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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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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定定地盯着那花纹处出神,直觉得心思也如这繁复的花纹一般,缠绕纠结,理不出头绪。
先是神秘男子,再来一个闹鬼说,看来此次天水之行,注定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和简单。
阿素见她又不说话了,只呆呆地望着一处出神,知道她心中定然在思忖着什么,也识趣地不再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秦默从前院回来了。
听到院子里的行礼声和脚步声,公仪音回过神来,忙从榻上起身,趿上木屐,“蹬蹬蹬”朝外头迎去。
“阿默!”
秦默抬头,便瞧见从房间急急忙忙朝他奔来的公仪音。因着回了家,便换了套家常衣衫,只松松穿一件鹅黄金丝海棠花纹交衽长裙,外头罩一件月牙白妆纱氅衣,眉眼间几分灵动,几分娇柔。圆润明亮的杏眼直直向他看来,那样缱绻的神色,直把秦默心中看软了去。
他快步上前,扶住迎上前来的公仪音,嘴里柔声道,“阿音,你慢些跑。”一面往她脚上的高齿木屐望去,“你趿着木屐呢,小心绊倒了。”
公仪音将木屐往裙摆里收了收,圆润小巧的脚趾头动了动,十分的颜色与可爱,秦默的喉结不由动了动。
“二祖父那边有什么事吗?”公仪音一边挽着秦默往屋里走,一边好奇地侧头望去。
秦默点点头,“开宗祠拜祭祖宗的吉日定下来了,就在大后日。二祖父让我们提前准备好。”
公仪音“哦”了一声,“倒挺快的。我们要准备什么?”
“你不用操心。”秦默朝她柔柔一笑,“我吩咐人去准备便是。”
既如此,公仪音便也没有多问,两人进了房间在榻上坐下,公仪音便把方才从阿朱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与了秦默听。
秦默听罢,眉头一皱,“闹鬼?”
“说是几个月前突然这样的。”公仪音望着秦默精致优美的侧面,一眨不眨道,“阿默,你说那香雪园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秦默沉吟片刻,“我让人去查查那香雪园里原本住了什么人。”
因着只是些陈年旧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秦默派去的人很快查清楚前来回禀了。
彼时正好秦默和公仪音刚从前厅用完饭回来,听得人来报,便叫其进来。
进来的是个模样清秀的小厮,看上去一脸机灵的模样。
“奴才阿苗见过九郎,见过殿下。”那叫做阿苗的小厮朝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秦默看向公仪音,示意她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阿苗便是。
公仪音点点头,看向他道,“起来回话吧。”
阿苗应一声是,垂首恭谨立于一旁等着公仪音的问话。
“那香雪园里头原先住的是什么人?”
“回殿下的话,香雪园原住的是二郎主的一个妾室。”阿苗开口回道。
“妾室?什么身份?”公仪音奇道。
“那妾室啊就叫香雪,原本是二郎主身侧贴身服侍的女婢,后来二郎主见她模样性子都好,便收作了房里人,另赐香雪园给她单独居住。”
“当时孔氏可进府了?”
“并没有。这香雪是在孔氏之前被纳做妾的。”
公仪音知道有的士族子弟娶妻之前都会放一两个女婢在房中,只做充当男女之事上的教导之用,这香雪怕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被收作了房里人。否则,未娶妻先纳妾,二老太爷那里缘何会同意?
她点点头,示意阿苗接着往下说。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虽然香雪在当家主母进门之前便被抬了妾,但按照规矩,只能在当家主母生下嫡子之后才能被允许怀孕的。当时香雪每次事后都有吃避子汤,可不知为何,竟然还是怀上了!”
第272章 夜半鬼敲窗
这个阿苗口齿伶俐,说得是绘声绘色,倒把公仪音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只瞪大眼睛瞧着阿苗,听到他说到这里,忙问,“然后呢?”
“这个香雪虽然瞧上去文文弱弱的,但也却是个有主意的。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上天居然给了她一个孩子,忧的是若是叫人知道了,这个孩子定然保不住。于是她也不声张,每日只照常服侍二郎主,平日里穿着打扮也只往宽松处打扮。如此这般,竟然瞒了三四个多月!”
阿苗瞅公仪音一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面上是聚精会神的神色,不由更加来劲了,咽了咽唾沫接着道,“后来肚子大了实在瞒不住了,这才闹将出来。二老太爷知道后勃然大怒,定要让香雪将这孩子打掉。好在当时二老太君还在,老太君是个心善向佛之人,见孩子都三四个月了,也算是条小生命了,便出面将二老太爷劝住,也同意香雪将孩子生下来。”
说到这里,他叹一口气,“见孩子保住了,香雪以为自己总算苦尽甘来,谁曾想,分娩当日她竟然难产,不仅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死胎,她自己也撒手西去。”
“死胎?”公仪音吃了一惊。
阿苗点点头,“可惜了,也是个小郎君呢。若是当年不死,这会该同六郎一般大了吧。”他口中的六郎,自然指的就是秦奕了。
公仪音不由生奇,眉目一挑,看向阿苗道,“这却是为何?”
听公仪音发问,阿苗露出一丝神秘兮兮的神情,道,“您却是不知道,这说来也巧,当时正好闹出了孔氏那桩事,二老太爷和二老太君当时不是允许孔氏在府中待产么?可巧,两人的分娩日竟然是同一日!”
公仪音心中一突。
竟然在同一日分娩?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后来呢?”她直了身子,赶忙问道。
“后来的事想来殿下也都知道了。香雪难产而死,孩子也没保住。二夫人却顺利生下了个男孩儿,于是,二老太爷无法,只得按照先前答应的,同意二郎主娶了二夫人进门。因香雪在香雪园难产,听说二郎主嫌那地儿风水不好,便让人封了那园子,再也不让人进去。原本一直都相安无事的,谁曾想几个月前突然传出了闹鬼的传闻,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阿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公仪音也总算明白了那香雪园背后的故事。
难怪二老太爷和二郎主二夫人他们都不想让自己和秦默知道这事,因这事怎么着也算是家丑了,想来当年行事,也是瞒着建邺的长房那一支的,现在自然不愿意抖落出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问清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公仪音便挥挥手让那阿苗先下去了。
阿苗笑着行了礼,告退不提。
“他可靠吗?”公仪音看向秦默问道。
秦默点点头,“放心吧,他是我在这宅子里埋下的暗线之一,人可靠是自然的,还胜在机灵伶俐。这府里头的许多事都是他打探出来告诉我的。”
公仪音这才略略放了心,心思回到了那个香雪身上来。
“阿默,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自然不相信什么闹鬼一说,我看……是有人故意想制造出香雪园闹鬼的假相来,为的……是警告某些人吧?”秦默淡淡勾一勾唇,眼中流光闪烁。
公仪音看着他这幅嘴角微微上扬的神情,狐疑地盯着秦默道,“阿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秦默微睨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有的事情,到了合适的时机总会浮上水面的。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便是。”
他面上神情莫测难辨,一时间,公仪音竟不知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纯粹有感而发。
不过他既然说让自己等,那自己等着便是。不管这幕后黑手是何打算,只要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这鬼……就一定还会出来。
没想到,果然被秦默言中了。
是夜夜深。
夜空黯淡无星,月亮也躲入了云层中,整个秦府一片昏暗,只有偶尔走过的巡逻仆从手中那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倏尔又隐入黑暗之中。
出了风拂树叶发出的声音,四下一片寂静。
秦府东北一角一座宽阔的院落,屋子里的人已经熟睡,茜纱窗上投下窗外明灭斑驳的树影,一时有些黑影憧憧。
榻上之人睡得正香,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突然,安静的房中忽的响起“哒哒哒”之声,就像是什么东西扣在窗扉上一般,一下一下,和着林间呼呼而过的风声,显得格外渗人。
榻上的人被这样的响声惊动,朦朦胧胧间睁开睡眼朝窗户处看去。
不想却看见窗户上赫然贴着一张人脸,满脸苍白之色,漆黑的眼珠子里还渗出鲜红的血液来,嘴角一颗鲜明的黑痣。漆黑的夜色中,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显得格外渗人!
“啊!”
榻上之人猛地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骇万分地连连朝床榻里面挪去,吓得紧紧闭上双眼,只不住地挥舞著枕头乱叫乱喊。
正在这时,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紧接着,漆黑的眼前似出现了一片光亮。
榻上之人见似有脚步声传来,声声沉稳,还伴随着女婢焦急的呼喊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睁开眼一瞧,进来的是手中拿着一盏烛台的女婢,眉眼温和,眼中露出关切的神色。她缓缓拿着烛台靠近榻上之人,一面轻声问道,“夫人,发生何事了?婢子方才好像听到了您的尖叫声。”
明亮跳跃的烛火之下,榻上之人的脸被照得通亮。
正是吓得一脸惨白的孔氏。
孔氏似没听到女婢的呼唤声,只猛地扭头朝窗户处望去。
不想,那里却空空如也,哪里还能看见方才紧贴在窗户上的那张惨白的脸?她瞪大了眼睛,一时回不了神。方才那种真实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觉!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可要婢子请个大夫来给您看看?”女婢焦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孔氏十指手指紧紧攥着被褥,惊魂未定地抬眼朝进来的女婢看去,眼中终于渐渐有了焦距。是芳若,她的贴身女婢。
橘黄色的暖光下,芳若脸上温和的神情给了孔氏莫大的宽慰,她终于渐渐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芳若的手腕,嘴唇急急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夫人,您怎么了?方才奴婢听到了您的尖叫声?发生什么事了?”芳若关切地问道,手腕被孔氏抓得有些生疼,却只淡淡地皱了皱眉头,并不吭声。
“我……”孔氏张了张嘴,却终究又闭上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半晌,她缓缓抬了眼,才长长吐尽心中浊气,“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她的脸上,面色依旧苍白,只是眼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带着素有的傲气凝视着眼前的芳若。
芳若看一眼孔氏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掏出帕子替孔氏细细擦了擦,嘴里温声道,“原来是发了噩梦,夫人不要怕,婢子在这呢。只是婢子看您似乎有些靥着了,要不婢子还是给您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说着,将烛台放在榻旁的高几上,一面转身欲出房门。
“不用!”孔氏厉喝一声,一把抓住了芳若的手腕。
她眼中的神色通红含煞,带着丝丝厉色,直把芳若吓了一跳,犹豫地唤道,“夫……夫人……?”
孔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松开抓住芳若手腕的手,轻咳一声掩下面上的不自在,只道,“我没什么事,不必去请大夫了,免得又惊动了大家。”
芳若喏喏应一声,不敢多说。
孔氏垂下眼,似十分疲倦的模样,有气无力地摆一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芳若福身应一声是,转身欲走,不想孔氏又在身后叫住了她。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芳若转身恭谨道。
“今日是谁值夜?”
“夫人,是婢子。”芳若答道。
“你一直就在睡在隔壁吧?”孔氏又问。
“是的,夫人若有什么事,叫一声婢子便来了。”
“好了,你下去吧。”问完这话,孔氏又是一脸疲惫不堪的神情,打发芳若下去了。
芳若应声出了门,又细心地轻轻将房门关上了。
孔氏紧紧盯着烛台上那缕跳跃的火苗,依旧心跳得厉害,仿佛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方才窗子上贴着的那张脸,还有嘴角旁那颗醒目的泪痣,那阴森空洞的目光仿佛一条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脖子,冰凉而诡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孔氏紧紧抱着被褥,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
窗外风拂树叶,月光从云层中探出些头来,给地上洒上薄薄一层白月光,院子里的景致亮堂了些许。
孔氏呆呆在榻上坐了一会,忽然鼓足勇气,起身下了榻。
她磨磨蹭蹭走到窗旁,战战兢兢伸手将窗户推开,探出身子朝外看去。
院子里月色如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样。她不死心,又低头朝窗台下看了看,除了一些小石子,窗台下也什么都没有。
孔氏悻悻关上了窗,依旧回了榻上。
只那烛台却是再不敢吹灭,任凭它亮着,歪在榻上里侧,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某些片段,眉头也越蹙越紧。终于,天光大亮的时候才浅浅入睡。
第二日。
用过早饭,秦默有事出了门,公仪音便带着阿灵阿素在府里头闲逛。
正逛到花园处,忽然瞧见远远走来两人,为首之人正是孔氏,身后跟着一名女婢模样的女子,行色匆匆不知欲往何处去。
因着孔氏的方向正是朝她这边走来,公仪音便也懒得避开,立在原地等她过来。
孔氏行到公仪音跟前,微微一挑眉,道,“殿下。”
“二婶母。”公仪音恭恭敬敬行了礼,浅笑着道,“姑母这是往何处去呢?”
孔氏扯出一抹笑意,“去阿弈那里看看。”
公仪音浅笑流光的眼眸在孔氏面上一顿,瞥见她脸上的才苍白和眼底的乌青,不由心中微讶,这孔氏的面色怎的这般难看?难道是昨晚没睡好?
这般想着,自然就问了出来,“婶母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听到公仪音这问话,孔氏心里没来由的一跳,眼中一抹慌乱闪过,急忙否认道,“没……没有……许是这几日事多。”
公仪音拉长了语调“哦”一声,“婶母可要保重身子,毕竟,这府里头大大小小事情都还要靠您呢。”
孔氏知道秦筝入京之事少不得还得靠公仪音,是以虽然心里有些急躁,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也笑着道,“多谢殿下关心。”
公仪音笑笑,却是半分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拉着孔氏继续问东问西。
只因公仪音昨日听了那香雪园之事,总觉得这孔氏身上怕是有什么秘密,所以想借此机会探探她的底。
不过孔氏倒是个警惕的,绕来绕去也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孔氏心里头焦躁得很,偏生面上还不能显现半分,只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僵硬。
公仪音只做不见,依旧笑盈盈道,“不知婶母去阿弈那里可有要事?”
孔氏僵硬地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公仪音眼中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孔氏道,“自从来了老宅,我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园子呢,本来想去找阿筝的。既然婶母无事,能否请婶母带我逛逛府里头?当然了,婶母若是有事便算了。”
孔氏眼角一跳,下意识就想拒绝。
不想突然觉得身后的芳若悄悄拉了自己一下,似在提醒自己不能得罪了公仪音去。
她无奈,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应了。
公仪音只当看不出她的言不由衷,亲亲热热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嘴里叫得愈发甜了起来,“婶母可真好!我从小母妃就去世了,见到婶母真是一见如故呢。”
“能得殿下亲近,自然是我的荣幸。”孔氏打起了精神回道。
“婶母不必同我客气。”公仪音甜甜一笑,眼中一片澄澈,仿佛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原本来老宅之前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同这里的人相处不好,现在看来,我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不管是叔父婶母也好,还是阿筝阿弈也好,都是对我极好的呢。”
见说到了两个儿女,孔氏这才回了些神,朝公仪音淡淡一笑,抿唇谢过。
虽说是请孔氏带着公仪音逛园子,可孔氏心中有事,公仪音却是兴致勃勃的神色,这路线自然不知不觉中也由公仪音带着来了。
在府里头七拐八拐了一会,孔氏既要拖着疲累的身体四下闲逛,又要强打起精神回答公仪音时不时冒出来的问题,一时有些神思恍惚,也没注意公仪音一路往哪边走了。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院。
院墙上伸出几枝开得正好的迎春花,显得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墙上开漏窗,绿叶掩映间可以隐约瞧见院中雅致的景致。
只唯漆院门紧闭,门上红漆斑驳脱落,露出模板上的木质纹路来。
公仪音看那小院一眼,假意好奇地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孔氏道,“婶母,那座院子是什么地方?看着怪精巧雅致的。”
孔氏正兀自想着心事,听到公仪音的问话,应一声,漫不经意心地抬眼朝公仪音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却是瞳孔猛地一缩,蓦地变了脸色。
第273章 神秘男子的身份(二更)
公仪音将孔氏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掩下眼底那抹异色,面上是好奇而天真的神情。
她趁着孔氏僵住之际,拉着她往院门处走去。
目光落在院门上挂着的金灿灿锁匙之上,公仪音假装好奇地“咦”一声,嘴里嘟囔道,“奇怪,这么好的院子怎么被锁上了?”
公仪音拿起那锁匙看了一会,伸手一推,门果然纹丝不动。
她转身来寻孔氏,嘴里奇道,“婶母,这里是什么地方?怎的将门给锁上了?”
孔氏神情颇有几分慌张,抬眼看那墙头冒出来的迎春花一眼,很快又低了头,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道,“就是一个废弃的院子,因年久失修便锁上了门,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说着,看向公仪音笑笑道,“殿下,我们再去别处瞧瞧吧。”
公仪音却未停,脚下一动,走到那墙上开着的六角形漏窗前停住。
里头墙面似乎也爬满了爬山虎,密密麻麻遮蔽了院子里大半的景致。公仪音将手从漏窗中伸过去,将那墙面上爬着的爬山虎拨开了些。
这么一来,院子里的情形便一览无余。
从公仪音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瞧见院子虽小,却被整理得十分精致。院中点衬着几块山石,一面有一架荼蘼,另一边则栽种了数本芭蕉,宽阔的叶子支脉分明,满目绿色,郁郁葱葱地生长着。
公仪音目露惊喜之色,回头看向孔氏道,“这里面真好看。婶母,这么好看的院子为何锁起来?这院子可有名儿?”
孔氏被她追问得烦了,只得强自忍下心中不满,低沉着回了,“叫香雪园。”
“香雪园?”公仪音眉头一挑,面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似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好熟啊……”
孔氏原本有些心神不定,忽然听得公仪音这么一说,猛地抬头朝她看去,嘴里急急问道,“殿下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公仪音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忽而眼眸一亮,“是了,我来的那一日晚上不是传来声尖利的尖叫么?听人说似乎就是从香雪园这边传来的。”
见是这话,孔氏微微舒口气,勉强笑道,“因着这边荒废许久,恐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无人点上,是以这段路才黑了些。那女婢怕也是黑灯瞎火地没看清吧。”
公仪音“哦”的一声,只目光还恋恋不舍地在园中徘徊。半晌,又问,“不知这院门的钥匙是何人保管?”
孔氏暗暗定了定神,“在我这里。只是因很久没有开过了,不晓得被扔到了哪里。”她怕公仪音非要开这门,所以事先拿了话来堵住了她的念想。
公仪音晶亮的眼神看了孔氏一瞬,正当孔氏以为她还是想进去的时候,公仪音忽然展颜一笑,眉目一松道,“罢了罢了,既然钥匙都找不见了,那便不麻烦婶母了。我们再往别处看去吧。”
说着,也不再看香雪园里头,竟真是潇潇洒洒往别处走去了。
孔氏暗暗舒口气,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又随意逛了一会,公仪音因目的达到,也不想再在孔氏身上多费时间,找了个借口谢过孔氏后便告辞了。
很快又到了夜幕降临之时。
用完饭沐完浴,孔氏坐在镜前梳着自己那一头青发,听得门外有轻缓的脚步声走进来。
“郎主今日还是宿在书房么?”孔氏头也不回,只对着身后问。
走进来的是芳若。
听到孔氏的问话,她点点头道,“郎主说既然夫人身子还不大爽利,他便再在书房内住几人吧。”
孔氏恨恨地将手中的牛角梳掷在几上,心中颇有些不高兴。
自己不过是来了葵水而已,如何就同不得榻了?还不是他见自己如今日渐色衰,有些不喜了罢了。自己还不知道他那些心思,巴巴地只想再抬房年轻貌美的妾进来才好。
呸,门儿都没有!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孔氏恨恨地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脸庞。似乎依旧还是那般滑腻的触感,只是细看,还是能看见曾经妩媚的眼角生出了一两丝皱纹,曾经紧致莹润的面庞也变得松垮起来。
终究岁月不饶人。
孔氏坐在镜子前,一会想到昨夜窗户上出现的那张脸,一会又想到秦彦瑾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只觉心中“突突”跳得厉害。
她昨日晚上没睡好,今儿又累了一天了,早已困意来袭。可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生怕昨夜那张恐怖的脸又再度出现。
所以方才才派了芳若去请秦彦瑾,若是他在,自己也能安心些了。
可惜并没有请动。
又坐了一会,眼见着烛台里的蜡烛也越烧越短,孔氏呵欠连连,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唤了芳若进来,“我要睡了,你让人再去看看院门有没有锁好。”
芳若应一声是,很快又回来了,“夫人,四处都已经锁好了,您放心吧。”
孔氏微微定了心,在芳若的伺候下上了床,又看着芳若走到窗前将窗户锁好了,正要过来将烛台里的蜡烛熄灭。
“等等!”孔氏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喝住了芳若的动作。
“夫人还有何吩咐?”芳若不解道。
“这蜡烛,你便留着罢,换根新的。”孔氏朝她吩咐。
芳若应了,自去取了根新的蜡烛来换上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闻着熏炉中散发出的凝神静气的熏香,孔氏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眼皮子也越来越重,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孔氏这晚早早便睡下了。
另一边的清淮院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公仪音和秦默谴了所有人出去,只留了阿灵阿素在门外守着,两人关起门来似有要事要商量。
“阿默,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公仪音看向秦默急急问道。
秦默出去了一天,直到方才才回来。他今日出去本是为了那日在笠湖见到的那神秘人一事,只不知为何出去了这么久,连晚饭都没赶得回来吃。
公仪音本想叫人下去热些饭菜来给秦默吃,秦默却道不用,说是自己已在外面用过了,只谴了人出去,似有话要同公仪音说的样子。
见他神情冷肃,公仪音也不敢怠慢,忙吩咐阿灵阿素在门外仔细守着,自己则拉了秦默一道坐在了榻上。
听到公仪音的问题,秦默眉头微蹙,点头应一声。
照理,有了那人的消息了,秦默该高兴才是,为何是这样凝重的神情?公仪音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阿音,你还记得你两次见那神秘人时,他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秦默凝了眉眼,看向她问。
公仪音一怔,细细回想了一番方才肯定道,“第一次是银紫色,第二次是银红色。”
“那么……上次我们在笠湖见到时呢?”
“似乎……似乎是墨银色的……”公仪音回忆道。
“阿音难道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秦默凝视着公仪音,眼中一抹沉色。
端倪?
公仪音有些不解,细细一想,脑海中却忽然浮上来一个猜想。她惊诧地抬了头,一双圆润凤目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秦默,眉眼间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是说……难道……怎么可能?”心中那个猜想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公仪音话都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秦默看着她,语声凉淡,精致的容颜在灯火掩映下显出几分模糊,只眼中的坚毅之色不改。
这么说……当真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公仪音捂住嘴巴,费力控制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
秦默不说话,只默默握住她有些微凉的指尖。
良久,公仪音终于平静了些许,抬眼看向秦默,紧紧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缓慢开口道,“阿默,那个神秘男子,当真是北魏皇族?!”
三次见他,三次着银。而北魏皇族的御用之色,正是银色!
难怪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异域之情,原来竟是北魏人!还是北魏皇族!
秦默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又问,“可知他的具体身份了?”
秦默又是一颔首,沉声道,“北魏四皇子,宇文澈,封靖王,皇后之子。”
短短一句话,却再度让公仪音瞪大了双眼。
居然是北魏靖王?
公仪音下意识问道,“不会……不会是宇文渊派来监视我们的吧?”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为何一个堂堂北魏靖王居然要跟到天水郡来。
秦默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见秦默这般笃定,公仪音有些不解,抬眼疑惑道,“为何这般肯定?”
秦默淡淡一笑,“阿音忘了如今北魏国内的局势了?”
被秦默这么一提醒,公仪音才恍然大悟。
北魏乃西北扶风族,本为游牧文化。只是如今渐渐东移南移,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也越来越深。北魏如今朝中分两派,主张汉化派和拒绝汉化派。北魏炎帝本人虽倾慕南齐汉文化,奈何朝中扶风族旧贵族势力庞大,推行汉化的政策一直阻滞不前。宇文渊及其母妃本家霍家为首的一派,正是守旧派的领军人物。
而另一方面,北魏皇后的父亲元太傅却十分支持炎帝,亦是不遗余力地帮着炎帝在北魏推崇汉文化。北魏皇后自然也是站在支持汉化这一派的。
如此一来,皇后和贵妃不仅在后宫针锋相对,便是在朝堂之上,他们的母家亦是各不相让。一时呈势均力敌之势。
可巧的是,皇后和贵妃又都育有一子。皇后之子宇文澈为嫡,贵妃之子宇文渊为长,嫡长非同一个人,两派又斗得这般激烈,太子立谁都不好,是以北魏的太子之位一直空悬至今。
所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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