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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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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接近管默言的方向,身体受到魔性的侵蚀便越强烈,为了压制住体内暴涨的魔性,花执念不得不耗费大量的法力与之抗衡,以免自己魔性大发得失去了理智。

    噬血蛊咒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强大,单看已是万年修为的花长老亦毫无反抗之力,便可从中窥知一二了,花执念几乎耗费了所有的法力来抵御心魔,自然就无暇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的脸庞及脖颈处便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与花执念相比,九儿也好不到那去,虽然凤族曾是神族的后裔,所修习的法术亦本就与魔性相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抵御魔性伤害的能力也同时降低,进入斗场虽不多时,他那清俊绝俗的玉容便已然染满血色。

    不顾周身一寸寸犹如凌迟般的剧痛,九儿任凭着心中的感应,疾行如风的向着管默言奔去。

    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嘶吼,如同裂帛当空,声遏行云。

    ——若你已成魔,请带我一同坠入地狱。

    ……………………………………………………

    就在这两人拼了命的往管默言的身边赶来时,管默言也已然是到了几欲山穷水尽之地,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争持不下,缠斗冲撞的结果便是管默言痛不可抑的吐血数升。

    身体上一波强似一波的剧痛,倒是多少唤回了管默言些许的清明,且越是感觉疼痛难当,她便越是清醒异常,痛得连喘息都有些费力之时,管默言竟不禁讽刺的想,若再这般疼下去,她不疯也要逼疯了吧!

    也难得她在痛不欲生之际,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所谓苦中作乐的极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突然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一时间仿佛有千百把刀子在她的腹中乱搅一般,痛得管默言直接跌倒在地,全身抽搐得眼前阵阵发黑。

    明明身体的承受力早已经到了极限,但管默言却硬是撑着一口气的死扛着,半昏半醒之间,她似乎又看见了花执念那张可恶至极的笑脸。

    可恶啊!将她骗到了这个鬼地方,她还没有找他算清旧账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

    意识终于慢慢模糊,渐渐管默言竟只觉得,似乎就连抬起眼皮都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黑暗彻底来袭之前,管默言喃喃自语得细如蚊鸣,却又异乎寻常的清晰可辨。

    ——若我已成魔,请一定替我杀了我,若是伤了我爱的人,只会让我比死去更难过。

    ……………………………………………………

    惊觉原本还起伏不定的魔性突然静止不动了,花执念的心中顿生一阵不祥之感,此时他便是连抵御魔性入体的法力也系数卸了去,只拼尽了全力的向着管默言冲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只是她那曾经的乌黑水眸,如今已然是赤红如血,那向来都微微上翘着的唇角,此刻正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事到如今,他仍没有半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从与管三郎一同逼着管默言回妖界之时,他便已然打定了这个主意。

    与其任凭那把尖刀高悬在头顶,时时担心它何时会落下,倒不如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去放手一搏,他搏的便是管默言能够冲破心魔的禁锢,将体内的魔性收放自如。

    这本来就是一场以命相搏的豪赌,若是赢了,自是皆大欢喜,倘若输了,也无甚关系,不过就是输了罢了。

    他们早已约好了福祸与共,生死相随,纵使没有来世又如何?有这一世的抵死缠绵便已然足够。

    ——若你已成魔,我亦会相随,听说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会格外的疼痛难当,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面对。

    ……………………………………………………

    月华鼎此刻已经彻底被黑雾所笼罩,腾腾上升的瘴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而身陷网中的无论是妖还是魔,皆已然是在劫难逃。

    耳畔间那呼啸凛冽的风声此时却猛的戛然而止,原本还山呼海啸般的月华鼎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而刚刚还蜷缩在地上的人儿,此时竟慢慢的站起身来。

    头上的发髻已然被狂风肆虐得全然披散开来,素白的衫裙也俨然呈现出灰白之色,就连水袖和裙摆亦被风暴残忍的撕裂成了片片缕缕的犹如碎布。

    明明已是一身的狼狈,却仍掩不住绝代风华。

    管默言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瞳赤红如血,神色漠然如霜,只见她苍白的手指慢慢扬起,血色尽失的唇瓣一张一阖不停的蠕动着,似是在吟唱着什么古老的颂歌。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三)只要在一起

    “夫人——”

    “小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如同两把利刃霎时划破乌蒙蒙的天幕,须臾之间,两道身影风驰电掣般随声而至。

    飞身,上前,不顾一切的拥在怀中。

    花执念从身后紧紧拥住管默言纤细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一般,他将鼻尖深深埋入她浓密的青丝之间,如饥似渴般的吸允着她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

    成魔之后便会七情皆忘,六欲尽失,但他却一定要记住这专属于她的味道,哪怕最后真的忘记了一切,他也要让将这味道深深刻入骨髓,这样他便永远都不会伤到她了。

    九儿从身前狠狠的拥住管默言不盈一握的腰身,他从未尝试过如此没有一丝间隙的靠近过她,当他将面颊紧贴在她冰冷的脖颈时,口中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要最后能与她在一起,那么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你的陪伴,黄泉路上也会开满绚烂的花朵。

    …………………………………………………

    仿佛已是累极了,管默言疲惫的合上眼睫,安然坠入黑甜的世界。

    她真的好累好累,疼痛好似已经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丝心力,好想就此便永久的沉睡下去,这样她就再也不会那么疼那么累了!

    是谁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直一直不停的哭泣,明明耳边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但她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哭声中隐含的难以言喻的无尽悲伤。

    是谁在不停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这扰人好眠的手掌好不心烦,可那掌心的温度却仿佛可以直达她的心间,烫得她险些落泪。

    又是谁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眉心,那温柔的触碰。就如同心头被细丝萦绕,然后再一圈圈的勒紧,竟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痛如绞。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是有亮光丝丝缕缕的透入,耳边不断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呼喊声,若细细听来,竟恍然觉得那声音与自己的声音别无二致。

    ——快醒来啊,快快醒来啊,若是再不醒来,你就要亲手杀死自己最深爱的人了。

    她最深爱的人?那是谁?为何她竟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混沌的脑海中只残留一片模糊的影像。那里似乎住着一个很爱笑的男子,他媚眼如丝,手指纤长。他总喜欢甜腻腻的唤着她夫人,这熟悉的称呼让她的心莫名的被揪紧,然后就是一下下的抽痛。

    莫名的心疼,莫名的想哭,她烦躁的想要捂住耳朵。阻止那恼人的声音进入,可四肢麻木的竟连勾动手指都不能,而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声音却又接连不断的响起,只是这一次似乎更加亟不可待起来。

    ——赶快给我醒来,你这个笨蛋,马上给老娘醒来。不然老娘让你好看!

    是谁?竟然如此粗鲁的要给她好看?

    ——管默言,再不醒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赶快醒来啊!赶快醒来啊!

    细听那声音。已是如泣如诉,竟如杜鹃啼血般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这悲伤强烈如潮,凛冽似剑,汹涌强悍的席卷而来。

    眼前的黑暗如同幕布被一缕缕一片片的撕裂开来。然后四散飘落,遗失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久违了的剧痛亦随之接踵而来。

    ……………………………………………………

    “唔~~!”

    管默言眼睛还未睁开便已经痛得呼出声来,是哪个混蛋明知道她已经痛到骨头都要散了,还要这样死命的抱着她?

    “——混蛋,放手!”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却也隐约可辨。

    花执念震惊的瞪大双眼,眸中瞬时滑过一抹炙热的狂喜,只因为这狂喜来得太过强烈,却反而令他连抬起头来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小默——!!”

    九儿怵然一惊的猛然抬起头来,因为太过紧张,竟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得厉害,胸臆间狂跳的心脏震颤得他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九儿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眼见着身上那让她痛不欲生的禁锢没有半点放松不说,且还似乎被箍得更紧,管默言嘶哑着嗓子,亦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还不放手!”这一次虽然声音依旧虚弱,但却字字清晰。

    “夫人——”

    “小默——”

    “啊——”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所不同的就是,前两道饱含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激动,而后一道却是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凄惨的叫声令人闻之心颤。

    “你竟然醒了?你竟然醒了——!”

    九儿几乎要喜极而泣,堂堂七尺之躯,那么威武雄壮的汉子,竟然孩子一般的抱着管默言泪流满面。

    管默言疼得嘴角抽搐,眼前阵阵发黑,被他这么一抱,她竟然疼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底暗暗咒骂。

    “你这莽汉快些放开,你弄疼她了。”

    到底还是后知后觉的花执念最先反应过来,见管默言已然是疼得面目全都皱到了一起,忙一把拉开兀自又哭又笑的痴傻男子。

    好容易摆脱疼痛的折磨,管默言刚准备松一口气,脸颊就被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指捧在掌心,樱桃小口随即被紧紧的包裹住,柔软的唇畔,湿滑的濡舌,仿佛抵死缠绵,憋得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直接昏过去。

    幸好花执念还知道体谅她身子虚弱,很快便放开了她的小嘴,如蒙大赦的管默言立刻如饥似渴的大口呼吸着,在心里却早已将花执念这个色心不死的家伙痛骂了一万遍。

    好半响,管默言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生气,而当她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混蛋,知不知道我浑身痛的如同被拆散了一般!竟然还抱着我不撒手,是想要活活痛死我吗?”

    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管默言这边气得直跳脚,而被她痛骂的人竟还在痴痴的傻笑,仿佛在听着什么天籁之音,管默言气结得差点血液倒流,顿时再没有了骂人的兴致。

    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管默言算是认栽了,这两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得很,自己被折磨的这么惨兮兮的尚且还情有可原,怎么他们两个看起来竟比自己还狼狈?

    “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弄得这一身血淋淋的吓唬人?是被人欺负了吗?”

    其实管默言也就是随便问问,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花执念这样的恶人还有人敢欺负,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不成。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花执念竟难得的完全不计较管默言此刻戏谑的语气,不光没有睚眦必报的还以颜色,且还凤眼含情,笑意盈盈,直看得管默言浑身不自在,后脖颈子都冒凉风。

    “花执念,你莫不是真的傻了吧?怎么问你话你也不知道回答一句,只知道一味的傻笑?就跟傻小子要娶媳妇似得?”

    刻意忽略掉两人过分热切的眼神,管默言只能借以凶巴巴的粗言粗语,来掩饰自身的尴尬,任谁同时被两个俊俏男子这般盯着看,也会手足无措的吧?饶是厚脸皮如管默言,也有些招架不住的趋势。

    “夫人,能再听到你生龙活虎的骂为夫,真好!”

    花执念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才一张口,就是令管默言差点跌掉下巴的话。

    这个男人果然是疯了,怎么还可能有人会喜欢别人骂自己?犯贱也不是这个样子吧?

    她娘说的对:如果你不幸遇见了一个疯子,你必须要马上果断的与之保持距离,不然你们很可能会成为好朋友,一想到自己与他何止是朋友,管默言便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用怜悯的目光望了花执念一眼,管默言撇了撇嘴巴,毫不犹豫的转身,欲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她转身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长老时,终是瞬时煞白了脸,那些刚刚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一霎那涌入脑海。

    她终究是险些成了魔,且还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若不是她在这一刻竟被花执念和九儿唤醒,是不是现在————

    不敢再去想,也不愿再去想,前世那种熟悉的绝望感,如同深渊之中的一只手,将她一点点的拖下无底的绝境。

    花执念与九儿急切的对望了一眼,心中皆是悔不当初的叫苦不迭,刚刚他们一心急着救人,谁还有时间去担忧这个,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他们绝对会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将花长老送去个管默言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真是怪哉了,花长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躺在这里?九儿兄,你刚刚有看到他吗?”

    花执念说着,便转过头来煞有介事的询问起身旁的九儿来,九儿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之中,被他突然这么一问,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花执念不失时机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忙不迭连连摇头。

    “夫人,你身子不适,还是即刻与为夫为魔界修养几日为好,妖界的这些琐事交予为夫代劳即可。”

    与不善言辞连说谎都不会的九儿相比,花执念面色如常,言笑晏晏,哪里有半点信口胡言的样子。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四)冤家路窄

    揉了揉仍在不停跳痛的额角,管默言不禁露出一抹凄凉的苦笑,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管默言脸上的决然之色让花执念一阵心惊,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他甚至会心慌意乱的完全乱了阵脚,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不安,花执念勾起一双灼灼无华的桃花眼,媚眼如丝的笑道:

    “夫人;若是你再胡思乱想的话,为夫可就要亲你了哦?”

    没有熟悉的嗔怒笑骂,没有惯常的含羞带怯,管默言只是一脸凄然的望着他,眼眸之中的异样色彩,惊得花执念竟是愣在了当场。

    “小默——”

    九儿亦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依他对管默言的了解,若是她知道自己日后将会沦为杀人如麻的邪魔,将会如何处之?

    曾是凤族储君的管默言自然知道,一旦体内魔性爆发,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强烈更难以抵挡,即便是逃过了这一次,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她能不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在最后一刻止住手?

    而一旦如果她没有呢?那么就只有万劫不复!

    管默言承担不起这个如果,若是真的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她会宁愿那个离开的人是自己。

    九儿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单是看着管默言此刻异乎寻常的平静淡然,他顿时就煞白了脸。

    “小默——”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骤然打断了九儿的话,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仍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中,一男一女由远及近衣袂纷飞的翩然而至。

    男子身材颀长,气势迫人,虽无华服美玉,却依旧贵不可言。女子薄纱拂面,体态婀娜,即使看不清容貌,仍不掩其身上的万种风情。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我们又见面了!”

    笑声是自那男子口中发出的,只见他略显苍白的面颊上,鬓若刀裁,眉若点漆,细长的眉眼中说不出的凌厉冷漠,紧抿的薄唇微微向下。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孤傲。

    这男子九儿并不相识,但见他言外之意,似是认识管默言的样子。只是他面色不善,一见即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本能的便闪身挡在了管默言的身前。

    九儿老母鸡般的保护姿态,显然是引起了男人的兴趣,只见他恶意的挑起一侧眉梢。戏谑的笑道:

    “小丫头片子艳福不浅啊?才不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小郎,这又来了个眉目如画的酷侍卫。”

    “父亲大人怎得也这般八卦起来,这似乎不符合您高贵的身份吧?”

    管默言强忍着一阵强似一阵的头疼,苍白着脸色的将身前的九儿拨开,临渊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未可知,不过至少她可以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之前她与西门豹设计将他困在了二十八宿天路阵里,今日见他来势汹汹的,想必正是为此事来寻她算账的吧!

    “小丫头片子倒是还记得本王的身份。本王还以为你已经大义灭亲的六亲不认了呢!”

    临渊从来就非良善之辈,睚眦必报向来是他的做事风格,况且管默言是唯一一个让他吃了两次亏的活人,他怎能不格外的记忆犹新。

    惊闻管默言对那男子的称呼,九儿顿时呆在了当场。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男子便是小默这一世的父亲?为何他之前从未听说过?

    再观男子那一身冷厉漠然之气,哪里有半点为人父的慈爱之态。这算哪门子的父亲啊?说是仇人寻上门来还更可信一些。

    幸而管默言并听不到九儿的心声,若是真的听到了,定然也会跟着拍手叫好,九儿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此人心怀叵测居心不良来。

    “父亲大人严重了,之前女儿一时顽皮,惹恼了父亲,还望父亲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女儿计较。”

    怕一旦咬破了嘴唇,身边的两个男人又跟着乱担忧,管默言只能死死攥紧衣袖之下的手掌,抵抗着那几乎要将她逼到昏厥的剧痛。

    临渊似笑非笑的睥睨着身前低眉顺眼小女子,唇畔不免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好算计,若非自己刚刚被她骗进了世间仅存的缚魔阵中,定然还以为她只不过是做了诸如偷偷往他酒里掺了水的这等父女间玩乐的小事呢。

    冷静自若、审时度势、忍人之不能忍、临危而不惧,即懂得在强势面前适时的低头,动起手来又毫不手软,这个丫头他似乎越来越喜欢了呢。

    管默言四两拨千斤般的低头认错,显然将临渊置于了一个颇为尴尬的境地,恼她不是,不恼也不是,倒令他竟是笑了起来。

    “丫头,你很聪明。”

    “谢父亲大人夸奖。”

    管默言之所以一直不肯抬头,并非惧怕临渊的淫威,而是因为此刻自己定然是脸色苍白如厉鬼,如果她一旦抬起头来,那因疼痛而发的满头虚汗就再也无所遁形。

    “既是岳父大人驾临,请受小婿一拜。”

    花执念自是曾听管默言说起过有这么一号自称是其父的人物,今日得见,果然是个深不可测之人,此人身上魔性太盛,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他便隐隐觉得体内刚强压下去的魔性又在蠢蠢欲动,不难想象管默言此刻又在受着怎样的折磨。

    借着俯身行礼的便利,花执念顺势亦将管默言微弓的身子扶进了自己的怀中,刚触到她僵硬而冰冷的身体,花执念便立时变了脸。

    “夫人,你怎么了?”

    管默言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并极力挤出一抹无力的微笑,此时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初只是头痛欲裂,接着便是周身骨头寸寸断裂一般的剧痛,如今就连手指头也一并痛得失去了知觉。

    触手所及,皆是一片濡湿冰冷,花执念心疼至极的覆上管默言苍白如纸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拭去她额角颊畔的汗珠,相信若不是此刻自己的手臂托住了她全身的重量,她定早已瘫软在地了。

    恍若珍宝般的揽紧管默言无力的腰身,并为她在自己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依靠,再次抬起头来望向临渊的刹那间,花执念已将自己眼中的杀气收敛得干干净净。

    “岳父大人,内子身体不适,不如今日暂且拜别,择日再登门谢罪可好。”

    临渊慢慢眯紧窄眸,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男子虽面容艳丽妖娆得如霞似雾,但眉宇间的凛然之气却是不容忽视的,虽然他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杀气掩饰的极好,但也正因为这样,临渊才对他更多了几分兴趣。

    这个小丫头片子果然天生就是红颜祸水的料,看看她身边的男子,各个皆非池中之物,且尤以眼前的这个男子最为出色。

    很莫名的,我们伟大的临渊大人竟非常不合时宜的升起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来,那种为人父的骄傲之情油然而生,让他很是有点措手不及。

    这厢临渊正纠结在自己突然生出的万般情绪当中,管默言却突然艰难的开了口。

    临渊面色不善,此刻更是莫名其妙的的皱紧了眉头,谁知道他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这如何能让管默言不急?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管默言才将将有了说话的力气。

    “父亲大人,女儿愿意随你去寻母亲,请准女儿一人随你上路。”

    临渊眯着细长眉眼,定睛打量着眼前已经虚弱得几乎一阵风都可以吹走的管默言,心底不免暗暗发出赞赏。

    他自然知道管默言现在正在忍受着怎样非人的痛苦,只不过他很想知道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到底能忍到几时罢了,现在看来她果然尚有几分风骨。

    只是现如今她都痛到几欲昏厥了,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想着保护自己的男人,实在是要不得的妇人之仁,如此儿女情长,如何成得了大事?思及此,临渊不免又蹙紧了眉头。

    “夫人!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花执念脸上的笑容几乎绝美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可惜管默言只觉得这笑容中似是裹着无尽的冰霜,寒风阵阵呼啸而至,冷得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很想给自己辩解几句,或者哪怕是求饶讨好,只要能安抚住花执念此刻暴怒的情绪就好,可惜自己偏偏如此不争气,竟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花执念阴测测的笑脸急得欲哭无泪。

    是的!管默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花执念此刻的暴怒,他发火了,而且是雷霆震怒,虽然他脸上笑靥如花,但只有管默言才能感知到他笑容背后的狂怒。

    “管默言,你的男人几时需要你来保护?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杀了你,然后随你一起上路,”

    花执念咬牙切齿得一字一句的叫着管默言的大名,丹凤眼中的怒火犹如炽天烈焰,仿佛下一刻便起了燎原之势。

    管默言瞪大着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唇边那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浅浅笑纹,可以表达出自己此刻难以言喻的苦楚。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五)行行重行行

    管默言犹记得那次随老娘下山游玩,于茶楼中吃茶歇脚时,恰逢一说书人猛的一拍书案,管默言措不及防被吓了满身的冷汗,接着便见那人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她至今仍不甚明了的话:

    ——若二人情至浓处,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

    时至今日,她仍不能忘却当日那说书人面上的动容之色,以及那一波三折尾音逶迤的余韵。

    她始终想不明白,若真是爱到了骨子里的人,怎舍得让他陪着自己一同受死?明明已经是前途漫漫生死未卜,却还要狠心拉着心爱之人共赴泥沼,这也未免太自私了吧?

    想到此处,管默言心下已是说不尽的凄凉,临渊带走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要去寻管九娘,而她愿意同他走,却已然存了生离死别之心。

    明知道这样做花执念必然会恨死了她,可恨就恨吧,恨一个人总要比爱一个人容易,不是吗?

    “管默言,你敢?”

    管默言现下动了什么样的心思,花执念连猜都不必去猜,此时他半眯着凤眸,目光冰冷如万仞之下的冰川,薄凉的唇角煞白如纸,一口银牙咬得咯嘣嘣作响,原本白玉一般的面容,此时竟是绯红如晚霞映照,显然已是气急了的模样。

    花执念之为人,深沉至极,喜怒不行于色,管默言认识他何止千年,却从未见他这般震怒过,今日得见,自是诧异不已,一时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花执念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这可恶至极的女人,简直恨不得亲手掐死她方才解恨,这个该死的女人,同样的事她竟然还敢再做第二次,是不是他对她太过仁慈了?

    管默言嘴角蠕动。却呐呐不成言,那孤影沉潭般的眼眸中掺杂了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想不到巧舌如簧如她,竟然也会有词穷的时候。

    身体痛到了极致后,竟然渐渐麻木到失去了知觉,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素色的薄衫早就已经浸透,风过裙裾处,竟是从头冷到脚般的如坠冰窟。

    管默言又是悲切又是心焦,一时间急火攻心。竟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还来不及吐出只言片语,便已然昏死了过去。

    …………………………………………………

    管默言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再次睁开眼来时,竟然还会回到这里。

    入目所及皆是刀劈斧砍般的陡峭岩壁,气势磅礴,鬼斧神工,隐隐透着一股萧然之气。那壁顶极高,约数十丈有余,青黑色的岩石,掩映着岁月沉淀的明暗光影。

    身下触感温润如玉,清凉似水,明明质地类石。却并不显坚硬,衬着镶嵌于岩壁上夜明珠的淡淡光晕,依稀可见身下之物圆如满月。翠绿欲滴,好比三月杨柳七月芭蕉,绿意盎然得显出一派欣欣向荣之姿。

    而真正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便是她身下之物,此物晶莹剔透。好似琉璃水晶,流光溢彩的表层之下。似有碧波层层荡漾,波光潋滟,旖旎无限。

    此物诡异之极,实属世间罕见,但于管默言却是无比熟稔的,因为这便是她睡了一千多年的凝碧磐。

    当年管默言才将呱呱坠地,便集了三千的宠爱,管家上下对这个生来便惊天动地的小娃娃,简直已是不知该如何的疼宠才好,恰闻天帝老儿的御花园中有一镇园之宝,名曰——凝碧磐

    此宝所镇之地,方圆百里皆是四季如春,凝香集萃,碧波如染,据传若男子常近此宝可长生不老,女子常近此宝亦可容颜永驻,便是每日远远的望上一望,也可以祛病丽容,强身健体。

    虽这仅仅是传说而已,不过凡事必不会空穴来风,且据闻天帝十分爱惜此宝,饶是王母也寻常近身不得。

    管家之人,向来是心动即不如行动的,此事既有管家二老做主,那便是再毋庸置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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