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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毒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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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打!门牙都打断了一颗。
辱骂、嚎丧、痛叫之声,此起彼伏,丫鬟小厮们都胆战心惊的,大气不敢出,凭他们多年在张妈妈淫、威下夹着尾巴做奴才的经验,一场不小的暴风雨要来了。
大将军七日后就要从边疆战场凯旋回府,一直在莲溪寺吃斋念佛的沈老夫人上个月就赶回了府,正在整顿府内外、准备迎接大将军。
不管茅屋院子里怎样的鸡飞狗跳,火红羽毛的大公鸡还是百忙中抽了个空档,飞上院墙最后鸣叫了一声。适时东方一轮旭日升起来,光芒万丈,萧袭月正好换好了水蓝色绣兰花儿的蝉纱裙出门来,对上暖暖的朝阳,漫天云霞如血红的蔷薇开遍天空,一切充满了活着的气息!
满院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相反,她嘴角挂着嘲讽冷然的笑,欣赏着这群丑恶的嘴脸。
一切,就如同这日出,才刚刚开始!
她这辈子,她再也不做路边任人踩踏□□的狗尾巴花,她要活出她自己的颜色,害她的、欠她的,一个都逃不了!
张妈妈伤势不轻,脸肿得老高,又擦了药酒,像个花花绿绿的猪头,下不了地,当日晌午就命人把萧袭月关进了柴房,不许给饭吃,连口水都不让,把送来的兰花儿裙子又扒了回去,把之前的烂布衣裳又扔给她。不过萧袭月并不在意那衣裳,不过是个下等货色的蝉纱裙子,在皇宫里当抹布都还嫌粗糙。
冬萱既纳闷萧袭月突然的转变,又着干着急束手无策,只有等夜深人静了,才悄悄的摸到柴房,从两巴掌大的小洞外递进来个冷馒头,和一黑土碗的水。
“四小姐,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垫着肚子。”
萧袭月从小洞里接过水碗,发现水居然还是热的。从灶房来这里,若不是用跑的,水早就凉了。而且这馒头大约也是她省下来的。奴才院里没有那么多剩饭剩菜。
“张妈妈说明天要狠狠的教训你,把她的伤都打在你身上,讨回来,这可怎么办?下午我去求了香阳和张大账房说说软话,可她居然不愿意,太没良心了,以前抢了四小姐多少好东西啊……”
香阳那丫头长得有几分姿色,心气儿不低,会答应求情才怪!
萧袭月啃了一口馒头,不急不慢的喝了口水。
“不必求人,你且回去安心睡觉,明日,自有转机……”
“转机?”
萧袭月却闭目不再多言。冬萱暗自疑惑,但也不敢多做停留,要是被别人看见她来给萧袭月送吃的,那可就完蛋了!
张妈妈休整了一天一夜,养够了力气,第二天一早就让张大带了几个人去柴房把萧袭月绑了来,就在茅屋外的枣儿树下,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
张大是个眼睛细细肿肿的大胖子,盯着小厮捆萧袭月,眼珠转了转,暗暗奇怪:平时萧袭月胆胆怯怯的,怎么现在他们要收拾她,她反倒看起来并不多害怕了?
“给我捆得紧紧的!往死里捆!哎、哎哟……痛死老娘了……居然还敢骗老娘说老爷来接你,哼,没赶你这灾星出府就不错了!”
张妈妈肿着大猪头坐在扑了十层软绵垫的大椅子上。
“张大,把马鞭给老娘拿来,老娘要亲自收拾这小贱蹄子!”
张大靠近张妈妈耳朵,小声道:“大姑妈,虽然这小蹄子是贱丫头生的,但好歹顶着四小姐的名头,要是传到正府里将军知道了,恐怕……”
张妈妈一拍椅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怕什么!十几年了你见老爷来看过这小贱蹄子吗?到时候就说生了一场瘟病、病死了,谁会管。再说,天大的事自有大夫人顶着!你还怕落到你身上吗?”
张妈妈刚说完就听见萧袭月一声不屑的冷笑,立刻就怒了!狠狠一鞭子抽过去,萧袭月的本来就破的衣裳立刻又炸开一道口子,手臂上立刻呈现一道红痕!
“小蹄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死期将近,也就这会儿能嚣张了。”
“你竟敢诅咒老娘死!看我不抽死你!连你娘的腿我照样打断,还治不你了!!”
☆、第5章 金贵人物
张妈妈扬起鞭子,还没来得及抽第二下,忽然院门口传来小厮的震声叫喊……
“住手!杜老夫人、大夫人到!”
张妈妈被飞来的一颗石子打中手腕,立时鲜血淋漓,哎呀一声痛叫、丢了马鞭!
“杜、杜杜老夫人……”张妈妈吓得丢了魂儿。
院子立刻涌进来一群锦衣华服的人。北齐四大贵族,神勇大将军萧家就是其中一个。来人正是将军府上辈分最老的杜老夫人,以及将军夫人郑氏,嫡长女萧华嫣,身后还领着十多个丫鬟小厮,个个都是穿锦缎的,富贵之气逼人。
多么金贵的一群人啊,连鞋边儿上都镶嵌着精致的珠子,满脸仁义宽厚,却正是这群人把她利用榨干、步步逼入深渊!
萧袭月情不自禁的收紧双拳,指尖扎破手心,双眼直直盯着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萧华嫣。萧华嫣现在也不过刚刚十五六的年纪,穿着桑蚕丝锻做的银白闪珠百褶裙,耳朵上红宝石耳坠摇曳生光,头上一朵精致的水米分色牡丹华胜,缀着千金难求的大颗的珍珠珊瑚玉宝簪,双眸如水、丹唇如蔻,眉间再一点朱砂痣,如同从云雾仙境里走出来的仙子。
上一世,无论何时何地,萧华嫣都是最金贵的宠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她的迷人光辉。
被挖眼割舌、断手断足岁月,还有惨死的娘亲,鸿泰,慎儿,又齐齐涌入萧袭月的脑海!
多少笔血债!
萧华嫣能用她的美貌瞒天下人,但这回,休想再踩在她的血肉之躯上实现她的皇后梦!
萧华嫣看见被捆在枣树下狼狈不堪的萧袭月,脸上充满同情与怜悯,款款朝她走来,心疼道:
“四妹妹,你受苦了。”
萧华嫣一边说,一边掏手帕给萧袭月擦脸上的泥,又对愣在一旁的小厮怒斥:
“你们这些奴才是要翻天了吗?竟敢捆四小姐,还不快解开!”
萧袭月一身破烂的泥巴衣裳,跟萧华嫣的衣着对比鲜明。小厮得了大小姐的令,才把萧袭月放下来。萧袭月心里冷笑,在下人眼中,只有她萧华嫣才是千金小姐,她不过是根狗尾巴草。
大夫人和萧华嫣长相颇为相似,也是慈眉善目的,平素都十分在意穿着打扮,力求金贵干净,见萧华嫣干净的裙边儿被萧袭月身上的泥灰染了一条泥印子,皱眉低斥:
“华嫣你先起来,裙摆沾上泥像个什么样子,你咱们神勇将军府的千金,又不是野丫头。”
萧华嫣这才不情愿的收回手,站在一旁同情的看着萧袭月。
萧袭月把大夫人的话听在耳里,心头当然明白这话看似在提醒萧华嫣注意形象身份,实则是在老夫人面前骂她下贱、上不得台面,若是换做上一世,她定然早已羞愧得抬不起头,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连奴才院都没有出过、任人践踏的萧袭月了。
萧袭月僵硬的嘴角渐渐柔软下来,拉出一个含泪的微笑,双膝下跪朝杜老夫人磕了个头。
“袭月见过祖母?祖母福寿安康。”
大夫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其它人也暗暗吃了一惊。平常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应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或者抱着老夫人的腿喊冤,而且这四小姐自小被关在奴才院里,没人教没人养,来的路上就听闻是个胆小怯懦的女娃,没想到此时竟然不紧不慢的跪下向杜老夫人行礼拜见。
杜老夫人本是对这个伴凶兆出生的庶女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此刻见她忍着委屈,彬彬有礼的行礼,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起来吧。伤哪儿了?青荇,去叫刘大夫过来,给她诊治诊治。”
“是,老祖宗。”
“红姑,拿家法!”
大夫人见老夫人似有心在这院子里开审,急忙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去搬椅子,也特意大声的吩咐去打些热水、拿套干净衣服,给萧袭月处理下。
将军府的家法是一条九尺铁鞭子,有三指那么粗!张妈妈一听要拿家法,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连忙朝大夫人投去求救的眼色,大夫人脸上一直平静着,暗暗朝张妈妈投去个警告的眼色。张妈妈意会,明面儿上责罚是少不了,但暗地里,大夫人应当是会救她的!毕竟她跟了她这么多年,这些年甘愿窝在奴才院,也是因为大夫人授意让她看好萧袭月这对贱人母子。大夫人肯定会保她的!
杜老夫人刚刚从莲溪寺回到将军府,正在整顿内外迎接神勇大将军凯旋回府。大将军萧云开提前回朝,刚刚踏进门就冲进来一个全身是伤的青布衣的周管事,跪地大喊冤枉求做主,说是被奴才院里的张妈妈给打的,而且还说府里丫鬟被私自买卖到桐城窑子,这次连四小姐都要卖!
卖丫鬟不说,这回还卖到“小姐”头上了,这是何等大事!
当场一院子的人都听了清楚。要命的是同萧云开一同前来的,还有皇宫里的三皇子秦誉和傅长安公公!要是这事传到皇宫里,皇上最重仁德。这对萧云开的仕途、和萧家女儿的嫁娶出路都是极不利的!
所以杜老夫人才领了大夫人急急忙忙赶来,萧云开则留在前厅,招待皇宫里的尊贵客人。
周管事给带了上来,一脸血疤,门牙掉了一颗,确实被打得惨。账房张大以及一干伙同打人的小厮都被带了上来,各自领了二十军棍,去了半条命。
杜老夫人从前陪同老将军戎马半生,也不是闺阁弱妇,挽了袖子亲自提了“家法”抽了张妈妈四大鞭子!
“饶命啊,老、老夫人,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哎哟哟……不敢了……四小姐,四小姐饶命啊……”
张妈妈被抽得皮开肉绽,在萧袭月脚边滚来滚去,新伤加旧伤,肿着花花绿绿的大猪头痛得龇牙咧嘴,肿成缝的眼睛,正好对上萧袭月低头嘲讽看她的眼神,嘴角还带着丝冷笑。饶她的命?放过这恶妇,他日定会被她反咬。
张妈妈一边痛叫,一边心头大恨。
杜老夫人到底是老了,打了四大鞭子就气喘吁吁打不动了,吩咐贴身伺候的大丫头青荇,让管家把张妈妈先关押黑牢,又吩咐红姑把萧袭月领下去,收拾下行囊,带回将军府。
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黑牢那地儿进去的人大多都是横着进、梳着出,或者干脆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老夫人、老夫人,”张妈妈爬过去,涕泪横流,含恨道:“老奴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不足以谢罪,但老奴有一事禀告,不求能抵罪一二,但老奴身为将军府的人,实在不愿看见有腌臜人污了将军府的门楣……”
污门楣这种是可不小!
“你说。”
张妈妈回头恨恨盯着萧袭月。“四小姐年纪小小,却不知检点,与周管事私通被老奴撞见。老奴一时气愤,才教训了周管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看萧袭月的眼神满是鄙夷与厌恶。果然丫鬟生得种就是上不得台面,烂泥扶不上墙,姑娘家家竟然干出这种事!
☆、第6章 彗星袭月
大夫人厉声责问:“此事当真。”
“老奴句句属实,老夫人大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搜周管事的身,他身上有一枚银簪子,就是四小姐送给周管事的信物。”
大夫人立刻让人去搜周管事的身,周管事支支吾吾、藏藏掖掖,显然有鬼。
周管事心头大骇。
可搜身的下人在周管事身上没搜到簪子,却搜出块肚兜来!肚兜上还绣着“芳兰”二字!
谁人不知,“芳兰”正是张妈妈的闺名!
“这、这……”
张妈妈大惊,她的贴身之物怎会周管事怀里。
周管事也大吃一惊。香鱼却朝萧袭月投去淡淡一撇。萧袭月的银簪,在她手里。萧袭月眸子里划过一丝笑,只是一闪而过。前世,香鱼就是她的丫鬟,一直还算忠心,人也机灵过人,只是没过多久就被大夫人暗暗毒死了。
那日香鱼送衣裳来之后,萧袭月让冬萱给香鱼送了个小布囊,里面装着一文钱,但实际内有乾坤,夹层有一个字条……“跟我,保你荣华富贵”。那一文钱虽是小事,但是已经是她的全部财产,香鱼自然也知道。熙宁园里的丫鬟都是下等的粗布丫鬟,要翻身,只能靠主子。香鱼无主依附,在这儿只怕干到死也没有出路。
这一招棋萧袭月是在赌,好在,她没有赌错。
香鱼进府当丫鬟前,祖上是江湖跑手艺变戏法的,要从别人身上换样东西,简直小菜一碟。
大夫人气不打一出来,杜老夫人气得直要翻白眼。
“把这两个老不知羞的恶奴都关进黑牢!待将军送走贵客之后再发落!”
在将军府犯“淫、罪”和“偷窃”是大罪,本应该当即杖毙,眼下三皇子和老公公傅长安在府上,不方便发落。
杜老夫人气得不轻,大夫人也吐血得很,虽然没人敢提,但谁不知道张妈妈是大夫人带来的人,也是大夫人安排来熙宁园的。
老夫人“大发慈悲”,让萧袭月也跟着出了奴才院回将军府,算是她受了这么大罪的抚慰。萧袭月跪地虔诚的谢了礼,脸上泪色却不减,小脸尤为可怜。杜老夫人平素吃斋念佛惯了,威严中也有几分仁慈心软。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告诉祖母吧,只要不过分,祖母就应你。”
“袭月能够重回将军府中与亲人团聚,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袭月只是为母亲感到心痛。”
“哦?”
萧袭月这话一出,老夫人、大夫人、萧华嫣等人都有些意外。萧袭月扬起脸来,洗去了泥巴灰尘的脸干干净净。
“熙宁园里的人都知道张妈妈是母亲带来的人,母亲一直宽待下人,却不想张妈妈不但不知感恩,刚才还当着这么下人的面说出‘天大的事有大夫人顶着’的话。虽然袭月一直长在熙宁园里,但素来对母亲的宽以待人、严以治家的美德有所耳闻,张妈妈这样污蔑母亲,袭月只为母亲感到不平,感到心痛。”
萧袭月说得有理有据,大夫人脸色一变,杜老夫人脸一黑,朝大夫人重哼了一声。大夫人连忙低声告罪。
“是媳妇的过失,没有治理好上下,请老夫人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你是长房,要谨记这次教训,要是今日这事传到宫中,你当知道后果!!”
“媳妇知错。”
大夫人是平京四大贵族之一的郑国公府的嫡长女,嫁来将军府上一二十年,何曾被这样当众训斥过!心里郁闷不得发作,大夫人斜眼仔细瞟了萧袭月一眼。这丫头片子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按理说小小年纪,不可能城府这么深。
萧华嫣见母亲被骂,脸上也感到无光,跟在大夫人身旁,随同一道出了熙宁园。
进府走的是侧门,正门只有皇上以及非常尊贵的人来才会开启,今日开了正门,是因为迎接萧云开凯旋回朝。是天大的喜事。
萧袭月被发配到了将军府最偏远的院落,“绿萍院”,院中一池荒废的荷塘长满了绿浮萍,一到这夏季花脚蚊子到处飞。
从熙宁园里跟随萧袭月一道出来的,还有冬萱和香阳,萧袭月又要走了香鱼,所以带了三个丫鬟。萧华嫣是嫡长女,也不过只有两个丫鬟伺候。大夫人本有微词,但是想起现在这个当儿她实在不该再说话,就没阻挠,老夫人看萧袭月在那茅草院子里住了十几年,心里也有些不忍,全当是补偿萧袭月了。
萧华嫣和大夫人默默跟在老夫人身后,老夫人动了一番干戈、气得太阳穴闷疼,本来要去前厅见三皇子,现下也不去了,回去休息了。
大夫人叮嘱萧华嫣:“你先回屋子里整理整理,三皇子此番前来府上恐怕有向你提亲之意。听闻三皇子秦誉与五皇子秦壑都生得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我先去前厅看看三皇子相貌人才究竟如何。”大夫人瞧了一眼萧华嫣沾了一小道泥印子的裙摆,不悦的哼了一声。
萧华嫣知道她娘是在为刚才的事咬牙,安慰了几句,就各自行动了。
萧华嫣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庶出的五妹萧玉如和表妹施蔷蔷在等她,显然时闻了风声赶来看情况的。
萧玉如眼睛略细长,眉毛高挑有几分骄纵之貌。
“大姐,那小灾星回来了?”
施蔷蔷眼尖,一眼就看见萧华嫣裙摆上的泥印子。
“哎,肯定是回来了,不然华嫣表姐常年干净得不染纤尘的衣裳怎么会碰上污泥呢。”
萧华嫣母亲被训,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加上她这会儿也没工夫应付她们,她得赶紧收拾妥帖了去前厅,于是托词累了,让两人晚些时候再来。
萧华嫣特意换上了一件白中带点茉莉绿的素雅纱裙,看似简单素雅,但那料子、那做工都是极为精致的!
丫鬟尘雪抱着刚换下来的闪珠裙和沾了灰尘的白手帕,打算送去洗,却被萧华嫣叫住。
“拿去扔了!”
尘雪知道萧华嫣向来有洁癖,赶紧把被萧袭月身上泥巴弄脏的衣裳拿去扔了。
萧华嫣重新梳了发,簪了个精致素雅的碧玉龙凤簪。平京里传闻将军府千金嫡女伴着长虹贯日的祥瑞之兆而生,传言是母仪天下的吉兆,加之长相又仙气十足、貌美无双,自从她及笄之后,多少人想求娶,去连门都入不来。暗暗留心的皇子也不在少数。
萧华嫣向来知道自己的身价非同一般,所以她万万没想到,到了前厅居然扑了个空!
三皇子秦誉竟然没等她!说是想先行在将军府里逛逛,任萧云开和郑氏怎么旁敲侧击的提醒萧华嫣要来,他都执意要去转转。
秦誉说是去转转,其实是想看看刚刚没看全的好戏。那差点被卖到桐城妓…院的四小姐。是不是就是传闻中伴着彗星袭月凶兆而生的那个?
☆、第7章 似曾相识
秦誉说要逛将军府,大将军萧云开想陪同,但秦誉不太乐意有人跟着,傅长安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还能没着点儿眼色?于是便使眼色给萧云开另有要事相商,就留下了萧云开。
萧家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中,萧云开便命了贴身随从萧福引路。
三百年前大齐建立,九十余年前二分为南北齐。北齐这边有老皇都,历史底蕴深厚,为首的就是平京的四大贵族。“三代出贵族”,神勇将军府萧家、郑国公府都是繁荣了上百年的世家。
亭台楼阁,虽不及皇宫奢华,却极有格调,淡雅精致。武将门第实属不易。传言都是将军夫人,也就是郑国公府嫁过来的嫡长女郑氏的功劳。
秦誉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往府院深处走,不知走了多少时辰。萧福有些着急了大小姐定是已经到了,可三皇子这儿还一点折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萧福想要提醒,但是又不敢开口。三皇子素来名声不大正面,从前就听说是个性子冷酷的人,今日一见……确实很冷!他萧福一个伺候人的奴才,万一开口惹恼了他……
萧福战战兢兢犹犹豫豫半晌,抬头才发现,秦誉不见了!
“三皇子殿下,三皇子……”
……
绿萍院里。
冬萱、香鱼刚收拾好屋子。绿萍院久无人住,角落里蜘蛛网子结了不少,冬萱用竹桠弯了个圈打蛛网。那些长年住在这儿蜘蛛个个吃得腰圆臀肥,吊着丝儿拼命的跑。
“冬萱,不必打了。”
“可是四小姐,这地方本来就蚊子一大群了,再任由这些蛛网……那可怎么住人啊。”
萧袭月轻轻一笑。
“就是要不能住人……”
冬萱摸不着头脑。香鱼脑瓜子灵光得多,暗笑不语,心想,四小姐才十四岁不到,却心思缜密、思虑慎重,只可惜,出身太低贱,娘亲又良善软弱,注定这辈子困难重重。跟随萧袭月对她来说,也是一场赌局。
香阳本来好不容易攀上了张大,结果现在张大自身难保、不知生死,心头郁闷伤心恼恨得跟猫儿抓似的!这会儿立在一旁,瞟着萧袭月心里咒骂。都怪着小灾星,害死她了!
萧袭月哪能不知道香阳想什么,也不理睬她,就让她那么站着。今天白天发生那样的事,她又回了将军府,晚上定然全府上下都要召开“大会”,到时候,她又是众箭之矢。
萧袭月坐进大木桶里洗澡,先前在熙宁园只是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多少年没有洗过这样的热水浴了!被打入冷宫六年,只有小慎儿为她悄悄烧过一次热水,用那偷偷捡来的废铁水瓢,一点一点的费力的烧,看得她心酸得疼。
先前在熙宁园里大夫人命人拿给她的衣服虽然是锦衣,但是却是下人穿的款式。虽然面上说是“一时找不到像样的”,但谁看不出来,那是让她萧袭月看清楚自己身份!
冬萱看着那下人衣服气愤讽刺道:“小姐,把这烂衣服拿去烧了吧,正好给您热热洗澡水。大夫人也是‘节约’,竟然连套小姐穿的衣服都准备不出来。”谁信!
萧袭月透过水汽氤氲,瞧了那衣服一眼。
“留着吧,我瞧着它……”萧袭月嘴角勾起一丝笑,“甚好,母亲一番美意,做女儿的怎么能不知感恩。就穿它。”
冬萱闻言正要把衣服理好,等一会儿萧袭月沐浴完毕穿。萧袭月又吩咐香鱼:“香鱼,衣服这般脏,你且拿去‘好好’的洗干净。记住,要‘好好’的洗……”
冬萱有些不解,把衣服递给香鱼。香鱼见萧袭月的眼睛瞟了一眼屋外那块青石头,心里略作思量,明白了过来。
天儿热,干得快,洗洗并不碍事。
萧袭月让三个丫鬟都下去了,她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虽然已经确定自己重生了,但是这一切还是那么难以置信的不真实,而后那些年的种种磨难如此深刻啊。被剜去膝盖,斩断十指,被挖眼割舌……虽然现在她的身体又完好如初了,但还是忍不住后怕。
临死前关于秦誉的那段回忆又越发清晰。
‘本殿若爱上哪个女子,必将她刻入骨血,一生不负。’
秦誉被凌迟处死之前,吩咐在他死后送来了那段肋骨雕刻的骨簪,雕做的是银钩弯月,刻着一个“月”字。
前世,她嫁给秦壑为妃,与秦誉是宿敌。他们曾有过数次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下相争,向来如此。有一回,秦壑战败,她被秦誉军队所以俘虏送到了秦誉案前。当夜秦誉兽性大发,撕烂了她外裳,差点将她残忍强…暴!所以,前世她是害怕这个男人的。既敬畏他的杀伐决断、智谋无双,又害怕他的传言中的无情冷酷。
记得前世,她第一眼见到秦誉时,他的身边就围绕着一群别人送来的莺莺燕燕,她立刻冒出一个想法:谁若爱上这个男人,定然一辈子伤心。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萧袭月这样的规矩女人该碰的,所以一直敬而远之。
人人都说,三皇子秦誉最爱两件东西。一是江山,二是女人。秦誉院中妻妾成群,但是他却还是贪得无厌,见到中意的女人就掳走,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当然,大部分女人是趋之若鹜的。一个有权有势,还长得一张妖孽美人脸的男人,几个女人不心动?不过,这些女子都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无一不是独守空房、久之成怨妇。
秦誉对美人的审美也有些神奇,姬妾长相性格都有几分相似,巧合的是……
萧袭月低头看着水面映出的自己。
巧合的是,她的长相气质也属于他的审美偏爱范畴。
萧袭月想了一阵儿,放弃再想。不管秦誉是什么心思,然而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时空的秦誉跟她还是陌路人。就算上一世他破天荒的喜欢上了她,那也不关这一世的事。
萧袭月洗罢从木桶里站起身,正好听见身后破旧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想来是香鱼晒好衣服拿来给她穿了。她从不习惯别人伺候穿衣。
“衣服搭在屏风上吧,我自己来穿。”
脚步声很轻,很稳,绕过了屏风,却没有人回答。
萧袭月略奇怪,回头……
“啊!”
男人!
萧袭月一看自己一丝…不挂,捂住双胸“噗通”一声蹲下藏在木桶水下,可是她洗的是清水澡,不是花瓣澡,根本没有一点遮挡!细白的肌肤,紧张得泛起微红。
“是你……”
萧袭月一下子怔住。秦誉!是秦誉!萧袭月万万没想到,一转身竟是秦誉站在她身后定定的看着她。自从被萧华嫣陷害,与秦誉衣衫…不整的被“捉…奸在床”之后,她便再没见过秦誉。
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只是现在的他还不到双十,更年轻。秦誉紧紧的盯着萧袭月,眸子还是那么幽深得吸人,看得她心脏刚刚那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秦誉一身夜空一样深邃的黑衣裳,黑玉冠,乌黑浓密的长发,配上白皙干净的皮肤,英挺的五官带着一份柔美,但轮廓十分硬朗,男子气十足。
“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
“你在撒谎。”
秦誉眉间有一丝不容质疑的薄怒,大手一把抓住萧袭月的手腕,拽到眼前,对视。
两双眼睛,视线相缠。秦誉盯着她眸子,萧袭月呼吸也乱了。
“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曾见过……”
☆、第8章 通房丫头
三皇子跑到了将军府最偏僻的小院子绿萍院,这院子中午才住进了将军府的四小姐。萧云开得知秦誉去见到了萧袭月,立刻大感不好!
清早周管事才来闹了一闹,如果秦誉在遇到萧袭月,萧袭月又哭哭啼啼的一哭诉,平京四大贵族之一的神勇将军府,苛待庶女、自小丢在奴才院,险些被奴才卖去妓…院,那他“仁义无双”英明,岂不都要毁在她手上!他的仕途,儿子的前程都会受到威胁。
萧云开得了汇报,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匆匆忙忙往绿萍院赶,萧华嫣、大夫人也跟随在后。大夫人身边的陈妈妈低声:“夫人,老奴就说不应该把那‘四小姐’接回府,这不,马上就出岔子了。占了大小姐风头不说,还这么快勾搭上……”
郑氏瞪了陈妈妈一眼,陈妈妈立刻闭了嘴。
萧华嫣袖子下纤细的手指扭扯手绢。
“华嫣。”
郑氏提醒的喊了一声萧华嫣。萧华嫣看了一眼郑氏,知道她是在提醒她注意言行,弯出得体的笑意。
“母亲多虑。”
不过一个小小庶女,她何须放在眼里。就算三皇子阴差阳错去了她那里,见上又如何,左右根本不是她敌手。往后的日子,根本不用她出手,都有她受的。
而此刻绿萍院里,萧袭月慌慌张张的穿上了衣服,警惕的盯着秦誉。屋子里实在简陋,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三皇子殿下如此直勾勾的看着我,恐怕有些不妥当。”
秦誉看得萧袭月有些发毛,总让她想起上一世在军营中那夜,他如同猛兽发情一样撕裂她衣裳,而她努力反抗着大骂他“猪狗不如的禽兽”“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你在笑。”
“没有。”萧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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