?”
“这是入境签证,也就是允许你进入江南境内的文件。”
“也就是说我拿着这个文件就可以进入江南了?”
“不行,还需要负责检查的医生签字盖章你才能离开隔离区进入境内。”舍贝尔解释道。
“还真是麻烦。”
“是麻烦了一点,不过对于江南来说却是大有好处,一是可以隔绝一些外来的疾病,二是可以监控外来的人员。”
“我明白了。”
'注1':当时世界各国都有自己的度量衡,一个字,乱,比八宝粥还要乱,为了免除书友们看得晕头转向,也让老曾少花些工夫去换算,所以在这里就模糊处理了,换算成统一的公制标准,大家也好理解一点。至于航速…节,应该是十五世纪才出来的,老曾先借用一下,诸位书友就不要深究了。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赛缪尔二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赛缪尔二
“对了,你怎么不办入境签证?”赛缪尔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和列维希主教都加入了江南户籍,有身份文书,而且我又不是从海外过来的,可以直接离开隔离区的。”舍贝尔解释道。
赛缪尔点了点头,对于已经没有故国的犹太人,加入其它国籍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天,舍贝尔带着赛缪尔在一家旅馆住下了。这家旅馆不是很大,但是却很干净,让赛缪尔住得非常舒服,加上晚餐时可口的中国饭菜,让赛缪尔感叹是他有生以来住得最舒服的一家旅馆。
“那是自然,江南的律法非常森严,而且规定得非常细。旅馆归这里一个叫户务局的政府机构管理,定期都会有人来检查,卫生不合格是要被关门的,而且一旦有住客投诉被查证属实,严重的光是罚款足以让旅馆的老板破产。”舍贝尔不愧入了江南户籍,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
“户务局?”
“是的,是当地官府的一个机。构。这里是刘家港,归江苏省苏州府昆山县管,户务局是专门管理百姓户籍、福利和卫生医馆等等,也就是除了百姓的户籍,抚恤救济之外,所有的医馆、饭馆、旅馆都归他们管。”
“那刚才的入境签证呢?”
“那不归他们,归法务部直属的出入境总局管理。”
“法务部,江南有专门负责法律的。机构吗?难道是审理案件的法院?”赛缪尔越听越好奇。
舍贝尔一边吃饭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法务部不负责审理案件,它只是负责保障法律的施行,维护官府的法律利益和保障法律对所有百姓的权益。”
“真是一个很奇怪和独特的职责。”赛缪尔听不大懂。
“很简单,如果有什么案件发生,就归法务部的巡检。部门侦查,得到证据后交由都察院审查,再由按察司审理。”
“这还简单,我的头都快要绕晕了。”赛缪尔埋怨道。
“出去后如果有空我带你去看一场按察司的审理,。到时我再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要知道我可是江宁大学法学教授和江南弘文院的法学院士。”
“弘文院法学院士?”赛缪尔不由诧异了,大学教授。他知道,可是这院士是什么,不过他清楚比他大十来岁的舍贝尔最喜欢研究跟法律有关系的东西,从古巴比伦法到古希腊法再到罗马法和现在的欧洲、阿拉伯法律都有过研究,不过这些都不能当饭吃,舍贝尔最后还是放下他的最爱,投身经商,并在十几年前来到了遥远的中国泉州,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他似乎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是的,弘文院是。前两年丞相设立的一个咨询机构,与格物院并立,一个是负责法学、商学、医学等方面,一个负责技术方面。每院有一百二十名院士,都是从各大学教授中选录,专门为丞相和内阁处理国事提供咨询参考。”舍贝尔不无得意地说道。弘文院和格物院是刘浩然于龙凤八年设立的,院士可是地位非常尊崇的,各大学教授打破脑袋都想获得一个院士名号,因为有这个名号也就意味着你在某一方面具有学术权威的地位。至于儒学为主的文学方面,刘浩然将他们单独划进以宋濂为首的国史馆,也算是自成一派,但是相对而言对中枢的影响却远不及两院了。
“那好,”赛缪尔抿了一口中国白酒,随口应道。
第二天,舍贝尔便带着赛缪尔来到隔离区的医馆,这里坐满了人,很多都是昨天在入境签证处看到的那些人,正野横二、三屿商人、阿拉伯人和那个黑人都在那里,还有不少中国水手,听说是刚靠岸的两艘捕鲸船上的水手。
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叫了赛缪尔的甲九十六号,舍贝尔做为翻译也随之走了进去。房间里坐着四个穿着长衫的医生,首先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医生在桌子上把住赛缪尔右手的脉门,细细听了一会,然后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舍贝尔走上前去,低声问道:“我这朋友可有什么问题?”
“好的很,身体很强壮,只是有些胃寒,要注意饮食。”医生很和气地答道。
听完舍贝尔翻译过来的话,赛缪尔不由诧异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曾经参加过军队的他当然算得上身强力壮,而且做为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他非常严格地遵从着教义,从不出去“淫秽”,所以也不担心染上什么性病。只是四处流浪,加上行军打仗,经常饿一顿饱一顿,这胃的确有些问题,时不时会犯酸作痛。怎么把下自己的手腕就看出来了,真是神奇。
“可有什么好办法?”赛缪尔急问道。
“这里不是看病的好地方,到了江宁我带你去找医学院的教授,那些可都是名医。”舍贝尔笑着说道。
接着一个医生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走了过来,要求赛缪尔解开上衣,然后把一个听筒放在他的胸口上,另一端挂在医生的耳朵里。按照翻译过来的医生要求,赛缪尔大口的吸气再缓缓出气,来回折腾几次,终于完结了。
“你的肺也没有问题,没有肺炎之类的传染病。”
接着两个医生跟舍贝尔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舍贝尔走过来笑着说道:“现在是要检查你的皮肤和是否有性病,需要你脱光衣服检查,当然了,你可以不接受,但是却无法通过医生检查而被允许进入江南境内。你选择吧。”
赛缪尔一时说不出话来,脱光了身体检查,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万里海路都过来,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赛缪尔犹豫了一会终于同意了。
两个医生带着他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被用屏风围住了,赛缪尔脱光了衣服站在那里,两个医生左右上下仔细看了一会,发现一点问题还用手去轻按一下,连下阴部都没有放过,幸好那里医生没有用手去触摸。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标本。”穿好衣服的赛缪尔低声埋怨道。
“在这些医生眼里,你就是一个标本而已。”舍贝尔笑着回答道。
“没有问题了,可以去医馆核准盖章了。”舍贝尔拉着赛缪尔走出房间道。
“这样检查有用吗?”赛缪尔将信将疑道。
“江南医学院已经总结出一套经验来了,你有传染病都会在身体上出现一些征兆,医生就是根据把脉、听诊和皮肤可以初步判断出你是否有传染性质的疾病,不过这些只是预防工作,无法阻断一些传染病进来。”
“你是说曾经有人带着传染病进来?”
“是的,有些病总是有潜伏期的,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江南有一套防止瘟疫和疾病蔓延的制度,相当有效。”
“江南的医学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赛缪尔不由惊问道。
“那是当然,江南是我知道的世界上第一个给军队配备医官和医护兵的国家,以前是一千个士兵有一个医官和四个医护兵,现在好像是一个营就有一个医官和四个医护兵,每个团还一个医官长和一支医护队,极大地提高了将士们的战场生存能力。”
“这太让人意想不到了。”赛缪尔感叹道,他上过战场,知道很多士兵不是当场就死亡的,而是因为没人管最后流血过多死的。
“我悄悄地跟你说,江宁大学医学院开始进行尸体解剖,提高外科手术和病理研究。”舍贝尔悄声说道。
“上帝,这么恐怖的事情也允许!”赛缪尔不由大吃一惊,据他所知,在欧洲进行这样的试验是要被处以火刑的,但是做为一个追求科学真理的他也知道,进行尸体解剖却是提高医学的一个重要途径。
“这是一个叫卡扎维的阿拉伯医生提出的,他原本是阿拉伯商船的随船医生,不过他读过盖伦的《医经》,非常善于外科手术,后来被聘请为江宁大学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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