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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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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端敬殿给太子讲读的应该是九韶先生吧,他擅长治史,潜溪先生治《新宋史》,他就是编撰之一,当说宋史无疑。”胡从宪笑着说道,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陶希言笑着继续喝完杯中的清茶,自己被江南学派的老夫子们推荐到太子身边当侍读,不正是想通过自己了解太子的喜好和动向吗?
“正是,九韶先生今日讲的正是宋史。”陶希言将上午的情景简单地叙述了一遍,胡从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叹息一句道:“太子这是在帮我们理学,我等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陶希言点了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这是太子在指点理学,只有明白皇帝陛下对理学的评价和不满,加以改进,才能让理学焕发青春,重回庙堂。而刘焕章正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将从刘浩然处听来的种种对理学的评价通过讨论的方式转述给陶希言等人,让他们心里有数。
“我等的任务很艰巨啊。”胡从宪不由地又叹息了一声。上次夏时安事件,他虽然没有被祸及定罪,但还是被牵连进去,被天子之怒的尾巴给扫了一下,从此之后便失去了进端敬殿和庆兴宫的资格,只好埋头于治学之中,但是他不甘于此,而是继续和宋濂、陶希言等人保持联系,以图恢复理学。
而胡从宪的刚才一叹是有感而发,正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投,大明皇帝刘浩然不喜理学,广开旁学,天下学子便纷纷改投门径,或学工商,或学律法,以求进身之道。一般人读书识字还不是为了有个好出路,理学已经无法让士子们青云直上了,大家自然会转求他途了。所以现在依然坚持理学为主的江南学派的影响力越发地降低了。
“胡先生,此事是急不来的。太子已经给我们明示,我等当不负殿下的一番苦心。”陶希言接言道。胡从宪是江南派大儒,既然太子已经指明让理学做一些改进,那么这样重要的任务自然需要胡从宪这样的饱学之士来承担。
胡从宪不由皱了皱眉头,还要改?当初刘浩然极力打压自诩为理学正统的浙东学派,他们为了复起,对经义做了很大一部分修改,以求达上意,终于能与江南派合并,稳住了局面。现在还要修改,再修改就不再是程朱理学了。
“惜辞,你觉得当如此改?”胡从宪斟酌了一会问道,说到体会上意,当属刘基和宋濂,可刘基为人比较圆滑,从来不会轻易交底,宋濂又不屑去说,只好从深得太子宠幸的陶希言身上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尝试。
“以学生之见,关键在三纲五常和灭人欲存天理。”
“惜辞,这是我理学之根本。”胡从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学生曾闻太子言及,皇帝陛下说圣人当初立说,只不过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为伦理道德,亚圣言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只不过是道德标准。可是董仲舒却将其上升到政治制度和社会等级,是为歪曲,而何晏集解《论语》乃是所引马融注,实已为汉人之见解,不得谓之为孔子之本意,实为臆造。”
胡从宪一听,眉头微微松开,但是随即又不由皱了起来:“如此一改,恐起波澜。”
陶希言知道胡从宪所言之意,如此一改,江南学派内部肯定会意见不一,届时恐怕会掀起一场风波,届时引起分裂也不说不定。
“胡先生,为长久之计,忍一时之痛也是应当的。”陶希言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门说道:“太子至孝,而且陛下又正当春秋,不好说呀。”
胡从宪眼睛一凛,很快就做出决断来了。刘焕章虽然喜欢理学,但是他不仅十分敬重父皇,又深受其影响,要真让他在两者之间选,谁也说不准。最关键的是皇帝陛下今年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估计这皇位还能做个三四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理学坚持不改经义,只怕到后来会拖累太子,到时恐怕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
“胡先生,上次说得事情如何了?”谈了一会闲话,让气氛缓和了一下,陶希言又问道。
“惜辞,你钉死了李存义,就等于向李相逼宫,恐怕要蹈夏天平的覆辙。”胡从宪不由劝言道,上次夏时安上书针对淮西武将的行动,结果被刘浩然一怒之下给击得粉碎,不仅夏时安身败名裂,还连累了一大票江南派年轻才俊和名士们一块被送到台湾岛去服苦役去了。现在听得陶希言要执意对付李存义,将矛头直接指向淮西集团老大,内阁首相李善长,胡从宪如何不心惊。
“胡先生,此时不同往时。夏天平之败在于其私欲野心太大,皆不懂章法。陛下总是讲以法治国,夏天平却妄以空谈一言乱政,陛下岂能容他。但是就算陛下有天子之怒,最后还是以法论罪,不敢破此先例。”
“惜辞的意思?”
“我想对付李存义自然不会以一言空谈,而是以真凭实据论罪。而且现在是明历九年,按照陛下治政习惯,五年军政官员会做一次大的调整,李相做了十几年国相,把持中枢,位高权重,而今天下已大治……”
胡从宪一下子明白了陶希言的用意,李善长从刘浩然起事起就襄理机要,总领政务,差不多二十年了,也该退下来了。但是李善长是老臣子,劳苦功高,又是淮西派的领袖,随意罢相又说不过去,这时只要把其弟李存义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捅出去,只要按察司将其定罪,李善长至少逃不离一个连带责任,皇帝陛下正好顺势让其荣休至仕,而江南派也扳倒了对手淮西派的一棵擎天大树。
“何况我对付李存义,主要目的不在李相,而在礼部……”
“你是说礼部尚书胡惟庸?”
“正是,胡惟庸乃是淮西派干将,不仅是李相一手提拔,更深受陛下器重,李相一去,恐怕他就是淮西派的领军人物,不可不防。而且胡惟庸此人对我江南学派和理学的威胁更在李相之上。”
“惜辞何出此言?”
“胡惟庸出任礼部尚书,谁也意料不到,事到如今,却不得不钦佩陛下的识人之明,用人之善。胡惟庸出掌礼部,大兴教化,而今百姓民意还有几分在我等之手?”
胡从宪不由一愣,是啊,这是个大问题啊。以前理学吃得开,那是因为天下读书人少,百姓们目不识丁,出于对知识的尊重,那些身为知识分子的理学名士文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这么说,那时社会的“主流思想”控制在理学名士文人手里,所以刘浩然一上台不敢贸然与理学为敌,只是在政治上对其打压,并用其他手段开始釜底抽薪。
先是大兴教育,一个国民基础教育让不少老百姓的子弟们都能读上书,知识便不会再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有了知识便有了自己的思想,民智开化的百姓也不会再对理学文人抱有畏惧之心,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百姓们,尤其是大明自定鼎江南之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百姓,他们的思想、价值观深受刘浩然的影响,与理学相差甚远。
但是这个时候理学对社会的影响由于数百年的历史原因,依然还能强劲,许多农村和小城镇的百姓们出于惯性还是很认同理学文人的价值观和思想。但是胡惟庸出任礼部尚书之后,这个善以揣摩上意的能吏立即掀起了一场“新文化运动”,利用报刊、书籍、戏剧等各种手段向大明百姓灌输新思想和新价值观。
通过报刊上那些简单易通的小故事,通过修改的三字经(童学和扫盲班必读课本),通过戏剧那些栩栩如生的演出,百姓们开始知道什么是民权,什么是义务和责任,什么是法律,什么是法治,什么叫真正的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什么叫追求合理的个人欲望……这一切却是在悄无声息地摧毁着理学最坚实的“民众基础”。
意识到这里,胡从宪也立即明白从前没有重视的胡惟庸实际上是理学和江南派最大的对手,而传闻胡惟庸与李存义关系密切,他当初就是通过李存义搭上李善长这条线,从而飞黄腾达。胡从宪不由对陶希言的深思熟虑感到敬佩,要是夏时安有陶希言三分心计,何必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惜辞,我等会竭力帮助你,有何吩咐尽管说吧。”知道陶希言的手段和心机后,胡从宪便将其视为理学复起的希望,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
“胡先生,我等当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只有时机到了,我们才有十足的把握。”
“惜辞,你准备借谁的手?”明白陶希言准备走法律途径去解决李存义,胡从宪有些疑惑了,江南派在法律界没有太强的势力,尤其是按察院总使秦从龙去世,都察院左都察御史陶安改任荣禄资政大夫之后更是毫无根基可言了。
“廉政公署的罗贯中。”
“他……”胡从宪当然熟悉罗贯中,去年他凭借一部《三国演义》名噪大明,后来又引发了一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讨论,正是这场大讨论和大反思让江南派人心晃动,有了分裂的趋势。
胡从宪不知道陶希言怎么找上罗贯中这条线,但是在目前情况下,他也不好追问,将一切疑问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四国之乱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四国之乱一
明历九年六月,日本应安七年(公元1374年)。日本四国岛伊予国安堵高峠城外的小艺村,这里是伊予国难得一片平原地带,黄澄澄的稻谷布满了整个农田,一股丰收的香味正弥漫在这片土地上。
伊予国位于四国西北的南海道之国。东边为阿波国和赞岐国,南部是土佐国,北面是濑户内海上的芸予诸岛,与备后国、安芸国、周防国隔海相望。西边是丰后水道西侧的丰后国。由于挟濑户内海一直到丰后水道的海岸线,很早以前海上交通就已十分发达。虽然伊予国海上交通发达,海运便利,但国内情势并不安定。
南北朝内乱时期,伊予国守护河野通朝随细川赖春激战败死,伊予守护由仁木义尹补任。可是,任木氏随即被河野通直(通朝子,又称通尧)击败,河野氏得以恢复在伊予的势力。
此时细川赖之已经在赞岐的白峰城之战中消灭了转投南朝军的堂兄细川清氏,接管了细川家在赞岐国、阿波国的守护权,并从而确立了幕府在四国政权的稳固。已经将四国视作是自家地盘的细川赖之如何能容忍河野通直的如此胡作非为呢?于是细川赖之率军讨伐河野通直,攻入伊予。河野氏据守高峠城,细川军攻入,激战后通直被讨死。
而当时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满感念河野一门追随足利幕府家,忠义可嘉。于是遣使者送来和睦状,准备调解细川赖之与河野通直的矛盾。可是不知为什么,使者由于海路不通,一直被耽搁,等到他赶到伊予时,河野通直已经死翘翘了。
足利义满唏嘘了一把,然后继续出面调解。他体恤河野通直的遗属,便决定由其嫡子河野通义继任家督和本领安堵郡;河野通直次男通之做为细川赖之的养子,改姓细川通之,领有宇摩郡和新居郡。于是河野氏与细川氏达成和解,宇摩郡和新居郡则在细川氏势力支配下,河野氏依然是伊予国最大的势力,但是经过这么一乱,不仅外部势力细川氏侵入,本地的土豪世家宇都宫氏、西园寺氏也趁机坐大,河野氏逐渐失去了往日伊予第一的老大地位,开始衰落,于是河野通义就将这笔账记在了细川赖之的头上。
小艺村居民小野武次郎却不管这些是是非非,他在意的是自己即将收获的一百亩田地(这里老曾就不换算成日本计地方法…贯和石了,还是按容易理解的亩数来写)。
小野武次郎是参加过南北战事的老兵,更参加过日本雇佣军团。他十六岁“从军”,从四国杀到本州岛,又杀到九州岛,好容易天下稍微太平了,他也带着几位同乡的遗物和骨灰回到了小艺村。可是回到家乡的他发现,生活依然是那样的艰难,他除了多了十几道伤疤。依然一贫如洗。
当幕府执政细川赖之响应大明号召,向四国、九州等地招募雇佣兵时,小野武次郎一咬牙便报名参加了,快十年了,他除了学会打仗杀人,什么都不会,在没有田地的家乡不是饿死就是去当山贼水盗,还不如去传说中富庶的天朝闯一闯。
小野武次郎来到了东北,在那里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也被严格地训练了一年,不过没有打上什么大仗,只是帮助明军围剿了几次躲在深山老林里作乱的生女直。但是一年过去了,小野武次郎成了日本雇佣军团的老兵,被作为三极士官分配到了广西钦州的日本雇佣军团,参加了对越陈战事。
在战事中小野武次郎立过几次战功,得到过几枚勋章,也被提升为士官长。明历七年,越陈战事告一段落,日本雇佣军团开始允许退伍了,大约一万像小野武次郎一样难舍故土的雇佣兵拿着一笔不菲的积蓄和退伍费回到了日本,据他所了解的。在四国岛伊予、土佐等国就有差不多五千退伍雇佣兵。
回到家乡,小野武次郎用积累购买了一百亩好地,讨了一房老婆,准备安安心心当“良民”。根据大明政府和日本幕府的协议,这些退伍雇佣兵享受“准武士”的待遇,即算是日本的士族一份子,可以佩刀,可以购买土地,归当地守护管理,不享受幕府的俸禄,拥有的土地虽然是私产,只需要缴纳比一般农民要少得多的赋税。
这个时期的日本,由于大明势力的介入,南北对峙已经快要结束了,南朝势力经过几次“垂死挣扎”之后已经奄奄一息,只等着哪一天撑不住便向北朝“缴械投降”。而恢复平静的日本开始掀起向大明学习的浪潮,贵族被源源不断地派往大明,进入大明的学校学习,试图学习大明迅速崛起的秘诀。
尽管大明在各方面控制得很严格,军事、科技、法律、经济等各方面基本上是不会让日本留学生去学习,他们只能学习一下中国的历史、诗词等文学方面,但是经过十来年的交往,这些日本留学生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便准备回国一展抱负。
首先他们要求建立中央集权政府,相比大明的政权,日本的政治体制太松散了,各地大名名义上服从天皇和幕府,但实际上却是各自为政。其次是学大明那样分配土地,鼓励工商业。拓宽税源等等,这些人被称之为尊王制武派。
但是这些改革要求严重地危及了武家政权,幕府就是靠一级级武士阶层而建立起来的,要是一改革,打破这个制度,岂不是毁了幕府的根基。而且有些与宫方(日本天皇家族及公卿)关系密切的贵族甚至喊出了还政于天皇的口号,这可犯了大忌了。
于是便有人提出重武尊王观点,尊王是要尊的,天皇毕竟还是日本国的最高统治者,但是武家的基础不能废,反而还要加强,这样才能保证日本国的长治久安,日本只有拥有坚实的军事基础,才有可能抵御任何外来的“入侵”。
没多久,九州大名菊池重武联合大内家等几位大名提出了“公武合体”,这王也要尊,武家也要拥护,所以两家最好通过联姻合为一体,这样属下的大名们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可以看得出来,尊王制武派的主要观点是推翻旧有的幕府武家统治,全盘“明化”,即全盘学习大明制度,他们迫切地要求与大明结好。这种思想在公卿贵族中非常有市场;重武尊王派则是希望强化现有的体制,骨子里透出对大明的不信任甚至是仇视,他们多是以关东大名为主,他们没有深刻体会到大明的实力,而且思想守旧固执;公武合体派则是中间派,他们知道大明的实力,知道向其学习的好处,又想维持现状,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折衷的办法,九州等与大明关系密切的大名,幕府部分高级官员包括细川赖之都赞同这个观点。
很不幸。伊予守护河野通义就是一个顽固的重五尊王派,他加入这一派,除了本身的认识之外,更是出于对身为公武合体派领袖细川赖之的仇视,他甚至认为,大明的“祸害”就是这个坚持对大明开放的执政引来的。
“大人,高峠城来人了。”一个农夫跑来向小野武次郎禀报道,四十亩地他俩口子也种不过来,于是也雇了几个农夫。
“什么人?”
“好像是个武士大人。”
小野武次郎不由皱了皱眉毛,连忙往家里赶去。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嗷嗷乱叫,好像是一个喝醉男人在撒酒疯,中间还夹着侍女的尖叫声。
小野武次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推门便走了进去了,只见一个敞开衣襟露出胸毛的武士坐在席上,前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一片狼藉,酒壶菜盘乱飞,酒渍菜汤撒得到处都是。武士一边喝着酒,一边在那里胡言乱语不知说些什么,而侍女和武次郎之妻盛子缩在一角,在瑟瑟发抖。
看到这个武士把自己的家当成了鲸屋,是个泥人都会有三分火。小野武次郎在武士的面前坐下,然后示意盛子将自己的佩刀拿来。
这是一把大明太平制的好刀,样式有点像日本武士刀,却又不完全相同,而且它是好钢用机器锻造出来的。
小野武次郎接过这把大明军队列装的钢刀,插在自己的腰间,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
武士看到了小野武次郎的钢刀,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神情,日本缺铁,制作一把好刀不容易,一般高级武士才会有好刀,下层武士一般穷得铛铛响,身上的佩刀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了。
“果然是藩兵,家底不俗。”武士嘟囔着说道,日本雇佣兵是以藩属国士兵名义去给大明打仗。所以像小野武次郎这种雇佣兵都被称作为藩兵。但是这个词从武士的嘴里吐出来却带有一种贬义,因为他没有将小野武次郎当成是同等的武士,而只是一个兵,也就是足轻而已。
“根据幕府的命令,我可以向你挑战。”小野武次郎再也忍不住了,数月来所受的耻辱一下子爆发了,于是便阴森森地向武士说道。
武士的酒一下子醒了,按照幕府的规定,对面这个藩兵是一个武士,因此也拥有武士的特权,他可以借口不受到尊重拔刀诛杀平民,也可以向同级的武士发起挑战,自己的级别和他差不多,都是下层武士,可是人家好歹受过大明严格的军事训练,在尸山血海里泡了几年,真要挑战,先不说别的,他腰间的那把钢刀可以把自己连人带刀给劈成两截。
武士连忙正色道:“我是奉守护大人之命前来传达命令的。”
听到这个武士抬出河野通义这个招牌,小野武次郎只好咽下一口气道:“请说。”
“大人说,你今年的赋税增加两成。”
“为什么?”小野武次郎一下子爆发了。
“我只是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直接去问守护大人。”武士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气,刚才的嚣张又回来了,很是不屑地看着小野说道,你牛气什么,在守护大人眼里,你还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藩兵。你有地了不起?还不得缴税,而且守护大人叫你交多少你就得交多少。
小野的手紧紧地握住刀柄,青筋毕露,他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最后他的眼睛扫到了惊惶不已的盛子身上,刚才的凛冽杀气一下子消失了。
“我走了。”武士暗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愧是藩兵,刚才爆发出来的杀气差点吓死自己了,看到小野一下子解除了这股杀气,连忙借机告辞。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今年的赋税一下子加到了四成,和一般百姓差不多了。”盛子担忧地问道。
日本的田地赋税很重,一般是四到五成,有的甚至达到了六成,而按照幕府的规定,像小野这样的人只需要缴纳一成,优惠很多。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幕府是这么规定的,到了守护那里却走样了。但是像河野通义这样,去年加到两成,今年直接加到四成的却不多。
“我要向幕府申诉!”小野咬着牙说道。
“大人,这可使不得!”盛子惊叫道。向幕府越级申诉,就是控诉顶头上司守护大人的不是,这可是以下犯上,在等级森严的日本可是不得了的大罪,就算是幕府接受了申诉,他们能为一个小小的下级武士去得罪一国的大名吗?
“大不了我带着你去大明。”小野忿忿地说道,像他这种富有作战经验,又接受过大明训练的雇佣兵很受大明训练,就算退伍也可以居住在“边疆地区”,如安南、海峡等省,为大明“守边疆”满十年,凭借他们此前立的战功便可优先加入大明国籍,很多日本雇佣兵就是走了这条路,小野实在是有些想家,所以才回来的。但是回来之后发现日本现在的生活环境与他此前在大明享受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人活下去是第一位,真被逼急了,只有离开这里投奔大明。
正当小野准备去京都幕府申诉时,第三日,有一位客人前来拜访打乱他的行程,此人名叫平中秀,土佐国安芸郡龙清寺城人士,他同小野武次郎一样,都是日本雇佣兵出身。不过平中秀与小野不同,他原本就是土佐的武士,曾随主家征战四国、本州等地,后来他的本家战死绝嗣,平中秀也就成了野武士浪人,成了社会不安定因素,刚好细川赖之领有四国,开始着手整顿这里的社会治安,便将平中秀与其他众多野武士一起打包送到大明,成了光荣的日本雇佣兵。
平中秀与小野武次郎是一个队的战友,在战场上结下了生死交情,而他退伍后愿意回土佐故乡,是想衣锦还乡,恶心一下当初看不起他的乡人们。
说来平中秀与小野有近一年未相见,今日突然造访肯定有大事,小野不敢怠慢,连忙请进屋中。
平中秀与小野武次郎的交情摆在那里,只是略述离别之情便直接谈到来意,原来他在土佐的日子也过得不惬意。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五十章 四国之乱二
第二百五十章 四国之乱二
平中秀回到安芸。那里正是土佐粮仓之地,有数个大小平原,土地肥沃。平中秀一口气买了三百亩地,着实显摆了一把,但是树大招风,很快便被当地的豪族本山氏盯上了。
土佐国由于地处偏远,土地又肥沃,不仅当地豪族势力强大,还有公卿贵族介入,名义上土佐守护权归细川家,但是另一大贵族一条家在土佐也有领地,当地豪族长宗我部家、香宗我部家、本山家、吉良家等等都是各领一地。平中秀的家乡正好在本山家势力范围内,而且本山家和四国岛众多大名豪族一样,都是重武尊王派,所以对藩兵出身的平中秀很是“另眼看待”,上个月他便接到通知,今年的赋税加到四成半,比小野武次郎还要狠。
平中秀那肯吃这个亏,他知道去找本山家理论是没得好,于是便准备联络一些藩兵“同僚”们一起向幕府请愿申诉,反正法不责众。多个人就能少承担一份责任。
但是他从土佐一路走来,发现同僚们多半是同样的遭遇,于是便起了心思。要知道四国足足有近五千退伍藩兵,是藩兵退伍回国最多的地方,想来他们的待遇都差不多,要是能集合两三千人,足以让幕府引起重视,毕竟这不仅牵涉到日本国内政,还有大明的面子在里面,当初日本幕府可是和大明陆军部达成协议的,而大明又极是护短,这些藩兵也算是为大明流过血立过功,到时大明真发作起来,对日本幕府来说未必不是一场大祸。
听完平中秀所说,小野武次郎当即同意在“请愿书”签名,他们这些藩兵在大明受到的军事训练其中有一条就是同生共死,同进同退,既然能够连成一股,怎么会联合起来呢?他们在大明当雇佣兵当久了,也染上了大明军队的风气…那就是傲气,对于当地豪族大名的欺凌早就受不了。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留在南海。”临走时平中秀感叹了一句,小野武次郎默默地点点头,同样的遭遇让他们心寒,不过他们还好一些,毕竟还能撑在那里,那些战死的藩兵家属就更加凄惨了。大明对于抚恤这一点毫不吝啬,给每一位阵亡雇佣兵家属都发放了一大笔抚恤金,金额足以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些普通百姓和下层武士的家眷们有了这么一笔钱财,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窥视,几经欺凌压榨,这些家眷有的是家破人亡,有的是更加贫瘠,比现在如小野之类的人活得还要辛酸。
“我走了,还有不少家需要联络。”平中秀办完正事,吃了个便饭就匆匆离去了,临行前交待了几句,有什么事情就到赞岐国虎丸城去,那里是细川赖之的地盘,对退伍雇佣兵还算亲善,所以平中秀就联合那里的同僚设立了一处联络点。
能与同僚们联合起来,小野武次郎的心便缓和了一点,但是过了两天,事情又发生突变,这一日,十几名武士奉河野通义之名带着两百足轻,赶到小艺村提前征收赋税。而且还亲自动手到田地里去“征收”。
原来四国藩兵们的串联引起了当地大名和豪族的注意,有些有远见的大名和豪族意识到事情可能会有变化,他们看到了这些藩兵背后牵涉的势力。但是如河野通义之类的大名和豪族却是一根筋,一条路走到黑。他们有的没有想通藩兵背后的牵连,有的就算是想通了又觉得无所谓,大明再牛叉又如何?这里是四国又不是九州。
大明虽然与日本签订了部分自由贸易条约,但是为了让利给与大明亲善的九州大明,大明商船一般都是在博多、长岛、鹿儿岛等港口中转。加上又没有与日本签订共同安全条约,大明海军居然隐忍着没有向东发展,所以四国岛基本上看不到大明海军的战舰,而俞通海、陈孝林等人十余年前的一番作为也已经成了传说。
小野武次郎接到消息时,他正在其他村子里招募人手,秋收眼看就要到了,收割一百亩地,小野人手不够,于是便到邻村去招募一些闲余劳力。听到这个消息,小野武次郎连忙跑了回来。
等赶到田地的时候,武士带着足轻们已经收割三分之一的田地,与其说是收割,不如说是祸害,只见到处都是狼藉一片,稻穗被丢得满地都是,就像是被野猪群拱过的一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小野怒气冲天道。
“小野大人,我们这是在帮你收稻子。”一个武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何必劳动几位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人手了。”小野看到十几个武士在那里,不由强压着怒火说道。
“啊呀,小野大人,守护大人体恤你的困难,特意叫我等前来帮你收割。这可真是难得恩赐。而且我们收割完了,顺带着将赋税也带回去,省得你再多跑一趟。说起守护大人对小野大人的恩典,真是让人羡慕。”话刚落音,十几位武士便哈哈大笑起来。
“都给我住手。”小野一听就明白了,关键还是那句将赋税也带回去,看来今日是将就不过去了,于是便大吼一声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田地的足轻一听,纷纷住手,小野好歹也是武士,真要发起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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