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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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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珩语气轻飘地说着,很是敷衍地一笔带过,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人多眼杂?你这是在说鬼故事吗?”
程金枝怪腔怪调地说着,故作诧异地环顾四周,然而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心里不由有些气愤。
然而少顷之后,却见从甬道前方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自己和高珩,在停驻片刻之后,边徐徐朝着此处走来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如狼似虎
随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逐渐清晰明朗,原本还神色从容的高珩不禁拧紧眉峰,似乎对此人的到来感到了一丝意外和戒备。
“那个人是谁啊?他好像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
程金枝眯起眼睛仔细地瞧了两眼,脑海中却没有关于此人的任何印象,料想自己又是被失忆所累,只能闭上嘴看高珩如何介绍。
抬眼间,只见元鹏已经步履轻盈,一脸和善得走到了二人跟前。
“燕王殿下有礼了。”
他笑吟吟地朝着高珩躬身执礼,眼中却全无偶然遇见的意外之色,倒像是早就料到会在此处撞见一样,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还未等高珩回之以礼,在看到立在一旁面露疑色的程金枝后,突然很是惊喜地眸光一闪。
“燕王妃有礼。王妃身体抱恙期间,在下去王府看望了几次,可是殿下为了能让王妃得以好好静养,一直都不让外人前去打扰。不过如今见王妃气色大好,神采奕奕,想来已经安然如初,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听着元鹏这番有些冠冕堂皇的慰问之言,程金枝只能附和般的牵强一笑,可能是因为元鹏俊逸开朗的外表,所以并没有产生什么厌恶的情绪。
但由于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能带着求助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高珩。
毕竟,程金枝也不想逢人便透露自己脑子出错,成为失忆症候群的事实。
“劳衡王殿下牵挂,金枝确实已经好多了。”
高珩语气淡然地一言代过,虽然心里已然猜到元鹏与元熹公主关系亲密,一定早就已经知道程金枝失忆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既然元鹏没有当面提及,他亦不想主动说起。
而听到高珩对元鹏的称呼,加之他今日没有身着楚服,程金枝心中不禁疑惑更甚,也更加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只是唯一确定的是,这二人虽然都是王爵,但既然以爵位相称,就一定不是兄弟。
“不过说来真巧,没想到会在这皇宫之中遇见衡王殿下。”
高珩说着似有所指地凝滞目光,容色沉寂地等待着元鹏的答话。
“燕王殿下这回可想错了,在下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处,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听闻燕王殿下在广陵宫陪伴慧妃娘娘,所以特地前来的。”
“特地前来?”高珩闻言眉间一挑,“那不知衡王殿下特地入宫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若说是特地入宫,倒也不是。”
元鹏面露难色地抿了抿嘴,在踌躇片刻之后,这才装作一副神秘之色,凑近高珩压低了声音。“其实说起来,是皇后娘娘突然派人召在下入宫的。”
听到元鹏毫不避讳地提及皇后,高珩眸色一深,显然对他的回答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之前从沈钧口中,高珩已经得知了元鹏入正和宫面见赵皇后一事。
按照他的猜测,既然太子的身世可能与楚王有关,那身为南楚皇子的元鹏此次随同元熹公主一同入周,多半怀有异心。
如今又在谣言的风口浪尖上入宫去见身为局中人的赵皇后,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二人之间其实早就互相勾结,甚至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但此刻见元鹏主动提及此事,高珩突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明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刚刚闻悉好奇之态,眼角流下了一丝淡淡的惊讶之色。
“哦?在本王的印象中,衡王殿下和皇后娘娘私下从来就没什么交集,况且因为上次御书房一事,她对殿下应当怀恨在心才是,怎么反倒突然亲自派人来请了?”
“是啊,不瞒燕王殿下所说,听到皇后娘娘忽然派人找我,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因为太子一事,想要趁机对我打击报复呢。”
提起赵皇后的召见,元鹏突然一改之前的拘谨与客气,假装夸张地抚了抚胸口,此刻更像是把高珩当成了一个可以直言不讳的朋友。
“不过燕王殿下如此机智过人,一定已经猜到,皇后娘娘在此时找我,是为了什么吧?”
“为了什么?”
面对元鹏态度上略显刻意的转变,高珩还是一脸的平静淡然,好像并不想将二人犹如温吞水般不冷不热的感情进行一番升华。
因为很有可能,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似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男人,实则是个隐藏在暗处的,强有力的敌人。
“不过衡王殿下说到“此时”二字,倒是给本王提了醒。若说如今有什么事最让皇后娘娘最为牵挂,那自然就是外头那场关于太子身世的谣言了。”
“燕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元鹏一脸赞许地点点头,眼波流转间,突然容色肃然地绷紧了两颊。
“可是殿下一定猜不到,皇后娘娘竟然怀疑,这场谣言是我们楚人故意散播的。在皇后娘娘心目中,原来我们大楚一直都是群对贵国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此次谣言一出,轻则动摇民心,重则国本受挫,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趁火打劫。现在想来,还真是荒唐。”
元鹏说着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很是气闷,眼中的愠色虽然隐而不发,却足以让高珩窥探见一二。
其实就在元鹏入正和宫时他就想到,依照高珩的势力,在宫中四处必然留有眼线,不出几个时辰,就一定会知道自己曾单独见过赵皇后。
加之如今外头谣言正盛,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处在漩涡中心的赵皇后有所联系。
与其让高珩心存疑惑对自己更加戒备,倒不如先行一步找到他解释此事。
至于他相信与否,那就都是后话了。
况且更重要的是,从赵皇后处他已然得知,高珩其实早就对太子的身世产生怀疑。
这场谣言也多半是高珩在背后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自己现在借皇后之口将这份罪责主动揽上身,就算不能让高珩全然信服,想必也能够暂时让他放松警惕。
第四百五十四章 旧人如故
另一边的广陵宫中,见高珩和程金枝已经离去,周帝便在座塌上坐下身来,徐徐端过慧妃刚亲自煎煮的茶水饮了一口。
晨曦露水的甘甜夹杂着薄荷的香韵渗入口鼻,一时间也冲缓了他眼角的疲惫之色,让他微闭双眸,如释重负般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茶,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光闻这茶香,就叫人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回陛下,这茶是外头园子里新采的薄荷叶所泡。眼见这日子一天天热了,臣妾便取了些嫩尖,再配以辰时的第一道露珠入水,因此尝起来除了露水特有的甘甜,还有薄荷的清香,总觉得,能让人嗅到些初夏时节的气息。”
慧妃容色恬静地说着,抬手将侍女送来的绿豆冰糕摆上桌,眼中漾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嗯。。。这众嫔妃之中,还是属你最有心思。”
周帝看着杯中的清茶赞许地点了点头,继而抬起眼帘,将目光落在了神情柔婉的慧妃身上。
慧妃的相貌虽不算是倾国倾城般惊艳,却清丽端庄,气质绝佳。虽然年纪已长,却因为常年静心养性,保养甚好,并未显出任何年来色衰的沧桑之态。
“这宫中妃嫔整日都惦记着该如何想法设法争权夺势,笼络朕心,只有你还是老样子,安于一方,不争不抢,倒是难为你了。”
周帝语气感慨地说着,恍然间,脑中猝然闪过了多年前一些模糊的旧迹。
尤其是联想到早年被迫让他们母子分离,让高珩远离故土去西晋为质的往事,不禁心头一颤。可能是因为鬓生华发,年事已高,也可能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烦心之祸,尤其是太子一事更让他深感心寒失望。
一向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周帝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年对这对母子,终究是太过残忍了一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臣妾只希望陛下龙体康健,福泽万年,希望珩儿能够一世长安,对外能为这大周江山建功立业,替陛下分忧解难,在内能和金枝永结同心,白头到老。除此之外,臣妾也就再无他求了。”
慧妃言辞认真地说着,柔光盈盈的眼眸中精芒微闪,触目所及之下,很是令人动容。
“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
周帝收紧瞳孔,伸手握住慧妃的手,长长地慨叹了一声。
听到周帝这番触动心弦的话语,再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慧妃眸光微微一颤,强忍着心头蔓延而来的那股酸涩之味,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出言诉苦。
而周帝深知慧妃这种恬淡的个性,也并没有多加在意,而是继续语带感慨道。
“虽然朕现在也没什么可以补偿你的,不过还好,你有珩儿这个孝顺懂事儿子。这几年来他建功立业,为朕分忧,所有的努力,朕也都一一看在眼里。想起当年,不免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们母子。只是。。。当年那也是时局所迫,朕也不想的。”
周帝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慧妃的手背,皱纹叠起的眼角,竟流流下了一丝久违的内疚之色。
这是周帝头一次在慧妃面前提起当年之事。
虽然这短短的几句话,根本弥补不了当初被迫骨肉分离,对自己亲儿生死未卜却只能日夜担惊受怕所带来的撕心之痛,也无法让心底深处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愈合如初。
但是对于慧妃来说,能听到面前这个从来不会自我的怀疑的帝王道出这样一句愧疚之言,已经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奢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珩儿身为皇家子嗣,就有责任和义务去为大周的国泰民安做出牺牲。臣妾从未因此事怨责过陛下,也希望陛下不要再挂念此事了。”
慧妃说着便起身朝周帝敛衽为礼,眉宇间溢满了母亲特有的慈爱与柔情。
“况且正如陛下所说,珩儿他很孝顺,总是时时记挂臣妾,只要一得空便会来宫中看望,如今又有了金枝这个乖巧懂事的媳妇儿,二人出双入对,伉俪情深,臣妾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只是。。。。。。”
慧妃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嘴边笑容渐收,转而神情伤感地垂下了眼帘。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也知道,那件事不仅给金枝,给你和珩儿的打击也很大。”
周帝深知慧妃难言之隐中的深意,便抬手示意她坐下,想到方才见程金枝时她那副完全不识得自己的拘谨之态,心中不免感到了几分唏嘘。
“尤其是刚才听珩儿说,这丫头很多事都记不得了,朕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她能忘记那段遭遇和丧子之痛固然是好,可若是一直想不起从前的事,对珩儿来说可就残忍了。”
“臣妾现在也只能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慧妃柔柔一笑,将即将溢出眼眶的伤怀之色没入眼底深处,就见周帝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间又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疲惫之意。
“唉,朕又何尝不希望是这样?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而慧妃见状也并没有出言相询,而是走到周帝身边很是轻柔地替他揉捏起肩膀,每一分力道都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周帝闭上双眸享受着肩膀酸痛处所带来的舒缓之感,默然半晌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最近宫外那阵谣言之风来势汹汹,这宫里私底下也是议论纷纷,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听周帝提及谣言一事,慧妃眉睫轻动,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陛下是指外头那场关于太子身世有疑的谣传吗?”
“是啊,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臣妾一介深宫妇人,对宫外发生的事所知甚少,不敢妄自评论。”
慧妃不疾不徐地说着,目光却紧锁在周帝的脸上,注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不过都说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早先珩儿和金枝也是吃过这个苦头的。既然是流言蜚语,本就不必去听,更不必去信,何况此事事关当朝储君的身世,想来…更是一场毫无根据可言的无稽之谈。”
第四百五十五章 难言之隐
周帝是个直觉敏锐之人,虽然慧妃的语气乍听之下并无异样之处,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犹豫。
当然,这是慧妃刻意为之的。
“慧妃,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个人,你跟朕说实话,你真的觉得,这只是一场某个有心之人故意造谣的无稽之谈吗?毕竟有句话说…无风不起浪。”
周帝说到最后半句,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原本微闭的双眸也随之徐徐睁开。
自从岑风在他面前揭露,这场谣言背后极有可能是南楚的势力在暗箱操作以后,周帝即便没有深信不疑,心里也着实信了七八分。
正因如此,心中原本对高珩所留有的几分极其微小的怀疑,如今也已然消散得所剩无几了。
此刻之所以会就此事去询问慧妃这个不问世事的深宫妇人,除了知道她不喜欢兴风作浪,搬弄是非的性子以外,也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去打击多年来一直与他们母子为敌的太子和皇后。
而面对周帝这样直白的问话和他言辞间所流露出的深意,慧妃轻抿唇角,心中其实自有一番顾虑。
即使许久未曾像现在这样促膝长谈,但面前这个帝王的的心思,她是清楚的。
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不仅有可能会影响到周帝对这场流言之祸的看法,甚至还会牵扯进本就处在危险边沿的高珩,确实马虎不得。
当然表面上,慧妃还是没有显出丝毫的顾虑和慌乱之色,仍是神色平静地淡淡道。
“太子是皇后娘娘怀胎十月所生,如今是储君之尊,将来又是大周江山的继承人,他身上流着的必然是陛下和大周皇室的血脉,在臣妾看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慧妃的语气很是坚定,然而手上揉捏肩膀的力道却逐渐变轻,像是因为有难言之隐,而在犹豫些什么。
而周帝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之后,不禁神情狐疑地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朕总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朕。”
“陛下多虑了,臣妾没事。”
慧妃柔柔一笑,匆忙开口应了一声,刚想继续手中的动作,却见周帝收紧瞳孔,随即侧过身来略显郑重地注视着她。
“慧妃,你素来都没什么城府,但凡有些什么心事就全都写在脸上了。朕许久不来,今日难得踏足你的广陵宫,难道你还想让朕治你个欺君之罪吗?”
“请陛下恕罪,臣妾并非有意欺瞒陛下。”
慧妃闻言心中一紧,急忙松开手在周帝面前俯身而跪,眼中更是溢满了一种踌躇不安的为难之意。
见慧妃这副惊慌失措的顾虑之态,周帝便知她确实怀有心事,于是起身将她扶起,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犀利和不容反抗的意味。
“好,朕就相信你并非有意欺瞒,那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你必须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朕,不得再有任何隐瞒。”
“是。”
慧妃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声,缓缓将头抬起,当视线接触到周帝眼中那隐而不发的锐利之色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容色凝重地绷紧了脸色。
“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怀安阁的景嫔?”
“景嫔……”
周帝若有所思地在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很快就凝滞目光,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朕记得,她当年因为意图谋害皇后和太子证据确凿,她自己也供认不讳,所以被朕打入九幽台监禁终身,前些日子刚刚在牢中自缢而亡,朕已经以妃位的礼遇安葬了她。”
他语气感慨地说着,对景嫔离世的悲痛神采还未漫上眉宇,转而便神色诧异道。
“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景嫔当时虽不算盛宠加身,但也得陛下常常见怜,膝下又有怀王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得以寄托,在这宫中的日子已然安稳静好,为何要以身犯险去谋害皇后和当朝储君,自断前程呢?”
“你的怀疑朕当时也想过。”周帝思索着说道,“可是既然她自己口口声声承认妒恨皇后和太子蒙受圣恩,得朕怜爱,心中怨恨当时从她宫中又搜出了当时用来下毒的毒物,人证物证俱在,朕饶她不死已是法外开恩。一切,都是她鬼迷心窍做的孽。”
周帝语气冷硬地说着,眼波流转间,蓦然想到赵皇后之前利用苦肉计污蔑慧妃和高珩下毒一事,心里突然一个咯噔,眸色开始变得深重而幽邃。
“慧妃,难道你觉得当年景嫔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还是,你根本就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说起来,其实这件事放在臣妾心中已经许多年了,当时臣妾也只以为是几句胡言乱语便一笑而过,若非今日外头那场谣言之风,臣妾其实并未真正对此在意。
慧妃像是在述说一件重大事件般,神情很是认真肃然,看得周帝也不禁绷紧两颊,逐渐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
“这件事,臣妾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其实就在景嫔出事那晚,臣妾一时兴起便独自一人去往御花园,想采集些夜露和花蜜用来制些花茶,却不曾想到,竟看到景嫔突然冲进花园,她那个惊恐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豺狼虎豹所追赶,让臣妾至今还记忆犹新。后来,果然过不多时便追来了几个凶神恶煞之人,借着月光,臣妾认得那个带头追赶之人,正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常瑞。臣妾和景嫔虽然没什么私交,可当时见她很是无助惊慌,终是于心不忍,就利用周围盛开的木槿花替她挡过了这一劫,直到那几人遍寻无果只能愤然离去。而景嫔临走时告诉臣妾,她之所以被人紧追不舍,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你快告诉朕!”
见慧妃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周帝气息一滞,很是激动地抬高音量,显然迫切想知道接下来的答案。
“是因为,她知道了关于皇后娘娘和太子的一个大秘密。”
慧妃深吸一口气,声线颤抖地说着,在瞟了一眼周帝阴云密布的深眸之后,有些畏惧将头埋了下去。
“怕是。。。怕是活不长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疑心暗鬼
慧妃口中所说的这件事并非她蓄意捏造,而是确有其事,除了景嫔最后那句惊慌之言以外。
只是她从来都不喜多管闲事,卷入纷争,虽然也曾一度怀疑景嫔很有可能是遭到赵皇后陷害,却也自知在这宫中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即便是为了高珩,自己也应该置身事外,以免招来无端的杀身之祸。
但直到那一日,她亲耳听见程金枝借景嫔之口所道出的,太子并非周帝亲子的真相后,她震惊之余,联想到那晚在御花园撞见景嫔的情景,心里却愈发选择相信,景嫔所言都是真的。
而巧合的是,今日周帝突然驾临广陵宫,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她便更不想错过这个可以替景嫔沉冤得雪,又可以助高珩一臂之力的大好机会。
站在慧妃的角度,既然有这场谣言作为诱饵引出当年之事,她要做的不是尽力让周帝去相信谣言是确有其事,让他认为自己有刻意中伤皇后之嫌。
而是要充分激起周帝的疑心,让他下定决心去证实此事。
只要最终得以证实太子并非周帝的亲生血脉,所有的一切就都将画上一个完结的句点。
虽说对于此事,无论是慧妃还是高珩,其实并没有十足肯定的把握。
可事到如今已无退路,看在尚且可观的胜算上,她只能姑且赌这一把了。
“什么…景嫔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听完慧妃所说的这段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周帝心头猛然一颤,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衣料。纵使慧妃没有直接挑明那个秘密所指何事,可在这波流言蜚语盛行的当下,明眼人都能听出这其中所指的弦外之音。
赵皇后和太子的惊天秘密,除了当下正在盛行的这股谣言之风以外,他很难再想到其他。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陛下!”
见周帝的脸色愈发严峻,眉宇间笼罩着一阴沉的凌厉之色,慧妃自知话有成效,便匆忙俯下身来,言辞恳切。
“臣妾只是一五一十地将当时发生的一切告知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至于景嫔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臣妾断不敢妄下判断,更不敢有任何主观臆测。正因如此,即使此事已经过去多年,臣妾却依旧没有向他人透露半个字,若非今日殿下问起,这件事只会放在臣妾心底随风而逝,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不必自责,朕没有要怪罪于你的意思,起来吧。”
周帝深吸一口气借以收敛神色,对着慧妃抬了抬手,虽然在神态上暂且没有太大的异样,可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沉重,显然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确实,慧妃的这番话可谓字句惊心,周帝无法劝服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当作一番无稽
之言,左耳进右耳出,不管不顾。
不过周帝也心知肚明,此事事关一国之母和当朝储君,慧妃和赵皇后又积怨已久,绝不可草率听信她的一面之辞。
可转念一想,他今日是临时起意才驾临广陵宫,方才也是在他的逼问之下才迫使慧妃提起这段陈年往事,事情的主动权似乎都掌握自己的手上。
加上慧妃方才有条不紊,合情合理的陈述,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刻意污蔑皇后而急中生智的
胡编乱造,听着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况且在周帝心中,慧妃给他的印象一直都与世无争,不谙城府,如此一来,她蓄谋已久
的可能,也就变得愈发微小了。
然而慧妃企图污蔑的嫌疑越小,也就意味着关于太子身世的疑云便越发浓重。
想到此处,周帝有些用力地闭紧双眸,脑中不自觉地掠过了太子出生以来的一幕幕画面,可无论他如何思索,却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拨开这团疑云的缺口。
隐在衣袖之中的那双皱纹渐显的手,也开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此事事关皇家清誉和自己作为帝王的千古名声,即便心里已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在作为宫嫔的慧妃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反常。
即使到最后,这场谣言不幸成为事实,他也要尽可能想出可以弥补和掩盖的办法,绝不能让这件惊天丑闻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此刻的慧妃虽然仍旧神情凝重,脸色难堪,但深知周帝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顺利种下,生根发芽之时,指日可待。
因为她很清楚,在尚未完全解除肯定太子的身上血缘之前,他是绝不允许一个身世有疑的子嗣坐上这大周皇位的。
“请陛下明鉴!景嫔已故,许多事情已经再无求证的可能。只是在臣妾看来,光凭景嫔在情急之下所说的话,委实证明不了任何事,万不要因为这件陈年旧事而牵连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否则,臣妾心里真是愧疚难当。”
“慧妃,你应该早些跟朕说这件事的,趁着景嫔还在世的时候。”
周帝语重心长地慨叹了一声,神色迷离地收紧了瞳孔,虽然整个人还算镇定,却还是被慧妃看见,他扶着坐垫的右手正在轻轻地颤抖着。
“说起来,景嫔死得太突然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不开了。臣妾还记得,当时金枝还亲眼看见了她自缢的尸体,以致于被吓得晕厥在地,醒来之后还一直哭呢。”
慧妃神情伤感地说着,语气间充满了惋惜之意,就见周帝目光微凝,略显无奈地动了动眼睫。“是啊,你不说朕都忘了,景嫔自缢的时候,金枝那丫头也恰好在九幽台中关着。”
周帝闻言也思索着点了点头,只当是提起一件凑巧之事,倒也没有对此在过多在意。
然而,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他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脑中扎然间灵光一现。
紧接着,只见他绷紧脸色僵持着身子,眸光凌厉地皱紧眉头,从喉咙间声音低沉地道出一句。“程金枝,景嫔…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吗?”
第四百五十七章 各谋其局
听到周帝猝然道出这样一句话,慧妃心头一颤,只以为被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以及程金枝与景嫔之间的联系,整个人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但是在周帝心中,他之所以会有此言语并非出于对慧妃的怀疑。
正如慧妃方才所说,景嫔被关进九幽台数十年,虽然听说已经丧失心智变得疯疯癫癫,一切倒也算风平浪静,加之她心里牵挂怀王,从来不曾传出过什么轻生的消息。
可偏偏就在程金枝被关入九幽台的当口,她却突然莫名自缢而亡,若说这两者间全然没有联系,心思敏锐的周帝着实难以相信。
当然,他更不愿意去相信,景嫔之死与赵皇后有关。
因此,他只能一再在心里劝慰自己,如果赵皇后为了隐瞒秘密真的有心要害死景嫔,在其当年被关入九幽台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行动,不会留着这个威胁拖延至今。
正这样想着,周帝紧绷严峻的脸色又稍稍舒缓了一些,可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还是如同一块冰冷坚硬的巨石,无比沉重地压在心头,让他怎么都无法放松一刻。
明明心里迫切想要尽快驱散心中的疑云,可又担心当真相浮出水面时,会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对于朝中那些支持依附太子的大臣而言,太子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储君之位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再加上这场蛊惑人心的谣言,俨然有一种大厦将倾之势。
此时的程府之中,程衍看着赵皇后托人送来的密函,眸色深重地皱起了眉头,像是早就料到
会有此一劫似的,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虽然这场谣言之风突如其来,但是程衍感觉得到,一切绝没有这样简单。
不仅在于造谣者,也在于被推向风口浪尖的赵皇后。
从很久以前他就隐隐感觉到,在这个纵横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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