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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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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你不要紧吧?”

    高勋走过来来将手搭在程金枝的肩上,看着地上面容恬静的冰心,难免有些于心不忍,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伤感的神色。

    “她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是玉壶,一定是她,她想杀人灭口。”

    程金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绪,可心里却更加觉得沉重不已,难以喘息。

    随着冰心突然的死亡,她的嫌疑也被彻底排除,那剩下的玉壶,毫无疑问就成了这件事情真正的主谋。

    “玉壶?你要这么说,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高勋面带惧意地拧紧眉峰,却见程金枝抬手握拳重重地捶击了一下地面,眼中已是愤然一片。

    “亏冰心如此信任她,她竟然这么狠毒!我倒是要去问问她,看她还能给我解释出什么新花样来!”

    一想到玉壶在人前那副装腔作势,大义凛然的可恶嘴脸,程金枝心中登时愤慨难当,二话不说就要站起身来冲到门外,却及时被高珩给拦了下来。

    “你先不要冲动。”

    高珩将程金枝拉回屋内,见她双唇紧抿,眼中泪光闪烁,却仍旧憋着一股气在竭力隐忍。眉间一松,温柔地抬手抚上了她的秀发,眸子里透出一束柔光。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如今冰心已死,我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证人,如果贸然前去质问,不仅证明不了她的罪行,更会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程金枝咬紧下唇,无助地注视着高珩,手上已然攥紧了拳头。

    “现在冰心死了,人证也没了,只要她抵死不从,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

    “那就抓过来大刑伺候。”高勋气冲冲地接口道,“就她那副柔弱的身子骨,肯定挨不了几下就全都招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严刑逼供。”高珩拧紧眉峰,面色凝重道,“否则外面的那些人只会说我们屈打成招,没有信服力。”

    他沉吟片刻,随即认真地看向了高勋。

    “我虽然知道她是中毒身亡,但不知道她中的究竟是何种毒。我想若是能知道,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所以六弟,你悄悄派人去请太医过来一趟,尽量隐秘行事,再找人时刻紧盯玉壶,看她还有什么新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高勋欣然应声,抿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心,“不过这尸体该怎么办,这儿人多眼杂的,总不能就这么放在这儿吧?”

    “你也说外头人多眼杂,不宜四处移动尸体,还是先抬到里屋去吧。”

    高珩朝里屋看了一眼,回头见程金枝望着冰心怔怔地出了神,便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先休息一会儿吧。”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聪明去怀疑冰心,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说已经知道谁带头散布了谣言,否则,也不会让玉壶有机会去迫害冰心。”

    程金枝将头埋在高珩怀里,不愿再去看冰心沉寂如雪的面庞,心里愈发升起了一阵愧疚的自责之感。

    “这根本不能怪你。”

    高珩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如细腻的微风在耳畔轻拂,平复着她心底翻覆不安的情绪。

    “无论你今天来不来王府,这件事总有人查,玉壶为了逃脱嫌疑,都会对冰心下手。既然这个女人从未对冰心真心相待,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总有一天,也会为了保全自己去陷害于她。”

    高珩抬手轻拍着程金枝的后背,深邃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而不透的迷雾。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这就是一种错误。冰心一定也希望,你能查明真相严惩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听着高珩的话,程金枝静静地闭上双眸,默然良久,逐渐觉得心境与之前相比,开始变得平稳安定了许多。

    “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抽身从高珩的怀中挣脱开来,轻扬唇角,回以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但片刻之后,她便收起笑容重重地沉下一口气,扬起下巴,目光一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这个玉壶,我绝对饶不了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狡兔三窟

     经过太医的诊断,从冰心中毒的症状看来,她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枯觉草”的毒药。

    这种毒药产自西北一带,毒性强烈,不过一般人服食之后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而是通常在三到五个时辰之后,毒性才会开始发挥作用,但效果却是一击致命的。

    这也就解释了,冰心离开王府分明已经有些时候,为何被人带回来之后才突然显露出中毒的迹象。

    这样看来,加上冰心临终前所说的话,也就更加确定了是玉壶下毒的可能性。

    且据程金枝猜测,玉壶之所以没有直接毒死冰心,多半是害怕冰心若在府中暴毙,她们二人关系亲近,难免会遭到怀疑。

    所以,她才怂恿冰心逃出王府,令其在外面毒发身亡,到时即便他们真的找到冰心,也已经是死无对证。

    到时候,她甚至可以声称冰心是畏罪自杀,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一个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死人身上,自己一个人占尽好处。

    只是玉壶没有想到,程金枝和高勋只是假意让冰心逃走,实则派人一路尾随,最后甚至亲眼目睹了她毒发的过程。

    而为了封锁冰心死亡的消息,她的尸体只能暂时被安置在偏厅暖阁内。

    程金枝将被褥重新盖住冰心安详的睡颜,见她原本殷红的嘴唇,此时已经开始逐渐发黑发紫,终是不忍再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有一点,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程金枝别过头去,凝目注视着眼前那盏尚未点亮的飞鹤鎏金烛台,视线徐徐变得涣散。

    “如果我是玉壶,直接在府内将她毒害,那大家都会顺理成章地以为,她是走投无路所以选择畏罪自杀,这样做岂非更加省时省力?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下毒,再设计冰心出逃?”

    高勋若有所思地接口道:“是不是因为她手中的毒药,只有那个什么枯觉草啊?”

    “晋王殿下你是认真的嘛?”

    程金枝无言以对地瞟了高勋一眼,随手拿过桌上果盘中的水果刀比划了两下。

    “有谁规定过杀人就非得用毒药啊,你看我随便一拿就是一件凶器。反正只要她心中有这个恶念,冰心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吧?”高珩眼睫轻动,“等她俯首认罪的时候,你可以当面问问她。”

    “俯首认罪?”程金枝闻言有些沉闷地胯下肩膀,“现在冰心死了,这个女人如此狡猾,又岂会轻易就向我们俯首认罪?”

    “既然是她下的毒,她现在一定认为,冰心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高珩背过身来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话,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株含苞待放的腊梅上。

    “可如果让她知道,冰心没有死呢?即使一整天过去了,她也依旧活的好好的。”

    “但事实是,冰心已经死了不是吗?虽然我们行事隐蔽,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把人抓了回来。。。。。。”

    程金枝声色急切地说着,随着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戛然而止,重重地一拊掌。

    “等等,我知道了!”

    “嗯?”

    “你是想制造出冰心没有死的假象,让玉壶心中紧张。毕竟,只要冰心还活着,那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随时会让她有暴露的危险。”

    “你最近比起从前,好像开窍了许多。”

    高珩戏虐地看着程金枝剑眉微挑,见她故作神气地抬起下巴,忍不住轻扬唇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她既然敢谋害冰心一次,若是不能成功,那势必会有第二次。一旦让她获悉冰心尚存于世,而我们又谎称已经知道冰心现在何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一定会狗急跳墙,再去杀冰心灭口。”

    “没错。”程金枝愤愤地挥起去拳头,“只要我们在她动手之时将其逮个正着,让她无从狡辩。那到时候她就不是玉壶,而是个尿壶了。”

    “为什么是尿壶啊?”

    “当然是因为吓尿了呗。”

    程金枝朝高勋挤了挤眼睛,却见他面露不解地转色道:“三哥,金枝,你们说的我都懂。现在关键就是,我们没法让冰心死而复活啊。”

    “这还不简单?”程金枝眸色微转,“找个身形相似的人假扮成她的样子将就一下不就好了?”

    “你确定吗?”高珩语气担忧道,“那个玉壶这么机灵,要是被她识破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六弟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只是现在形势所迫,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高珩说着不由轻拧眉角,就在这时,只见原本还一脸忧虑的高勋突然眸子发亮,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我好像想到什么了。”

    “你想到什么了?”

    程金枝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岂料高勋一本正经道:“我记得冰心前些日子和我提过,她有个孪生妹妹刚来了京城,好像。。。好像就在五哥的府中做事。”

    “孪生妹妹?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啊?”程金枝表现得很是诧异,“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真的。她当时还特地来求我,希望我能去把她妹妹要来府中,让她们姐妹俩能够团聚,结果后来小顾出了事,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高勋说着有些抱歉地挠了挠头,对着不远处冰心的遗体双手合十拜了几下。

    “那还真天助我也。如果能找她所说的那个孪生妹妹,这件事就天衣无缝了。”

    程金枝双手环肩,脸上惊喜之色顿显,但很快又有所顾虑道:“只是冰心和玉壶关系这么好,想必玉壶应该也知道此事吧?”

    “她知道与否都并无大碍。人一旦被逼急了,思考问题往往就不会像平常那样理智。”

    高珩说着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程金枝,漆黑的眼眸中寒光凝滞。

    “换句话说,对玉壶而言,她到时候的心态一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程金枝在口中重复着这句话,慢慢地,只觉一阵透彻的寒意裹挟着愤怒从心底深处席卷而来,让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双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投罗网

    “你们知道吗?原来在外头散步晋王殿下和燕王妃有染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咱们府中的那个丫头冰心。”

    “冰心?她平时看起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没想到原来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啊。”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可听说,这冰心其实是太子派到咱们王府的眼线,专门在这儿盯着晋王殿下的。”

    “什么?真没想到这个冰心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过也是,谁都知道咱们殿下与燕王殿下亲近,燕王殿下又和太子明争暗斗,这派几个眼线互相刺探,也是常有的事。啧啧,我说这次的谣言怎么这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原来还有太子殿下在后头推波助澜啊。”

    “唉,这冰心虽然是逃出去了,不过我刚才听咱们府中的护卫说,燕王妃好像已经知道她藏在哪儿了,正要派人去抓呢。你们也都看见了,燕王妃昨天那拿着剪子深恶痛绝的阵势,我看冰心这回就是不被断了手脚,这舌头肯定也是留不住了。”

    “哎哟你别说了,我听着都觉得舌头发疼呢。”

    …………

    晋王府后院花圃边的空地上,一群下人见四下无人看管,便停下手中的工作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窃窃私语,眼睛还时不时往不远处正在打扫庭院的玉壶瞄上一眼,似乎对她有所顾忌。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而且越说越大声,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谁让程金枝赏了他们明晃晃的大银子,让他们在玉壶面前演足这场戏呢?

    而玉壶表面上虽然拿着扫把在低头打扫,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可脚步却有意无意地朝那群人移近了几步,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即使隔着一小段距离,但还是听到了大半的谈话内容。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渐渐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晴,在于她悄无声息地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让自己免于灾祸,置身事外。

    阴,在于她没有料到程金枝他们竟然会联想到是太子在背后指使,这对一心想要向上头立功的她而言,无疑是个隐患。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冰心这只替罪羊已死,他们即便知道是太子所为,此刻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玉壶姐姐,可找着你了,府门外有人找你呢。”

    正当她暗自思忖之时,只见一名年纪稍小的婢女从对面的回廊上快步走来,急匆匆地跑到了玉壶跟前。

    “找我?”玉壶停下打扫的动作诧异道,“你可知道是谁找我?”

    “是个孩子,我也是头一回见到,好像有挺重要的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孩子?”

    玉壶闻言不由更觉诧异,于是只能将手中的扫把搁在一旁,一脸疑惑地朝王府大门走去。

    而在她身后,这婢女见玉壶已经走远,像是终于完成任务一般,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这一切又是程金枝事先派人安排好的。

    穿过回廊,绕过后花园,再走出二门笔直向前,就是晋王府的大门所在。

    还未走到门口,玉壶远远就望见一个十三四岁,模样机灵的少年着了一身粗布麻衣,正站在门外朝着府内四处张望,很明显是在等人。

    在看见门内有个婢女打扮之人正在朝自己这边走来之后,急忙欣喜地迎了上去。

    “姐姐,你就是玉壶吧?”

    “我是。”玉壶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不解道,“可是小弟弟,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

    这少年说着警惕地将玉壶拉到了一旁,确认四面安全之后,这才凑近玉壶压低声音道:“是冰心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一听到少年突然提及冰心的名字,玉壶整个人猛然一怔,登时脸色大变,紧张地抓住少年的衣袖追问道:“她…她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的?”

    “就是刚才啊。”少年神情认真道,“她让我给你传个话,还有个东西要我代为交给你。”

    少年说着便从胸口掏出了一块半月形的玉坠挂件递给玉壶。

    “冰心姐姐说让你不要担心,她现在平安无事,等到这波风头过去了,她会再想办法的。”

    玉壶接过少年手中的玉坠,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掌心里这枚光洁剔透的玉石,知道这是冰心最为重视的贴身之物,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就这样默然凝视许久,原本阴云密布的眸子猝然间漫上了一股浓重的愧疚之色。

    但仅片刻,这种愧疚便消失无踪,随之就被一阵深切的焦虑与不安所替代。

    她咬住下唇,紧紧地将玉坠握在手中,整张脸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郁。

    “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玉壶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看向少年,“对了,那你知道,冰心现在身在何处吗?”

    “哦,就在城北沙场街一间卖扁担的铺子里。”

    “卖扁担的铺子?”

    玉壶若有所思地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地方,随即又再次向少年确认:“这些东西,真的是冰心姐姐亲手交给你的?”

    “当然是啊。”少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就住在冰心姐姐她三姨婆家附近,她人可好了,以前还给我补过衣裳呢。”

    一听少年这话,玉壶蹙紧两道秀眉,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姐姐,姐姐?”

    少年伸手在玉壶面前晃了晃,这才让她有些尴尬地回过了神。

    “哦,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玉壶收敛神色,朝少年牵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你回去告诉冰心,我已经知道她的境况了。只是现在晋王殿下的人到处都在找她,让她千万留在家中不要离开半步,我会尽量想办法帮她的。”

    “好,我一定一字不漏地告诉冰心姐姐。”

    少年爽快地答应下来,在与玉壶道别之后,便立在原地目送她朝府门内走去。

    直到见她已经越走越远,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来扯起嘴角得意一笑,随即一蹦一跳地隐进了人群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事就和预想的一样顺利。

    玉壶果然听信少年之言,借着和其他婢女外出采购的理由,一个人马不停蹄赶去了城北那间卖扁担的铺子里,生怕再晚一步,就不能赶在王府那批人到达之前将事情处理干净。

    却不知程金枝早已带着晋王府的人埋伏在此,只等着她现出原形,好来个瓮中捉鳖。

    结果错把冰心的孪生妹妹流云当作本人的玉壶继续将恶念进行到底,虽然中途有过犹豫,最后还是把心一狠,趁其不备随手拿起了搁置一旁的麻绳。

    只不过就在她将绳子围在流云的脖颈处想要将其勒毙时,就被这样毫无悬念地当场抓获了。

    程金枝永远忘不了她自以为奸计就要得逞,却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齐刷刷地拔刀相向,登时吓得面色煞白,呆若木鸡的情景。

    尤其是看到程金枝笑吟吟地出现在面前之后,她更是一脸生无可恋的绝望表情。

    “既然被你抓到,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玉壶双手反绑被带到程金枝面前,沉着脸色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整个人从神态到语气和之前来认错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让程金枝不得不在心里赞叹她演技的高明。

    “看来你还挺硬气,也挺能装啊。”

    程金枝轻飘飘地道出一句,眼中并无愠色。她前倾着身子凑近玉壶,见她脸色僵硬地咬紧牙关,大有视死如归的态势,微微地挑了挑秀眉。

    “可是你以为你这么忠心耿耿,你的主人,哦,也就是太子殿下,就会对你心怀感激,在心里为你歌功颂德了吗?”

    一听程金枝提到太子,玉壶的眼神猛地闪烁了几下,慌忙调转脸色,佯装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什么太子?王妃在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

    程金枝冷哼一声,俯下身子注视着眼神松动的玉壶,骤然沉下了脸色。

    “你为了一个只是把你当作棋子,随时将你弃卒的人甘愿扛下所有罪责,却要杀害一个对你真心相待,信任有加的姐妹,我到底该可怜你愚不可及,还是该痛恨你如此蛇蝎心肠?”

    说到后半句时,程金枝的语气陡然加重,每一寸目光都步步紧逼,看得玉壶心中畏惧,匆忙移开了视线。

    “冰心直到在临死前都愿意相信你不曾欺骗过她,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见玉壶低着头没有答话,脸上显出了一丝浅淡的伤感之色,知道她心中动摇,便准备趁势来个顺水推舟。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这死法不会很痛快就是了。”

    程金枝故作凶狠地说着,随即漫不经心地招呼身旁的踏雪寻梅道:“给我剪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再无言乱语,混淆视听。”

    就在程金枝道出此话时,玉壶的身子明显重重地颤动了一下。待踏雪拿着那把剪刀站在面前时,她的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连嘴唇都开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她在害怕。

    纵使刚才说的有多么大义凛然,此时此刻的玉壶却已经手脚发软,气势全无。

    程金枝暗暗给踏雪使了个眼色,便转过头去做出刻意回避之状,甚至还抬手以袖遮面故意恐吓道:“你们两个手脚都干净利落点,别把血溅到我身上。”

    一听程金枝此话,就连周围前来抓人的护卫都一时有些于心不忍,纷纷侧过脸去不敢正视这血腥的一幕。

    “虽然很疼,不过也只能请你忍着了。”

    由于手脚都被绑着,玉壶根本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浑身颤抖地被寻梅按着头,被踏雪使劲掰开嘴,看着她徐徐将剪刀伸向自己的舌头,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恐惧,背上早已被冷汗给浸湿了大半。

    “救命!”

    眼见那把剪刀顷刻间就要扎进自己的口腔,随着一声含糊不清却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响彻整间屋子,玉壶整个人开始拼命挣扎,殷红的眼眶里充斥着恐惧的泪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看来,你还是怕死的。”

    程金枝做出暂停的手势回过身来,看着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玉壶,轻叹一口气绷紧了脸色。

    沉吟片刻之后,见她容色稍有缓和,这才不疾不徐道:“我听说你老家还有个失聪的弟弟和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

    见玉壶垂下眼帘神情隐忍,眼中漫上一阵思念的情愫,便继续道:“我是不知道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但是如果你能够如实招供,我可以答应给你一笔钱送你离开京城,和你的母亲团聚。”

    “你…你不杀我?”

    玉壶闻言眸子一亮,猛然抬头注视着程金枝,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恨我败坏了你的名声?”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恨。”

    程金枝收紧瞳孔,怆然的目光落在遥远的一点上,停住少顷,方缓缓道。

    “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可以靠杀人了结一切恩怨,但我不是。不过你记住,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死,我是看在冰心的面子上,让老天爷来收拾你。”

    程金枝语毕,看着玉壶嘴边惨然的笑容,抿了抿唇角,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初你不选择在王府里杀了冰心,却要怂恿她逃出去?

    “我下不了手。”

    半晌之后,玉壶缓缓将头抬起,视线空洞地停驻在一处,语气低沉。

    “我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她死在我面前。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一时的心软,结果……”

    她自嘲一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埋在胸口,让人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自己就这样饶恕了她,到底是对是错?

    程金枝凝视着玉壶跪在地上落寞凄凉的身影没有说话,只觉心里某处地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酸涩之感,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默然良久,转身走出了这间铺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攀龙附凤

    “哎呀,你说那个程金枝到底是那狐媚子生的女儿,这蛊惑男人的本事还真是叫人望尘莫及。先是寒清,后来是燕王,这回竟然又冒出来个晋王,不知道下一个还会是谁。”

    式微居内,张氏站在窗前摆弄着那盆花期正盛的仙客来,见其花枝繁茂,玉立亭亭,一脸赏心悦目的愉悦之色,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

    “她还想有一下个?”

    刘氏捧着参茶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从软塌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张氏身边。

    “她给燕王殿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不休了她就不错了。再说了,在外人眼中她怎么着也是我们程家的人,这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说咱们老爷教女无方,败坏的也是我们程家的名声。”

    自从上次程煜和程秀凝被绑那件事后,刘氏对张氏心存芥蒂,二人的关系本来有意疏远。

    不过到底还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背地里在明争暗斗,表面上还是不能失了和气。

    尤其是在面对程金枝的立场上,她们二人一个鼻孔出气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听到关于她的丑事,自然心中欢喜,一拍即合,简直连客套话都省了。

    “不过我也听说,此事好像是太子在背地里叫人做的。他派去晋王府的眼线,还被程金枝给逮了个正着,这事情弄不好,还要闹到陛下那儿去呢。”

    刘氏若有所思地说着,却见张氏冷哼一声不屑道:“这都说无风不起浪,若说别人,我或许还相信有被蓄意污蔑之嫌。可这程金枝从来都是红颜祸水,一定是她勾引了晋王害怕自己名节不保,这才抓了个替罪羊替洗白吧?”

    “就是,这个程金枝,还真以为自己是西施貂蝉,是个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当初要嫁给燕王殿下的分明是我,都是她不知好歹蛊惑燕王,就这么抢了我的王妃之位!”

    程秀凝原本坐在一旁气闷地饮着茶,此时听闻张氏这番话,不禁愤然地一甩袖子,双手抓紧了膝盖上的儒裙,言语间满是不甘心的意味。

    如今程家三个女儿,只剩她还在家里待字闺中,没有去处,可她又偏偏看不上那些侯门绣户

    的世家子弟,一心想着能够跻身皇亲之列,飞上枝头变凤凰。

    毕竟只有这样,她才有能力可以与程金枝这个王妃抗衡,不用对她的身份有所顾忌,同时也好借此打压张氏和程素锦这对在程家只手遮天的母女。

    只是,如今让她和刘氏心中最为不快的,还是眼前这件程煊的婚事。

    作为程家的长子嫡孙,现在又被指婚于亲王的女儿,这对张氏而言,无异于是想替儿子重新扳回一局,铺好后路,好让刘氏知难而退,趁早打消借程煜来拉程煊下马的念头。

    “凝儿,待你大哥成了亲之后,你的婚事也该张罗起来了。毕竟你大姐和程金枝都已经嫁做人妇,你也该找个归宿当个贤妻良母。只不过这王妃之位,恐怕是要落空了。”

    张氏似笑非笑地说着,言语间夹杂着一丝嘲讽之意,让程秀凝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只能口气不悦地牵强附和道:“这就不劳大娘您费心了,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看看您当初想方设法,费尽心思想让大姐嫁进顾家,可我现在见她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好像也不见得有多开心啊。”

    程秀凝的话句句带刺,说得张氏登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本和悦的笑容僵在嘴角,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凛冽之色。

    而刘氏心里虽然为女儿这番话拍手叫好,但到底还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表面上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笑吟吟地上来打圆场。

    “对了,既然煊儿的婚事定下了,姐姐你也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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