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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毒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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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袭月!你胡言乱语什么!”陈妈妈低声咒骂。
  
  郑氏的脸已经冻成了冰,脸上哪还有什么和善的笑,连虚伪的冷笑都扯不出来了!狠狠的盯着萧袭月,如同不共戴天。
  
  萧袭月却毫不畏惧,挺直了胸膛,唇角仍带着丝儿讥诮。
  
  “母亲,你说假如真相大白,大姐与我同样成了庶女,而且还有个残害了三百多条人命的杀人凶手、兼有“妒妇”“伪善”名头的娘,和罪孽深重的舅舅,她还能不能继续风风光光的做萧府大小姐,风风光光的进出皇宫、嫁进皇室呢?恩?”
  
  萧袭月露齿笑着,笑得让人肝胆俱寒、笑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奈何。饶是郑氏忍耐力非凡,也终于忍不住!
  
  “萧袭月,你敢!!”
  
  这真是世上最可笑的问话。
  
  “敢不敢,母亲试一试不就知了……”
  
  萧袭月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与郑氏擦身而过。
  
  萧袭月消失在小路尽头,郑氏还站在原地,迈不动脚。
  
  陈妈妈轻声唤了一声“夫人”,郑氏才猛地回过神来,迈开站僵了的腿,却差点摔倒。
  
  “夫人小心!”
  
  陈妈妈连忙扶住。
  
  *
  转眼,立春已过了许久了,将军府屋顶上的雪也化去,开春了,距离萧袭月陪同秦誉下江南之期还有二十来日。
  
  萧袭月本也想借着这机会出去散散心,可等到文帝那道指示下江南诸事的旨意下来,她却是全然没心情了!
  
  一路前去的,竟然还有秦壑、萧华嫣、秦淑离!另外,阿卓依也要凑热闹,拽上了秦琰。
  
  秦誉也是郁闷,虽然下江南确实暗里另有计划,但是也想与萧袭月过过二人世界,游山玩水一通。没想到,那十七皇叔漠北王竟然提议让皇家优秀的皇子都去历练一遭,看看北齐的江山,浩浩荡荡十来人。且他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也顺路! 
  
  “该死的老家伙,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你还说我多心,这回你可看清他真面目了?”秦誉咬牙道。他说的老家伙,便是漠北王秦越。
  
  萧袭月道:“漠北王正好要回漠北去,同路罢了,至于那让五皇子、十四皇子同行的旨意,只怕是皇后之意。”
  
  秦誉忽然对着萧袭月笑了起来,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眼。“说吧,你这般又送我甜糕又陪我闲话的目的是什么?”
  
  萧袭月被看穿,略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觉得自己城府深,可是每次遇到这年仅二十岁的男人,她就仿佛什么城府都被写到了脸上似的,被他那双狐狸一样的狡猾眼睛看了个清楚。
  
  “你都猜到了,还故意问我作甚……”
  
  秦誉听出□□中隐约的娇嗔、责怪,平素总是冷硬阴霾的心底荡开一丝甜意与亮色。今生才确定,这个女子,如同他的光明。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当遇见她时,他竟想定下来,成个家,想象着有一群孩子围在膝下,当是何种的感觉?
  
  那种感觉,心底也是有丝这样的甜意。那,便是旁人所说的“幸福”么?秦誉陷入了深思。曾经,他从不将那两个字当做回事。没有什么值得珍惜,除了权力。有权力,就有了一切!而后,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拥有权力也无法得到。在他江山在握、与秦壑之战势在必胜的时刻,这女子为了夫君只身涉险,以死相逼劝他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放过秦壑一命。他听着她的话,他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割”,也懂得了,权力并不能得到一切。
  
  再高的权力,也得不到这个女人,不能让她对着他笑。 
  
  他忽然大彻大悟,感到那权力似乎索然无味、没什么值得费尽心思追寻的。得到了又如何?一座江山在握,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他选择了成全她,成全她的幸福,看着她生子,看着她登临凤位,母仪天下……
  
  可而后的最后,他又发现,当初的决定大错特错!权力是何等的重要!他的“成全”,让她走向了灭亡深渊。
  
  是以,倒转轮回,返世重生……
  
  “三皇子?”萧袭月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秦誉的回应,眉头微微蹙了蹙,“你莫不是舍不得你那得力属下吧?我只想借去用上两回,并不是要讨走。”怎生这般小气,还说要对她好呢……萧袭月暗自腹诽。
  
  秦誉回过神来,从萧袭月脸上看见几分小女儿之色,越发忍俊不禁。若是前生他看见了她这样的娇态,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死的。
  
  “舍得舍得,如何舍不得。”秦誉连忙道,转而对属下,却是换了个语气,冷硬非常,全然同对着萧袭月不似一个人。“剑风,你便随萧四小姐去吧,忠心听从命令,若有半点闪失,便不用再回来了!”
  
  一直当无生命铁人站在一旁的剑风跪地答了个是,“剑风谨遵主子吩咐,宁死绝不背叛。”
  
  哟!这骨气,倒是和颜暮秋那性子合拍。萧袭月暗道。 
  
  秦誉身边高手如云,剑风便是其中的翘楚,武功比之颜暮秋更加出神入化,是以,她要借他去夜探国公府!找到那被郑二爷带走的女人。
  
  萧袭月达到了目的,也没心思与秦誉虚以委蛇了,便要走。
  
  秦誉颇有些无奈,恨铁不成钢似的一下将萧袭月箍进怀里,咬牙低声道:“你这女人,怎地达成了目的就不理人了,只顾着放火不负责收尸?”
  
  萧袭月略心虚,心知理亏,却硬着头皮道:“谁说的,放火要收尸了?你见过哪个杀人放火的还留在那儿等火灭了收尸的?”
  
  秦誉箍着萧袭月细腰的双臂又惩罚似的故意紧了紧。萧袭月挣扎了一回,无奈这男人双臂结实得很、硬邦邦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秦誉低下头,埋在萧袭月的颈窝里,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体香。“乖,留点儿心给我。你把将军府上放火烧了、收了尸之后,记得把我也收走。”
  
  “不正经,人看着呢!丢不丢人啊!”
  
  萧袭月捶他、踩他,眼睛瞥向一旁的剑风。
  
  秦誉剑眉一蹙紧。
  
  “剑风,你……看着?”声音之冰寒,直让萧袭月浑身都一凉。这男人的说起狠话来真真儿是有慑死人的本事! 
  
  剑风额头挂着些许的冷汗,吞了吞口唾沫,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目光麻木而虚空,一板一眼道:
  
  “回禀主子,属下什么也看不见!”
  
  萧袭月彻底无语了。这对神经病睁眼瞎主仆!
  
  不过剑风没杵多久,就一下子没了踪影,倒是知趣得很!
  
  “好了,真没人了,这回,你要怎么感谢我对你报仇大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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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绝对不能告诉你们真相,愚蠢的作者君昨晚后台卡爆,防盗章字数发了两倍,导致了今天的一万五大章……
编辑已经给跪,我也给自己跪了,我真的不是来买蠢萌的……/(ㄒoㄒ)/~~……
抱歉,小读酱们,今天来晚了这么多。 作者君吐血鞠躬。。。
谢谢坟墓里的猫咪酱的地雷,作者君炸飞了︿( ̄︶ ̄)︿

☆、第70章

梨花树已经打了黑点子大小的花苞,离下江南的日子越发近了。从秦誉那儿借来的剑风倒是个可靠的人,几番进出国公府,竟然也没有被国公府暗藏的高手发现!
    秦誉这厮不厉害谁厉害?连个手下都这么精明。
    剑风夜探回来,跪地向萧袭月禀报道:
    “四姑娘,当年被郑建宽带回来的女人,初步锁定在八个人身上,一个叫萍姨娘一个叫方姨娘,两人的口音与卖糖糕的老妇人的口音相似,另外还有六个丫鬟、妈妈,也是那口音,不知道究竟是哪个。”
    萧袭月点点头。八个。郑建宽倒是个老狐狸,竟然故意打马虎眼,再找这么多个混淆视听。
    “可还有其它发现?”
    “剑风发现,另外还有一个黑衣人在国公府埋伏,也是在郑二爷的那片院子屋顶,属下猜想……可能也是同来调查此事的。”
    萧袭月略作思量。要揭发郑氏的罪行,必须拿到切实证据,一击让她无力反抗!现在她的羽翼还未完全丰满,长时间战并不适合。要发声就要一举将她击得无还手之力!没办法狡辩脱罪!
    过年后郑氏回国公府,似乎带了丫鬟平灵前去……上回,香鱼说,平灵也在跟踪那糖糕铺子的老夫妇……
    这同样埋伏在国公府的黑衣人,很可能是郑氏派去调查的。
    “过几日我便要与你那主子一道下江南,在我回来之前,必定要将那女子找出来!”
    “是!”
    剑风毫不犹豫的铿锵答道,好似有十成十的把握似的。萧袭月挑了挑眉:“你有十足把握?”
    “回四姑娘,没有!”
    “那你答得这么干脆?”
    “……剑风肝脑涂地,竭尽全力而为!”剑风声音格外有力,比萧袭月前世加这一世见过的杀手、死士都要果决。
    是了,这家伙能在秦誉那厮的手下活出来,定然不是一般的水准。秦誉在某些方面的挑剔程度,比之吃穿用度都讲求精细品味的秦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若自己查查不出线索,你可跟跟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背后有郑氏指点,定然比你无头绪的查好得多,若有情况,飞鸽传书与我,紧急的,与香鱼商量处理。”
    “是!”
    香鱼脑子机灵,一般的情况可以放心交给她。
    *
    南下之期转眼便至,萧袭月将园子中各项事务交代了清楚。秦誉、秦壑、萧长文、萧华嫣、秦琰与阿卓依,以及那漠北王一行十二三人,浩浩荡荡的,也有二十几人,俊男美女,想不惹眼都不行。对了,另外还有个贴上来的淮南王世子,秦淑离。
    一队人化作商队,南下采购桑蚕绸缎的。漠北王秦越穿着老成了许多,化作老爷,秦壑、秦誉、秦琰都是他的侄子,阿卓依还是秦琰的妻,萧华嫣、萧长文和萧袭月就是秦越的表妹、表弟。
    这一离京,再回去约莫又是一两月后了。唉,只是这关系微妙的几人,朝夕相对的,未免有些……不舒坦的感觉,总像头顶飘着酝酿暴风雨的黑云,指不定哪阵风一吹,就闪电雷鸣了!
    好在出行之日天气晴朗,太阳在那东边还残留着未化完白雪的山峦顶上,洒出一片金辉。
    女眷都乘坐在一辆大马车上,阿卓依,萧华嫣,萧袭月三个主子,各自都带了一个丫鬟。萧华嫣带的是锦绣,萧袭月带的是冬萱,阿卓依带的是个不认识的叫翠荷的宫女。
    “啊……马车里太闷,我出去和秦琰一起骑马!”阿卓依终于受不了憋闷,与秦琰共乘一匹马去了,临走还问萧袭月要不要出去骑马,萧袭月蜿蜒拒绝了。有马车不做,去骑马作甚?到夜里歇脚,准累得她胯疼。
    马车厢里,只留下萧华嫣、萧袭月两对主仆。
    萧华嫣瞧了萧袭月两眼,温声道:“四妹妹脸色这般憔悴,是亏心事做多了,没睡好?”
    萧华嫣声音不大,马车外头听不见。倒是拿捏得好。
    萧袭月笑了一声。“若论起做亏心事,我如何也比不上大娘做得多不是?”
    萧华嫣“呵”了一声。
    “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这妹妹倒是不知道,不过,大姐能得意多久,我约莫是知道的。”萧袭月嘴角划开一丝讥诮和森然笑意,看得萧华嫣无端浑身发凉,不舒服,有些怒意从心中冲起——她萧袭月凭什么得到今日这一切?凭什么能以一个庶女的身份,与这一群皇子藩王一道出来?不过是靠着秦誉,不过是靠着算计她、踩着她!
    “萧袭月,你早晚会遭报应,三皇子不会喜欢你这样城府深沉的女人,早晚都会将你抛弃了。再说,你能不能嫁给他,不光要我娘点头,还要太后点头。你以为,你能吗?你不过是个身带不详传闻的庶女,你以为,能够做正室?”
    萧袭月冷声:“庶女?庶女在大姐的眼睛里,就这般低贱?”
    萧华嫣理了理如意百褶裙上袖子上的褶子,姿态高雅,如同美丽的玉兰花。“你不光是庶女,还是个伺候我娘的丫鬟生的庶女,是你娘勾引了爹爹,才得了你。所以,你娘是带贱籍的贱妾,妾中最下等的。四妹妹,你说低贱不低贱?”
    萧华嫣说着这一番毒话,说得平淡风轻的,除了眼睛里那深深的厌恶、憎恨,举止姿态依旧优雅,倒是与前世她进宫做“仙妃”之时的高雅神态有几分相似。
    秦壑最喜欢品性高雅出尘的女人,冰清玉洁、粒尘不染,前世,萧华嫣便给了他一个那样理想中的女人,美丽高贵,不食人间烟火。而她萧袭月,做不到那般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当他发现她沾染上那“歹毒”、“妒妇”的边缘时,彻底的厌弃了她。她越是解释,他越是讨厌。
    呵。
    只可笑,秦壑追求的那仙子般的女人,只怕比那些表面上横眉怒目的妒妇更毒,外表有多美丽,内心就有多狠毒。
    真想看看若到那一日,萧华嫣的内心的狠毒也被同外表那般展览出来,秦壑会作何表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有趣。
    萧华嫣见萧袭月讥诮的瞧着她,并不说话,有些后背发毛。“你不说话,便是自卑默认了么?”
    萧袭月突然笑开,除了眼底那丝嫌恶,看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对萧华嫣笑道:“好姐姐,你可别处心积虑惹我生气了,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若她对萧华嫣大声的恶语相向,或者甩着一张冷脸,必然外头某些个四肢发达、头脑赶不上下身反应快的男人要排挤她萧袭月了。这等伎俩,她可没那么蠢。
    萧华嫣被萧袭月那声“好姐姐”喊得皱了皱眉头。竟然被她识破。
    萧袭月话锋一转,朝萧华嫣凑近了一些,轻声道:“大姐若想知道我这贱妾生的庶女究竟自卑不自卑,是何等心态,不难,你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萧袭月语末那分笑意,让萧华嫣心尖儿一凉——她是在算计什么?
    萧华嫣隐隐不安,撩开马车窗帘看了看外头骑马的大哥萧长文,寻求些安慰。萧长文恰好回头来,看了萧华嫣一眼。萧华嫣稍微心安,可对着萧袭月仍然是是全身防备,显然并不知道郑氏当年与林氏那些恩怨,只待这趟江南之行结束,回来再好好排上一出精彩大戏!
    嫡女,庶女。她贵?而她贱?
    萧华嫣啊萧华嫣,你还不知道你娘现在担心得觉都睡不着呢。
    马车车帘突然撩开,露出张少年略圆的脸来,是秦淑离。他眉眼全是笑意,手里拿着两个红彤彤的苹果:“嫣儿,这个苹果给你。”
    那纯纯的一张脸上,满是殷勤。萧袭月挑了挑眉,瞧着秦淑离把苹果塞到萧华嫣手里。萧华嫣面色略有微变,很快被掩饰过去,如同一般的朋友、姐姐的姿态,对秦淑离谢过。
    秦淑离手上还剩一个苹果,一把塞到萧袭月手里,可说话的姿态与对萧华嫣的比起来就全然不同了,态度也倨傲了些。“萧袭月,恰好多了一个,就给你了。”
    虽然萧袭月灵魂有着前世那几十年的阅历,可年纪上,在秦淑离看来,是相仿的。
    萧华嫣拿着苹果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看见萧袭月手里那只苹果,心头的担忧越发重了。如何是多的?显然就是故意拿给萧袭月的!秦淑离果然对萧袭月越来越好了,方才秦淑离对萧袭月的表情,虽然表面上倨傲,可她总感觉出,秦淑离对萧袭月虽然无殷勤之色,却有些羞赧。
    秦淑离骑马赶上秦誉,与他并肩而行。
    “小子,有什么话直说,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秦誉眼睛何等毒辣,哪会看不出来秦淑离那神色。
    “表兄,你……喜欢萧袭月?”
    秦誉侧了侧头。“小子,你想对你未来的嫂子说什么?”
    秦淑离微微有些气馁,咕哝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秦誉比较喜欢秦淑离的性子,也只有淮南王府这样人丁稀少的皇族后裔能养出这般心思单纯的世子来。秦誉这样习惯了阴谋的人,对着这种真与纯,就分外的珍惜。
    “我说,三表兄好福气,以后定要好好待她,娶她为正妃。萧袭月虽然乍一眼不如萧华嫣长得美,但是还是个好女人。”
    秦淑离刚老气横秋的说完着一通话,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个大巴掌!秦誉一把揪住秦淑离的衣襟。
    “谁他妈告诉你萧袭月没萧华嫣好看的?老子看上的女人,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秦淑离的衣襟终于从秦誉的魔爪下解脱出来,还在愣愣的消化秦誉那些话。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也越发觉得萧袭月挺好的,只是……她好像不喜欢他,而且与秦誉似乎更般配……
    他,还是不打扰了。
    …
    行了一日,傍晚时出了平京,进入桐城的境内,但是离城尚还远着,夜里在一间小镇客栈住下。
    这是出城的第一夜,皇子、臣女都住在富贵高墙之内,能在这山野客栈间歇脚,也有些兴奋,连带萧袭月,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不过,全然放松是不可能的!萧长文和萧华嫣还在,她如何能放松警惕?
    南来北往客不多,这夜暮了,就越发的少了。众人一顿吃喝,各自回屋休息。本来没什么客人的客栈,一下子住进这二三十人,倒是热闹了起来。
    萧袭月的房间左边是萧华嫣,右边,是阿卓依与秦琰。
    冬萱打来热水。“小姐,要洗漱还是等会儿?”
    萧袭月正要说话,忽见那窗边站着一个男人,身形高大,乍看只见一个黑影,十分可怖!
    萧袭月“呀”的吓了一条,冬萱水盆子也差点掉地上了。
    “怕什么,是我。”
    秦誉走进些,萧袭月才看清。
    冬萱得了秦誉的眼神,退下去。
    “你方才不是在外头么?怎么一下子蹿到我房里来了。”
    秦誉蹿一步上前,抱住萧袭月的细腰,搂进怀里。
    萧袭月推他,可越推他搂得越紧。
    “老不正经了!你就不能尊重下我么!”萧袭月也是有些发气。对男人来说,越是容易得到的,越是不珍惜。就算要给他些机会,也不能这般便宜的让他得逞。
    “如何不尊重你了?”秦誉一边问,一边手摸上她的腰带。
    他是故意的!
    萧袭月气。罢了,一个明摆着说人前要脸人后不要脸的人,与他说这么多作甚。
    白日里那么许多人跟着,他一直与漠北王、秦壑一道,谈着北齐风光与天下之事,根本没有得空与她说上半句话。等这夜幕,都不知等了多久。
    萧袭月本以为秦誉要说什么,却发现他真的只是来看看她,并没有特别的意图。
    二人倒了酒,对饮了两杯。秦誉许是应了她方才的娇喝,正经了许多,并没有做什么越矩的动作。
    一时……气氛竟有些沉默。油灯光远不如将军府的明亮,略显昏暗中,秦誉的双眸如夜空里散落下的星子,有些迷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深沉而寂静,认真而仔细。这个男人,是好看的过分了些,尤其是这样安静的时候。还是无耻的时候好对付些,至少可以呵斥他,而下,对着他这张脸,这样的神情,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萧袭月被看得脸上微微的热了热,侧了侧脸,看地。
    秦誉也移开了视线,也是有些拘谨。若是她知晓他也有着前生的记忆,定然不会接受他的。是以,他时而故作些少年热恋时的痴情无耻举动,故意缠着她。也怕他一松懈,这泥鳅一样的女子就溜走,钻到别人的田里去了。
    “屋子里有些闷,不若我将窗户打开来,透透气吧。”萧袭月硬邦邦的找了个话题,“果然越靠近南边儿,天气越暖和。桐城比平京暖了不少。”
    秦誉淡然一笑,也不戳穿萧袭月那紧张,温声道:“越往南走,定然是越暖的,不过咱们还没走出多远,再过几日,感觉会越发明显。”
    萧袭月点头,伸臂推开窗。窗外是一口荷花池塘,此刻小荷还在淤泥里酝酿着绿意,池面上稀稀拉拉的漂浮着碎碎的绿浮萍。屋里些许的光亮投射到那微风下的池水面上,亮灿灿的,却不显得耀目,晶莹得恰到好处。
    萧袭月情不自禁道:“好美……”
    身后传来微微的凉意和些微的迫人气息。这种感觉萧袭月很熟悉,是秦誉靠了上来。
    “是很美。”
    萧袭月本以为秦誉是在说那景色,却没想到回头来他正看着她。他说的美,是说她的。
    秦誉捋了捋萧袭月那丝乱在肩上的黑发,她难得的,温柔低着头,在他面前,像一朵羞怯的打着骨朵的花儿,惹得人直想摘了据为己有。秦越那老狐狸盯着了他的女人,日后定然要较量一番才能死了他的心!该死的,他等了两辈子,谁也别想再横插一脚!他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二人正安静的享受着独处时光,忽听隔壁传来秦琰与阿卓依的声音——
    “阿琰,快,衣裳脱了。”
    秦琰声音略惊恐。
    “我,我昨晚一夜都没睡……”
    阿卓依声音带了威胁。
    “这是你的责任!你是我夫君,就有责任做这事!你要习惯!”
    秦琰软了语气。
    “就一回,可好?我今日骑了一日的马,腰和胯酸得紧……”
    秦琰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哎哟的轻呼一声,似被阿卓依给放倒了。
    “婆婆妈妈,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来来来……唉你捂眼睛做什么?我是你的妃子你还怕看了,快,爽利儿的脱了……”
    萧袭月听到这儿已经面红耳赤!这乡野客栈,隔音效果也真是太差了!
    萧袭月正在羞恼,却听秦誉一声笑:“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老子还是雏鸟,他就夜夜甘露了。”
    萧袭月一脚踩在秦誉脚上,关上窗户。
    “不正经!下流!”
    秦誉一把锁住萧袭月双腕。“聪明,关上窗户来办事就不会被人听见了。咱们也抓紧时间吧。”
    秦誉坏笑。她瞪。
    “谁要和你办事了!我关上窗户是让你非礼勿听!”
    秦誉对上萧袭月那认真与他讲道理的表情忍俊不禁。活了两世的人了,怎的还那么较真儿呢?说起来,前世在军营那夜,他一怒之下想强占她,是看了些她的身子的。那会儿本是想吓唬吓唬她泄愤,可是看见那白嫩嫩的胴…体,他几乎失去理智,想来真的了!
    “你快回去吧!”萧袭月被秦誉盯得心里头跳得厉害。
    “你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誉一手拉着萧袭月,三两步蹿到那挂着幅山水画的墙前,一把扯下那画儿,赫然隔壁那羞人的声音明显了许多,墙上有一个枣儿那么大的洞!方才那声音,半数都是从这洞传来的。
    萧袭月连忙捂住眼睛,可耳朵里还能听见那亲热的声音,又是狠狠的一踩秦誉的脚,不敢高声说话,就怕让隔壁那一对鸳鸯也听见了,咬牙道:
    “你怎生这般无耻!要不要脸了!”
    秦誉却笑得高深莫测,并不答话。
    秦誉走后许久,隔壁秦琰、阿卓依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才歇了。
    果然是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萧袭月闭目睡觉,却总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梦里也稀里糊涂的,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似乎有人在搬动她的身体,在摸她的脸和头发……
    萧袭月是被脸上一阵凉意惊醒的!还有鼻腔里刺鼻的血腥气味!
    萧袭月猛地睁开眼,油灯影幢幢,有些可怖!
    “醒了?”
    萧袭月骇了一跳!待看清窗前立着的男人是秦誉时,才放下了心,可下一眼,她就看见了那床下躺着的两具淌着血的死尸。
    “店小二?”
    萧袭月猛然明白过来,对秦誉问道,“这是一家黑店?”
    秦誉点头。
    萧袭月脑子里还在发昏,显然中过蒙汗药,拍了拍脑门,忽然想起秦誉之前扯开那幅画时墙上有个洞——“你一早就知道这是一家黑店,是不是?”正常的客栈应当不会有这种洞,她当时也是羞愤极,才忽略了。
    “你觉着,我就是那般眼拙、连些个山野贼人都斗不过的废物?”
    果然!这厮早知道了这是黑店。
    “那你为何不早说!”害她中药。
    “走进这家店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是家黑店,不过镇子上也没有其它地方能容下咱们这一队人,再说,住黑店不也有好处么。”秦誉扶萧袭月下床。
    “什么好处?”萧袭月不明白。
    “既可以为民除害,又能不给银子白吃白喝,何乐而不为?”
    “……”
    萧袭月同秦誉出门,正见漠北王秦越和秦壑从房里出来,还抬着刚收拾掉的黑店杀手。看来这两人也是早发现了不对。
    萧袭月忽然有些同情这黑店的掌柜店小二,落到秦誉、秦越、秦壑这三个手段高明之人手里,也真是倒霉。
    秦琰、阿卓依等人并不知道这些事,萧袭月略觉奇怪,萧长文不是军中之人?如何竟会不知晓这番动静?
    莫非,这一场暗算,与他有关?
    阿卓依身子有些虚弱,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中过迷药,只当是昨个儿夜里……
    秦琰伸手扶她下楼去。
    萧袭月在二人身后,这一双,倒是显得格外有趣。

☆、第120章 。119。110。城

桐城城大,南靠江淮,等萧袭月一行走到桐城之南时,天光已经暖和了不少,桃花、杏花、梨花满了枝头,蜂蝶飞舞。男女老少穿着也轻薄许多,脱去厚重的袄子,大街上总算可见女子纤腰,春风一吹,裙角翩跹。
    桐城之南果然多美人。萧袭月暗想着。记得她在熙宁园时,差点就被那老妈子以二十两银子卖来桐城窑子。若让她碰见那买卖姑娘的窑子,定然给他抄了!
    桐城四大楼,潇…湘阁、怡人院、听音楼、春红楼,说起这名儿,不难猜出是做什么的。没错,正是桐城最出名的四大青楼。桐城一大产业,便是青楼。北齐乃至附近他国的女子,都能在这四楼中寻得到,各种长相、各种民族、各种特色特长,琴棋书画,跳舞唱曲儿、谈古论今,只要男人能想到、能想要的,这儿都不缺!
    只要你有银子!
    显然,萧袭月身边这些个大爷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
    今晚这行人就宿在桐城之南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中。客栈中南来北往客,也是热闹,见了这一行衣着精致、举止透着贵气的人,纷纷侧目。
    秦誉这一行为微服私访,替文帝查看民情,按理说各方官员是不得搞排场张扬的。是以,这桐城县令暗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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