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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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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钊的手抖得厉害,显然昨夜也是冲动之举。
“后来呢?”
李钊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跌宕的情绪,“孙氏倒地后,小民心中害怕,便扔下石头逃了回来,后来一直待在房中没敢出来。直到听到外头的动静才强自镇定地混在人群当中出去看了看情况。”
他以手掩面,面容戚戚。
“这么说,你只朝孙氏砸了一下?”
李钊不解地点点头。
“可是——孙氏的后脑勺上,却不止一处伤口。”
“怎么可能?”李钊大吃一惊。
“如果在你之后,还有人对孙氏下了手,自然就有可能了。”公仪音淡淡道。
李钊身子猛地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目光朝床榻上的陈氏射去。
陈氏没有抬头,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显得愈发讳莫如深。
“第一个伤口,虽然大,却并未命中要害,若是抢救及时,孙氏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真正要了她的命的,却是第二个较小的伤口。看力度,应该是个女人下的手。”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陈氏。
“陈氏,你当晚躲在枣树上,见到李钊用石头砸了孙氏。李钊匆忙逃走之后,你发现孙氏竟然还没死,便偷偷溜到了隔壁院中,补上了那致命一击!”
陈氏脸上一片死白,却仍在做困兽之斗,强做镇定道,“使君,这些都是您的推测,那枣花香许是民妇在别处沾染上的也说不定。”
“哦,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公仪音并不慌张,扬手唤来一旁的衙役,在他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衙役领命出了门,很快又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拿了件对襟短襦,正是先前掉落在地的那几件衣衫之一。
“这可是陈氏昨日穿的衣服?”公仪音看向李钊。
李钊忙点头,眼中开始有了点点光彩,一扫方才的颓败之色。
公仪音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陈氏,“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何你昨日穿的衣服盘扣上,会溅有血迹?!”
昨日陈氏慌乱之下杀了人,有一点血迹溅到了盘扣上,但夜色昏暗,再加上盘扣本来就是淡朱色的,所以陈氏并未发觉。
李钊一个大男人,洗衣服自然不会太过细致,草草洗完便晾在了院中,血迹干涸后变成了深红色,显现了出来。方才公仪音经过这件短襦旁边时,正好月色明亮,一眼便看到了这上头的血渍。
公仪音话音刚落,陈氏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得吓人,突然,她抬了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歇斯底里嘶吼道,“她活该!”
昨天都没人祝宝宝节日快乐,不!开!森!哼!
第021章 落定
许是太过激动了,陈氏苍白如纸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瘦削的脖颈上青筋爆出。
李钊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氏,一脸的不可思议,“陈娘……真的……真的是你?”
陈氏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李钊,眼中满是凄厉的神色,她嘶哑而干涩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带了丝刺耳的尖利,憧憧烛火下,恍如地狱中来的厉鬼一般。
“是,就是我!”陈氏睚眦欲裂,“李钊,你每晚在我药里加安眠的药材,再偷偷溜过去同孙氏那贱妇私会,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我……”李钊哑口无言。
“前几日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何自己每天吃完药就昏昏欲睡,照理,这药是没有安眠作用的。所以,昨夜我偷偷留了个心眼,没有吃那药。呵呵,你果然没有察觉,又跑去见那个贱妇。我气不过,走到院中正好看到那棵枣树,便顺着那柴垛爬了上去。”
她眼中冷意满满,看着李钊嘲讽一笑,“你果然同孙氏那贱妇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你可知道我当时的感受……?”
她顿了顿,突然狂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手指一抹泪珠,指着李钊恨恨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竟恰好见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原来,你不光对我无情,对孙氏,你也是铁石心肠!我趴在树上,看着你趁着孙氏转身的瞬间捡起那块石头,看着你毫不手软地将石头砸了下去,看着孙氏的身体晃悠悠倒地。你果然是个冷血的人,看到孙氏倒了,竟连看都不看,便立马跑了回来。”
陈氏的嘲讽声不绝于耳,李钊又羞又燥,目光中带上一丝阴鸷。
陈氏没看他,笑够了,接着道,“我当时被吓坏了,紧紧抱着那树枝,只觉全身冰冷,过了一会,我看到地上的孙氏呻吟出声,她——她竟然还没死!你可知我当时心如死灰的绝望?!我想,你们这对狗男女,都该死!”
她一时气岔,重重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
“我见你房中灯火已灭,知道以你的性子,为了避嫌绝对不会再出来。所以,我拖着这破败的身子下了树,又绕到了隔壁院中,捡起那石头,往孙氏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你知道吗?”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目光紧紧缠在李钊面上,有一瞬间,就像是情人间甜蜜的注视一般。她的声音,缓而轻,似在李钊耳畔低语,“孙氏死之前,看到我了,我跟她说,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公仪音却看见,陈氏的眼角,有一串晶莹的泪滴滑落,烛光中,闪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公仪音沉默地低了头。这件案子里,每个人都有错,阴差阳错中,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荆彦却还有一事没想明白,看向李钊问道,“你为何不答应孙氏的请求?!”
李钊还未开口,陈氏嘲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为何不答应,不过是看中我还有些价值罢了。”
李钊气急败坏地抬了头,眼中有一丝厉色,“你……!”
“我难道说错了吗?!”陈氏粗粗喘了几口气,却仍强撑着,“若不是我阿父阿母每月补贴我的那笔钱,你会假仁假义地照顾我到现在?!李钊,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李钊拳头紧攥,似乎强忍着才没爆发出来。
案情既已大白,便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荆彦招手唤了人,让他们将李钊和陈氏押了下去。
待人被带下去了,荆彦弯了眉眼,看向公仪音道,“无忧,你可真行啊。没想到年纪不大,这破案的功夫却是一流啊。”
公仪音眉头一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这次也是我运气好罢了。”
秦默还在这呢,她可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荆彦好奇道,“那布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孙氏手中可什么都没有啊?”
公仪音缓缓勾出一个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愈发显得灵动逼人,“我猜李钊为了毁灭证据,定会将当日所穿衣物烧毁,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先去了灶房,没想到果然在灶台里发现了他匆忙之中未燃尽的衣衫布料,便趁机捡了出来。”
“那枣花香呢?”荆彦追问。
“枣花香啊……”公仪音“噗嗤”一笑,“枣花香那么淡,又过了一天,早就闻不到了,我那是讹陈氏的。她因为我闻出了药中的甘草味,自然对我这能力深信不疑。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把戏罢了。”
荆彦惊愕地“啊”了一声,“我见你说得那般斩钉截铁,还当你当真闻到了……”
“无忧可真是个中高手。”
秦默清冷出声,语气云淡风轻。
公仪音转头,微眯了眼眸看了秦默一眼。他这话是何意?个中高手?是骗人的个中高手?还是做戏的个中高手?
她微微有些忐忑,面上只装作未听懂一般,莞尔一笑,玉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桃花般的娇艳,“九郎,我今日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这是……讨要表扬?
秦默失笑,觉得自己越发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
宫……无忧么?你混入延尉寺的目的,究竟何在?
心中波动了几许,眸光一转,顺着她的话意有所指道,“殿下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公仪音睫毛颤了颤,脸上很快又浮起笑意,“我定会将九郎的话带给殿下的。”
“走吧,快宵禁了。”秦默淡淡道,率先出了门。
建邺实行严格的宵禁,城中共一百零八坊,或为贵族府邸,或为平民聚集。坊设坊墙,有定时开启闭的坊门。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开门通行。
如无特殊情况,宵禁后,坊与坊之间便无法再通行。
三人出院子后上了车,朝光德坊坊门驶去。
耳边慷锵有力的鼓声似乎愈来愈急促,公仪音看着窗外,夜幕低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这时,有一辆华贵的车撵驶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余光瞟到车辕上镌刻的秦氏族徽,不由一怔。
下一刻,她听到秦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停车。”
为了拯救清冷的评论区,夭夭决定来个有奖问答。
大家快来猜猜那辆车里坐的是秦家的谁?或者说跟秦默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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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冷场啦,快冒泡吧姑娘们~!
第022章 秦氏十二郎
公仪音不解地转头朝秦默看去。
他脸上是惯常的闲适散淡的神色,目光中带了一丝清华高贵的漫不经心,哪怕在深沉的夜色中,依旧那么耀目夺人。
而此时,方才同他们擦身而过的那辆牛车却不知为何,也缓缓停了下来。
公仪音的目光扫过车辕上的秦氏族徽,停留在随风轻扬的车撵帐幔上,重重帷帐之后,有一人影若隐若现。
她心中暗自琢磨。
秦氏族徽,莫非,这里头坐的是秦氏的人?并且,能让秦默停车的人,看来来头不小。
她蓦然生出一丝警惕。
这一世见过她的人虽不多,但若是天水秦氏的话,还是有人知道她这个帝姬长什么样的。
这时,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从车里伸出,挑开了帘子一角。
紧接着,一张漂亮的面孔从素锦车帘后露了出来。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上去比秦默小两岁的模样。白皙柔滑的肌肤,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莹润娇艳的红唇。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动人风韵。
公仪音微微松了口气。
车上那人,她是认识的,也很确定这一世,他并未见过自己。
少年一袭天青色广袖宽袍,从容下了车,朝他们的车撵而来。
行到跟前,他朝着车内的秦默作了一揖,开口道,“阿兄。”他的音质还带着少年的稚嫩,然而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淡淡阴翳来。
公仪音低垂着头恭谨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更弱一些。
这少年,便是秦默的亲弟弟,秦氏嫡支排行十二的秦衍。
驭车的车夫跟着秦默久了,自然也认识秦衍,很有眼力劲地将帘子挑了起来。
“阿衍,你在这里做什么?”秦默眉眼淡然,看着秦衍开口道。
秦衍眉头一挑,眼尾上曳,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讽来,“怎么?阿兄可以来这里,我便不能?”
“快宵禁了。”秦默语气依旧清冷。
秦衍带了些痞气,勾唇道,“我有天水秦氏的令牌,怕什么?”
公仪音端坐一旁,心里头打着小鼓。
前世她与秦衍这叔郎并无什么交集,唯一的印象还是她和秦默成亲时,秦衍喝得酩酊大醉大闹了一番喜堂。她只当秦氏本就不愿与皇族联姻,才借秦衍之手落她的面子。
现在看来,秦衍同秦默的关系,似乎本就不大好罢?
秦默并未动怒,眼眸中依旧是水洗过般的清澈明净。他定定看了秦衍一眼,缓缓开口,“随你。”
说罢,示意车夫继续行驶。
公仪音看到秦衍广袖下的手似乎攥了攥,他侧了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冷冷开口道,“阿兄今日还不回府?阿父和阿母对你可是惦记得紧啊。”
秦默眸光一闪,抿了抿唇,“我回衙门处理好剩下的事后便回去,你同父亲母亲说一声。”
秦衍轻“嗯”了一声,尔后侧身让到了一边。
这时,他的目光透过轻舞的薄透车帘,看到了坐在秦默身旁的公仪音,瞳孔一眯。
“阿兄,这是谁,我怎么不曾见过?”他微眯了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审视着公仪音。
“同僚。”秦默淡答。
公仪音旁对秦衍作了个揖,“宫无忧见过秦十二郎。”
秦衍看着她,似笑非笑,薄唇轻启,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宫无忧……宫无忧……”他喃喃自语,“名儿是好名儿,人……也长得甚是俊俏。”
风一吹,他的细语呢喃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起来,公仪音手臂上,迅速起了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阿衍,快回去罢,别让父亲母亲担心。”
“是。”秦衍收回落在公仪音面上的目光,垂首避在一旁,目送着秦默的牛车走远了,这才收起脸上淡淡的笑意,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车内。
远处,最后一声旷久的鼓声落下,建邺的漫漫长夜,也温柔而悄无声息地罩了下来。
公仪音坐在车上,心中还缠绕着方才那怪异的情绪,挥之不去。
秦默看她一眼,难得开口道,“阿衍性子有些莽撞无礼,你别放在心上。”
公仪音忙笑着应了,示意自己不会当真。
秦默便又恢复到先前沉默的状态,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牛车缓缓行到坊门处,车夫解下延尉寺的腰牌,递给守门的羽林卫。
羽林卫接过腰牌,又看一眼车上的秦默,摆摆手开坊门放行了。
一路畅行无阻行到了帝姬府坐落的崇仁坊。
因秦府所在的胜业坊正好在崇仁坊的东面,所以秦默便顺道先送公仪音回帝姬府。
到了门口,公仪音笑着朝秦默道了谢,“秦九郎,明日见。”
“嗯。”秦默应了一声,目送着她下了车。
帝姬府门口的守卫一怔,刚要行礼,公仪音忙摆手制止了他们,急急进了府中。
秦默瞧见这一幕,眉头一挑,眼神幽暗了几分。
“走吧,送我回府。”
车夫清脆应了,驾着牛车驶入浓黑的夜色之中。
进了帝姬府,公仪音才真真正正松口气。
秦默太精明,与他相处,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绽来。
行到居住的聆音园,远远便看到阿灵和阿素焦急地在院中走来走去。
阿灵一抬头,看到朝她们走来的公仪音,眼中蓦然一亮,小跑着迎了上来,到了公仪音跟前如释重负道,“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
阿素也跟了过来,蹙了眉头,“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青姨下午便回来了。”
公仪音边朝里走去边笑着道,“无事,去查了个案子。”
阿灵惊呼一声,“殿下,您这么快便查案了?案子可破了?”
公仪音双眉一扬,语声清越,“那是当然,我和秦九郎联手,还有破不了的案子?”
阿灵和阿素“咯咯”直笑,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您可是建邺第一神探。”
公仪音甩甩胳膊,吩咐道,“快帮我准备热水吧,你们不知道,我今日一天,又是义庄,又是尸体的,身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污秽之气,得好好洗洗才是。”
“婢子这就去准备。”阿素忙应了,轻盈地退了下去。
阿灵则伴着公仪音,一路说笑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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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帝姬的奢华生活
公仪音颇受圣宠,重华帝姬府的建造自然花费了大力气,不光美轮美奂,而且奢华精巧。
譬如,光沐浴这事,府中就特意在聆音园后方辟出一处,修盖一座华美大殿,殿中有白玉砌成的浴池,专供公仪音沐浴用。
阿素的手脚颇为麻利,很快便安排妥当来请公仪音过去。
殿中开雕花小窗数扇,有助于殿内通风散热,夏日风来,满殿清凉。公仪音沐浴之时,必有数名女婢立于窗外,以防有人从窗户处私窥。
走进殿中,迎面一道巨大的雕花嵌金丝海棠花梨木十八扇屏风,绕过屏风朝里走去,穿过重重自房梁处垂下的素色纱幔,便能看到位于大殿最里的白玉浴池。
浴池中部,立有两根白石柱,柱子顶部托起莲花形的白石盆,从帝姬府后引来的温泉活水不断从中心涌出,再由莲瓣式的盆缘泻下,形成细巧急密的微涡涟漪,环转涌荡。
浴池底部是镌满鱼龙花鸟的浮雕纹饰,千变万化,难以名状。一旦池水漾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随着水波轻轻荡漾,就像活过来了一般。
浴池四角均安放着一只纯银铸成的镂花香炉,燃香缕缕升起,让殿中香温氤氲,安逸适体。
公仪音微微嗅了嗅,轻笑,“今日这浴汤中,加了杜衡,甘松,柚叶和白兰吧?”
阿素笑答,“殿下真是好手段,次次都能被您猜中。这几样药草都能去污去晦,是婢子特意吩咐下去的。香炉中燃的是凝神的沉水香,有利于您夜晚的安睡。”
公仪音唇畔笑意加深,显然对阿素的安排十分满意。
她褪去身上的衣衫,沿着浴池处的台阶缓缓走到池中,“你去外头候着罢,我先泡着。”公仪音将浴池中倾洒的兰花瓣缓缓拨至胸前,轻声吩咐。
“诺。”阿素应了,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公仪音靠在浴池壁上,双目微阖,让全身都放松下来。
今日一天,从身到心,可真是累坏了!
跟秦默那人打交道,当真丝毫不能放松,不然,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抓到破绽。
有好几次,她撞上秦默那清亮的眼神,那样的明晰洞彻,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他一般。
不过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公仪音睁开眼,长长地舒一口气,将身子沉到水面下,一阵暖意传遍全身,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里的凉意被尽数驱散,人也精神了不少。
不管怎样,她已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她狭了墨瞳,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秦九郎,这一世,你只能成我的人!
泡了一会,公仪音觉得全身都舒畅了,出声唤了阿素和阿灵进来。
待两人伺候她沐浴完,又用过晚膳,公仪音早早地上了床。
毕竟,明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已深,月光如水般倾洒在人间,偶尔有凉爽的晚风从半开的窗户缝中漏进来,吹动床榻四角上悬着的镂空银球,轻轻打着转。
这一夜,公仪音闻着银球中散发出的淡淡玉兰清香,睡得格外安稳。
并且,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再做那些关于前世的梦。
翌日清晨,公仪音是被阿灵在门外轻声唤醒的。
她费力睁开朦胧的双眼,望一眼窗外,外头晨光熹微,似乎时辰尚早。
公仪音抬手揉了揉眼,呢喃出声道,“再让我睡一会。”
“殿下……”门外的声音停了停,很快又响了起来,“您今日还要去延尉寺点卯,若是再不起,便来不及了。”
公仪音一听,忆起今日还要去延尉寺,顿时睡意全无,慌慌张张从床上一跃而起,声音中带了一丝晨起的喑哑,“进来吧。”
阿灵和阿素端着黄铜盆和洁面用具,推门而入。
早晨的风,带着清新的湿意,从门外徐徐吹了进来,吹起公仪音身后的发丝轻舞。
新的一日,又开始了。
公仪音换好衣衫,在阿灵和阿素担忧和不舍的目光中出了帝姬府。
驴车驶过安尚门,行到延尉寺府衙门口。
公仪音下了车,低声嘱咐了黎叔几句,转身朝延尉寺府衙大门走去。
门口守卫的衙役似是得到了吩咐,朝公仪音作了一揖,“可是宫行走?”
公仪音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这衙役口中的宫行走是自己,忙点了点头。
“荆司直吩咐了,让卑职带您过去找他。行走,请随卑职来。”
今日天气依旧极好,阳光清和明媚,温柔地倾洒下来。延尉寺中遍植草木,绿树成荫,光影动荡斑驳。虽已到春末夏初,倒也不觉炎热。
偶有衙役形色匆匆从身边走过,离得近的都会停下脚步,冲公仪音行过礼再走。
公仪音微笑着应了,心中颇有些好奇。
难不成她来延尉寺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不知是谁吩咐下去的,不会……是秦默吧?莫不是他昨日见自己断案入神,生了爱才之心?
公仪音喜滋滋地想着,一抬头发现自己已到了荆彦办公的地方。
衙役领着她进了房门,行过礼后便退下了。
荆彦合上手中的卷宗,站起来绕过凭几,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无忧,你来啦。”
公仪音笑着同他打了招呼,在荆彦对面坐下。
她清亮的目光在荆彦面前堆放的数十份卷宗上掠过,抬头看向荆彦好奇道,“荆兄,不知我日常需要做些什么?”
荆彦指了指面前摊开的卷宗,“喏,帮我复核这些有疑点的案件卷宗。”
公仪音看着面前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字和批注,不由一阵头大。
她是来追驸马的,不是真来办案的……
要知道,成天看这些,对她追秦默可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伸手随意翻了翻,看着荆彦笑得灿然,“荆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行走,这复核一事,事关重大,让我做的话,着实有些惶恐啊。”
荆彦不以为意,“怕什么?你昨儿那案子,不是查得挺好的吗?还是说……”他顿了顿,一挑眉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眸中闪过些许波动,“你来延尉寺,其实另有目的?”
第024章 非分之想
公仪音心中一“咯噔”,避开荆彦的眼神,强自镇定道,“荆兄,你这是什么玩笑话?无忧蒙帝姬看重才得以来延尉寺,自是来此查案缉凶的,不过是希望为南齐的安定尽一份绵薄之力。哪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荆彦意味深长地一笑,脖子一伸,脑袋凑到她面前神神秘秘道,“无忧,我昨儿可是瞧见了,你暗中偷看了九郎数次呢。”
公仪音眼睫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心中叫苦不迭。
这个荆彦,眼怎么那么尖?
还是说……自己做得委实太过明显了些?
她拢了拢衣袖,面上不显,淡笑着道,“荆兄,秦九郎容貌俊秀,风仪出众,实乃人中龙凤,无忧心向往之,昨日一时激动,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无其他想法。”她的眼中明澈坦荡,墨色深瞳倒映出荆彦的面容,那双眼睛犹如星子般璀璨光华。
“是吗?”荆彦目光在她面上游移一番,似有不信。顿了顿,他压低声音,挑了挑眉笑道,“无忧,你若真有那龙阳断袖之好,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时下风气开放,男风盛行。在荆彦看来,公仪音容貌俊秀,姿容婉转,若真喜爱男子……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公仪音哭笑不得,只得看着荆彦一字一顿正色道,“荆兄,你误会了,无忧当真不好男风。”
荆彦紧紧凝视了她一瞬,见她神色认真淡然,并未见心虚。漆黑眼眸转了转,将信将疑道,“这样便最好不过了。你要知道,九郎并不好男风,若知晓你的目的,定不会让你再待下去。”
公仪音叹口气,看着荆彦一脸无奈,“荆兄,我都说了,我当真对秦九郎无非分之想。”公仪音被荆彦缠得没法子了,只得又郑重其事保证了一遍。
话一出口,略觉心虚,偷偷挪开目光。
但转念一想,对秦默有非分之想的是重华帝姬公仪音,并不是宫无忧啊。她这么说,倒并不算说谎。
公仪音心中自我安慰,面上笑得纯然无害。
然而下一刻,她便听到身后响起一把清冷而熟悉的嗓音,似在她头上兜头浇下一桶沁凉的冰水,浇得她满身狼狈。
“什么非分之想?”短短一句话,让她身子止不住一抖。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转过身朝门口看去,面上的笑容比哭还苦涩。
“秦……秦九郎……”她嗫嚅地唤了一声,看秦默一眼,又飞快低了头。
秦默轻嗤一声,听不出喜怒。
公仪音垂首静默,心中愈发惴惴。这时,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绣云纹墨色锦履。她错愕抬头,正好瞥见秦默优雅温润的下颚轮廓,还有望向她的清澈眼神。
目光落在秦默今日所穿的袍服上,不由一怔。
一袭紫色交领朝服,上绣蒲桃文锦花纹。腰系白玉带,坠下华美金鱼袋。与平日一袭白衣清冷出尘的模样相比,今日朝服在身,更多了几分凛然的清贵之气。
看秦默这模样,是刚从早朝回来吧。
她朝秦默抿嘴笑笑,双目弯弯,压粗了声线,装作没事人似的问道,“秦九郎,这是刚刚下朝?”
秦默轻“嗯”一声,睨她一眼,又转了目光看向荆彦,“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秦默的突然出现,让荆彦也吓了一大跳,忙连连摆手否认,岔开话题道,“刚刚正同无忧讨论案子呢。”
“是吗?”秦默声音淳冽中带了一丝散淡,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把小勾子,勾得公仪音心里痒痒的。
她捣蒜般点头,迭声附和着荆彦的话,“是是是,适才正讨论案子呢。”
秦默似有若无地应一声,垂下长长睫羽,眼中划过一抹清淡悠然。
好在他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走到右侧凭几前坐下,侧头看向公仪音和荆彦,“你们也坐吧。”
公仪音应了,还未抬步,就见秦默看向她,指了指身侧一张凭几。
这是叫她坐过去?
公仪音脚步顿了顿,依言走了过去。
“今日主上怎么上朝了?”荆彦将凭几上的卷宗整了整,漫不经心问道。
南齐安帝公仪焕近来日益沉迷后宫,不理朝政,经常十天半月才上一次早朝。今日居然上了早朝,叫荆彦好一阵纳闷。
公仪音低垂着头有些尴尬。
荆彦并不知她的帝姬身份,说话间自然有些随意了。
秦默目光在公仪音小巧绯红的耳廓上一顿,点头道,“近日京中似有些不太平,主上叫各部都警醒着些。”
“可是……?”荆彦似乎想问什么,眼光瞟到门口端着茶托而入的衙役,收住了后半截话头。
衙役走到秦默面前停下,朝他行礼后,将一盏茶盏放在秦默面前的凭几上。
他刚要将茶盖揭开,便听得秦默吩咐,“给他们上了茶后退下吧。”
衙役应诺,在两人面前也置上茶盏,又将一把茶壶放在公仪音面前,这才鞠以一躬,迅速退了下去。
公仪音伸手揭开茶盏,釉色瓷盏中放着棕色的茶末。
这时茶叶还未普及,除了贵族和皇族,寻常百姓是喝不到的。
别看这茶末不起眼的样子,也要经好几道工序而成。
首先要将鲜嫩的茶叶采下,捣碎做成茶饼,再将茶饼拿到火上烤成赤色,用石臼捣成茶末,最后冲入沸水,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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