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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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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便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真是前元的忠臣,可惜啊,你以为自己是第二个余阙、褚布哈吗?”罗贯中的话打断了胡从宪的思绪。

“我以此为楷模!”胡从宪一边站起来,一边冷冷地答道。

“不知胡先生看过余阙、褚布哈两位老大人的碑文吗?陛下褒奖他们不是因为为暴元尽忠,而是恪守职责,为民尽忠。两位老大人移骸入殓时,安庆淮安数万百姓无不披麻戴孝,他们这么做原因不是两位老大人是暴元的忠臣,而是他们是安庆和淮安真正的父母官,愿意为这两地数万百姓安危付出性命的父母官。你胡从宪配吗?怕是给两位老大人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胡从宪脸色变幻了好几下,但是到最后依然又变成了冷笑,眼角甚至带了一点戏谑。

“胡先生。如果你真的是暴元的忠臣,元亡之时就该尽忠了,或许学学伯夷、叔齐的骨风,只食野薇不吃大明之粮。可是想不到你居然活下来了,还跑到大明投仕,既然当了大明的官和院士,就该为大明效力,可你却一心想着谋逆,你这个忠臣可真是与众不同。”罗贯中的话可是越来越刻薄。

“我之赤心,尔等小人不懂。”胡从宪彷佛不为所动,只是越发淡然地说道。

“你知道皇帝陛下是怎么说你的?”

胡从宪的脸色不由一变。猛地睁圆眼睛问道:“陛下他,他,他不是驾崩了吗?”朱元璋眼睛也是骤然一厉,注视着罗贯中。

“陛下说你是当奴才都当出瘾来了,当出病了。”罗贯中并不回答胡从宪的问题,而是继续自己说自己的,罢了还看了一眼朱元璋。

胡从宪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罗贯中却在继续说道:“临来时陛下就说过,你这种人,想必是只会唆使人伤他人性命,却没有勇气给自己来上一刀。我原本还不是很信,在府外还磨蹭了一会,原本以为你会自杀成仁,想不到陛下真的是将你这种看透了。”

“你是说陛下他,他,他”胡从宪惊恐地睁大着眼睛,脸色一片死灰,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朱元璋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双手成拳,都快要将拳心里的空气捏碎了。

“胡大人,该起身了。”罗贯中向门外走了个手势。

胡从宪看了一眼罗贯中和朱元璋,脚步蹒跚地向外走去,几名巡防营军士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罗贯中的背影,朱元璋心里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为什么他比自己更得皇帝陛下器重,居然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为皇帝陛下在江南学派当内应?不可能,胡从宪、陶希言哪个不是人精,自己的态度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与皇帝陛下过往密切的罗贯中会得到他们的信任?胡从宪、陶希言与自己和罗贯中假心假意地周旋,恐怕就是想让皇帝陛下放松警惕。罗贯中在这次角逐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和自己一样,江南学派借自己和罗贯中去制造假象,麻痹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来将计就计,利用自己和罗贯中反过来麻痹江南学派?

正在想着,朱元璋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大队人马走出了胡府,而罗贯中正在门口等着他。

“朱大人。这里的事已经了了,剩下的主犯还有两人,一个是张子美,一个是陶希言,卑职已经派人将两家围住,只待奉命拿人,你看卑职去哪一处?”

朱元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罗大人,据我所知,胡从宪似与一个军方将领勾结,恐要从速查办,以免疑犯逃窜。”

“朱大人,陆军典军署已经派人去缉拿了,那是军方的事,咱们内政部插不上手。”

“那罗大人去陶希言处,我去张子美处?”朱元璋斟酌了一下说道,他和陶希言太熟络了,而且现在又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自己领人去缉拿,万一出现一点事,自己恐怕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那好,朱大人,卑职这就去办事去了。”罗贯中拱了拱手,带着人便离去了。朱元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看不透啊。

暂且不提朱元璋带着人走进张府,缉拿躲在书房一角瑟瑟发抖的张子美,单言罗贯中走进陶府,只听到一阵清正平和的琴声从后院传来。

罗贯中疾步走进后院,拱手道:“陶先生真是好雅兴,这一曲《观鱼》弹得真是冲虚中平。”

“哈哈,古琴易拂,知音难寻啊!”坐在一处小亭里的陶希言笑着答道。

“恐怕我这粗鄙之人难登大雅,做不得陶先生的知音啊。”

“哪里,哪里,罗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又岂是我等能高攀的。”

“飞黄腾达只是妄言,我一个粗鄙之人,只知道恪尽职守,用心做事而已。”

“好一个恪尽职守、用心做事,只是我俩道不同难相为谋。”说到这里,陶希言有点索然道,“快快索拿我吧。”

“陶先生为信念而奋,孰对孰错,罗某也没有资格评论,只是罗某今日来只为了一事。”

“何事?”

“陶先生违乱法纪了。”

“违乱法纪!”陶希言听到这里,不由仰首大笑起来,脸上却不由流下了眼泪,“陛下一意废圣人先贤的德主刑辅,以法治国,只是陶某想不到,自己最后却成为了陛下以法治国的祭祀之物。可笑可叹啊!”

罗贯中看着陶希言那又哭又笑的疯魔状,静静地默不作声。

“陛下可安好!”陶希言直言问道。

“陶先生费心了,陛下安好。”罗贯中淡淡地说道。

“当初我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才智绝高,恐怕今后能识破我计谋的只有你了。”

“陶先生缪赞了,罗某虽然有三分聪明,但是与陛下相比,如同萤光之与皎月。”

“罗大人何出此言?”

“陛下常叹道,你陶惜辞聪明绝顶,颇有谋略,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甚为憾事。而且陛下常叹道,他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能得陛下如此盛赞,陶某死而无憾。陶某常常也在想,如果能供陛下驱使,当是何等的荣幸。可惜,陶某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难以回头,只好将错就错。陶某只是不明白,理学为何遭陛下如此记恨?”

罗贯中默然许久才言道:“陛下曾对我言道,理学利于刘家之天下,不利于天下人之天下。”

“利于刘家之天下,不利于天下人之天下,虽然陶某不明陛下这话之深意,但是这份胸襟和胆魄,陶某敬佩不已,不愧我在当今这世上最敬重之人。可惜我这个无君无父之人,已经难容于这天下。”陶希言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罗贯中脚微微动了动,却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罗大人,请让我死而瞑目。”陶希言放下酒杯道。

“好,我引见一人,宗伯,请进来。”

一人闻声走进来,拱手向陶希言道:“惜辞兄,宗伯虽然有愧于你,但是各为其主,还请见谅。”

陶希言不由一惊,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原来是吴兄呀,我应该想到的,国试三甲乃陛下钦点,岂是那么容易中的。那帮老夫子,以你为将来之国柱,陛下此计,真是击中要害啊!”

“以陛下之大才,我想已经定下善后之计,以法论罪,自当以法为度,陶某倒也不用担心株连蔓抄,祸及无辜。”说到这里,陶希言嘴角渗出血水,他的气息也变得艰难起来。

“惜辞兄!”吴佑不由叫了一声,正待冲上去,却被罗贯中拉住了,“没用了,来不及了。”

吴佑只好顿足垂泪,黯然伤神。

“大明啊,大明,”陶希言向内城皇宫方向艰难地拱手行了一礼,最后幽幽地叹息了一句,“日月不落,永耀大明,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说到这里,陶希言身子一软,头趴在了桌子的古琴上,发出一阵铮铮的声响。

罗贯中和吴佑神情肃穆,恭敬地向小亭处拱手行礼。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定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定二

刘浩然坐在后宫的书房里。默默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命令已经发下去了,网也已经撒下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可是当刘浩然回味着这场惊变时,发现自己错了很多。

自己亲身去迎接蓝玉和李文忠,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是有惊无险。刘浩然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刚刚从历史的轨迹中拐了一个弯,今后的道路还很艰难和漫长,如果自己突然身死,太子继位,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所以刘浩然不会将自家性命押在运气上。

刘存胜等人召集了一批顶级的狙击手手,沿着内城到夏浦码头的路秘密地转了好几圈,几经勘察,发现了几处容易动手的地点和时机,也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刘浩然知道,要想刺杀自己,只有利用狙击手进行远程刺杀,近身根本没有办法。因为侍从武官和大内亲军不要说江南学派,就是淮西派都很难伸手进去,都是刘浩然最信任的嫡系。而对付狙击手最强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更高明的狙击手。

根据侍从司的推演,在去的路上狙击手是没有丝毫机会,因为刘浩然被侍从武官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从那个角度和方位都无法击中目标,而当下的狙击手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当他开枪之后,训练有素的大内亲军和混在其中的顶级狙击手自然会迅速找到潜伏处,给予还击,而且他们拿的都是精良的零九式步枪,射程和精度不是其它枪支所能比拟的。

周向东的异动侍从司事先并不完全知道,他们只是知道此人与江南学派某些人有过秘密接触,属于严格监控对象之一。但是这厮素质太差,还没有事发就变得神情慌张,而且在这个敏感时期,刘存胜和侍从武官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就算是蓝玉和李文忠有任何异动,他们也会立即抢先动手,再说了,在刘浩然接见他们时,侍从武官已经占据了各有利位置。所以周向东的异动反而成了整个过程中风险最高的一次变故,但是也成了最容易应付的。

与蓝玉、李文忠来到马车上,刘浩然一边与他们俩谈话,交待这次行动的目的和注意事项,另一边一位身材与刘浩然非常相似,面貌长得又有几分相近的侍从武官换上了刘浩然的大元帅服。而刘浩然稍微一化妆,便成了一位普通的侍从武官,跟着其他两位侍从武官走出马车,混进了侍从武官的队伍中。

换上大元帅服的假刘浩然成了引人瞩目的目标,刘浩然和侍从司推演过,虽然大明到处挂着刘浩然的画像,但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作品,是将刘浩然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军民面前,真正的刘浩然换上其他衣服站在不知情人面前,你可能只是觉得眼熟,但是要想确认他就是皇帝陛下,除非是很熟的人在跟前仔细观察一会才有可能。而狙击手是不可能靠近刘浩然来观察的,因此他只能凭借大元帅军服和众人簇拥这些明显的特征来辨别。

刘浩然曾经看过毛太祖识破林副统帅阴谋的小说和电影,毛太祖明明知道林副统帅准备篡位,可还敢冒着风险四处巡视,找地方军政领导谈话,甚至用话语明白无误地敲打某些人,待到林副统帅被逼得狗急跳墙时,却突然下令列车提前发车,打乱了伏击计划。毛太祖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用意深远啊。而且列车突然提前发车,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卡在了林副统帅下令展开行动和行动开动之时,这不能不令人产生联想。

这些都是刘浩然借鉴的东西,至少毛太祖的权谋值得他借鉴,以法制治国是一回事,在规则框架下玩权谋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在穿越前,刘浩然在网上常常听到某些中外领导人替身的传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瞒天过海的计谋在刘浩然当了皇帝后不会不做准备。

在接见完蓝玉、李文忠和回程之间换人,是刘浩然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自己的对手都是聪明人,如果自己用替身参加完整个过程,难免那些深谋远虑的对手不会看出问题来。一旦他们看出问题来,肯定不会动手,而是继续隐忍下去。刘浩然早就知道这些人试图谋逆弑君,但是缺的是证据,他不想像历史上的朱元璋那样,先下手为强,一点点风声就抄杀一大片。以法治国,最重要的是证据,刘浩然既然决心以法治罪,就必须办成一件铁案,经得起历史和时间的检验。

真的刘浩然接见了蓝玉、李文忠及立功受勋官兵,他相信,围观的军民中应该有江南学派的细作,正在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的一切,确定那位是不是真正的目标,有无异常。虽然江南学派或许不知道有替身这一说。但是以他们的性格和要做事情的影响程度,谨慎是不可避免的。至于江南学派细作如何通知完成刺杀的狙击手,刘浩然和侍从司就难以得知,也没办法去管了,但是可以推测,如果细作发现有问题,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造成一些无关紧要的混乱,从而给伏击者提个醒,改变计划,如果没有发现问题,应该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既然目标是假的,刘浩然自然会示意在回程中露出一些破绽,以便让伏击者动手。已经抱有必死之心的替身幸运地躲过了路上的一枪,可是在城门处却躲不过突如其来的一箭。那淬有剧毒的一箭也把刘浩然吓出一身冷汗来。虽然他当时十分地安全,但刘浩然还是被那些幕后策划者的大胆和缜密所震撼,在如此劣势下,他们依然能够安排出如此完美的连环刺杀计划,如果他们能够多掌握一些资源,后果将是怎样?

想到这里,刘浩然却对自己的冒险丝毫没有后悔,反而感到庆幸。自己拥有如此无上的权力和庞大的资源,也只是堪堪躲过一击,如果任由这些江南学派的阴谋家暗中发展,就算大明向着科学、民主路上发展,难保这些家伙不会在自己的儿子、孙子身上耍花样,这些人的厚黑和疯狂都是令人畏惧的。

不过这些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因为事情已经过去,江南学派已经跳进自己挖好的大坑里,剩下的只是填土而已,关键是刘浩然通过这次惊变看到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与胡从宪勾结的军方将领是陈耀。他不仅是原元军义兵元帅陈野先的部将,还是他的义子。当年陈野先在刘浩然攻打江宁时被用反间计死于元将福寿之手,其子陈兆先投降,后来被闲置,当了一个富足翁。而其部将陈耀在投降之后由于同样出身淮西,又治军用兵有方,逐渐被吸收入淮西集团,在军中逐渐成长,在北伐、对日作战中屡立战功,先是被授予中将军衔,后来又被擢升为上将军衔,任南京卫戍区同知大都督。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一直将义父陈野先的仇记在心里,而且他成为军中高级将领之后,也逐渐了解到当初陈野先被杀的真相…刘浩然等人的反间计。这位属于大明开国集团重要成员的将军不知为何将私仇牢记在心,甚至超越了自己要效忠大明和皇帝陛下的誓言,也超越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和前途。

但是刘浩然根据侍从司情报科汇报的情报中发现了种种迹象,而且刘浩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原本很信任这位降将,在自己还未登基称帝,只是占据江南偏隅之地时他应该有很多机会报仇,可是那时却没有动手,却偏偏等到了现在。而且他找帮手,陈友谅余党、前元余孽、张士诚余孽都说得过去,可偏偏找到了江南学派。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这件事在事发前,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侍从司情报科知道一点蛛丝马迹。很显然,陈耀与胡从宪勾结在一起,除了弑主这个共同的目的,应该还是冲着胡从宪表面上江南学派名士的身份去的。

这就让人很是纳闷了,陈耀早不报仇,非要跟着江南学派一起来动手,难道他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把江南学派拉下水。陈耀这个人读书不多,与书生文人交往不多,怎么就和江南学派凑到一块去了呢?还一起干这么隐秘的事情。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而且刘浩然也隐隐发觉到,陈耀的身后有一股幕后黑手在徐徐推动,他逐步地被升迁都有淮西派势力在力挺,尤其是去年被举荐调任南京卫戍区同知大都督一职。应该没有那么巧合。情报科密切监视军政文武官员是为了察觉谋逆之事,虽然没有抓到陈耀的证据,但是也发觉了他的一些异动,进而将其列为重点监控对象。而且根据情报科的情报,应该也有人对陈耀的异动有了察觉。

刘浩然在心中推测,察觉陈耀异动的人或势力只有淮西一系,因为冯国用掌控的军情司在军中也广布耳目,虽然不是专门去监视军中将领,但也消息灵通。而且虽然军情司是刘浩然一手创建,也一直看得很紧,但是冯国用持掌枢密院十几年,军情司怎么不会有他的耳目和嫡系呢?

再说了,以李善长、冯国用为首的淮西集团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这个集团成员,从上到下没有不带亲沾故的,这种无孔不入的关系网在收集情报方面不比情报科、军情司这种专业机构差,而且还有独天得厚的优势。

刘浩然甚至猜测,陈耀不是定远营出来的老兄弟,甚至连淮西集团的分支…巢湖系、合肥系都不如,可为什么淮西派会不遗余力地力挺他,陈耀虽然才能不错,但是明军中优秀的人大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一阵后背发冷,难道淮西集团对自己也有异心了?的确,李善长、冯国用兄弟、三位义兄等等淮西派的大佬们,哪一个不是才能高绝之人,别的不说,就是不被刘浩然拉入伙,单干也能打出一片天地来。

刘浩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思量着。李善长、冯国用虽然不是什么名士,但也是读过书,又聪明绝顶,应该知道做为开国重臣有利也有弊。开国重臣功勋卓著,可以稳居皇帝之下第一势力,但是这也是他们最致命的地方。势力庞大的淮西集团拥有最多的开国重臣,自己这个开国皇帝能压制得住,但是自己的儿子,大明第二代皇帝呢?

翻翻史书,开国皇帝为了自己儿子能够坐稳皇位,没少费心思,历史上的朱元璋更狠毒,直接来个斩草除根。李善长和冯国用应该知道这些典故,虽然他们与自己君臣相得,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不留后手,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谋计。

尤其是在开国立朝以来,自己大力提携童子营和学院派,这些人与淮西派没有太多的瓜葛,属于自己的嫡系,而且从十几年的布局来看,童子营和学院派已经在军队中占据一席之地,尤其是学院派,牢牢地占据着军队的中下层,成为大明陆海军的主流,取代淮西派地位指日可待。这些举措在李善长和冯国用等人看来,或许是自己为储君顺利继位采取的一系列手段。毕竟这些事无论自己与李善长、冯国用如何坦诚相对也无法摆到桌面上去说的。

由此可见,陈耀应该是淮西集团的一步棋,由于自保的一步棋。李善长、冯国用等人都参与了自己对付江南学派的大半过程,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资源面前,江南学派绝对不会得逞,因此有此可见,李善长、冯国用动陈耀这步棋只是顺带利用江南学派达到他们的目的,并非想真正的谋逆弑主,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刘浩然看着手里的情报,几个字眼慢慢让他有所领悟,在想想此前的弹劾常遇春事件、广州兵变事件、李存义事件、后宫谣言事件、于孝杰事件,有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分得清楚。李善长、冯国用等这些老谋深算的人,用起计来,岂是那么容易让人琢磨的,他们甚至可以不必直接动手,只需推波助澜,顺势而为就可以了,而且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事情到何种地步便可适可而止。每一次事件中,淮西派哪次不是直接或间接得利,就算有时候让一步,但是进退之间怎么得利谁说得清楚呢?

唉,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刘浩然心底不由一阵苦笑,自己最信任的淮西集团和李善长、冯国用等人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算盘算到这种程度,刘浩然却是始料未及,以前很多没有想明白的疑团,现在他清楚了。淮西派如此,更何况他人和其它势力。

刘浩然不由想到了刘基、宋濂这两位江南学派老夫子,尤其是刘基,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出不来陶希言、胡从宪等人搞的小动作?你敢说他心里没有一番计谋,揣着明白装糊涂,陶希言、胡从宪等人万一阴谋得逞,他肯定乐意见到理学在大明兴盛。可是刘基也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资源面前,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于是刘基拉着宋濂游离于陶希言等人之外,有交往但是绝不会参与其事。一旦事败,刘基和宋濂只是会受到一点不足道的牵连和影响,毕竟你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刘基和宋濂两人也牵涉其中,没有证据,刘浩然就不能在以法论罪的原则下将所有的理学文人都治罪,尤其是刘基、宋濂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理学大儒。可是只要刘基、宋濂还在,江南理学就不能算是被断根,它还会被继承下去。陶希言可能也看到了这点,宁愿多用计谋,也不愿利用刘基和宋濂手里的资源,将两人拖下水,保护两人不受牵连就是江南理学最好的退路。

而刘基、宋濂这些江南学派宿老在与李善长、冯国用以及江西学派的朱升、罗复仁,北方学派刘承志等人斗法时,哪一次不是不动声色,以前那些事件难道没有他们的手尾吗?刘浩然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就凭陶希言少数人能搅出那么大的风波是不可能的,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想到这里,刘浩然的头都大了,难怪历史上的朱元璋会举起屠刀。在这些人精面前,朱元璋就算是城府深和高智谋的人,估计也被折腾得够呛,于是这位草莽出身的和尚干脆用最简单了当的办法,大兴狱案,杀!

该如何善后?刘浩然觉得自己以前想好的善后步骤需要做部分调整,理学经过这次打击,尤其是背上谋逆弑主的罪名,就算刘基、宋濂还在,恐怕也是一落千丈。现在大明读书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再读理学在仕途或者其它前途上不会有任何发展,他们自然就会改投其它门派。而原本与江南理学源出一门的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在这次刺杀事件后自然也会和江南理学划清界线。毕竟大明虽然有了科学民主的趋势,但是谋逆弑主这种罪名,谁都不敢沾惹一丁点。

而且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在此事后也会清楚地明白,理学在大明已经走上了死路。原本对理学有成见的刘浩然更有理由封杀理学了,你江南学派这个号称理学正统的学派都派人来刺杀我了,还叫我怎么待见你。为了谋求在政治上的进一步发展,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自然会知道如何从理学这个泥坑里脱身出来。对于读书人来说,信奉的理念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学有所用更重要,像陶希言这样的殉道者不多。同样,对于一个学派,一个集团,奉行的学说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更确切的说,他们奉行的学说应该为他们的政治利益服务。

刺杀事件应该是刘浩然迈向铲除理学或者是专制儒学最重要的一步,但是他知道,今后的路还很长,驱走头上鞑虏容易,驱走心中的鞑虏却没有那么容易。

正想着,门口想起一个声音:“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求见。”

刘浩然叹了一口气:“请进来。”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事后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事后

“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快快起来!”刘浩然连忙扶起了薛如云。她面色憔悴,被刘浩然扶起时身子都还在微微颤抖,想必这一日的煎熬让她十分地虚弱。

当她在宫中得知刘浩然遇刺,顿时瘫倒在地。在她心目中,刘浩然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怎么骤然就垮掉了。当刘浩然安然回宫,薛如云惊喜交加,不顾旁人在,抱着刘浩然就是一顿痛哭。

可是随之而来的事态发展又让她如同跌入冰窟深渊,刺杀事件居然是江南学派一手策划的,这让她始料未及。但是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江南学派与她,与太子关系密切,突然发动刺杀事件,自然是为了铲除皇帝陛下这个看轻理学的最大障碍,扶植亲近理学的太子即位。

虽然理学在薛如云心目中占有不轻的位置,太子刘焕章更是她心中的宝贝疙瘩和希望,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愿意用丈夫去换取这一切。虽然薛如云有抱负,曾经“不安分”过,但是总体来说。她不是像吕后、武则天那样有政治抱负和手段的人,否则刘浩然也不会让她在皇后位置上稳坐十几年。再说经过刘浩然此前的一番敲打,薛如云涉政的心也渐渐地淡了,而且太子已经成为储君,将来继位应该没有太多问题,她的心思便逐渐放在了后宫上。谁知却突然发生这种大事。

薛如云知道,如此惊天动地的谋逆弑主大案,少不得要牵连一大批人,而且江南学派谋逆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扶植太子上位,那么就算太子没有参与其中,他必定也要受到牵连,恐怕不仅太子之位不保,就连薛如云这个皇后之位也是岌岌可危的。读过史书的薛如云知道,无论是哪朝哪代,处理谋逆弑主都是无比残酷的,就算是父子和夫妻都没有什么侥幸可言。

扶着薛如云在椅子上坐好,刘浩然听到扑通一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刘焕章已经跪下了。

“罪臣刘焕章叩见陛下。”

听到太子刘焕章这句话,薛如云不由地低下头,眼泪都要出来了。在谋逆弑主大罪面前,父子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讲。

“你来做什么?”刘浩然坐回到椅子上,冷冷地问道。听到这句话,薛如云一下子心如死灰,刚才刘浩然一番表现产生的丝丝侥幸已经全无,我的章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呀。薛如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俯拜在地上的刘焕章后背在微微发抖,看来他也被父亲刚才那句冷淡的话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刘焕章才敢抬起头来,脸上除了惊恐,还有坚毅。

“回禀陛下,罪臣此来一是领罪,二是来向陛下求情。”

“领罪便罢了,你还敢来求情?”刘浩然的话语中还是那样淡然,但是站在旁边的黄公公却无意中看到皇帝陛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嘴角也不由地微微抽搐几下,原本一直在为太子担心的他不由舒了一口气,连忙低下头去。

“陛下,此谋逆大案罪臣虽未参与,但是罪臣知道,他们是为了谁。罪臣现在只求陛下惩首恶,放江南学派其他人一条生路。罪臣愿意,愿意,愿意以死代罪。”刘焕章最后咬牙说道,说罢便又俯拜在地。

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薛如云和刘焕章心情越来越跌落的时候,刘浩然开口道:“章儿。你能来领罪我很欣慰,你能来会江南学派无辜人等求情,我更加欣慰。黄公公,扶太子起来安坐。”

早就准备的黄公公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一脸诧异的刘焕章,并暗暗捏了他的手腕一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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