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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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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元熹公主突然转变姿态,盛气凌人,原本还算镇定的程素锦一时不禁慌了神。
在调整气息勉强稳定心神之后,这才冷哼一声接口道。
“公主,空口无凭,殿下方才也说眼见为实,您以为凭着您的一面之辞,就可以在这里颠倒是非了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只一心爱着别的女人,你心里有多恨,同样是女人,我又岂会不知?”
程素锦说到此处故作停顿地面露慨叹之色,视线停驻在帘帐内的程金枝身上,幽幽地收紧了瞳孔。
“我刚才还在奇怪,踏雪明明口口声声说殿下不欢迎我,您却还是不遗余力地教训踏雪,非要让我进来。如今一想,是想让我加以掩饰,好在无意间做了您的同谋啊。”
“程素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着程素锦这番全然颠倒是非黑白的犀利之言,元熹公主只觉字句刺耳扎心,终是再也忍无可忍,二话不说便想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在程素锦脸上。
若非此刻没有那卷长鞭在手,别说是巴掌,她恐怕早就已经挥鞭而出,将程素锦修理得落花流水。
而看着元熹公主这番暴怒之举,程素锦更是吓得一个激灵,慌神之余,急忙朝后退了几步。
可即便如此,嘴上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公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着殿下的面,您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
在众人眼中,元熹公主此刻的行为确实像是无力辩驳,一时被逼急所做出的冲动之举,处处都透着做贼心虚的无力之感。
毕竟更多时候她在人前,也算是一个谦逊有礼的沉稳大气之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冲动急噪,竟然直接对靖国公府的大小姐动起手来。
“程素锦,我可真是小看了你。程金枝有你这样的姐姐,可真是她的好福气啊!”
元熹公主咬牙切齿地说着,胸口的气息剧烈地起伏着,已经顾不上高珩此刻的看法,满心只想着好好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毕竟她身为养尊处优的公主,又自小练功习武,凡事都喜欢直来直往,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暗箭伤人,攻于心计之人。
此刻见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横加肆意污蔑,她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如今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会答应和程素锦狼狈为奸。
“多谢公主夸奖,我和金枝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偶尔也会传出我们姐妹不合的传闻,但到底还是一家人,不比有些从异国他乡来的女人,明知道燕王殿下是专情之人,却还是要不自量力地插上一脚,求爱不得,结果就心生歹念反要害人。与这样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还真是金枝捏了一把冷汗。”
程素锦说着还一脸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听得元熹公主心中的怒火,登时如山洪暴发般席卷而来,再也无法压抑下半分。
只见她目光骤然一沉,下一秒就已经飞身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啪!”
随着一声清亮的拍掌声响起,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却见程素锦已经捂着右脸浑身颤抖,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元熹公主。
随即用带着哭腔的嗓音满腹委屈地道出一句。
“你。。。你敢打我!”
“打你,是对你客气的。”
元熹公主容色冰冷地注视着程素锦,见她眼中含泪,气势全无的无可奈何之态,心中也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
“哼,打人算什么,你有本事就杀我灭口啊!”
程素锦怒意深重地尖叫一声,虽然被一掌打得有点懵,可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敌国公主一巴掌,实在是奇耻大辱,她又岂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够了!别再闹了!”
然而随着高珩面带愠色地高喝一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元熹公主和程素锦却立时鸦雀无声,很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屋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到了极点。
其实高珩明明有机会阻止元熹公主,他之所以没有出手,自然也是怀有私心的故意之举。
在他看来,程素锦来看望程金枝绝对目的不纯,即便不能当面揭穿她的阴谋,那借元熹公主之手让她挨上一巴掌,也算是小惩大戒,以泄心头之恨了。
然而就这时,只见元熹公主突然不再去理会程素锦,而是攥紧衣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在良久的静默之后,继而满面失落,眸色怆然地转过身来看向高珩,咬字沉重。
“殿下,没有做过的事,我元熹绝对不认。殿下若是非要信这个女人,我愿意以身试针,以证清白。”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两处闲愁
元熹公主说着便冲到桌边,二话不说便拿起那根沾染着毒液的银针,做出了朝着自己手腕筋脉处扎进去的动作。
只见她绷紧两颊,眸色凌厉地瞪着程素锦,俨然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之态。
“程素锦,你敢吗?”
这种明摆着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事,程素锦当然不敢。
在她看来,此时的元熹公主为了让高珩重拾信任,已经近乎失去理智,自己本就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实在不该在这里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有什么敢不敢的,此事与我全然就无半点干系,我为什么要冒着这个险?你想利用这出苦情戏博得殿下的同情,你自己慢慢演吧,本小姐要回府了!”
程素锦用足所有底气抬高音量,想用脸上浓重的气愤之色去掩盖心中的心虚与不安,一心只想尽快离开此处。
而看着元熹公主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势,高珩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样没料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即使心里还是对她有所怀疑,但比起刚才却已然淡然了许多。
虽然高珩心中仍旧对此事心存怨恨,却也知道,元熹公主怎么说也是楚王的掌上明珠,又是跋山涉水远嫁而来。
一旦她在周国有个三长两短,抑或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被远在南楚的楚王得知,就会上升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
因此,就算她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却也不能对她施以重惩。
“行了,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我心中已经明了,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不过到底是最毒妇人心,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高珩意味深长地聚拢眉峰,视线落在已经走到门边的的程素锦身上,眼中阴冷之色更甚,随即摆了摆手。
“都散了吧,金枝不想看到你们。”
他说着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躺在里屋床榻上的程金枝,原以为只要自己就此息事宁人,元熹公主想必也就不会再继续纠缠不休。
岂料元熹公主却也是倔强如牛,此刻仍是不依不饶道。
“殿下,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吗?”
她抿紧唇角,捏着针的手轻轻颤动,连眼眶都因为太过激动而泛起了微红。
“好,既然如此。。。。。。”
她从高珩的身上收回视线,转而垂目注视着银针上那半截被涂毒的银针,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毅然决然地抬起了手。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程素锦见状惊呼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掩住面容,连想离开的脚步都突然变得僵硬不已。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高珩扬袖而起,将她手中的毒针打落,趁着毒针即将落地的间隙,另一只手反手出指掐住针头,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站在门边的程素锦投掷而去。
而这根针从高珩手中飞出,直直地飞向程素锦,接着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她的发髻之中。
因为她正双手掩面遮挡住了视线,所以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所有步骤的完成只在少顷之间,使得元熹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略微有些发怔。
而直到发觉四周开始归于平静,程素锦这才逐渐松弛紧绷的精神,憖憖然地将手放了下来。
在看到元熹公主正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不禁很是不悦地撇了撇嘴。
“你闹够了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很好玩吗?”
高珩面露愠色地注视着元熹公主,看着她竭力隐忍却还是难掩脆弱的委屈之态,终是心怀不忍,没有再怒斥于她。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不信任自己,整日被像防家贼一样防着,那这种感觉,无异于生不如死。如果这么做能够释清殿下心中所疑,我愿意一试。”
元熹公主眸色如炬,屏息凝神地迎上高珩的目光,心里却逐渐生出了几分被他搭救的欣慰感。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能够不顾一切地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存。
可是素来不言畏惧的元熹公主,此刻却不敢了。
感情这种事,恰恰与其他事情不同。
在经历了无数次拒绝与冷漠之后,不仅不会越挫越勇,反而会愈发地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害怕再次地受到伤害。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高珩眼神松动,语气低沉地道出一句,继而微闭双眸转过了身去。
“殿下,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
高珩眉宇间的动容之色虽然稍纵即逝,却还是被元熹公主捕捉在眼底。
她不再管周围还有多少人在注视着自己,不由面露欣喜之色,清眸流盼。
然而听着元熹公主这番殷切之言,高珩在原地站定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
他深知,自己若是因为心软而点头,只会让她心存幻想,可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矢口否认,又会伤了这个女子的心
或许不言不语,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全都出去吧。”
默然半晌之后,高珩这才恢复平素的清冷之色,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
而眼见这场风波总算是得以平息,程素锦也顾不得再去后悔没有得手,而是急忙迈开脚步率先逃离了此处。
因为她生怕再晚一步,高珩会突然转变心意找她算账,元熹公主更会因为刚才之事继续紧追不放。
而眼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去,高珩这才双手撑着桌子垮下肩膀,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缓步走到了程金枝的床边。
只见他抬手掀开帘帐,轻轻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露在被子外头的手重新放入了被褥之中。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程金枝能像他们之前所描述的那样,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
然后睁开眼睛告诉他,自己睡了很久,终于睡够了。
“程金枝,你睡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醒了?再睡下去,你难道要把这一辈子的觉都睡完吗?”
“程金枝,你听见没有,快点给我醒过来,你这么能吃,睡到现在肚子都不饿吗?”
“程金枝。。。。。。”
第四百二十四章 好景不长
匆匆忙忙地回到顾府,程素锦俨然像是刚从王府逃难而来一样,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慌张。
对她而言,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次探病,不仅去得毫无收获,还白白挨了元熹公主一巴掌。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且程素锦也看得出来,高珩虽然没有像直指元熹公主一样对她加以质问,可他每每接触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一种冷漠如冰的敌意,显然早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在高珩看来,她今日的行径,大抵也和“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了多少了。
此时,程素锦也只能庆幸自己能够在没有惊动顾寒清的情况下安然回府,否则若是让他知道程金枝险些被人下毒谋害,难保不会心存芥蒂。
“唉,小姐,咱们今日错失良机,已经让燕王殿下有所察觉,往后若是再想动手,只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见程素锦眉宇间始终映照着淡淡的失望与不悦之色,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彩屏见四下无人,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
“算了,就她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怕是也不会再醒来了。不过说起来这个程金枝还真是命硬,明明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了,竟然还鬼使神差地吓我一跳,救了自己一命。”
程素锦冷笑一声,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不甘之色顿时充斥眼眶,抿紧了唇部的线条。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那个气焰嚣张的楚国公主,竟然还敢动手打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在谁的地盘上,注定只能是个不得丈夫宠爱的深闺怨妇。”
“不得丈夫宠爱的深闺怨妇?”
彩屏的话虽只是针对元熹公主,反而在无意间触到了程素锦的心弦。
即使知道她这番话不是在说自己,却还是难以劝说自己就这样如风过耳,忽略不计。
只见她原本就阴云密布的眸色骤然一沉,继而收紧瞳孔,目光幽幽地瞪着彩屏。
吓得彩屏脸色大变,急忙跪下身来一面磕头,一面带着哭腔请罪道。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小姐恕罪。”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起来吧,以后说话小心点。”
见彩屏一副惊慌失措的狼狈之态,程素锦心中这才稍稍得以舒缓,随即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扬起下巴朝她抬了抬手。
“哼,这笔帐我当然会和这个女人算,否则程金枝一死,她可就得在王府作威作福了。不过我曾经听我爹说过,陛下如今之所以待南楚这么客气,不过只是缓兵之计罢了,等到时机成熟,陛下定然不会给南楚好果子吃。这个元熹公主,也嚣张不了多久。”
“听说你刚才去燕王府了?”
然而正当程素锦慢慢舒展眉眼,心情渐好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顾寒清淡然,却又带着几分质问意味的声音。
而猝然听到顾寒清的声音,程素锦不由浑身一紧,只能快速地收敛神色,平息下心底的翻滚而起的忐忑,转过身来露出了从容淡定的笑颜。
“寒清,你回来啦?我这两日都不常看见你,有些想你了。”
程素锦说着下意识地瞟了身后的彩屏一眼,随即走到顾寒清身边,唇边笑意更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程素锦略作羞涩的甜腻笑容,顾寒清只能张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整个人倒也没有像从前见她时显得那样冷漠。
撇开感情和程金枝的问题暂且不谈,在这多事之秋的这两年里,程素锦作为顾家的女主人,确实在各类家事上帮了他很多。
对他的照顾和关怀,也同样是无微不至。
“是啊,金枝出事也有些日子了,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姐,就这么不闻不问终究是不太好,正好爹跟娘也牵挂于他,所以我就得空去看看了。”
程素锦回答得很是自然流畅,眉宇毫无掩饰之态,一点也不像是个刚刚才做过亏心事的人。
“是吗?那她…怎么样了?”
顾寒清微微颔首,在踌躇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即使之前遇见过高珩,他却并没有主动问起,一次也没有。
说是心里那份莫名的倔强也好,还是对程金枝的内疚也罢,顾寒清就是不想通过高珩之口了解到关于程金枝的任何现状。
在他看来,但凡高珩提到程金枝,落在他耳中,总是让他觉得高珩是在以一个为人夫君的口吻在诉说着一切,就是让顾寒清听来很不舒服。
而面对顾寒清的追问,程素锦心中虽然怒意深重,可表面上却显出感慨之色,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臂上语重心长道。
“寒清,其实我知道,你也一直都想去看她,与其通过我知道金枝的近况,为何不自己去呢?我想金枝,应该也很希望你能去看她。”
“你真的。。。这么想吗?”
望着程素锦温存且真挚的眼眸,顾寒清有些诧异地拧起眉角,心里却不由希望,程素锦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当然是真的,其实,只要寒清你觉得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怕你心里……”
程素锦说到此处故作忧伤地戛然而止,背过头去不再说话,眼中竟已是泪光盈盈,看得顾寒清不由心生动容。
“时候不早了,一起用晚膳吧。”
顾寒清淡淡一笑,面露安慰之色走到程素锦身边抬手轻抚过她的肩膀,让程素锦心花怒放之余,眼中也溢满了浓重的欣喜。
自己这两年所做的这一切努力,总算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幸福之中笑意盎然时,却觉头顶如惊雷炸裂一般,猛然袭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
这种疼痛猝不及防,来势汹汹,如同刀锋一般刀刀刺入,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程素锦咬紧牙关,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抓着顾寒清的衣袖,整个人最终还是难以站稳脚跟,朝着他的怀抱倾倒而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凭形吊影
程素锦之所以会突然头疼欲裂,自然是因为高珩之前在无声无息间投进她发髻中的那枚毒针。
然而这根针虽然有毒,但如果只是留在发髻之中,而没有刺到头皮,并不会产生什么大碍。
高珩这么做,也只是想借此能让程素锦引以为戒,并没有真正杀害她的意思。
只因为程素锦这几个时辰一直都不得安分,总是私下移动,使得这根针也随着发髻的空隙缓缓贴近了头皮。
再加上她跨进府门时险些跌了一跤,在巨大的震动之余,让涂有毒液的针头受扎进了皮肉之中。
虽然只是极为细小的一部分,但由于上头“金铃子”的毒液只点滴便可致命,因此即便剂量再微小,却还是让程素锦中了毒。
不过毒发之初,程素锦并不知道自己发髻中藏着这样一根随时可能致命的毒针,直到顾寒清找来大夫替她诊治,这才从她的发髻中发现了这根毒针。
幸好程素锦所中的毒素极其微量,加上救治及时,终于还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否则按照大夫的话来说,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料理身后事了。
而得知这根毒针竟然鬼使神差地藏在自己的发髻之中,且险些让她去阎罗殿报道后,浑身打颤的程素锦已经顾不得头顶炸裂的疼痛。
委实如同被妖魔鬼怪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整个人惨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
在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间,突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刚经历过这样匪夷所思又命悬一线的险事,程素锦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心有余悸,惊恐不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自食恶果的恐惧。
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那种遭到报应的负罪感。
但程素锦正是属于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虽然此刻还是头痛欲裂,可在得知自己并无性命之忧之后,那种还负罪感就立刻在心头所剩无几了。
只是,程素锦怎么都不曾料到,这根她原本想要拿来害人的毒针,如今竟会阴差阳错地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
但她也很清楚,动此手脚之人,多半就是高珩。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真的想让自己毒发身亡,很明显是在警告。
“为什么你的头发里会藏着这根毒针,这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看着程素锦时而精神恍惚,时而痛苦万分的样子,顾寒清并没有想到她这其实是自食其果,心底深处反而漫上来一股不忍的情绪。
自程素锦嫁入顾家之后,他作为其名义上的夫君,细细想来,几乎没有真正关心过她一次。
多数时候,不是冷言冷语的淡漠,就是视而不见决绝,比对待一个外人还要
然而即便如此,在顾家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程素锦却还是像从未受过伤害一般,毫不在意的地对他嘘寒问暖,献尽殷勤。
顾寒清到底是个容易心软之人,如今想来,他不禁问自己,是否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当初那门蓄谋已久,让他至今都难以释怀的亲事。
或许他和程素锦即便做不了夫妻,却也一定会像儿时那般,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
而从顾寒清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里,程素锦很是清晰看到了她渴望已久的动容与温润之色。
在这一刹那,仿佛所有的痛苦与恐惧都在这一刻从身体里被尽数抽离,剩下的,满满都是因祸得福的激动与喜悦。
程素锦深知,今日之事是个扭转乾坤的良机,自己就算疼得扯断一根神经线,也必须要在顾寒清面前演好这场戏。
于是,在顾寒清关切且很是急迫的追问下,背靠枕头的程素锦鼻子一酸,唇角一抿,眼角很快就渗出了滴滴晶莹的泪花。
但实际上,与其说是演戏,不如说,她此刻确实有感而发。
那种倾尽心力百般讨好,在受尽冷漠与打击之后仍旧掏心掏肺的坚持。。。。。。
即便得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转变,也足以让深爱面前这个男人的她喜极而泣。
虚弱无力的语气中,程素锦徐徐向顾寒清交代了之前在王府所发生的一切。
程素锦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高珩和顾寒清迟早会再次碰面,也必然会说起此事。
与其那时候让顾寒清认为自己做贼心虚,刻意隐瞒,从而再次心生芥蒂。
不如先行道出一切,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真心坦诚。
反正高珩对自己的企图毒害程金枝一事只是心生怀疑,并无真凭实据,即便到了顾寒清面前,也不过是一番猜测的片面之词罢了。
只是在讲到这根毒针出自何人之手时,她自然当仁不让地将所有责任全都推给因爱生恨的元熹公主,装出了一副受尽委屈的无辜之态。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我的。我也知道,这怪不得你们,都是我自己从前造的孽,都是我的错。。。。。。”
程素锦说到此处刻意掩面咳嗽了两声,眼中悔恨与自责之色顿起,伴随着脸颊上那苍白柔弱的倦容,着实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之态。
“可是这一次,确实不是我做的!”
泪水滴落在被子上漾开了一朵朵泪花,程素锦咬紧牙关眸光灼热地说着,虽然音量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沉重。
“寒清,如果连你也不相信我,那我倒宁愿毒发身亡,就这样死了算了。如此一来,你也不用觉得,每天面对这样一个不知疲倦的我,是件多么头疼…多么厌烦的事情。”
话音刚落,只见程素锦周身轻颤,突然仰头朝枕头上一靠,唇边显出了一抹无比凄凉的自嘲之笑。
“别胡思乱想了。”
望着程素锦这般痛彻心扉的容色,顾寒清眼神松动,语气柔和地出言安慰了一句。
心里不禁兀自嘲笑,自己在程金枝面前,又何尝不像程素锦这般不知疲倦?
与此同时,只觉心底深处某块坚硬的地方,在一种微妙的变化之下,徐徐变得柔软了许多。
在漫长的静默之后,最终,他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程素锦。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程素锦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最爱他的女人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入戏三分
“我以为那次之后,殿下再也不会来找我,再也不会踏足这间漱玉阁了。”
位于漱玉阁至高点的阁楼之上,徐如烟一身烟罗迤地长裙,站在阑干前望着脚下人声渐消,灯火阑珊的街市,殷红的唇角微微一抿,继而勾起了一个妩媚的弧度。
“世事无绝对,何况徐阁主说得是哪一次,本王已经有些不记得了。”
高珩容色平和地与徐如烟并排站在阑干前,语气不温不火地说着,视线落在对面小巷口那暗无人迹的一点上,渐渐凝滞目光,眼中雾气弥漫。
“哦,是吗?”
徐如烟闻言一双秋水微光轻漾,嘴边虽然笑容依旧,可心里显然是对高珩这番话生出了几分诧异与怀疑,继而侧目轻瞟了高珩一眼。
“如烟该说殿下是贵人多忘事好呢,还只是单纯地不想提起罢了?不过我倒希望,是后者。”
对于高珩的突然造访,徐如烟一开始的感受,自然是又惊又喜。
毕竟自从程金枝在那晚大闹漱玉阁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与高珩打过照面,高珩自然也没有再因为任何事去“麻烦”过她。
加之那一次她刻意设计陷害程金枝为杀人凶手,却因为岑风的出手相助而幸免于难,徐如烟心中一直都留有一个难以释怀的心结。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毫无疑问,这个心结全都系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既然高珩如今明摆着不愿再旧事重提,她又何必再对过去之事耿耿于怀,伤了两人的和气呢?
只是徐如烟心中虽然对高珩仍旧满心倾慕,可到底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她在心里猜测,高珩时隔多日又再度出现在这笙歌袅袅的漱玉阁,一定是怀揣着某种目的,抑或是有求于她。
毕竟在徐如烟看来,他应当不可能是因为想念自己,才在这三更半夜披星戴月,驻足于此。
“我猜徐阁主此刻心中一定在想,我今日到底为何而来吧?”
高珩眼波流转,早就看出了徐如烟眼中的猜忌之色,也知道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并非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轻易糊弄。
“如烟心中确实有此疑问。”
徐如烟盈盈一笑,从高珩身上移开目光,微微收紧了两颊的肌肉。
“难道在徐阁主心里,我就只能有求而来,不能只是因为,单纯想来看看吗?”
高珩说到此处剑眉一挑,故意加重眸色注视着徐如烟,深邃的眼眸中精芒闪烁,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只仅仅一眼,就足以让人深陷其中,难以移步。
更何况,是对他早就钟情许久的徐如烟。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玉引山庄那块“天山碧血琉璃玉”,高珩当然不会踏足漱玉阁,更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演戏,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违心之言。
他本无意欺骗和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然而如今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人和事,让他不得不放弃原则。
甚至,做出“牺牲”。
“看看?看什么?殿下这么说,如烟可是会误会的。”
面对高珩这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态度与神采,徐如烟略显羞涩地抬手缕过云鬓,嘴角上扬,眼中更是不自觉地溢出了一抹笑颜。
沉吟片刻,方才稍稍稳定神色道:“说起来,燕王府近来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不知道…王妃现在如何了?”
“她。。。。。。”
听徐如烟提及程金枝,高珩骤然收敛神色,闭上双眸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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